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觉得,宣府的地形图和牛将军留下的白绢上的阵图有些类似,恐怕那里有很大的猫腻。”

白虎王的老巢在荆州,林家若要起兵,首先要控制大巴山区,将朝廷的军火研制中心掌控在手中。接着,再占据整个荆州。再往西北攻京城、再往东往南…

赵子仪熟读兵书的,这番话题合了他的兴趣,他不由侃侃而谈,在房内来回奔走,纵横指点,颇有将帅指点沙场的气势,眼中的光芒也异常锐利。

梁心铭赞道:“大哥乃将帅之才,做小弟的护卫实在是委屈了。等这件事了,小弟一定向皇上举荐大哥。恩师说呢?”她轻轻碰了王亨一下,想着自己到时候也许不在朝中了,这件事还得王亨来办,于是推他。

王亨笑道:“这还用你说吗?”

赵子仪笑道:“为兄不过一介武夫,二位贤弟莫要取笑为兄了。”又对梁心铭道:“大人拿阵图来对比一下。”

梁心铭忙将白绢拿出来给他。

三人一同观看,果然发现白绢上的地形同宣府的地形有些类似,这阵应该是设在宣府的。

说起宣府,一般人不知,但若提起宣纸,恐怕读书识字的人都会知道。宣纸产于宣府泾县。泾县属丘陵山区,既不像黄山险峻,大军难以通行,又有山川丘陵可供兵家发挥利用,反贼在那里经营,是为进攻湖州做后盾。

梁心铭忽道:“徽湖路经过那里。”

赵子仪道:“不错。”

两人心中转同一个念头:工地上没问题吗?那些民工的身份都是清白的吗?恐怕不简单。

梁心铭有些理解牛将军的愤怒和报复心了:他花费了这许多心血,到头来全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任谁也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疯狂是必然的。

虽然他临时反悔了,但反贼的计划绝不会就取消,只会改变,到底会如何进行呢?

三人便秘议起来。

梁心铭吩咐一安:“你去密室将那些资料搬出来,等我们商议定了就来查。”这是为了合理利用时间。

一安忙答应,带人去搬。

王亨又叫住他:“你且站住。”

一安等又站住,等他吩咐。

王亨道:“你搬的时候,将那些陈年的书册灰尘抖干净了,下面有水,就打了水擦一遍,再搬出来。”

原来他想着这架势,今晚是一定要熬夜了,梁心铭肯定要陪他的,他不想害她吃灰尘,便叫一安将灰尘抖落干净了再搬出来,他们一块翻查,岂不更好!

一安知道少爷心疼少奶奶,忙道:“少爷放心,小的一定抖干净了再搬上来,绝不带一粒灰上来。”

梁心铭听这小子油嘴,不由瞅了他一眼。

一安忙对她龇牙,露了个讨好的笑容。

她道:“你小子倒会吹。你知道一粒灰尘是多大吗?你能看得见?回头我摸一手灰,都让你吃了。”

一安嘿嘿傻笑,心想“我就吃了有什么,就怕少爷不让吃,怕碰脏了少奶奶的手。”

王亨挥手道:“还不下去!”

等一安带人将资料弄干净再搬上来,堆了两矮几,王亨这边也秘议结束,然后两人全投入翻查。

王亨坐在虎皮椅上,梁心铭就坐在他对面,两人共用一张汉白玉台面,也不分工了,合在一处办公。

合并在一处做事自有好处:

首先,省却了两边跑。

其次,方便他们讨论。

最后,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干活事半功倍。两人心有灵犀,递一个眼神便知道对方要什么,指点某段文字便知问题出在哪里,配合默契,比下午快了不知多少。

两人都是行家,很快便议定,将查出来的线索和证据按个案归类,比如青华寺假和尚案。

梁心铭又为每件案子都做了封面,将发生地点、时间、案情经过、涉及大小官员等统计成表格,这样一来,等查证结束,看表格便能了然于胸了。

一时间,大书房安静下来,只剩哗哗翻书声,和唰唰写字声,那是梁心铭用硬笔写字特有的声音,她嫌毛笔写字悬腕太吃力,便用鹅毛笔蘸水书写。

王亨从未如此愉悦地办公务,比在议事厅对着那些官员,看他们形形色色的嘴脸、揣测他们弯弯绕的心计畅意百倍,只是辛苦了爱妻,跟着他在这煎熬。

想着,忙里偷闲瞅一眼她。

她觉得辛苦吗?

还是像他一样觉得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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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9章 收网、连环机关

一份翻开的账簿递到面前,他定睛一看,是反贼在青华府筹集的一批粮草:以霉变劣质的陈粮换了朝廷的赈灾粮,这一页是汇总数字,下面落款霍然是李荆山。

他心一惊,抬眼看向梁心铭。

梁心铭捕捉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懊恼,明白他的担忧,忙解释道:“是靖康三年的。”

王亨顿时松了口气。

他懊恼,是担心这件事发生在靖康五年。当时他奉旨来徽州赈灾,因为一心追查潜县的拐卖女童案,以至于忽略了在青华府洪灾中死亡的几百禁军和工匠,被牛将军瞒天过海,钻了空子,若是赈灾粮再出问题,他可就难辞其咎了。这账簿是靖康三年的,那就与他无关。

梁心铭体贴地安慰道:“靖康五年的赈灾不会有问题。他们为了掩盖几百人的灭口真相,不会蠢到挪用赈灾粮,倘若激起民变,不是送把柄给恩师么?”

王亨道:“青云说的有理。只是我心中总不安,若是当年我稍稍细心些,必能发现端倪,或可提前将这谋反案揪出来,他们也不至于成了气候。”

梁心铭道:“这也难说。当时牛将军夫妇尚未反目,他们一丝破绽也无,案子更无头绪。若恩师追查紧了,他们推出一个替死鬼,一样查不出来。”

王亨道:“这倒说的是。”

又道:“这下李荆山逃不掉了。”

梁心铭道:“正是。”

这些资料不是短期内形成的,最早的可追到十年前,涉及各种钱物账簿记录、来往信件,以及地契房契,还有无数地方官员的涉案证据,牵连江南几大州。

一摞摞的证据不断增高。

统计表格越填越多。

梁心铭关注李荆山,见涉及他的证据越来越多,便亲自誊抄各个案件的表格,整理结果。

“李荆山可以定罪。”梁心铭宣告。

“洪流招供的就足以拘押他了,不过缺少证据而已。现在这些可是证据确凿!”王亨笑道,他也高兴。

接下来,梁心铭不断宣告:

“吕修等八名按察佥事可以定罪!”

“青华县令张雅文可以定罪。”

“宣府知府刘通可以定罪。”

“徽州布政使罗炯可以定罪。”

“溟州地方禁军副将军何光可以定罪。”

“严家涉案。”

“方家涉案。”

“青华府黄知府涉案。”

“原青华知府洪稼父子…”

说到这梁心铭停下,看向王亨。

王亨也正看着她。

涉案,是指家族中有人卷入其中。涉案人是家主还是普通人,是有区别的。像李荆山,确定谋反无疑,但黄知府却没有参与,只是被蔡永送的女人利用了。

这些人中,洪稼父子最特殊:他们参与了许多事,但据洪流招供,这都是他父子被逼无奈,又不愿谋反,于是同反贼周旋,表面屈从,暗中搜集反贼的罪证,并追查背后主谋。而据梁心铭他们查证的事实,他父子确实曾暗中阻止反贼一些犯罪行为。洪流还说,他父子搜集的罪证大多在他父亲手上,等洪稼来了,便可将反贼一网打尽。

也就是说,他父子是卧底。

真要这样,他们还立功了!!

王亨自然不希望洪家父子罪无可赦,牵连洪飞,这两天都为这事头疼,只希望他们不要自作聪明才好。

“等洪大人来了再说。”他沉声道。

“是。”梁心铭道。

她站起来,两手撑在桌上,注视着对面的王亨道:“白虎王府是否背后主谋,尚需进一步确认。”

她的口气有些无奈,还有些佩服:这么多官员即将落马,被抄家灭族,但有关白虎王是背后主谋的证据,到目前为止,他们手上只有那年轻和尚梅守成的供词,还怀疑林千梓,并怀疑林千雨就是牛夫人,除此外,别无证据。

今晚查的证据,都不牵连白虎王。

林千梓,可以说是被反贼掳去的。

林千雨,可以说和牛夫人长得相似而已,并没有证实她身份的确凿证据。那木雕少男少女也不行。

“本官倒有些佩服林子程了。”王亨没有生气,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敌人强大,他更斗志昂扬。

梁心铭道:“学生…”

说到这她低头看地下。

王亨问:“怎么了?”

赵子仪已经蹲下身,看桌子底下。

一安忙端了灯给他照亮。

原是梁心铭踩着了一凸起,听见“嘎达”一声响,所以奇怪,等看清楚后,发现书桌下方,左边柜面上弹出一抽屉,里面有几卷东西——却是无意间触动了机关。

赵子仪将那卷宗拿了出来,还有个青铜制的麒麟。

王亨忙问:“你踩了哪里?”

梁心铭用脚碰了碰那个凸起。

王亨又伸脚踏了它一下。

那抽屉便缩回去了。

他忙转身,将身后的石雕屏风恢复原位,密室门关上,然后示意梁心铭再踩。

梁心铭踩后,发现抽屉没弹出来。

她“咦”了一声,很奇怪。

王亨再打开密室的门。

梁心铭再踩,果然抽屉又弹出来了。

王亨解释道:“这小机关受大机关牵制的。之前为师就琢磨过那个凸起,无论如何都打不开,以为就是个踏脚的设计呢,谁能想到竟然是连环锁。”

梁心铭叹道:“设计真精巧。”

她看向那几卷东西,不由振奋——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想必是很重要的东西,且看看是什么。

一安急叫道:“等等!”

赵子仪手已经伸了过去。

梁心铭诧异道:“怎么了?”

一安笑道:“让小的来打开。”

梁心铭方明白他是一片好心,唯恐有毒啊什么的,他先试了,她再看就安全了,不由笑道:“你很机灵。”

王亨也笑道:“他就剩机灵了。”他也正要抢着看呢,一安这举动自然合了他的心意。

赵子仪已经打开了卷宗。

一安:“…”

怎么抢他的功劳呢?

梁心铭道:“多谢大哥。”

赵子仪看了手中的东西一怔,忙将卷宗递给王亨;一安也拿了另一卷翻开,然后递给梁心铭。

才扫了一眼,两人都十分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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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 黄粱一梦

王亨欣喜道:“青云果然是个时运旺盛的人,为师找了这许久都没影,你一脚便踢出了真相。”

赵子仪也道:“大人否极泰来。”

从前受的苦,造就了今天的梁青云!

梁心铭也笑眯眯道:“你们这样说,我会骄傲的!”

说笑几句,便看那卷宗。

这是牛将军指控白虎王谋反的供词,还有证据。

牛将军在供词中称:林家为了收买他,让林千雨诈死,化身为严家女儿嫁给他。这些年来,他以林家女婿的身份,为白虎王谋反筹集钱粮、拉拢腐蚀或者胁迫地方官员为他们所用、招兵买马训练精锐、建造藏宝洞囤积军需物资和银钱、设计陷害朱雀王转移朝廷视线等等。

他道,林世子很狡猾,从未留下任何把柄在他这里。因林千雨嫁给他乃是不争的事实,所以他一直死心塌地,并不怀疑。直到有一天,他发现这一切竟是一场骗局:林千雨和威海大将军耿忠早就定亲了,嫁给他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只等谋反成功后,两人再续前缘。就连他疼到骨子里的女儿也不是他亲生的,而是林千雨和耿忠的私生女。

靖康五年,耿忠述职后,从京城返回溟州,途经青华府,上门探望林千雨,两人在花园私会被牛将军发现。他愤怒之极。林千雨怕他疑心,假意要和耿家结亲,以消除他怀疑。那时他还不知道女儿不是亲生的,厌恶耿忠,自然不答应。

事后,他的心腹丫鬟紫月无意中听见林千雨同身边心腹妈妈谈话,说跟耿家联姻不过是迷惑他,以免他怀疑娟儿(扣儿本名牛娟)不是他的血脉,坏了大事。

紫月很困惑,将此事告诉他。

他那时还未想到女儿真不是他的血脉,便质问林千雨,为何要撒谎迷惑他。林千雨当时的神情很可怕,一把捏死了紫月,说“贱婢乱嚼舌根,离间主子”,又对他说这是没有的事,他真不答应耿家亲事就罢了,犯不着为这个夫妻生了嫌隙,耿家在沿海,路途遥远,她也舍不得女儿远嫁。他深爱她,自然信她,以为紫月真生了不该有的心思,所以离间他们夫妻感情,便赔罪揭过这件事。

然自那以后,虽然妻子还像从前一般对他,说话行事无可挑剔,但他就是觉得她变了,再也看不透她。

他疼爱女儿,常陪女儿玩。有天,他们父女爬到花园的大桂树上,用望远镜察看整个将军府。女儿娇憨地说,她常这么玩,父亲一举一动她都知道。

他心一动,便用望远镜观看内院。

然后,他发现了妻子很多诡异行径。

他重新又起了怀疑,暗中追查,结果查知真相,还有证据:耿忠送了许多贵重的东西给牛娟,其中有个镶八宝的项圈,正中嵌着一块玉石,上雕刻了一个“晞”字。这是耿忠嫌弃他给牛娟取的名字太俗气,辱没了他亲生女儿,因此特地取名“耿晞”,只等将来林千雨母女回到他身边,就改了。他当时便觉得人生崩塌了。

再后来,赵寅送来了木雕。

那是孟清荷交给赵世子的。

孟清荷发现了耿忠的秘密,恨他利用孟家,所以报复。

他终于明白,林家一直在利用他。

他便开始筹谋报复。

王亨越看越开心,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笑着,忽抬眼看见梁心铭神情冷漠,忙问:“怎么了?”一面朝她手上看去,看她为什么不开心。

梁心铭将那一沓纸递给他。

王亨看后又想笑,他之前的判断都对了:牛将军发现被骗后疯狂,果然利用扣儿来报复耿忠和林千雨。

牛将军故意透露一些线索给扣儿,又在扣儿的望远镜里藏了证据,又在危急关头将扣儿藏起来,让她逃出去找梁心铭,都是为了借扣儿的手报复她亲生父母。

他却没想到扣儿逃跑前忘了揣着望远镜,若非梁心铭机缘巧合下发现那两块白绢,他这一番布置算白费了心思。

他做了两手准备:将这些指控和证据藏在这抽屉里,只要有人开启了密室,这小机关自然也就开启了。若他毁掉手上的朱雀钥匙,以后要开启这密室,必须朱雀王世子赵寅来,而赵家是忠臣良将,是白虎王忌惮的。

牛将军最后一张供词写得十分仓促,字迹龙飞凤舞,乃是被灭门的前一刻写下的:他道林千雨脱离他控制,给林家传信,带人来杀他灭口。通知他这消息的是他手下的营指挥使乔砚。乔砚并不是他的心腹,但不知为何通知他这消息,他觉得乔砚是朱雀王赵家的人。

那麒麟是林世子授予他的兵符。

王亨却明白:乔砚,是洪稼的人。

这倒和洪流的供词对上号了。

洪稼,果然是有留手的!

王亨边看边梳理,梳理出脉络来,抬头正要跟梁心铭说,才想起她不痛快呢,忙劝道:“别难过了。”

梁心铭见他虽竭力掩饰,依然难掩突破后的开心,眉宇间踌躇满志。短短两日工夫,能有这么重大的突破,他们该高兴的,但是她却高兴不起来。

她是因为扣儿。

本来呢,牛将军虽罪无可赦,但扣儿却是无辜的,小女孩也明事理,牛将军临时反悔、将功赎罪,加上扣儿自己所立的功劳,梁心铭自信能保她性命无碍。

现在突然发现,扣儿不是牛将军的亲女,而是耿忠和林千雨的女儿,事情就复杂了。扣儿最好能回到亲生父亲身边,否则等谋反案结束,按律她是要被株连的。

然而,梁心铭又不可能将扣儿送还给耿忠,且不说职责所在,就算她冒着危险将扣儿还给耿忠,等反贼伏诛时,覆巢之下无完卵,扣儿同样难逃凄惨的下场。

既知扣儿的结局,还要瞒着她,他们岂不是在利用这孩子,榨取她仅存的剩余价值?

梁心铭怎能不烦躁呢!

她并不是黏糊的人,目前大局为重,暂且抛开这事,问王亨道:“有了牛将军这供词和证据,加上之前的,已经足够对白虎王府立案审查了。下一步咱们该如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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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章节好有爱呢,“520”即“我爱您”,爱你们哟O(∩_∩)O~~

第521章 “贵妃”出浴

王亨神情一正,凛然道:“先不急。这件案子可不比其他,不是在公堂上能解决的,当务之急是阻止谋反,将反贼一网打尽。既然他们派了一个林子明来,咱们也装糊涂,就当还未找到证据,只管跟他们周旋,拖延时间并秘密布置安排。待朝廷发兵过来,再一举剿灭反贼!”

梁心铭点头道:“学生也是这么想。”

赵子仪问:“林二爷要见郡主,让不让他见?”

梁心铭轻笑道:“当然让见!人家兄长来了,不让见妹妹,岂不太不近人情?自然要让他们见。”

赵子仪听这声音、看那笑颜,心紧了紧,忙转向王亨,递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大人很生气!

王亨也知梁心铭动怒了。

他忙笑道:“青云最通情理!”

梁心铭不理他安抚,只冷笑。

王亨咳嗽一声,道:“先给京城传信,已确定主谋。”

白虎王的老巢在荆州,若不做好周密的计划安排,假如对方突然宣布起事,发兵攻占江南,并断了他们回京的路,他们这批人都要被堵在这里了,很危险。

于是,他们重又忙起来。

等将密信写好,交由妥当人连夜送出,已经是四更天了,王亨见梁心铭眉宇间露出倦色,忙催他去歇息。

梁心铭也不放心他,叫他也去睡。

她轻声坚定道:“不许熬了!”

再年轻,也不是铁打的身子,熬垮了,精神不济,被敌人钻了空子,后果更加严重。

她用这样命令的口气,他还能不听?当即乖乖地、心甘情愿地受她管制。有媳妇管着真好!

当下王亨命人将东西收拾进密室,再将密室门封了;再嘱咐守卫的禁军谨慎把守,若有疏忽严惩不贷,若是圆满完成任务,回头大小将官都重重有赏。

他这话可不是空头许诺,身后的密室内藏着大量财宝,他这话说的底气十足、豪气干云。

众军都是得过赏的,振奋答应。

一行人方才离开丹桂苑。

到二院门口,王亨也随梁心铭进去了。

惠娘和欢喜等女还等着没睡,见人回来,忙打水的打水,弄宵夜的弄宵夜,忙碌起来。

梁心铭和王亨赵子仪进了东次间,坐下后,王亨问:“明日,林子明要见郡主,青云已有安排?”

梁心铭道:“学生想,咱们这样…”

如此这般,告诉了他们一番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