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阳王妃知道规矩,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抗,可那许紫妍却不安分,张口就想大叫,只是还没有叫出声音就被架着她的太临堵了口,很不温柔的拖了出去。

闹了临阳王沧海遗珠这么一出,太后什么兴致都被破坏了,也没有心情再看什么礼物,她命皇后与宁亲王太妃和其他几位王妃留下,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

乐亲王太妃答应儿子一定会好好照应皇甫永宁的,可是太后却将她留了下来,乐亲王太妃正想叮嘱皇甫永宁几句之时,却见大公主齐静芸走到皇甫永宁身边,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的说道:“阿宁,去我宫里坐坐可好?”乐亲王太妃看到这一幕方才放了心,向皇甫永宁笑着点了点头,示意皇甫永宁随大公主去她的毓秀宫待着,不要在宫中随意走动。

皇甫永宁几乎不在宫中走动,宫中与她相熟的也就是太后皇后大公主齐静芸与五皇子齐景煜,对其他的妃嫔皇子公主都相当不熟悉。因此得了齐静芸的相邀,皇甫永宁还是很乐意的。“好啊,阿芸,我们也好久没见面了,正好多聊一会儿。”皇甫永宁笑着应答。

齐静芸与皇甫永宁手拉着手儿往外走,很快就走出了太后的永福宫。大公主的毓秀宫在永福宫东南方向,步行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这是太后前阵子特意给大孙女儿安排的,否则齐静芸可得不到那么好的住处。

“阿宁,毓秀宫在那边,我们走那条路近些,很快就到了。”大公主指着东边的一条并不很宽阔平直的道路微笑介绍。

皇甫永宁自然是无有不可的,与齐静芸往东走去,只是没走两步便听到一声娇滴滴的叫声,“大皇姐有了皇甫郡主就不理我们这些妹妹了…”

皇甫永宁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头戴珠钗披着大红织金锦银狐头篷的小姑娘正在喊话,这小姑娘生的娇娇俏俏,若是眉宇间没有那抹骄横之气,倒也是个漂亮可人的姑娘。这姑娘身边还有几位与她衣着打扮差不多的姑娘,可那几位姑娘却没有这个小姑娘那般骄横。

皇甫永宁微微皱眉,她知道这个小姑娘是公主,只是不知道她是几公主,除了有过交往的大公主齐静芸之外,她就没正眼瞧过其他的公主们。齐静芸亦是微微蹙眉,眼中有一抹无奈之色。她低叹一声,淡淡道:“三皇妹何出此言?毓秀宫从来不会将诸位妹妹拒之门外,只不过是三妹妹自己不来,也不许别的姐妹来罢了。”

皇甫永宁这才弄清楚,原来这个小姑娘就是在昭明帝面前极得宠的三公主齐静芳,她的生母就是被贬为贵嫔的刘氏。说起来她与这刘氏一脉可是孽缘不浅,回京不过小半年的时间,她便与这刘氏一脉几度结仇。

“哼!”三公主重重哼了一声,根本不理大公主,只瞪着皇甫永宁冷冷道:“你就是皇甫永宁,听说你本事大的很,那就耍一趟拳给本宫解个闷儿吧!”

大公主一听这话面色立刻冷了下来,怒道:“三皇妹休要信口胡言,皇甫郡主是父皇御封的平戎郡主,还是朝庭命官,你岂可如此羞辱于她!”

三公主一听这话小脸立刻阴沉的不行,尖声叫道:“本宫羞辱她!呸,不过是个乡下野丫头,她也配本宫羞辱!本宫让她打拳是赏她脸面!”

大公主气的满面通红浑身乱颤,可她素来柔弱又不会与人吵架,一时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为皇甫永宁撑腰了,一双眼睛里盈满了泪珠,指着三公主“你…”了好一会儿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皇甫永宁轻轻拍了拍大公主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后淡淡看向三公主,一股子无形的威压立刻压向三公主。三公主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扑面压过来,她的双腿情不自禁的发抖发软,再也无法挺直身子站立。

只听得“砰…”一声,三公主突然跌跪在地,双膝重重的磕在青石铺就的道路上,“啊…”三公主疼的压厉声惨叫起来。那“砰…”的一声极响,吓的与三公主站在一处的几位公主本能的四下闪避,只在须臾之间,三公主身边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片刻之后,服侍三公主的近身宫女才反应过来,赶紧跑上前搀扶三公主,可是三公主却象是被钉在地上一样,任宫女们怎么扶都扶不起来。三公主自来娇生惯养,从来没吃过这样的苦头,膝头的刺痛让她无法忍受,又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三公主羞恼交加,也不顾太后圣寿的好日子,只放声大哭起来。

皇甫永宁眉头皱的更紧,眼中的不耐烦之色也越发明显,她低低冷哼一声,暗暗撤去施加在三公主身上的压力,三公主的宫女们才算是将三公主扶了起来,只是她现在根本就站不住,只能靠在宫女的身上,边哭边指着皇甫永宁骂道:“来人,这野丫头暗害本宫,还不与本宫将她拿下!”

大公主眉头紧皱,沉声道:“皇甫郡主连三皇妹的衣角都不曾碰到,何来暗害之说,分明是三皇妹自己不慎跌倒。来人,速将三公主抬回凤鸾宫,速传太医前往诊治。三皇妹,今日是皇祖母的圣寿,你一定要闹出乱子,让皇祖母心中不快么?”

三公主恨恨瞪着大公主,愤声尖叫道:“齐静芸,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寡妇,也敢派我的不是…”

大公主脸上瞬间血色全元,她咬牙看向三公主,身体颤抖的厉害,皇甫永宁只听到她的牙齿撞的咯咯直响,已是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皇甫永宁早就听齐景焕说过大公主的遭遇,心中对她极为同情怜惜,她展臂揽住大公主的肩膀,在她耳畔说道:“阿芸,你没有丝毫过错,别让人看低了。”

大公主重重点头,强自令自己挺直身体。皇甫永宁这才放开手,给了大公主一个支持的眼神。大公主昂起头,一步一步走到三公主的面前,三公主从来没见过如此有气势的大公主,不由惊的连哭骂都忘记了。大公主来到三公主面前,冷冷的看着她,沉声说道:“身为皇家公主闺阁女子,三皇妹辱骂长姐言语粗俗,本宫身为长姐,少不得要替母后教导于你。”说罢,大公主扬起手重重扇了三公主一记响亮的耳光。

三公主被打懵了,直到大公主与皇甫永宁转身离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齐静芸,我要…啊…”三公主象是疯了一般尖叫着去追大公主和皇甫永宁,却因为膝头的剧痛而摔倒在地再次受伤。

“三皇妹,三皇姐,公主…”一时之间各种叫声乱成一片,真真是闹了个沸反盈天。这般大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永福宫中的太后。

“大公主,皇甫郡主,您们这是?”太后遣人出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与返回永福宫的大公主与皇甫永宁走了个正对面,那嬷嬷赶紧行礼请安疑惑的问了起来。

“姜嬷嬷,皇祖母此时可得空儿,若是得空的话便请嬷嬷去禀报一声,就说孙女儿前来领罪了。”大公主自扇了三公主一记耳光之后便有些亢奋,说话的声音也不象平日那般和缓,看的那姜嬷嬷很是吃惊。

“呃…太后娘娘听到外头的响动,正在问发生了什么事,大公主您若是知道,何不去告诉太后娘娘。”姜嬷嬷见大公主的气势与以往大为不同,便陪笑说了起来。大公主点了点头,也没要姜嬷嬷引路,只与皇甫永宁往里走去。姜嬷嬷暗暗松了一口气,赶紧跑出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宁,皇祖母问话,你不用特意为我说话,只实话实说就行了。”大公主与皇甫永宁低语一句,两人便已经来到永福宫西配殿外的台阶下,等候太后的昭见。

内侍出来请大公主和皇甫永宁进殿之时,四名太监抬着一乘软轿小跑过来,三公主正在软轿上半坐半躺着,脸上红红白白的糊成一团,想来是泪水糊了脂粉的缘故,看上去好不狼狈。

三公主看到大公主,重重的冷哼一声,然后便哭着叫道:“皇祖母,孙女儿再不能活了,您要为孙女儿做主啊…”

三公主此言一出,满院之人都变了脸色,今儿可是太后圣寿的正日子,三公主却这般触太后的霉头,且不说她今儿有理没理,单只凭三公主这句话,她可就得摊上大事了!

果然在殿内的太后听到三公主的尖叫之后立刻脸色大变,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皇后与乐亲王太妃赶紧上前抚胸拍背,好不容易才让太后的气息平稳起来。

“叫她们都滚进来!”太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可见得是气的太狠了。

少倾,大公主她们都走了进来,三公主刚要开口说话,却被太后一声厉喝喝断,“三丫头住口,芸儿,你是大公主,你先说。”

“皇祖母,我…”三公主不服气,再次大叫,却又被太后一句怒喝:“你闭嘴…”给喝断了。

大公主应声称是,上前跪下将事情的始末细细说了一遍,她很平静的讲述着,没有丝毫夸大也没有丝毫的歪曲。

太后听罢面色越发难看,她看向三公主冷声问道:“三丫头,你大皇姐所言是否属实?”

三公主急急大叫道:“皇祖母,不是这样的,是她先欺负我,害我摔伤了腿我才…皇祖母,您要给孙女儿做主啊…”

太后根本没有理会三公主的大叫,只看向皇甫永宁和其他几位公主,沉声问道:“方才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看到了?”

众人点点头,皇甫永宁见几位公主都畏畏缩缩的不敢开口,便上前一步跪下说道:“回禀太后娘娘,适才永宁与大公主一直在一起,永宁可以做证,大公主所言句句属实,请太后明断。”

太后缓缓点头,将眼神移向三公主,三公主从来没见到太后的眼神如此冷冽,不禁打了个寒颤。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要倒霉了。

“三丫头,你不敬尊长以下犯下欺凌功臣,你可认罪?”太后冷冷问道。

“我…”三公主自然是不肯认罪的,可又不敢公然顶撞太后,她也算是急中生智,只脑袋一歪昏了过去。

太后在宫中苦挣苦熬了几十年,有什么伎俩是她不知道的,见三公主装晕,太后面色更冷,喝道:“来人,救醒三公主。”那个“救”字太后咬的很重,在场之人一听便听出其中的意味。

一名方脸嬷嬷大步走到三公主的身边,将帕子覆在三公主的鼻下,用指甲狠狠一压,三公主吃疼不过,“嗷”的大叫一声弹坐起来。

太后眼中怒意更甚,喝道:“来人,将三公主送回凤鸾宫禁足,待皇帝得闲了再发落于她。”

第一百六十二回太后圣寿四

三公主齐静芳素来得宠,那怕是在她的母妃被降为贵嫔之后,昭明帝对这个女儿依旧很是宠爱,所以刘贵妃被贬之后,三公主依旧不改从前的骄横,事事都要压着诸位公主一头,俨然是宫中一霸。【鳳\/凰\/ 更新快请搜索】太后心中很不喜欢三公主这个孙女儿,不过看在儿子的面子,又因为要维持后宫面子上的太平,所以只要三公主没有做的太过份就不理会她罢了。三公主年纪小,看不出太后对她容忍背后藏着什么,所以骄纵一如往昔。

就因为她一向骄纵,所以越发受不了太后禁她的足,还要发落于她,因此太后声音方落,三公主便厉声尖叫起来:“我没错,凭什么禁我的足,分明是她们合伙害我!皇祖母偏心!”

太后本来就压着满心怒意,如今见三公主又鬼喊狼嚎的不休,太后面色已经阴沉的吓人了,她猛的一拍宝座扶手,冷声喝道:“来人,速将皇帝请来。”

没过多一会儿,昭明帝匆匆赶了过来,与他同来的还有乐亲王齐景焕以及皇后所出的五皇子并刘贵嫔生的大皇子三皇子和六皇子。后宫中消息传播速度最快的地方,永福宫外发生的事情已经悄然传进了齐景焕和诸位皇子的耳中,他们各有担心之人,自然便请旨随昭明帝赶了过来。

“母后,您宣诏儿皇,不知有什么吩咐?”昭明帝率子侄向太后行礼,然后明知故问的问了起来。

太后没有象从前那样大事化小,只冷着脸说道:“冯嬷嬷,将方才发生之事原原本本向皇上禀报。”

冯嬷嬷是太后面前第一心腹之人,服侍太后四十多年,还两次救过幼年的昭明帝,身份自然与一般的嬷嬷不同。她与太后名为主仆情同姐妹,昭明帝也将她当半个长辈看待。因此见顾嬷嬷上前行礼,昭明帝立刻伸手虚扶道:“姑姑免礼。”

顾嬷嬷从来不居功自傲,她规规矩矩的行了礼,这才站直身子细细讲述起来。就在太后派人去请昭明帝之时,顾嬷嬷已经单独问了刚才在永福宫外的宫女太监和嬷嬷们,确认大公主与平戎郡主所言完全属实,并无一句虚言,完全是三公主无礼取闹又倒打一耙,顾嬷嬷对于三公主搅了太后的圣寿原本就心中不满,在言语之中自然不会为她做丝毫遮掩,没有夸大其辞已然是顾嬷嬷处事公允了。

昭明帝听罢眉头紧锁,用不满的眼神看了三公主一眼,然后便转头看向大公主,此时他的眼神已经不是不满了,而是愤怒与斥责,看的大公主心底一片冰寒,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般都是女儿,她的父皇为何偏心至此!

太后没有给昭明帝太多思考的时间,只沉声道:“皇帝,此事你务必公允处置。”

昭明帝听到太后敲打自己,眉头皱的更紧,就刚才顾嬷嬷所言,过错自然全在三公主一人,大公主非但无过,她因为承担起长姐之责,还维护了皇甫永宁这位有功于国的功臣,还应当得到奖励才对。只是昭明帝因为不喜皇后而不喜大公主与五皇子,平日里瞧着他们母子三人就没顺眼过,想让他奖励大公主,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母后,芳儿犯了错,都是她的教养嬷嬷没有尽到教养之责而致,儿皇以为当重罚于她,至于芳儿,就罚她禁足一个月,罚俸一年,抄写《孝经》《女四书》各三十遍,不知母后以为可否?”昭明帝狠狠看了大公主一眼,这才向太后躬身回话。

昭明帝话音一出,在场之人没一个脸色好看的,三公主气鼓鼓的,显然觉得她父皇将自己罚重了,太后皇后等人则是没有想到昭明帝竟然宠三公主到了这般地步,三公主冲撞祖母仵逆不孝,昭明帝竟然这般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

“哀家以为太轻了!”太后气恼的很,也不再给昭明帝面子,冷冷的回了一句,昭明帝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了。

“母后,芳儿还小!”昭明帝沉沉叫了一声。

“番过年三公主就十四了,还小?四公主六公主她们年纪更小,也没如此不骄横无礼不识大体!”太后冷冷冷反问一句。今儿是她的好日子,三公主这般闹事,昭明帝连一句让三公主请罪的话都不说,分明没将她这个太后放在眼中,原本没打算重罚三公主的太后因为昭明帝的偏袒而怒意更甚,打定主意与昭明帝熬到底了,若是不能重罚三公主,她这太后就算白做了。

昭明帝被母亲奚落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出气的声音都比刚才粗重一些,片刻之后,他冲着三公主怒喝道:“孽障,还不滚下来给皇祖母请罪。”

三公主满心不服气,却也不敢和她父皇做对,只能愤愤的由宫女将自己搀扶起来,吃力的跪了下去,她膝盖处本就有伤,这么一跪就越发的疼了,三公主又疼又气,请罪的话没说上半句,便呜呜的哭了起来。

太后见三公主朝自己跪着哭,心中别提多膈应了,面色也越发难看,昭明帝见此情形面色也是够难看的,心中对三公主也升出怒意,只冷声道:“来人,将三公主送进静堂思过三月,罚俸一年,抄《孝经》《女四书》各百遍。”

三公主一听说要进静堂思过,也不顾膝头疼痛,扑跪到她父皇面前大哭叫道:“父皇,儿臣不要去静堂…”

静堂是位于后宫西北的一处小小宫室,是专为惩罚犯错的妃嫔皇子公主而设的,功能与设在燕京北郊双虎山的回心院相同,只不过宫中的静堂没有主持与僧尼,只有四名又聋又哑而且不识字的粗壮婆子负责静堂的日常维护与对关进来的思过之人的看管罢了。

与三公主一母同胞的大皇子三皇子六皇子对视一回,三人齐齐向太后跪倒恳求道:“皇祖母,三皇妹年幼无知理当重罚,可是她已然受了伤,又领了大皇妹的掌掴,求皇祖母开恩,别罚她进静堂思过,静堂苦寒,三皇妹已然有伤在身,她怎么受的住啊…”

太后并不理会跪在地上的三个孙子,只是定定的看着昭明帝,昭明帝被太后看的脸上挂不住,怒喝道:“高三保,立刻送三公主进静堂思过,不许有片刻耽误。”就在昭明帝赶往永福宫的时候,太后已然命医女给三公主治过伤了,她的膝盖伤的并不厉害,搽几日药膏也就是了。

高三保应声领命,来到三公主面前躬身道:“三公主请…”

三公主见她父皇是真的不再护着她了,顿时没了从前的气焰,哭哭啼啼的由宫女扶着走了出去,在高三保的监视之下去比冷宫都不如的静堂思过。

见昭明帝这般处置三公主,太后心头那口气才略略顺了些。可昭明帝心里却堵的厉害,他又不能冲着太后发怒,只能怒斥皇后道:“皇后养女不教,朕罚你…”

“皇上,您当初严令妾身不得插手三公主教养之事。”皇后并不让昭明帝将话说完便立刻顶了回去。她现在也看开了,昭明帝这辈子都不会将心放在她身上,所以她也不去想了,如今她只想着给女儿寻一门好亲事,尽心扶持儿子,将来未必没有她当上太后的那一天,昭明帝这个丈夫,她已然打心眼里放弃了。

“你…”昭明帝被堵了个大窝脖儿,数年之前三公主殴四公主,皇后要处罚三公主,刘贵妃向昭明帝撒娇使痴的闹了一通,昭明帝便说出了不许皇后过问三公主教养之事,自那以后,别管三公主如何跋扈,皇后都再没说过半句话,如今昭明帝想拿此事说话,皇后自然不肯担这个责任。

昭明帝被堵的无话可说,只能怒哼一声,太后见状也不说破,只转开话题淡淡问道:“皇帝可知道临阳王府府之事?”

“临阳王府有什么事?”昭明帝被问的一愣,继而便想起刚才临阳王一脸有事单独禀报的表情,若非他急急赶来永福宫,便要单独见诏见临阳王了。

太后没有立刻回答昭明帝,只向孙子孙女们说道:“你们且先退下。”众皇孙领命退下各自散开之后,太后才对昭明帝说道:“皇帝,这临阳王也太不象话了,今日是哀家寿诞,正经郡主他不许王妃带进宫来,竟立逼着王妃带个出身不明的丫头进宫朝贺,还说什么那丫头是他最心爱的女儿,朝哀家要封诰来了!”

“啊?竟有此事,母后,该不是有什么误会吧,临阳王不会做这么糊涂的事情。”昭明帝不由吃了一惊,因为他与临阳王自小交好,两人又“志趣”相投,不免有回护临阳王之意。

“哼,误会!哀家先将话放在这里,除了落生就上玉碟的孩子,其他什么沧海遗珠哀家一概不认!”太后听到儿子回护临阳王,心中怒气更甚。

这临阳王是大陈唯二的异姓王之一,第一代临阳王许成功是大陈开国之君的结义兄弟,临阳王原本是亲王爵,袭三世而降,如今的第五代临阳王许和泰已经是郡王了,他的儿子还可以任一代郡王,到了第七代便只能降为国公了。

如今临阳王许和泰比昭明帝小两岁,两人从小就认识,关系还很不错,小时候的许和泰是个挺靠谱的孩子,可不知怎么的就长歪了,他自十五岁就开了荤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王府之中的漂亮丫鬟被他沾染遍了,娶了王妃侧妃之后又收了数十个通房丫鬟,可是他子嗣上却没有多么兴旺,只有一双嫡出儿女和一个庶子两个庶女,临阳王府后院被收用而不曾生养的女人有数十人之多。

数月之前,临阳王突然带了一个十五岁的姑娘回府,对王妃说这是他从前在府外与人生的女儿,立逼着王妃将这姑娘记在她的名下。临阳王妃当时差点儿没气昏过去,她自嫁进王府便没有拦过临阳王找女人,他想抬什么人进府就抬什么人进府,如何还闹出个沧海遗珠,还要记在她的名下做嫡女,临阳王妃是死也不肯答应的,王府嫡女有郡主之封,这郡主的诰封只能是她亲生女儿许紫萱的,那什么许紫妍休想抢夺属于她女儿的东西。

许紫萱今年十四岁,正是要出门交际的时候,临阳王妃却被丈夫逼着最好的机会让给一个出身不明的野丫头,她自然满心不甘,所以才会当着一众命妇的面揭破许紫妍的身份,断了她的念想。

“母后,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咱先不说这些,不若等过了圣寿节再议?”昭明帝还没闹明白临阳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想先拖一拖,回头也好细细问明情况再做决定。

太后点了点头,沉声道:“也好,不过哀家的话放在这里,临阳王若敢乱了纲常,哀家绝不饶她!”

就在太后与昭明帝说话之时,被暂时关在偏殿的临阳王的沧海遗珠许紫妍突然象被人定住一般,她紧紧抓着窗棂,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外面,过了好一阵子才回过神来。她突然跑到门前,抓着一个当值小宫女急切问道:“刚才那个人,从院子里经过的,那个头戴金冠穿紫色箭袖的少年是谁!”

那个当值的小宫女只是个守门打帘子的,她并不知道许紫妍的真实身份,见她是跟临阳王妃来的,还以为是王府的小姐,又被许紫妍惊了一下,便本能回答道:“那是乐亲王爷。”

“乐亲王爷,啊…他就是乐亲王爷,果然名不虚传…”许紫妍用手捧着自己满面娇红滚滚发烫的脸,用梦呓般的语气低声说了起来。

临阳王妃也在偏殿之中端坐,她看到许紫妍这般轻浮的举动,在心中冷笑一回,一个念头突然涌上她的心头。既然这野丫头一心作死,何不送她一程?

第一百六十三回太后圣寿五

“阿宁,还得一个时辰才能开宴,我带你去御马监看御马可好?”出了永福宫,齐景焕好不容易才得到与皇甫永宁相处的机会,他知道皇甫永宁对动物远比对人有兴趣的多,便投其所好的提出这个建议,果然皇甫永宁一听这话眼睛便亮了起来。

“好啊,早就听御马监中有不少好马,我正想去看看呢!”皇甫永宁兴奋的回答。

齐景焕叫过添福命他去悄悄向太妃禀报一声,然后便和皇甫永宁两个欢欢喜喜的看御马去了。御马监位于宫中东北方向,齐景焕知道一条去御马监的小道,从小道走,御马监到举办寿宴的万春殿也不过一刻钟的脚程,所以皇甫永宁有足够的时候品鉴御马监中的好马。

“焕堂兄,师傅…等等我…”齐景焕与皇甫永宁才走上小道没有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五皇子齐景煜的叫声,皇甫永宁回头一看,只见齐景煜飞也似的向自己跑来,脚步轻盈而不虚浮,可见得他这阵子真的没少下功夫。

齐景焕见堂弟追来,先是皱了皱眉头,既然没奈何的笑了一下。这阵子皇甫永宁一直在随他娘亲学做斗篷,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与皇甫永宁好好说话了,好不容易得了这一个时辰的时间,小堂弟却又追了过来。

皇甫永宁与齐景焕微笑着看向飞奔而来的五皇子齐景煜,突然,皇甫永宁眸色一紧,只见她以迅雷不以掩耳之势揪下身边女贞树的两片叶子,向齐景煜飞奔而来的方向射去。然后揽起齐景焕向齐景煜飞跃而去。

齐景煜只听到耳畔传来“啪…”的一声,他本能转身看去,只见一枝长约两寸箭头漆黑的半枝弩箭正掉落在他的脚旁,在半枝断箭半步开外的地方还落着一段嵌着一片女贞树叶的箭尾。

“啊…”齐景煜倒抽一口凉气,正要开口之时,便听到一声低喝“靠后,保护阿焕…”,然后便有一股极大的力度将他往后一扯,齐景煜被拉的倒退好几步,与他的堂兄齐景焕站到了一处。

皇甫永宁挡在齐景焕与齐景煜的面前静心听了片刻,然后沉声说道:“暂时安全,五殿下,你保护阿焕,我去察看刺客的情况。”

齐景煜此时总算反应过来有人行刺自己,忙重重点头道:“是,徒儿遵命。”

皇甫永宁飞身跃出,眨眼间就到了三十多步以外的女贞树丛之后,片刻之后,她的声音从树丛后面传来,“阿焕,五殿下快过来。”

听到皇甫永宁的叫声,齐景焕与齐景煜飞快赶了过去,两人跑到女贞树丛之后,看到地上躺着一个面色青黑口角流出紫黑血水的黑衣人。而皇甫永宁正蹲在尸体旁边小心的翻查黑衣人的衣服。齐景焕和齐景煜还是头一次亲眼看见死人,不约而同变了脸色。

“师傅,这是刺客?他已经死了?”齐景煜低声惊呼。

皇甫永宁点点头,沉声说道:“他就是刺客,被我击中无法逃走后服毒自尽。五殿下,你看看认不认识他,刚才他蒙着脸,身上也没戴什么东西,只有一张臂弩。刚才我已经验过了,臂弩是私制的,没有任何标记。”

齐景煜低头仔细辨认片刻,摇头道:“看着眼生的很,看他颌下有胡须,应该不是内监,不知道是不是宫中侍卫。”

齐景焕想了一会儿,沉稳的说道:“阿宁,你快将离此最近的侍卫叫来,人来的越多越好。阿煜,侍卫来后就说这刺客是行刺我的,你率几名侍卫立刻去见皇伯父,悄悄向他禀报刺客行刺不成服毒自尽之事。阿宁和我在此等候皇伯父派人过来。”

齐景煜沉默片刻方才点了点头,闷声说道:“我知道了,多谢焕堂哥。”

皇甫永宁亦点了点头,说了一句:“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说罢,皇甫永宁飞身掠出,须臾便不见了踪影。

皇甫永宁走后,齐景焕低声说道:“阿煜,你近来在宫中苦练,怕是引人注意了,往后可要再加倍小心才是。”

齐景煜恨恨的咬牙道:“我已经处处小心谨慎了,到底还要我怎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宫开府,在宫里处处掣肘,真是憋死我了!”

齐景焕轻轻拍了拍堂弟的肩膀,低声说道:“后年你就十六了,到时我再帮你想办法,说不定到时就算你不想出宫,宫中也有人想赶紧将你弄出宫的,别心急,再耐心熬上两年。”

也就是说几句话的时间,皇甫永宁已然将一大队侍卫领了过来,齐景焕与齐景煜便都不再说话了。

侍卫来到近前行礼,齐景焕面沉如水,指着那具尸首冷声道:“此贼企图行刺本王,尔等速去辨认此人。”

侍卫队长吓出一身的白毛汗,赶紧上前辨认。他仔细看了一会儿,摇头道:“回王爷,下官不认识此人。”

齐景焕面色越发冷冽,他冷冷道:“派四名侍卫护送五殿下前去向皇上禀报,本王与平戎郡主就在此地等候皇上派人前来。”

一众侍卫脸都绿了,又不敢不听最得圣宠的乐亲王的命令,只得分出四名侍卫护送五皇子,其余人都留下来陪着两位贵人看守那具刺客的尸体。

莫约过了一刻钟,昭明帝身边最得力的高三保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他刚刚将三公主送去静堂安置好,回到昭明帝身边还没到一柱香的时间,五皇子便匆匆跑去禀报刺客之事,昭明帝大惊,便又立刻派出最最信任的高三保,高三保知道乐亲王在皇上心中份量有多重,自然不敢怠慢。

“奴才请乐王爷安,皇甫郡主安。皇上得知王爷遇刺受惊很是担心,命老奴负责接手刺客之事,王爷,皇上请您和郡主立刻去万春殿群芳斋见驾。”高三保来到齐景焕与皇甫永宁的面前躬身说道。

齐景焕点点头,沉声应道:“好,本王与郡主这便这过去,高公公,这里就交给你了,本王等着你给本王一个交待。”高三保赶紧应下,齐景焕这才与皇甫永宁往万春殿方向走去。

群芳斋中,昭明帝正单独昭见五皇子齐景煜,命他仔细讲述齐景焕遇刺之事,当齐景焕与皇甫永宁赶到之时,齐景煜已经将与齐景焕和皇甫永宁商议好的说法讲了一遍。

“焕儿,受惊了吧,快来,先用一盏定惊茶。”昭明帝一见侄子走进来,便立刻向他招手,满眼关切的说了起来。

齐景焕快步上前躬身道:“多谢皇伯父关心,侄儿尚好。”

昭明帝伸手扶起侄子,仔细观看他的面色,齐景焕面上倒没有什么惊惧之色,只是眼中怒意却是掩饰不住的。“皇伯父,今日是皇祖母的圣寿,不能为了侄儿之事给她老人家添堵,侄儿只求待圣寿节之后,皇伯父能严查此事,也好叫侄儿明白到底碍了什么人的眼,非要害了侄儿的性命。”齐景焕用强压怒意的语气说道。

“好好,焕儿是懂事的好孩子,皇伯父答应你,一定将此事彻查到底,回头朕就给你两个身手好的太监,让他们贴身保护你。”昭明帝眼中含笑的安抚胸口明显剧烈起伏的侄子。

齐景焕心里自然是不想要太监贴身保护自己的,可是又不好推辞,只能躬身说道:“多谢皇伯父。”

昭明帝扶起侄子亲近的说道:“焕儿,先坐下歇歇。”然后又问皇甫永宁道:“平戎,听说是你及时发现刺客救了焕儿,真是万幸!果然不愧是我们大陈的银甲小将军。”

皇甫永宁躬身道:“谢皇上夸奖,刚才的确凶险,那刺客携私制臂弩入宫行刺,这着实让人担心。”

“什么?私制臂弩?煜儿,你刚才没说。”昭明帝看向五皇子不悦的说了一句。

齐景煜立刻跪下回道:“回父皇,儿臣只看到那刺客用的是臂弩,却看不出来历。”

皇甫永宁立刻解释道:“回皇上,末将长于军中,对兵部所制武器极为熟悉才能看出那只臂弩是私制的。”

昭明帝点点头,沉声低斥道:“起来吧,你也不小了,要多多学习才是。”齐景煜只能伏地称是,然后垂头站起来退到旁边,再不说话了。他的父皇自来偏心眼儿,齐景焕早已经习惯了。

刺客行刺五皇子未遂之事很快就传到了幕后主使者的耳中,那人听罢恨声说了一句:“今日算他逃过一劫,我就不信下次他还有这样好的运气。”

“娘娘,朱三虽然服毒自尽,可他不是宫中之人,若是皇上下旨严查,奴才只怕…”一个太监的声音低低响起。

“怕什么!朱三难道身上的线索没有处理干净?”那人低声喝问。

“回殿下,朱三自己身上没有线索,可是他家里还有人,奴才怕万一…”

“那就全都…”被称作娘娘之人用力将手往下一劈,用意不言自明。

“是,奴才这就出宫去办此事。”那个太监低声应下,站着等了片刻之后便退了下去。

第一百六十四回太后圣寿六

不到两个时辰里接连发生了临阳王以来历不明的野丫头顶替嫡女之事,又有三公主跋扈无礼之事,宫中还出现了刺杀之事,这些委实是够让昭明帝头疼愤怒的,可是他却不能发作,还得强压下心中的怒意,打起笑脸去永福宫恭请太后前往万春殿赴宴。

太后还不知道有刺客刺杀她的孙子之事,只跋扈骄横的三公主和糊涂的临阳王就够让她生气的了,还是皇后和乐亲王太妃又哄又求的说了许久,太后才算是暂且消了心中的怒气,脸上勉强有了那么一丝丝笑影儿,也没有为难赶过来相请的昭明帝,在儿子媳妇孙子孙子媳妇们的簇拥下来到了万春殿。

万春殿中席开百筵,太后入座之后,俯视跪于下首两侧的内外命妇文武百官,心情比刚才略好了些,她抬起双手朗声道:“众卿平身入座…”

众人谢过太后各自入座,此番宫宴不象从前那样在内殿外殿分男女设席,而是以家为单位,取个团圆和乐美满之意。别家的席位上都坐着夫妻儿女,独临阳王那一席只有他一个人魂不守舍的坐着,看上去很是焦虑不安。临阳王身份不低,席位自然靠前,便是太后不刻意去看也能看的见他。一看到临阳王,太后便气不打一处来,冷冷的哼了一声,不悦的看了昭明帝一眼。

昭明帝心里尽知道太后为什么那样看自己,只得陪着笑面承受太后之怒。方才他正打算命人调换临阳王的席位,五皇子就跑来禀报刺客之事,昭明帝便将这事给忘记了,这会儿众人已经就座,他若是再刻意调换临阳王的席位,临阳王可就里子面子全砸了个精光,往后再别想立足于燕京城中了,对于临阳王这个与自己一起长大,又兴趣相投的发小,昭明帝一时还狠不下那份心肠。

“母后息怒,今儿是您的好日子,别让那起子糊涂东西冲了您的兴致,待过了圣寿节,儿皇必定从重处置临阳王。”昭明帝用略带恳求的眼神看向太后,口中低低说道。太后叹了口气,到底给了儿子这个面子,不再计较临阳王之事。

太后是不计较了,可临阳王却没有那么识趣,刚才他没有见到王妃和他的沧海遗珠,还以为他那颗沧海遗珠得了太后的欢心,得到特许陪太后一起前来,可是太后都已经入席了他也没见到王妃和女儿,临阳王心中自然不踏实。

“太…”临阳王边起身边开口说话,只是他才欠身张开口,昭明帝便已经飞快的起身跪至太后面前,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说道:“今日是母后寿诞,儿皇恭祝母后寿与天齐。”

昭明帝突然一跪,除了太后之外,其他人忙都起身离席跪倒在地,齐声同祝太后寿与天齐,临阳王的小动静瞬间被掩了过去。

太后笑着端起面前的酒杯吃了半杯酒,乐呵呵的说道:“皇帝皇后请起,众卿平身。”众人吃了杯中之酒起身归座,又是一番动静。

临阳王刚刚入座,便有个小太监悄没声的来到他的身边,在他耳畔低低说了几句话,临阳王听罢面色立变,急急抓住那个小太监压低声音问道:“本王的女儿可安好?”

小太监在心中暗暗鄙视临阳王一回,压低声音说道:“许姑娘现下平安着。”

临阳王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点头道:“知道了,本王心里有数,不会让皇上为难的。”小太监点了点头悄悄离开了。

昭明帝用眼角余光看看临阳王,见临阳王向自己点了点头,心里才算踏实下来。一切都等过了圣寿节再处理吧。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昭明帝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这一桩一桩的没一个省心的,算个什么事儿。

临阳王妃是当着一众命妇的面揭破许紫妍身份的,所以这会儿在万春殿领宴的王公亲贵们其实已经从自家夫人处得了消息。三公主之事虽然知道的人很少,可她没有出现在万春殿,刘贵嫔与大皇子三皇子略好些,只是笑容不那么自然,六皇子脸上的神情就直白多了,他时不时用暴戾愤恨的眼神看向大公主和平戎郡主,这些为官做宰的哪个不是通身心眼子,岂能猜不出三公主因为大公主和平戎郡主犯了大错,才会受到如此打脸的重罚。

就算是不知道刺客之事,那些官场老油子们都暗自做了决定,并且暗暗知会妻子儿女,令她们绝不可在太后寿诞上过多的表现自己,以免招惹无妄之灾。在这种情况下,太后的寿诞在略显沉闷的气氛下开始了。

百味珍馐如流水一般呈上,只是殿中没有人有心情去认真品尝,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众臣与外命妇终于可以出宫回府了,大家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赶紧出宫回府,该打听消息的打听消息,该填肚子的填肚子。

原本皇甫永宁可以和她们皇甫敬德一起回定北侯府的,可是在散席之时,乐亲王太妃命人来找皇甫永宁,让她等会儿陪自己一起出宫。皇甫永宁虽然不太乐意待在宫中,可是乐亲王太妃已经派人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强自出宫,只得与父亲说了一声,去了乐亲王太妃的身边。

“娘娘…”来到乐亲王太妃身边,皇甫永宁低声唤了一句,乐亲王太妃轻轻拍了拍未来儿媳妇的手,低低道:“永宁,谢谢你。”

皇甫永宁被这突然的道谢弄懵了,她不解的望着乐亲王太妃,乐亲王太妃浅浅笑了一下,轻轻握住皇甫永宁的手,皇甫永宁发觉乐亲王太妃的手冰冷的吓人,手心中全是冷汗,象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

反手握住乐亲王太妃的手,皇甫永宁低声道:“您别客气。”乐亲王太妃感受到皇甫永宁手上传来的阵阵暖意,心里突然踏实了许多。自丈夫死后,她每回进宫都会有的那种隐隐不安突然消散了许多。

“永宁,陪本宫去永福宫。”乐亲王太妃对皇甫永宁轻声说了一句,皇甫永宁点头应声,婆媳二人走出万春殿,向永福宫方向走去。

婆媳二人走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被人叫住了。“太妃娘娘请留步。”

乐亲王太妃转头看去,见出声之人是临阳王,不由皱起了眉头,不悦的说道:“许王爷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