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驰哼了一声:“你要是能够成为皇后,二十多年前你就已经是皇后了,而不是轮到那姓董的,你以为凭着咱们庞家的势头你就应该成为皇后,你怎么就不想想,就是因为咱们庞家有着这样的势头,所以你就更不可能会成为皇后!你以为陛下就没有在防着我们庞家一家坐大?”

庞驰早就已经是将这其中的弯弯道道摸得清清楚楚了,早在二十多年前自己这妹子没有被封为皇后而是被封为贵妃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陛下这是在防着外戚呢。他原本以为经过那么多年下来,自己这妹子多少也应该清楚这其中的关系了,她这一辈子就没有当皇后的命了。但却没有想到这么二十多年过去了,眼见自己这妹子都已经是五十来岁的人了,竟然还是这般的天真!这不得不让他开口说了个清楚,免得她到死还在做着这皇后的美梦,在建业帝的面前说出一些个不该说的话来反而是累了庞家一同遭殃。虽然以今日庞家的权势,建业帝应当是不至于将庞家连根拔起,但却也难保他会不会砍掉庞家的一些个枝叶,而且庞驰也知道自己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的时间便是已经到了这告老还乡荣归故里的时候了,那个时候正好是下手的最好时间,所以庞驰现在也是在小心翼翼地动作着,想着到时候若是自己真的告老还乡的时候,自己这左丞相的位子最好是能够由着自己的嫡子给继承了。

但这朝堂之上毕竟不是自己的家中,这想要谁继承就是要谁继承的,到时候还是得掌权人点头才成,所以今日在朝堂之上面对容渊问题的时候,庞驰也没有将话全部说死,尤其是在明白建业帝明显是有心放过自己那个皇弟,所以庞驰也就顺着建业帝的意思下了,否则这刚刚他必定不会是这样快就鸣金收兵了。

敬贵妃一脸的震惊,庞驰待她一贯是十分亲厚的,她当初成为还是太子时候的皇帝的妃子的时候,她这个哥哥便是对她说着,这往后只要太子一旦登基了,她必定会是皇后的。而敬贵妃也一直都是这样坚信不疑的,所以她在太子宫中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那太子妃在陛下登基前殁了,她以为自己必定是会成为皇后的,结果却是等来了陛下三年未立后,好不容易挨过了那三年之后,她觉得这会登上后位的也就是她这贵妃的时候,却是被那才刚刚封了妃位的董氏窜了上去成了那皇后、

她对那皇后之位渴望了这大半身的时间,她如今都已经五十多了,即便是这些年她都保养的那么好又有什么用处到底还是改变不了她的年纪了,她当了半辈子皇帝的女人,就想在临了的时候成为皇后,成为最后葬在帝后陵寝之中的那个女人,而不是葬在妃陵之中,但现在自己的兄长却是告诉自己不用再渴望皇后的位子了,这对她来说这是多么沉重的打击,她大半辈子的信仰和梦想就这样一下子被人摔碎了。

“虽说你这当不成皇后,但你还是能够成为越国最尊贵的女人的。”庞驰看着自己妹妹那苍白的面容,多少也是有些不忍,但这要成大事的,必须是要狠得下心来,如今还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的,“到时候只要毅儿一登基,你就是太皇太后,这样也足够了。烟儿会成为皇后,到时候这皇后之位是咱们庞家所出,庞家也可到达顶峰了。你要为整个家族想想,而不是为你个人所想,若是你眼下当了这个皇后,咱们庞家必定是会失去比皇后之名更加重要的东西,你又何必是为了这样一个区区的虚名而耿耿于怀!你你是越国的贵妃,更是庞家的女儿,庞家的族人,你可知道!”

敬贵妃听着自己兄长这所说的话,她只觉得心痛无比。太皇太后,这的确是一个尊贵的名声,而烟儿也会代替她成为新的皇后,皇后终有一天是会从他们庞家走出的,但那个人不是她,那她又有什么意思?!

敬贵妃不敢将这种话说给庞驰听的,因为自己这一说之后必定是会惹得自己兄长的不快必定是会惹来一顿训斥,所以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应了一声,但到底这心中还是有了一根刺刺在自己的心中,十分的难受。

“容渊的兵权只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就能够到手,但是今夜宫宴也可算是一个好机会,咱们得寻了机会让容渊犯下错事,最好惹得陛下再也容忍不下去,解了他的兵权才是。”庞驰对着敬贵妃道,“你可知道是要怎么做?”

敬贵妃怏怏的:“还请哥哥细说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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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章 宫宴前夕

庞驰一贯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那些个话几乎都是贴着敬贵妃的耳朵说的,那说的时候因为贴的极其近而庞驰也刻意压低了嗓子,在这后宫之中原本就应该要小心谨慎。庞驰也是晓得自己这个妹子原本就不是一个谨慎的人,所以很多时候庞驰也是十分的不放心。这后宫修罗场,若不是他一贯是着人看着她,只怕她早就已经是在这修罗场之中没了半条性命了。而且若不是当初的时候他们庞家也就只有她一个女儿,他也只有她这么一个嫡亲的妹子,庞驰还真心不想将这人给送到这后宫之中来的,因为这人太能够生事了,即便是现在这般大的年纪了,庞驰也是觉得她至今还是不肯消停的。

“这般这么做,你可知道了,可千万是别出了错才好。”庞驰看着敬贵妃,在那边叮咛了一句道,他委实是有些不大放心,只得是这般叮咛了之后再叮咛一声。

“我知道了。”敬贵妃没有好气地道,“只要哥哥你能保证这往后的储君之位是能够到毅儿的手上,这当不当皇后于我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毅儿的,我还怕他会待我这个皇奶奶不好不成!”

庞驰听着自家妹子这般说着,他也点了点头,觉得她能够这样想得开的确是一件好事,他不就是怕自己这妹子事到临头的时候还是那样的想不开钻了牛角尖么!

“你既然是这么想,那我也就放心了。”庞驰点了点头道,“这时辰也不早了,我先回去准备准备,晚上的时候还得再赴宫宴呢!”

素问站在门外认认真真地听着庞驰和敬贵妃两个人之间的谈话,到最后两个人商议着如何去是对待着容渊,其实也就是一开始声音还算是能够听的清楚,但到后面的时候,庞驰和敬贵妃的声音是压得更加的低,哪怕是素问有着内力,但是听着的时候,到底也还是有些模糊,尤其是庞驰大约是刻意怕有人偷听,所以到最后的时候这声音大概几乎低得完全没有办法听到仔细。

素问没有听清楚两人之间到底交谈的内容是什么,不过就是想着一个计谋想要在这一次的宫宴上头对容渊不利罢了。这一点素问倒是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可意外的,所以她在看到容渊的时候也觉得这人竟然不顾的自己的身份,原本这都已经好不容易走了,结果却还是又回来了,他这样的做法对自己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半点的帮助,但更多的却还是会给容渊他自己招惹上更多的麻烦。这年少得意,未必不会是不会有人会有人打着他的主意,更何况他这手上还有那么庞大的兵权,就算不是旁人在那边算计着容渊所拥有的东西,就算是建业帝也未必会对自己这个弟弟绝对放心的,所以容渊原本就应该要小心谨慎才对,而不是像是以身犯险。

这种事情素问清楚,作为旁人来说自然也是清楚的,如果说素问是站在容渊敌对面,自然也就是在那边等着容渊犯下错事,然后寻了机会指责顺带努力将容渊给拉下马来。

而且,素问也不想欠了容渊那么大的人情,从她同舒太妃相处不多的经验来看,可以看得出来舒太妃是一个十分望子成龙的人,不过这种事情也是完全的情有可原的,毕竟这舒太妃年纪轻轻的就成了一个寡妇,独自带着这么一个儿子,可以算是所有的指望也都在这么一个儿子身上。这些素问也都是知道的,这唯一只有一个母亲的情况下多半是会将儿子十分的看中,要是平日里头不触及到自己儿子的权益可能还好说一些,但是一等到触及到自己儿子的权益的时候,这母亲就会变得十分疯狂。所以素问也不敢去想象如今舒太妃知道这些个事情之后会是怎么样的一种反应,多半是要整个人都要疯狂的了。

素问在外头站了良久,里头庞驰和敬贵妃的话也是十分的断断续续的,素问听到也有些着急,恨不得直接窜了进去听个清楚,省的现在在这里听得这要全不全的,揪心的很。

好了一会之后,这掩上的房门这才开了开来,穿着一身朝服的庞驰这才走了出去,他这大踏步走的可算是十分的行云流水,几乎都是要叫人觉着他才是这个宫殿的主人、

敬贵妃看着自己这兄长大踏步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的模样,心中多少也是觉得有些愤恨。她虽说对自己这兄长是十分的敬重,以往的时候也是什么事情都是听了他的,也知道自己在这后宫之中的荣宠也是同家族的荣辱是脱不开关系的,可即便是这样,敬贵妃的心中多少也是有着一些个不甘愿,尤其是在听到这此生再也没有当皇后的希望,这对于她来说那真的是一个十分沉痛的打击。

敬贵妃看着自己兄长的背影,还是那样的坚挺,她一直都以为自己这个兄长是可以为自己遮风避雨的,但现在看来,在自己兄长的心中考量的最多的还是家族而不是她这个妹妹,庞家一定是会出一个皇后的,只是那个人不是她而是烟儿…一想到这一点,原本还对庞烟还是十分宠爱的敬贵妃的心中也已经是没有之前的那些个疼爱了,她只觉得庞烟对她的那些个尊敬也是是出于算计着的,或许她早就已经是知道这些了,所以才会这样的讨好吧,想到这一点,敬贵妃的心中除了厌恶也就只剩下厌恶了。她刚刚话是说的这般的通情达理,可她哪里是不知道,自己就算是说的不那么通情达理也是完全没有办法,如果不是这么说她还能够怎么说?!难道是要现在当着自己这个兄长的面在那边说那些个难听的话语,到时候再落得他一个训斥不成?!

为家族着想,敬贵妃觉得自己已经十分的为家族着想了,如果她不为家族着想,如今又怎么可能会有现在庞家这如日中天的地位。敬贵妃心中十分的不甘,这说到底还不是因为毅儿手上并没有多少的实权关系,如果毅儿的手上是有实权,又是有兵权的话,那么自己又何必处处去讨好着自己的哥哥,到那个时候只怕是哥哥要来讨好她也说不准的。

敬贵妃越想也越发地觉得的确是那么一回事,现在整个越国最有兵权的人也就只有容渊一人,只要容渊不在了,那么这兵权她到时候在陛下的耳边再说道说道,要上那么一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要容渊这人不在就好…

敬贵妃的脸色难看无比,那神情几乎像是被抛弃了似的,有着一种扭曲的姿态。原本素问是想趁着四下左右没什么人在的时候用那惑心术将敬贵妃给迷惑了,到时候也要查探查探刚刚庞驰到底是和舒太妃到底商量了什么,可到底还是耐不住是在皇宫之中到处都是人,在她身边都是人的情况下,素问也实在是不好明目张胆地对素问进行下手。

所以素问也就只能隔着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打量着敬贵妃,只能揣摩着在宫宴之中可能会发生的那些个事情,当然,素问不觉得以自己现在这宫女的身份,就算是在敬贵妃身边伺候的宫女身份是能够直接进入到晚上的宫宴里头的,如果她想要进入宫宴里头,多半还是要换一个能够进入到宫宴里头的身份的。

素问隐藏在一边,做着那些个寻常宫女会做的事情,心中却已经是思量开了,这想的大概也不过就是两件事情,一件就是安青云的情况到底是如何了,而另外一件事情就是刚刚在那宫殿里头到底庞驰同敬贵妃是说了点什么事情。

后宫之中因为这一场宫宴的事情而全天都是热热闹闹的,素问趁着敬贵妃午憩的时候悄悄地走了出去。素问在皇宫之中到处走动了一番,这越国的皇宫的确是富丽堂皇无比,素问虽说已经不是第一次到这皇宫之中来了,但所经过的地方也不是只有她一个人自己走的,多半都是有着引路的宫女和太监。所以素问也完全是可以说对皇宫并不算是十分的熟悉,几乎也可以算是陌生的地步。

等到她在这皇宫之中转了两圈之后,差不多的宫殿,处处的围墙也已经将她完全绕晕了。素问只觉得这处处看着都是十分的接近,而且还像是自己之前已经走过一圈一般。面对这样的情况素问也完全不着急,这大白天的在这后宫之中到处鸾窜乱走也完全不是一个事,反而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所以素问干脆地进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存在的宫殿之中,干脆睡了一会之后等着天黑,这天黑之后也好方便行动。

相对于素问的那一份淡定,这安青云倒是显得十分的不淡定,这午膳一过之后,便是离傍晚的时候入宫也就只剩下那么两个时辰左右了,这秋日里头又不像是夏夜里头那般日头长,所以这傍晚十分太阳一落山之后,这天便是一下子黑了下去。而这宫宴便是在天黑的时候开始的,所以基本上得是在这天还没有黑之前就要入宫了。

而这一次的宫宴除了原本这朝中人员之外,这家眷和子女也便是要一并入内的。这能够进入皇宫内院参加那些个宫宴的人自然不可能是府上的那些个小妾姨娘一类人,而是那名正言顺的。这子女之中也不可能会是那庶出的子女,而是嫡子嫡女。自打得了这个消息之后,这孙姨娘和周姨娘几乎是咬碎了一口银牙,能够参加这皇宫之中的那些个宫宴对于她们来说那几乎是一辈子的荣光了,可惜就是自己那身份硬生生地摆着,半点也是由不得人,她们也知道这允许嫡子嫡女参加这宫宴这代表着的又是旁的意思了,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是得了陛下的眼缘得了陛下的金口,不求陛下金口赐封个公主郡主县君的封号,只求能够赐上一纸婚约这也是求也求不来的好事情,说不定还能够一下子飞上枝头当了凤凰也未必呢。

一想到这些,孙姨娘和周姨娘更是恨了,只恨自己比那莫氏要年轻漂亮身段好,但却到底还是输在了一个名头上,只恨自己不是明媒正娶的安家妇。一想到这个这两个平日里头都是十分讨好着莫氏的两个女人气得这今日一早开始就佯装自己病了起不来身,这该有的晨昏定省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再做下去了。

但这对于旁人来说是无上荣光的事情,可对于莫氏来说并不是一件十分愉快的事情,她看着那安青云命人送来的衣衫和首饰,整张脸都是青黑一片。她从素问被安青云送到了大牢之中去了之后,她已经整整一日滴水未进,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合上过,她披头散发地坐在花厅的凳子上怎么看怎么颓废,尤其是那一张脸,那些年原本莫氏的身体就已经被折腾的十分的破败了,也亏得是素问肯花下极大的本钱将她给将养的十分好,所以在浮云小筑素问身边的那一段日子,莫氏虽说没有变的十分的年轻,但整体从精神上来看那是十分的不错的,但不过就这一天一夜的功夫,莫氏整个人就完全像是老了十多岁似的,原本就已经多少有了一些白发的头发现在更是变得花白了起来,那几乎是一夜愁白了头。

原本莫氏让秦妈妈出去送了那些个信息便是想着让挽歌去想想法子,虽说是不知道挽歌到底是想过了才用那劫狱的法子还是没有办法才只能够用那劫狱的法子,昨天半夜的时候那一堆人挨家挨户询问,直到问到了安家之后莫氏这才知道素问他们现在是这样的情况,这般闹腾的厉害让莫氏也就越发的心惊肉跳起来,她也实在是不知道素问如今是怎么样的情况了,只是怕素问他们会被找到,这找到之后会不过会受苦。

莫氏整日都陷入在后悔之中,那个时候素问同她说的她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就觉得安青云这样应该已经是改过自新过了,自己被安青云骗了也就算了,可自己甚至还帮着安青云去骗自己的女儿,这才是自己现在一想到之后觉得痛苦的,她怎么能够这么做呢,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的缘故,现在的素问应该是不会受了这种无妄之灾了。

尤其是在今日这绣坊的人送来了之前她所定下的那原本用作参加宫宴的衣衫的时候,莫氏整个人陷入了悲哀之中,尤其是在看到素问的那一件衣衫的时候,莫氏更是狠狠地哭了一场,原本她还想着同素问一起去参加这个宫宴来着,但现在可好,也就只剩下她这一人了,既然就只剩下她这一个人,那她又何必参加那些个宴会。

安青云来看莫氏的时候瞧见的就是那一个完全像是一个疯子一样的女人,原本莫氏就没有什么姿色可言,当初安青云娶了她也不过就是因为她是自己父亲定下的婚事,而她的家中也已经没有什么人在了,当初父亲也还是在的说什么也是不让他将这一门婚事给退了的,若是安青云真的对莫氏有几分情谊在的话,当初也就不会让苏氏这贵妾生下了安家的长子了。所以从一开始的时候,安青云对莫氏就没有什么情谊可以言。

这一点素问早就已经看透了,只可惜莫氏怎么都是看不透的。

安青云看着那披头散发坐在那的莫氏,面对那一张憔悴且是充满着皱纹的脸孔的时候,安青云更是没有什么好感,若不是今夜的宴席上是要带着自己的嫡妻出场的,他当然是不会想到要带着莫氏出门的。安青云因为那些个关系,只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看着现在的莫氏同她站在一处比较的起来的时候,莫氏都几乎是快成为他母亲一般的人物了,安青云自然是觉得莫氏是带不出门的,而且莫氏也从未参加过那样大的场面,到时候要是说错了话,这丢人的也就是安家。可惜这圣旨也已经有了,即便是安青云再怎么不乐意到最后的时候也还是得带着。

“怎么夫人是这个样子,来人啊,还不给夫人梳妆,这晚上的宫宴还得去参加的呢,你们是不打算要你们的皮了不是?”安青云看着院子门口的那些个丫鬟道。

莫氏听到安青云的声音,她抬起了头,看向他的眼神充斥着冷漠,“谁说要参加宫宴了?安青云,你觉得现在这个时候我还会有这样的心思同你去参加那宫宴吗?”

安青云迎着莫氏的眼神,对于莫氏,他自然是半点畏惧也没有的,他的声音之中充满着冷漠,他道:“就算是你不想去也还是得给我去。你还以为你是个孩子么,在这里同我闹什么小性子。我这般容着你那也是有着界限的,别以为自己就能够蹬鼻子上脸了。你这不想去也得给我去了,你想不去,行!除非你死了!”

安青云冷哼了一声,对于莫氏,别说是威胁了,安青云从来都是不在这人的。这莫氏这种女人这唯一会的也就不过就是这一哭二闹三上吊而已,安青云也不在乎了,莫氏死了就死了吧,等到他恢复成为正常人之后,凭着他现在这正二品的身份,想要当他安青云继弦的人多了去了,多的是未嫁的黄花闺女!

莫氏指着安青云,被他刚刚那话气到不行,可她这手指也就不过是刚刚伸出而已。安青云已经到了莫氏的身后,他一把抓过莫氏的头发,逼着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向后仰视着安青云。

“我告诉你,你最好是乖乖听话,说不定到时候我这心情一好就会放过你那宝贝女儿,你要是现在惹怒了我,你也知道你那宝贝女儿现在是一个在逃犯,到时候这要是抓到了她,我真要是让人私下处决了她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你是想看着她生,还是想要看着她死?”安青云微微低下了头对着莫氏说道,他的眼神之中全部都是残暴的气息,那气息逼得莫氏整个人微微地发抖起来。

“你这个畜生!”莫氏狠狠地啐了一口,她伸手想要去撕碎安青云的那一张脸,但她现在这个情况不管她这手怎么往后伸却是怎么都够不到安青云的脸。

倒是安青云拽着莫氏的头发的手更加的用力,莫氏也梗着一口气硬生生的一口也没有叫唤,她说什么也不向安青云妥协,也不向他求饶。

倒是安青云最先放开了手,在他松开手的时候,这手掌心之中还拉扯了不少的头发,安青云像是嫌弃一样地将手上的头发给拂了个干净。

他看着莫氏,声音平淡半点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甚至也没有在意刚刚莫氏骂他是畜生这样话他也没有在意,他拍了拍手道:“可不是畜生么,你这可是畜生的女人,这生的也都是个小畜生,也就只有那般畜生的孩子才是会处处同自己的父亲作对的,当初在护国寺之中你可还记得你那女儿对我说了什么,她是怎么对我的?既然她都是能够坑了我的,我为什么就不能够骗了她的,这道行不如人也没有旁的办法也就只能是认了。”

“而且你不要以为我是不知道你身边那秦嬷嬷是做什么事情去了,这原本她安安分分的也没有什么事情,或许死也不用死的那般的痛苦,这如今劫狱事情一出之后,你以为她还能够逃到哪里去?”安青云扫了一眼莫氏,“你现在要是听话,这往后的时候,或许我还能够让你再同她见一面。不然,你就等着看到她的尸首,不,就算是这尸首安家也是不要的,免得是沾了安家的地方!”

莫氏听着安青云那毫无人性的话,她泪流满面,一边哭着一边对着安青云道:“安青云你不是人,你真不是人。你这人没有良心,你早晚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就算是下十八层地狱又怎么样,你那好女儿只怕现在已经是在那十八层地狱之中等着你了。”

安青云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在门口的那些个丫鬟进了门来给莫氏梳妆,那些个丫鬟也不敢不听安青云的话,这进了门之后便是搀扶着莫氏到了梳妆镜的面前,将她那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慢慢地打理着,直到梳了一个端庄的发髻,又选了得体的发簪。莫氏不愿意换衣服,也是那些个丫鬟一边制服着莫氏的挣扎一边将那新做好的衣衫穿到了莫氏的身上,只是莫氏一直都在那边哭哭啼啼个不停,自然是不能够给她上了妆容。

安青云就站在一旁认认真真地看着,看到丫鬟们那一脸为难的模样的时候,安青云倒是这手一摆随意地道了一句:“这不上妆就不上妆吧,反正一张老脸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的,到时候擦红抹绿的反而倒像是个什么德行似的徒惹人笑话。给夫人用井水泡上几块冷帕子,叫她清醒清醒。我这还没死呢,让她就算是要哭也晚个几年再哭,别在这里哭的就像是死了什么人是的。”

莫氏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只是一个劲地呜咽着,在心中诅咒着安青云,只觉得自己当初果真是瞎了眼睛才会相信这个男人的。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她就应该将自己的眼睛戳瞎了才对那样就不至于是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了,她真是悔不当初极了。

安青云看着莫氏那模样厌的厉害,但为了晚上的晚宴,他又不得不盯着这个愚蠢至极的女人,免得到时候她再给自己出什么意外。等到这一次宫宴之后,他就想着要不就将莫氏也一并解决了得了,省的这搁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在那边哭哭啼啼个不停。倒是那小贱人,安青云倒是没有想到竟然会有人去劫狱了,这一点可是安青云怎么都没有想到的,但在昨晚听到那些个衙役们描述的时候,安青云便是大概知道将素问劫狱的人大致是谁了,原本安青云还以为会干出这种事情来的人多半应该是那个有着一头白发号称是素问的师父的男人才对,那个像是谜一样的男人才是十足可怕的人,他这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场,就连安青云也觉得自己完全是承受不起,但安青云转念一想之后,要是那个人亲自动手的话,大概是不会有机会让人给发现的。

所以安青云一下子就猜到了那动手的人一定是挽歌。

安青云对于劫狱这件事情没有多少震惊,这挽歌同素问是一个德行的,自然是不过会顾及做了那种事情之后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只是安青云觉得十分的愤怒,那人明明是答应了他会将素问的事情给解决了的,但现在竟然是骗了他,这骗了他也就算了,竟然还让素问逃了。安青云刚刚说的是那般的镇定,好像是早晚素问都是会被官府的人给查找到一样,但其实安青云自己也没有底,这越国这般的大,这东岳大陆这样的大,到时候素问就算是在越国之中要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一个人的存在那也是一个十分为难的事情更何况是在茫茫人海之中寻找一个人,那完全就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的困难。

而他能够等多久,他还要维持自己那个样子多久?!

更让安青云觉得愤怒的事情是,他昨夜还趁着夜色到了之前折腾给那人休息的地方已经不见那个人的身影了,而安青云半点也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那个人所有的一切自己都是完全是没有半点的信息,一贯都是那个人神出鬼没地来寻了自己的,但自己却是不知道要上哪里去寻了那个人的。

安青云整个晚上都是没有睡妥当的,等到他这好不容易要入睡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的书房之中似乎是有人在的,但等到他起身去看的时候却是发现整个房间之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的存在而已并没有别的人的存在。

许是因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再加上昨夜压根就没有怎么睡今日一早便是要早早地起了床去上早朝的缘故,安青云只觉得自己今天的精力十分的不济,多少是觉得有些疲劳。而且刚刚又经过莫氏那样一闹之后,安青云更是觉得自己不爽利得紧,他琢磨着自己这今晚不是要病发了吧?可昨日见到那个人的时候,他明明同自己保证过这最近几日之后都是不会病发的,而他也会在下一次病发之前将素问送到自己的面前。

一想到那个人的保证,安青云虽说是不敢是全信,但多少还是有几分相信的,只是今晚到底是宫宴,安青云也不想自己在那样重要的场合之中闹出点什么事端来,到时候惨的也就是只有自己。在那种地方变成那样的怪物一样的的德行,安青云觉得自己的前途也就完了,而他是会真的被当做怪物一般或许还会有人命令着将自己杀死。

安青云十分不想去参加那宫宴却又不得不去,这最后的时候,安青云看着那放在花厅的桌子上的那一身像是春日里头枝头绽放的海棠一般娇艳的衣衫他心中多少还是有些厌恶,都是那小贱人的错,如果不是因为她的缘故,自己现在就已经是一个正常了,而不是需要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了,现在也不知道那小贱人到底是在哪里,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能不能将人带到自己的面前来了。

夜幕渐渐西沉了下来,素问在看到日头稍稍有一些个暗沉下来了之后便是出了这偏僻且没有人居住的宫殿,因为今夜是宫宴的关系,宫廷之中的护卫自然是要比寻常的时候要来的严厉的多了。素问倒也是不怕自己被人认了出来,她顶着那一张平常无奇的脸孔问了那下个守卫丝乐坊的位子是在哪里,她这神情半点慌乱也无地说自己是敬贵妃宫中的人,因为敬贵妃担忧这晚上丝乐坊的人会办事不利,所以特地叫她再去仔细盯一番,只是她是刚刚到敬贵妃宫中的宫女,所以这一不留神就走岔了。

许是素问的神情太过镇定半点也不像是在说谎着,所以那些个巡查的守卫倒也没有怀疑,倒是给她指了一个路。素问觉得许是这其中到底还是因为如今这后宫之中敬贵妃的地位最是崇高而敬贵妃一贯是作威作福惯了所以也没有人敢对敬贵妃宫中的人说一个不字,这狐假虎威就是这么一回事。

素问得了那些个人的指示,寻到那丝乐坊倒也不是一件难事,而素问这一路走来,包括自己在后宫之中迷路的那些个地方也一并记在自己的脑中,多少构画了一下皇宫之中的那个地形图,虽不能是将整个皇宫的地形图全部都记忆在自己的脑海之中,但至少她刚刚走过的地方,素问是知道自己要怎么走才不会叫自己再度迷路了。

这丝乐坊之中的宫伶原本就十分的谨慎,如今见到素问自称是敬贵妃宫中的人又是来再度这检查一番的,自然是十分的尊敬。

素问巡视了一圈,看着像是做这最后的检视,但是这实际上却是在巡查着有没有自己的可乘之机,她现在这宫女的身份能不能到这宫宴之中还是一件说不准的事情,而且这宫宴的时候守卫是更加的严厉,若是不能到这宫宴之中自己贸贸然闯了过去,还不得被人拦了下来。所以能够正大光明地进了这宫宴之中的,除了参加宫宴之中的人外,最不被人怀疑的也就只有这些个丝乐坊的宫伶了。

素问随意地走动着,她最是擅长的是医术,对于乐器一类的东西也并不算是那般的擅长,不过想到乐器,素问倒是想起自己那师父倒是擅长古琴的很,偶尔抚琴的时候倒是真的有些仙人一般的意味,只可惜她这倒是没有同魔尊学了个仔细,她觉得这行走江湖还是应该要有一技在身才好,这琴学得再好,这到最后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弹琴卖艺?素问觉得她卖艺葬师还倒是有点可能性的。

“你们这丝乐坊的人准备的如何了,贵妃娘娘让我来看看,这晚上宫宴上要是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可别怪娘娘是没有提醒过各位仔细着自己的脑袋!”

颐指气使的声音在乐坊的门口响了起来,那姿态嚣张盛气凌人的很,素问一听到这个声音便是觉得有些糟糕,她原本以为敬贵妃应该不会是会再派人来这里了,所以这才编造了这样的一个谎言。这好巧不巧的,这人要是在自己前面出现了,那自己再出现的时候也可以用敬贵妃放心不下所以着人再探查一回以免出错来搪塞过去,可现在倒好,这人却是在自己用了这样的理由之后才出现,这不是闹得自己这身份被人揭穿了不成么?

“贵妃娘娘不是已经着人来查探过了,怎的…”乐坊的掌珍一脸困惑地问着。

素问快手快脚地闪进了乐坊之中的一个房间,这刚刚进了那个房间才将门给关上的时候这便是听到这有娇滴滴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道:“催个什么催,这舞我已经排练了无数回了,自是不会出什么错的…”

那人的声音还没有说完,素问就已经足尖一点整个人越到了那宫伶的面前,她点穴的手还没有收回来。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素问,那眼神之中盛满着惊恐,对于突然之间出现的素问害怕无比。

这宫伶生得貌美无比,那纤腰更是盈盈不及一握,几乎是有当年赵飞燕的之态。只是现在她的脸上全部都是惊恐的颜色也已经看不出来到底是有多么的貌美如花了,倒是的确是有几分如花的味道。

“抱歉。”

素问看了这人一眼,她原本也是不想对这宫伶出手的,只是谁让现在这种情况变得这样的棘手,要是她现在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尤其是在那真的被敬贵妃指派来看着这些个宫伶的宫女面前,基本上这倒霉的也就是只有她自己了。再者,她也没有打算杀了眼前这个宫伶,只是不想因为她的大呼小叫而将一些个无谓的人引了过来而已。

素问想了一想,她将自己身上这宫女衣衫给脱了下来,又将这宫伶身上的衣衫给解了下来穿在了自己的身上。这宫伶身形同自己差不多,所以这衣衫就算是穿到了她的身上也是没有多少的问题,只是等到穿着的时候素问这才觉得这宫伶的腰比自己还是瘦了一些,她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够瘦的了,却不想这人比自己还要瘦上几分,看着那腰肢,素问也不得不承认这宫中多饿死,楚王好细腰这样的典故也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要想要有这样的腰,也不知道是饿了多少顿方才饿出来的。

这宫伶素问倒是多少有些印象,今日一早的时候素问随着敬贵妃到这丝乐坊的时候也看过这人的舞蹈,这女子是以轻盈为主,跳的是那水袖舞,学的也是那赵飞燕跳得是那鼓上舞,在那小小的鼓面上跳动旋转,翩然起舞的动作的确是美艳无比。

不管是谁看着这人跳的那一支舞都是要叹为观止的,素问也不例外,只是那敬贵妃在看着这宫伶跳舞的时候那神情没有半点的喜悦,甚至还是有些仇视。

素问当然知道敬贵妃是在仇视着什么,这女子越美越年轻,对于已经这般年纪的敬贵妃来说都是一种刺激,而且这后宫之中最不缺的就是那美貌的女子,但一个女人同样如花似玉的时候当然不会觉得旁人是一种威胁,可但一个女人垂垂老矣而旁人还在风华正茂的时候,这心中自然也是会有别的想法的,比如说妒忌,比如说是仇视。

尤其是建业帝还健在着,谁知道建业帝会不会看上了这样一个风华正茂的女子,后宫之中的女人都是天子的女人,到时候就算是敬贵妃也是不能说一个不字的。

那宫伶瞪大了眼睛看着素问,尤其是在看着素问脱了自己原本那一身宫女的衣衫解下自己身上的舞衣的时候,她的眼睛更是瞪得极大,恨不得是将素问给吃了。

她该不会是想要取代自己去殿前献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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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零一章 宫宴(一)

素问看着那个女子,她自然只知道这宫伶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她当然是没有想过要取代这个舞伶。

可外头的人生鼎沸的,似乎是在寻找着她的身影,在这个时候素问当然是不敢贸贸然地闯了出去,而她现在这个身份也刚好是能够出现在宫宴之中至少也绝对是不会有人起疑。

素问手一挥,手指上散出一阵淡淡的粉末,一下子将眼前这宫伶迷昏在当场,素问将这人小心翼翼地藏在那衣柜之中,将脸上的那宫女的人皮面具撕了下来,那面具从素问的脸上撕下的时候,瞬间变成了一张十分轻薄的像是面皮一样轻薄的东西,素问将那面皮贴在了这宫伶的脸上,又从袖子之中拿出了一个青花瓷瓶,将那青花瓷瓶里头的液体倒在了那面皮上,那液体顺着额头慢慢的往下流淌着,这不一会的功夫就已经凝结好了。

素问又重新将这面皮从那个宫伶的脸上揭了下来再粘合上了自己的脸庞,等到这面皮再重新贴到素问的脸上的时候,那一瞬间,素问的那一张脸瞬间已经变成了这宫伶的面容,那般的楚楚可怜。素问将自己换下来的宫女衣服也一并丢到了衣柜之中,关上了衣柜的门,素问拆下自己头上所梳的那宫女的发髻。她现在既然是要扮作宫伶,当然这宫女的发髻是不能够再梳了的,到时候谁见了都是会疑心的。在她拆下发髻的那一瞬间,这房门也一下子被人打开了,一个穿着宫女的衣衫,神情十分颐指气使的女子走了进来,她打量了一圈这房中的一切,这最后的时候才将视线落到素问的身上,不,或许更正确地说这看的应该也不是素问,而是素问乔装改扮的那一个宫伶的身上。

那宫女素问也的确是有印象的,的确是敬贵妃身边的人,素问之前假扮宫女的时候也是同这个人打过照面的,所以多少也是有些个印象,只是这宫女看着自己的眼神十分的不善,几乎是用一种仇视的眼神来看着自己。素问被她那眼神看着十分的莫名,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个女人,不,是她不知道自己所假扮的这个女人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得罪了敬贵妃身边的宫女,又或者说是这这爱屋及乌之外也有恨屋及乌的。眼前这人许就是因为敬贵妃不喜欢自己所以也就跟着不喜欢自己了吧。素问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是却又不能够问问眼前这人。

“素娘,可曾见过什么可疑之人?”丝乐坊的掌珍从那宫女的身后走了出来,她看着披散这头发站在衣柜面前的素问,这眉头微微蹙了一蹙道,“你这发髻不是已经梳好了么,怎么又成了现在这般模样了?”

素问倒也镇定,她捏着嗓子在那边学着刚刚那宫伶说话:“这宫宴是何等的大事,我不喜欢刚刚那个发髻,所以这想再重新梳理一回。”

那娇羞嗲嗲的声音从素问的嗓子眼里头冒出来的时候,素问也觉得被自己刚刚那种声音给震惊到了,她实在是不能够想象,这样的声音竟然也是她能够说的出口的,果真这人的潜力是无限大的。

那掌珍皱了皱眉头,这话还没有说出口倒是站在这最前面的敬贵妃宫中的那个宫女在那边道了一声:“你这般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去殿前献舞,并非是让你去选妃。你这身为丝乐坊的宫伶要做的就是在这宫宴之中做好你应当做的而不是掉了敬贵妃娘娘的脸面,你这打扮的花枝招展是个什么意思,这是想要勾搭这哪个皇子还是要勾搭哪个大臣的,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竟然会是这般的不长眼!”

那宫女这话说的是十分的难听,那神情还是十分的高傲无比,仿佛她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她要勾引的是自己的丈夫又或者是自己的儿子一般,那叫一个愤怒的。

“这是敬贵妃娘娘办的宫宴,你们这要做的就是要好好地做好自己应当做的事情,这跳舞便是好好地去跳舞,别妄想着是能够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这凤凰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可别这枝头还没有站稳就已经先掉了下来摔死了。”

素问听着那宫女的话,也不同她争执,也就由着她那般地说着,反正她这说的累了也就会自动自发地停了下来,这些个宫女最擅长的就是狐假虎威了,要是自己在现在这个时候顶撞她一句,到时候她反而是会觉得自己的威严被侵犯了,只怕是没有逮住自己说一个透彻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那宫女仗着自己是敬贵妃派过来的人,这自视也有几分高傲,觉得自己到底是与众不同的,同他们这些个宫伶是有着差别的。而且,敬贵妃不喜欢素娘也是有几分理由的。这舞伶素娘最是擅长轻歌曼舞,以前的时候建业帝也是见过素娘跳舞的,也稍稍夸了一句说是素娘的舞足够是叫后宫之中无艳色。虽说素娘没有被建业帝看中,但是到底敬贵妃也是将建业帝的这一番夸奖给记在心中了,所以看到素娘的时候,她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的。

掌珍也是半点也没有反抗,这毕竟是敬贵妃那边派来的人马,自己自然是轻易吃罪不起,毕竟现在这后宫之中最是不能得罪的也就是只有敬贵妃一人了。

那宫女说道了一番,见素娘半点也没有反抗也没有反驳之后这心中便是觉得有些舒坦,觉得自己是帮着敬贵妃出了一口恶气,所以这神情也就越发的倨傲了起来,她扫了素问一眼道:“行了,如今这宫宴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也别想寻什么花头了,寻两个人给她随意梳一个发髻就成,也别指望什么好看不好看了,只求到时候是在宫宴上不丢人就成了。既然长了那么一张狐媚子的脸就更是应该要收敛一点,可千万别干出那种狐媚子的事情来了,真是丢不丢人…”

掌珍松了一口气,急忙是叫了人给素问上妆又重新梳理发髻。她是素来知道素娘这人是心气神极高的,总是觉得品着自己那般的本事也是应该会有一番好日子过的,所以在这舞蹈上十分的下苦功夫,这后宫之中也的确是没有什么人能够有素娘的风姿,如果不是建业帝多少还是记得这擅长跳舞的素娘,时不时也是会宣了素娘在殿前跳舞,而陛下也从来没有什么意思要将素娘给收了,封一个妃子或者是一个才人一类的念头,只是单单地喜欢着素娘的舞蹈,否则敬贵妃早就已经寻了一个借口将素娘给折腾一番了,又怎么可能会是容忍她活到现在这个时候。

素问由着人给她梳理着发髻,化了一个极其浅淡的妆容,她半点也不挣扎,这让人更加满意,以前的时候素娘也可算是十分的难伺候,但今日却是给人一种十分好接近的感觉。

宫女看着人给素娘画了一个不怎么出挑的妆容,又见她盯着一个寻常无比的发髻这心中当下也觉得有几分的满意。她点了点头,只道了一声:“这可着紧一点,要是出错到时候你也就不用在再跳舞了。”

素问并不应话,她并不清楚自己现在假装的那个人到底是怎么样的脾性,在这个时候这不说话的时候才是最安全的,因为有些话是多说多错,所以也就是只有在什么都不说的时候才是最安全不过的事情。

这天色还没有暗沉下来的时候,这宫门口便是停了不少的马车和轿子,这宫宴虽说是个稀罕的事情,但也不是没有参加过的,只是这一次这参加宫宴里头的多了一些个娇俏的姑娘家,这些个姑娘家也都是这些个达官贵人养在深闺之中的女儿,这平日里头的时候甚少出现在人前,这一次这官员之中所有适婚的嫡女全部都出现在人前,这般一来也倒是十分难得的事情。

所以到了这天微微暗了一些,这宫门口进入皇宫的必经之地的地方难得地多了不少漂亮的年轻女子,她们跟在自己母亲的身旁,而自己的父亲则是站在一旁虽是用谦逊却也带了一点点炫耀的声音对着自己平日里头的同僚在那边介绍着自己的女儿,只要自己的女儿能够在容貌上稍稍胜过对方的女儿一些的时候,这眼神之中就已经是充斥着一些个骄傲,但这嘴巴上的时候却还是谦逊地说自己的女儿不过就是蒲柳之姿而已,恨不得将对方能够气死在当场。而那些个官夫人们也彼此早就已经是熟悉不过了,只是这平日里头的时候牵扯不大,所以也便是没有什么多少的反应,但是今日这宫宴说白了就是一处选妃宴的时候,她们彼此之间看的眼神都是带了一些个敌意,希望着对方的女儿到时候能够在这宫宴之中出了一次丑才好,有旁人的出丑,这样才能够显得自己的女儿优秀。

安家的马车就是在这一片的比较声之中到了宫门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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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两百零二章 宫宴(二)

安家的马车其实早早地就已经停在了宫门附近不起眼的地方。

安青云和莫氏一同在马车上,莫氏穿着那光鲜的衣衫,她这面上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光是看着就是十分凄苦无比的神情,半点喜色而也是不见的。莫氏原本就是不想来这宫宴,但却到底还是耐不住安青云,她是被逼着来的,自然是没有半点的开怀,甚至那一张脸色看起来的时候并不像是要去参加那宫宴反而像是要去参加丧礼一般。

安青云看着莫氏那神情就十分的生气,恨不得是直接一掌将眼前这人给一掌劈死,他几乎是寒着一张脸道:“陛下还活的好好的,你摆着那一张黑色的脸孔给谁看,是嫌弃咱们安家还不够倒霉是不是?到时候要是惹恼了陛下,你才心满意足不成?”

莫氏看着安青云那神情,她道:“你可以不带我来的。你的妾哪个不是美艳无双的,你怎么就不带着他们来?要是惹怒了陛下也是一件好事,到时候咱们一同下地狱去,反正你也不是什么个好东西,省得在这个世上再害人了。”

安青云听着莫氏所说的话,他冷笑了一声,这个女人到现在还在想着这种不切实际的东西,“你就这样痴心妄想着吧,也就只有这个时候你才能够满足一下你自己了。”安青云又何尝不想带着孙姨娘和周姨娘出面,但这样的场合也不是一个姨娘能出场的地方,他看着莫氏,“你要是死了,我必然是会去寻一个更适合出现在这里的女人,但是你现在不死,那你就别给我摆出那样的一张死人脸来。”

安青云拉着莫氏出了马车,他这面上又是变的像是平日里头对着旁人的时候那样的谦和有礼的模样半点也不见刚刚对着莫氏的时候那种狠戾的模样,他率先下了马车,然后对着莫氏伸出了手,那模样像是等着将莫氏从这马车上面牵下来,但莫氏却半点也没有因为安青云这样的一个动作而感动,她看也不看安青云的手,她慢慢地从马车上面爬了下来,完全少了安青云的面子。

安青云对着莫氏那种动作他也不在意,这莫氏也就只有这么一点能耐了,左右也做不出来什么事情。

安青云拉着莫氏朝着宫门口走,随着安青云的越走越近,这原本还是闹闹哄哄的场面渐渐安静了下来,这些个人看着拉着莫氏一同走来的安青云,他们的神情之中都是带着一些个嘲讽的笑意,在看着刚刚走来的安青云和莫氏两个人,这两日这无双城之中的闹剧已经可算是家喻户晓了,而且所有的人都是在看着现在安家的笑话。不过原本这安家也就足够是一个笑话的了。

安青云当然是知道这些个所谓的同僚那眼神之中所藏着的那些个幸灾乐祸的意味,他哪里是不懂的,而安青云却还是假装不懂,在那边看着那些个用眼神看着自己的人。

右丞相王岩对于素问一贯是不爽利的很,尤其是之前那护国寺之中所闹出来的事情,这让王岩自然是觉得颜面上都是十分的没光彩,虽然说余氏已经死去了,但这之前所发生的那些个事情,无双城之中的那些个传闻对于王岩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但现在王岩心中倒也是觉得有些平衡了,那丫头也可算是罪有应得了。

王岩在余氏死了不过半月这连头七的时候就已经娶了余氏娘家的所推荐来的一个才十八岁的女子做了继弦,这种情况下也是正常无比的事情,余家那边对于余氏所作所为也是十分的不耻,但这王岩好歹也是那右丞相,这前途也还是不错的,这般的权势也是轻易之间不能丢弃的,这余家商量了一下之后便是将家族之中清白的一个女子给推进王家,这女子也不过就是和王岩的长女王悦盈年岁相差也就不过是两三岁左右,今日这新王丞相夫人也是出席了这一个宴会,而王岩所带着的女儿他同余氏所生的第二次女王悦欣,如今才十四岁的年纪,这生的也是很不错的,至于那王悦盈,自打余氏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她就已经被自己的父亲速度地许配了一个在偏远县城的一个县令,赶着在百日之内将她许了出去,那匆匆忙忙嫁人的速度,恨不得能够老死不相往来。

原本王岩也是不想带自己这个次女来的,奈何自己府上这年纪快到及笄的女子也就只有王悦欣一人,所以王岩也不得不是带着自己这个女儿来了,这些年他虽然是有着丞相之名,但到底还是压制在庞驰之下的,而且他这朝堂上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力,所以很多时候也多半都是唯庞驰马首是瞻。而王岩知道这一次庞驰是会将自己的孙女带了出来的,他这不得已也将自己的女儿带了出来,庞驰的孙女多半是要进了后宫之中去的,这一点是众人都知道的事情,但王岩也想着自己的女儿要是能够被某个皇子看上的话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庞驰哪怕是在后宫之中只手遮天也没有什么用处,他这年纪一把了,也是时候到了告老还乡的地步,而他属于自己的儿子庞立继承自己这左丞相的位子,可惜这老子是英雄而儿子却是一个狗熊,这庞立十分的不起眼,若不是现在还有庞驰在撑腰,只怕庞立能不能坐稳现在这户部尚书的位子也还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庞驰自然是老虎屁股摸不得,但这安青云在官位上比自己还低了一阶,所以王岩自然是不会将安青云放在眼内的。他道:“安将军也来了啊,原本还以为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安将军必定是会心情不好,这宫宴也不会怎么参加的呢。”

王岩的那一句话可谓是言有所指的很,他那一句话说出口之后,旁人的视线也全部都往着安青云和王岩的身上落着,王岩那话完全是有些没事挑事的意味了。

安青云对于王岩那挑衅的话也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他的面上也没有露出恼怒的情绪来,他看了一眼站在王岩身后的新王夫人和那些作着少女打扮的女儿,他道:“王丞相说笑了,今日陛下的圣诞,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也是要来参加的。那位是二小姐吧,果真生的十分的貌美,倒是有几分已故的王夫人的容貌,当年王夫人也可是一个十足的美人,可惜…不过王夫人要是知道今日二小姐是来参加宫宴,定是会保佑王丞相今日定是能够心想事成的。”

王岩听到安青云的话,尤其是在听到“已故王夫人”几个字的时候,王岩便是觉得十分膈应,他现在最不想要听到的事情就是那余氏的事情,那些个事情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一件十分很难受的事情,安青云这种情况下这是在提醒着他曾经自己被戴了绿帽子的事情,这一点叫王岩更是心中难受的厉害,男人最不能接受的两件事情就是——被人说穷和戴绿帽子。而余氏却是给自己丢尽了颜面,而且还是在那么多人面前,就算自己想要抹去也完全没有办法。

王岩整张脸青黑了一点,却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就这样在安青云的手上吃了这么一个大亏,他道:“也是,怎么安将军没有将自己的女儿带来?”王岩左右张望了一下,像是在寻找着人似的,这脸上的神情却是有着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哦,你瞧我这记性,安大小姐这因为杀人案件在那大牢之中,但这不是已经有人劫狱了么,怎么安大小姐没有同你说过什么么?安将军一贯是半点也不会徇私的人,这要是你那女儿要是同你联系了什么,你可得不能因为是自己的女儿而包庇着,这大义灭亲才是安将军的本色。”

安青云那双手紧握成拳,那拳头几乎是握得格格作响,他看着王岩,但笑不语,只是这眼神之中多少也已经有了一些个凶狠的神色。

王岩看着安青云那模样,便也觉得自己这心中是舒坦多了,这安青云一贯是个不知好歹的人,这说人不揭短,而安青云那家伙却是偏偏揭了他的短,这叫王岩又怎么能够咽得下自己心中的那一口气呢,现在这扳回一城了,王岩自然是觉得通体舒畅,甚至王岩还加上了一句:“毕竟这有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你说是不是安将军?”

王岩的话不过就是才刚刚说完,莫氏就已经像是受了刺激像是一个疯子似的冲上了前去,安青云看的仔细,一下子拦住了莫氏,却到底还是拦不住莫氏那一股子像是已经疯了似的狠劲,她的指甲在王岩的脸上划到了一下,一下子在王岩的脸上添加了两三道指甲血痕印。

王岩被这突然之间的情况下了一大跳,倒是他身边这新婚的妻子余慧娟一下子惊叫了起来,“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像是个疯子似的,你到底是谁?”

余慧娟在说完这些个话之后又一脸心疼地抽出了帕子擦拭着王岩脸上沁出的血珠,她那眼神之中满是心疼的神色,惊叫着道:“老爷,老爷你没事吧?”

莫氏像是一个十成十的疯子一样死命地想要挣脱安青云的控制,她整个往前扑着,手指还在不停地挥舞着,像是要把王岩给当场给撕碎一般,她道:“我的问问不会杀人的,你们胡说什么,看我不撕烂你们的嘴!”

余慧娟听得莫氏这说话,她这才了然,她扫了一眼莫氏看着她那花白的头发和那布满着血丝的眼睛和那不少皱纹的脸孔的时候,她的眼神更加的不屑,她道:“原来就是那杀人恶魔的母亲啊,果真是有怎么样疯狂的母亲就有怎么样疯狂的女儿,也难怪是会成为杀人狂魔的了。”

莫氏听着余慧娟的话,她眼眶里的鲜红更加的明显,她高声地怒吼着:“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我要撕烂她的嘴!”

安青云原本就是觉得莫氏十分的丢人,如今这个时候要是再放任着她作为那是更加丢人的事情了,安青云自然是不肯放,如今还嫌弃这不够丢人的。

这在场的官员也一个一个不敢说话,更是不敢上前劝阻,并非是他们没有这样的能力去劝阻,而是觉得这种事情自己劝阻也没有意思,再者,这瞧见这些个人丢人也是十分难得一见的事情,他们当然是不愿意去劝阻,所以这一个一个的,都杵在一旁看着好戏,恨不得这场面再热闹一些。

那些个命妇们有相熟的也就聚集在一起,悄悄地指指点点的,这眼神之中完全是看好笑的姿态,甚至还拉了自己的女儿在那边告诫着,这往后的时候切莫是不能学着这些个完全是没有半点教养的人做事,那模样实在是太丢人了,这哪里是一个官家的夫人和官家女儿应该做的事情。

余慧娟新嫁到王家,原本她同余氏就是亲戚,论上关系的话,她还得叫那余氏一声表姨,而如今自己是嫁给了自己的表姨夫,这也是余慧娟不能从心底之中接受的事情,这王岩再是官职再好却到底也已经老得可以作她的父亲了,只是她同自己的母亲是余氏一族之中最是不起眼的,平日里头也是靠着余氏一族的接济才能度日,所以也抗争不得,如今已经嫁给了王岩也已经是成了这无法更改的事情,而且王岩待自己也是不冷不热的,所以余慧娟想的也就是如何才能够让王岩喜爱上自己,让自己早日有了王家的孩子才是正经事。这一次莫氏的发疯对于她来说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这是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余慧娟面对莫氏那些个叫嚷也完全不在意,她道:“我这哪里是有说错了,这要是没杀人,怎么可能会有死那么多的人,而且这还挟持王爷逃狱呢!这样的品性,哪里像是一个世家小姐,这根本就是一个恶魔。你说那是你的女儿,你怎么就没有将自己的女儿给交好的呢,这样的人啊,要是我,这生下来要是知道以后是这么样的一个人早早地就掐死了,省得祸害于人。”

莫氏听得余慧娟的话,整个人是更加的疯狂了,她狠狠地凝了一口口水“呸”的一声朝着余慧娟的脸上吐了上去,余慧娟也没料到莫氏竟然是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这被余氏吐了一个正着,当下这杀鸡一样的叫声就响了起来,几乎是要刺破每个人的耳膜。

“疯子!疯子!”余慧娟拿着自己的帕子在那边死死地擦拭着自己脸上的口水,那表情一脸的嫌恶。

“可不是疯子么!”

一个轻柔的声音在一旁响起,那柔的像是春风一样的声音让王岩浑身一振,他听着这样的声音十分的耳熟,觉着像是肃王容辞的声音,这抬头看去的时候,果真是看到肃王容辞就在前面不远处。他骑在那一匹像是白云一样雪白的白马上头,身着一身月牙白的锦服,头戴玉冠,腰配玉带,那模样果真是有说不出的俊朗。而他的身边停着一匹红马,那鬃毛整个炸开,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一般的模样,而在这马背上则是坐着一个绝美的年轻男子,只是那男子的面容多少有些冷色,这不是容渊又是谁呢。他依旧是穿着一身鲜红的衣衫,只是有些华贵了一些,两人坐在马上,那叫一个怒马鲜衣。

“本王听说王丞相是新娶了一个继弦,原本还觉着既然是王丞相的妻子,那自然应该是会懂几分礼仪的,可今日一看,也不过尔尔而已。王丞相这选妻的眼神尚且如此,这在处理正事上也不知道是有怎么样的眼光呢!记得今年渭水洪灾,有一些个县也是修筑了防洪的堤坝,当时还是王丞相选定了这监工的大臣,虽说最后这大臣被父皇惩治了一番并没有牵连王丞相,但现在想想当初王丞相的眼神便是有几分问题的。”容辞声音十分的柔和,但话中却是十分的绵里藏针,这渭水洪灾的事情至今民愤还是未平,虽说事情已经被压下去了,王丞相也没有受多少的牵连,但这真的要计较起来的时候,这一丁点的错有时候就能够要了一个人的性命。

王岩当下便是脸色一白,他恨恨地瞪了一眼余慧娟只觉得都是这个女人多事。原本他便是不想再要余家的人了,但这最后的时候却还是没有退怯掉,原本想着这女人虽是年轻一些,但到底也应该是一个懂事的,却不想会在这个时候大吵大闹起来,现在还竟然闹到了这种程度。

容辞心中愤怒的很,刚刚那余慧娟所说的话他打从远一些的时候就已经听到了,素问的事情他虽是知道,但却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是闹到了现在这种程度,这关于挟持的事情,容辞也是问过她那皇叔容渊的,但容渊这一回来之后便是去了佛堂,这一直到了快进宫之前这才见到了人,这匆匆一问之下也还是有不少的疑惑,他可以确定自己这皇叔是想要去帮素问的,可他就是不明白这到了最后的时候为什么就成了挟持和逃狱了?

这些个困惑容辞没有得到解答,但他相信素问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的,而他也不希望听到有任何人说素问的坏话,尤其是刚刚的那一番话。容辞真想直接抽那王夫人两鞭子,就像是莫氏所说的那样将这人的嘴巴撕碎了才好。

“对了,王夫人。既然你是丞相夫人,虽说身上没有什么诰命,但你这般模样也委实有些难看了,这是在宫门口不是在菜市口,你这一言一行都是有人看着的,别是这般的上不得台面。本王甚至是有些开始担心你一会在宫宴上说出一些个像是刚刚那样不得体的话做出那种不得体的事情来,只怕王丞相也救不了你,本王这么说,你懂了么?”容辞将视线落到了余慧娟的身上,这眼神满满的都是鄙夷。

容辞那话说着虽不算是十分的严厉,但是到底还是当着这么多的大臣还有那么多的命妇在那边说出那种话来,当下也是没有给她留半点的情面,而那些个没有得了容辞训斥的命妇们用帕子捂着面,在那边暗自笑开了话,今日王家这般,只怕他那女儿多半是不会给什么皇子王爷看上的了,而且这里几乎是聚集了无双城之中大多的达官贵人,这日后之怕要同王家联姻多半也是要好好考虑考虑的了、

王岩白了一张脸匆匆忙忙告罪道:“肃王殿下息怒,贱内来自乡野地方,没有见过这般的大场面。只是因为今日陛下宫宴也令了一同入宫,如今不想却是叫殿下看了笑话,一会下官定是会好好地看着贱内,绝对不会叫她说出半句不得体的话的。”

“王丞相错了,刚刚王夫人本官觉得倒是没有说错什么,这原本就是一场杀人案,如今这案犯在逃,也的确不是什么好看的事情。”

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划过当场,容辞转过头看着庞驰从一辆马车上走了下来,而他的身边还有一个年轻的女子,那女子搀扶着庞驰,一派同他亲近无比的模样。

庞驰看了在场所有人一眼,他道:“这么说,有这么样的一个女儿,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还听说那丫头原本就是一个十分嚣张至极的人,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情想来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

“庞丞相这话倒是一竿子打死一船人了。”容渊沉着脸看着庞驰,他的声音坚定,“虽说是杀人案,可到底没有人看到人行凶的画面,这说是嫁祸于人也不是没有的事情。庞丞相又何必直接将罪名往者人头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