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发出皇榜要为上阳郡主择选夫婿,燕京城是一天比一天热闹起来了,经历了两个月的层层筛选,终于有那么一百多个有了能亲自面见上阳郡主的机会。

大燕尚武,上阳郡主又是武将出身,故而给他们安排了在西山围场见面,燕北羽作为负责人自然也要前往,京中一些高门大户的千金子弟也陪同前去。

镇北王府的马车驶出西门,燕北羽一侧头瞅见坐在边上又昏昏欲睡的人无奈叹了叹气,“最近怎么愈发犯懒了,这才起来几个时辰?妲”

谢诩凰揉了揉眼睛,打起几分精神道,“春困秋乏常有的事儿,有什么稀奇的。”

“这一去得大半天了,早膳也没见你吃多少,一会儿若是待不住了,就让贺英先送你们回来。”燕北羽道窀。

最近也怪了,她一向贪吃的,近些日竟连一向爱吃的菜,也都没什么胃口多吃了。

“知道了。”谢诩凰打了个呵欠,不耐烦地应道。

燕北羽见她实在困得慌,伸手扶住她头靠在自己肩头,“还有一段路呢,困得慌就再睡会儿,到了叫你。”

谢诩凰也不推脱,索性就闭上了眼睛,一路迷迷糊糊地睡到了西山围场,才被外面人来人往的喧哗声给吵醒了。

“还没睡醒?”燕北羽笑问。

谢诩凰揉了揉眉心,懒得跟他说话,自己先下了马车。

晏西瞅着周围人来人往,一脸嫌弃地道,“啧啧啧,都长成这副德行,怎么好意思入选的?”

“又不选给你的,你着什么急?”谢诩凰揶揄笑道。

“说一百多个入选了让人挑呢,我还以为能有几个国色天香的,结果全是一堆歪瓜劣枣的,大燕的水土真是太差劲了,怎么就养不出几个能看的呢。”晏西没看到预想中的美男子,忍不住开始抱怨起来。

谢诩凰失笑,她看习惯了晏九和谢承颢那类的绝色,这一般的长相又哪里入得了她的眼了,于是便是不丑的,在她眼里也是丑的了。

“我还有事要安排,回头再来找你。”燕北羽道。

“嗯。”谢诩凰点了点头,自己拉上晏西就离开了。

太子和太子妃也是要来的,她也是想来看看这两个人现在是什么反应了,才好决定什么样的时机开始下一步的动作。

两人进了围场不多时,太子长孙晟携着太子妃和十公主也跟着来了,还有南宫府郑家的一些人,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可是热闹。

只是,长孙晟的面色就并不那么好看了,走在他边上的十公主也垮着一张脸。

谢诩凰目光淡淡地瞅了一眼,看来这件事确实是让他深为苦恼了。

只是,突然觉得有些莫名的可笑,这个人心心念念的还是自己,自己却在处心积虑地将一个假的自己送到他身边,冷眼在一旁看着他与那人爱恨纠缠…

她曾经是多么喜欢这个人啊,现在竟可以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旁观着他的一切都可以不动声色。

“你在看什么?”晏西偏着头问道。

谢诩凰回过神来,道,“没什么,既然来了,过去打个招呼吧。”

她说着,举步走了过去。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也来了。”

“王妃也来了,最近这么多事都交给了镇北王做,也着实辛苦王爷操劳了。”南宫沐月浅笑,嫣然如花。

“既是皇上交待的事,那也是他为人臣子该做的。”谢诩凰笑语道。

她想,这个人现在心中必定是欢喜的,毕竟眼看着上阳郡主的选夫就要有个结果了,不会再是她的威胁了。

“若是能替宛莛选出一个她喜欢的,那便再好不过了。”南宫沐月说着,扫了一眼围场上聚集的各方才俊。

“若真要说合适的话,瞧瞧镇北王与郡主站在一起那才真真是璧人一双。”郑家的一人瞧着远处正站在一起说话的两人,笑语开口。

谢诩凰望了一眼远处正站在一起说话的两人,男子黑衣劲装挺拔,英武非凡,女子黄衫明艳,英姿飒然,确实天造地设的一双啊。

“当着镇北王妃,说上阳郡主和镇北王璧人一双,郑姐姐到底是何居心?”十公主瞟了一眼说话的人,冷笑问道。

对,他们这些人都巴不得上阳郡主早点定下婚事,早点嫁出去。

可是,谁又去想过那个人和太子哥哥两人间的为难,明明好不容易才重新见了,明明心里都还念着对方。

生离死别都走过来了,却又不得相守…

说话的郑家人被她这么一说,悻悻地闭上了嘴,不敢再多言了。

一时间,几人间气氛有些尴尬的沉寂。

长孙晟面色沉沉地看着远处一身黄衫的人,眉宇满是愁绪,他口口声声说要给她一个交待,可他一直给不了。

如今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在父皇和母后的一再要求下挑选夫婿,等着另嫁他人。

霍宛莛似也察觉到这边的人了,远远侧头望了一眼,然后举步走了过来,含笑打着招呼,“你们都来了。”

“你都已经说了,我们当然要来的。”南宫沐月笑语道。

“我跟人约了一会儿赛马骑射,你们要不要一起来?”霍宛莛望了望几人,出言邀请道。

“今天你是主角儿,我们就在边上看看热闹就行了。”南宫沐月道。

霍宛莛笑了笑,扭头望了望远处,道,“那我就先过去了。”

“宛莛姐姐…”十公主拉住她,着急地望了望边上的长孙晟。

“怎么了,你想跟着一起去?”霍宛莛笑语问道。

“我…”十公主一时语塞。

“你要想去的话,就快去挑匹马。”霍宛莛道。

“那你帮我挑。”十公主连忙道。

“行,我帮你挑。”霍宛莛无奈笑语道。

十公主一见她应下,走了两步又跑回来拉了上长孙晟,道,“太子哥哥,你也帮我挑。”

南宫沐月看着匆匆离去的三人,面上的笑意微凝,却又不得不强颜欢笑做出一个太子妃该有的大度。

那个人已经好些日没有和太子见面,且也在专心挑选着夫婿,可是十公主却总是想把他们两个人往一块儿凑,唯恐天下不乱。

晏西唇角勾了勾,这就受不了了,让你受刺激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谢诩凰面目平静地瞧着走远的三人,十公主把他们都拉过去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他们会说些什么,她也大约可以料想得到。

十公主一到了马厩就先自己走开了,道,“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在这边帮我看看,有没有好的马。”

她一走,便只剩了霍宛莛与长孙晟两个人了。

霍宛莛沿着马厩走着,装做认真挑选马匹的样子。

“你是真心要这样挑选夫婿,跟一个你认识不到几天的人成婚吗?”长孙晟走在她身后,语声沉冷地问道。

“要是有遇到合适的,大约会的吧。”霍宛莛苦笑道。

“宛莛。”长孙晟伸手拉住她,痛苦地道,“你不要这个样子。”

“那你要我什么样子?”霍宛莛望向他反问道。

“我不想看到你嫁给别人,我们之间不该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已经有她了,沐月已经是你的太子妃了,你不能负她。”霍宛莛说着,垂下眼帘掩去眼底一瞬泛滥的苦涩,“至于你我,终究没有那个缘份了。”

“不,不,生生死死都过来了,你却要我看着你去嫁给别人,我做不到。”长孙晟痛声道。

霍宛莛伸手拿开他抓在自己手臂的手,深深叹了叹气,道,“阿晟,也许我们都该试着放下过去开始新的生活,我累了,我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如今只是想找到一个人能平平静静地跟我过一辈子罢了,至于其它的早已不奢求了。”

一番话,说得长孙晟为之揪心,她已经一无所有了,她以为回来了还有他,结果连他也背弃了她。

可是,在她八年来音信全无的时候,所有人都说她已经死的时候,他都放不下。

如今她活着回来,却要他放下过去,看着她去嫁给别人,让他如何做得到?

“小十应该已经挑好了,我到外面等她。”霍宛莛哽咽地说完,快步离开了马厩。

她前脚一走开,一直躲在附近的十公主红着眼眶走了出来,“太子哥哥,你真的要看着宛莛姐姐嫁给一个她根本不喜欢的人吗?”

长孙晟沉默地站在原地,看着离开的人的背影,“我不想,可是父皇和母后怎么也不肯同意我再娶她,我怎么求他们都没有用。”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才这么急着要她挑选夫婿,成亲嫁人。

“可是,当年明明该嫁给你的是她才对,要是太后奶奶还在就好了,她一定不会让宛莛姐姐受这样的委屈。”十公主泣声说道。

父皇是给了她无数的封赏,可是宛莛姐姐要的根本就不是那些,给了她再多又有什么用。

长孙晟敛目深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了下来,道,“我们先过去吧。”

两人在出去之时,霍宛莛已经与一拨人在围场上牵着马,准备比试骑射,参选进来的众青年才俊个个都准备一显身手。

谢诩凰瞥了眼回来的长孙晟和十公主,两人面色比先前更是难看,看来谈论的结果如她所料一样,并不怎么愉快。

晏西站在她边上,四下瞄着晏九的踪迹,终于在一处树林子里边看到了独身而立的人。

“九哥让我过去一趟,我去看看什么事?”

谢诩凰默然点了点头,低声嘱咐道,“小心些。”

晏西借着说去找茅厕,绕了一大圈,才避过了人群过去跟晏九碰面。

远处的马场之上,上阳郡主正与一群人较量着骑射之术,不知怎么的她的马突地开始失控,发了疯一样的四处乱窜,正在马上弯弓射箭的她一时不查,被掀下了马背,整个人被马拖着狂奔而去。

燕北羽一见情形不对,立即上了马追过去救人。

“宛莛姐姐!”十公主惊声叫道。

长孙晟面上一阵煞白,快步跑了过去,将就近的一个从马上拉了下来,自己上了马便赶紧也追了过去。

一时间,马场上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方寸大乱了。

谢诩凰皱了皱眉,追了几步,却只看到一行人快马追了过去,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出了什么乱子来。

她正一门心思地瞧着远处的状况,却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周围已有危险,十公主不经意一眼瞥见走近她的人,袖中露出刀刃,立即惊叫道,“喂,你小心…”

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人纷纷亮出了兵刃,围攻而上。

谢诩凰一瞬回过神来,虽然堪堪避过了对方背后偷袭的第一刀,却未能及时避过边上同时刺来的第二刀,腹部当时被拉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她一手捂着伤口,一脚踢开了最近的一人,夺过了对方的兵刃在手,可自己内伤未愈又被伤了一刀,哪里敌得过数人的联手围攻。

南宫沐月和郑家一行人早吓得花容失色退开了,十公主原本也是着急霍宛莛那边,可一看她一人被几人围攻又怪可怜的,一咬牙冲了上去帮忙。

“喂,你还好吧。”

谢诩凰一刀刺伤正挥刀劈向十公主的人,道,“顾好你自己。”

围场的侍卫都在外围,这些人是混在参选的那些人之中,只是为何对她下手,这倒一时间让她想不明白了。

十公主瞥了眼她捂着的伤口,血已经流了一手了。

晏西办完事回来,远远听到打斗的声音就快跑了几步回来,一看围场上的情形顿时暴怒,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一刀就直接将其中一人的头斩了下来,对方几人一时被震住了。

“晏西,留个活口。”谢诩凰捂着伤口,虚弱地道。

晏西杀气凌凌地扫了一眼周围数十个人,咬牙切齿地道,“找死。”

话音一落,整个人身形如鬼魅一般穿行在那些人之中,招招出手毙命,不一会儿功夫已然一地伏尸,只剩最后一个一脸鲜血的被她踩在脚下。

“说,什么人让你们来的?”

“说了也是死,有本事给我痛快!”

晏西眉眼一凛,一剑扎在他手背上狠狠剜了个洞,“说了给你个痛快,不说我让你慢慢死?”

她正在这里逼问,另一边谢诩凰已经有些站不住了。

“喂,你到底怎么样?”十公主扶着摇摇欲坠的人,紧张地问道。

她要真是死在这里了,那大燕的麻烦可就真的大了。

晏西闻声抬头望了望,这才发现她面色惨白得吓人,出剑挑了那人的脚筋以防他逃跑,连忙跑了过去将谢诩凰扶住,“小谢,你怎么样?”

她内伤未愈,本就不该动武的,这下伤上加伤,又是她保护不力,她该被九哥骂死了。

谢诩凰额头冷汗涔涔,苍白的唇微微颤抖,“先回王府。”

贺英听到有动静带着人赶过来,扫了一眼一地的尸首,赶近前来道,“王妃,您受伤了?”

“把那个人给我带回王府,别让他死了。”晏西说着,扶着她往围场外走,走了几步扭头道,“让你家主子给我快点死回来。”

他负责的地方,竟然让人混进来,差点宰了自己的王妃,他也真是够可以的。

围场遇刺2

因着上阳郡主惊了马,大部分的人都赶着追过去救人了,这边留着的人也早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得失了容色。

晏西扶着她走了不几步,看着她面色实在吓人,紧张地道,“要不叫九哥过来吧。”

她正值休养期间不得妄动内力的,方才与人交手动了真气,又被伤了一刀,这就算是回去了,一般的大夫又哪里治得了妲。

谢诩凰咬牙摇了摇头,道,“快走吧,我还撑得住。窀”

晏九与他们明面上不能接触太多,一旦有什么异常的反应,很容易被人怀疑。

“可是…”晏西扶着她冰凉的手,忍不住心生害怕。

谢诩凰没有说话,咬牙扶着她的手继续朝围场外的马车走去,只想快点上了马车回王府去。

不知怎的,这一刻竟有些心生悲凉。

此时此刻,她曾经青梅竹马的男子和她如今的丈夫,两个都说着要护着她的人,都正在救着一个叫霍宛莛的女人,可是那个人却不是她。

晏西将人扶上了马车,催促着侍卫赶车回府,紧张地伸手按在她捂着伤口的手上,“你再忍忍,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自己当时要是没有走开,兴许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

谢诩凰面色苍白的靠着马车,额头的冷汗不住地冒,她却始终一声不吭。

“小谢,你是不是还伤别处了?”晏西紧张地检查着她身上问道。

若只是这点外伤,也不至于将人疼成这个样子。

谢诩凰抿着唇摇了摇头,死死按着腹部的伤口,口中阵阵的腥甜往上涌。

晏西着急地催促着侍卫赶路,大燕这鬼地方真是邪性了,在北齐八年虽也受伤,可也没有到这里短短几个月遇的事儿多,她果真是跟这鬼地方犯冲的。

他们两人刚刚赶回了城中,围场另一边霍宛莛才刚刚被燕北羽和长孙晟联手救了下来,只是人脸上被蹭伤了,手给摔得断了骨。

晏九被人通知赶了过来,手法利落地给接了骨,诊治了伤势道,“还好,只是些皮肉伤,休养一段日子应该没什么大碍。”

“还是先回宫里吧。”长孙晟走近,担忧地道。

燕北羽面色沉凝,道,“我这就安排马车,送你们先回宫。”

正说着,贺英和十公主策马赶来了,下了马车匆匆近前道,“王爷,王妃遇刺了。”

晏九正在给霍宛莛处理伤势,闻言手上的银针一颤,险些扎错了地方。

“怎么回事?”燕北羽眉眼一沉,顿生凛然杀气。

“就在郡主惊了马之后,有人混在了这些入选的人之中冲王妃下手了,属下去迟了一步,好似人伤得不轻,晏西已经送她回王府了。”贺英如实禀报道。

燕北羽心下一沉,她内伤未愈,现在哪里是能与人动手的时候,于是道,“你安排马车护送郡主和太子他们回宫,我回府看看。”

“刺客之中,只留了一个活口,属下已经让人押送回王府了。”贺英冲着马上的人道。

燕北羽一掉马头,也顾不上还有圣命在身,便已快马扬尘而去。

镇北王府,晏西和宁嬷嬷手忙脚乱地将人扶回了寝殿,还不及扶到床上人就已经昏过去了。

“请得大夫呢,死哪去了,还不滚过来。”晏西扭头冲着后面的管事叫道。

两名大夫连忙小跑着到了床边诊脉,晏西和宁嬷嬷正忙着处理伤口,突地看到褥子上缓缓蔓延的血迹一时愣在了那里…

“王妃受了伤,又内息紊乱,腹中的胎儿怕是保不住了…”大夫在帐外诊了脉,冲着帐内的人说道。

“哪来的孩子?”晏西愣愣地道。

她知道先前在沈园是因为情势所逼,她是跟燕北羽有过肌肤之亲,可这已经数月之前的事了,他的真面目都被她们拆穿了,自然也就不会再被他所胁迫。

可是,这两个月的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王妃已有两月的身孕了,不过现下胎息虚弱,已经保不住了。”大夫在帐外说道。

宁嬷嬷看着褥子上的血迹,道,“晏姑娘,王妃已经见红了。”

晏西恨恨地咬了咬牙,一时有些慌了手脚,“那现在怎么办?”

这若是伤她能处理,这突然冒出个孩子来,她现在都还震得脑子发昏,哪知道怎么办?

宁嬷嬷在宫里多年,这样的事自是见习惯了的,一掀帘子朝着外面的人吩咐道,“快去准备热水和参汤,越快越好。”

晏西瞅了瞅已经人事不醒的人,难怪她方才执意要先离开围场,不让她去找九哥帮忙,怕是自己早就知道了这个孩子的存在。

前日她悄悄出府,怕也是为了此事。

“晏姑娘,能给王妃拿一下换的衣服吗?”宁嬷嬷道。

晏西掀帘下了床,去衣柜给她找了替换的睡袍,看到侍从从帐帘后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出来,她有些看不下去,索性出门站到了门外等着。

她一向谨慎冷静,怎的这一次这般糊涂了,明明知道她们最后是要与燕北羽为敌的,怎的还与他纠缠不清了。

若再这样下去,到了北齐与燕北羽为敌的时候,她又到底要帮着哪一边?

她正暗自咒骂着罪魁祸首,便远远瞧见燕北羽急色匆匆地穿过走廊过来了,瞬间气不打一处来,“燕大王爷,你可真是好样的,你的王妃身怀有孕差点被人杀了你不管,倒是一门心思地去救你的旧情人。”

燕北羽脚步一顿,“你说什么?”

晏西见他一脸讶然不知情的样子,火气更盛,“你别告诉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干的好事?”

燕北羽也顾不上多问,快步进了寝房,可一进门看到宁嬷嬷端着一堆染血的帕子出来,一时间周身的血液都寸寸冰凉了下去。

“孩子没了。”晏西站在他背后说道。

虽然她觉得这孩子没了更好,可那也毕竟是小谢的骨肉,对于如今已经无亲无故的人她来而言,总是不一般的存在。

只是,终究来不及来到这个世界,便就早早夭折了。

燕北羽沉默了良久,朝大夫询问道,“王妃伤势如何了?”

“王妃内息紊乱,加上刚刚小产身体虚弱,怕是晚上才得醒来了。”大夫禀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