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打铁看了皇甫敬德一眼,皇甫敬德喃喃道:“阿胜这些年不容易,我们在边关,苦是苦,可是苦的痛快,可他在京城里,日子过的安逸,可心里不舒坦。”

张打铁点了点头,往公孙胜手中塞了装酒的皮囊,粗声说道:“喝吧,喝醉了好好睡一觉,阿胜,你又回到定北军了,打铁哥守着你!”

公孙胜抓起皮囊往口中倒酒,辛辣的烈酒灌入腹中,如一团烈火灼烧,公孙胜大叫一声痛快,便歪在张打铁身上睡着了。

皇甫敬德与张打铁对视一眼,两人扶着公孙胜进了营帐,将他安置在大通铺之上,两人也不出去了,只守在公孙胜身边说话,不觉便是一夜…

第七十五回心思

乐亲王太妃正盘算着开一次赏荷会,广邀燕京城中的名门闺秀前来王府做客,她也好从中挑选最合适的儿媳妇人选,那日她虽然觉得公孙元娘挺不错了,可还得多看看,万一还有更合适的呢。在乐亲王太妃心中,她的儿子应该娶最完美的姑娘做正妃。

“姑母,姑母,出大事了…”宋锦辉的一声大叫打断了乐亲王太妃的思绪,她不高兴的皱起了眉头。沉声斥道:“做什么象个慌脚鸡似的,能出什么大事?”

宋锦辉跑到乐亲王太妃面前,气喘吁吁的叫道:“姑母,皇上给表弟赐婚了,对方是皇甫元帅的女儿。”

乐亲王太妃一听这话便笑了,她笑着说道:“锦辉,你别不是发昏了吧,皇甫元帅哪里有女儿的,快别胡说了。”

宋锦辉急急叫道:“真的,皇甫靖边就是皇甫元帅的女儿,她是女扮男装从军的,表弟都已经接旨了。”

“什么?这怎么可以,锦辉,快去备轿,本宫要进宫面见太后。”乐亲王太妃嚯的站了起来,愤怒的大叫。

“娘,您是要进宫谢恩么?”齐景焕的声音传来,让乐亲王太妃的愤怒又添了一层。宋锦辉却是一言不发的低头退到一旁,眼中闪烁着兴灾乐祸的光。

“谢什么恩,燕京城的闺秀那么多,你皇伯父怎么单给选那个皇甫靖边,她是姑娘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倒要进宫问问你皇伯父到底是什么意思?”乐亲王太妃可是被气的不轻。

齐景焕也不着急,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娘,你不用去了,不是皇伯父非要赐婚,这门亲事是儿子跪求皇伯父做主的。”

“什么,焕儿你…你莫不是失心疯了,你怎么能娶…”乐亲王太妃震惊的说话都结巴起来了。宋锦辉听到这话眼神闪动,心里的兴灾乐祸之意不觉消散了许多。

齐景焕坐了下来,见宋锦辉还杵在一旁,便淡淡吩咐道:“表哥可以退下了。”宋锦辉暗自咬牙,每每齐景焕这般好似不经意的提醒他,他们之间的身份差距,都让宋锦辉心中妒恨欲狂。

乐亲王太妃得儿子提醒,便也对身边服侍之人沉声说道:“你们都退下。”宋锦辉与其他的下人一起退下,房中便只剩下乐亲王太妃母子了。

“如今只有我们母子两人,焕儿,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吧!”乐亲王太妃瞪了儿子一眼,坐下问道。

“娘,您知道儿子脑子特别好使的。”齐景焕不直接切入正题,先绕起了圈子。

“是是,娘知道我儿子是天下最聪明的人。”乐亲王太妃脸上有了一丝笑意,她的儿子身体是不好,可脑子却不是一般的灵光,这怎么能让做娘亲的不骄傲。

“对啊,就是因儿子有一个特别好用的脑子,才察觉出皇甫少将军并不是皇甫元帅的义子,而是皇甫元帅的亲生女儿。”齐景焕笑着说道。

乐亲王太妃面色又沉了下来,皱眉道:“这与你求娶她又有什么关系,她整日在军中,想来必定粗野的很,这样的人怎么配做你的王妃?”

齐景焕急道:“娘,您千万别这么说,也别先入为主的认定永宁是您想的那种人,您先听儿子慢慢说行么?”许是心里着急,齐景焕话音未落便咳嗽起来。

乐亲王太妃一听儿子咳嗽,当下急的什么都不顾了,急急说道:“好好,焕儿你先稳一稳,娘不说了,听你说,你可别着急。”

齐景焕慢慢调整呼吸,很快便不再咳嗽了,乐亲王太妃见儿子不再象从前那样一咳起来就要好久才能平复,而且还会咳出血来,面上不由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儿子身体比从前好多了,这是乐亲王太妃亲眼见证的。

“娘,儿子不瞒您说,自打上次永宁在正阳门下救了儿子,儿子就对她有种说不出来的特别感觉,就是想和她在一起,只要看见她,儿子就觉得特别开心,就连身子都会爽利许多,前阵子有七八日不曾见到永宁,儿子连药都不想吃了,只觉得活的特别没意思,可是一见到永宁,看到她身上那勃勃的生机,儿子心中就有了希望。那时儿子还没分析出永宁是个姑娘家,都想一辈子和他在一起了。”齐景焕回想着与皇甫永宁相处的为数不多的点点滴滴,脸上浮现出少年人特有的,羞涩又甜蜜的幸福笑容。

乐亲王太妃本来想说什么,可是看到儿子脸上有着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幸福笑容,乐亲王太妃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深知这个儿子活的很辛苦,从他会吃饭起就开始吃药,两三岁的小人儿就象个小大人似的,被药汁子苦的小眉头就没有展开过,等长大了,虽然不再为吃药而皱眉头,可是这孩子连走动几步身子都承受不住,从来不敢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活的真真辛苦极了。他何曾有过这么开心幸福的时刻。

“焕儿…”乐亲王太妃心疼的叫了一声,反对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口了。她怎么忍心夺走儿子这仅有的幸福快乐了,横竖王府家大业大,别说一个皇甫永宁,就算是十个八个也养的起。既然儿子喜欢,那就给她正妃之位好了,反正亲王按祖制有一正妃二侧妃四庶妃,不上玉碟的小妾通房更是没有人数限制,总之她儿子不会受委屈就是了。

“娘,您也想儿子开心,对么?”齐景焕用水蒙蒙的大眼睛望着他的娘亲,眼中的乞求之意不要太明显哦。乐亲王太妃本就宠儿子,哪里还能扛的住这样恳求的眼神,果然立刻败下阵来。

“唉,你啊!好吧,只要你喜欢就好,娘不反对。”齐景焕真没想到他的娘亲竟然如此好说话,他准备的三套应对方案竟然全都没用上,他娘亲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这幸福来的太突然,齐景焕有点儿小眩晕。

“娘,您…您答应了?”娘亲答应的痛快,齐景焕却有些不确定了。

乐亲王太妃难得在儿子脸上看到傻傻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点头道:“嗯,娘答应了。马上就为你操办起来,行不?”

齐景焕羞涩的笑了起来,不好意思的点头道:“娘,不用太着急,阿仁说儿子的身体还要再多将养两年。”

乐亲王太妃笑道:“傻小子,从下定到成亲,怎么也能一两年的功夫,才能显出咱们两家的重视呢,行了,这事儿你不用管了,你只管好生调养身子,一切都由娘亲来操办,保证让你风风光光的娶媳妇儿。”齐景焕真是喜出望外,立刻跑到太妃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叫道:“娘,您真好!”

乐亲王太妃拍拍儿子嫩的如水豆腐一般的脸蛋儿,揶揄道:“娘答应你的亲事,就是好人啦,若是不答应,你是不是还得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娘亲啊?”

齐景焕不好意思的摇头道:“娘,儿子哪有那样想呢。”

乐亲王太妃笑道:“行了,娘心里有数,快去歇着吧,我说你怎么忽儿八啦的要去上朝,原来存了这心思,你是怕娘亲不答应,才想搬出你皇伯父,想来个先斩后奏是不是?”

齐景焕不好意思摇头道:“没有…”只是这话说的可一点儿都没有底气。乐亲王太妃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催着儿子去休息。齐景焕心中大石全都落地,这才真的松了一口气,安安心心的去休息了。

看着儿子走远了,乐亲王太妃脸上的笑意才渐渐淡了下来。能生出齐景焕这么聪明的儿子,乐亲王太妃脑筋自然也是好使的,她如何不知道堵不如疏,此时若是强烈反对,非但不能让她那个执拗的儿子改变心意,还会坏了母子之情,乐亲王太妃才不会做这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那皇甫永宁如何,她不要听别人说,而要自己观察判断。若然真是个好的,那就娶回来做儿媳妇,若是不好,能不娶就不娶,若是非娶不可,那就娶回来供着,只要人进了王府,还怕收拾不了她么。有本事生下先乐亲王唯一儿子的乐亲王太妃,又岂是好相与之辈。

齐景焕回去之后,宋锦辉又进来了,他急切问道:“姑母,您真的让表弟娶那什么皇甫永宁了,听说她整日戴着面具,还不知道长成什么歪瓜裂枣呢。姑母,可不能委屈了表弟啊。”

乐亲王太妃淡淡笑了一下,说道:“行了,这事不用你过问,本宫自有安排。对了,可曾把银子拔给姜小神医了?”

宋锦辉忙躬身说道:“昨儿就拔过去了,是侄儿亲自送过去的,可是他们连院子都没让侄儿进。”

听出来侄子语气中的委屈,乐亲王太妃却没有当回事儿,只说道:“不让你进就不进吧,焕儿要静养。”

宋锦辉心中暗恨,他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姑母表弟还有王府的侧太妃等人这种将他当下人吩咐的语气。明明他也是正经的公侯子弟,这些人却他当下人一般看待,说什么表少爷,还不是把他当奴才。

宋锦辉是乐亲王太妃哥哥云乡侯的庶子,他的生母原是云乡侯夫人身边的丫鬟,寻了个机会爬了主子的床,万没想到一次就坐了胎,生下了宋锦辉。云乡侯又不缺儿子,他膝下嫡出的儿子就有五个,所以根本不把宋锦辉这个庶子当回事儿,云乡侯府之人跟红顶白,明里暗里也没少欺负宋锦辉。

宋锦辉九岁那年,乐亲王太妃回娘家省亲,看到宋锦辉被几个嫡出兄弟欺负的很惨,便动了恻隐之心,将他接到王府抚养,宋锦辉惯会看人眼色,极会讨好人,奉承的乐亲王太妃对他越来越信任,还让他做了王府的管事,这也算是给不擅长读书的宋锦辉一条出路。只是乐亲王太妃忘记了世上还有升米恩斗米仇的说法,她哪里知道看惯了王府富贵权势的宋锦辉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要有口饭吃有件衣服穿就能满足的小可怜。

“姑母,咱们也不知道那姜小神医的底细,您就这么相信他么,万一…”宋锦辉心里气不服,到底说了出来。

乐亲王太妃一听这话不高兴了,沉声道:“锦辉,你没看到你表弟身子已经好很多了么,这就说明姜小神医是真有本事的,再不要说这样的话,你退下吧。”

宋锦辉憋了一肚的怒火,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只能应道:“是,侄儿遵命。”说完便退了下去。

宋铁辉走后,乐亲王太妃想了一会儿,便吩咐心腹嬷嬷去公孙胜府上给皇甫永宁下贴子,她总要见见儿子心仪的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万一真象她侄子说的那样,是个歪瓜裂枣可怎么办?

乐亲王府的高嬷嬷去了公孙府,接待她的不是管事的公孙夫人,而是公孙老夫人,公孙老夫人倒是客气的很,只说儿媳妇病了,不能见客,只能由她这个老婆子招呼客人,请高嬷嬷不要见怪。

高嬷嬷虽说也是有品级的嬷嬷,可是和公孙老夫人这个正二品诰命夫人比起来还是算不上什么的。所以她没有丝毫不高兴,很恭敬的说了来意。

公孙老夫人已经料到乐亲王太妃一定要见皇甫永宁的,便笑着说道:“真是不巧,宁丫头陪她爹出城去十里坡了,这会儿并不在府中,嬷嬷不若先回府上复太妃娘娘,老身这便着人去通知宁丫头,让她明日一早就去给太妃娘娘请安?”

高嬷嬷算算时间,她就算是立刻赶去十里坡,今天也赶不回京城了。倒不如先回府听太妃娘娘的示下。于是便起身笑着说道:“可不敢劳动老夫人,老奴这便回王府向太妃娘娘禀报,再听娘娘的示下。”

公孙老夫人点头说道:“也好,却是让嬷嬷白跑一趟了。”高嬷嬷连道没有,她很客气的告辞,回了乐亲王府。

高嬷嬷一走,公孙老夫人便命人叫来了二孙子公孙元紫,命他立刻去十里坡报信儿。公孙元紫到现在也不相信皇甫靖边是个姑娘家,可是家里人都拘着他,什么都不让问,也不让他去见他大哥公孙元青,公孙元紫都快憋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去见皇甫永宁,他可以当面问的清楚,公孙元紫哪里能不愿意,立刻带着两名家丁骑马出府,直奔十里坡营地。

公孙元紫到达十里坡的时候,皇甫敬德刚刚将众将领召集到中军帐中,公布了女儿的身份。

皇甫敬德一说皇甫靖边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皇甫永宁,整个中军帐都炸开了锅。没有一个人相信这是真的。也的确是没法相信。定北军中,除了没与皇甫永宁交过手的皇甫敬德之外,其他人个个都是皇甫永宁的手下败将,而且都败的很惨。让他们相信自己败在一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的手下,这是怎么都不能接受的。

“少将军是女人,元帅,您别开玩笑了,少将军怎么可能是女人?”一名偏将扯着脖子大叫起来。

皇甫敬德面色一沉,怒道:“本帅岂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皇上已经下旨公告天下,封永宁为平戎郡主,这还能有假?”

众将默然,过了好一阵子,才有人疑惑的问道:“少将军您真的姑娘家?”

皇甫永宁点头道:“爹和杜伯伯都说我是女的,应该就是的。”没有和任何姑娘家近身相处的皇甫永宁其实也不知道男女之间的区别到底是什么,其实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啊…”众将都傻眼了,这样的回答真是…真是让他们没话说了。大家仔细回想一下,少将军年纪小的时候是跟元帅住的,后来立了军功,就独自占了一个军帐,元帅不许亲兵进少将军的营帐近身服侍,也不许她和与大家一起方便,一起洗澡,一起说荤话,就连受了伤,杜老大夫为她治伤,也是将所有的医徒赶出来,单独为少将军治伤的。当时大家没有多想,现在细细想来,的确是有些奇怪。若是少将军是女儿身,这些反常之处就能说的通了。

说的通是一回事儿,想的通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大家还是不能接受自己是小丫头片子的手下败将。一时之间所有将士的眼神儿都变了,特别是几个被八岁的皇甫永宁打败过的将领,更是羞愤的不行,个个老脸紫涨的说不出话来。丢人,真是太丢人了,这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

皇甫永宁见同袍们都变了脸色,便大声叫道:“我是女的又怎么样,我们定北军凭的是实力,难道我是女的的,就不能有好身手了么?你们这样干嘛,不服气我们再打一场。”

皇甫敬德皱眉斥道:“永宁,不得无礼。”皇甫永宁闷哼一声不说话了。

已经接受了少将军是姑娘家的张打铁出来说道:“众位同袍,少将军说的不错,她是姑娘家,可她这些年立下的军功都是大家亲眼见证,一起议出来的,并不是谁硬按给她的。我们定北军以实力为尊,少将军有这样的实力,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张打铁一席话说的众将都低了头,大家其实都明白这个道理,不过一时接受不了罢了。

第七十六回相看上

公孙元紫进了军营,别人还没说什么,他爹公孙胜先皱着眉头问道:“元紫,你来做什么?”

公孙元紫也不是个有心眼儿的,直不楞登的叫道:“乐亲王太妃派人来下贴子,请靖边去王府做客,奶奶给推了,还让儿子过来向皇甫伯伯禀报。”

这会儿皇甫敬德还没说赐婚之事,众将一听乐亲王太妃要见少将军,先就怒了,大家纷纷囔道:“我们少将军又不是专门给人看的。”原来众将误会了乐亲王太妃的用意,还以为她想将皇甫永宁当西洋景儿看,自然是不乐意的。

皇甫敬德一听这话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心中很是不快。虽然乐亲王太妃想相看皇甫永宁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可也没有将人唤到王府相看的道理。按着正常的程序,应该是乐亲王太妃请一位身份相当的夫人从中牵线,在乐亲王府之外某一处合适的地方相看一回。可乐亲王太妃直接将人叫进王府,这也太轻慢了。

“元紫,乐亲王府来的是什么人,还说了什么?”皇甫敬德沉声问道。

乐亲王府来人的时候,公孙元紫并不在现场,只是听他的祖母讲了一回,公孙元紫也照样学了一回,皇甫敬德听说只是来个嬷嬷,心中越发不快,只冷淡的说道:“我知道了,元紫,辛苦你跑了一趟,快去休息吧。”

公孙元紫好不容易来到军营,哪里舍得去歇着,见他爹没留意他,便向皇甫永宁挤眉弄眼的使眼色,示意她和自己一起出去。虽然被告知皇甫永宁是个姑娘家,可是看到身着戎装头戴面具的皇甫永宁,公孙元紫还是觉得她是和自己一样的少年。

公孙胜看似没有关注儿子,可事实上他一直留心着呢,他素知二儿子跳脱的很,一错眼不看着他,他就会生出许多事情。见二儿子果然向皇甫永宁挤眉弄影,公孙胜毫不留情的一脚踹过去,喝骂道:“还不滚出去。”公孙元紫只能委屈的瘪了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元帅,那什么太妃凭啥叫咱们少将军送上门给她看?”一名偏将黑着脸叫了起来。

皇甫敬德没好气的吼道:“凭啥,凭她是永宁未来的婆婆。”

“啥…婆婆?元帅,你怎么就把少将军许人了!”好些人异口同声的大叫起来。

公孙胜见皇甫敬德明显心情不好,便替他解释道:“并不是皇甫兄将永宁许人,而是乐亲王在金殿之上向永宁求亲,皇上下旨赐婚。”

“乐亲王,就那个小病鸡子儿?他也配向我们少将军求亲!”众人越发愤怒了。乐亲王齐景焕的病弱之名简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连这些久在边关,鲜少进京的将士们都一清二楚。

“不得胡言!”皇甫敬德沉声斥责一句,众将士果然都紧紧闭了嘴,只是脸上的愤愤之色越发浓重。

公孙胜见了这般情形,心中暗暗一叹,他忍不住要想,若是在他在金殿之上为长子向皇甫永宁求亲,这些人是不是就不会这么愤怒了,毕竟元青是他们见过的,也是相当不错的少年英杰,怎么也比齐景焕那个病王爷强的多吧。

“行了,事情都告诉大家了,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吧。”皇甫敬德对于女儿这门亲事也是头大的很,便摆摆手命众人退下了。众将士退出帐外,犹自小声议论着什么。大家看向皇甫永宁,多多少少有些不自在。

皇甫永宁却完全没把自己是个姑娘家当成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带着阿黑到处乱蹿,一人一虎很快将整人营地搅的沸腾起来。众人看着这样的皇甫永宁,突然都笑了。其实少将军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她有本事就行了。反正整个定北军中没有一个人是她的对手。

公孙元紫趁着他爹没注意,悄悄跑到皇甫永宁身边,用胳膊肘儿捣了捣皇甫永宁,问道:“哎,你真的女的?”

皇甫永宁一双剑眉皱了起来,这一天她被问了太多次这个问题,已经被问烦了。“我是女的,怎么样吧?”皇甫永宁相当霸气的反问,倒把公孙元紫吓的一缩脖子,小声道:“我没想怎么样,就是想问问,你那么厉害,怎么会是个女的呢?”

“女的就不能厉害了?”皇甫永宁挑眉问道,若是公孙元紫的回答让她不满意,她铁定要让公孙元紫吃些苦头。

“能能,当然能。唉,可惜了,你不能做我大嫂了,原来大哥早就知道你是个女的,才总说我对你动手动脚的,其实我没有啊。靖边,你知不知道,我哥向皇甫伯伯提亲了,原本皇甫伯伯已经答应让你做我哥的媳妇了,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非不同意…”公孙元紫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皇甫永宁别的都没有听进去,只听了一句“皇甫伯伯已经答应让你做我哥的媳妇了”,她便跳了起来,大叫道:“你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做你哥的媳妇,我是要娶媳妇的人啊!”

公孙元紫目瞪口呆的看着皇甫永宁,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是他的听力出问题了是他的理解能力出问题了,皇甫永宁不嫁人,要娶媳妇儿?

往来经过的一些不知道内情的士卒听到皇甫永宁的大叫,都起哄的笑闹道:“哦哦…少将军想媳妇儿喽…”

皇甫永宁眼风一扫,喝道:“去去,你娶媳妇关你们什么事…”众士卒也不恼,只起哄叫道:“怎么没我们的事儿,少将军娶媳妇儿,我们要喝喜酒闹洞房…”

公孙元紫实在听不下去了,将皇甫永宁拖到一旁问道:“靖边,你真的女的么?”

皇甫永宁不耐烦的说道:“你都问多少遍了,是,我是女的,你要咋样?”一着急,皇甫永宁连北地俚语都说了出来。

公孙元紫突然觉得头好大,不过他还是耐着性子的说道:“靖边,你要真是女的,就只能给人做媳妇,不能娶媳妇。”

皇甫永宁皱眉想了一下,不在乎的说道:“那我还是做男的吧,他们都说娶媳妇可好了。做人媳妇,不知道,没听说过怎么样。”合着皇甫永宁以为想做男人就做男人,想做女人就做女人,没事儿可是变成玩的。

公孙元紫咣当一声撞向身边的杆子,真是没法愉快的聊天了,皇甫伯伯啊,你真牛,竟能教出这么特别的女儿,哦不,是儿子。公孙元紫真的没有办法相信皇甫永宁是个姑娘家。

“元紫你撞杆子干嘛?”皇甫永宁发觉自从早朝之后,她身边所有的人都怪怪的。

“没,没事儿。”公孙元紫扶着额头,真是无话可说了。

“公孙二公子,公孙将军唤您过去。”一名小兵飞跑过来给公孙元紫传话,公孙元紫正好借此机会赶紧闪人,再与皇甫永宁这么聊下去,他非得憋屈死不可。

公孙元紫跑开了,立刻有小兵跑到皇甫永宁的面前打小报告,“禀少将军,张将军杀羊了,已经下锅煮上了。”

皇甫永宁眼睛一亮,立刻叫道:“阿黑,我们走,去找打铁伯伯要肉吃。”卧在地上的阿黑懒洋洋的爬了起来,一人一虎晃晃悠悠往张打铁营帐的方向走去。然后便有了皇甫永宁伙同阿黑偷酒,公孙胜大醉之事。

定北军军纪严明,虽然头天晚上大家喝酒吃肉闹的好不欢腾,可是次日一早,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军营中的将士就全都起身操练了。等到天光大亮之时,营地上方升腾起袅袅炊烟,各火都开始做早饭了。

早饭还没有做好,营门外就来了两辆马车,打头一辆是很普通的青帷油车,通常是中等人家的奶奶小姐或是大户人家有头脸的管事乘坐的,后面一辆看上去就很华贵了,是一辆朱轮翠盖四角缀八宝玲珑响铃的豪华马车,这种车只有有品级的女子才能乘坐。

定北军守营门的将士完全没有在意那辆马车有多么的华贵,只横戟拦住头一辆马车,大声喝道:“来者何人?”

车帘子被挑开,一个绑了双鬟髻的小丫鬟探出头来大声叫道:“我们是乐亲王府的,奉太妃之命前来请皇甫元帅和平左戎郡主过府。”

平戎郡主是谁守门将士不知道,可是他们知道皇甫元帅是什么人,便大喝道:“在此等着,我们这便向元帅禀报。”那小丫鬟撅了撅嘴,也不知嘀咕一句什么话,便又缩回头去。

没过太久,那守门将士又跑了回来,大叫道:“那车里的人听着,我们元帅命你们下车步行前往中军帐回话。”

少顷,两个小丫鬟先下了车,然后扶着一位看上去莫约四十多岁,头上戴着金三事,身着茄紫色提花缎通袖衫,系靛蓝色裙子的中年妇人下了车。这妇人圆脸庞,白皮肤,眼睛不太大,一笑就眯了起来,越发只剩下两道缝了。

“高嬷嬷,这些兵好凶!”一个下巴尖尖的小丫鬟不高兴的叫了一句。身为乐亲王府的下人,到哪里不被人高看一眼的,偏到了这十里坡军营,连营门都没进就让人叫下车了,小丫鬟很是不高兴。

“闭嘴!”高嬷嬷低斥一声,小丫鬟果然不敢再言语了。

“我们是乐亲王太妃娘娘派来的,这位军爷还请引路。”高嬷嬷言语倒还算和气。

那守门将士应道:“跟我来吧。”然后便带着这三个人往中军帐走去。

皇甫敬德稳坐中军帐,身后站着两名亲兵,皇甫永宁站在下首。高嬷嬷进帐一看,先自倒抽了一口凉气。前几次皇甫永宁去王府,高嬷嬷都不曾见着她,只是听说皇甫少将军戴的面具好生吓人,这会儿亲眼一看,还真是不一般的吓人。两个小丫鬟见的世面少,已经吓的抱成一团哆嗦的不象个样子了。

皇甫敬德和皇甫永宁齐齐皱眉,高嬷嬷见皇甫敬德面色不善,立刻跪下说道:“老奴高氏请元帅安,请郡主娘娘安。老奴奉太妃娘娘之命,前来请元帅和郡主过府用宴。”

皇甫敬德面无表情的说道:“知道了,看赏。”一名亲兵走下来,往高嬷嬷和那两个犹自哆嗦的小丫鬟手中各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银锞子,高嬷嬷一入手便知道这是十两的官银。打赏是挺丰厚的,可是这么直白的塞过来,连个荷包也不用,还真是…反正高嬷嬷很不习惯。不过那两个小丫鬟倒是惊喜了一回,她们两个不比高嬷嬷,一年的月银也不过六两,得了几乎将近两年的月银,她们怎么能不高兴。

“你们先回去,上复太妃娘娘,就说本帅与郡主随后就到。”皇甫敬德虽然不喜欢这样的应酬,可是为了女儿,他还是愿意做这些不情愿之事。

“这…回元帅,娘娘特意为郡主娘娘准备了车轿,就在营外候着。”高嬷嬷略显为难的说道。

皇甫敬德皱了皱眉,看向女儿说道:“永宁,那你就坐车吧。”

皇甫永宁立刻不乐意了,这大热天的,闷在车厢中哪能比的上骑马凉快舒坦呢,她才不要闷在狭小逼仄的车厢之中。“爹,我和您一起骑马,现在青锋已经不太怕奔雷了。”青锋是皇甫敬德的坐骑,这阵子皇甫永宁总将它和奔雷拴在同一个马厩中,两匹马混熟了,奔雷才没有再欺负青锋。

“郡主娘娘,这…”高嬷嬷原本想说您抛头露面不合适,可是看着皇甫永宁那除了眼睛嘴巴之外,其他地方都覆着面具的脸,她真说不出这话。而且高嬷嬷总有些害怕皇甫永宁,也不敢顶撞她。

“什么这那的,我就骑马。”皇甫永宁见高嬷嬷磨磨叽叽的,一挥手做了决定,高嬷嬷不由自主的一缩脖子,一句话都不敢再说了。

“你们先回去向太妃禀报吧,我们父女骑马,脚程快,很快便到了。”皇甫敬德只说了一句便不再开口。高嬷嬷也算识相,赶紧行礼退下。直到她们一行三人走到营门外,三人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刚才在中军帐里,也没有人怎么着她们,可是这三人硬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嬷嬷,未来王妃好吓人。”另一个圆脸小丫鬟怯怯的说道。高嬷嬷瞪了那小丫鬟一眼,低喝道:“不许胡说,赶紧上车回王府。”

高嬷嬷赶回王府,乐亲王太妃听到未来儿媳妇不肯坐自己派出的车子,自然有些不高兴。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便听到下人禀报,说是皇甫元帅和平戎郡主已经到了王府门外。

乐亲王太妃立刻命宋锦辉去接,宋锦辉自有小心思,只慢慢吞吞的往外走,他转弯绕出过马厅,就看到了齐景焕带着杜老先生姜小神医还有添福添寿他们走在前面。宋锦辉眉间一紧,立刻快跑几步追上去,笑着高声叫道:“王爷如何不在房中安养,却到这里来了?”

添寿冲着宋锦辉哼了一声,没好气的叫道:“我们王爷的岳父和未来王妃来了,王爷当然要亲自迎接。”

宋锦辉面色一冷,添寿的话无异于劈头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这分明是嫌弃他身体低下,没有资格出来迎接。

齐景焕一直很不喜欢宋锦辉这个表哥,若非他惯会奉承太妃,齐景焕看在娘亲的面上才不与他有计较,否则齐景焕早就将宋锦辉赶出王府了。所以添寿这般大叫,齐景焕也不斥责于他,只淡淡说一句“添寿,不要多嘴多舌”,就算是将此事抹过去了。完全没有惩罚添寿给宋锦辉出气的意思。

宋锦辉气的不行,却也不敢发作,只冷着脸不说话,跟在齐景焕身后向大门走去。

齐景焕走出东侧门,带着灿烂的笑容叫道:“小婿请岳父大人安。”他边说边躬身行礼,皇甫敬德赶紧扶住他,不让齐景焕拜下去,口中少不得要说一句:“贤婿免礼。”赐婚诏书已下,在没有解除婚约之前,这翁婿关系可是板上钉钉的,这两人以岳父贤婿互称却也没有什么不合适之处。

给岳父行了礼,齐景焕一双眼睛就钉在皇甫永宁身上了,虽然皇甫永宁还是戴着她的虎纹银面具,可齐景焕就是觉得怎么看怎么稀罕皇甫永宁,怎么看都看不够。

“永宁,你骑马赶进城来,累不累,热不热?我已经命人给你准备了冰梅饮,回头多喝些去去暑气。”齐景焕果然是做足了功课,知道皇甫永宁喜欢喝冰梅饮,便特特讲了出来。

果然皇甫永宁听到冰梅饮三个字,眼儿弯弯的笑了起来,很愉快的说道:“谢谢啦…”

第七十七回相看下

乐亲王太妃听说儿子亲自出去迎接皇甫敬德父女,心中不免有些不快。不过她脸上也没表现出来,只是命人去前头报信,将皇甫敬德父女迎到王府冰心阁。

冰心阁是乐亲王府中一处建在水面上的阁子,夏日之时将四壁窗子全都卸下来,带着暑气的风掠过水面吹进水阁,就变的凉爽宜人舒服极了。如今天气越来越热,齐景焕身子弱又不能用冰,这冰心阁就是他夏日最好的消暑之处。

齐景焕引着皇甫敬德父女一路走来,但凡这父女二人多看什么一眼,齐景焕便会细细讲解此处的景致,宾主之间倒也其乐融融,皇甫敬德听到齐景焕明明是引经据典,却丝毫没有掉书袋的感觉,不由暗自高看他一眼。皇甫敬德心中暗道:“没想到他身体如此病弱,却还读了那么多的书,倒是很不容易。”

皇甫永宁对于乐亲王府那小桥流水的精美景观却是没有什么兴趣,她自小长在北地,喜欢的自然是大漠孤烟长河落日的壮观气象。

齐景焕瞧着心上的姑娘似乎是有些意兴阑珊,心中不免有些着急,乐亲王府的景致在京城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她不感兴趣可怎么办?

“永宁,我从来没出过京城,也不知道北地风光是何等壮阔,不若你给我讲讲?”没话找话是增进男女感情的必需手段,齐景焕显然深知此理,便笑着对皇甫永宁说了起来。

皇甫永宁听到齐景焕和自己说话,少不得转头看他一眼,其时,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将点点金星洒于齐景焕的身上,再配上他那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委实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你真好看!”诚实的皇甫永宁诚实的说出了自己的观感,让齐景焕开心露出了八颗牙齿。

“只要你喜欢,我会努力长的再好看些!”齐景焕嘴皮子心情绝对不是白给的,讨好姑娘的话张口就来。浑不顾面色发青的皇甫敬德和目瞪口呆的添福添寿。

皇甫敬德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他的女儿,当着他的面调戏她未来的夫婿,那个被调戏的还乐在其中,这…这…这也太…皇甫敬德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嗯,加油!”皇甫永宁还特别实在的给齐景焕加油,齐景焕还真接着,“好,我一定加油努力长…”

皇甫敬德真的是败给这两个家伙了,横竖他的女儿武力值惊人,齐景焕那小子也占不了她的便宜,皇甫敬德索性慢下脚步,也省得听这两个家伙不靠谱的对话,免得让他怄的吐血。添福添寿这两个更是心眼儿多多,见自家王爷的老岳父都识相的慢了下来,他们自然也慢了脚步,免得打扰了王爷和未来王妃培养感情。

乐亲王太妃高在冰心阁上凭栏远望,看到儿子和一个与他身高差不多的戴着面具之人并肩走在一起,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而皇甫敬德和其他人则缀在后面慢腾腾的走着,乐亲王太妃的眉头便紧紧皱了起来。她想不通儿子连那皇甫永宁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就一头扎进去了呢,那姑娘…到底有什么迷人之处?乐亲王太妃很不情愿的承认皇甫永宁是个姑娘,虽然她完全没看出皇甫永宁有哪一点象个姑娘家。

沿着九曲廊桥,齐景焕与皇甫永宁并望往冰心阁走去。突然,齐景焕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向朱红围栏歪去,眼看着就要翻身落水了。也是皇甫永宁反应极快,她飞快的伸臂揽住齐景焕的腰,就这么将他揽到了自己的怀中。齐景焕好似惊魂未定,整个人软软的靠在皇甫永宁的怀中,双眼微闭,可是唇角却逸出一抹笑意,果然这个怀抱还是那么的温暖踏实,感觉好安心啊!真想一辈子偎在这个怀抱之中。

“你怎么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被占了便宜的皇甫永宁还有些紧张的问了起来。

“没…没事,只是脚下打滑了。”齐景焕羞怯的低着头,声音也是怯怯的,仿佛很不好意思似的。皇甫永宁哦了一声,说了一句“你走路小心些”,然后全松开了圈着齐景焕腰身的手臂。

这“英雄救美”的一幕,站在冰心阁上的乐亲王太妃看了个正着,走在后面的皇甫敬德也看的清清楚楚,乐亲王太妃眼波微闪,紧皱的双眉倒是略略舒展了些,可是皇甫敬德的脸却是铁青的不行,他分明看到齐景焕就是故意假摔的,这小子太狡诈了,永宁心思单纯,哪里是这个小子的对手,不行,这门亲事不能结。皇甫敬德气恼的想着。

“永宁,谢谢你啊,你身手真好,唉,若是我也能有你这么好的本事就好了?”齐景焕略带幽怨的说道。

“你想学功夫么,我可以教你啊。”皇甫永宁在定北军中经常教人武功,所以她完全没有多想便顺嘴说了一句。

齐景焕眼神一亮,兴奋的问道:“永宁,象我这样的身体,也能学功夫么?”

皇甫永宁歪着头打量他一回,很专业的说道:“你这身子骨的确是太弱了,不能上来就学功夫,得先打打甚而,练上半年的基本功。你能坚持下来么?”定北军中招收的新兵,也不是个个个都是身强力壮之人,也有那瘦弱的。可是只要能坚持打熬上半年,那些瘦弱的新兵就能变的象老兵一样强壮,所以皇甫永宁很有经验。

“好啊好啊,永宁,相信我,我一定能坚持下来的,你教我呗!”齐景焕深谙打蛇随棍上的技能,立刻上赶着请求起来。

“真要练啊?很辛苦的,你熬不熬的住”皇甫永宁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齐景焕,突然觉得这样一张如花似玉的小白脸儿晒成黑炭头,是件挺罪过的事情。

“没问题,我一定行的!”齐景焕将他瘦弱的小胸脯拍的啪啪响,却因此咳嗽起来。吓的添福添寿赶紧冲上前给他拍背。

齐景焕暗暗瞪了两人勤快过头的小太监一眼,心中暗自气恼,这是多么好的与皇甫永宁亲近的机会,就被这两个家伙给破坏了。

皇甫永安听了齐景焕的干咳之声,便知道他是三分咳嗽装成了十分,所以并不上前,只淡淡哼了一声。皇甫敬德低低问道:“阿仁,王爷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