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她到底哪里让义父如此介意,不容于她。

“好,那你便留着她,护着她,看看大燕和北齐会不会放过她。”庞宁说罢,怒然拂袖而去。

燕北羽批完折子,回到寝居之时她已经睡了,手里还抓着那日他给孩子买回来的小鞋子,他轻轻地将东西从她手里拿掉,将她手放进了被子里。

她知道她身上的麻烦还有很多,大燕还有要对付她,谢承颢虎视眈眈地想要夺走她,可是只要她在他身边,这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她就是他命中的魔障,他舍不下,也放不了,这一颗心里这么多年就只装进了她一个人,要他放下她,无疑也要剜走他的心,要了他的命。

他无法忘记找到她之时却听到死讯的悲痛,更无法忘记当这个他喜欢多年的小姑娘,终于开口说她也喜欢上他之时,欣喜若狂的心情。

谢诩凰翻了个身,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坐在床边,睁了睁眼睛道,“怎么还不睡?”

“就睡了。”燕北羽脱下外袍,钻进被子里将她拥在怀中。

谢诩凰觉得怪怪的,仰头望了望他,“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就是有些想你了。”他低头吻了吻她,低语道。

谢诩凰抿唇笑了笑,依偎在他胸口道,“我不一直都在这里吗?”

“在书房不小心睡着了,做了个梦。”燕北羽低声诉说道。

“什么梦?”她笑问道。

燕北羽长长地叹了叹气,缓缓说道,“我梦到你要走,我怎么追你都追不回来。”

“梦都是反的。”谢诩凰失笑,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肚子上,道,“他都在我肚子里了,我还能走去哪里?”

“将来,不管任何事,都不会走了吗?”燕北羽低语问道。

谢诩凰往他怀里拱了拱,道,“除了你这里,我已经无处可去,无家可归了。”

大燕要置她于死地,北齐谢承颢又步步相逼,他又还能去哪里,更何况她的心早已遗落在了这里的这个男人身上。

燕北羽薄唇微微勾起,轻抚着她背后柔顺的发,喃喃低语道,“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有你的地方,亦是我的家。”

“一个梦而已,至于吓成这样吗?”谢诩凰笑道。

曾经的十年是她的恶梦,可她从北齐回到江都之后的每一天,就像坠入了一个甜美的梦,若这一切真的梦,她只愿永远都不要再才醒来才好。

燕北羽默然而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不早了,快睡吧。”

只是,世间的许多东西都是盛极必衰,幸福亦是如此。

这份他企盼以久的幸福是他亲手一点一滴筑造的,却没想到也正由他自己亲手一步一步将它摧毁崩塌,当他发觉的时候,一切都再也难以挽回。

他爱她,恨不得将这世间所有的快乐和幸福都给他,可他的爱却最终她和自己都推向了痛苦的深渊。

190.幸福,盛极必衰2

江都的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谢诩凰的肚子也渐渐显怀,人也养着丰腴了不少。

“谢师姐,锦绣坊的人已经过来了。”缇骑卫里最小的师妹罗兰领着人进来了。

谢诩凰搁下手中的团扇起身,道,“让她们进来吧。”

前几日,她自己出门买东西,一回来正撞上燕北羽回来,当天就下了令不准随便再放她出漪园,又怕她遇上什么危险,又怕太阳大了晒着中暑了,反正现在身子笨重了,走不了多久就腰酸背痛的,她索性也懒得出门了。

只是,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自己原先的衣服也都穿不了了,只得请绸缎庄的人过来重新裁制,顺便也想想有没有好的料子给孩子预备着燔。

锦绣坊的人抱着布匹进来,欠身行了一礼,“见过王妃。”

如今整个江都谁不知道,漪园的主人镇北王统领着江都以南,住在这里的自然是怠慢不得的窠。

“起来吧,不用这么多礼数。”谢诩凰说着,挑选着她们带来的布匹。

“夏日里天热,王妃选这匹绿色的云纱,轻薄柔软,颜色又清新,最适合夏天做衣服了。”掌柜的笑着提议道。

谢诩凰仔细看了看,点头道,“那就这匹吧,还有那匹水蓝的。”

“是。”掌柜说着接过了仆人接过的绳子和尺子,道,“那小的要为王妃丈量了。”

谢诩凰站在那里,展着双臂道,“衣服腰上做的宽松些。”

南方的夏天长,别再过不了多久,肚子再大些了,又穿不下了。

“是。”掌柜地量完了,让随行的仆人都记了下来。

“那匹水蓝的和鹅黄的绸缎给我留些下来。”谢诩凰道。

“王妃还要做什么?”掌柜的诧异问道。

“留着给孩子的。”谢诩凰笑语道。

“谢师姐,这匹桃红的多漂亮,把它也留下吧,要是个女儿,穿这样的颜色多漂亮。”罗兰欣喜地说道。

“万一不是呢。”谢诩凰道。

那两个颜色,不管生下来的儿子还是女儿都能穿,要留着这桃红的,万一生下的是个儿子,穿这样的颜色多不合适。

“王爷说会是女儿的。”罗兰说道。

谢诩凰无奈失笑,孩子在她肚子里,他说是女儿就是女儿吗?

掌柜的将两匹布放到了桌上,道,“过两日衣服做好了,小的再差人送过来。”

“罗兰,送掌柜的出去。”谢诩凰道。

罗兰送着人出去了,孙嬷嬷便端着酸梅汤送了过来,盛好了说道,“肚子里有着孩子,凉的东西还是不要沾太多,我没加多少冰块。”

谢诩凰接过碗,笑语道,“多谢孙嬷嬷了。”

孙嬷嬷便是先前在燕京大婚那日,帮着她和南宫沐雪换嫁的嬷嬷,她从陇关回到江都,燕北羽便将她带了过来,让她留在身边照顾。

龙靖澜也不放心,将罗兰也塞了过来。

燕北羽要时常带兵离开江都,每隔几天借着军营休整备战的时候才会赶回江都待上一两天,龙靖澜现在统领江都一带,也是忙得一天难得见一面。

孙嬷嬷细心,生活起居都照顾得无微不至,罗兰年岁小,知道她也师出折剑山庄,每日练功便要拉着她为自己指点,再闲了便是置办些孩子出生要用的东西,倒也自得其乐。

孙嬷嬷到桌边仔细看了看留下的两匹布,道,“这些给孩子做衣服,倒是正好。”

“只是得有劳孙嬷嬷了。”谢诩凰道。

她自小舞刀弄枪的,独独对这些女红丝毫没有天赋,要从她手里做出来,怕也没法给孩子穿。

“王妃和少主早些有了子嗣,那是大喜事,做这些都是奴婢应当的。”孙嬷嬷说着,将两匹缎子收了起来。

水榭外是一个小小的莲湖,夏日里荷花开得正好,罗兰出去送了人顺便摘了几个莲蓬回来,进门便道,“孙嬷嬷,晚膳可以做莲子羹。”

“湖里那么些莲蓬,几天都得让你给摘光了。”孙嬷嬷将东西接了过去道。

“长着不就是让人摘着吃的,是不是谢师姐。”罗兰笑语道。

“今晚的莲子羹你怕是吃不成,王爷今晚就回来了,你还是回龙大人那里去吧。”孙嬷嬷笑语道。

罗兰一听垮下脸来,咕哝道,“他怎么每次都挑这样的时候回来。”

谢诩凰失笑,道,“晚上做了给她送过去以,我不怎么爱吃这个。”

“谢师姐你真好,不像大师姐什么好事就只顾着她自己。”罗兰抱怨道。

“是吗?”龙靖澜正好从外面过来,一进门便道,“那我当年真不该把你捡回去,让你在街头要一辈子饭才好。”

罗兰连忙换上一脸笑,倒了凉茶送过去,“大师姐你辛苦了,我刚刚说着玩儿的。”

龙靖澜接过茶一饮而尽,瞥了她一眼,“我看你说得挺认真的

嘛。”

“我真的说着玩儿的。”罗兰道。

“背后说我坏话,很好玩?”龙靖澜挑眉问道。

“不好玩,我再也不说了。”罗兰说着,一把捂住自己的嘴以表态度坚决。

谢诩凰瞧着好笑,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全园子就你这个地方最凉快,我不过这里来,能去哪里。”龙靖澜拿了她手里的扇子,扔给罗兰让她给自己扇风。

罗兰不敢多说,拿着扇子殷勤地给她扇着,一边扇一边问道,“大师姐,凉不凉快?”

“午膳用了吗?”谢诩凰笑问道。

“已经吃过了。”龙靖澜瞅了瞅她鼓起来的肚子,道,“这家伙,长得还真快。”

她前脚一过来,几个缇骑卫也跟着跑了过来纳凉,一直待到了天黑才走。

水榭是凉快,可一到了夜里又蚊虫多,虽然窗户都钉了轻纱,内室也换成了纱帘隔着,还是有飞进来的,谢诩凰烦燥地挠着手上被叮咬出的疙瘩,早早用了晚膳,却也没法入睡。

燕北羽开了门进来,瞧见纱帘后的人影,“还没睡?”

“回来了。”谢诩凰下了榻,道,“我让孙嬷嬷给你送晚膳过来。”

燕北羽挑了帘子进来,一身汗水淋漓的样子,“不用,路上已经吃过了。”

“衣服给你备着了,先去沐浴吧。”谢诩凰道。

燕北羽拿上衣服,出去沐浴完换了身月白的轻衫,回来时屋里的人已经躺下睡了,他刚一躺下搂了过去,她便拿开他的手往里挪了挪。

他再贴了过去,却被人嫌弃道,“热死了,贴过来干嘛。”

燕北羽伸手摸了摸有些突起来的肚子,道,“你说,孩子出生了叫什么名字好?”

“还早着呢。”谢诩凰道,这才勉强四个月,还有半年的功夫才出生,他这就着急着取名字了。

“要是儿子就叫璟儿,要是个女儿的话,就叫楚楚。”燕北羽自顾自地说道。

“你都取好了,还问我?”谢诩凰道。

燕北羽抚了抚她颊边的发丝,道,“你要是不喜欢,我再另想就是了。”

谢诩凰抬眸问道,”为什么女儿要叫楚楚,不能取个更风雅诗意的?”

燕北羽抿唇而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方才道,“我记得,在燕京梅山雪地里第一看到你的时候,你就是楚楚可怜又楚楚动人的样子。”

那时候她腿伤了坐在雪地里,小脸冻得通红,一双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甚是动人。

他说完,再去看,边上的人已经睡着了。

他在漪园待了两天,谢诩凰送了她离开,刚回到水榭,锦绣坊的人便将赶制好的衣服送了过来,她都一一试了一下,倒也正合适。

她看着包袱里最下面一套碧色罗裙,拿起来看了看,“我没有定这样的,这是…”

她没有要这个颜色,而且衣服也明显不是她现在能穿的大小。

“哎呀,小的装错了,这是要送到贺英贺总管那里去的。”那人连忙将东西收了起来,放进了另一个装有胭脂水粉的包袱里。

罗兰瞧着好笑,道,“贺英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要女人的衣服,还有胭脂水粉。”

“小的只管送东西,前些日一个姑娘过去订下的,说近日不在江都,让送到贺总管那里。”那人说道。

“这香粉味道不错。”谢诩凰笑语道。

“锦绣坊的绸缎和胭脂水粉都是顶好的,这香粉是最上等的,都还往宫里供着呢。”那人说着,拿给她瞧了瞧,“王妃若是喜欢,回头让人给你也送过来。”

谢诩凰抿唇笑了笑,拿着香粉和发油都闻了闻,味道有些熟悉。

在她初嫁入镇北王府时,燕北羽深夜会佳人,回来的时候…身上就是这个香味。

天机阁的人都回到了江都,看来…她也回到了江都,还是一如往昔地钟爱这种香粉和发油的味道。

这个人他认识,贺英也认识,怕是孙嬷嬷也是认得的,只有她…还对其一无所知。

191.幸福,盛极必衰3

她在锦绣坊定下要做衣服也就两天前的事,事情就巧合到这个地步,她也在那里定了衣服和胭脂水粉,还这么巧合地送到了她面前。

近日不在江都,燕北羽也不在江都,她想告诉她什么?

“贺总管今天不在漪园,东西你还是先拿回去吧。”孙嬷嬷望了望她,上前说道。

送东西的人眼见打量了一番谢诩凰面色,堆着一脸笑收拾着东西,“那我改日再过来。锫”

谢诩凰将手里的东西搁下,淡笑道,“既然是要交给贺总管的,就留在这里就行了,等他回来了我让他过来取。”

“王妃,还是让她带回去吧。”孙嬷嬷劝道。

谢诩凰自己斟了杯茶,浅浅抿了一口笑语道,“贺英晚上就回来了,让他自己过来取就行了,何必再让人拿回去再跑一趟,东西就留在这里了。”

送东西的那人笑意有些尴尬,一时有些为难,“王妃,东西一向都是要亲自交到客人手里的,这…蠊”

“贺英是出去替我取东西去了,东西放在这里丢不了,他一回来我会给他的。”谢诩凰浅笑着说道。

那人知道她的身份,也不敢再强自把东西带走,将包袱放到了桌上道,“那便谢过王妃了。”

谢诩凰微然一笑,道,“罗兰,送她出去。”

罗兰上前,领着那人离开。

“孙嬷嬷,把东西收起来吧,等贺英回来了交给他。”谢诩凰说罢,坐回了榻边一边给自己打着扇子,一边翻着放在小桌上的书。

“是。”孙嬷嬷将东西收起放好,原以为她会问什么,却等了半天她也没有问一句话。

只是,那送东西的人明显前言不搭后语的,只怕东西不是碰巧送到这里来了,而是根本故意送过来的。

她都瞧出来了,这个人不可能看不出来,只是她什么都不问,反倒让她想不明白了。

外面太阳毒,她一下午都待在水榭纳凉看书,直到天快黑了,外面凉快了才跟着罗兰在湖边散步。

龙靖澜抱着个大大的西瓜从外面回来,远远瞧见闲逛的两人,过来将瓜扔给了罗兰,“去冰好了切开。”

“好嘞。”罗兰抱着瓜就先回水榭去了。

“姓燕的走了?”龙靖澜一边赶着边上的蚊子,一边问道。

“下午就走了,有事?”谢诩凰问道。

“我能有什么事,他要走了,晚膳我就留你这里蹭顿晚饭了。”龙靖澜笑语道。

这漪园上下,好的东西全是供着她这里的,不来白不来。

“早让孙嬷嬷在准备了,有你爱吃的。”谢诩凰笑了笑,问道,“军中事情还顺利吗?”

“我龙靖澜是谁,就那一班子蠢货还能难倒我了?”龙靖澜不屑地冷哼道。

谢诩凰失笑,一开始她任江都总兵,军中好些将领颇是不服气,来漪园找燕北羽反对的数不胜数,尤其是江都一带的将领更是将她视为眼中钉。

这没多少功夫,也不知她一天干了什么,那伙子人倒让她整治得服服帖帖的了,罗兰回来跟她说,她还有些不信呢。

“下午在外面遇到罗兰的时候,说锦绣坊的人给贺英送了裙子胭脂水粉的,怎么回事?”龙靖澜想起这事,询问道。

“有人在那里买的东西,本是要送到贺英那里的,弄错了送到我这里来了。”谢诩凰淡然笑语道。

“弄错了?”龙靖澜挑眉,道,“先前晏西说燕北羽在燕京还有个相好的,难不成就是这个?”

谢诩凰失笑,道,“你听晏西乱说。”

“要真是话,这东西故意送到你这里来,分明就是在下战书了。”龙靖澜不爽地哼道。

“难不成,你让我去把人揪出来,跟她打一架,谁赢了燕北羽归谁?”谢诩凰失笑道。

“可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把她揪出来。”龙靖澜道。

谢诩凰笑了笑,道,“你一天忙的事情那么多,管这些做什么?”

“最近尽收拾那帮蠢货去了,我正想有点新鲜事儿玩一玩。”龙靖澜说着,一手搭上她的肩膀,“反正江都也是我的地盘,把她揪出来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简直易如反掌的事儿,缇骑卫干这些最在行了。”

“她让故意将东西送错到我这里来,不就是引我去找她,我若真去找上她,不正中了她的下怀了。”谢诩凰笑语道。

刚开始那一会儿,她还真的确实有找出她的想法,不过冷静下来一想,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再不管,男人就让人抢走了,孩子出生都没爹了。”龙靖澜道。

“若他这么容易就被人抢走了,那便也不是我的,不要也罢。”谢诩凰平静地说道。

龙靖澜无奈叹了叹气,说道,“万一姓燕的想脚踏两只船,家里养一个,外面藏一个呢?”

谢诩凰失笑,道,“他现在哪有那个闲功夫?”

若是那样,这个女人就不用这么费心地让人将东西送到她这里来,在他身上留些香味,或是头发就行了,何必费这些的功夫。

可见,燕北羽根本就没有去见过她,只是她想引起她的住意,让她知道燕北羽身边还有一个她。

“你说得轻巧,你真放任不管,真要出事了怎么办?”龙靖澜道。

男人这东西最是靠不住的,那女人要真是打定了心思要跟她抢,什么花招使不出来,谁知姓燕的会不会一时昏了头了。

“好好好,等他回来,我找他算账。”谢诩凰笑语道。

“找他有个屁用,还是我去把那女人揪出来灭了口了算了,保证干净利落,头发丝儿都找不回来一根。”龙靖澜道。

“我看你就是手痒了是吧。”谢诩凰道。

“我是帮你除情敌。”龙靖澜一副为她好的样子。

“你现在才刚刚出任江都总兵,多的是人等着抓你的小辫子,别乱惹事。”谢诩凰神色严肃认真,道,“再者,这样连自己到我面前来的勇气都没有的人,我何需视为情敌。”

庞宁和好些人就等着龙靖澜做错事,好借机将她从江都总兵的位子上拉下来,为这么点小事,冒这样的险不值得。

那个人现在并没对她有什么太大的威胁,反而她若是真死了,她跟他之间才会有心结。

“行行行,你有理,男人被抢跑了,别来找我哭鼻子。”龙靖澜哼道。

两人正说笑着,罗兰过来叫道,“谢师姐,大师姐,晚膳好了。”

三人回到水榭,孙嬷嬷已经把晚膳备好了,龙靖澜迫不及待地坐上了桌,“要是来壶酒就更好了。”

谢诩凰抿唇笑了笑,道,“孙嬷嬷,去酒窖给她拿吧。”

“算了,我一个人喝着也没意思,吃饭。”龙靖澜率先动起了筷子。

虽然以前觉晏西笨了点,但性子却是极对她的胃口,凑在一起好歹还有个喝酒的人,现在身边这些个,不是不沾酒,就是喝不得酒,着实无趣。

晚膳结束,孙嬷嬷让人收拾完东西,说道,“贺英来把东西取走了。”

“嗯。”谢诩凰淡淡地应了声,没有再多问,也没有说叫贺英过来问话,好似一次都一无所知一般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