庞驰听着容渊的话,他微微一笑道,“庆王殿下这是被人挟持了,还替着人说好话呢,许就是庆王殿下这般容忍着,方才是让人有恃无恐了,只怕以后还要闹出不少的事情来了。”

容渊看着庞驰,他的目光灼灼,声音更是坚定无比,他的声音虽不是嘹亮,却也足够所有都听得清楚:“就算是本王惯着又如何,就算是真的有杀人,本王也同她一起扛!”

站在庞驰身边的女子抬头看了容渊一眼,那眼神略微有些复杂,但很快她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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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接了一个电话,有点影响写文情绪,么有完成一万字的量,忏悔中…

正文 第两百零三章 宫宴(三)

庞驰听着容渊的话,他那眼睛是微微张大了一点,眼眸之中带了一些个难以言喻的光彩,他本是想说什么,但还没有等他说出点什么事情来,挽着自己的孙女庞烟扯了扯自己的衣袖,似乎并不愿意他再开口说话。

庞驰在所有的子孙之中最是喜欢的就是如今这个站在自己身边的孙女庞烟,几乎是到了这有求必应的地步,所以在庞烟现在一扯他的衣袖,庞驰也便是没有再开口说话,反而是转过头看向庞烟。

庞烟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庞驰,那神情之中带了一点微笑。

在这微微一顿的时候,容渊和容辞已经下了马,率先朝着那宫门口而去,而庞烟却还是看着庞驰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那眼角的余光却是看着从马上下来的容渊的背影,只觉得那容渊看着有着一种高大的很,而且刚刚那种话对于任何的一个女子来说都是一个十分感动的话语,庞烟原本还一直都以为庆王容渊是一个很冷漠的人,以前的时候她也曾经远远地看容渊,那个时候他几乎是半点笑容也不露的,那个时候她还以为容渊是一个十分冷情的,可今日一见她倒是觉得容渊外表看着清冷无比,但却道是颠覆了以往之中她心中的那个印象,道是一个十分会心疼女子的人,哪怕是十恶不赦的也是如此。这么一想之后,庞烟道是有些开始羡慕起那个叫素问的女子,只觉得那个自己从未谋面的女子不知道是生的如何,但是竟是能够让两个王爷都为她开口说话的,庞烟想大概也是一个十分有魅力的女子。

庞烟当然知道自己的祖父是打算说些什么的,少不得就是刁难了,她就是不忍心见请庆王被自己的祖父给刁难了,这才伸手扯了扯。

庞驰那里是不知道自己这个孙女想到是什么,他倒也没有恼怒,只是看了一眼庞烟道:“你这丫头就是心善,这有些时候这心善可不是这般做的。”

庞驰同容渊本就是站在敌对立场上的,给对手一条活路这给自己的就是一条死路,庞驰对于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刚刚并非是庞驰想要放过容渊,而是现在容渊说出这种话来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他们这些个大臣给听了仔细而已并没有旁人听到,更不是在建业帝的面前说出这种话来,所以庞驰觉得就算是在现在这个时候同容渊较真也没有什么用处,不过刚刚容渊所说的那一句话他倒是听了个仔细,所以庞驰觉得只要容渊有着这样的心态,早晚也是要被拿捏住把柄的。

“祖父!”

庞烟笑了一声,她的声音带了一些个娇嗔,庞驰一贯是拿自己这个孙女没有什么办法,他挽着庞烟随着容渊和容辞往者宫门口走,他的神情高高地扬着头,那模样之中带了一点高傲,庞烟跟在庞驰的身边。这众家命妇和千金看着站在庞驰身边的庞烟,这无双城之中除了公主和郡主外,最风光的人也就只有这左丞相庞家的庞烟。

容辞同容渊并肩而站,两人的脚步倒不是很快,但容辞看向自己这个年轻的皇叔的眼神倒是十分的复杂。原本容辞便是知道自己这个皇叔对素问的心思并不单纯,但那个时候自己在对自己这个皇叔说出那一切之后,自己这个皇叔却没有一点诚实的美德,这左右不说也就算了,直到现在这个时候他方才说出这种话来。

“人人都道皇叔是一个冷情的人,但在我看来,皇叔倒是一个十分狡诈的人。”容辞道,“皇叔,即便对手是你,我也不会认输的。”

容辞这神情之中也可算是十分的诚恳,容辞甚至还觉得稍稍有些庆幸,觉得也还好刚刚自己皇叔那一番话是没有在素问的面前说出口,容辞也觉得也就只有这么一点点的庆幸,素问没有听到这些话也可算是一件好事,虽说素问一直都没有表现出自己对他有或者是对皇叔有别样的感觉,但女子最是容易被那些个事情和言语所感动,容辞觉得素问再是怎么冷清,却也到底还是一个女孩子,也是有着女孩子应当会有的那些个柔软,所以就算是不怎么表现出来的话,心中多少还是应该有着一点感动的,而人现在一旦感动的情况下那就有什么事情就说不准了。

容渊看了一眼容辞,自己这个侄儿看着自己那眼神就像是在看着一个情敌,那虎视眈眈的模样倒是叫容渊有些想笑,他道:“我也亦然。”

容辞怔了一怔,但很快地就反应了过来,刚刚容渊那意思就是明确了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完全明确过的情感,容辞虽是一直心中有数,但在事情没有明确之前,他还能够自欺欺人又或者是安慰自己一般地当做是没有这么一件事情,毕竟这纸张到底也还是没有捅破出来,可一旦捅破之后所有的一切也就完全地明朗起来。容辞笑了一笑,看来他和自己这个皇叔两人之间看来在别的方面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在这个问题上两个人可就是要有着争夺之心了,但是彼此之间也都是清楚,两人之间的也便是那君子之争,这是彼此之间默认的,也可算是彼此之间的默契所在了。

敬贵妃倒是真的十分用心地在做着这一次的宫宴,这场地上都的细节上也全部都是十分花了心思,这远远地便是看到一提溜的宫灯,如今这夜色倒也还没有十分的暗沉,等到这暗沉之后这宫灯一旦点上了之后也可算是十分的亮丽。

而这宫宴上基本上在无双城任职的官员还有皇室子弟之中的也全部都到齐了,容辞也觉得这皇宫之中已经很久没有这般的热闹了,这往年建业帝寿辰的时候,他一贯主张的便是节俭,所以也就没有搞那么大的盛宴,最多的也不过就是在这皇宫之中摆上两三桌的小宴,宴请的也就是皇室之中人罢了。

这一次的宴会之上,容辞也倒是看到了自己那三哥容熙,建业帝并不是好奢,故而后宫妃嫔不算太多,所以这所出的子嗣也是不多,这正经的也不过就是九个儿子和三个女儿罢了,而除了大皇子即原本的太子已经故去多年之外,其余的几个皇子都已经长大成人,而容辞则是排行第九,同如今最是年长的二皇子相差了大约十八九岁的光景。

这三皇子容熙今年三十有七了,这面容上看着倒是半点也不像是一个快要接近不惑之年的男子,倒是看着也不过就是刚刚三十左右,面容之中也有些慈爱的神色。以前的时候,容辞看着自己这个三哥也可算是十分的亲近,觉得容熙也可算是十分的了不起,他常年在外游历,遇上这不平的事情便是解决,在民间之中声望极高。容辞一直以为自己这三哥是没有什么政治野心的,但这也是在他前往姜国之前一直以来的想法,但是这一次的姜国之行让他彻底看清楚了自己这个三哥,有时候这不争也是一种争,看着和善的人或许才是最可怕的那个人。

容熙也看到了容辞,他上前了几步来到容辞的身边道:“子潋你这腿已经好了?”

容熙这神情惊讶无比,这惊讶之后便是十分的宽慰,他伸手拍着容辞的肩膀神情之中就像是真的为自己的弟弟痊愈而感到由衷高兴的兄长一般:“三哥这常年在外,也不知道这无双城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三哥这一次匆匆回来本是为了给父皇祝寿,还带了一些个给你将养身子的上好药材,正想着趁着这次宫宴结束之后便是去你府上转上一转。如今看到你已经痊愈了,三哥心中也便是觉得安慰的很,你这小子果真是福大命大!”

容辞听着容熙的话,以前那个时候自己要是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还是会觉得真的自己这三哥是为了自己好,一定是会觉得十分的感激,但是现在这么听来的时候,容辞只觉得自己当初果真还是十分的天真,竟然是看不出来自己这个三哥竟然是这般的狠毒,半点手足之情都是不顾,恨不得将他杀死在路上,可现在他却还能够这样说着情深意重的话,完全是将自己当做兄弟一般。

容辞倒也没有直接拉下脸色来,既然自己这个三哥现在既然是要做出这种情深意重的话来,他又怎么能够一下子揭穿了他那一张弄虚作假的嘴脸,而且今日是在寿诞宴上,要是他同他这样闹起来,说白了掉的还是自己父皇的脸面,而且今时不同往日,这以前的时候要是犯下什么错事,多少还是会有他的母后帮衬着,而现在容辞想要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母后从护国寺之中解救出来,即便是在护国寺之中没有吃多少的苦头。现在这样闹起来,这吃亏的也肯定只有他而已,就算是将当初容熙派遣了风魔和凤清两个人欲谋害他和皇叔容渊,可说到底他们的手上也没有可以证明的证据,所以容辞也没有办法说出那种话来,说了多半也没有人能够相信。

只是在容熙将手掌拍在自己的肩膀上的时候,容辞觉得一阵厌恶。

“三哥果真是三哥,到哪里也是不忘记我皇弟的。”容辞对着容熙道,那神情还是曾经同以前面对容熙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差别,“在此先谢过三哥了。”

“都是自家兄弟,又何必是说那些个两家的话。”容熙笑道,“你同三哥说这种见外的话作甚。对了,你这病可是怎么好的?同三哥说说,到底是那个神医将你给医治好了?”

容熙在说道那“神医”两个字的时候,这神情之中有着一闪而过的咬牙切齿的神色,他这般的模样也是被容辞很不着痕迹地把这一切全部都尽收在眼底,容熙大概也是真的有些沉不住气了,在闹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之后,大概是觉得有些损失惨重了,所以那眼神之中的凶狠之劲也一时之间没有收敛下来。

“此事说来话长,等哪日得闲的时候再同皇兄细说,倒是在前往姜国的时候,我倒是遇上了皇兄门下的那个凤清…”容辞看着容熙,他缓缓地道,端看着容熙的神情。

容熙在听到容辞说起“凤清”的时候,他这神色一凛道:“此人早几年就已经不在我的府上了。”他的面容变得有些尴尬,“这凤清原本的确是在我的府上的,我看他年少可怜,又是个少有的人才便是将他收进了府中想着日后许还是能够有一番大作为,若是真的是有那般的大作为的话,许也是越国之福。毕竟父皇一贯都是求贤若渴的。只可惜这人年纪轻轻并不学好,整日胡作非为不算,甚至还是始乱终弃逼得府上一个丫鬟跳进自杀了。这样的人就算是有大才能也不是一个君子,所以早两年前就已经将他赶出了府去,最后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到了哪里去了,保不准是对我怀恨在心所以知道你要去姜国,所以这才趁机下手。”

容熙说着,他长叹了一声,又搭了搭容辞的肩头在那边叹息地道了一句:“都是皇兄惹下的祸事,若是当年早些看清楚他的为人就好了,也幸好子潋你没有什么事情…”

容辞将容熙搁在他肩膀上的那一只手慢慢地拉了下来,他的脸上依旧还是带着几分笑意,但这眼神之中却是慢慢地冷了下来,他的声音温和如旧,但却是有着一种疏离的感觉,“三皇兄,我刚刚并没有说到那凤清对我做了些什么,你又何必这般敏感。”

容熙这面容一僵,这一回想起来也的确是如是,刚刚容辞并没有说遇到凤清之后会怎么样,可自己的那一番话却是将自己暴露了出来完全,人家没说他又怎么能够知道凤清到底有没有做过什么。

“三皇兄,我想咱们以后还是离得远一点比较好,毕竟不是一母所生的兄弟,再亲近这背后都是藏着一把刀的。往后,你也没有必要在我的面前装作是十分疼爱我的模样,因为这些实在是太恶心了。”

容辞微笑地看着容熙,他的声音低低的,却已经足够让容熙听到他想要说的每一个字。容辞这是在告诉着容熙,你常在背后的那一把刀我已经看到了,所以现在的我也不会再相信你那些个所谓的对我这个兄弟的疼爱。

容熙那一张脸僵硬无比,他看了一眼站在容辞身边的容渊,自己这个小皇叔如今看他的眼神十分的不善,几乎是要将他给生吞活剥了一般,容熙心虚的厉害,可心中却不免的还是在那边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是没有什么错的。

容渊看着容熙,他的声音带了一些个沉重,他带着一些个嘲讽的意味道:“就算是我死了,兵权也轮不到你来掌控,就算是容辞死了,这储君的位子也不会是你的。”

容熙听着容渊这话,他的面色更沉,却又碍着现在这时机和现在这场合不能同容渊大肆争吵些什么,他只能是愤愤地甩了一下衣袖恨恨不平地离开了。

容渊和容辞也毫不在意,反正也不打算再同容熙在那边再虚伪地说那种虚伪地称兄道弟,这样的事情对于经历过那些个恶战的他们来说是不想再回忆起来的事情,而且容熙就连那些个恶贯满盈的江湖人士都是要收罗在自己的身边的,可想而知这人对于权势是有多么的恋战,之前这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一个虚假的表象而已,而容熙却是能够维持着这样虚假的表象那么多年,这人的心计有多深这完全可以一览无遗了。

这天空微微一暗,宫灯一下子由那些个太监一下子点燃了,高挂在那绳索上,那灯罩五颜六色的自然地就有着五彩的颜色的确是漂亮无比。

在夜幕暗沉下来之后,建业帝这才缓缓而至,他的身后跟着穿着一身华丽宫装的敬贵妃,建业帝当然是没有同敬贵妃同行而至,毕竟这能同建业帝一起并肩而行的也就只有皇后一人,敬贵妃最然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的,所以在帝座旁边又设下了一个侧座,那才是敬贵妃的位子,若是皇后那便是同建业帝同坐在帝王之座上。

敬贵妃见到那一个侧座的时候,神情之中微微有些僵硬,她看了一眼那帝王之座,心中全是不甘心的神色,她抬眼看了一眼,这在右侧官员那拍首位子的人就是自己的兄长,在自己兄长的旁边所坐着的正是她早早就已经看中了外侄孙女庞烟。庞烟在看到敬贵妃时的时候也朝着她露出了一个笑脸然后朝着她点了点头,那模样有说不出的一些个恭顺,就像是往常的时候那样。这在以前的时候庞烟这样的动作自然是会让敬贵妃觉得很是欢喜,多少也是会颔首,但今日庞烟见自己朝着敬贵妃这般笑了一笑之后倒是见敬贵妃就像是没有瞧见过自己似的,就连眼白也没有朝着她看过来一眼。

“今日是朕的生辰,原本是不打算这般铺张浪费地大肆举办的,但朕这贵妃不答应,便是觉得这宫中也已经有好些年没有这般的热闹了,所以朕也就操办一回,便是也觉得朕这身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明年有没有这样的操办的机会也还是说不准的…”

建业帝看着这台下的那些个臣子,其中有八个还是他的儿子,他的眼神之中带了一点落寞。

建业帝的话惹得所有的人在那边十分的诚惶诚恐,一个一个站起了身在那边道着“陛下洪福齐天”,但不管是谁都是知道这种话基本上也全部说的是假的,因为建业帝的起色是一日比一日还要来得差劲了,光是在这夜晚灯光下这样乍然一看的时候光是看着就是十分的难看,看着的确有几分要油尽灯枯的味道。

容辞和容渊只觉得自己这一段时日没有瞧见建业帝,只觉得这面容看着的确是要比他们被下令禁足之前是要来的难看一些,两个人的心中也多少有了几分隐忧,也不知道这段时间之内在建业帝的身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只能是站在这台下抬着头看着落座在高座上的人心中暗自担心却是什么都做不成。

建业帝听着那些个人的话,他早就已经是听惯了这个王公大臣那些个奉承的话,那些个人在说着那些个话的时候有几个是真心的,哪怕这底下坐着的人之中不乏他的亲生儿子又有几个人是真心想着他能够再真的洪福齐天然后真的万岁万岁万万岁的,只怕这其中有不少的不孝子正在等着他早点归天,到时候好争夺这天下。

建业帝那一双老而不浑浊的眼睛看了一圈那些个人,直到看到容辞和容渊的身上的时候他的神情之中这才是多少有了一点安慰的神色,大约现在所有的人之中也就是只有自己这个儿子和弟弟才是真的关心自己的人了。

建业帝随意地摆了摆手,他道:“这生老病死原本就是人之常情,今夜朕就不提这种事情了。爱妃,你不是安排了一些个助兴的节目,且上了吧。”

敬贵妃听到建业帝这般地对着自己说着,她娇着声,道了一声“是”,她对着自己那身边所站立着的一个心腹宫女低声道了一声,那宫女连连点了点头,那模样有说不出的恭敬,她慢慢地退了下去。

这丝竹乐器的声音很快地响了起来,那音乐声十分的欢庆,便是有穿着相同衣衫的舞伶上了前来跳着舞蹈,那些个舞伶身段妖娆得很,这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撩人无比,那腕间的彩带飘舞,那叫一个翩然。

这宫中宴会之中自然最是少不得便是这歌舞杂耍一类的,敬贵妃深谙此中之道,这宫宴上面原本就不需要有多少的花样,她不需要弄一些个独特的东西,因为这独特的东西即便是安排了,这能够讨得帝王的欢心那自然是最好,但这要是没有讨得帝王的欢心反而犯了人的忌讳,这犯了寻常人的忌讳也就算了,可偏偏要是犯了帝王的忌讳,那就不是只有一顿怒火就能够解决的事情了,到时候这话诛九族也是有可能的,所以敬贵妃这安排的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就是寻常可见的,只是这到底是一个贵妃所策划的东西,即便是觉得不好看多半也是要给了贵妃的面子。

敬贵妃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她看着底下的那些个大臣和那些个命妇,那些个命妇很多她也是完全没有见过的,不过这女人看女人的时候多半都是瞧那些个女人的外貌还有衣衫一类的,那些个命妇自然是没有敬贵妃来得金贵,所以敬贵妃也从来都没有把这些个女人放在眼内,她这一圈扫了过去之后这最后的时候看的也多半都是那些个千金小姐,那些个养在深闺之中的小姐们一个一个生的倒也还算是不错,这就算是这身份不如人样貌不如人也多半是养得十分白净,但这容貌上,敬贵妃也觉得倒还是庞烟生得好看一些,这唯一能够比较的也就是右丞相王家的那个小丫头,但是那小丫头很明显还是稚气未脱的模样,这眼睛里头有着的也全部都是完全没有腿完的惊奇,那模样看着像是十分的精灵可爱,但敬贵妃便是觉得这人多半都是有些个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的。

容毅今日也是来参加了这宫宴,他便是坐在容辞后头那一座,这个位子并不能算是十分的扎眼,但也足够他看到坐在自己对面最前头庞驰身边的庞烟。他从这之前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表妹是自己的祖母定了下来要许给自己当正妻的。若说庞烟,容毅也觉得是十分的漂亮的,但是他同她可算是从小的时候就认识了,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两个人之间的情感更多的就像是兄妹一般,这突然之间要他同自己的妹妹结合在一起,容毅也觉得十分的别扭,但却又十分的明白如今只有庞驰这个舅叔公才是最能够支持自己坐上储君之位。

容毅看着庞烟,他的心中最是喜欢的还是只有安卿玉一人,因为安卿玉生的貌美,他也不否认自己看上安卿玉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安卿玉有着一张漂亮的脸孔,更多的还是安卿玉永远都会用一种很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让他觉得在自己中意的女子眼中自己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一样,果真是有些可惜。

而庞烟也是朝着容毅这边方向看来,她这看的倒不是自己的表哥容毅,而是在容毅身边的庆王容渊,庞烟一直都知道容渊一贯是容颜丰神俊朗貌若潘安的,如今在这灯火之下更是美得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她知道自己的爷爷是想将自己许给皇长孙容毅的,虽说庞烟觉得自己这表哥也是不错的,但如今两个人这般的靠近这般的一比之后,庞烟只觉得淡了。

这见过长江大海之后,又岂能看得上一条小溪呢!

敬贵妃扫了一圈之后,她也将视线落到了容渊的身上,她站起了身来,手上端了一壶自己桌上的酒壶下了台阶直直地朝着容渊而去。

正文 第二百零四章 宫宴(四)

容渊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敬贵妃,有些不是十分明白这敬贵妃怎么会是突然之间站在自己这面前。

敬贵妃手上拿着酒壶,她微微上前给容渊倒了一杯酒,那神情倒是十分和善。容渊的神情倒是镇定,半点也没有受宠若惊的表现。

敬贵妃看着容渊那镇定的神色,倒也觉得容渊的确是一个人物,可惜却不是同她们一条道上的,这委实是有些可惜了。

容渊看着在自己面前的这一杯满满的酒,又抬头看了一眼敬贵妃这眼神之中多少有了一点困惑,而敬贵妃却是回了一个微笑道:“庆王殿下可是陛下最是疼爱的弟弟,如今本宫敬殿下一杯,这若是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事情,还望殿下可不要再介怀才是,这以后若是殿下用得着本宫的地方只管开口。”

容渊看着敬贵妃,这以前的时候这敬贵妃高傲的很,也不同他有什么交集,这突然之间说了这样的好话,而且还做出了这样亲近的举措,这的确是叫人觉得有些诡异。容渊看了一眼敬贵妃,他将那一杯酒水端了起来,一饮而尽。

敬贵妃看着容渊这样爽快也没有说什么,她又重新回了自己的位子。建业帝看了一眼敬贵妃,敬贵妃见建业帝看着自己,她道:“这以前的时候毅儿也没有少做什么混账事情,臣妾同庆王之间多少是有些嫌隙。但庆王到底是陛下的亲弟弟,这左右都是一家人总是不能总是带着一些个误会在的,这总是要有人先踏出那一步的。臣妾觉得若是殿下不方便,那么便是由臣妾先踏出这一步也是可以的。”

建业帝赞许地点了点头,“爱妃能够这样想着,也是一件好事。这寻常人家之中也是十分和睦的,这帝王之家更是身为百姓的典范,自然也应该是要更加和睦才是。”

敬贵妃听到建业帝这样称赞着自己,她的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对于建业帝的夸奖,她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她那么做根本就不是想着皇家之中和谐和睦,她刚刚那么做也不过就是为了降低容渊的戒备之心而已,并非是真的要给容渊敬酒。她和容渊之间的关系本就不是很好,要是直接下手之后,那可就是很明显的事情了,所以她还要需要含蓄一点,至少不能这样直接给就给人抓住了把柄。

在这歌舞一曲罢了的时候,敬贵妃这才清了清嗓,她环顾了一眼那在场的那些个可算是十分年轻貌美的女子之后方才又回到了建业帝的身上,敬贵妃的声音带了几分笑意,“陛下,臣妾看朝中大臣的千金那都是明眸皓齿美丽无比,真真都是一些个最好年华时候的女子呢,当年臣妾也便是在这样的年纪进宫的。”、

建业帝也看了那一圈正青春年少的女子,也的确都是一个一个生得极其好的模样的人,看着那些个女孩子,建业帝的心中也多了几分柔软,再加上听着敬贵妃那种话,倒也真的想到了当初自己还年轻身体也还是十分康健的时候。

他轻笑了一声:“当年爱妃可是艳绝无双,当初朕还记得看到爱妃的时候,那几乎就是惊艳了朕的一双眼睛,只觉得这般漂亮的女子竟是要成为朕的妃子,几乎是要叫朕觉得欢愉无比的。”

敬贵妃的神情之中多了几分娇羞,仿佛是想到了自己当年由一顶轿子抬进太子府第一次见到建业帝的时候那模样,心中却是对建业帝那话嗤之以鼻,再欢愉也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再怎么欢愉他也没有将皇后的位子交托到自己的手上,这以前的时候不会现在这个时候只怕也是不会的。

“陛下,虽说绝大部分的皇子都已经成家立业了,也已经有了自己的子嗣,但有几个皇子这不是还没有成家呢,陛下终日政务繁忙,可这为皇家开枝散叶也是顶要的事情,陛下可不要忘记了才好。”敬贵妃轻笑地道,“您看,肃王殿下和庆王殿下这年纪也不小了,这如今王府之中却到底还是没有一个王妃,别的皇子在他们这些个年纪的时候府上也已经有王妃和侧妃了…”

敬贵妃并没有将自己的那些个话说完,但那意思却已经是十分的明白了,她这意思便是在提醒着建业帝,这几个所剩下的几个皇子年纪也已经是不小了,应该是到了成家的时候了,而今天这在场的也已经有不少的世家的女子挑着差不多的也便是可以赐婚了。

建业帝被敬贵妃这一说,倒是也是觉得这些个事情也的确是一件要解决的事情,自己九个儿子薨了一个,剩下的八个儿子之中这还没有成家的也便是只有容辞一人了。这几年前的时候,建业帝原本也是想给容辞指一门婚事的,这所指的也就是城中士族大户之中的尚未出嫁的嫡女,也便是只有这些个嫡女的身份也才能够衬得起这正妃的身份。但那个时候正好遇上容辞中毒,这身子便是一日不如一日,他也问过了容辞的意思,可容辞当时的意思就是不愿意连累了一个好端端的正经姑娘,所以这事情也就这样搁置下来了。而容渊,那个时候他也是在山中学艺,等到回到无双城之后没有多久边境告急,他便是自动请缨去了,如今听到敬贵妃这么一提之后,建业帝也倒是觉得自己的儿子和弟弟也的确是到了娶妻的时候了,当初他在他们两人这般年纪的时候,太子都已经出生会叫着自己爹爹了。

所以建业帝看向自己朝中臣子这一次所带来的家眷之中那些个年轻的女子,这微微扫了一眼之后,建业帝便已经选出了几个有身份长相也十分不错的女子来,比如庞驰的孙女,比如右丞相王安的嫡次女,还有几个重臣的女儿。他这心中也多少有了几分计较。

而敬贵妃见了建业帝看向那些个千金的时候,敬贵妃就知道这件事今天大致还是要落定了的,但又见刚刚建业帝也只看了容渊和容辞两人并没有看容毅的时候,她的心中又是带了几分失落,到了如今这个时候,哪怕是他罚过两个人禁足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在那边只关心着自己这儿子和弟弟,对于自己这孙子,这最大的孙子也已经到了快成家立业年纪的孙子竟然是这样的不闻不问,他果真是半点的良心都是没有的。

原本敬贵妃在刚刚那个时候还是稍稍有些迟疑,迟疑着自己要不要听了兄长的吩咐行事,但现在看到自己这个枕边人这样毫无情谊的模样,敬贵妃觉得自己也可以不用再留多少的情意了。

当下,她这嘴边扬起了淡淡的笑容,她道:“陛下,毅儿也是到了这年纪了,虽说毅儿行事鲁莽了一些,但这本性还是不坏的,臣妾想这古人不是说成家立业,许这成家之后便是能够让毅儿明白作为一个男子应当肩负的责任为何。陛下您看?”

敬贵妃说到这里,建业帝也明白了自己这个贵妃的意思就是,既然是要赐婚的话,不若就是一并给赐婚了,这刚刚她拿了容渊和容辞的情况说事,其实说白了还不是为了自己那个孙子,建业帝顺着话朝着坐在这后座一些的容毅给看了过去,以往的时候建业帝倒也是真心实意地喜欢着自己这个皇长孙,这毕竟是自己的第一个皇孙,自然地也就比一般人要来得受宠一些。可之前容毅那所做的那些个事情却是叫建业帝觉得有些失望,即便是在他养伤期间也是去探视过的,但这到底却也还是步冷不热的姿态。现在听到敬贵妃这么说的时候,建业帝也这才觉得自己这个孙儿也是到了这娶妻生子的时候了,许有个人管教着,这也是一件好事。

他沉吟了一下,方要开口,“那就…”

敬贵妃唯恐建业帝这一开口之后便是胡乱指了一气,没有指到自己这心中想要的,她当下便是急不可耐地道:“庞丞相家的孙女庞烟,臣妾倒是见过几回的,觉得这是十分的不错,这小丫头才情也好,品性也端正,臣妾觉得若是能够配予毅儿也是不错的。而且两人原本早就已经熟识,臣妾也私下问过毅儿,那小子也是十分欢喜的很呢,陛下您看…”

敬贵妃这意思十分的明显,别说是建业帝即便是那些个大臣们也已经听出了这话里面的意思,这如今这选妃不过就是一个幌子,尤其是这皇长子妃那根本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人选了,虽说这肥水不流外人田,但这敬贵妃这般也做的十分太直白了一些。

建业帝的神情未变,但这眉头却还是微微地上挑了一些,他轻声地“哦”了一声,那调子也有些微微地上扬,明明不过就是一个单音节而已,但听在敬贵妃的耳中,却还是有些叫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她便是觉得自己刚刚许不应该说出那种话来的,可又觉得自己若是不提前说上一句,万一要是建业帝将庞烟指给了旁的人,那她的毅儿那可怎么是好。

建业帝哪里不知道敬贵妃的心思,他这般还没有死去,她就已经开始给自己的孙子谋划着这一起了,要是他这一旦真的病入膏肓无药可救的时候,这无双城之中还指不定是会闹成什么样子呢。

“的确,这婚事兹事体大,的确是应该要好好地合计合计,这种事情主要是还是得自己看准了才好,这佳偶难全怨偶易得。”建业帝淡淡地道,他像是没有听到刚刚敬贵妃所说的那一些一般,他的神情带了几分笑意,将这话头一下子断在这里再也没有说下去,意味着今日这选妃的神情也可能就会是现在这样一来结束了,除非是建业帝自己提起,否则也便是不用再提了。

庞驰看了一眼自己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妹妹,原本陛下就是在防着庞家了,结果她还是这般不懂事地闹出了这样的事情来,这原本即便是能够成的婚事被她这么一搅合也就完全不能成了。庞驰只觉得她实在是太过心急了,这有时候心急地说出这些个话来便是会被人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敬贵妃也觉得自己刚刚那一句话似乎并没有得了建业帝的心意,她咬着唇,看了一眼靠在一边眼神连匀一个也没有给自己,又看到自己兄长朝自己看来的那眼神似乎是在责怪着她说了一些个不应当说的话,敬贵妃也便是觉得有些委屈,她这不是怕出了什么意外这才这般说了一声,但现在这所有的一切却是自己的错,这未免也是太不应当了。

而庞烟看到建业帝这般的反应,不知道怎么的,她的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刚刚在敬贵妃说完那些个话的时候,其实她很怕陛下会直接宣布婚事,她也知道自己只要是嫁给表哥这左右是绝对不会吃亏的,以前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可反感的,可就在刚刚的时候,她却是在想着,表哥求娶她不过就是为了权势,可若是庞家一旦失势之后,她是应当要怎么办的,他还会像是以前那样对自己那么的好么?还是会有别的女人把自己取而代之,这样一想之后,庞烟的眼睛就是克制不住地朝着容渊看去,也许这世上也就只有他不会了。

而容渊和容辞也觉得自己是逃过一劫了,若是刚刚真的有赐婚的事情,他们两人只觉得自己这抗旨是一个错这遵旨更是一个错,索性这敬贵妃求旨心切所以这才弄到了如今这般的光景倒是让陛下不提了,否则这指不定自己刚刚就被随意地指了一个女子也未必了。

这般想着,这用作表演的空地上便是多了一群宫人,他们这手上捧着一面面的小鼓,而中间的部分还有八个人抬着一面巨大的鼓面,场边上的也摆放了十二面的大鼓,大鼓架在高高的架子上。

敬贵妃像是要弥补着她刚刚所犯下的错误一般,她柔声道:“陛下日来一直忙于政事,臣妾为了陛下的生辰特意是让丝乐坊的舞伶排了一出舞,希望陛下能够喜欢。”

建业帝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在建业帝那微微一点头之下,只见一个身着红色舞衣轻纱薄面的舞伶缓步走上了前来,站在那手举鼓面的宫伶面前施施然地朝了建业帝行了一个礼数,这行了这一个礼数之后,只见那舞伶身子一旋像是一只彩蝶一般没有在人的搀扶帮助之下踏上了一面小鼓,那姿态十分的轻盈,更是有着说不出的韵味,尤其是那旋身而上的时候,姿态翩然无比。

敬贵妃见那动作,这面色微微一沉,心道她前往观看的时候,明明素娘是要在宫人的抬举之下才能够上了鼓面的,果然这小贱人还藏私了,以为这般做了就是能够在陛下的面前夺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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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零四章 宫宴(四)

素问站在那鼓面上,若说不紧张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她当然也是会紧张的。以前的时候她大半的时间多半都是用在学习上,但这并不代表着素问是什么都不会的。在刚出魔宫的时候,她并没有带多少的银两,虽说魔宫之中的确是有不少的宝物,但素问觉得自己怎么说也可算是一个成年人了,就算她现在这个躯体的确还不能算是一个成年人,但她的心理年龄早就已经过了成熟的点。而且素问觉得这既然自己是出门在外了,这所要做的不是学着怎么花钱而是要学着怎么赚钱才对。

可一开始并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她这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好的医术,所以素问这一开始的时候给看的都是一些个穷苦人家和一些个三教九流的地方的人,比如说妓院。

这寻常的大夫对于进了那种地方十分的忌讳,那些个男人便是觉得这上妓院花钱玩女人是一回事,而给女人看病又是另外一回事,这带下医便是十分的看不起,所以素问一开始的时候也是给那些个妓院里头的女子看过病的,看过形形色色的女人,有些女人有着凄苦的身世,但这最后的结局却也还悲凉的很。但有些女人却是不同,虽说是有着可怜的身世,但到后来的时候一个一个都修炼成了精,将那些个男人全部都玩弄在了自己的手掌心之中。

也就是见过那些个形形色色各种不同的女人,所以素问也从这些个女人的手上学了不少的手段回来。素问其实并不擅长舞蹈,而她也不过就是之前看过素娘舞蹈,那些个舞步虽说还是记在她的心中,但这只是记得那些个舞步和自己亲自跳的时候到底还是不一样的。不过曾经有一个素问接触过的花魁倒是同她说过一些个话,告诉她这男人看女人跳舞,这要看的并非是女人的舞蹈到底是跳的有多么的漂亮多么的美丽,这看的不过都是女子身段的妖娆而已,男人哪里在乎女人到底跳的舞步是对是错,只是看着那舞姿就已经足够了。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坐在高座上的建业帝,还有在他那侧座上的敬贵妃,敬贵妃那神色不能算是十分的好看。而在那高座下面都是那些个达官贵人,素问不经在想着或许现在这冲进来一堆的杀手,就算是再怎么样也还是能够有所收获的,杀不了目标人物至少还能够杀两个位高权重的大臣。

而素问也能够看到安青云,他就坐在那左丞相庞驰身后那一桌,在安青云的身边则是她的母亲莫氏,莫氏这面容似乎是要比之前的时候要来的憔悴许多,她完全就像是一朵即将要枯萎的花朵一般。素问不知道莫氏如今是如何的想法,但看到莫氏那坐在哪里,一动不动像是雕塑一般的模样她也觉得到底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可如果莫氏能够狠下心肠,许也就没有现在这些个事情了,如果不让莫氏看清楚安青云的真面目,只怕到最后安青云再说一些个好话,她又是会当做没有这么一件事情是似的,又会觉得安青云这人已经改过自新了。

这狗改不了吃屎,素问觉得要想让安青云真的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好人,大概也就只有下辈子了。

素问这看了安青云一眼,那安青云似乎神情之中多少有些不大对劲,他的脸色微微的有些苍白,这额头上也沁出了不少的汗水来,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苦楚一般,而他的脸上却还要带着勉强的笑意。

许是,路岐南那人真的已经帮她的事情办成了?

丝乐声响了起来,素问也顾不得再去看那安青云,她认真地随着那丝竹乐声起舞,这鼓面原本便是极小,这稍不留神就有可能会从这鼓面上掉了下来,虽说她是不在乎丢脸,因为她现在所顶着的面皮不是自己的,真的跌倒了,也不过就是闹一个笑话而已,可在这种地方若是闹了一个笑话,那可就不是单单只有一个笑话而已了。

丝竹乐声十分的轻快,素问穿着那一声红色的舞衣在鼓面上跳动着,她的步履十分的欢快,动作就完全不受那狭窄的地方影响,在每次跃动的时候,脚和鼓面发出一声轻响。舞衣的袖口之中藏着长长的水袖,在每一次跃动的时候,那长长的水袖挥舞而出,击中那一旁树立的鼓面,鼓面发出震动的声响微微有些沉重。

情绪从一开始的紧张到后来已经变成了镇定,素问几乎都要忘记了自己第一次在这样大的场面上跳舞,但到最后的时候,素问也已经忘记了自己所出的地方,她随着记忆之中那个舞伶的舞步跳着,在脚尖同鼓面,长袖同鼓面之间所发出的那些个声音的时候,素问顾不得自己这其中有没有出错。

不过即便是出错了也没有什么,哪怕是她踏空了脚步也没有什么,毕竟素娘跳这一只舞蹈的时候,她是联系了许久,有着多年的舞迹的关系,而素问比素娘多了一点,那便是她有轻功,这借力一旋已经稳稳当当地落在旁的地方了。

最后的丝竹乐声渐渐地停了下来,素问也在那鼓面上缓缓而停,长长的水袖如同溪流一般垂了下来。

等到停了下来的时候,素问这才看向那安青云所在的位子,安青云整个人脸色也已经惨白无比了。

素问借着那宫伶的搀扶走了下来,她微微上前了几步,敬贵妃对于素娘刚刚那一舞虽觉得同自己上午这观看的时候有些不同,似乎要比上午观看到的时候多了几分英气而少了几分妩媚姿态,但从这看的时候来感觉,这又是要比之前的时候要来得好看的多了。敬贵妃最是不喜欢的就是自己安排好的被人突然之间改动,她认为这样的改动是因为素娘想要争宠的关系所以是临时改动的。

“这跳的不错,下去领赏吧。”敬贵妃随意地摆了摆手,像是要转开话题一般地对上建业帝,笑道,“陛下,臣妾还有旁的节目安排着。”

建业帝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安青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里头像是有一团火在不停地燃烧着一般,他暗叫不好,觉得如今这情况多半是他的身体又要出现异状了,当然,若是在自己府上出现这些个异状也就算了,要是在这皇宫之中出现这样,他这一切都是要被毁掉了。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道:“陛下,微臣觉得自己这身子十分的不适,想先行退下,还望陛下恩准。”

敬贵妃原本对于自己所安排下的都是极其满意的,但这突然之间听到有人说是要先走,这心中十分的不爽快,她看了一眼那安青云,眼神之中更是有一些个恼怒,但这一看安青云之后倒是觉得这安青云这所言非虚。

建业帝也顺着声音朝着安青云看了过去,只见安青云那一脑门的冷汗,整张脸都像是处于极大的痛苦之中,他的心中倒也是微微觉得有几分恻隐,便道:“爱卿这般模样似乎难受得紧,来人啊,去将太医请了过来!”

安青云连连摆手,他一听到这要请太医,太医在这里给自己一诊治就算是没有看出什么破绽,但时间必定是会拖延上一些,到时候自己一病发,那模样那情况连自己都是不想再想起来的。他急急忙忙道:“微臣不碍事,只是经年累月积展下来的老毛病了,休息一阵便是没事了,只是打扰了陛下的兴致,臣罪该万死。”

建业帝听得安青云这么说,他也不强求,这刚刚想要准了安青云离开,却是听到这舞台上还没有退下的舞伶开了口道:“安将军又何必急着回去,既然是沉疴已久,既然是不愿意让太医帮你看看,那就让我亲自来帮你看上一看吧!”

那声音熟悉得让容渊和容辞当场一怔,当下就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那穿着一身红舞衣的女子,这刚刚倒也没有发现她,直到现在她开口这样说了之后,这才反应了过来。

那是素问?!

容毅对于素问的声音也可以算是十分的刻骨铭心,那是刻在他骨子里头的恨意。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就像是催命鬼符一般的痛苦,承载了他对于自己这十多年来唯一所受的折磨和羞辱的记忆。

他站起了身来,大声叫嚷着:“来人啊,有刺客!”

禁卫军呼啦啦一下子全部窜了出来,他们手上拿着长枪长矛,齐刷刷地将还在舞台上的人团团围住,只要是稍微有一点点的异动,他们就准备将此人当场刺杀成一直刺猬。

“谁敢动她!”

容渊和容辞两个人几乎是同时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两人冲了出去,容渊用了内劲一震,当下将那些个围绕在素问身边的护卫全部震开,而容辞则是站在素问的面前,他一眨不眨地看着素问,直到素问揭开自己脸上的面纱和那负在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原本面目的时候,容辞这才相信,这出现在这里的果然是素问。

素问朝着建业帝行了一个礼,她一点也没有处于危险之中的自觉,“臣女特意献舞一曲,祝陛下万寿无疆。”她那姿态怡然,仿佛今日不过真的就是随着人一同入宫祝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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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打算雄起,骚年们等着我!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在整个无双城的人都已经怀疑素问已经因为越狱而远走高飞甚至是已经开始远离越国这一片国界的时候,而素问却是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像是从未发生过那些个事情。

敬贵妃看着素问,她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她指着素问,那模样完全不像是一个贵妃应该有的高贵模样,她惊叫着:“刺客!将这杀人逃狱的罪犯给抓起来!”

敬贵妃这样叫着,但她这样的命令却没有让护卫们动上一动,因为如今站在素问身边的人是庆王和肃王,他们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而更多的还是建业帝并没有开口说话。

这场上最高地位的人还没有说话,自然地也就不敢对素问做什么,敬贵妃见没有人动弹,她的神情更加的扭曲,声音也更加的歇斯底里,“难道都没有听到么,这个女人杀人越狱,如今出现在这里这不是刺客是什么!”

建业帝看着这如今可算是混乱成了一团的场面,他的耳边只听见自己那宠妃那大呼小叫的声音,那叫声叫得他整个脑门都开始有着一些个突突的疼,他看着跪在那边的素问。如今这样的的情况,按说别说是一个女子,就算是一个男子在面对这样的指责也多半是多少有些惊慌了,但这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倒是有男人都比不上的那种魄力,镇定的很。

建业帝觉得素问这丫头早晚都是一个人物,几乎都是要成为滚刀肉了,竟然还在那边那样眉头都不皱一下,是真心觉得这种情况下是在她的掌握之中还是觉得现在她的身边是有人护着的,所以装作不在乎呢?不过不管是真的不担心还是装的不在乎,建业帝也觉得比自己的某些个儿子孙子要强上一些,把他们丢过去早就已经是吓得不成人样了。这并非是建业帝看不起自己某些个儿子和孙子,而正是因为了解,所以这才最清楚不过了。

建业帝听着敬贵妃那鬼吼鬼嗷一样的声音,他微微蹙了蹙眉,伸手一掌拍在了金座上,“朕还在这,你可以消停了一点了,爱妃!”

敬贵妃那原本还想要再喊的声音当下也完全喊不出来了,她看了一眼建业帝,以往的时候建业帝在喊着自己“爱妃”的时候多少是带了一些个情谊在,但刚刚这样称呼着她的时候,这完全是带了一些个嘲讽的意味。敬贵妃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又是哪里做的不对了,“陛下,此等大奸大恶之人如今竟然是隐藏在皇宫之中必定是想要给皇上不利,这种人又怎么能够留在这里呢,臣妾也是为了陛下的安慰着想,所以这才有些失态了。”

建业帝看也不看敬贵妃一眼,径自道:“要是真的她要对朕不利,早在刚刚的时候就已经出手了,又或者是不揭露自己的身份,在场的人又有谁能够看出她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光是你在这边喊着那些个话又有什么用处。”

建业帝看向素问:“你,起来说话。”

素问得了建业帝的命令,她施施然地起了身,不去理会如今旁人到底是怎么看着她的,她的目光灼灼地看向建业帝。

“你今夜来到底是所为何事?”建业帝看着素问,“你杀人之后又是越狱,如今又在皇宫之中以舞伶的身份出现,朕问你,你到底是想做些什么的?”

素问看着那建业帝,又听着建业帝那些个问话,她嘴角带了一点笑,她看向安青云:“陛下,我没有杀过人,这越狱也不过就是被逼无奈而已,若是我还在京兆尹衙门的大牢之中只怕过不了几晚我就要成为一个永远都开不了口说话的死人了。”

素问面上是一脸的平静,但心底里头却是将建业帝骂了一次又一次,果真这当皇帝的人就是狡诈无比,明明之前要她潜入安家调查那些个事情的时候就是将自己说的十分的可怜几乎是将自己说成了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老人似的,但现在却是问着这样犀利的问题,还真把她当做罪犯来看了不成?当然素问也知道建业帝在说到那些个事情并非只是为了提起她现在身上背负着认命或者是旁的,或许他是更想要让自己顺着他这话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说了一个明白也未必。

素问的视线看向安青云,众人的目光也不由地跟着素问的视线看向了安青云,之间安青云现在这满头的大汗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体上的难受还是因为心虚,但众人的心中当然都是认定了安青云这般的模样多半都是心虚的了,因为他们的心中多少都有了一些个看好戏的姿态,自然是愿意将那些个事情全部都往最坏的角度上去猜想。

安青云只觉得自己身体里头有一把火在燃烧着,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上有一种几乎是从骨头里头透出来的火烧火燎,他迫切地想要离开这个地方,但是现在看来在短时间之内他是离不开的。

不等安青云说话,倒是京兆尹率先跳了起来,他整个人恼怒不已:“你这是什么意思,虽说本官也还在调查之中,但这越国的法令便是这有嫌疑的罪犯便是要收押在案的,若是你是真的没有作出那些个事情来,等到案件一旦调查清楚了之后若是真同你没有什么干系,本官自然会放人。难不成你还要说有人大胆到想要杀人灭口不成?”

“京兆尹大人英明,”素问给了京兆尹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给了京兆尹,“正是有人要杀我,所以我这才不得不从大牢之中跑了出来。”

“胡说!明明当日你自己说便是挟持了庆王殿下出狱的,当时禁军都统大人也是在的,当时还是有不止一个人曾经听到你说那些个挟持王爷的话,如今你还想将这些个事情都同自己撇清关系不成!”京兆尹被素问那一个眼神气得浑身发抖,只觉得素问刚刚那一番作为是在侮辱着自己的智商,甚至还是对自己的一种挑衅。

“哦,当夜这禁军都统大人一副欲杀之而后快的模样,为了自保,自然不得不出此下策,我倒是想问问京兆尹大人,为何当日禁军都统会那么及时出现,而且还是带着大批的人马,而且还是带了大批的弓箭手恨不得将我们当下射杀?”素问看了一眼京兆尹半点也不受他刚刚那些个责问的影响。

“那是因为府上出了那样的大事,那一日禁军都统正带着人马巡查,这才到了府上来,正好看到你在那边作恶…”京兆尹道。

素问打断京兆尹的话,“大人的意思是,那一日是看到我杀人了是不是?”

京兆尹点头,他本就是庞驰那一方的人马,那一夜晚上的事情多少也是知道的,所以他想也不想地就点了点头,“自是如此,若非这般禁军都统又怎么可能会阻拦于你…”

京兆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又再次被素问给打断了,“既然京兆尹大人说我杀人,那么如今这庆王殿下也是在此,倒不如听听庆王殿下是怎么一会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