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太后也被大燕皇帝软禁了。”贺英一边替他上着药,一边回道。

“长孙仪呢?”燕北羽问道。

“一直病重着,全靠药养着,现在他那里防守薄弱,倒是下手的好机会。”贺英道。

“现在一个废物而已,何必费这样的力气杀他。”燕北羽冷然一笑,哼道,“就让他看着,他的大燕江山是怎么一点一点落到我手里的,但愿他还有命活到我回燕京的时候。”

他在他身边为奴为臣那么多年,低声下气那么多年,不知等他回去,坐上他的龙椅,他看着该是何滋味。

“只是,少主这伤势,怕是得等到秋天了才能痊愈。”贺英道。

他伤成这样,自然不能再带兵出战,这样一来前线战事又要搁置一段时间了。

“请来治眼睛的大夫,还有几天过来?”燕北羽询问道。

先前请来了两个治眼睛的大夫,却都没有什么良策,伤势倒是次要,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先治好眼睛,这样做什么都不方便。

“明天应该就到了。”贺英道。

燕北羽抿唇点了点头,自己的眼睛现在只有在白天光线最好的时候能看清东西,光线和夜里什么都是模糊的,做什么都诸多不便。

“庞府这两日又有人在打听漪园里的消息。”贺英道。

燕北羽闻言眸光顿沉,道,“漪园里任何人向外透露园中的事,一律军法处置,逐出江都。”

“是。”贺英道。

从回到江都之后,少主与庞大人的关系似乎越来越紧张的,一时之间他也摸不清其中缘故,只是他一直以来是跟随少主这边的,对这个庞大人也知之甚少,每次出现也都是神出鬼没的。

“龙靖澜最近在干什么?”燕北羽微微侧头问道。

从那日到书房找过他,然后说自己有事要办,已经日不见人影了。

“属下也不知,她出门一向小心,少主也知道她的身手,一般人根本跟不上她。”贺英说着,转身去取包扎的白布,一转头看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后面的人,“王妃…”

燕北羽一震,迅速拢上了衣衫,遮住了背上的伤口,起身道,“这么晚了,怎么过这里来了?”

谢诩凰眼中含泪地望着他,声音有些颤抖的哽咽,“背上的伤哪里来的?”

“只是受了些轻伤罢了,没什么大碍。”燕北羽镇定地笑了笑。

“我问你伤哪里来的?”谢诩凰怒然问道。

虽然他一直掩饰得很好,可是她还是察觉出了他眼睛有问题,他拿东西不会那么干脆了,而是会伸手摸到了才拿起,而且一只手臂伸手也不甚灵活,很多时候拿东西都是一只手了,加之整个人这么些天了面色还是苍白,她岂会不知是真了事。

只是,他让周围的人都瞒着她不说,她只有自己等他放

下了戒心来查了。

燕北羽叹了叹气,朝贺英道,“你先下去吧。”

她最近一向乖顺,他倒忘了,只要她想知道的事,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知道,自己满以为已经骗过她了,却不想她根本早就识破了。

“是,属下告退。”贺英拱手,退了出去。

谢诩凰一步一步逼近前去,一把便揪住了他的衣襟想要扒开他的衣服看仔细那伤口,燕北羽拿开了她的手,“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她又哪肯罢休,既然他不肯配合,她索性直接动起手来了。

燕北羽怕她有孕在身一直避着她,加之本就有伤在身行动不那么敏捷,被她一记擒拿手捉住了衣服后领,嘶啦一声直接撕开了他背上的布料,背上那狰狞的伤口也就全完暴露在了她眼中。

谢诩凰瞬间眼中泪光涌动,伸手想要去触摸那伤口,却又怕自己的动作会让他伤口疼,颤抖地垂下了手,又一次追问道上,“哪里来的?”

燕北羽也知自己再说谎,这个人也一定会想尽办法自己本个究竟,索性说了实话,“去了一趟南方的大泽,遇上了些不好惹的人,所以伤着了。”

他并没提及那十几天,在那暴雨连连的大泽深处所遭到的一切,以及葬身在那里的十二个亲卫。

谢诩凰眼中一阵惊骇,她曾从父亲口中听说过那个地方,霍家军曾经有一支队伍在分散撤退的时候误入沼泽,再没有一个人活着出来,南方的人都称那边为死亡沼泽,也甚少有人会去那里面涉险。

他竟是去了那样的地方,难道…是因为她先前中蛊昏迷之事?

燕北羽扯掉已经被她撕得只剩下两只袖子的内衫,低笑道,“一个女儿家,从哪学得随随便便就去扒男人的衣服?”

“是不是我今天不自己看到了,你打算一直都不让我知道?”谢诩凰愤怒地说道。

“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跟你说什么?”燕北羽一边去找换的衣服,一边说道。

谢诩凰看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这样的事都不能跟我说,你当我是什么,是不是等你死了,才让人来跟我说?”

燕北羽找到了衣服,转头皱了皱眉,“说什么晦气话,你就那么盼着我死?”

“你…”谢诩凰被他气得捂了捂有些发疼的肚子。

“怎么了?”燕北羽见她微微弯着腰一手托着肚子,慌忙扶着她到了床边坐下,“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一个人跑出来,万一路上磕着摔了怎么办?”

那一个个守夜的仆人都干什么去了,让她这大半夜的一个人就溜出来了。

谢诩凰坐下缓了口气,起身准备去拿布给他包扎伤口,却被他给按坐在了那里。

“干什么去?”

“你那伤,还准备晾到什么时候?”

燕北羽这才知道她的意思,道,“行了,东西我自己去拿。”

说着,起身去拿包扎伤品的东西拿到床边。

谢诩凰看了看递到手里的白布,皱起眉头,“这么大热天的,拿这样的布包伤口,还不给捂出事儿来,你脑子都干什么去了?”

燕北羽没敢还嘴,披着衣服自己去找出了纱布,乖乖坐在那里背向着她,由着她给自己上完了药包扎。

谢诩凰紧咬着下唇,眼眶红红的看着那道深可见骨的伤,满是心疼。

燕北羽扭头看了看,笑道,“你看看你,现在怎么跟个孩子似的,以前自个受伤也不见皱一下眉头,现在连看都看不得了?”

谢诩凰沉默着没有说话,小心地给他包好了伤口,拉上了衣衫,“天气热就注意着些,出了汗这伤怎么好得了?”

“是是是,王妃说的是。”燕北羽接着话应声道。

谢诩凰坐了一会儿,就闷热得有些出了汗,起身道,“回水榭吧,这儿这么热,又没个人照看,怎么睡?”

燕北羽知道这会儿自己是完全没有说不的资格,跟着她一道出了寝居又往水榭走,谢诩凰牵住了他走在前面,不时给他提醒着脚下的路。

“我又没瞎,这路都走了那么多回了,摔不了。”

谢诩凰心中还

是有些不是滋味,一路都不怎么说话,也不知是怎么了,以往什么样可怕的场面没见过,就为了他那么一伤竟揪心成这般,几次险些哭出泪来。

回了水榭,守夜的仆人发现她不见了,去通知了孙嬷嬷一行人正在周围找她,见两人一块儿过来了,孙嬷嬷快步上前道,“王妃去哪里了,这深更半夜的出去也得支个声儿啊。”

“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们也都下去休息吧。”谢诩凰说着,拉着燕北羽一道进了水榭。

孙嬷嬷确定两人没有吩咐了,才带着人退了下去。

谢诩凰倒了杯水解渴,原本怀了孕人就容易困,因着这两日操心他的事儿也没好好睡,这会儿放下心来,更是瞌睡连天。

“不早了,快睡吧。”燕北羽催促道。

谢诩凰打了个呵欠,走近给他解了衣带,帮他脱衣服。

燕北羽低笑,“这么急着就脱我衣服?”

谢诩凰抬头瞪了他一眼,这大夏天的本就容易出汗,再穿着衣服睡,伤口还不得给捂坏了,若不是知道他一只手不方便,她当他这么喜欢给他脱衣服。

她等着他躺下了,自己才掩好纱帘就寝,怕他再热着出了汗,拿着扇子给他轻轻地扇着。

燕北羽伸手抓住她的手,道,“没那么热,你快睡吧。”

他就是不想她大着肚子还要担心又照顾他,才不想让她知道这些,却还是瞒不过她的眼睛。

谢诩凰也实在困了,垂下手便闭上眼睛睡得沉了。

一觉睡到了天明,燕北羽一起来,她便跟着睁开了眼睛。

“你睡昨晚,起来也没什么事,再睡会儿。”燕北羽道。

谢诩凰却还是坚持起来了,知他穿衣不便,帮着给他穿戴整齐了,一边给他系着衣带,一边说道,“不留下用早膳了吗?”

“一早有将领要到书房议事,若是赶上时间就过来了。”燕北羽道。

“若是忙着就别往这里跑了,我让孙嬷嬷把吃的给你送过去,午膳正热着,也别往这跑了。”谢诩凰叮嘱道。

他伤口一直不好,怕就是出了汗捂着,才开始有些溃烂了。

“你就这么不愿看着我了?”燕北羽含笑挑眉道。

“你不是要日理万机要忙吗?忙你的去?”谢诩凰没好气地哼道,一边却又帮他束发戴冠,全然一个温柔的妻子。

就因为要瞒着伤势的事,好些天都躲着她,让她白白担心了那么些天,这会儿还有脸跟她说这样的话。

燕北羽起身一手揽着她的腰际,低头吻了吻她的唇,“正午了别出门乱跑,小心中暑了。”

“好了,快去吧。”谢诩凰道。

她一直将他送出了门,看着人走远了,才回了房,朝过来的孙嬷嬷道,“靖澜师姐这几日怎么没见过来?”

一边好些日,她也就是过来照个面就匆匆忙忙走,不知道是在忙些什么。

“奴婢也好些日没见着她了。”孙嬷嬷道。

“一会儿跟罗兰说,要是靖澜师姐回来了,我有事找她。”谢诩凰道。

她也知道燕北羽暗中请了好几回大夫了,只怕都没有办法治好他的眼睛,龙靖澜这些年走南闯北多,兴许会认识些奇人异士,看能不能找到能治好他眼睛的人。

若是实在不行,她只能请人把好了脉象,托人暗中去一趟中都问一问晏九,看看到底有没有办法医治。

直到五天后,龙靖澜才从外面回来,从罗兰口中得了消息,便径自赶到了水榭。

“孙嬷嬷,快给我一碗冰镇酸梅汤,我要热死了。”

她说着,拿了谢诩凰手中的扇子,自己大力地扇着风纳凉,“找我干嘛?”

“你能不能找找看有没有人能治好燕北羽的眼睛,看了好些大夫,似乎都还没有办法律。”谢诩凰直言说道。

龙靖澜想了想,道,“我让人打听打听。”

“越快越好。”谢诩凰道。

江都现在前线战事一直搁置,可他眼睛若是没好到了前线,很容易有危险的,她实在不放心。

龙靖澜接过孙嬷嬷端来的酸梅汤,仰头咕噜咕噜喝了干净,一脸舒爽地在凉榻上坐了下来,瞅了瞅他的肚子道,“这孩子有五个月了吧。”

“嗯。”谢诩凰笑道。

“长得还真是快,到了冬天就该出生了。”龙靖澜叹息道。

谢诩凰摸着肚子,浅笑道,“现在就已经开始在肚子里闹腾了,好在不是个时时都不规矩的,不然可是折腾人了。”

“看你,越来越有当娘的样子了。”龙靖澜慨然感叹道。

若不是亲眼所见,哪会想到以前那风风火火的小丫头,也有这般为人母时的温柔。

“你不也是要做干娘的。”谢诩凰笑语道。

龙靖澜朗然一笑,沉吟了许久,望着她说道,“宛莛,等孩子出生满了月,你带着孩子先去师公那里住着吧。”

“怎么了?”谢诩凰不解问道。

“这也是燕北羽的意思,江都的事情千头万绪,虽然我们都一再小心,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架不住有人要暗害于你,师公那里都是自己人,而且他身边也都是些亲信的师兄弟,没人敢去那里造次。”龙靖澜道。

这一回都快把他们魂都吓丢了,这再有了孩子,他们怕一个保护不到,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谢诩凰想了想,道,“也好,我也正想回去看看师公。”

自己留在江都,也确实容易让他分心,去了折剑山庄那边有人保护着,他也能专心前朝战事,早日完成大业。

“原本就是先前就计划着朝华州一带进军的,只是因为你的事暂时搁置了,现在姓的又有伤在身,只得现等上一段日子,不过总归会在孩子出生之下都办好的。”龙靖澜道。

她原以为那个人真的那么懦弱,却不想其实早在不声不想在给这个人安排一切安全的退路,她就不信人去了折剑山庄,还有人敢去那里送死害人。

谢诩凰听了,叹了叹气道,“你们都有这么多的事要忙,我却一件事都帮不上忙,只能天天待在这园子里。”

明明现在一堆的事情都需要去做,她想帮上忙,也明明有能力帮,却被那人拒绝,不得插手。

这还有一个不合时宜到来的孩子,有人如今要害她,将来便也可能加害她的孩子,在大局未定之前,这个孩子出生总归是有危险的。

“你啊,顾好你肚子里那个就行了,万一再有个什么意外,那才是给大伙儿添乱。”龙靖澜毫不客气地嫌弃道。

谢诩凰无奈叹了叹气,自己也不是什么废人,怎么一到江都了,不仅什么都做不得了,还总是给人添乱的人了。

“回去了之后,在我没有去接你前,就不要回来这里。”龙靖澜认真地望着她叮嘱道。

谢诩凰微微皱了皱眉,道,“师姐,你是不是也有事瞒着我了?”

龙靖澜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拿着扇子大力地给自己扇风,道,“我能瞒你什么,难不成背着你偷你男人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谢诩凰道。

她突然这么郑重其事地跟她说这些,她总觉得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这个人一直瞒着自己。

“你管我干什么,记住我的话就是了,为了你和孩子好。”龙靖澜郑重嘱咐道。

“总得给我理由。”谢诩凰执意追问道。

龙靖澜瞪了她一眼,哼道,“你哪来那么多废,叫你怎么办你就怎么办就是了,我看你是这么多年没挨揍,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谢诩凰抿了抿唇,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当她终于知道她今日这番话的用意,所有的一切早已经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

201.幸福,盛极而衰13(二更)

第201章

虽然已经入秋,但地处南方的江都依然还炎热如夏。

一直到过完了整个夏天,燕北羽的伤势才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请来看眼睛的大夫没有一个有医治之法。

夜幕降临,燕北羽才从书房到水榭来,进门见她坐在书案后忙什么,走近问道,“写什么。窠”

谢诩凰刚好收笔,吹了吹信上的墨迹,道,“我写信把几个大夫诊脉的状况一起记下让人送去中都,问一下晏九有没有办法。燔”

这请回来的大夫一个一个都没能治好他的眼睛,虽然勉强也可以看东西,但这样总是很不方便的。

燕北羽伸手取过了信看了一眼,而后直接就撕掉了,道,“不用了,我们自己总会想到办法的。”

“可是…”谢诩凰看着才写好的信,在他手里顷刻就变成了碎片。

燕北羽扶着她到榻边坐下,道,“只怕信还没送到晏家的人手里,就先落到了谢承颢的手里,他现在还不知在打着什么主意要对付我叫,这封信不能送。”

谢承颢从来不是会轻易罢休的人,不管是为了争夺江山,还是这个从他那里逃回来的女人,他一定已然视他为眼中钉了,只是现在他还摸不清这个人一直没有太大的动作,到底是在打什么算盘。

谢诩凰听了他的话,一时也有些犹豫。

“趁着现在他还不知道晏家的人在替你研制解药,若是因为这封信,让他发现了这件事,那就更糟糕了。”燕北羽叹息道。

他也知道她是想急于治好他的眼睛,可是他们的人要想再到北齐中都而不被谢承颢发现,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若是让他知道了他现在眼睛不便,肯定会借机来对付他了。

再暴露了她并没有解毒的事,恐怕还会阻止晏家研制解药,进而又一次以解药威胁他们。

“可是,找了这么多大夫来,你的眼睛还是一直没有好转,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谢诩凰担忧地道。

“只是有些看不清,也不是完全看不见,不用担心。”燕北羽说着,吩咐了孙嬷嬷传晚膳。

谢诩凰抿唇叹了叹气,怕他夜里会看不清东西,水榭和书房每到夜里就会多点几盏灯火,亮得跟白天一样。

孙嬷嬷带着人传膳过来,一桌子全是进补的药膳。

“过几日我准备离开江都一趟,估计得过一段时间才回来。”燕北羽一边给她盛了汤,一边说道。

前线的战事已经搁置许久了,不能再继续这么耽误下去了。

“可是你的眼睛还没好…”谢诩凰担忧道。

她知道他是要为华州之事,可他现在眼睛不便,伤势也才刚刚好,这样带兵出征她怎么放心得了。

“虽然那些大夫没有治好,但还是有些好转的。”燕北羽笑了笑,让她宽心。

谢诩凰担心是担心,可也知道前线战事因为她的事已经搁置了许久,不能再继续这样耽误下去了,于是也不好再相劝什么。

五日后,燕北羽已经安顿好江都的事务,定好了启程的日子。

临行的前一夜,各自都不放心对方的两个人,皆是难以入眠。

“我走之后,没事不要出漪园,万一要出去也缇骑卫的人跟着。”燕北羽搂着怀中的人,温声嘱咐道。

谢诩凰默然点了点头,“你自己伤势刚好些,千万注意了。”

那么深的伤口,好不容易才愈合了些,若再崩裂了,可就订烦了。

燕北羽薄唇微扬,低头吻着她的额头道,“知道了,战事结束了,我会尽快回来,一起等咱们的孩子出生。”

若是可以,他自是宁愿一直留在漪园一起陪她待产,只是大局未定,他们就难以安宁的日子,他只得传诵这暂时安宁,去给她和孩子换一个安定的未来。

谢诩凰默然地倚靠他的肩上,放在肚子上的手感觉到微微的一动,低笑出声道,“这小家伙又开始闹腾了。”

燕北羽闻言将手放到了她摸着的地方,感觉孩子踢在肚皮上的震动,瞬间眉开眼笑,“力气还不小,该不会是个儿子吧。”

“不怎么经常闹腾,想来是个性情温和,倒更像是女儿。”谢诩凰笑语道。

“这一闹腾起来,

手脚也不轻,这要是个女儿,还真跟你小时候那个样儿了。”燕北羽笑语说道。

谢诩凰抿唇而笑,抬眼望他问道,“那时候才认识几天,你就说喜欢上了,你也太容易喜欢上一个人了。”

若非是死里逃生又回到燕京,她永远也不会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一直在找着她,等着她。

燕北羽默然回想了一阵,道,“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姑娘,也是第一个那么想尽办法逗我笑的姑娘。”

她不知道,在那之前的成长中,从来不会有人关心他快不快乐,开不开心。

她说她会再去那里,所以他一直在等,一直在期待与她的再一次见面。

却不想,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那就是一见钟情喽!”谢诩凰挑眉笑语道。

燕北羽看着她满是笑意潋滟的眼睛,道,“不是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