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你两条路,要么把人送来交给我看管,要么我从仙霞关带兵攻打大燕,反正山高路远的,你又管不着。”谢诩凰道。

“罢了,等我安排好了,会把人送到你这里来。”燕北羽无奈地叹了叹气道。

以她的脾气,他若不答应,她肯定会说到做到再给他惹事。

虽然目前不明了高昌到底是真要和谈还是别有用心,但只有查探清楚,加以安排,量他也不敢太过造次,而且这里还有折剑山庄那么多人,加之老庄主一向识人极准,便是她看不出来对方是否有居心,他那样的老江湖也自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这还差不多。”谢诩凰满意地笑了笑。

“我回去之后,估计得下个月才能过来了。”燕北羽叹息道。

江都到华州连夜赶路也两三天的功夫,一来一去就得耽误好些天,他既要顾着前线战事,又要处理朝中政务,实在没有那么多的时间给他休息。

“没时间不过来也可以,毕竟政事要紧。”谢诩凰道。

“你更要紧。”燕北羽道。

谢诩凰低头看着,新种的花草,道,“我不想你总把时间浪费在跑来看我。”

这几天,他们都默契地没有提起过在江都的那一个,可是那个人却又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她不可能当作没发生过。

她也想他,也想这样相守的日子,可是她更宁愿他将更多的时间用在政事上,早点了结如今这样的局面,否则她永远都是这样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罢了。

燕北羽伸臂抱了抱蹲在边上的人,叹息道,“不会太久的。”

他比任何人都想他们尽快有朝夕相依的日子,岂会让她等得太久。

她头搁在他的肩上,静静享受着此刻温柔的阳光,以及温柔的他。

翌日,天还未亮,燕北羽便已经早起更衣,准备上路了。

她披了衣服起来,想要送她出庄,却被他拦下了,“外面凉,你也睡得晚,别出去了。”

谢诩凰低头抿着唇,她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分离,可每每这个时候,还是心中难过。

她变得越来越不像她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心冷如铁的她了。

燕北羽叹息地伸臂拥着她,吻了吻她的额头,“睡那么晚,别出去了,回床上睡吧。”

“还不是你害的。”谢诩凰没好气地哼道。

临别在即,他更是不放过任何一丝亲热的机会,自己心中不舍竟几番跟着他厮混到了后半夜,才刚睡下没多久,便听到他起来了。

“好,我害的,我害的。”燕北羽扶到她到床上躺下,又一次严肃地告诫道,“不许再跑出华州一步,不然你真是找打了。”

“你敢?”她恼怒地挑眉。

“你试试我敢不敢?”燕北羽沉着脸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走吧。”谢诩凰没有再跟他斗嘴,催促他上路。

燕北羽倾身落下缠绵的一吻,抵着她的额头低语道,“我走了。”

“嗯。”她轻声应道,看到他起身离开,随后传来房门关上的声音,屋内便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明明以前自己一向喜静的,可此刻这样的静默,却让她一时有些心酸。

燕北羽走之后不久,她只从华州偶尔回庄里的缇骑卫说起,高昌当真派了高昌王子阚玺到江都和谈,只是他将人留在江都观察了一个多月,只是要带人到华州之时,遭到了丞相庞宁的反对。

于是,只能暂时将高昌王子暂留在江都,由庞宁派人保护。

燕北羽每个月无论再繁忙,也会抽时间到折剑山庄小住两日,但却从来不跟她说江都或是朝政之事,直到秋初之时,他刚到折剑山庄,江都传来消息,说高昌王子遇刺,他又不得不起程赶回了江都去。

直至中秋之时,他亲自将高昌王子阚玺送到了折剑山庄来。

难得团圆的日子,身在华州的几名缇骑卫也赶回了庄内过节,却只有龙靖澜迟迟没有回来,只是托人送了信回来,说有事抽不开手,不回来过了。

谢诩凰看了一眼龙靖澜让人送回来的信,扭头朝身后的人道,“我说,你是不是给师姐扔了太多的麻烦事儿了,让她连回过节的时间都没了。”

“你这个师姐,议政的时候从来不露面,已经让朝中臣子几番不满了,我都看在自家人份上没有训斥过一句,哪敢给她找麻烦。”燕北羽冤枉不已地说道。

谢诩凰抿了抿唇,道,“我总觉得,上回师姐的时候,有些奇怪,你在江都可以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燕北羽闻言默然想了想,而后摇头道,“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江都军中现在一个个见她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全江都的人都知道江都总兵的凶悍之名,这名头比我还响亮。”

谢诩凰无奈失笑,只是觉得少了龙靖澜回来过中秋,倒真是少了些什么似的。

“刺杀的高昌王子的人,找出来了吗?”她想起来正事,询问道。

“朕派人做的,还要查什么?”燕北羽低笑道。

谢诩凰看了看他,高昌王子留在江都,难保不会与庞宁暗中勾结,所以他暗中派人去刺杀,趁机怪罪庞府失职之罪,名正言顺地将高昌王子送到折剑山庄来,庞府便再有怨言,自己有错在先,便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过,总还是要派人做做样子的,所以龙靖澜带了人在追查。”燕北羽道。

“庞宁只怕也知道是你做的。”谢诩凰道。

他与庞宁之间矛盾越深,那么南楚的局面也就会越紧张,只可惜这事又由不得她去插手,只能由他自己去处置了。

“可他无法可说。”燕北羽道。

“放心吧,人放在这里,不会出差错的。”谢诩凰道。

如果高昌王子在这里再遭人刺杀,介时不仅是她的处境艰难,便是他在朝臣面前也不好交待了。

“可你也不准与人走得太近,有人看着他就行了。”燕北羽道。

“燕北羽,你没完了是吧?”谢诩凰没好气地哼道,一个她就见过一面的人,他也冒酸味儿。

燕北羽却拥着她,道,“长孙晟和谢承颢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我不得不防着点,万一这小子也瞧上你了,我不在这里,还不让他近水楼台了?”

“这倒也是,不管是阚玺还是谢承颢,都瞧着要比你年轻多了。”谢诩凰若有所思地说道。

天光大亮,两人却都还赖在床上不愿起。

“高昌曾与大周来往颇多,虽然大周已经亡国多年,若是还有大周的后裔藏身在高昌,这一次的和谈,只怕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谢诩凰道。

燕北羽微眯着眼睛,沉默了许久笑问道,“你操心这些做什么?”

“大周是父帅带兵攻入皇城所杀的,若真有大周后裔,定然对我们霍家恨之入骨了,若这样的人在高昌,只怕是另有图谋的。”谢诩凰道。

亡国之仇,灭门之恨,纵使霍家已经没落到只剩她一个,这仇恨只怕也是没消的。

“你现在姓谢,霍家已经过去了,不必想那么多。”燕北羽轻抚着她的背脊,温声道。

“可我终究是在霍家长大的。”谢诩凰道。

“霍宛莛这个名字太沉重了,你该放下了。”燕北羽道。

谢诩凰枕在他的胸膛,幽幽叹道,“霍家给我的,是刻在骨子里,只怕这一辈子走到哪里都放不下。”

就算更名改姓,就算远走他乡,她也从来没忘记过,她是霍家的女儿。

燕北羽深深地叹了叹气,吻着她的发道,“人总是要往前看的,没有霍家,你还有我。”

“我知道。”她说着,嘴角无声的扬起了笑意。

他一直都在,哪怕在她遗忘他的岁月,他也一直都把她放在心上。

这样好的人,是上天给她的恩赐。

“明天回去之后,趁着高昌也在出兵,前线的战事可能要忙得更多,怕是没多少时间再来看你了。”燕北羽说道。

“可以不来,但必须给我写信。”谢诩凰抬头望他,认真地说道。

他每次来虽然只等两天,可路上来一回也要好些天,浪费的时间还真是不少。

“一定会写。”燕北羽笑语道。

“还有北齐,谢承颢虽然现在又按兵不动了,但一定是有他的目的,这个人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你千万别只顾着大燕,把他给忘了。”谢诩凰郑重地嘱咐道。

“一直以来,真正的敌人就只有他,我哪里敢忘。”燕北羽说着,眼底掠过一丝锐冷的戾气。

他从来没有将长孙晟视为对手,真正视作对手的,从来都只有北齐那一个。

如今,已经不仅仅是他争夺天下的对手,也是觊觎他女人的情敌,他岂能轻易放过了他。

“还有…”

燕北羽翻身将人压在身下,恶狠狠地道,“明天一早我就走了,你非要来跟我说这些废话。”

“不行,你…”拒绝的话,很快被缠绵的热吻覆盖。

第二天,她与阚玺送了他上路,而后与对方客气地问了声好,各自回了房间去。

“王妃姐姐,那个小白脸要在这里住多久?”那宝珠问道。

因为他来了,把她和罗兰住的院子都霸占了,害得她们只得搬到一个小房间挤着住。

“你那里还有东西吗?”

“什么东西?”

“下毒的,但不能短时间伤及性命的。”谢诩凰道。

“有啊,下了每个月要服解药的。”那宝珠道。

“下到阚玺身上。”谢诩凰直言道上。

“那个小白脸怎么了,要给他下毒。”那宝珠不解问道。

“以防万一罢了,每个月把解药放在他的食物里,别让他发现就是了。”谢诩凰道。

她不觉得高昌是真心和谈的,再加之前先前在甘州,她和龙靖澜灭了高昌那么多兵马,这笔怅他们肯定是要算的,不如先下手为强,万一到时候他们想耍花样,他们也不会惧怕。

燕北羽将高昌王子送到折剑山庄之后,整整三个月都没有再过来,但每隔几日的来信,却是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

她一向甚少过问江都的事,只是偶尔在华州听到前线的捷报,又打了胜仗。

高昌王子在折剑山庄也是格外规矩,甚至每天还与庄中一起练剑,一点也看不出是别有图谋的样子。

日子久了,她也习惯了在折剑山庄简单平静的生活,直到初冬的一天,一则华州来的消息,彻底结束了她在这里安宁。

秋末冬初,山里的风也大了,她正要就寝,突如其来的风一下刮开了关着的窗户,惊得她心头一跳,于是披了衣服起来去关上了窗。

“谢师姐,谢师姐,华州那边来消息,大师姐在虎丘山遇险失踪了。”罗兰焦急地拍着房门说道。

谢诩凰闻言慌忙开了门,追问道,“何时的事?”

“已经好些天了,江都一直在派人在寻找,老七出去办事听说的,华州这才知道消息。”罗兰急得眼眶都红了。

这么多年,那个人一向强悍得无人是其对手,她们也从未想过她会有危险的一天,却不想终究也有她会倒下的一天。

229.靖澜之死2

这样的消息,且不说她不信,便是谢诩凰听了也一时慌乱不知所措。

她们都从来不曾想过,那个强悍堪比男儿的女子,会有一天遇到连她也无法应付的困难,可她也终究是人非神,总有她也无法冲破的困境。

“谢师姐,我们该怎么办?”罗兰惊惶失措地说道燔。

谢诩凰沉默了片刻,道,“准备马匹,我们去虎丘山。窠”

“可是…可是陛下有旨意,你不能出华州…”罗兰急得红了眼眶,大师姐出了事他们固然着急,可若是这个人离开华州有什么危险,事情就更加麻烦了。

“这个时候,还想这些干什么,快去。”谢诩凰一边说着,一边折回内室穿衣服,朝门外的人道,“把那宝珠也叫起来。”

她的蛇上次可以找到龙靖澜送信,这一次把她叫上,兴许也能帮上忙。

罗兰见她准备上路,这才忙下去照了她的吩咐出门。

龙靖澜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取了兵器上放了多日未曾动的剑,匆匆出了房门,没睡醒的那宝珠揉着眼睛过来,“是不是搞错了,龙靖澜那魔头怎么可能出事?”

“别问那么多了,先去了再说。”谢诩凰拖着她,便往山庄外去。

“可是,你不是答应了不再离开华州,现在又食言?”那宝珠问道。

正说着,一直守在庄内的冥河也听到响动赶了过来,截住要出庄的两人,“王妃,少主有令,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你不得离开华州。”

“他要怪罪,怪罪我便是了。”龙靖澜欲要绕过他出去,却又被他给拦住了去路。

“王妃,还请不要难为属下。”冥河拦住去路道。

“你这是要与我动手不成?”龙靖澜眉眼顿生凌厉,这都什么时候来,他还来拦路。

“为了王妃的安全,还请王妃留在山庄,若是有事,可告知江都去办。”冥河死死拦着路,不愿放人出去。

不管外面发生什么,现下这个人的安全最重要,这是少主一再叮嘱他的。

“江都早就知道了,却一直瞒着我们,谁知道是何居心。”罗兰沉不住道。

“罗兰,你去庄内让人明天一早转告师公,在我们回来之前,多注意着高昌王子的动向。”谢诩凰侧头对边上的人说道。

她这一走,折剑山庄就没有盯着阚玺的人了,可现在当务之急,也得先去找到龙靖澜才行。

这个时候,她也没时间去江都追问燕北羽,为何要瞒着折剑山庄这样的消息,还是先自己去一趟虎丘山再说。

“是。”罗兰应完,连忙又去向庄内的管事弟子交待。

“冥河,不管今天拦在这里是你还是他,我都得出去。”谢诩凰一脸坚决地说道。

龙靖澜是因为她才从大燕叛逃到南楚的,她不能不顾她的死活,她已经对不起大哥了,不能再对不起她。

冥河一手握剑,单膝跪地请求道,“请王妃回房。”

谢诩凰呛然拔剑出鞘,抵上对方的眉心,杀气凛凛道,“再不让路,休怪我剑下无情。”

“王妃若执意要走,那便杀了属下吧。”冥河直视着她,坚定地说道。

谢诩凰抿了抿唇,瞥了一眼边上的那宝珠,冷然道,“那我就成全你。”

她作势要出剑,冥河闭上眼睛准备受死,鼻息间却是闻到一阵诡异的香气,再睁开眼这时,自己已经无法自制地倒在了地上。

那宝珠拍了拍手,踢了踢倒地的人,“叫你让路就让路,哪那么多废话。”

“走!”谢诩凰收剑,直奔庄外而去。

两人出庄刚上了马,罗兰交待完事情,也匆匆从庄内出来了。

虎丘山是位于安阳和乐阳相交的山岭,也正是当年她和大哥掉下山崖所在的山脉,只是乐阳虽已属于南楚,可安阳还是大燕的国土,她去那里…到底是要做什么?

一行人奔驰了三天三夜,终于在第三天的清晨赶到了虎丘山一带,山中还有江都派来搜救的人马,是由燕北羽的亲信侍卫带得队,看着出现在山谷的人,一时有些意外。

“人找到了吗?”谢诩凰勒马,一脸焦急

地问道。

“还没有,山谷里面塌了一段路,我们在那附近发现了马蹄印,猜想龙大人是不是…”那人说道。

“不会的,不会的,大师姐不会有事的。”罗兰打断那人的话。

谢诩凰抿了抿唇,道,“带路,我们过去看看。”

“是。”那人上马,带着她们到了坍塌的山谷,指了指说道,“就是这里了。”

罗兰看着被山石掩埋的去路,面上一阵阵的惨白,道,“怎么可能,大师姐怎么可能在这里。”

他们许多弟子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到了折剑山庄一直都是大师姐照顾他们,虽然一向凶悍又骂人,可却是极护着他们的。

她那么厉害,从来就没有事能难得倒她,怎么可能就被埋在这里呢?

“宝珠,你的蛇看能不能找到她。”谢诩凰镇定着,朝边上的那宝珠请求道。

那宝珠拿出先前让大宝找龙靖澜嗅过的东西,让它盘在上面许久,一声口哨下令,缠在手腕的蛇闪电般的跃了出去,爬行在山石土堆之间。

谢诩凰下了马,一路追了过去,看到小蛇停在了一堆碎石边上,咝咝地吐着蛇信子,整个人只觉一股寒意,让她从头凉到了脚。

罗兰和那宝珠怔怔地站在边上,都定定地看着在原地徘徊的小蛇,一时不敢上前。

良久,那跟来的侍卫询问道,“要清理出来吗?”

谢诩凰沉默了很久,很久,“清理吧。”

说罢,上前帮着一起把石块搬开,刨开堆积的泥土。

她也不知道是要找什么,但她绝不是想在这里找到龙靖澜。

罗兰和那宝珠也跟着过来帮忙,罗兰越挖越哭,她们在这里找她,却又真的在这里找到了她,这么多天过去了,便真是人在这里,找到了也是于事无补了。

山谷坍塌比较严重,一行人加之在这里搜救的侍卫帮忙,挖了半天也什么都没有挖出来,那宝珠有些松了口气道,“也许是大宝搞错了,龙靖澜并没有在这里…”

罗兰听了她的话,看了沉默地站在一旁的谢诩凰,“谢师姐,可能我们真的搞错了,大师姐她…一定去了别的地方。”

谢诩凰也正要放下心来,可是不经意看到了泥土中的一截东西,整个人不由一震,一步一步走近前去,一点一点刨开泥土把东西挖了出来,

“这是…大师姐的剑…”罗兰说着,泪水夺眶而出。

她只要出门在外,双剑从来不离身的。

谢诩凰握着挖出来的剑,一时没有了勇气再去继续挖掘出最终的答案…

搜救的侍卫见她挖出了剑,连忙带着人往下挖,不知过去了多久,听到有人道,“找到了,找到了。”

谢诩凰脑子里嗡地一声,霍然转过头去,看到已经挖出一条腿的人,呼吸都不由颤抖了起来,那是龙靖澜时常穿的衣服,就连靴子上绣的花样都是她所独有的。

她僵硬地扭头着,看着他们将她从碎石堆里一点一点地挖出来,却始终不敢上前去。

罗兰踉跄着扑了过去,想要找出这个人不是龙靖澜的证据,可是这是她穿的的衣服,身边也是她的另一把剑,就连手臂上曾经受过伤留下的伤疤也都和他们要找的那个人一模一样,唯独因为山石撞击,脸上和另一只都血肉横糊了。

“谢师姐,她不是大师姐…是不是?”她泪流满面的抬头望向一旁一直静默着的人。

谢诩凰没有说话,站起身一步一步走了过去,跪在那具尸首旁,伸手拂去她脸上的泥土,却一把捂在了她的脸上,含泪仰头望着天上,不忍再去看那已经扭曲变形的面容。

“谢师姐,你说话啊,她不是大师姐对不对?”罗兰固定地想要得到她口中地否认,让自己不去相信眼前这样残酷的事实。

谢翊凰深深地沉默,她也不愿相信,可是这个人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让她们昭示了她是谁,让她想否认,都无法否认。

“大师姐她那么厉害的,这么多年再难对付的人她都能对付了,从来没有人能打倒了她,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死在这里呢?”罗兰哭泣着说道,不愿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们要找的人。

诩凰颤抖地伸手剥开她的衣领想要找什么,却发现空无一物,眼中现出一阵狂喜,“这不是…”

她正要说,却蓦然看到那人手中似攥着什么。

她深深地吸了吸气,方才去扳开那人死死紧握的人,从她手心里抠出一个染血的紫檀木雕坠子,顿时崩溃地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