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寅急忙道:“梁县令等等。”

梁心铭停步,问:“世子还有何吩咐?”

赵寅欲言又止,接下来该怎么办,他束手无策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可不比带兵打仗,况且他有公务在身,还要去溟州呢,难道还能带着表妹一道去?

他请梁心铭安排陆君如。

赵世子开了口,梁心铭满口答应,让绿风将陆君如带回去,交给惠娘安置,和离的事明天再处理。

她道:“等世子从溟州返回,再将陆姑娘带走。在这之前,她就交给下官和夫人照应。”

赵寅道:“就这样?”

梁心铭道:“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

赵寅有些后悔,不该求她。

梁心铭笑道:“世子请!”

两人回到杜家,梁心铭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一直跟在赵寅身后,跟到他住的院子,跟进厅堂。

赵寅也不似之前态度,也没赶她,在堂上坐下后,又示意她在对面也坐,“梁大人请坐下说话。”

梁心铭施施然坐下了。

丫鬟上茶,然后退下。

梁心铭才微笑道:“世子可是欠了下官一个人情。”

赵寅正要喝茶,顿时没心情了,盯着她问道:“梁县令可真会算计。你要本世子如何还这个人情?”

梁心铭道:“在恩师查明真相之前,世子不能娶孟姑娘。”

赵寅满眼不可思议道:“若他一辈子查不出呢,本世子也一辈子不娶?梁心铭,你以为自己是谁?”

梁心铭断然道:“那不可能!”

赵寅道:“怎么不可能?这么多年过去了,要真是有问题他早查出来了;没查出来,因为无可查!”

梁心铭反问:“那唐家的事呢?世子不也觉得没问题吗,谁知竟被一对奸*夫***给骗了!”

赵寅恼羞成怒道:“本世子初来乍到不知内情。梁心铭,你是成心报复本世子,这件事你早知道对不对?”

梁心铭道:“世子真这样想?”

赵寅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梁心铭道:“不是!关于唐大奶奶,下官也只是听到她一些闲言碎语,虽怀疑其中有猫腻,却只能让下面人暗暗探查。‘民不举官不究’,除此外下官不好再做什么。”

赵寅道:“那今晚怎么回事?”

梁心铭道:“今日世子去唐家拜访,提供了一个契机,案情才会突破。下官是知道大奶奶被幽禁了的,见世子探亲回来却丝毫不提表妹被关之事,觉得蹊跷,于是想带世子夜探唐家去见表妹,结果看到这出戏…”

赵寅不得不承认,梁心铭心思缜密,也很机智。

梁心铭又道:“下官并非要挟世子,但世子身为朱雀王府继承人和边关统帅,无论对人对事,都该保持警惕。”

赵寅定定地看着梁心铭。

梁心铭坦然迎着他目光。

良久,赵寅才道:“撇开这件事不提。梁心铭,你本不俗,为何自甘堕落,甘心被王安泰霸占?”

梁心铭眨眨眼睛,认真地想了想,道:“恩师惊才艳艳,下官无法不倾慕,情难自禁。”——她早已经和王亨成亲了呀,她是他的老婆,他们同床共枕了四年!

赵寅原以为她会恼羞成怒,结果她承认和王亨有暧昧,反不知说什么才好。心中一动,索性道:“你的确有些本事,加上生的这副容貌,怪不得王亨对你如此痴情,连本世子经过今晚之后,也忍不住对你刮目相看。”

梁心铭正色道:“下官恐怕要辜负世子了。下官与恩师相识在先,已互相心许,不能背叛他。”

赵寅一口茶呛进气管,咳得惊天动地。

梁心铭急忙问,可要叫神医来瞧瞧。

赵寅抬手制止,等咳得好些了,才隔着桌子探身过来,对着梁心铭的脸问:“梁心铭,你可知廉耻?”

梁心铭顿了下才笑道:“下官虽不敢自诩为君子,操守还是有的,比那些伪君子强多了。”说着也将身子往他那边凑近些,盯着他的眼睛,声音柔和的像耳语,道:“假作真时真亦假。世子以为,下官真与恩师不清不白?”

二人近在咫尺,都深深看进对方眼底。

赵寅长这么大,没有人敢这样与他对视。梁心铭的眼神不如王亨眼神锐利,在长长睫毛遮盖下,朦胧幽深。赵寅有一刹那的恍惚,问道:“难道不是吗?”

梁心铭道:“世子以为呢?”

赵寅神情明显迟疑起来。

梁心铭轻声道:“世子若能看透下官和恩师的关系,也能看透孟姑娘。不要用眼看,要用心看,透过表象看本质。”

赵寅道:“本世子就是用心看的。”

梁心铭道:“下官想问一句:世子为何对孟姑娘情有独钟?下官可不相信世子会对她一见钟情。”

第270章 王亨大发雷霆

赵寅道:“她救过本世子性命,本世子知道她是什么样人。还有,当年本世子曾表明想娶她为妃。”

梁心铭道:“那为何没娶?”

赵寅道:“她拒绝了。后来我才知道,她去了徽州。王亨病好后,王家根本不承认那个童养媳的身份。王尚书和孟大人私下达成定亲意思,孟姑娘才去的徽州。”

这件事梁心铭知道,所以无从反驳。

赵寅道:“她放弃了做世子妃的机会。谁知王亨对童养媳情深不悔。那女孩之死,到底是王家人做的,还是个意外。你觉得本世子能信王亨的话吗?”

梁心铭道:“那就等恩师揭开真相。否则,世子再像今晚这样被人愚弄,脸面何存!到时候可就不是表妹了,而是你自己赔上终身。世子输得起这个脸面吗?”

赵寅探手揪住她领口,严厉道:“你不要总拿这件事来堵本世子。告诉你,不会有那一天的!”

梁心铭低头,看看他揪住领口的手,再抬头看着他脸,轻笑道:“世子冷静!如此冲动,有失将帅风度。”

她说什么也要搅和了这桩亲事。

不管当年孟清泉有没有参与谋害林馨儿,孟家肯定是主谋。梁心铭绝不会看着孟清泉退亲后还能嫁给郡王世子,过幸福日子,给王亨、也给她在朝堂上增加一个强大对手。

她就是这么睚眦必报!

她越云淡风轻,赵寅越生气。

经过唐家一事,他很钦佩她为官清正、心思缜密,但她借此要挟、威逼他,又破坏了她在他心中的好形象,一生气便揪住她衣领。揪住后他就后悔了,于公于私,他都不该这样对待她。正准备松手时,她又火上浇油,他又不肯松了。

梁心铭道:“世子不用心急,那一天很快就来了。”

赵寅道:“你为何如此肯定?”

梁心铭道:“因为下官出现了。”

赵寅道:“这与你有何干系?”

梁心铭道:“世子难道没有仔细查证过这件事?”

赵寅道:“查了又如何?”

梁心铭道:“既查了,世子就该知道:下官长得很像师母。会试时,吴繁曾对下官出手,事后畏罪自杀。

“这个吴繁,是孟姑娘的表弟。

“还有周妈,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迫不及待地自尽,生怕恩师审问她,她是孟姑娘的奶娘。

“所以,下官就是此案的契机。下官的出现,让恩师几年不得进展的调查,打开了一个缺口。就如同世子今天出现在唐家一样,让下官荡开层层迷雾,一举突破。”

赵寅怔住了,愣愣地看着梁心铭。

他真的很想反驳,可是无法反驳。

他们脸对脸的对峙,一个想利用气势令对手屈服,一个想通过言语攻破对手的心防,都毫不退让。

这时,外面传来亲卫和赵子仪的问候声“王大人”,两人都觉不妙,还没想好如何收手,王亨已进来了,看见这情形大怒,嗔目喝道:“赵寅,你干什么?”

他旋风般冲过去,一手扣住赵寅的手腕,另一只手去掰赵寅揪住梁心铭领口的手指,怒喝道:“放手!”

赵寅很尴尬,因为他的确失态了。

作为一名铁血将军,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失态。第一次是在唐家,他剑刺唐大少爷和婉儿。现在这副模样被王亨看到,他很尴尬。正想着如何解释,忽见王亨怒气勃发的样子,他又改了主意,看着梁心铭轻笑道:“青云,你说我们在干什么?”那笑容、那眼神,都十分的暧昧。

梁心铭暗骂:“混账,陷害我!”

她好像被捉*奸在床一样,感到心虚,忙对王亨解释道:“恩师,学生正和世子说唐家的事…”

王亨掰不开赵寅的手,对外大叫“赵子仪!”

赵子仪急忙进来,一起进来的还有赵寅的亲卫头领。

赵寅可以欺负王亨是文人,却镇不住赵子仪,之前赵子仪就为了梁心铭跟他斗了个昏天黑地。虽然他不怕赵子仪,但这样被一个小小的护卫挑衅,有损他世子的威严,所以他在子仪出手前主动松开了梁心铭。

梁心铭急忙后退,整理衣领。

那模样,活像被人强了。

王亨这才质问她:“唐家什么事?”

梁心铭道:“唐大奶奶…”

王亨打断她:“人家来告状了吗?”其实他来之前都已经听说了,闹那么大动静,他再不知道,成死人了。

梁心铭道:“没有。可是…”

王亨再次打断她,厉声喝道:“可是什么?没人告状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梁心铭被他骂晕了。

赵寅不悦了,道:“王侍郎什么意思?”

王亨冷笑道:“什么意思?今晚是查明了唐家一堆肮脏事,若真相不是这样呢,世子会领情吗?”

赵寅一愣,思索那个后果。

王亨不等他回答,大声道:“你不会领情!非但不领情,还会办梁心铭一个‘私闯民宅’的罪行!”

赵寅无言以对,因为王亨说中了,去唐家之前,他确实抱着看戏的心理,做好了和梁心铭翻脸的准备。

但是,他也感到憋屈。

梁心铭救了他表妹,以此要挟他,逼得他失态,怎么成了他忘恩负义、欺负梁心铭了?他待要说出梁心铭逼他不许娶孟清泉的事,又拉不下脸来。

王亨又转向赵子仪:“你为什么让大人单独出去?若她今晚被唐家乱棍打死,也是咎由自取!”

赵子仪后悔莫及道:“属下失职。”

梁心铭见王亨大发雷霆,很是歉意,忙道:“是学生思虑不周…”双手一举,手心血痕斑斑。

王亨一把抓住她手,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梁心铭本能道:“爬墙弄的。”

王亨转脸逼视赵寅,语气沉沉地问道:“世子不是同去的吗?不是救你表妹吗,为何让梁大人爬墙,还受了伤?”

赵子仪也不满地看着赵寅,觉得他有失气度。

赵寅尴尬,难道说梁心铭没求他?

王亨见他无话可说,愤怒地吼道:“爬墙的事先不说。她救了你的表妹,你欠她恩情,凭什么揪住她衣领、对她摆脸色?赵寅,你算个什么东西!”

第271章 我答应了

赵寅也怒了:“王亨,你休要狂妄!”

王亨道:“狂妄也比你强!你不是将门虎子吗?不是叱咤北疆吗?让一个文弱书生爬墙去救你的表妹,朱雀王世子,你手残了还是腿残了?对得起‘朱雀’二字吗?”

他丢下梁心铭,逼近赵寅。

赵寅当然不能后退,纹丝不动。

王亨和他贴近了,目光锐利地逼视他,因个头比他矮,需要仰面逼视,却丝毫不输气势。

赵寅紧紧闭着嘴,不说话。

换一个人这样当面辱骂他,不管是谁,他都会一拳打得对方满脸开花,可是面对王亨的质问,他咽下了这口气。

一是因为他欠了梁心铭的人情。

二是王亨让他感到了凌厉杀气。

王亨虽是一介文官,带给他的杀气和他在战场上遭遇的高手一样强烈。王亨双手染的血不少。上兵伐谋,他丝毫不怀疑,王家父子有能力覆灭赵家。

看来,想娶孟清泉并不简单。

赵寅是个武将,敢作敢当。

梁心铭派人监视唐家,并不是他来之后才派的,早就在进行了;也不是为了要挟他,而是为官的责任。他想,他不仅欠梁心铭人情,还欠她一个道歉。

他判断失误,就该赔礼!

两人对峙,护卫们也剑拔弩张。

赵子仪一人对三,丝毫不落下风。

一亲卫道:“王大人,你太无礼了!”

王亨冷笑道:“是你主子无能!”

赵寅断喝道:“退下!”

他们的话是冲着亲卫去的,却都没有转头,依然脸对脸地逼视对方,看着对方的眼睛。

亲卫不甘不愿地退到一旁。

梁心铭见两人闹僵了,忙劝。

虽然她关注唐家这件事跟赵世子无关,但现在能收世子一个人情岂不更划算?何必翻脸呢。

王亨最会算计的,怎么糊涂起来。

王亨唱白脸,她便要唱红脸。

她想上前分开他们,可是那两人贴得太近了,她插不进去,只好拉住王亨胳膊,劝道:“恩师息怒,世子也消消火。有话好好说。这都是误会…”

王亨看见她擦伤的手就生气,恼怒道:“你为何这样替他卖命?闲事管完了,不去找神医治伤,还跟来听他教训。你什么时候成了朱雀王府的门人了?”

梁心铭道:“学生忘记了。”

她其实比谁都怕死,对小伤口也很在意的,怕细菌感染后破伤风,原想着要回来处理的,可是她只顾对付赵寅,一忙就忘记了,真不是她大公无私。

王亨道:“你不顾自身,人家也不领情,过河拆桥。”

说罢又转向赵寅,问道:“本官真的很好奇:赵世子为何给梁大人摆脸子?是不是纵横沙场的朱雀王世子被一对奸*夫荡*妇给骗了,恼羞成怒了?”

赵寅讥讽道:“王大人咄咄逼人,好像本世子的表妹是你救的一样。梁大人还没怎样呢,你张狂什么!”

王亨道:“你…”

赵寅抢道:“本世子若要赔罪,也是对梁大人,与你无关。”说罢转向梁心铭,郑重抱拳道:“我识人不明,之前多有得罪,望大人海涵!”

梁心铭忙道:“不用海涵…”

赵寅道:“我答应你的要求。”

梁心铭:“…”

这就答应了?

赵寅道:“梁大人,你今晚所作所为,让本世子刮目相看,也服了。我服气,不仅因为大人救了我表妹,还因为大人是真正心怀百姓的好官,才能留意到蛛丝马迹,将奸人绳之以法。不知大人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梁心铭笑道:“下官很荣幸…”

说到一半,忽然感到一股杀气袭来。

转脸一看,王亨正怒视着她。

她忙道:“恩师…”

王亨道:“你还真是有气量,刚被人揪住衣领训斥,转眼就宽宏大量,和人成朋友了?”

梁心铭:“…”

赵寅道:“青云自然有气量。没有气量的是你!”

梁心铭一见又要吵起来,忙扯王亨走,一面道:“学生让欢喜准备了宵夜,咱们回去吃吧。”一面又对赵寅道:“赵世子,下官先告辞了。”因她急于要分开二人,就忘了一件事:吃宵夜,怎能撇下世子呢?最起码得问一声。

赵寅看着他们离开,很不舒服,并非他贪那点吃的,而是他从未受过这样的冷落。他想跟过去,又觉得没趣味,他根本插不进他们中间去。

他进了卧房,也不让点灯,就和衣躺在床上,静静地回想今晚发生的事,一幕幕都出乎他意料。

“世子若能看透下官和恩师的关系,也能看透孟姑娘。不要用眼看,要用心看,透过表象看本质。”

他反复回味着梁心铭这话。

这两人到底什么关系呢?

赵寅本能觉得这句话不寻常。

苏莫琳、王亨、梁心铭都说他不该维护孟清泉,他可不是真糊涂,相反,他比一般人都敏锐。

他怀疑王家监守自盗,杀了林馨儿!

他不是凭空怀疑的。

其一,当年王家未承认林馨儿的正妻身份,王谏和孟远翔暗中达成定亲意向,孟清泉才去的徽州。王家这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行为,很令他不耻。这种事都能做出来,让他如何相信王谏、王夫人和老太太不会对林馨儿下手?

其二,他认为王夫人和东方倾墨之间并不清白,不然王夫人开始不会受要挟,而孟清泉的乳娘为了维护小姐终身,以此事要挟王夫人,其情可悯。虽是为主子好,反过来却害了主子,这样擅自作主、愚忠的下人他也碰到过,最终是主仆一起受军法处置。

至于说孟清泉怂恿王亢更是莫须有!

赵寅认为,王亨坚持退亲他可以理解,但将杀害林馨儿的事扣在孟清泉头上,是替亲人找替罪羊。

他也没有证据,所以不肯将这话宣之于口,毕竟王谏是朝廷重臣,不得随意毁谤。也因此,他对王亨没有证据就质疑孟清泉的行为很恼怒。

本来很笃定、很坚持的事,现在他却动摇了,因为梁心铭,也因为梁心铭说吴繁把她当成林馨儿陷害。

梁心铭说“下官的出现,让恩师几年不得进展的调查,打开了一个缺口。就如同世子今天出现在唐家一样,让下官荡开层层迷雾,一举突破。”

梁心铭、吴繁?!

赵寅陷入深深的思索。

第272章 刚柔并济

他无法相信,一个连世子妃的身份都不看在眼里的女孩子,会为了做王家大少奶奶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这和当年救他的善良无邪的女孩子心性不符。

再说梁心铭回到前衙,赵子仪拿了药来,又叫了乔婆婆来帮梁心铭清理包扎手上的伤,自己却去找丁丁。

“你平时不跟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吗?那么能耐的一个人,怎么带着大人翻墙就不行了?”赵子仪质问丁丁。

“属下无能。”丁丁羞愧低头。

“从今天起练臂力,每天早晚举石锁五十下;平日腿脚戴铁环、腰背负重行走。”赵子仪命令道。丁丁他们虽小,却每天都有公务的,他便没有强行训练他们这些;现在看来,不练不行了,吃得起苦才能当大用。

“是,师傅。”丁丁等人苦着脸道。

厅上,王亨盯着乔婆婆帮梁心铭清洗手掌、上药。

都是男人,他又没真将梁心铭当男宠,对她手心那点伤并不担心,他在意的是这伤形成的原因。

一想到清雅如玉的梁心铭在月光下奋力爬墙,狼狈不堪,而赵寅抱着双臂在下面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的怒火就压制不住,恨不得梁心铭没救出陆君如,陆君如被唐家害死了,看赵寅还有闲心揪住梁心铭的衣领发威风!

梁心铭看着包得严严实实的双手,再瞅瞅绷着脸的王亨,轻笑道:“恩师还在生气呢?”

王亨道:“你为何要帮他?”

这件事,他耿耿于怀。

梁心铭解释道:“学生并非帮世子。这件事,学生早就关注了。唐家是潜县有头脸的豪绅,学生并不想刺探他们的隐私,但传言纷纷,学生当然要了解清楚,不然等出事后有人来告状,再去调查,就被动了。”

前任县令若能关注杜家,拐卖女童一事便能阻止。

王亨道:“那你也不能深夜跟着他闯唐家呀!我知道你怕我树敌太多,想化解和朱雀世子的冲突。你阻止不了他的!就算要利用,也不该亲自去。‘民不举官不究’,你只要将唐家的事告诉他,要查要闹凭他去。闹出人命来也是他的事,只要不来衙门击鼓,你何必出头?”

梁心铭道:“学生并非莽撞。学生得到可靠消息,说唐家用丫鬟冒充唐大奶奶,所以才会同世子前去。”

王亨怒道:“你帮了他,他还不是对你摆臭脸!”

梁心铭轻笑道:“摆就摆嘛。学生以为:为人处世要因人而异、刚柔并济。恩师前段时间杀了许多人,但那些人该死。赵世子却是不同的,对他不宜太强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