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厉害,但现在你也给我收敛了。”燕北羽告诫道。

她先前就是因为内伤才让体内的提前发作了,在拿到真正的解药之前,他必须避免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早知道活这么憋屈,还不如不回来了?”谢诩凰不满地抱怨道。

她知道他是想让她好好养病,可是天生不是这么金贵娇弱的人,这么天天憋在这园子里,才会哪天把她憋出病来。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一瞅他眼神不对,连忙否认道。

燕北羽满意地笑了笑,低头吻住她的唇。

谢诩凰察觉到摸进被子里兴风作浪的手,别开头避开他的唇,“你又起色心…”

她并不排斥亲热,可刚一回江都那天,他下手也太狠了,身上现在还青青紫紫的没消下去呢。

燕北羽低笑,一手她在托着她的头继续吻着,一手已经在被子里将她剥得身无寸缕,摩挲着她纤瘦的脊背。

谢诩凰不愿总是自己被他调戏,倾身贴着他的胸膛,一双手也学着他的样子一寸一寸地抚摸在壮硕的胸膛,蜿蜒而下是健硕的腹肌…

“小时候,我母亲是江都人,只是很早就没了亲人,不过倒是经常带我来江都。”谢诩凰笑着说道。

“说不定,燕京遇到你之前,我也在这里遇过你。”燕北羽怅然而笑,说道,“我不在燕京郊外的山庄,多数时候就会在江都。”

也许就在这座城,很久很久以前,他走过了她走过的地方,他看到了她也看到的风景,只是那时候素不相识,在人群中彼此都一次次擦肩而过。

谢诩凰有些不信,望了望周围,指了指前面江都穿城而过的河流道,“七岁的时候,江都的灯会,我在那颗柳树下放过河灯。”

燕北羽想了想,说道,“那年我也来这里放过灯,就在那里。”

他说着,那柳树对岸的方向。

“你说老天是不是存心在玩我们?”谢诩凰抬头望了望天际,嘀咕道。

她早在他在的地方来来去去无数次,却直到燕京坠了马才遇上他,他在燕京找了她那么久,直到十多年了,她才知道这一切。

“好在,现在遇到的也不晚。”燕北羽道。

真正的缘份,大约便是如此,让他们在最合适的时候相遇。

谢诩凰望着河对岸的柳树,她不知道老天爷到底对她是残忍,还是偏爱,夺走了她挚爱的亲人,又给了她这样一个深爱她的男人。

“怎么了?”燕北羽看她发愣问道。

她回过神来,摇了摇头,“就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燕北羽挽着她,两人一路沿着河流走着,走了过桥到对岸,拉着她到了她方才所指的柳树下…

对于霍家的亲人,她总有着深深的怀念和遗憾,也是任何人在她心中都无法替代的。

谢诩凰在树下默然站了许久,那年和母亲来江都的时候,大哥和二哥都在,父亲还来接过他们,现在…一个都不在了。

“起风了,咱们回去吧。”燕北羽拢了拢她身上的斗蓬,拉着她往回走,“龙靖澜他们说今天要吃饺子,这会儿都在后面厨房里忙活呢,咱们也回去看看。

“嗯。”她点了点头。

两人沿着原路走了回去,几个孩子你追我赶的从他们眼前跑了过去,一个矮矮的小姑娘跑在最后,追不上前面的人摔了一跤。

“哥哥,哥哥…”

可是跑在前面的几个孩子,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

谢诩凰走近,把她从地上牵了起来,拍去衣服的上的尘土,看着小姑娘圆乎乎的小脸,不由心生柔软,“疼不疼?”

小姑娘摇了摇头,道,“妞妞不怕疼。”

谢诩凰摸了摸被风吹乱的头发,道,“快去找你哥哥吧。”

小姑娘听了,迈着小腿追着前面的孩子跑开了。

燕北羽站在边上看着她对着孩子时,眉眼之间的温柔之色,突然有些企盼着早些有个他们的孩子,也能这般尽得她的宠爱和温柔。

“你要喜欢孩子,为夫尽快努力些,咱们也早些生几个。”他搂着她,一边走一边笑语道。

他们年纪也不小了,也是该要个孩子了,只是先前在燕京情势不允许,可怜了第一个孩子。

谢诩凰一双眼睛刀子似的瞪向边上的人,“要生你自己生去。”

她可消受不起他的努力,现在诸事不稳,他们也不适合有孩子。

燕北羽却完全无视她的话,问道,“喜欢儿子还是喜欢女儿?”

话不投机,谢诩凰干脆懒得说了。

“要是个女儿倒也好,只是千万别学成你这个样子。”燕北羽自顾自地说着,不时瞅一眼她的神色。

“嫌弃我,你倒是去找个知书达理的去?”谢诩凰哼道。

“我只是怕,将来咱们的女儿学成你这个样子,长大了会嫁不出去。”燕北羽笑语道。

谢诩凰一阵无语,“孩子都没影儿呢,你就先做起你当爹的白日梦了。”

她也不是不喜欢孩子,只是总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去做一个母亲的准备,纵使现在一时生活倒还平静,但他走上这条路,注定将来还有很多的艰难险阻。

燕北羽沉默了一阵,揽着她的肩膀道,“我倒真希望早些有个小家伙,只是你现在身体还得休养,还不宜要孩子。”

“那你还说这半天?”谢诩凰道。

她说怎么,每次他要亲热的日子就那么巧,原来是存心避着那些日子呢。

“现在不能要,我想想也不成?”燕北羽挑眉哼道。

他现在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忙碌,便是有了孩子,他也分不开太多心思去照顾他们母子,还是等江都一切稳固了,再考虑孩子的事。

谢诩凰望了望有些孩子气的男人,他好似很喜欢孩子,他只说有个义父,却从来没提过自己的父亲母亲。

“燕北羽,你的亲人…都不在了吗?”

燕北羽闻言有些落寞,道,“大约是吧,我娘生下我不久就过世了,没什么关于她的记忆,也没怎么见过我爹,那时候爷爷还在,他待我倒是挺好,也教我很多东西,后来也过世了。”

谢诩凰一阵沉默,难怪一直以来他也并没有怎么提这些过去,而是于他而言,这世间最亲的人并没有太多的记忆。

可是,一般人家的孩子,怎么会有他这般与朝廷作对的勇气和决心,而他不仅做了,还在这么多年积攒了这么强大的势力。

他说他喜欢她,她相信,可却还是觉得,有些时候她并看不透他这个人。

大燕新帝

燕京,城内四处都张灯结彩,洋溢着新年的喜气。

然而,大雪笼罩的宫庭却格外的冷清,便是挂满了红灯笼,也难以驱散那股深沉的冷清和空旷。

长孙仪因为霍家之事,在民间闹得沸沸扬扬,燕京不少那些曾受过霍家恩惠的人也纷纷投奔江都而去,迫于这样的压力,加之身体日渐衰败,不得不退下皇位,将朝政大权交给了太子长孙晟旆。

南宫家,郑家和朝中的几大家族,因为镇北王府先后出了事,如今朝中能倚仗的只有永安侯府韩氏一家窠。

往年除夕之夜,宫里都会举办宫宴,朝臣都会入宫出席,格外的热闹,今年新帝却并没有这样的安排,故而原本这样合家团圆的喜庆日子,宫里显得格外的冷静。

十公主带着宫人到了上书房,看着还在伏案理政的人,上前道,“皇帝哥哥,母后和父皇在兰台设了宴,让人过了催了你几趟了,你也没有过去。”

“朕还忙着,你们去就行了。”长孙晟看着手中的折子,眼皮也未抬一下。

“就这么几个时辰的事儿,往日里过年不都封了大印的,你偷一会儿懒没事的。”十公主含笑劝道。

今年宫里未再设宴,连这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他也不愿意露面了。

“朕方才已经用过晚膳了,你自己过去吧。”长孙晟面色冷淡道。

十公主看着灯下眉目冷峻的年轻帝王,突然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他看着还是以前那个敦厚温柔的太子哥哥,可他却又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冷淡疏离得可怕。

从那日刑场之后,他再没有去见过父皇一面,便是父皇在兰台那边病得再重,他也没有去看过一眼,甚至连向太医打听都没有打听一句。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宛莛姐姐,因为霍家的事。

他无法原谅父皇和母后,也无法原谅他自己。

他们都说着怀念那个人,都说要为那个人报仇,到头来害了她的人是他们,将她逼到走投无路的人也是他们…

到底得有多可怕的经历,多深的恨才把那样的一个人彻彻底底地变成了另一个人回来,他们也没有一个人认出她来,她一个人孤军奋战,一个人背负着霍家的血仇回来讨要公道,而他们还恨她,怨她,甚至置她于死地。

这一切的一切,仅是想起都如恶梦一般,可是那个人这十年来却一直生活在比这更深更可怕的恶梦里。

她静静地站了一会儿,没有再相劝,带着宫人悄悄离开了书房,站在殿外望着夜空飞扬的雪花,这个冬天…好漫长,好冰冷。

“十公主,还要去兰台吗?”侍女撑着伞询问道。

“走吧。”十公主举步离开了御书房外,前往兰台去。

她也无法原谅父皇对霍家的行径,可现在看着垂垂老矣的他,她无法像皇帝哥哥那样冰冷绝情,但也无法再像以前的她那样对他敬爱有加。

小时候,这宫里到了过年是何等的热闹,霍伯伯一家也会在宫里来与他们一起过年,大家一起吃年夜饭,一起放焰火守岁…

可是,越是长大了,这宫里越是冷清得可怕。

兰台的家宴结束已经是深夜了,此刻御书房还是灯火通明,郑太后让御厨做了些膳食,亲自带着送到了御书房。

“晟儿,晚膳你也没过去,母后让人做了些吃的,再忙也要顾着自己身子。”

“放那里吧,朕一会儿再用。”长孙晟淡声道。

“一会儿就凉了,这大过年的,你也该歇歇。”郑太后走近书案边,温声劝道。

长孙晟提笔批注着折子,眼皮也未抬道,“时辰也不早了,太后早些回宫歇息吧。”

郑太后有些尴尬地站在那里,他叫她太后。

是的,从镇北王妃真正的身份揭开之后,他便再没有唤过她一身母后,登基为帝之后也只一心专于政事,再未到后宫看过她和太上皇一眼。

她知道,她的儿子在恨他,可即便再恨她,这些年所有的事情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只要能给他保住储君的位置,没有什么人什么事是她不能牺牲的。

即使,他登上皇位之后哪此恨她,也是值得的。

“你初登皇位,日理万机的,也得提携些亲信重臣,方家和林家的朝中为官也多年了,对朝政大臣也知晓,兴许能帮上你些…”郑太后温声劝说道。

“太后娘娘,朕不需要别人来教我怎么当一个皇帝。”长孙晟抬眼望向站在书案前的人,目光淡而冷。

虽然郑家的人都不在了,方家和林家却还是郑家的亲戚,她不过是想让他扶持些与郑家有关的人。

“韩家的人,再怎么也不如自己的人信得过。”郑太后笑了笑,说道。

长孙晟闻言嘲弄地冷笑,道,“正是因为自己的人,才更信不过,这都是这些年你们教给我的道理。”

口口声声说着与霍家的人亲如一家,背后却处心积虑地把他们葬送在风雷原,这就是所谓的自己人。

“母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住你这个皇位,现在就为了一个霍宛莛,你非要跟母后到反目成仇的地步?”郑太后痛心地质问道。

“不只为她,也为我自己,我不想有朝一日,我也变成了你们那样可怕的人。”长孙晟语声沉冷若冰。

他有什么资格恨他们,当年他也是参与其中的凶手之一,将她逼到如今的地步,也有他自己…

“你恨我也罢,那是同父异母的亲妹妹,就算没有当年的事,你又怎么能和她在一起。”郑太后沉声道。

况且,那还那是她最痛恨的鄯如心生下的女儿。

“她若真是父皇的女儿,他还要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地置她于死地。”长孙晟冷然而笑。

他记得,当年他与宛莛订下婚约之前,霍夫人很认真地嘱咐尚还年少的他,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他一定要记得保护宛莛。

他答应了她,可这么多年来,他没有保护她,却是他们一家伤她最深。

“不管你信与不信,都已经不在重要了,现在她和镇北王一起谋反,攻占江都以南的半壁江山,你难道眼睁睁等着他们打到燕京来?”郑太后质问道。

霍宛莛不可能再回来了,她唯一担心的是她会为了报仇和镇北王跟大燕做对,而晟儿若对她心软,必然会让大燕一步一步都断送在那两个人手里。

她等了这么多年,算计了这么多年,不是要让她的儿子登基之后做亡国之君的。

“这些朝政大事,就不劳太后您费心了。”长孙晟面目沉冷,显然不愿再与她多说下去。

郑太后无奈地叹了叹气,知道微说下去,也只有争吵,默然带宫人离开了御书房。

“太后娘娘是担心,皇上会因为上阳郡主的关系,不敢与江都太过敌对?”出了御书房,莫玥低声问道。

郑太后望着大雪茫茫中的宫庭,幽幽叹道,“只要那个臭丫头还在,永远都是晟儿的心病。”

一个镇北王本就棘手了,而那臭丫头也不是什么一般的女子,他们两人凑在一块儿跟大燕作对,她不得为大燕的将来担忧。

“太上皇不是派了人出宫吗?”莫玥问道。

因为上阳郡主,太上皇中毒身体越来越不好,又被逼得退下了皇位,哪里会轻易放过她,只是派出宫的人从来都没有得手。

“他手里那些人,好些都还不到江都就被晟儿截下了。”郑太后一边走,一边道,“那臭丫头本就不好对付,现在她身边还有镇北王,和龙靖澜她们一伙人,就更不好下手了。”

“真要派人刺杀她,燕京现在也没有这样对一举得手的高手,除非能有其它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否则还是不要冒然动手。”莫玥道。

郑太后微微点了点头,突地想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

“太后娘娘,怎么了?”莫玥问道。

郑太后沉吟了许久,道,“明日,你出宫一趟替哀家去找一个人。”

“什么人?”莫玥不解。

“一个能对付霍宛莛的人。”郑太后沉声道,目光中森然的寒意,比这漫天的风雪还要冰冷。

只有除掉了她,皇帝才会安心应对与江都的战事,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步步退让。

“是。”莫玥应声道。

“此事,不得让皇帝和十公主他们知道了,你出宫小心些。”郑太后扫了一眼四周,低声叮嘱道。

“奴婢知道了。”莫玥低头小声回道。

御书房内一片沉静,只有紫金香炉里的龙涎香在缕缕上升,弥漫在空气中。

长孙晟将所有的奏折都批阅完了,搁下手中的朱笔起身出门,在书房坐了一一天这才发觉外面已经是白雪皑皑一片。

“皇上,夜已经深了,您还是回寝宫休息吧。”御前总管太监年富打着伞上前,给他遮住了头顶的雪。

“年公公,你说,江都那边今年会下雪吗?”长孙晟莫名地问道。

“江都是南方,冬天一向少下雪,应该是没有的。”年富笑语回道。

他先前是服侍在太后身边,太后仙逝了,他便到了未央宫服侍太子,一直到了如今。

长孙晟没有再说话,默然朝着寝宫回去,回去没有就寝,却是换上了一身常服,披上斗蓬似是准备还要出去。

“皇上,还要出去?”年富跟在他身后道。

“朕出宫走走,你不用跟着了。”长孙晟说着,已经大步出了殿门,走近了茫茫大雪之中。

一个人骑马出了宫,宫外的大年夜真是热闹非凡,他将马匹寄放在了皇城外侍卫那里,一人跟着人群在城内游荡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霍家旧宅附近。

他停下了脚步在门外站了许久,方才推开门走了进去,因为没有人住着,府内一片黑沉沉的,庭院内满是积雪。

他闭上眼睛,恍然还可以听到这里曾经欢声笑语的回响,可是一睁开眼睛却只是无边的黑暗与冷清。

他席地在冰冷地台阶上坐着,不知道为什么比起那富丽堂皇的皇宫,今天他更愿意待在这里…

没有会再回来这里了,只有他一个人还在守着过去,守着记忆中的她。

过了许久,外面的大门又一次被人推开,他听到脚步声回头去望,依稀看到黑暗中一个人影走了过来。

“皇上。”是韩少钦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长孙晟道。

“年富公公到府里说皇上出宫了,怕你遇上什么事,让我们派人一起找找,我猜你肯定是来了这里,所以就直接过来了。”韩少钦说着,走近跟他一起在台阶坐了下来,伸手递给他一埕酒。

这燕京内外,他出宫唯一会来的地方,只会是这里。

“多事。”长孙晟冷然道。

“你一个人也不带就出来,年公公自然不放心。”韩少钦道。

这一年燕京发生了太多的事,多得让人仅是想起,都有些后怕。

长孙晟仰头喝了一口酒,静静地望着被雪覆盖的霍家庭院,幽幽说道,“那颗沙果树冻死了。”

那是霍家刚搬到这里之时,他帮着她在院子里种下的。

“皇上,微臣说句不当说的话,有些人有些事,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你也该早日放下。”韩少钦道。

那日在刑场的一切,是他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至今他也不敢相信那一天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朕当然回不去了,可是连这些都放下了,朕又还能剩下什么?”长孙晟说着,自嘲地笑了笑。

他有的,只是这些关于过去的回忆和怀念罢了,这些都舍弃了,他就只能一天一天守着那个冰冷的皇宫至死。

“江都那边,皇上打算怎么办?”韩少钦询问道。

难的不是镇北王,而是和镇北王一起在江都的那个人,才是这个人真正所顾忌的。

可是现在江都已经占去了大燕的南方,镇北王只怕将来还会图谋燕京,若他再没有决心与江都交战,大燕一直步步溃败,只怕要不了我久,燕京也会兵临城下。

“朕不想变得和太上皇那一样的人。”长孙晟道。

他想,他永远也没办法,去和那个人为敌。

“那皇上是要把大燕,拱手相让?”韩少钦问道。

他知道,这个人对上阳郡主愧疚太深,没法对她下手,可是他真的要这样将大燕的大好河山就那样让给镇北王吗。

“当年,如果我有镇北王那样的勇气和决心,也许所有的悲剧都不会发生了。”长孙晟怅然叹息道。

他说要保护她,却又亲手将她逼上了绝路。

韩少钦无奈地叹了叹气,道,“即便皇上不愿与江都交战,但镇北王早晚也会发兵与大燕开战,难道你一个人的愧疚,让前线千千万万将士,拿命去偿还吗?

走到如今这一步,已经不仅仅只是个人的恩怨了。

“朕还没有糊涂到那样的地步。”长孙晟道。

他与她之间的恩怨是他们的事,但现在大燕与江都是大是大非的国家大事,他不能因私忘公,只是若真到了战场之上,他终究也是没那个勇气向她下手的。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倾尽全力,击败他们罢了。

“皇上深明大义,是大燕之福。”韩少钦听到他的话,暗自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