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焕眼神冰冷,理也不理刘含烟,刘含烟说了一番话得不到回应,一双美目中不由蓄起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极了。惹的一旁围观之人纷纷开口帮腔劝和。果然京城第一美人还是有很些拥趸的。

齐含烟双目含泪,用乞求的可怜眼神望着齐景焕与皇甫永宁,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仿佛会说话,直有股子将百炼钢化为绕指柔的意思。

若是对上一般人,刘含烟这招差不多就能奏效了。只可惜她遇到的是两个完全可能只凭相貌就能将她彻底碾压的齐景焕与皇甫永宁。这两人自己便有绝世出尘的相貌,除非是比他们两个生的还好之人,否则再让他们稍微动心的。

故而不论刘含烟的眼神有多么的楚楚动人,齐景焕与皇甫永宁都丝毫不为之所动,刘含烟心中着急,却又不能抬手取下面纱,若是她那样做就真的太掉架了。

就在刘含烟暗自着急之时,皇甫永宁开口了,她淡淡说道:“我们的帐不用别人付,不过你们在这里行凶打人,打伤了伙计四儿,打烂了人家店里的东西,总要好好算一算吧。”

添福添寿听了未来王妃之言,立刻对掌柜说道:“掌柜的,我们公子买的东西都记乐亲王府的帐,回头打发人拿上帐单到王府结帐就行了。”

掌柜的此时头大如斗,他哪里还想着什么帐不帐的,只盼着这两方的煞星赶紧离了他的铺子,便是有些损失他也认了。,他家主子虽然也是官宦之家,可是对上平恩侯府还差了一层,只要不给主子惹麻烦,些许银子店里还是能赔起的。

“公公千万别这么说,此须点心就算小的孝敬王府,给两位公子压惊了,万万不敢要银子的。”

皇甫永宁皱眉沉声道:“掌柜的,你开门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有什么不敢要银子的,也不用去王府会帐,四儿,我们定的点心总共多少银子?”

四儿飞快的说道:“回公子,共计四百一十七两,按小店的规矩,公子只需付四百一十两就行了。”

掌柜的听了四儿之言不由冲着他直瞪眼睛,再没见过这般没个眼力劲儿的,这银子能收么!

添寿听到未来王妃发话,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小叠银票,从中数出九张递给掌柜,一板一眼的说道:“掌柜的,这是四百五十两银子,赶紧找钱。”做为主子,齐景焕出门是不带钱的,银票和散碎银子都是添寿拿着,要买什么他去会帐就行了。所以皇甫永宁一发话添寿便赶紧上前会帐,生怕动作慢了惹未来王妃不高兴。其实添寿不知道,他家王爷已经揣了几千两银票在身上,就是为了让未来王妃买买买的。

掌柜的满脸为难,刘含眼满眼尴尬,急急摆手说道:“不不不,这银子理当由我们出,翠柳,赶紧付帐,另外再赔那个小伙计五十两银子治病,多给掌柜的一百两,以补偿店中的损失。”

一个头上戴着鎏金钗子的大丫鬟应了一声,背过身子从荷包中取出三张银票,走到四儿面前,用羡慕妒恨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才将手中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递给他。四儿不敢接,只抬头去看齐景焕和皇甫永宁,皇甫永宁淡淡道:“给你便收下,总不能白挨了打。”

四儿这才大着胆子收下银票,他也想好了,横竖也没法子再在这里做下去了,倒不如拿着这五十两银子去乡下买上两亩地盖上三间房子,也能安生度日了。

掌柜的见四儿收了银票,脸色变的难看起来,等那叫翠柳的丫鬟走到他的面前,他便连连摆手说道:“不必不必,说了这点心算小号送给两位公子,怎好再收银子的。”

皇甫永宁有些不耐烦了,眉头皱了起来。齐景焕见了立刻沉声说道:“添寿,付银子取点心,添福,打发人去府衙说一声,似那般辩是非的衙役,不要也罢。阿宁,我们走。”添寿赶紧大声应声,皇甫永宁亦点了点头,与齐景焕并肩往外走去。

齐景焕心中不快,便也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声音,刘含烟从前进宫之时也没少与齐景焕打照面,对他的声音还是蛮熟悉的,所以听了齐景焕的话,她不由变了脸色,惊呼道:“是你,你是…”还算刘含烟有脑子,她发觉自己失言,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齐景焕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是否被认了出来,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便与皇甫永宁飞快的走了。就算刘含烟认出他又怎么样,难道他这堂堂亲王还怕了不成?

刚刚回过神来的班头和一众衙役吓的脸都绿了,他们虽然不知道那两位公子是什么人,可是他们很清楚添寿添福在很大程度上能代表乐亲王爷,若是他们去府衙递了话,他们的差事可就彻底玩完了。班头回过神来,赶紧向外飞跑去追皇甫永宁和齐景焕。

“两位公子请留步…”班头急急的大声高喊,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说什么也要求到两位公子回心转意不可。

皇甫永宁回头扫了那班头一眼,不屑的说道:“下盘如此虚浮,真不知道此人是怎么混上班头的!”

皇甫永宁的声音不算小,围观之人和班头都听的清清楚楚,那个班头臊的满脸涨红,真真是敢怒不敢言,委实憋屈的不轻。

齐景焕听了皇甫永宁的话,立刻说道:“既是没有真本事之人,就该撵出府衙,省得浪费朝庭的钱粮。”

那班头急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叫道:“求两位公子开恩饶了小人吧,小人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幼儿,一大家子人十几口人都指着小人一个人挣钱养活啊…”班头一说这话,周围嘘声四起,大家都是京城人,谁不知道谁的底细,什么八十老母三岁幼儿,这班头的老娘早就被他和他的婆娘给气死了,那班头的老婆过门十多年也没有生养,根本就没什么三岁幼儿。班头的家人只有他和他婆娘两个成年人,班头的婆娘还开了个小酒铺,根本就不存在养家糊口的问题。

皇甫永宁和齐景焕听到嘘声四起,便知道这班头说了假话,齐景焕看到店外拴马桩上拴着王府的马,便对皇甫永宁说道:“阿宁,你带我骑马回府呗。”

皇甫永宁闻言笑着庆了一声“好啊”,便伸臂揽了齐景焕的腰,双腿微屈暗运内力,两人便拔地而起,轻飘飘的落在马背之上。皇甫永宁的身法潇洒帅气,立时引来了一片喝采之声。那个班头见了不由暗自心惊,得亏刚才他没上前动手,要不非吃大亏不可。

齐景焕长到这么大也没骑过马,心里自然很是紧张。皇甫永宁几乎是将齐景焕抱在怀中的,自然能感觉到他的后背绷的极紧。皇甫永宁微微一笑,双手穿过齐景焕的肋下,握住马缰轻轻一抖,然后向前微倾身子,在齐景焕耳畔说道:“阿焕别担心,我骑术好的很,你只放松坐着就行了,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嗯,我不怕…”齐景焕口中说着不怕,声音却微微有些打颤,身子也越发往皇甫永宁怀中偎了。皇甫永宁的身子热烘烘的让他感觉很舒服,耳畔又有皇甫永宁的指点之声,只不过走了一小段路,齐景焕便放松了许多,其实还有些兴奋的叫道:“阿宁,让马儿跑起来吧。”

皇甫永宁自与齐景焕相处以来,就很喜欢宠着他,看到齐景焕开心兴奋,皇甫永宁就会感觉到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快乐。她爽快的一抖马缰,马儿便跑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五回不欢而散

齐景焕和皇甫永宁共乘一骑,没用多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回到了定北侯府的后门。皇甫永宁将马拴在侯府后门的拴马石上,仍旧揽了齐景焕的腰,轻飘飘的越过墙头,两个人稳稳的踩在地面上。

这小半天的时间齐景焕被皇甫永宁揽着腰飞了三回,他兴奋激动的身子直发颤,皇甫永宁还以为吓着他了,难得耐心的解释道:“阿焕,你不用怕,我有数的,保证不会摔着你。”

齐景焕赶紧摇头道:“不不,我不是害怕,是兴奋,永宁,这高来高去的功夫好学么,你教我呗!”

皇甫永宁笑道:“你想学?那要看看你的根骨悟性怎么样了,还要看看你能不能吃的了苦头,打熬筋骨很辛苦的,而且你又错过了最佳的学武年龄,学起来会辛苦的。”

齐景焕赶紧摇头道:“永宁,我才不怕苦,你教我吧reads;!”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宁虎园走,一路上还要注意避着人,种感觉别提多刺激了,以至于齐景焕回到宁虎园卸下面具之后,原本净白如玉的脸儿兴奋的两颊通红,看去很是动人。

“咦,你脸怎么这样红,不会是过敏了吧?”皇甫永宁自言自语一句,快步走到房中找药去了。她开始戴面具的时候因为面部皮肤不适应过敏了足有半年之久,所以皇甫永宁才会这样说。

“永宁,你往我脸上抹什么?”皇甫永宁拿着一只黑瓷小瓶走出来,挖出一小块浅杏色的膏状物不由分说便往齐景焕脸上抹,吓了齐景焕一大跳,不由惊问起来。

“你脸很红,应该是过敏了,这是杜伯伯从前为我配的过敏药膏,抹上就好了。”皇甫永宁口中说着话,手飞快的动着,一句话说完,齐景焕的脸上也已经被均匀的抹了一层薄薄的药膏。

齐景焕抬头看着皇甫永宁,眼神中透着一丝惊讶,他真没有想到皇甫永宁是这般仔细之人,从前他先入为主的认定皇甫永宁是那种粗枝大叶,比小子还象小子的姑娘。

皇甫永宁将药瓶盖好塞到齐景焕的手中,叮嘱一句:“回去记得早晚搽,两天就好了。”说罢便去洗手了。

齐景焕握着小小的黑瓷瓶,脸上浮现出傻兮兮的笑容,聪明如他,在心爱姑娘的面前,也会时不时的冒傻气。

皇甫永宁边洗手边对齐景焕说道:“阿焕,你说添福添寿他们回来了没有,那家铺子的点心的确很好吃。就是遇上平恩侯府那些人,真是讨厌的很,你们京城人都这么霸道不讲理么?”虽然已经落户燕京城,可皇甫永宁打心眼里没将自己认定为京城人,否则也不能这么说了。

齐景焕赶紧应道:“我想应该就快回来了吧。永宁,你可不能一枪扫倒一片,你看我也是京城人,我一点儿都不霸道,咱俩在一起,不都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么?”

皇甫永宁歪头想了想,笑着说道:“说的也是,阿焕,你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好的人。”

听到这样的评价,齐景焕开心的笑了起来,他走到皇甫永宁身边,躬身与她一起洗手,铜盆本就不大,两双手同时插进去,岂有不挨着碰着的,齐景焕假装无意的用小手指钩住皇甫永宁的手指,皇甫永宁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人轻薄了,反而抓过齐景焕的手搓洗起来。

原来皇甫永宁给阿黑洗澡洗习惯了,齐景焕将手送过来,她便习惯性的搓揉,还以为自己在给阿黑洗爪子。

“咝…”皇甫永宁手劲儿大,没两下就将齐景焕的手搓红了,他吃痛不过,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皇甫永宁这才意识到自己把齐景焕的手当着阿黑的爪子的,赶紧松开手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疼你了…”

齐景焕赶紧摇头道:“没有没有。永宁,你有给人洗手的习惯么?”对于皇甫永宁那么自然的给自己洗手,齐景焕心中突然有种酸溜溜的感觉。

“啊…不是,我常给阿黑洗澡,给它搓爪子搓习惯了,刚才一个没留神就…”说到后来,皇甫永宁也有些个不好意思,齐景焕是人,阿黑是老虎,她不该将两个一般看待的。

齐景焕这才明白过来,心里倒是不酸了,却有些个哭笑不得,他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自己与阿黑在皇甫永宁心中有了差不多一样的地位呢还是…

两人都有些小尴尬的时候,及时雨添寿添福回来的,与他们一起回来的自然还有万千糕饼铺的点心。美食当前,齐景焕与皇甫永宁将刚才的小小尴尬全都抛诸脑后,两人又头挨着头的品评研究那一种点心最好吃了。

“永宁姐姐…”一声清脆的高喊从院中传来,皇甫永宁与齐景焕闻声抬头看去之时,只见一团桔红的身影冲了过来,皇甫永宁定睛一看,便笑着高声叫道:“元娘,你来的真巧,快来吃点心,是刚刚从万千糕饼铺买来的,可好吃了!”

原来这团桔红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公孙元娘。她早就要来定北侯府找皇甫永宁玩耍,却因为皇甫永宁不在府中被她的祖母拦了好几回,如今皇甫永宁回来了,自然会告诉公孙老夫人的,因此公孙元娘再次提出去定北侯府的时候,公孙老夫人就没再阻拦,命下人备车将公孙元娘送了过来。

“永宁姐姐…乐王爷?元娘请乐王爷安。”公孙元娘奔到房中才看见坐在桌旁的齐景焕,她赶紧停下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也不敢再大呼小叫的了。

齐景焕微笑道:“公孙小姐免礼,永宁,你招呼公孙小姐,我去玉澄轩找岳父。”齐景焕深知要避嫌,所以主动提出避让。这让公孙元娘不免暗暗松了一口气,若是齐景焕不走,她就得赶紧回避了。可是她都好久没有见到她的永宁姐姐,今儿好不容易见到了,她哪儿舍得离开呢。

看着齐景焕走远了,公孙元娘才蹦到皇甫永宁的身边,挨着她坐下,看着一大桌子各式各样散发着迷人香气的点心,公孙元娘深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做出满脸幸福的表情,开心的说道:“好香啊,永宁姐姐你真好!”

皇甫永宁与公孙元娘都是习武之人,两人平日里的消耗比一般姑娘家大多了,所以根本不存在怕胖不敢吃的问题,只见两人落手如风,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竟将除了一个半乳酪蛋糕之外的其他点心全都吃光了。

“好饱…永宁姐姐,还是你这里好,我在家的时候,我娘总是管着我,不许多吃,还得时刻注意吃东西的仪态,真是累都累死了,完全尝不到食物的美味。”公孙元娘向皇甫永宁身上一靠,满脸都是魇足的表情,她今儿真是吃的过瘾极了。

别人家的小姐基本上过了十岁就有人打听亲事,可是公孙元娘都十三岁了还没有人问津,这让公孙夫人如何能不着急。她又不能敲锣打鼓的宣布家有待嫁之女,只能加倍严格的训练公孙元娘,以期日后带她出门交际,能给那些亲贵夫人们留下极好的印象,好让公孙元娘得到一门好亲事。

“婶婶总是为你好的。”皇甫永宁淡淡说了一句,公孙夫人对她的敌意恨意皇甫永宁都很清楚,只不过从没放在心上罢了。别的不看也要看着公孙老夫人和公孙胜的情面。

“什么为我好呀,娘还不是想让我嫁进高门贵府,我可一点儿都不愿意。永宁姐姐,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跟着你当兵打仗,那多威风快活啊!”公孙元娘娘撇撇嘴,愤愤的说道。

皇甫永宁立刻摆手道:“你还是算了吧!打仗是要死人的,你以为好玩么?有安宁太平的日子不快,我看你真是闲的要长毛了!”

公孙元娘用力点头道:“对啊对啊,永宁姐姐,我真是闲的要长毛了。我娘最近不许我练武,都快憋死我了,回头你可得陪我大战三百回合,要不我的骨头都要僵了。”

皇甫永宁毫不留情的打击公孙元娘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在我手下走上三百回合的本事。”

公孙元娘立刻垮了双肩耷拉着脑袋,闷闷的说道:“我哪有那样的本事,永宁姐姐,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你可不知道,我今天能出来有多不容易。今儿我娘去庙里上香了,我才有机会出来的,要不然…”

公孙元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外面便响起了陈宁的声音:“回郡主,公孙夫人来接公孙小姐回府,小的已经将公孙夫人请到花厅用茶了。”

“啊…惨了惨了,我娘怎么来了,她不是傍晚才回来的么,永宁姐姐,我…”公孙元娘一想到她娘亲的大杀招,真真急的变了脸色。公孙夫人是也不打也不骂,她对付公孙元娘这个女儿有两大法宝,一便是唠叨,不停的唠叨,二就是对着女儿抹眼泪,这一哭就能哭上大半个时辰,公孙元娘真是不投降都不行的。

皇甫永宁见公孙元娘急的脸色儿都变了,便站起来说道:“元娘别怕,回头我与婶婶说,就说是我请你来的。她总会将那杀招用到我身上吧。”

公孙元娘立刻合什拜道:“好好,就这么说定了,永宁姐姐,我实在是太感激你了。”

花厅之中,公孙夫人冷着脸坐着,当她看到她的女儿挽着一个着男装之人走过来,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公孙夫人虽然知道那着男装之人必定是皇甫永宁,并不会影响她女儿的名节,可这心里就是不痛快。

“永宁见过公孙婶婶。”皇甫永宁来到花厅,抱拳拱手为礼,看上去简直就是个少年郎,哪有一丝姑娘家娇羞柔美。

公孙夫人强压着心中的不快,站起来避到一旁,还礼道:“妾身不敢受郡主之礼,妾身公孙氏请郡主安。”

皇甫永宁微微一怔,眉头不免皱了起来,以皇甫家与公孙家的关系,公孙夫人这般的应答实在是太不合适了。公孙元娘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不高兴的叫道:“娘,您说什么呢,咱们两家是什么关系,哪里用这么外道的,永宁姐姐又不是外人。”

公孙夫人沉声斥道:“元娘,不许无理,娘教你的规矩你都忘到九霄云外了?”

公孙元娘偷偷撇了撇嘴,倒没敢再说什么。

“公孙婶婶请坐,今日永宁得了些好点心,想起元娘也喜欢点心,就请她过来一起品尝,没有事先告诉婶婶,是永宁的不是,还请婶婶不要责备元娘。”皇甫永宁在上首主位坐定,用微有些发沉的声音解释,但凡了解皇甫永宁的人都知道,她这是心中不高兴了。

公孙夫人听到皇甫永宁这么说,也不好反驳什么,只能微微低头说道:“郡主厚爱原不敢推辞,只是元娘的课业繁重,也没有太多时间玩耍嬉戏,今日就算了,往后还请郡主体谅,多给元娘留些做功课的时间。”

皇甫永宁皱了皱眉,看向满脸苦哈哈的公孙元娘,她还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那些破功课不做也罢吧。

“婶婶严格教导元娘妹妹当然是应该,不过永宁听说过万事当有节有度,元娘妹妹还小,婶婶也别太难为她了。”皇甫永宁想了想,便摆出郡主的架势说了起来。既然公孙夫人一口一个郡主的堵她,她自然也不用太客气,训上两句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她与公孙夫人的关系已经不可能更糟糕了。

“郡主说的是,妾身记下了,这便带元娘回去。”公孙夫人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心中越发生气。在生气之时却又有一丝庆幸,得亏当初她死死的坚持,要不然就得与皇甫永宁做婆媳了。若是有这么一个脑后长了反骨不听教训的儿媳妇,她怕不得活活被气死。将门虎妻宠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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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回授人以渔

尽管公孙元娘满心不情愿,还是被她娘硬是带走了。【】皇甫永宁见公孙元娘三步一回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望着皇甫永宁,不停的做着“姐姐救我…”的口型。知道的这是亲娘带亲闺女回家,不知道还不得将这一幕看成有人强抢良家女子呢。

皇甫永宁被公孙元娘这一出闹的哭笑不得,只能向公孙元娘使了个安抚的眼色,做了个“祖母…”的口型,公孙元娘一个劲儿的猛点头,打定主意回府去死活求得老祖母的同意,跟着一起来定北侯府。只要老祖母开了口,她娘亲就不能再那般管着她了。

皇甫永宁送走公孙母女,就看到从玉澄轩那边走来的父亲皇甫敬德,皇甫永宁快步走上前,皇甫敬德皱眉问道:“永宁,公孙婶婶走了,她…是否对你说了什么难听话?”经过上次以死拒婚之事,皇甫敬德心中对公孙夫人便存了很深的芥蒂,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皇甫永宁摇头笑道:“爹,刚才元娘来了,公孙婶婶是接她回去的,没说什么难听话。爹,您看完书了?”

皇甫敬德点点头道:“看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杜伯伯那边还没有忙完么?”

皇甫永宁摇头道:“还没呢,若是做好了杜伯伯会出来的,对了,爹,您等一下…”皇甫永宁的话只说了一半,闪身便跑了。

皇甫敬德不由摇头失笑,背着手缓步往百草园方向走去,不过走了百十步的时间,皇甫永宁又一阵风似的跑了回来,手中还托着一只白瓷碟子,碟上放着一块三角形的雪白事物,闻上去奶香浓郁。

“爹,快尝尝这乳酪蛋糕,好吃极了”原来皇甫永宁想起最好吃的乳酪蛋糕,特意跑回去切了大大的一块送来给她爹品尝。

皇甫敬德虽然不好甜食,不过这是他宝贝女儿的心意,他自然是要捧场的,伸手接过瓷盘,皇甫敬德拿起乳酪蛋糕塞进口中,三两口一阵大嚼,便将好大一块儿蛋糕吃的干干净净。“味道不错,就是太甜了。永宁,你要是喜欢,以后让人每天去买。”

皇甫永宁不在京城的这一个月,皇甫敬德从齐景焕处又了解女儿许多,他这才知道自家女儿非常喜欢吃甜食,不论是酥脆的还是香软的,只要是甜的他女儿都喜欢,所以皇甫敬德才会这么说。

皇甫永宁听了这话却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爹,这乳酪蛋糕太贵了,这么大一个就要户十两银子,够接济三户老兵一年的花费了,偶尔尝一下就行了。”皇甫永宁用手比划一下,用略带遗憾的语气说道。

皇甫敬德听了话惊声怒道:“这么贵难道这东西是金子银子做的不成?京城之中奢靡之风日胜一日,全不想边关将士何等艰苦,真是不象话”

“岳父大人…”皇甫敬德的话音刚落,齐景焕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皇甫敬德抬头看去,只见齐景焕从马厩的方向走了过来。

“焕儿,你去马厩了?”看到未来女婿身边沾了几茎干草,皇甫敬德高声问道。

“回岳父大人,小婿去马厩看看奔雷。”齐景焕边说边走到近前,躬身见过岳父。皇甫永宁听了这话不免皱眉说道:“奔雷性子烈,你离远些,当心它踢你。”

齐景焕摇头笑道:“我没离的太近,只是给他添了些炒豆子,奔雷挺高兴的,都没喷我呢。”

皇甫敬德听了这话不由摇头一笑,说道:“永宁,你刚才说那什么蛋糕是焕儿拿来的吧?焕儿,往后不要太过靡费了。”

齐景焕赶紧摇头道:“岳父大人,没花多少银子,而且永宁喜欢呢。对了,小婿正有个想法想与岳父大人商量,您这会儿有空么?”

皇甫敬德点点头道:“自然是有空的,来吧,我们去书房说。”

三人移步书房,齐景焕开门见山的说道:“岳父大人,小婿今日亲自去逛街,心中突然有个念头,或许能为岳父彻底解决抚恤伤残将士的问题。只是不知道定北军伤残退役的将士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人轻度伤残,有多少人中度伤残,有多少人是彻底丧失劳动能力的重度伤残,他们以及阵亡将士的家小大约有多少人?”

皇甫敬德听到这个问题,面色凝重了许多,他沉痛的说道:“我们定北军因伤残退役的将士有五万人,阵亡将士近七万人,阵亡的将士,朝庭按品级抚恤,最高五十两,最低十两,伤残将士也是一次性付与十两银子。算起来每年需要抚恤的人数约有二十万人。”

从前齐景焕送银子过来助皇甫敬德接济伤残将士,却从没有仔细过问,如今他心里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才会开口相问。

齐景焕点了点头,心情极为沉重,他心里很清楚,这原本应该是朝庭的责任,是他的皇伯父薄情寡义,才让皇甫敬德父女不得不担上这沉重的包袱。而且这还是个随时都有可能爆炸的包袱,若是有御史以此事为由攻击皇甫敬德父女收买人心暗蓄私兵,皇甫敬德父女连辩白都无法辩白。

“岳父大人,小婿知道北疆的垦地不多,产量也低,所以您每年都得接济他们,只是小婿认为授人以鱼不若授人以渔,只有帮他们寻到谋生之法才是真正的解决之道。”

皇甫敬德点头道:“焕儿说的不错,只是从前忙于战事,我们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做这件事情,再者,说起攻城略地我们在行,可这经济之道我们就…”

“爹,你一说到这个我就想出征了,那忽喇人真不经打,若是能多打几年,也…”皇甫永宁有些烦躁的开口,只是话没说完就被她爹喝断了。

“永宁,不许胡说,你是上过战场之人,岂不知战场无情,哪一战不是死伤无数”皇甫敬德瞪起眼睛怒斥。

皇甫永宁眼中涌起惭愧之色,低头小声应道:“是,永宁知错,再不这样想了。”

齐景焕见心上的姑娘被训斥的,心里着实不是个滋味,他赶紧说道:“永宁,你千万别为难,我有办法既不用打仗也能解决伤残将士的生计。”

“焕儿,你上次不是让永安去买庄子土地了么?”皇甫敬德想起今儿的正题,便又问了起来。

齐景焕点点头道:“没错,小婿是请阿仁买庄子,可是要买下安置二十万人的庄子,那就太打眼了,只怕…所以小婿有了新主意,特来说与岳父大人。”

皇甫敬德立刻追问道:“快说。”

“岳父大人,小婿想在全大陈各地开设合食肆,驿站与一体的客栈。每家客栈都要有掌柜的,厨子以及为数不少的打杂之人和送信之人。粗粗算下来,一家店少说也能安置近百人,全大陈城市乡镇约有数百之数…”齐景焕娓娓道来,直到皇甫永宁打断了他的话。

“不对啊,一家客栈如何能安置那么多人?”皇甫永宁不解的问道。

齐景焕胸有成竹的笑着解释道:“只是客栈的确不需要用那么多人,可是永宁你想,开客栈得买粮食肉菜吧,到时让那些还有些劳动能力之人给咱们的客栈供应一应所需之物,让一些人赶车接送客人传递信件,如此一来能养活的人就更多了,而且他们有了收入生活好起来之后,岳父大人就不用再继续接济他们了。我们只需要提供最初的资金,将客栈开起来,制备马车,助种地之人得几亩土地就行了。”

皇甫敬德听罢点头道:“这个法子好是好,可是那些将士们都是基本上不识字之人,他们怎么做得了这些事情?”

齐景焕笑道:“岳父大人,这个倒不难,您想,每年的落第士子有多少?这些年来,但小婿听说的,那些考不到功名又没有本事挣钱的活不下去的就不知道有多少,每家客栈都聘请一两位识字的先生,一则可以记帐管事,二则也能教导伤残将士和他们的孩子们,如此一来岂不两便。”

皇甫敬德点点头,心里却还有些犹豫,若是真的这样做,动静铁定小不了,传到昭明帝耳中只怕又会旁生枝节。

齐景焕见岳父大人紧皱眉头,便微笑说道:“岳父大人可是担忧来自皇伯父处的压力?”皇甫敬德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皇甫永宁听到这里心情很是郁闷,愤愤的哼了一声。她自小长在定北军中,是在血与火中粹炼出来的,她在北疆之时每日勤奋练功,还得抽时间照顾阿黑,每日只有一个时辰的读书学习时间,负责教导她的是杜老先生和诸葛月半。这两人有个共同的特点,那便是从来不以君主为尊,所以皇甫永宁自来便没有对皇帝的敬畏之心,若是没有皇甫敬德压着她的性子再三再四的耳提面命,回京之时皇甫永宁怕是连跪都不肯跪昭明帝的。

故而当齐景焕问岳父是否是顾忌他皇伯父的时候,皇甫永宁才会非常不屑的冷哼一声。

第一百五十七回投其所好

“永宁”皇甫敬德皱眉低斥一声,他自是知道他的宝贝女儿对昭明帝很有意见,从前在边关之时也就罢了,定北军被他治的如铁桶一般,皇甫永宁纵然说几句不敬之言也不算什么大事,可是如今回到京城,一个言语不慎便有可能招来杀身灭门之祸,皇甫敬德不得不对女儿越发严加管教。【】

皇甫永宁知道她爹的意思,瘪了瘪嘴不再说话了。在北疆之时,皇甫永宁就对昭明帝不按时足额发放军饷而不满,回京之后又听说眼见了许多事情,越发让皇甫永宁对昭明帝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了。若非有皇甫敬德压着她的性子,指不定得闹出多大的事情。

齐景焕见皇甫永宁挨训了,赶紧打岔的笑着说道:“岳父大人不必担心,小婿有万全之策,不会有什么影响的,岳父大人只需要提供数十名最心腹的得力之人就行了。小婿大约要用半年的时间筹备,明年开春之后先在北疆开设客栈,然后用两到三年的时间将客栈开遍全国。三年之后,岳父便不必再背负接济伤残将士的重担了。小婿回去写个细细的节略请岳父大人过目。”

皇甫敬德点了点头,皇甫永宁不在家的这段时间,齐景焕每天都到定北侯府来陪岳父大人,他将自己这十七年来的生活细细的讲给他的岳父大人听,甚至还将自己手中的底牌都亮了好几张,所以现在皇甫敬德对齐景焕这个女婿已经相当信任了,他的话在皇甫敬德心中也越来越有份量。

“这样真的能行?”皇甫永宁有些不信的问道。

齐景焕看着皇甫永宁,双眼闪闪发亮的大声道:“当然能行阿宁,你信我”

皇甫永宁看着那双灿若明星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应道:“嗯,我相信你”

皇甫敬德见女儿用那般信任的眼神看着未来女婿,心中突然一阵发酸,不免干咳两声,用略带警告的眼神看向齐景焕,眼神中透着:他这位岳父大人的心里很不爽,小子你自觉点儿

齐景焕见岳父大人有些不痛快,正想说些什么让岳父大人高兴高兴,可巧此时杜老先生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还托着一个墨玉小匣子。

“杜兄,可是制好药了?”皇甫敬德也看到杜老先生走进来,率先站起来相迎,齐景焕和皇甫永宁也赶紧站起跟上,才算了了刚才那一小段眉眼官司。

“没错,炼好了。炼了十二丸,王爷每月初一十五各服一丸,半年后便可彻底恢复健康。”杜老先生面色潮红,显见得有些激动。能以赤焰蟾炼药,这对一个医者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际遇,由不得杜老先生不激动。

“真的?”齐景焕受病痛折磨了十多年,在遇到皇甫永宁之前,他就没想过自己还有彻底恢复健康的一天,所有的太医都众口一词,断定他活不过二十岁。用心灰意冷了无生趣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的。可早在遇到皇甫永宁之后,一切都改变了。他有了心仪的姑娘,还有了生的希望。

“自然是真的,这方子是阿仁与老夫再三研究之后才确定下来的,可以彻底清除沉积在王爷骨髓中的余毒。”杜老先生笑呵呵的说道。

齐景焕听了这话心情越发激动,他快步走到杜老先生面前,以手端正头冠整理衣襟,然后向杜老先生一躬到地,激动的说道:“多谢先生活命大恩”

杜老先生赶紧扶起齐景焕,笑着说道:“王爷不必谢老朽,若是没有元帅和永宁,咱们也没有这相识一场的缘份,没有阿仁出面,也得不到这赤焰蟾。说起来还是王爷与元帅一家缘份天定,才有这一场造化。”

齐景焕二话不说,走到皇甫敬德面前双膝跪下,梆梆梆磕了三个响头。皇甫敬德赶紧将未来女婿扶起来,见他额头有些发青,显见得刚才磕头磕的是何等情真意切。“你这孩子”皇甫敬德笑叹一声,伸手抹了抹齐景焕的额头,对女儿说道:“永宁,去拿去瘀膏,焕儿的头都磕青了。”

皇甫永宁应了一声便跑去拿去瘀膏,她从小练武没少磕磕碰碰的,去瘀膏是必备之物。不过盏茶功夫皇甫永宁就回来了,手中拿着一小盒去瘀膏。这是杜老先生特地为皇甫永宁配的,去瘀消肿的功效极佳,皇甫永宁在齐景焕的额头上抹了薄薄一层,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齐景焕的额头就恢复素日的白净。

时间过的很快,不觉已是日头偏西,齐景焕也该回王府了,要不太妃又该有意见了。添福添寿暗示了几回,也不见他家王爷提出回府,两人被逼的没办法,只得大着胆子上前提醒。齐景焕眉头皱起,无奈的点头应了起身告辞。

添寿想起太妃说明日要见未来王妃娘娘,忙低声提醒,齐景焕这才想起来还有事儿没说,赶紧又将这事说了一遍。皇甫敬德想着齐景焕天天过来,而自家女儿却没去给王妃请过安,说起来也的确不合适,便点头说道:“永宁,明日一早就去给太妃娘娘请安。”

齐景焕立刻将刚才杜老先生交给自己的小匣子塞到皇甫永宁的手中,笑着说道:“永宁,这药你拿着,过几日再来王府一趟亲手交给我。”然后又看向杜老先生,略带歉意的问道:“杜老先生,我这药可以说是永…”

杜老先生是心胸豁达之人,而且皇甫永宁又是他最疼爱的小辈,因此不等齐景焕说完,他便笑着说道:“这药原就是永宁历经辛苦带回来的。由她送过去再合适不过的。”

齐景焕闻言又是深施一礼连声道谢。皇甫敬德虽然没有开口说话,可眼中满满的都是欣慰满意,未来女婿处处为自家女儿着想,这么好的女婿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皇甫永宁出门一趟,见了些世俗之事,再不是那个只知道上阵杀敌下马练兵的痴人,她明白这是齐景焕想让自己在太妃面前多些份量,只是心里到底有些个不自在。握着小药匣,皇甫永宁别扭的说道:“我知道了。下月初一之前送过去。”她记得方才杜老先生说过,这药初一十五各服一粒,今儿已经是十七了,这个月是没法吃了,得从下个月开始服用。

次日一早,皇甫永宁带着两张她亲手硝制的云豹皮去了乐亲王府。云豹极为机警灵敏,奔跑速度极快,性子又烈,是最难捕猎的动物之一。似是知道猎人捕猎是为了自己的皮毛,所以云豹一但被捕猎,就会在第一时间毁掉身上的皮毛。就算皇甫永宁在北疆十多年,也不过猎到五只皮毛完整的云豹,亲手硝制了五张云豹皮,其中三张分别送给了她爹,杜老先生和诸葛先生,剩下两张是皇甫永宁今年才硝好的,本打算给自己做征袍和大氅,还没等将皮子送到裁缝铺子,大军便奏凯班师了,这两张云豹皮便留了下来。皇甫永宁想着送不好空手上门,便将这两张珍贵的云豹皮拿来做礼物了。

乐亲王太妃见自家儿子陪着皇甫永宁走来,那皇甫永宁依旧一袭男装,背上还斜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乐亲王太妃不由皱起了眉头,心中很有些不快。

“皇甫永宁请太妃娘娘安。”皇甫永宁抱拳见礼,还是一副男子作派,让乐亲王太妃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起来吧,永宁,你已然恢复身份,如何还着男装?难道这么久了还不曾制得几身女装?”乐亲王太妃皱眉沉声质问。

皇甫永宁利索的站起来,笑着说道:“回太妃娘娘的话,永宁也有女装,只是穿上之后行动不便,还是这样穿戴自在些。”今年燕京城流行极为繁复的曲裾和披帛,特别是那丈许长数尺宽的披帛,远远看上去有飘飘欲仙的飞舞之感,的确是非常漂亮,只是披了那样的披帛行动起来很不便捷,象皇甫永宁这般动若脱兔的之人穿戴起来,无异于被捆上绳索一般,所以她才不肯穿女装。

“你…”乐亲王太妃被气的脸色发青,心中越发不痛快了。

齐景焕见自家娘亲面色发沉看着很不高兴,赶紧打圆场道:“娘,永宁特地为您准备了礼物,永宁,拿出来给娘看看。”

皇甫永宁应了一声,将包袱拿下来放到乐亲王太妃面前的桌上,齐景焕飞快解开了包袱,一大卷滑光水滑品相极佳的云豹皮就出现在乐亲王太妃的面前。

“这是云豹皮?”乐亲王太妃原本是生气的,可是看到那一卷云豹皮,她的眼睛刷的亮了起来,忍不住伸手打开那卷云豹皮轻轻抚摸着,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皇甫永宁笑着说道:“娘娘说的没错,这就是云豹皮,是永宁去岁捕猎所得,请娘娘收下。”

“你竟然能捕到云豹?”乐亲王太妃也不记得自己还在生气了,用极为惊讶的语气问道。她知道云豹极难捕猎,想得到一张完整的云豹皮更加难得,一年也未必有一张云豹皮贡上,尊贵如乐亲王太妃,也只一件云豹皮斗篷,那还是十多年之前得到的。

皇甫永宁笑着说道:“许是我的运气好吧。娘娘可喜欢?”

“啊,竟然是两张云豹皮,永宁,这真是你自己捕到的,永宁,你真有本事”乐亲王太妃发现那是两张品相绝佳的云豹皮,不由再次惊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