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刘逸妃就势站起来,伸势偎入昭明帝的怀中,娇声说道:“皇上,您若是对芳儿的终身大事上心,妾身也不能…不瞒您说,臣妾早就为芳儿相中了公孙元青,只是三皇儿的婚事还没有着落,臣妾才没有提芳儿的婚事,哪里想到竟有人生生抢人…再者说,皇上,芳儿也大了,姑娘家有心上人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当初妾身不也…”

刘逸妃挺起自己的丰盈碰了碰昭明帝,语气含羞和娇,神情妩媚撩人,让昭明帝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你啊,那能一样么?芳儿今年才多大?再者,你相中了公孙元青,怎么不早与朕说,若是早说了,朕早就下旨赐婚,何至于闹到这般田地!”昭明帝是天下头一等耳根子软的,刘逸妃撩拨几下,他的怒气就飞到爪洼国去了。

“臣妾哪里能想到皇后娘娘能说动太后给大公主赐婚哪,当初您明明说过让大公主在宫中守节的!臣妾想着先办了三皇儿的婚事,再议芳儿的婚事也不迟的。”刘逸妃嘟着殷红的双唇,娇嗔的抱怨。此时的刘逸妃和昭明帝全都忽略了,就算没有大公主,宫里还有个待嫁的二公主。

“对啊,朕怎么忘记了!当初朕是让她守节的。”昭明帝是真没把大公主视为亲生女儿,这种无良之言他也说的出来。

“就是啊…皇上,您看,现在怎么办?芳儿随妾身,是个死心眼儿,妾身爱慕皇上,这一辈子心里只有您一个,芳儿如今心里有了公孙元青,可让她往后怎么办啊?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姐姐抢了她的心上人?抢走她的幸福?”刘逸妃真真信口雌黄,将事实扭曲的不能再扭曲了。

“这…赐婚诏书早就颁下了,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大婚之事,朕纵是九五之君,也不能出尔反尔。爱妃,公孙元青之事休在提起,否则太后必定饶不了你。”昭明帝想起太后的怒火,皱眉对刘逸妃说道。

刘逸妃撅着嘴不说话,在昭明帝怀中调了个身子,用后脑勺对着昭明帝。若是别的妃嫔敢这么做,昭明帝早就恼了,偏偏刘逸妃如此行事,昭明帝非但不恼,还会觉得她别有风情。因此便拢过刘逸妃的身子哄她道:“好了…爱妃,天下好男儿多了,又不是只有一个公孙元青,朕答应你,一定给芳儿寻个比公孙元青更好的驸马。”

刘逸妃轻哼一声,嘟囔道:“您的女儿是个死心眼儿,妾身只怕她转不过这个弯儿。”

“哼,女儿家本当贞节自爱,岂由她胡作非为!”昭明帝想起在永福宫中他女儿向太后谢恩时的轻狂做派,心情又阴沉下来。

“皇上,芳儿是您的女儿,您怎么能这样说她…您是怪妾身没有教好芳儿么?”刘逸妃仗着昭明帝宠自己,揪着他的袖子不依不饶的闹腾起来。

“胡说,朕何曾怪你,不过是就事说事。”昭明帝还真吃刘逸妃这一套,竟然解释起来。

刘逸妃也知道得见好就收,因此也没再揪着不放,转而柔声问道:“皇上,太后娘娘罚没罚芳儿?”

“唉…没罚,太后让朕自己罚!”昭明帝闷闷的说道。

刘逸妃闻言心中暗喜,忙说道:“皇上,既然太后娘娘都没罚芳儿,您也高抬贵手,饶了芳儿这一回吧,她还是孩子呢!谁家孩子没个犯错的时候,改了不就行了。”

昭明帝听了刘逸妃的话,并没有开口,反而沉思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昭明帝方才沉沉说道:“爱妃,明日你带芳儿去报恩寺祈福,让芳儿在报恩寺跪经百日,好生净心祈福。”

“什么,皇上,您要撵我们母女出宫,还要芳儿跪经百日,皇上,您不要我们娘仨了么?”刘逸妃一听“跪经百日”四个字,就象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立时炸了。

“胡说,朕怎么会不要你们!朕让你送芳儿去报恩寺,陪她几日就回来,让芳儿自己在报恩寺跪经,百日时间很快过去,又不是再不让她回宫。”昭明帝见刘逸妃不能领会自己的苦心,心中不免有些烦躁。

“芳儿正长身体,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苦,皇上,您也太狠心了,当初大公主守节,您也没让她去跪经!”刘逸妃一想到女儿要过上百日青灯古佛的日子,心中就象是被滚油浇了一般,别管昭明帝有什么苦心,她都不能接受。

“你糊涂!朕不让芳儿去跪经,惹怒了太后,芳儿往后还能有什么好!芳儿跪经,一来能让太后消气,二来又添了好名声,这是两全岂美之事,爱妃,休得胡闹!”昭明帝是真的信任刘逸妃,什么话都与她直说。

“这…太委屈芳儿了!皇上,妾身能给芳儿多留些服侍之人么?”刘逸妃知道昭明帝心意已绝,只得委委屈屈的嘀咕一句。

昭明帝无奈的点头道:“不要带太多人,否则就不象跪经了。”

两人也算是说定了,昭明帝抱着刘逸妃,不知怎么的就起了欲念,拥着刘逸妃倒在牙床之上翻云覆雨起来。每次在刘逸妃这里,昭明帝总会觉得自己特别有兴致,每回也都挺别尽兴,刘逸妃身上有种特别的魔力,总是让昭明帝欲罢不能。

听着里面传出的糜糜之音,高三保轻轻摇了摇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做为昭明帝身边最忠心的内侍,高三保对于昭明帝每回与刘逸妃在一起时特别的亢奋很是忧心。他也曾暗中查过,只是什么都没有查出,因此也无法向昭明帝进言,越是如此,高三保越是担忧。

房中的响动足足有小半个时辰才算消停。高三保在外都不知摇了多少回头叹了多少回气,其间还费了好大的口舌将赶来的三公主请回乐宜宫。听到熟悉的鼾声响起,高三保又叹了一口气。这不晌不午的,昭明帝都累的睡着了,可见刚才折腾的不轻,若是这事儿让史官知道记上一笔,昭明帝荒淫无道的名头可就算是做实了。

昭明帝在刘逸妃宫中一睡便睡到红日西斜,刘逸妃有的是手段,又勾着昭明帝在她宫中用晚膳,还叫来三儿一女陪着,他们一家人倒是乐乐呵呵的,其他宫中的妃嫔们可都恨的咬牙切齿满眼喷火,若是怨念能杀人,刘逸妃母子们早不知道被杀死多少回了。

这一夜,昭明帝也没老老实实的睡觉,还传了两次水,高三保又急又气,却又不能进去劝谏,着实急的不行,这一宿熬下来,眼睛都熬红了。

次日清晨,高三保隔窗叫起,好半晌才听到昭明帝很是疲惫的声音,“叫大臣们散了,朕今日不上朝…”高三保无声叹息,然后低声应是,赶紧前去金殿传旨。

金殿之上,文武大臣早就分列两班,今日是大朝会,就连平日里并不用上朝的乐亲王齐景焕都来了,他们等了许久,才等到高三保匆匆赶来。听高三保说皇上头疼不能上朝,一众大臣都皱起眉头,纷纷动起了小心思。

皇上不上朝,众臣自然散去,齐景焕紧走几步来到他岳父的面前,陪笑说道:“岳父大人,小婿府内正在重修演武场,您去看看呗!”

皇甫敬德听说重修演武场,便知道这是为自家女儿准备的,自然不会不应允。这翁婿二人边说话边往外走,这一幕着实刺伤了不少大臣的眼睛。

“唷…乐王爷还真是孝顺啊!”一个颌下有三缕长须,相貌不俗的中年男子酸不溜丢的说道。

“刘侯爷膝下亦有千金,想来寻个孝顺女婿并非难事,何必眼红本王岳父!”齐景焕再是不让人的,何况这说话之人是刘逸妃的亲哥哥,平恩侯刘承业,齐景焕与皇后一系走的近,与刘逸妃一系早已是死敌。他岂有不顶回去的道理。

“呃…王爷说笑了。”平恩侯没想到齐景焕公然不给自己面子,却又不敢往深里得罪他,只能干笑一声,着实好生尴尬。

“刘侯爷且慢,本王听说贵府只用承平银号的银票,不知道是也不是?”齐景焕见平恩侯要闪到一旁,便叫住他淡淡问道。

“啊…这…王爷说笑了,下官虽不比王爷家大业大,却也有点子积蓄,确是存于承平银号的。请王爷示下,不知道这有什么问题?”平恩侯皱眉问道。

“哦,也没什么大事,昨儿本王见到一叠银票,足足有十万两,正是承平银号开出来的,巧的很,上面还有贵府的印鉴,本王好奇,便随口问上一句。”齐景焕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下官并不曾动用大笔银子,想必是别人冒充下官的名号,王爷可不要被人蒙蔽了。”平恩侯心中暗惊,赶紧撇清自己。

齐景焕淡淡一笑道:“哦,是么,或许吧。岳父,咱们走吧。小婿给您备了几坛老酒,中午陪您好好喝一顿。”这翁婿二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走远了。

平恩侯望着齐景焕与皇甫敬德的背影,心里似有百爪抓挠。他清楚的记得,五六日之前,刘逸妃派人秘密出宫,找他拿了整整十万两白银。刘逸妃是平恩侯府的靠山,她要银子平恩侯当然得给,只是来人并不曾说清楚银子的用项,平恩侯也不能问。如今齐景焕一提,平恩侯便觉的这笔银子坏事了。

“焕儿,那些人招了?”皇甫敬德低声问道。昨日女儿女婿一行人遇到刺客之事,他已经尽数知道了。

“他们没招,不过被诈出些消息,估计且得磨上几日才能得到口供。”齐景焕低声说道。

皇甫敬德轻轻拍了拍女婿的肩头,笑着说道:“不着急,其实就算得了口供也不会有多大的用处,审不出来还好些。”

齐景焕点头道:“嗯,小婿明白,不过是敲山震虎罢了。岳父大人,咱们先去接阿宁好不好?”

“你啊…”皇甫敬德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一下。这个女婿就象牛皮糖一般粘着他的女儿,真让他这个做爹的又心酸又欢喜,真真五味杂陈。

翁婿二人来到定北侯府之时,门子跑上来禀报,说是少将军被太后派人接进宫去了。

皇甫敬德心中一沉,对于皇宫他本能的反感。齐景焕也是一惊,忙追问道:“果真是太后派人来接的?”

门子赶紧回话:“回姑爷,是太后宫中的何嬷嬷,上回她来过府里,小的记得很清楚,少将军也认识她的,还有,公孙姑娘也在车里,与咱们少将军一起进宫的。”

“这是怎么回事?岳父您别急,小婿这便进宫去瞧瞧。”齐景焕见他的岳父大人眉头紧紧拧着,赶紧安抚的说道。

“嗯,去看看也好。”皇甫敬德沉着脸说了一句,对着女婿都没有好脸色了。

齐景焕应了一声,赶紧命轿夫调转方向,飞快的往皇宫赶去。

永福宫中,太后正接见皇甫永宁与公孙元娘,皇后和大公主在一旁相陪。大公主与皇甫永宁和公孙元娘很是相熟,小姐妹们见面,自有一番契阔,平日里眉宇间总有淡淡轻愁的大公主此时脸上也有了难得的笑容。

公孙元娘已经从哥哥那里得知太后让她和皇甫永宁进宫陪伴大公主,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可公孙元娘是个识大体的孩子,自然不会让自家哥哥为难,反而还笑着说难得有机会进宫住几日,都是沾了未来嫂子的光云云。说的公孙元青心中很是内疚,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在进宫的路上,公孙元娘也将陪伴大公主之事告诉给皇甫永宁。皇甫永宁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的,燕京城中最让她讨厌的地方就是皇宫,她是能躲就躲,再不想踏进宫门半步的。

因此就算是坐在永福宫中,皇甫永宁心中也是抗拒的。也就是她脸上有面具,才没让人看出她的抗拒。

“宁丫头,你和焕儿的大婚之期也就只有半年时间了,哀家想着一般人也不配教导于你,只有皇后才有这个资格,所以便让你进宫与芸儿一起学习。你也不用担心,皇后不是那种拘泥之人,她不会硬别你的性子,只是教你规矩罢了。”太后如今对皇甫永宁简直是一万个喜爱,因此对她说话也特别的软和,根本就不象高高在上的皇太后。

太后都如此放低身段了,皇甫永宁如今也不是那个初进京城的愣头青,自然不会直不愣登的拒绝,只躬身应道:“多谢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只怕永宁愚笨学习不好,会累着皇后娘娘。”

“不会的不会的,你这孩子也太外道了,本宫视焕儿如亲子,你是他的王妃,也就是本宫的孩子,叫本宫一声皇伯母就是了,可别这么见外。芸儿,你素来软弱,很应该和永宁多学学才是。”皇后上前拉住皇甫永宁的手,无比热络的笑着说道。

对于皇后的亲热,皇甫永宁很有些不自在,这倒不是说皇后是个坏人,而是皇甫永宁实在不习惯与外人如此亲近,特别是象皇后这样的中年妇人,会给皇甫永宁一种莫名的反感。

太后见皇后与皇甫永宁很是亲近,脸上满满都是欣慰的笑容,她看向大孙女儿,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大公主这才羞怯的站起来走到皇甫永宁身边,轻声唤道:“阿宁,昨天得知你和元娘要进宫,我便亲自收拾了屋子,咱们三个住在一处,好不好?”

皇甫永宁对于温柔的大公主还是挺喜欢的,便对她笑着点头说道:“好啊,只是我每日要早起练功,不知道会不会吵到你。”

“不会的,我每日也要早起的。”大公主赶紧摇头说道。

皇后笑着问道:“永宁,你每日几时起身?”

“回皇后娘娘,臣每日寅时即起。”皇甫永宁躬身说道。

“哦,芸儿每日寅正也要起身,时间上差不多了,元娘,你呢,在家里几时起?”皇后笑着说道。

“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每日也是寅时起床练功,不知道在宫里可不可以练功?”公孙元娘并不紧张,所以应答也很自如。

太后听了这话不由笑了,指着皇后说道:“你们三个都住到她的凤仪宫去,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那怕将凤仪宫闹个人仰马翻,也有哀家替你们撑腰,再不用担心的。”

皇后笑着说道:“那可再好不过的,儿媳正盼着凤仪宫里多几个孩子,那样才更热闹。”

她们说的正热闹,外头有小太监通报:“回太后娘娘,乐亲王爷来给您请安了。”

“哦,焕儿来了?”太后先是疑惑的说了一句,继而想明白过来,只看着皇甫永宁笑。也就是皇甫永宁没有那么敏感羞怯,要是换了别人,怕是得羞的没地儿待了。皇甫永宁却不这样,她听说齐景焕来了,眼神极为闪亮,看上去很是神彩飞扬,那种飞扬的气势让众人看的移不开眼睛。

“快请乐亲王进来。”太后高声笑着说道。

“皇祖母,皇伯母,焕儿给您们请安来了…”齐景焕高声喊着走了进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从前病弱的齐景焕已经漂亮的让人沉迷,如今健康起来的齐景焕又多了一重阳光少年的活力,更加让人无法自拔了。

“焕儿…天啊,真的是焕儿,好孩子,快过来让皇伯母好好瞧瞧,昨儿就听母后说你身子大安了,今儿一见果真如此,真象!你越发象你父亲了!好孩子,你终于好了…”皇后拉着齐景焕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着,欢喜的落了眼泪。

“皇伯母,焕儿全都好了,您该欢喜不是,怎么还哭了,回头让阿煜看见,又得说我招您落泪了…如今他身手好,我可打不过他呢!”齐景焕风趣的笑道。

“那臭小子敢对你对手,看皇伯母不揭了他的皮!”皇后佯怒笑道。

“我就知道皇祖母和母后一见到阿焕堂兄,眼中就再没我了,母后,我可是您亲生儿子,您也太偏心了,从小到大您都疼阿焕堂兄胜过疼儿子…”一道爽朗的笑声传来,众人抬头看去,只见五皇子齐景煜神清气爽的站在殿门前,脸上尽是笑容。

“臭小子,还敢编派你母后,真真是欠打!”太后指着齐景煜笑骂,声音中没有一丝怒意。

“皇伯母,我比阿煜更讨人喜欢,对吧?”齐景焕是和堂弟杠上了,只见他抱着皇后的手臂,示威似的看向齐景煜,还不忘向皇后撒娇。

皇后拍了拍齐景焕的手,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我们焕儿是最乖的孩子,谁也比不上你。”

皇甫永宁见多了惫懒撒娇耍赖的齐景焕,早就见怪不怪,大公主齐静芸也是知道自家堂弟的德性,唯有公孙元娘不知道,她看的眼睛都直了,万万想不到素日里仙人一般的乐亲王竟然是这样的做派。

“皇祖母,您可得给孙儿做主啊!”齐景煜跑到太后面前假意哭求,惹的众人暗笑不已,太后拍拍他的头,笑着说道:“再要胡闹,仔细你师傅重重罚你,你堂兄如今是你师傅的人,靠山可硬的很哦!”

齐景焕听了太后的话,满脸的笑容简直比蜜都甜,他跑到皇甫永宁身边,拉着皇甫永宁的手,瞪着齐景煜说道:“阿煜,你可看好了,我如今又有一尊大靠山喽!”

齐景煜假意哀嚎一声:“天啊,我怎么这样命苦…师傅,您可都看到了,徒儿才是那个被欺负的,您要给徒儿做主啊…”

众人笑闹了好一阵子,才各自落座说话,公孙元娘因为五皇子的出现,便识趣的告退,大公主体贴入微,便陪着公孙元娘先行退下了。

“皇祖母,您接阿宁进宫有什么事啊?”齐景焕这才说到正题。

太后笑着将自己的安排说了一遍,齐景焕立刻皱起眉头,不开心的说道:“皇祖母,阿宁已经很好了,她不用学习什么的。若说是规矩,天下规矩没有哪里比军中更严的,阿宁好不容易放松些,就别让她再这么辛苦了。”齐景焕急切的说道。

太后向皇后笑道:“看看,这还没进门呢,就巴巴儿护上了。哀家让宁丫头学规矩,只是学习,又不会为难她,焕儿你急个什么?”

“嗯…就算是要学规矩,也不用一直住在宫中吧,不如让阿宁每三日进宫一回,每回学习半天,皇祖母,这样好不好?”齐景焕不愿意牺牲与皇甫永宁的相处时间,干脆耍赖的讨价还价。

“焕儿,不过就是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的。”太后微微皱眉说道。

齐景焕心中有些不解,他看了看皇后和五皇子,突然有些明白了。收起方才的惫懒态度,齐景焕坐直了身子,正色问道:“皇祖母,让阿宁在宫中陪堂姐到六月初九?”

“是。”太后很干脆的回答。

齐景焕点点头道:“孙儿明白了,皇祖母,孙儿要与阿宁单独说话。”

太后笑着应道:“去吧。”

齐景焕立刻拉着皇甫永宁向偏殿跑去。见孙子行动迅捷,太后欣慰的笑道:“真的是全都好了…”

齐景焕拉着皇甫永宁跑进偏殿,抓着她的手急切的低声说道:“阿宁,进宫学规矩是假,让你保护堂姐是真,想来宫中又出了什么事情,我一时还不清楚,会立刻去查,你答应我,在宫里在加倍小心,千万不要着了算计。若是有人对你不敬,不管是什么人你都只管打回去,只记得留一口气,别彻底打死就行。万事有我给你兜着,你不用担心。”

皇甫永宁笑着说道:“知道,其实我也猜到了。大公主人挺好的,她还是元青没过门的媳妇,别的不说,只说我爹和公孙叔叔的关系,我也不能不管大公主的。阿焕,你不用为我担心,你看我的身手无人能敌,如今又百毒不侵,还能着了算计么?”

齐景焕摇头道:“阿宁,话不是这样说,宫里是这世上人心最险恶的地方,在宫里睡觉都能睁着一只眼睛,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的,我会每天进宫来看你,给你带好吃的点心。”

“不要,阿焕,你也说宫里那么凶险,当然能不来就不来的,你又不会功夫,万一被人暗算怎么办?那些点心你给我攒着,等我回去再吃。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的。”皇甫永宁自己不怕任何凶险,可是她怕齐景焕出事,也不知从何时开始,齐景焕已然彻底占领了皇甫永宁的心。

“不行,阿宁你自己在宫里我不放心。”齐景焕使劲儿摇头。

皇甫永宁一把抓住齐景焕的双肩,盯着他的双眼说道:“阿焕,听我的,你帮我照顾好阿黑,等我回家!”

迷失在皇甫永宁的双眼之中,齐景焕迷迷糊糊的点头道:“好,我等你回家!”

“嗯,乖!”一种莫名的情愫作祟,皇甫永宁突然欺近齐景焕,飞快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齐景焕的脑子里轰的一下子炸开了,如同一束绚烂的烟花。他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仿佛被人施了定身法似的,一动也不能动。

“真甜,阿焕,你早上吃了什么?”轻啄之后,皇甫永宁的鼻端飘进一丝甜香,她不由轻轻舔了舔齐景焕的嘴唇,轻声问了起来。

“轰…”齐景焕脸上仿佛烧起了一团火,烧的他想跳,想叫,想…可是齐景焕什么都没有做,不是他不想,而是他的身体完全僵住了,只有脑子里有无数的念头在飞蹿,将那颗原本精明无比的脑子蹿成了一团糨糊。

那种甜香实在太诱人,动物本能完全取代理智,全面接管了皇甫永宁的主导权,她原本抓住齐景焕双肩的手变为紧紧抱住齐景焕,在那双诱人的唇上细细舔舐起来…

齐景焕紧张激动的完全忘记呼吸,也不知道皇甫永宁舔了多久,他完全瘫软在皇甫永宁的怀中。第一回真正意义上的初吻,齐景焕完败于皇甫永宁的唇下!

过了好一会儿,齐景焕才在皇甫永宁的渡气中悠悠醒来,他一睁开那双漂亮的令人窒息的双眼,便看见皇甫永宁那双深不见底的双眸…

满面涨红,如娇羞的新妇一般,齐景焕羞答答的低低叫道:“阿宁…”

“阿焕,你感觉怎么样?刚才怎么还背过气了?我也没用力啊…”皇甫永宁犹自皱眉问道。

“阿宁…你别说了…我…”齐景焕羞的不行,干脆扑到皇甫永宁的怀中,以遮挡自己那羞红的如火烧一般的脸。

“阿焕,你的脸好烫,不是发热了吧,走,我们赶紧回去,让阿安给您瞧瞧!”齐景焕脸上的热度透过衣裳传到皇甫永宁的身上,皇甫永宁紧张的叫了起来。

“没…我没事,就是有点热,等一下就好了!”齐景焕伏在皇甫永宁怀中闷声说道。

“哦,你热啊,那我给你扇扇!”不解风情的皇甫永宁压根儿不知道是自己在齐景焕身上放了一把火,将齐景焕从自己怀中拽出来,还腾出一只手飞快的扇着。

这对纯的不能再纯的未婚小夫妻乌龙了他们的第一次亲热,总算慢慢的平静下来。

看着齐景焕的脸没那么红了,皇甫永宁才停了手,笑着说道:“阿焕,你感觉好些没有?”

齐景焕点头道:“嗯,我好多了…”

皇甫永宁突然不知道该接着说什么,两人突然都沉默了。过了一会,两人齐齐抬头张口,齐景焕赶紧说道:“阿宁你先说…”

“嗯,那个…阿焕,我喜欢你的味道…”皇甫永宁非常诚实的说道。

“真的?阿宁,我比你更喜欢你的味道…”齐景焕大喜过望,立刻扑向皇甫永宁,奈何他的身手与皇甫永宁相比一个是天一个是地,他是想抱住皇甫永宁的,却被皇甫永宁反抱个正着。

“阿焕,你看看你脸又红了,唉,你这身子到底还不行,回头让阿安再给你好好瞧瞧…”皇甫永宁见齐景焕又红了脸,忙用面颊试了试他脸上的温度,急切的说道。

“阿宁,我没事…”齐景焕急急否认。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外面的喊声打断了。

“阿焕堂兄,你们说完了没有,很久了…”五皇子齐景煜那煞风景的声音响起,齐景焕挫败的叹了口气,拉着皇甫永宁的手说道:“阿宁,我们出去吧…”

一双璧人走回正殿,皇甫永宁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齐景焕面色红润眼神迷蒙,但凡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有齐景煜这个童子鸡什么都不懂,只道是他堂兄犯了病,还很紧张的追问。

“阿焕,你怎么了,脸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了?”齐景煜对他的堂兄是真的关心,才会这般的紧张。

“我没事!”齐景焕心中有些羞恼,便没好气的说道。

太后心中明了,便笑着解围道:“今儿天气热,焕儿许是穿的有些厚,煜儿,你的功课都做得了么?怎么这会儿过来了?”

齐景煜赶紧回身应答:“回皇祖母,孙儿做完功课才过来的,哦,孙儿想起来了,皇祖母,今儿父皇没上早朝,高公公说父皇头痛,孙儿想请皇祖母带着去看望父皇。”

“什么,你父皇今天没有上朝?今天该是大朝会。快,快来,备轿,你们随哀家去看皇帝。”

皇后想起早上心腹之人的禀报,不由在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只躬身应了,如今她对昭明帝早就没了夫妻之情,自然也不会在意昭明帝会不会丢脸了。

“皇帝现在何处?”太后又问道。

片刻之后,一个太监上前禀报,“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昨儿歇在秀逸宫,现在仍在刘娘娘处。”

“在秀逸宫?皇后,你带孩子们先回凤仪宫吧。”太后略一思忖便改了主意。皇后恭顺的应声称是,一个字都不多问,带着齐景焕等三人回凤仪宫去了。

皇后走后,太后恨恨的自言自语道:“真是个糊涂行子,那个狐媚子到底有什么好,他连身子骨都不要了!”

太后摆起仪仗,一行数十人直往秀逸宫而去。秀逸宫的太监见太后来了,赶紧跑进去禀报。刘逸妃倒是醒着,可是昭明帝夜里折腾的太凶,这会儿还在沉沉睡着,连叫都叫不醒。刘逸妃没法子,只得独自出来迎接太后。

太后见到刘逸妃,自然不可能给她好脸色,只怒叱高三保道:“高三保,哀家让你服侍皇帝,你就是这样服侍的?昨儿下午还好好的,只一夜的功夫,皇帝竟然连朝都不能上了?”

高三保无言以对,只能不停的磕头,没磕几个头,他的额头便渗出鲜血,可见得这头磕的是何等用力。

“哼,你且一旁站下!”太后冷哼一声,熟知自家儿子禀性的她也清楚高三保是劝不动昭明帝的,也就没有彻底迁怒于他。

高三保费力的起身站到一旁,额上的鲜血缓缓流了下来。他也不去擦拭,只佝偻着身子连连请罪。太后叹了口气,缓声道:“罢了,先下去上药吧。”

刘逸妃见太后对个太监都比对自己和气,心中着实愤愤,又见太后要往里走,便不知死活的上前拦道:“太后娘娘留步,皇上正歇着。”

“放肆,皇帝是哀家生的,凭他在做什么哀家都能见,你且与哀家跪在这里思过,回头哀家再处置你!”太后怒叱刘逸妃,丝毫不给她留一点情面。

刘逸妃气恼的跪下,心中打着小算盘,怎生想个法子治死这个死老太婆,她才能彻底翻身…

太后走进刘逸妃的寝殿,只见她的儿子双眼紧闭的躺在床上,若非还有细细的鼾声,太后几乎都要怀疑她的儿子昏死过去了。

没有放轻脚步,太后直直走到床边,昭明帝还没有惊醒过来,太后定睛一瞧,只见儿子脸色腊黄,眼下两片乌青极为触目惊心,一看就是肾水干枯之相。太后心中大惊,立刻高声叫道:“来人,速传孙御医进宫给皇帝请脉。”

太后的声音很大,昭明帝似是被惊动了,只见他皱了皱眉头,口中不知嘟囔一句什么,翻个身子又睡了。太后见儿子如此,眼泪不由落了下来。这还是她的儿子么?

孙御医很快赶来,太后叫他进来给昭明帝诊脉,两只手都听过之后,太后沉声问道:“孙御医,皇帝怎么样?”

孙御医面露为难之色,犹豫片刻方才低声说道:“回太后娘娘的话,皇上他…消耗的太过了…”

第二百一十六回自作自受

上回说到昭明帝与刘逸妃胡天胡地闹了一夜,次日沉睡不起误了大朝会,太后得了消息,立刻赶到秀逸宫,此时已近巳时,昭明帝犹自沉睡不醒,连太后走到他的身边,他都没有丝毫的察觉。

太后见儿子一副油尽灯枯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急,立刻诏来专门负责为昭明帝诊脉的孙御医。孙御医听了昭明帝的脉相,心中也是大惊,也不知道昭帝这一天一夜都做了些什么,前儿诊脉之时,还不曾有这般肾水枯竭之相。

孙御医不敢隐瞒昭明帝的身体情况,将太后请到一旁,低声如实禀报,惊的太后头目森森,险些儿昏了过去。

死死的按着桌子,太后深深吸了几口气,才算稳住自己的心神,急急说道:“快快给皇帝开药!”

孙御医应声称是,却又面露难色,用更低的声音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药石最多不过有五分功效,另五分还得靠皇上静心保养才是。”

太后点点头,沉沉道:“哀家知道,你自去开医,速速煎来与皇帝服用。”

孙御医再次应声称是,快步退了出去。

刘逸妃还在门外跪着,她见太后传孙御医前来,心中着实害怕的很,太后与孙御医说话的声音很低,她在外面也听不清楚,因此心里越发不安,如今见孙御医快步走出来,便赶紧小声问道:“孙御医,皇上怎么样?”

孙御医一眼看向刘逸妃,见其双手捧着已然鼓起的肚子,眉眼之间尽是媚色,人中之处隐隐泛着浅浅灰色,孙御医立刻明白了昭明帝为什么会肾水枯竭,心中不由生起一股怒意。只冷冷道:“逸妃娘娘若想知道龙体如何,请自去问太后娘娘,臣不敢多言,臣告退。”说罢,孙御医拂袖而去。

刘逸妃被孙御医堵的直倒气,却因为顾忌太后还在房中而不敢有所行动。只能暗暗记下这笔帐,等以后在昭明帝耳边吹枕头风,定要这孙御医好看。

刘逸妃还想着等昭明帝好了给孙御医上眼药,不想却听太后高声唤道:“来人,备辇,送皇帝去养心斋静养。”

刘逸妃心中一惊,也不顾太后的罚跪的旨意,爬起来扑进屋子,急急叫道:“太后娘娘不要啊,皇上说要在臣妾这里住的…”

“放肆!谁许你起来的!与哀家滚出去…”太后一见刘逸妃闯进来,心头怒火更甚,她一手拄着龙头手杖,一手指着刘逸妃的鼻子厉声怒斥。

站在门外的宫女嬷嬷听到太后发怒,俱是暗自惊心,刘逸妃的得宠是满宫之人有目共睹的,昭明帝不敢顶撞太后,可收拾个宫女嬷嬷什么的,太后都不好拦着他,所以大家在心中暗暗盼着刘逸妃好歹长点心,乖乖听太后的话,也免得吃苦头。

刘逸妃真是被昭明帝宠的不知天高地厚,她非但不出去,还往床边扑,边扑边叫着:“皇上救命啊…”

听到刘逸妃的叫声,太后气的面色发青,两道微显稀疏的眉毛都竖了起来,“来人,与哀家将这贱婢拖下去,重…”太后刚要说“重打”二字,永福宫的掌事女官,太后最信任的大宫女清如快步跑到太后身边,低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