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渊皱眉,这老和尚不会是被梁心铭的美色晃花了眼吧?照说不应该。梁心铭虽美,却毫无媚态,且浑身散发威仪,男人在她面前轻易不敢放肆。

正不耐时,忽见广惠倒退一步,颓然道:“梁大人意志太坚,老衲无法撼动她分毫,不能施法。”

众人:“…”

皆是一脸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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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9章 文曲星降世

最愉悦的莫过王亨和靖康帝。

王亨努力控制咧开的嘴角,严肃道:“这便对了。倘若对随便什么人他都能施法,这还了得!”真这样,这老和尚怕是活不过明天,皇上第一个就不放过他。

靖康帝点头道:“不错。梁爱卿乃朕的股肱之臣,文曲星降世,岂能轻易被妖魔鬼怪和邪术所侵袭!”梁心铭不可侵犯,他身为天子,乃紫微星降世,煌煌天威更不容侵犯,这个认知令他龙心大悦、浑身舒畅。

他一高兴便失了谨慎,将“文曲星降世”这话说了出来,崔渊等人听了一怔,很快又释然:梁心铭三元及第,说文曲星降世也不为过。他们哪里想得到,这其中另有一段缘故,若知道的话,不知会怎样面对。

梁心铭同情地看着广惠——

老和尚里外不是人了。

再看其他人,都无语地看着她,目中有失望,有不甘,还有挥之不去的疑惑:这样强韧的意志,不最容易将翠儿推入虎口,换取自己逃生吗?一般小女孩则不敢。

梁心铭轻蔑地一笑。

她会为他们解惑的。

将翠儿送入虎口换取自己脱身,是压在她心底的秘密,今天她要直面内心,把真相说出来。之前她咬死不说,是怕被别有用心的人拿来做文章。她虽对翠儿愧疚,却不会给敌人和对手任何机会。然眼下若选择刻意隐瞒的话,他日再被人逼说出来,更显得她别有用心了。

虽然律法没规定将刚死去的人尸喂老虎要偿命,但社会舆论会谴责,死者的亲人更不能接受,若她主动坦白,人们或可出于同情心对她宽容些,毕竟当年她遭人迫害,当时的情况正处于生死存亡关头,别无选择。

她问广惠:“大师可是需要本官配合,才能完成施法?”

广惠楞了下才问:“大人肯配合?”

梁心铭点头道:“不然如何施法。”

王亨急道:“青云不可!”

他抓住梁心铭的手对她使眼色。

梁心铭回握住他手,坚定道:“这件事我定要说的。若就这么说,别人不会相信,还需方丈相助。”说罢又转向广惠,道:“方丈可要想好了,别等本官说出来了,人又说是本官未被成功施法,是编造的。”

广惠忙道:“老衲明白了。”

众人都意外地看着梁心铭。

靖康帝深深地看着梁心铭,满眼赞赏,道:“梁卿真襟怀坦荡。既然梁卿坚持,方丈,要怎么做才能施法?”

广惠道:“只要大人放松即可。”

梁心铭问:“如何放松?”

广惠道:“就是什么也别想。”

其实他想说,对他放下戒心。

梁心铭疑惑道:“本官虽不懂这法术,但想来人若意志不坚,必会心动神摇,邪祟才能趁虚而入。本官若是抱元守一、心无杂念,方丈如何能套得本官的话呢?”

广惠腮颊肉止不住颤动,心中抱怨:明明是在红尘中打滚的人,怎么好像佛门修行人似得?弄得他都想度梁心铭入佛门了,只怕不肯,王亨也不许。

他丝毫不怀疑,梁心铭若抱元守一,他依旧撼动不了她。可是,他并非要梁心铭抱元守一,而是让她放松!老和尚不知怎么解释,愁的白眉毛都打结了。

梁心铭问:“若我迷糊想睡呢?”

广惠急忙道:“这就可以了。”

梁心铭便转向皇帝,歉意道:“正好微臣累了,若再吃点热乎乎的东西,肯定就能迷糊了。”

靖康帝忙道:“准。”

又问王亨:“叫人去买?”

王亨忙道:“微臣去叫人拿。”

他知道,梁心铭定是饿了,这案子审了一上午呢,也该到点吃东西了。来时,他请惠娘准备了吃的,在马车上用炭炉子温着呢,让一安送进来就是了。

刑部外面,百姓们眼见抓了许多反贼来,说是告御状的人勾结反贼、诬陷梁大人,顿时一片欢呼;接着又听说吴子奎等人被判了,明日就砍头,更高兴。

“诬告的人都抓起来了,梁大人怎么还没出来?”

“是啊,不都审完了吗!”

“听说还在审梁大人。”

“还审什么?”

连王谏也疑惑:还审什么?

外面冰天雪地,公堂上肃穆冰冷,不管是皇上还是宰相都端坐如钟,不好乱动,怕影响威仪,时间一长,腿脚都冻僵了,可又不能退堂。梁心铭主动坦白,他们有什么可说的?若是连堂审都不能坚持,真被女人比入尘埃了。——还是个怀孕的女人。于是,大家都熬着。

梁心铭开始吃东西了。

她捧着一瓷盅,用勺子舀粥喝,香甜的红枣和燕窝的味道散发出来,好些人情不自禁咽口水。

王亨也没吃,省得招人眼馋。

不进食可以,却不能不出。众人便趁着梁心铭吃东西时去净手更衣。梁心铭吃饱了,也要去净手。王亨和思思陪着她往自己刑部的公廨去,避开众人。

转来,众人已端坐堂上等着了。

那眼神,都十分的期待。

王亨一路都把剑眉拧着,将梁心铭送到座上,便向靖康帝道:“皇上,微臣恳请宣神医上堂。”这是他心里没底,怕梁心铭万一动了胎气,老阎王能及时诊治。

靖康帝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想起那天在乾元殿梁心铭差点流产,心里一紧,忙道:“宣神医!”

崔渊等人急忙都附和,无人阻拦。眼下与太庙祭典那天不同,梁心铭欺君之罪已赦免,情势转换,谁敢阻拦?若她有个好歹,谁也承受不起王家怒火。况且让东方倾墨上堂,并不违反堂审规矩,他们又何必讨人厌呢。

王亨便让思思去叫老阎王。

东方倾墨今天也来了,在外面马车内等候,若梁心铭有事,一传他就进去了,不必跑路。

王瑾和王谏也坐在王府的马车内等候,因焦急,叔侄两个便下棋静心,忽听外面骚动,忙问怎么了。

管家忙上前回道,梁家那丫头出来了,一安去问情况了,老爷再等等,稍后便知道怎么回事。

王谏撩开车帘,就见那边东方倾墨下了马车,思思领着,两人一块往刑部衙门内走去。他以为梁心铭又动了胎气,心里一紧,再顾不得,忙下了车追过去。

王瑾也跟着下了马车。

到近前,王谏问怎么回事。

思思便将广惠方丈要对梁心铭施法,诱使她说出当年虎口逃生的真相,王亨唯恐有差池,奏明皇上宣神医上堂守护的经过三言两语说了一遍。

王谏听了大吃一惊,什么时候慈安寺的和尚也搅和进来了?王瑾更气愤地问:“谁逼的?”

已经确定是诬告,怎么还要说?

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思思忙道:“是大人自己要说的。”刚才她略去了细节,没说清楚,只得又从头说起:童家的婆子如何不肯招,广惠怎么上堂施法,吴子奎又如何指控梁心铭,崔渊等要求对梁心铭施法,梁心铭答应配合等等。

王瑾气得骂崔渊伪君子。

王谏很快明白了梁心铭的用意,沉声道:“说出来也好。免得以后再有人拿此事做文章。”

虽这么说,他却难掩忧心。

私下里,他们也曾分析过梁心铭脱身的内幕,觉得无论真相怎样,她都说不清,否则她怎会缄口不言呢。

正想着,忽见东方倾墨不满地瞅他。

“王大人不进去?”老阎王问。

“走,一起去。”王谏对王瑾道。

三人便随着思思去了。东方倾墨上了公堂,王谏和王瑾却留在大堂外廊下听着,没进去。

梁心铭吃饱了,身上暖和了,那眼皮便不受控制地往下压,她努力撑着,虚睁着两眼对广惠道:“开始吧。”

于是,施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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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0章 灵魂的审判(1)

梁心铭困了、倦了,完全不管广惠要怎么做,朝他敞开了心门,众人就见广惠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原本她朦胧迷恋的杏眼忽然发直,反睁大了。

王亨心急跳,不由攥紧拳头。

其他人则松了口气——

这应该是施法成功了。

果然,广惠凝视着梁心铭轻声问:“翠儿怎么死的?”

梁心铭迷茫自问:“翠儿?”

广惠道:“对,翠儿怎么死的?”

梁心铭喃喃念“翠儿?”一面咀嚼这两个字,一面蹙眉想,似乎在想翠儿是谁?忽然她身子一颤,好像想起来了。她便左右看、四处找,不知不觉站了起来。

她向前走了两步,猫着腰寻觅,嘴里轻声唤“翠儿?翠儿?”在堂上直打转,东张西望。

王亨质问广惠:“这怎么回事?”

梁心铭不是该坐在那里,广惠问一句,她说一句吗?怎么起来了,还像梦游似得找人?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下,谁知会发生什么事,万一伤了自己怎么办?

广惠方丈哪有余力回答他。

这情况也出乎他的意料。

老和尚心里比谁都紧张。

谢耀辉急阻王亨:“别打扰他们!”

忠义侯也压低声音严肃道:“这时候万万不能打搅。王大人,且在一旁护着。”

王亨心乱如麻,只得闪在一旁,两个眼睛还紧紧地盯着梁心铭,准备一有不对就冲上去。

思思和小麻也全力戒备。

众人也都跟着紧张起来。

再看梁心铭,停下来侧耳倾听。

广惠忙问:“你听见什么了?”

梁心铭道:“翠儿叫姐姐。”

她便在身上掏摸。

广惠又问:“你找什么?”

梁心铭道:“火折子呢?”

广惠愕然,这要怎么办?

谢耀辉急道:“谁有火折子,给她!”

一衙役急忙上前递上火折子。

思思接过来,放在梁心铭手上。

梁心铭也不管火折子哪来的,仿佛真是她自己掏出来的,就打着了,做了个点蜡烛的动作,然后在堂上单膝跪下来,对着空地急叫:“翠儿,翠儿,你怎么了?”

广惠忙问:“翠儿怎么了?”

梁心铭道:“翠儿生病了。发烧。”

靖康帝和严暮阳对视,神情骇然——翠儿当时居然是活着的!那么,她是如何被虎吃了?

皇帝不敢往下看了。

其他人也都前所未有的凝重。

广惠已经不像开始那么紧张了,声音充满祥和的味道,诱导地询问:“翠儿病的很重吗?”

梁心铭道:“翠儿说她要死了。”

她眼中沁出了泪。

又安慰那并不存在的小女孩:“别怕翠儿,没事的。我带你去找神医,帮你治病。”又喃喃自语道:“你不能死。我们还要一起闯荡大靖呢。我离开王家了。从此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王亨想娶谁就娶谁,再与我无关了。”

王亨如被雷击,心中大痛。

靖康帝同情地看了他一眼,赶忙又转向梁心铭。

广惠忙问:“神医在哪?”

梁心铭道:“在王家。”不知不觉又撅起嘴,自问“要回去吗?我不想见他。”低头看向地上,“不回不行。翠儿病得这样,我背不动她。只能找老阎王来。”

老阎王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泪。

梁心铭带泪笑着嘱咐“翠儿”:“你等我回来。我腿脚好快的,一会儿就能把神医找来。神医肯定能治好你。”

说罢,面上却又犹豫起来。

想了想,她开始脱衣裳。

王亨急跨前一步,要阻止。

广惠忙问:“你做什么?”

梁心铭解下斗篷,又脱了官服,忍泪道:“翠儿这样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要是等不及我回来就走了,多可怜。我的衣裳给她穿。”又脱了官帽,拔下簪子,给“翠儿”梳头,对着空地忙碌,十分诡异。

王亨就不敢拦了,怕惊吓了她。

还好,她外衣脱了,里面套着小袄,下面是裤子和朝靴,不算太出格。只是簪子一抽,黑发披散一肩,衬着瓷白的面容,完全现出女子形象。

众人恍然明白:林馨儿把自己的衣裳脱给翠儿穿了,头上的饰物也给翠儿戴了,怪道后来吴繁会看错。

帮“翠儿”梳妆好,梁心铭端详一番,微笑道:“翠儿真美!你就好好的等我回来吧。”

她便迅速起身了,这次走得很急。才走了几步,忽然她神情戒备看着对面,问:“你是谁?”

广惠急忙问:“是谁?”

梁心铭满脸绝望道:“他说是安泰表哥让他来送我上路的。这不可能!他怎么这样心狠?就算变心了,我都成全他了,为什么还要我死?是怕我将他的事情在外抖搂出来吗?所以要杀我灭口?林心儿,你真太蠢了!”

众人便知道这是吴繁来了,且传了假话。

大家便一齐看向王亨。

王亨觉得自己也被施了法,忘记了公堂,忘记了周围,完全被梁心铭抓住了心神,痛苦、痛恨、泪如雨下,哆嗦道:“不是的,馨儿!不是的!我没有!”

忽听“啊”一声惊叫,众人急忙又看向梁心铭,不知怎么的,她向后跌倒了,跌坐在地上,脸上呈现比刚才更绝望、更惊恐的神情,手脚并用倒退着往后挪。

梁心铭跌倒时,王亨和思思都冲上前扶她,可是这时候她根本就癫狂了,嘴里叫着“老虎,老虎!”一直往后缩,往后挪。忽然转身一骨碌爬起来,冲向大堂上方,眼看就要撞到公案上。靖康帝站了起来,急叫“快拦住她!”忠义侯冲上前。思思也冲上前抱住梁心铭的后腰。

谢耀辉则下了座,不顾一切地拦住王亨,道:“大人不能去!她现在看见你更不好了!你想想吧。”

众人一想可不是,纷纷劝王亨。

梁心铭反抱住思思,扭头看着堂下惊惧地大叫“翠儿,老虎来了!”一边叫一边摇晃思思。

王亨则对着广惠大叫“停止,本官叫你停止!”

老和尚置若罔闻,只盯着梁心铭。

谢耀辉苦劝道:“现在方丈也无法停止。打断很危险的!”

不能打断吗?

王亨六神无主了。

忽然想起老阎王,忙冲过去问:“前辈,你可有法子?”

老阎王苦着脸摇头,他学的是医术,不是这类邪术!他鄙视又愤恨地看向广惠,觉得这和尚不是好人。

王亨只得再看向梁心铭。

梁心铭抱着思思,惊恐地看着堂下,忽然身子一震,缩了缩脖子,慌道:“翠儿,怎么办?这石头挡不住老虎。”跟着身子又是一震,又是一缩脖子,脚下往后退、一直退,直到抵在公案上,瘫坐在地,手里还紧紧搂着思思,满眼惊惧,额头上冷汗涔涔,面色苍白。

她表现太传神了,众人仿佛看见老虎冲撞洞口的大石,每撞一次,大石乱晃、摇摇欲坠,她便身子一抖,生恐老虎冲进来了,如此反复几次。

王亨不能忍,再叫:“停下!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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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灵魂的审判(2)

谢耀辉再次拦他,要他别打断方丈。

王亨激动道:“你没看见吗?馨儿很害怕!我要去陪她!她很害怕,她在害怕…”

谢耀辉苦口婆心道:“你帮不了她!她现在在回忆,你当时不在那,不在她记忆中!她只能靠自己!”

王亨一句没听进去,或者听在耳中却没有过心,依然要冲上去打断广惠施法、解救梁心铭。

老阎王忽然伸手,捂住他的嘴,压低声音郑重道:“老夫虽然不懂这门道,然瞧着馨儿这症状类似梦游,又是这么危险的情况下,绝不能被打扰的,否则不知会出现什么后果。安泰,你且忍耐,等她熬过这关再说。”

王亨身子僵住,不动也不喊了。

老阎王见他听进去了,才放开手。

王亨却用自己的手捂住嘴。

他怕自己再失控,惊了梁心铭。

谢耀辉见状,也狠狠松口气。

不知何时,王谏走了进来,站在王亨身边,也是满脸泪。若非亲眼看见,他竟不知道自己当年一个不经意的决定,给林馨儿造成这样惨痛的经历。若非上天眷顾,馨儿绝不可能从虎口下逃生。而这上天的眷顾,绝不是什么可炫耀的福运,就像噩梦般,被馨儿深深埋在心底。

王谏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觉得王谏罪孽深重的不止他自己,还有别人:

靖康帝严厉又谴责地盯了他一眼,之前还觉得他被罢官有些亏,眼下却觉得便宜他了,官员的操守何等重要,他背信弃义试图让王亨另娶,有什么资格做官?

忠义侯也不无谴责地看着王谏。

还有严暮阳、崔渊、谢耀辉,谢耀辉由王谏联想到自己的父母,强硬地替他做主娶了表妹,有孝道至上的伦常压着,他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不敢对他们有任何怨怪,而现在,他却深深地怀疑:父母所做的决定就一定对儿女好吗?他们考虑过儿女的感受吗?

王谏无暇留意各种目光,只盯着堂上的女子,看她接下来到底如何脱身,才蜕变成后来的梁心铭。

梁心铭已然形象大变:脱去斗篷和外袍的她,只穿着小袄,缩在那显得分外单薄;黑发瀑布般散落在胸前和脑后,白玉般的脸上,眼珠乱转,似在紧张思索。

这模样,与一贯优雅从容、云淡风轻的梁状元截然不同,和那个智斗林家反贼、果断地拿下左相、挥手间接了上百张状告京城权贵状子的霸气梁知府更不能比,眼下的她还原了本来面貌——只是个无助的弱女子!

忽然她身子一僵,低头看向思思,惊恐的表情凝滞。她小心伸出食指,搁在思思鼻端。须臾,那手指就颤抖起来。也没听见她哭,就见那眼泪涌泉似得不断从她眼中滚落。

思思屏住呼吸,含泪看着她,想要安慰她,又不敢动,也不知怎么安慰,便转向广惠方丈。

广惠冲思思轻轻摇头,示意她别妄动。

然后广惠轻声问:“翠儿怎么了?”

梁心铭呓语般回道:“翠儿死了!”

靖康帝虽坐着,却是半坐半起,悬着身也悬着心,听了这句话,长长出了口气,身子一松,坐实了。

其他人也悄悄舒了口气。

廖氏捂住嘴低声哭起来。

王亨却丝毫没有松懈,心更疼了。因为梁心铭一脸茫然地打量周围,泪眼中的孤寂,衬托得她处境更加绝望。原先还可以抱着翠儿叫,现在也不叫了,因为清楚再叫也不会有回应,只剩下她独自面对猛虎。

忽然她又看向堂下,双目凝住,跟着身子又一颤,重新绷紧了,似乎挡在洞口的大石正剧烈摇晃。

她抱着思思静静等待。

她在等待中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