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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潋对苏廉的风流韵事不感兴趣,会这么说也不过是给欧阳青芙解围,免得两人给她找麻烦,听欧阳青芙这么接话,便笑道:“我懂得了,只是这边水深,危险得很,姑娘人生地不熟的,还是离远些才好。”

欧阳青芙见状松了口气,道:“多谢嫂子提醒,我这就回去了。”说着转身要走,却不防后面风风火火的跑来一个人,没料到这里有人狠狠地撞在欧阳青芙身上。欧阳青芙自小娇生惯养的,身娇体弱,叫人一撞便直直的落到了深潭里。

“啊——”欧阳青芙惊呼一声,在水里使劲扑腾,却不想沉得越发厉害,一张口冰凉的河水灌入口中,更是连呼喊都喊不出来。

夏潋伸手拉住猛冲过来的苏小雨,免了她因为冲力摔倒,还没来得及说话,苏小雨发现自己闯祸了,张嘴就喊:“来人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夏潋被苏小雨的大喊震得耳朵生疼,但也没有乱了方寸,拿了鱼竿往深潭里递,叫欧阳青芙抓着鱼竿拉她上来。夏潋是识得水性的,只是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会水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事,何况大冷的天,她也犯不上为了一个不喜欢的人去挨冻。

夏潋的鱼竿刚伸到欧阳青芙面前,一个人影掠过,将欧阳青芙从水里捞了出来,落在岸边,慕容少宣见到好端端站在那里的夏潋愣了一下,道:“啊!不是嫂子落水了吗?”

夏潋白了慕容少宣一眼,懒得理他,既然人没事了,夏潋也没了钓鱼的兴致,提着鱼竿和水桶,叫苏小雨一起回家。

“站住!”欧阳青芙打着冷战,“你们将我撞到水里,就这么走了吗?”

夏潋看了她一眼,道:“不是留了他处理后事吗?你想怎样找他就是。”

“嫂子,你不是这样的吧!”慕容少宣不可置信道。

夏潋一挑眉,“不然,我叫相公来处理?”

“别!能为嫂子效劳是我的荣幸,不必劳烦苏二哥了!”慕容少宣赶忙表态。

夏潋满意的点点头,领着苏小雨走开,苏小雨不安的揪着衣角,“二嫂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是我把她撞进水里去的,我该给她道歉才是,麻烦慕容大哥会不会…”

“不会!”夏潋漫不经心的应道,“吃我的、喝我的,给我做点事怎么了?又没伤没病的。”

第二十二章 内宅之乱

“…”苏小雨默了一默,不知该如何接话。夏潋接着道:“说起来,你风风火火的跑来做什么?平日里也没见你这么没定性啊!”

“哎!”苏小雨一拍脑袋,“叫她一打岔,我差点给忘了。苏大哥一家回来了,好像有什么事呢,苏二哥已经过去了,叫我去河边找嫂子你,看样子像是有什么事情。”

“大哥?”夏潋疑惑的皱起眉头,“他不好好在县城做官,这个时候跑回来做什么?”

苏小雨摇摇头,道:“我哪里会知道,不过苏大嫂一直在哭,苏大哥也是阴沉着脸的,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夏潋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自家的事苏小雨不好掺合,夏潋把东西递给她,叫她帮忙拿回家去,直接往苏家老宅去了。

夏潋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宅子里凝重的气氛,不由向苏墨看去,苏墨没有说话,向夏潋招招手。夏潋扫视了屋子里的人一遍,从善如流的在苏墨身边坐下,等着苏洪发话。

屋子里没有小孩子在,就连苏轩都被赶了出去,除了苏洪林氏,苏银、李氏、苏文、王氏包括小妾王晓梅也在。苏洪一脸黑沉,林氏和苏银夫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苏文沉着脸,王氏和王晓梅两人哭的眼睛通红,夏潋看去,过了这么许久,王晓梅的肚子却没有鼓起来,脸色也是苍白憔悴,这下子,夏潋倒是猜出些门道来了。

“我说阿文,你要当官也当了,要纳妾也纳了,如今这闹的又是哪一出?就不能安生过日子吗?前几天你那亲娘还把个丫头送了过来,你们母子可真会惹是生非!”苏银撇嘴道。

苏文脸色越发难看,何氏丢下他跟人私奔原本就是他心头的一根刺,如今出了事情回来,偏生又见到了那个同母的妹妹,苏文心里越发不痛快,让苏银一刺,恨不能甩袖就走。然他毕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又在官场上混了这段时间,还不至于这么沉不住气,正要反过来回敬苏银几句,却被苏洪一声喝断,“够了!你倒是给我说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爹——”对于苏洪,苏文还是十分敬畏的,虽然自认为高苏银、苏墨一等,但在父亲面前苏文也不敢造次。“爹,不是儿子想做什么,分明是王氏她心狠手辣。小梅虽然是妾室,肚子里怀的也是我的骨肉,苏家的子孙,也是小阳的弟弟,她怎么能狠下心害死我的孩子!爹我们苏家不能留这样狠毒的媳妇,我不能让她教坏了小阳!”

“所以,你要休妻?”苏洪问道,“为了一个妾室还没出生的孩子,你要休了发妻?”

“爹,媳妇没有,媳妇没有害她的孩子,是她自己不小心,才会摔倒没了孩子,我真的没有做这样的事啊!”王氏听到休妻二字,立刻跪倒在地哭喊道。

王晓梅没说话,只低着头哭泣,一副委屈到极点的样子。夏潋厌烦的皱起眉头,这苏文也太能折腾了,还没考中就跟王晓梅搅合在一起,才考中就闹着要纳妾,才当官没多久,又闹着要休妻,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子对他的仕途绝对没有好处吗?

“到底怎么回事?老大你给我说清楚!”苏洪当了一辈子的农民,乡下人家没有那个在家里闹出这样一堆子事的,而王氏和王晓梅当中,不管王氏怎样,那也是他正正经经的儿媳妇,与迫于压力纳进门的王晓梅不同。

“是王氏担心小梅生下儿子,威胁她和小阳的地位,故意使绊子害的小梅小产,还伤了身子,大夫说,以后都很难有孩子。爹你说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她不能为我生下孩子,还不许小梅生下孩子,这…”苏文气愤非常地说到。

“大哥,大嫂进门这些年,不说为你做了多少事,孝敬父母、养育子女哪一样做的不好,此事你可是查清楚了,冤枉了大嫂,只怕寒了人心。何况大哥你刚刚上任就闹出休妻的事,你可想过对你的仕途有怎样的影响?”一直没说话的苏墨皱眉道。

“还要查什么?”苏文看了苏墨一眼,“后花园里平整得很,若不是有人陷害,小梅怎么会摔倒?除了她,还有谁会有胆子去害小梅?况且跟着小梅的丫头说了,就是王氏推倒了小梅,这还能有错?”

“那个丫头呢?”苏洪问道。

“爹,你信不过儿子?”

“不是信不信得过,老二说得对,她进门这么多年,没有对不起苏家的,若她当真做了,爹饶不了她,若她没做,爹也不会冤枉她。更何况,你以为宠妾灭妻是个好听的词?你若想好好把这官做下去,就不能让人抓到你的小辫子,你如今闹这一出是做什么?故意把把柄往别人手里塞?”苏洪放平了语气,却仍然听得出话里的怒气。

苏文不敢反驳苏洪的话,恰好那个丫头也跟了过来,便将人叫了来。那丫头十五六岁的年纪,长得虽不是顶漂亮,却有些妩媚风情,进了屋里一直低着头,目光却在四处乱瞄。规规矩矩的向屋里的人见了礼,便立在那里等着问话,目光落在苏文身上,还带了些娇羞的模样。

苏文长相随了苏洪,高大俊朗,因为多年读书,又有些文人气质,虽比不得苏墨招蜂引蝶的祸水脸,也能吸引小姑娘的目光,夏潋看去,这个丫头跟苏文想来早就不清不楚的了。

在座的都是苏家的主子,那小丫头也安分的站在那里,只用余光小心地去看苏文。苏洪没有注意小丫头的表情,只问道:“你说你家夫人推倒了姨娘,害姨娘小产,事情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回老太爷的话,那天果儿陪着王姨娘在花园里散步,夫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姨娘身后,趁着姨娘不备,就推了姨娘一把。姨娘怀着身子,原本身子便虚弱,叫夫人一推,就倒在了地上,当时就流了一地的血,之后大夫来了,还是没保住小少爷…”那个叫果儿的丫头说着还掉了几滴眼泪。

第二十三章 算计

这话说起来漏洞不少,最明显的就是,王氏虽然是秀才家的女儿,家境也算殷实,但确实算不上富贵之家,从小并没有丫鬟服侍,什么事都要自己做。王氏虽然识字,爹娘教养的不错,却有一个怎么都改不掉的习惯,就是走路脚步重,老远就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因此,果儿说不知王氏什么时候走到身后是说不通的,就算果儿跟王氏相处不久不了解,王晓梅也不会这样大意,那个孩子可是她在苏家唯一的筹码。

“爹,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是讨厌王晓梅,可我不会做这种损阴德的事啊!小阳出生的时候身子孱弱,我是在菩萨面前许了愿给他积福的呀,怎么会自己去损他的福气!”王氏知道苏文不会信她,只求苏洪为她做主。

苏洪活到这个岁数,不是好糊弄的,当下就拧着眉接着问道:“你既然跟在姨娘身边,姨娘摔倒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果儿,果儿第一次见到那么多血,当时吓懵了。”果儿似乎没想到有人会细问,有些慌乱的答道。

自果儿进来,夏潋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此时见她有些慌乱,便问道:“你是小嫂子身边伺候的,她之前就因为摔倒见过红,想来你也知道。这胎儿原本就不稳,自当小心看顾,出门走走你这个丫头应当要小心伺候吧!”

“回二夫人的话,果儿知道姨娘身子金贵,一刻不敢掉以轻心,姨娘在院子里走动,果儿是一步不敢撒手的扶着的…”

“胡说!若如你所说,大嫂推她的时候,你应当可以拉住她,若拉不住,必是两人一起摔倒,为什么她的孩子没了,你却好端端的站在旁边?”苏墨冷着脸打断果儿的话,屋子里其他的人也看向果儿。

苏洪也冷冷看着果儿,道:“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为奴婢,为主子以身挡灾都是应当的。你口口声声扶着你主子一步不敢撒手,你主子被推倒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这…这…老爷,果儿服侍姨娘这么久,怎么会不尽心,老爷要为果儿做主啊!”那果儿也是个能人,刚刚还有些惊慌,立刻便哭的梨花带雨的,完全将惊慌之色掩盖住了。

苏文见丫头哭了,只觉得心头一揪,赶忙上前将果儿拉起来,道:“我自然会为你做主,若是信不过你,怎么叫你跟在小梅身边,那可是我的亲骨肉啊!”

“哈哈哈——”一直低头哭泣的王晓梅突然抬头笑道:“原来如此…果儿,我原当你尽心照顾我,也想为你谋一个好出路,老爷风流儒雅,又有功名在身,你愿意跟了老爷,我也愿意成全你,待将来有了孩子,做个姨娘也好。可你,竟然害我的孩子…”王晓梅起身,将王氏扶起来,跪在她面前道:“小梅不是人心,冤枉了姐姐,请姐姐原谅小梅一次。”

“小梅,你这是什么意思?”苏文见王晓梅的一番动作,不悦的说道。

“那天没了孩子,到现在我都为这伤心难过,自然也忽略了一些东西,如今想来,却是大错特错。我原以为,我没有发现姐姐靠近,是出了事,给忽略了,现在细细想来,姐姐根本就没有靠近,是果儿推的我,而后嫁祸给姐姐。我没了孩子,所有人都会怀疑姐姐,是因为果儿是我身边的人,而且,没人知道,果儿早就是老爷的人了。”王晓梅没有起身,只回头看果儿,“果儿姑娘真是好算计,我没了孩子,以后也很难有孩子,往后老爷房里可不就只有你一人吗?老爷再休了当家夫人,将来便是谁进门,你也是老爷房里的老人不是吗?或者,你根本就看上了那个正妻的位置?”

“老爷,果儿没有,果儿怎么敢…老爷要相信果儿啊!”果儿此时是真的慌了,她原以为王氏早已被苏文厌弃,王晓梅又怀着身孕,苏文想都不会多想就会休了王氏。她再对王晓梅体贴照顾一些,加上苏文如今对她还十分新鲜,此事必定十拿九稳。却不想休妻这样的大事,苏文即便下了决心也要老爷子做主,更没想到夏潋云淡风轻的两句话,就让人将真相挖了出来。

苏文想说话,被苏洪冷眼一瞪,道:“她一个妇道人家都看得明白的真相,你还要昧着良心冤枉王氏护着这个丫头?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竟敢谋害苏家子嗣、当家主母,这样的丫头留着就是个祸害,等回去就打发了吧!否则将来惹出祸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可是,爹,她毕竟是儿子的人…”苏文不傻,毕竟是当官的人,若是这样明显了都看不出来,也早就混不下去了,但果儿如今正得他的欢心,要赶出去到底是有些不舍。

“不过是个通房丫头罢了!”苏洪正色道:“你做了官,既然要做三妻四妾这一套,就别这样小家子气,不然,就好好守着你的发妻过日子!”

苏文当了官,虽说县城离西山村并不远,却也没有多少机会回来,这一回回来便打算多住几天。果儿的事苏洪拍板定了下来,但在西山村也处置不了,就叫苏文等到回县城就立刻处置了,苏文虽说对果儿有些情分,但与他的前途相比,一个没有走过明路的通房丫头算得了什么,果儿求到他面前也只说会给她寻个好去处。

果儿因为夏潋的一句话功亏一篑,自然恨死了夏潋,但苏家已经分家,她因为犯了事的缘故,也叫苏家好生看管着,自然没有机会到夏潋面前蹦哒,只背地里扎夏潋的小人。背地里扎人小人这种事夏潋年少无知的时候也做过,但她扎了十几年了,那个老怪物还好端端的活着,夏潋就再不信这种鬼话了,因此听到某个闲的发慌的暗卫回来汇报的时候,夏潋只说了一句幼稚。

苏墨看完了兄长的一出好戏,就带着媳妇回家去了,回到家中却见到欧阳青芙磨着牙坐在院子里,慕容少宣事不关己的在不远处磨刀。

第二十四章 小曦帮忙

夏潋也说不清为什么,对欧阳青芙这个人实在腻歪得很,见到她就觉得碍眼,不由瞪了慕容少宣一眼,道:“不是叫你解决妥当吗?怎么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慕容少宣看了欧阳青芙一眼,道:“不是我解决不好,是她说有十分重要的事要跟你们说,既然这样,她就是你们家客人了,我哪能将她赶走!”

门外苏曦牵着两岁大的苏小林进来,听到慕容少宣的话撇撇嘴道:“宣叔叔,做不好事也不用找借口的,阿爹又不会罚你饿肚子。”

苏墨没说话,但脸上明显跟老婆孩子站在一边,慕容少宣重重吐了一口气,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苏墨这个变态自己惹不起,磨着牙向欧阳青芙道:“人来了,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欧阳青芙冷笑一声道:“真没想到堂堂皇子也有这么憋屈的一天,哼!两位怕是不知道吧!这位可是我金龙国的的五皇子殿下,你们对待皇子这样轻慢,小心灭族之祸!”

苏墨微微抬了抬眼皮,却没有什么意外,显然是早就知道事情的,淡淡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好走不送。”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身份!”欧阳青芙被苏墨堵得心头一阵憋屈,恨不得立刻给苏墨置一个大罪。

“姑娘还是莫生事端的好,未出嫁的女孩子最重名声,不是吗?”夏潋意有所指地笑道,丝毫不将欧阳青芙的威胁放在心上,毫无压力的挥手赶人。

欧阳青芙原本以慕容少宣的身份威胁他,叫他帮她留在苏家,但慕容少宣也不是傻子,苏墨和夏潋是什么人,会留下欧阳青芙这个麻烦?至于欧阳青芙的威胁,慕容少宣觉得苏墨就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才故意将他留下,虽然不清楚苏墨究竟什么来历又想要做些什么,慕容少宣本能的觉得顺着苏墨的意思比较好,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欧阳青芙见状,只觉得憋屈之极,好在她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件事说出去只怕没几个人会信她,反而对她有不好的影响,因此狠狠瞪了几人一眼,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怎么回事?她看上去也不傻,你是怎么把她气到做这种鱼死网破的事的?”苏墨瞥了欧阳青芙一眼,向慕容少宣问道。

慕容少宣耸耸肩膀,道:“她被隔壁那个冒失丫头撞到了水里,我以为是嫂子落了水,就出手救了她一救,没想到被她认了出来,说是我要是不帮她留下来,她就把我的身份告诉你们。”

夏潋闻言点点头,道:“倒也不笨,皇子殿下呢,我们要么死命巴结,要么立刻跟你撇清关系,将你赶出去。不过,相公,他留在家里也是个麻烦,你准备留他到什么时候?”

“嫂子不能赶我走啊!如今天寒地冻的我身无分文可是要冻死路边的…”慕容少宣似乎对所谓的皇子尊严并不看重,夏潋话一出口,立刻拿着刀子鬼哭狼嚎。

苏墨鄙视的看了他一眼,道:“鱼塘挖好了就叫他走,不会呆太久的。”

慕容少宣大约算了一下挖好鱼塘的时间,也不喊了,继续低头磨刀,呆在苏家这段时间他越发懒怠,谁叫平时都是三天两头刺杀不断的,到了苏家却愣是没见过有人上门蹦哒,这日子虽然好过,但苏墨明显不是什么大好人,他也不指望苏墨留他多久,只叫他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就够了。

夏潋摇摇头,她早就猜到慕容少宣出身不凡,倒也没想到竟是堂堂皇子,更没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子私底下是这样一副德行。不过遇上苏墨,跟苏墨交好还真是慕容少宣的运气,苏墨既然留下他,就算没有拥戴他的意思,将来也会顾着他一些,比起其他皇子可就多了一分保障了。

夏潋原本以为欧阳青芙撞了墙就会离开,没想到她倒是找了个苏廉表妹的身份,在苏家住了下来。夏潋跟苏小雨去村头李家磨豆子,正遇见苏廉带着欧阳青芙在村里走动,见到夏潋,欧阳青芙还露出个得意挑衅的表情。

夏潋不会跟这种小孩子行径计较,欧阳青芙瞪了半天,夏潋每个反应,一跺脚追着苏廉走开了。夏潋笑着摇摇头,顺口向苏小雨问道:“苏廉还有这么个姑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苏小雨一面推磨,一面应道:“有啊,是苏奶奶的小女儿,名叫阿十的,听说那是还是村里的一枝花。后来去县上看花灯,遇到了一个到县城做生意的男子,就跟人做妾去了。苏奶奶和苏爷爷都不愿意女儿给人做妾,十分反对这桩婚事,阿十姑姑不肯听,定要跟人走,为这,还跟家里闹翻了,如今她女儿回来了,怎苏奶奶还十分欢喜的样子?”

“为人父母哪有不疼孩子的,何况人年纪大了,就只想孩子都平平安安的,阿十姑姑的孩子愿意来,苏奶奶自然高兴得很,哪里会不欢迎!”夏潋一面添豆子,一面笑道。

“…”苏小雨沉默片刻,道:“二嫂子,我娘走的时候,是不是很舍不得我,我记得,她一直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那是自然的,所以,你定要好好的,她在天上也会开心的。”夏潋应道,也不由得想到了前世的父母,似乎,她的感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淡薄。

只是做些自家吃的豆腐,磨的豆子也不多,没花多大会儿功夫,两人便磨好了豆子,一起拎着豆浆往家走。苏小雨一直沉默着,走到分手的路口,才向夏潋道:“二嫂子,我会好好过日子,会好好照顾未来的相公和婆婆,娘在天上一定会开心吧!”说罢,也不等夏潋答话,便提着木桶离开了。

夏潋在原地呆了片刻,见苏曦迎了出来,才提着桶往回走。

苏曦见夏潋拎着木桶过来,迈着小短腿跑到夏潋面前,伸着小手道:“阿娘,小曦帮你提!”

夏潋被苏曦逗乐了,将木桶往地上一放,道:“好啊!我们家小曦懂得心疼娘亲了呢!”

第二十五章 姐姐失踪

夏潋放下木桶,苏曦便伸手去提,可惜他人小,个子也就比木桶高了一些,哪能提得动,绕着木桶转了几圈,可怜兮兮的向夏潋道:“阿娘,小曦提不动!”

夏潋笑着揉揉苏曦的头发,自己提起木桶,道:“小曦还小,等小曦长大了,再帮娘亲的忙,好不好?”

苏曦赶忙点头,牵着夏潋的手往回走。

夏潋领着苏曦回到家中,把豆浆煮上,开始准备做豆腐的工具,苏曦就跟在一旁打下手。苏曦喜欢甜甜的豆花,夏潋特地给他留了一碗,加了糖,给他放凉了吃。把其他的豆腐做好盛在盆里,又准备了晚饭,夏潋累得够呛,好在苏墨今天回来得早,帮了些忙,否则夏潋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至于慕容少宣,砍柴、打猎、挖鱼塘这样的粗活还行,叫他下厨房,那简直是厨房杀手,这也是当初慕容少宣混成个野人的原因之一。

晚饭后,苏墨在院子里教苏曦识字,夏潋就坐在旁边做绣活,不时看看苏曦写的字。看着天快黑了,就叫苏曦收了笔墨,免得伤眼睛。刚要帮苏曦把东西收起来,便听到外面有人拍门。

苏墨过去开门,见到门外的人不由惊讶道:“姐夫?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夏潋往外看去,只见陈元站在门外,大冷的天身上却是一身的汗,脸上尽是焦急之色,不由讶异道:“姐夫,这是怎么了?”

陈元顾不上跟夏潋和苏墨客套,张口便问道:“小妹,你姐姐呢?你姐姐有没有来过?”

“姐姐?”夏潋皱眉看向陈元,“她没来过啊!怎么,姐夫你跟姐姐吵架了?姐姐不是会斗气的人,想是去街坊家散散心,这会想来已经回家去了。”

陈元急的一头的汗,道:“我知道她的性格,原本也只想着她出去走走,但是到晚饭时候她都没回家。镇上相熟的人家我都找遍了,连你这里都没有,她能去哪里?”

夏潋这时也着急了,夏菲比她大了十岁,从小夏菲照顾她,对她而言就像母亲一样。而夏菲一向温和柔顺,跟陈元成亲这么多年夫妻俩也没有红过脸,更别说离家出走了,如今夏菲一下子没了踪迹,夏潋只能想到陈元气坏了姐姐,脸上便露出些怒气,道:“姐夫,你怎么惹姐姐生气了!姐姐的性格我知道,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若非你伤了她的心,她怎么会一句话不说躲开了?”

“是我不好,是我说了过分的话伤了她的心,小妹,你知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天就要黑了,我怕她会有危险。”陈元虽然着急,但还没有失去理智,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夏菲,虽说平阳镇周边一向安定,但对于一个弱女子,夜里还是十分危险的。

夏潋咬了牙,到底说不出责备的话,夫妻生活在一起,难免有磕磕碰碰,现在陈元已经焦急懊悔了,她也分得清轻重缓急。“姐夫应当知道,当初是姐姐带着我到平阳镇来定居的,我们在这里没有亲人,这些年来我和姐姐住在镇上,周边的村子,也就因为我的缘故,姐姐跟西山村熟悉一些,姐姐没有来,想来还在镇上。”夏潋静下心来分析道。

“还在镇上?”陈元脸色越发焦急,“可是相熟的人家我都问过了,你姐姐她并不大喜欢去旁人家里的…”

“不对,一定是他们…”陈元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身便匆匆往来路去了,夏潋惊异于陈元离开的速度,看向苏墨道:“姐夫他会武功?”

苏墨点点头,道:“你别太担心了,我这就叫人去找,不会叫姐姐出事的。”

夏潋点点头,道:“我知道,可是没有得到姐姐平安无事的消息,我总是不能安心,也不知姐夫跟姐姐出了什么事,叫姐姐这样生气。”

苏墨叹了口气,道:“罢了,你既然这样担心,我亲自去一趟,你总该放心了吧!”

“相公!”

“好了,你在家看着小曦,一有消息我就叫人回来告诉你,好不好?”苏墨宽慰道。

“…”夏潋到底没有拒绝,道:“谢谢你!”

“说什么傻话呢!”苏墨轻轻挂了一下夏潋的鼻子,又看向慕容少宣道:“保护好家里,若是你嫂子他们有事,哼!”

看着慕容少宣忙不迭点头,苏墨才加了件衣裳出了门。

夜晚的西山村平和宁静,然今晚却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气息,村中一个普通的庭院此时正上演着一场激烈的厮杀。不大的院子里已经横七竖八的躺了不少人,几名护卫刀剑凌厉的对着黑暗中的不速之客,然毕竟人数悬殊,来的人似乎不是一伙的,前前后后竟是几波人涌进院子。

慕容少宣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血迹,手中的利剑一挥,又一人倒在地上,身边的护卫挡开另一人的攻击,道:“爷先离开,属下拦着这些人!”

慕容少宣摇摇头,不说他应了苏墨会看顾苏家,得了苏家照顾这么久,他怎么会看着苏家出事,何况若非他的人留下了踪迹,针对苏家的几波人也未必找得到这里,于情于理他都不能置苏家于不顾。而今天的事,他总觉得十分蹊跷,刚好夏菲失了踪,刚好苏墨出了门,这么巧就有这么多人找上门来,何况这边动静闹得大,却没有惊动村民,想来只有被人动了手脚。

那属下分了片刻的心,就有人冲上前来,一剑刺向慕容少宣,那人哪里会让慕容少宣受伤,身子一侧,就要迎上去为慕容少宣挡剑。然不等剑刺到他身上,那人已经僵硬的倒下,慕容少宣回头,只见青瓦屋顶上,素衣女子背着月光坐在屋脊上,膝上摆了一把古琴,素手飞动,凌厉的气刃飞快的射向底下的入侵者。

在苏家住了这些日子,慕容少宣自然一眼就认出了夏潋,平日里夏潋温和美丽,手把手教导苏曦学琴的时候更是温柔慈爱,然此时清冷的月光下,依旧是那张绝世容颜,却带着来自幽冥的冷冽。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除了慕容少宣和这一方的几名护卫,院子里已经没有了站着的人,倒下的刺杀者脖子上一道薄薄的伤痕,皆是一刀毙命,而这致人死命的武器,便是夏潋手中的那一把古琴。世家女子都懂得琴棋书画,慕容少宣身为皇子,也见过许多自称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然跟夏潋一比,全都弱爆了,谁见过用音乐杀人的,甚至比他手中的名剑更为锋利。

第二十六章 将门冤狱

屋顶上的夏潋停下手,看向一直护在身边的护卫,道:“天亮之前,清理干净!”

那护卫明显还在震惊当中,听夏潋说话,忙不迭点头,正要带夏潋从屋顶下来,却见一个身影抱起夏潋,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苏墨皱着眉扫视了一遍一片狼藉的院子,看向侍立在身边的暗卫首领,道:“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风!”

“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风没有任何反驳,跪下请罪道。

“今天这事应当是有备而来,姐姐刚好失踪,你刚好出门,这么大动静还没有惊动村里人,想来是有人暗地里动了手脚,与其追究他,倒不如先将这件事查清楚。何况,还有这么大个烂摊子要收拾。”夏潋皱眉道。

苏墨点头,看向慕容少宣,道:“有人千里迢迢从京城来找你,如今人就在临河驿站,你要去见见吗?”

慕容少宣一愣,立刻就明白苏墨在支开他,他当然不会觉得相处了这么一段时间,苏墨会完全信任他,点头道:“也好!”说罢,带着他的两名护卫就离开了。

这一回动手可比上一回费力,夏潋软软的靠在苏墨身上,道:“姐姐呢?寻到她了吗?”

苏墨吩咐属下去收拾残局,抱起夏潋往房里走,道:“找到了,被人下了迷药,好在没有出什么事。有姐夫看着,你不用担心,明天我们进镇去看看就是。”

夏潋点点头,她这会子没有力气多问,靠在苏墨怀里闭上眼睛,任由苏墨将她送回被窝里,仔细的盖上被子。

次日没有什么意外的,差不多整个村子的人都起晚了,好在不是农忙时节,大家也没有放在心上。而苏墨和夏潋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带上苏曦,就一起去了镇上。

夏潋和苏墨带着苏曦进门,夏菲上前来迎他们,但脸上明显还有些憔悴,将一家人迎进去,便向陈颖道:“小颖,你带小曦去买糖葫芦吃,顺便去袁记买些卤肉回来。”

陈颖向来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难得的带了些担忧的神色,却没有多问,领着苏曦出门去了。夏潋也没有反对,叮嘱苏曦听哥哥的话,还给他手里塞了些钱,就叫他跟陈颖出去。

两个孩子走后,夏潋看看陈元,又看看夏菲,道:“姐,能告诉我吗?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

“潋潋…”夏菲看着夏潋,眼神似乎有些恍惚,“潋潋,这么多年来,你还记不记得,你的爹娘?”

夏潋一愣,道:“那时还小,我不记得了。这么多年来,都是姐姐疼我的,对我来说,有姐姐也是一样的。”

“这怎么可以!”陈元听到这话,突然十分激动,“你怎么可以忘记你爹娘,若没有他们怎么会有如今的你!若没有风家上上下下拿命相护,你怎么能活下来…”

“够了!”夏菲突然一拍桌子,“陈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叫潋潋为风家报仇?还是舍了这条命还给死去的风家人?”

“她是风家人!”陈元毫不退让,“风家好容易平反了,皇上要补偿风家,你却千方百计地阻拦,你想怎样?不就是维护你们李家的地位吗?你口口声声疼爱大小姐,就是要她做风家的罪人吗?”

“…”夏菲咬着唇,眼中流露出失望,“夫妻十几年,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姐——”夏潋见夏菲神色不对,赶忙挽着夏菲的手,劝道:“姐,你待我好我都知道,有话好好说就是。姐夫,你这话太过分了,姐姐与你成亲这么多年,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对待姐姐?你这话也太让人寒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