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只是睡得太久了,身体有些不如以前了,要恢复起来自然没有那么容易。”霍隽安慰她道。

谢诩凰抿了抿唇,推着他到了阳光好的地方停下,说道,“从今天起,我也住在这里了。”

“这里照顾我的人挺多的,你不用费心过来照顾我的。”霍隽侧头望了望她,说道。

“咱们都这么多年没见了,我也想多待在这里,不然这每天跑来跑去,也挺累的。”谢诩凰绕到他的面前,半蹲在他面前说道。

“你呀,这么多年了,这喜欢粘人的毛病,还没改掉。”霍隽失笑道。

谢诩凰笑了笑,沉默了良久,才说道,“大哥,我…有孩子了。”

霍隽怔了怔,欣喜过后,却又有些担忧,“孩子的父亲呢?”

她才刚刚回来,可想而知孩子的父亲并非是那姓谢的,她方才所思所想的,应当就是孩子的父亲吧。

他一时还真难以想象出,她能喜欢上的男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他在南楚。”谢诩凰垂下眼帘说道。

“既然都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回来?”霍隽问道。

或许,自己的出现,真的给她出了一个天大的难题。

谢诩凰抬眼看了看有些自责的人,道,“大哥,不全是因为你,我和他…之间有太多的问题了,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可是,你带着孩子嫁到北齐,又比在南楚幸福吗?”霍隽问道。

她的妹妹认定的事,不是那般那般会轻易放手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得让她忍痛走到这一步来。

“大哥,如果他是大周皇族的后人,你认为…我们在一起真的能幸福吗?”谢诩凰默然笑了笑,说道。

便是他能容得下她,他身边那些大周旧臣又岂会容得下她这个霍家的人,当初可就是他们霍家,一手毁了他们的荣华富贵。

如今南楚尚未一统中原,就已然没有她的容身之地,便是真待到他君临天下,那些追随于他打下江山的旧臣,又有哪一个不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他的宫里巩固自己的权位,哪一个会容忍她去做她的皇后。

她不恨他,亦不怪他,怪只怪自己动心爱上的,是一注意要成为帝王之尊的人。

霍隽微微倾身,伸臂揽着她的肩膀,道,“什么也别多想了,好好在这里住着,以后的事有大哥呢。”

若是别的人倒也罢了,可那是大周皇族的人,大周

是被霍家所亡国的,对方若是因为此将这恨意转于她的身上,宛莛得受多少委屈。

只恨自己,现在这副身子这般无用,什么也帮不上她。

谢诩凰头枕在他的膝上,幽幽说道,“其实,他真的待我很好,这世上我都找不出再有第二个待我如他这般的人,可是这世上的许多人和事,不是真的两情相悦就能有好结果。”

霍隽无声叹了叹气,伸手轻抚着她的头,不曾料到她对那人竟执念如此,霍家遭受那样的大劫,就连长孙晟都那样待她,让她再去喜欢上一个人是何等的不容易,既然这般喜欢上了,却又不得不放了手,实在太苦了她了。

“宛莛,你当真那么喜欢他吗?”

他都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让她这个妹妹这般牵念不舍。

“嗯。”她哽咽地点了点头,俨然还是当年那个会将心事向自己哥哥诉说的小姑娘。

霍隽沉默了良久,道,“好了,既然要住下来,我们先去收拾你房间。”

如今,自己哪儿也去不了,什么也做不成,能做的也就是在这里陪着她,等她平安将孩子生下来,以后的事情待以后再说吧。

他说着,扶了她起来。

“我就带了换洗的衣服过来,没什么要收拾的。”谢诩凰起身道。

“说的什么话,这岛上夜里冷,不收拾好了回头再着了风寒,你和孩子都得受了罪。”霍隽说着,催促着她过去。

没想到,这一转眼,他都要当舅舅了。

“好,听你的。”谢诩凰推着他离开,去找自己要住的房间。

“孩子几个月了?”霍隽侧头问道。

“四个月了,明年春末夏初就出生了。”谢诩凰笑语说道。

霍隽看了看周围,指了指自己住的房间附近的楼阁,“那里现在是几个大夫住在那里,让他们换个地方,你住那里,离得近也方便照应。”

“不必,我住其它地方就行。”谢诩凰道。

这些大夫住得近是要照顾他伤势,便于平日为他诊治,她占着这地方,让人住到后面,总归不太方便。

“这里向阳,早上太阳一出来就能照到这里,外在的路也平坦,你出入也方便安全。”霍隽道。

这附近方便他的轮椅通过,路面都比较平坦,后面住的地方都是青石小路,不然就是有台阶,她这再过些日子行动不便,岂不是太过危险了。

谢诩凰拗不过他,只得听从了她的安排,几个大夫搬到了后面去居住。

她忙着将东西重新归置,霍隽也帮着收拾,屋里都安顿好了,他在床边伸手摸了摸褥子,“床有些硬了,再铺床褥子。”

“我一会儿自己铺,你就歇会儿吧。”谢诩凰倒了茶递给他,他身体现在还孱弱,她实在不敢让他太过劳累,再引发旧伤。

“别忘了。”霍隽接过茶杯,嘱咐道。

两人刚清静了大半日,黄昏的时候谢承颢便窜过来了,带着着聒噪的晏西。

“你你你…”晏西一进门,看着坐在她身旁的霍隽盯了好一阵,笑嘻嘻地问道,“美男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看着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了,可是长得这么赏心悦目,她竟然还记不起来,真是没道理。

“这是我大哥,霍隽。”谢诩凰直言道。

晏西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你啊,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谢承颢你不是人死了吗?”

他们可是都以为他已经死了,小谢当年还难过了好久,现在又这么活生生的在这里,要不是小谢自己站在她边上,真以为活见鬼了。

“他命大,我哪知道。”谢承颢没好气地哼道。

“我说,既然人没死,你把人藏在这里,还从自己的床底下打密道,你该不是有什么新怪癖不仅看上人家妹妹,还想把人兄妹两通吃,太下流了。”晏西一边说着,一边极近鄙视地看了看坐在一旁的谢承颢。

“你再废话一句,以后就别想再过来了。”谢承颢冷然道。

谢诩凰前脚走了,她后脚就进宫来了,跑去栖梧宫不见人,在他那里赖了一天不肯走,他只得将她带了过来。

晏西识趣地闭上嘴,又围到了霍隽跟前,“这都十几年了,竟然一点没变样,这张脸还是这么俊,难怪那姓龙的一直念念不忘了…”

霍隽闻言眉宇微沉,“你也见龙靖澜?”

谢诩凰朝晏西使了个眼色,她才愣了愣说道,“啊,见过,之前我陪她一起去燕京,还跟她打过一架,那女人完全就是个女魔头。”

可惜,真是可惜,这么英俊又儒雅的男人怎么就看上了龙靖澜那样的,真是暴殄天物。

“是吗?”霍隽微微笑了笑,看来她还真是没什么变化,这么多年了还是那性子。

“晏西你过来有事吗?”谢诩凰怕再说起龙靖澜,朝着晏西问道。

晏西经她一问,

这才想起来自己要来的正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道,“我来送九哥给你的方子,一个是安胎的,一个是帮助清除你体内余毒的。”

九哥猜想大婚过后,谢承颢应该把解药给她了,不过毒在她身上太久,便是吃了解毒的药,也会有余毒在体内,若是不及时清除,再加之这一胎孩子,只怕身体又得耗损不少。

“替我谢谢你哥。”谢诩凰接了过去,感激说道。

“他给了我方子就走了,也没说去哪里。”晏西说道。

自己喜欢的女人被别人娶了,他还留在这里干什么,亏她这两天说得嘴巴都快起泡了劝他看开点,他倒好,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

谢诩凰抿唇沉默了一阵,久久没有说话。

“对了,能不能再挖条密道到我家,我方便过来串门。”晏西朝谢承颢询问道。

不然,每次过来了还要他的玉佩,还要钻他的龙床底下,实在太不方便了。

“不能。”

谢承颢怨念地坐在一旁,自己完全成了透明人,王后不愿跟他一块儿住,大舅子也不待见她,将来还要养情敌的孩子,这婚成的,着实委屈。

“宛莛,你去看看晚膳准备得怎么样了,多了两个人,只怕不够。”霍隽说道。

谢诩凰起了身,道,“我去厨房看看。”

晏西跟着起身,道,“我也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于是屋里便就只剩下两个大男人。

“姓谢的,你救了我们兄妹,我很感激,自然也不会白欠着你这人情,可你若是想用我和她的孩子要挟宛莛什么,或是想拿宛莛和孩子去威胁旁的人,我劝你趁早别打那主意。”霍隽直言道。

虽然他与这个人也只是第三次见面,甚至不怎么了解,但天生直觉告诉他,此人非良善之辈。

“有没有搞错,我这是救了个人,还是救了个白眼狼,你不向着我妹夫,这言下之意还向着她那旧情人不成?”谢承颢冷笑问道。

“你到底是真救我,还是借着我来控制宛莛,你我心知肚明。”霍隽沉声道。

这十二其间,他曾有几次已经可以感知到周围的声音快醒来,可是他又过不了多久陷入昏迷,只怕是这个不愿让他醒来。

而他这一次醒过来,就偏偏那么巧,宛莛就回来与他成婚了。

“我怎么控制她了,别太冤枉我,你看她天天把我堂堂一国之君赶出房门,我都不跟她计较。”谢承颢一脸无辜地说道。

霍隽冷冷地看着他,显然很不满意他这个妹夫。

“我都答应让她生下旧情人的孩子,这绿帽子我都认了,你还想我怎么样?”谢承颢道。

他才刚刚大婚,王后就怀了别人的孩子,还要把孩子生下来,他头上都绿得发光了,这娶王后娶得容易吗?

“是吗?”霍隽却丝毫没有相信他的意思。

恩情他认,可是想借着恩情行不轨之徒,他就算现在受制于他,将来也不会让他好过了。

中都自帝后大婚之后,宫中也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谢诩凰住到了霍隽休养的岛上,晏西时不时地会过来待一两天。

南楚江都,燕北羽高烧了好几日才退下去,人醒来之后却全然变了个人似的,日日面容冷肃,对待朝臣下人也严厉得可怕。

这让先前一干提议让上阳郡主远嫁北齐的人,皆是寝食不安,生怕哪日被抓着了什么把柄,惹得龙颜大怒,轻则遭贬,重则逐出朝廷,永不再用。

贺英也知他是担心那人和孩子在北齐的境况,故而暗中派了人前往江都打探消息,直到半月之后,才有消息回到江都。

“贺总管,咱们的人进不去王宫,不过前些日从北齐宫里当差的一名御医口中打听到,北齐王后小产了,只不过北齐王一直压着消息,故而没怎么传出来。”

“小产?”贺英闻言面色大惊,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那御医说是用了落胎药。”禀报的人低声回道。

贺英深深地叹了叹气,道,“你下去吧。”

那个人,可真是狠呐,少主那般追上去救着她,她都不肯回头,如今…连他们的骨肉也不肯留着了。

他看了看周围,转身准备回书房去侍侯,刚一转过拐角却撞上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人。

“少…少主。”

247.凤凰,你真是太狠了

他什么时候过来了,又听到了多少,一想到去年夭折的那个孩子,那时候这个人痛苦如狂的样子,他甚至此刻都不敢抬头去看他的面色。

他连大周的亡国之仇都不管不顾了,一心想要将那个人留在自己身边,可却终敌不过那人冷硬的心肠燔。

函北关,他风雪之中苦等了三天三夜,那人也决然而去做了北齐王后,如今再得知她连他们的孩子都舍弃了,又该何等痛心。

半晌,站在他面前的人什么也没说,只是将一道公文递给他,“即刻派人发出去,别耽误了。”

他说话的语气那么平静,平静得让贺英难以置信,抬头看着说话的人,怔怔地接过了加急的公文,看着径自朝书房而去的人窠。

也许,他只是刚刚过来,并没有听到方才那番话吧,否则也不会连问也不会问一句的。

燕北羽独自回了书房坐下,薄削的唇抿得紧紧的,提起的笔一大团的墨落到了折子上,他也久久未曾落笔,直到笔杆生生被折断,刺破了掌心,鲜红的血也随之滴在了纸上,显得格外刺目。

他听到了,贺英与那探子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他都听到了。

不管是否迫于谢承颢的威逼,她终究…舍弃了他们的骨肉,当真要绝情到这个地步,与他再不愿一丝瓜葛,甚至不惜连自己的骨肉也不要了。

去年的冬天,他们的女儿夭折了,今年的冬天这个孩子还来不及出世,她便舍弃了他。

凤凰,你真是太狠了。

当他终于找到了她,知道她就是自己苦苦寻觅的那个人,当真是以为自己已经拥有了这世上最宝贵的,最幸福的一切,他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缘份,可也终究敌不过命运无情的颠覆,她还是走了。

她说她爱他的,可是她爱她到底有多少,还是根本从头至尾根本就是他在一厢情愿的固执罢了,他痛苦,他伤心,她看不到也听不到。

她怨他隐瞒了真实身份,可是他若早说了,她还会留在她身边吗?

只怕,早就恨他入骨,或是躲得远远的了。

谢承颢这般用尽手段逼她回去固然可恨,可他更恨自己这样举步维艰的处境,若他足以抗衡北齐,又何惧他的百般手段。

他这一坐,便又是坐到了天亮,直到贺英回来复命。

“少主,你又没休息吗?”

从把他带回来,他昏迷醒来之后,除非累极了会合眼休息,不然都不肯开这书房半步。

“准备一下,朝会之后启程去汜水关,前线的战事已经搁置太久了。”燕北羽道。

他不是不想睡,而是每每一合眼都是她在函北关决然离去的样子,多看一眼都是锥心之痛。

“是。”贺英拱手应道,想了想又问道,“可是江都这边要交给谁主事。”

“有庞大人在,该不用朕再多费心的。”燕北羽冷然道。

“可是…”贺英心中不免担忧起来,庞大人已经在朝中颇有势力了,若是如今还将内朝的事交给他主事,这不是养虎为患吗?

“可是什么?”燕北羽一边低头看着手中的折子,一边道。

“这朝中已经多数都是站在庞大人一派的人,将江都交给他…多少有些不妥。”贺英如实道出了心中所想。

“既然你都知道朝中多数是站在庞家一派的,除了他又能交给谁?”燕北羽瞥了他一眼,说道。

若交给旁的人,江都只会乱成一团,如今也只有交给他,才能保证他在前线无后顾之忧,至于其它的,还是等他了结了与大燕的战事再作定论。

“属下多言了。”贺英道。

虽然庞大人如今把持了朝中多数的朝臣,可是如今少主要去前线领兵出战,后方便是交给了其它的人,也会被庞大人一派的人排挤,什么也做不了。

庞大人虽然恋权,可论其处理政事的能力却也是极有手段的,这正是眼下南楚所需要的,可是一个人如此恋权,又将身为南楚皇帝的少主置于何地?

原本少主便是心有忌惮,再加之先前王妃的事,与庞大人之间已然生了嫌隙,只是如今外敌未平,他不想朝中起太大的变故而已。

“冥河暂时留在折剑

山庄,监视阚玺的一举一动,不得有误。”燕北羽道。

贺英怔了怔,应道,“是,属下稍后就派人通知他。”

也真是奇了怪了,少主怎么那一场大病醒过来,没有再去北齐找人的意思,甚至都不曾派人去打听那边的消息,难道…真的死了心了吗?

不过真细想起来,那个人走了,对南楚和少主也未尝不是好事。

因着她在南楚,少主与庞大人多有矛盾,他不得分了大半的心思在照顾她的事情上,如今她人走了,他便也能专心南楚一统中原的大业,不再心有牵绊。

可能这世上,他也只对那么一个人上了心,如今却还是落到了这样的结局。

“没什么事了,你下去准备吧。”燕北羽道。

贺英看了看他,看了一眼桌上断的毛笔,想到自己夜里得到的消息,一时有些心中不安,他是真的不知道吗?

可是,便是心有疑问,少主不说,他也不好去追问。

“还有事?”燕北羽见他还不走,问道。

“没事。”贺英跪了安,快步出了书房。

燕北羽擦了擦手上的血迹,蓦然想到她离开的那一夜被他一筷子刺穿的手掌心…

那一刻,是否如他这掌心的伤口一样痛。

那一日,他在她面前与人成婚,是否她也是如他这般心碎。

他怔怔地看着伤口的血滴在纸上,自嘲地笑了笑,他怨她的绝情,宁可带着孩子去北齐,也不愿回头。

然而,回想起来自己在她面前与人拜堂,又何尝不是对她绝情,他那时想只要事情过了,他向她解释清楚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可是直到函北关外,他亲眼看到她一步一步走向北齐,他也终于领会那一日她在这漪园看到他成亲之时,是什么样的心境。

这种心痛与心碎,是再多的解释,也抹不平的。

凤凰,到底要怎么样,我们才能在一起。

“陛下,各部大臣已经到议政厅了。”侍从进来禀报道。

半晌,坐在书桌后的人也没出声。

“陛下?”侍从走近了几步。

燕北羽敛了敛目,收敛起思绪起身,去了旁边的议政厅,井然有序的交待了朝中诸事的安排,连早膳食都未用,便匆匆踏上了前去汜水关的路途。

朝阳初升,北齐中都比南方要寒冷许多,一夜的风雪,一早推开窗已是满目白茫茫的一片。

谢诩凰更衣洗漱,只是一只手伤着还不能沾水,多少有些不方便,费了好一番功夫才给自己洗了脸,坐到桌边拆了手上包着的白布上药。

虽然晏九给了她最好的断续膏,可是伤了骨头筋脉不易复原,怕是一年半载这手的手指都不甚灵活了。

她看着掌心已经结痂的伤口,不禁又想到了离开那一夜之时的一幕幕画面,好在这是伤在她手上,若是伤在他手上,也必是痛在她心上。

“宛莛,你起了吗,早膳好了。”霍隽在门外叫道。

谢诩凰匆忙上了药,包扎好了去开了门,“好了,走吧。”

“你慢点,小心路滑。”霍隽叮嘱道。

虽然一早便让人将她房间到他那里的雪都扫了,可地面还是湿湿的,总归有些不放心。

“知道了,大哥你怎么越来越唠叨。”谢诩凰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

霍隽笑了笑,没有说话,因着先前无意从晏西口中得知,她去年是有个女儿的,只可惜生下几天便夭折了。

如今这孩子四个多月了,若是有个什么意外,莫说孩子会出事,便是她自己也得搭上半条命去。

两人一起用了早膳,霍隽接受大夫们的针灸,她便在外室看书打发时间,阳光照进来晒得人暖洋洋的,突地感觉到肚皮上一处微微跳动了一下,笑了笑伸手摸了上去,过了一会儿又觉着肚子里的小家伙在翻滚似的。

先前怀着楚楚的时候,都是五六个月了才有胎动,这回这个也实在太好动了,这么早就开始不安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