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雅丽手中!”申莫言一旁生气的说,“女人是祸水,真是一点也不错,对了,你还留在这儿做什么,快滚回去陪着你的无名主子去,我们这儿没地方容你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我申莫言平生最恨心思缜密的女人,那根本不是女人,就纯粹是怪物。”

“主人吩咐奴婢照顾柳公子的衣食起居。”心怜微微垂下头,轻声说,“奴婢不敢违背主人的吩咐。”

“呸!”申莫言立刻不屑的说,“已经知道你是一个美女蛇,难不成还要养在身边不成?!算了,柳炎君是个行走江湖的医圣,不是司马玥一般的皇家公子,他会照顾自己,不用你,再者说了,将军府多得是奴才,多你一个也无用。立刻滚!”

心怜面带犹豫之色,站在那儿,一脸的为难。

“算了。”司马忆敏一旁轻声说,“她是个奴婢,只能听从主人的安排,你也别难为她了,既然黑玉佩没在她手中,就罢了,我想,以目前情形来说,相国还不至于当着柳大哥的面对我下毒。”

申莫言想了想,脸上划过一丝阴冷的微笑,说:“好吧,你们去吧,就让她先呆在这儿吧,等你们回来我们再商量如何处置她。”

司马忆敏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心怜,申莫言的微笑让她突然觉得,她和柳炎君离开后,申莫言一定不会轻饶了心怜。

看着司马忆敏和柳炎君一起离开,申莫言突然脸色一沉,看向心怜,冷漠的说:“让你滚你不滚,可别后悔!”

心怜心中咯噔一下,她听说过,申莫言是个心狠手辣的冷血大将军,虽然没有亲眼看过,却听得恍若发生在面前,别的不说,面前的宝儿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脸色立刻变得有些苍白,她只是个奴婢,申莫言虽然不是她的主子,可也是和主子一般地位的人,他要她如何,她不能违抗。

看着心怜惊恐的表情,申莫言微微一笑,却笑得阴冷无比。他的包容只针对司马忆敏一人,别的女人在他眼中全是多余的动物。

偏巧,他是一个相当讨厌动物的人,讨厌到看到就想杀掉。

他记得自己母亲死后,已经是一具惨不忍睹的尸体,父亲却还不甘心,竟然让府内的奴才牵来了狗,让狗把骨头也吞噬下去,弄得地上一片狼籍,从那个时候起,他恨透了天下的所有动物,天上飞的,地上跑的,他通通厌恶!

那个刘顺,他不是还被关在将军府内吗?关在府内最最隐蔽的地牢里,既然都是奴才,他们不是应该同命相怜吗?!

关了她直到司马忆敏回来,给她天大的胆她也不敢对司马忆敏诉苦,最多让雅丽骂自己两句,骂又如何,不痛不痒。

出了将军府,司马忆敏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忙碌的将军府。

“怎么了?”柳炎君温和的微微一笑,问。

“没什么,只是有些担心。”司马忆敏有些孩子气的一笑,轻声说,“我担心,担心申莫言会针对心怜。”

“是吗。”柳炎君语气平静的说,“应该会吧。不过,一个以信任为条件获取物品的人,原本就是该受到惩罚,也是我粗心了,看她温柔和善,虽然有着提防之心,却并未想到她的意图是在黑玉佩上,如今看雅丽筹谋,她的行为也很正常。”

司马忆敏有些意外,没说话,不能不说,在某些方面,柳炎君和申莫言真有着惊人的相似。

“人活着,一定要有心机,不过,要用得适当,自保就可,不可殃及他人,否则,就是自作孽可活。”柳炎君淡淡一笑,平静的说。

“你真的打算放弃原来的复仇计划?”司马忆敏轻声问。

柳炎君看着坐在马车外的雷震,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如果无名真的可以登上帝位,并且不做一个傀儡皇上,这乌蒙国的天下不再为相国一人所控,我父母冤情得以昭雪,做不做皇上,没什么区别。”

第5卷 人生何处是归途 第227章

司马忆敏轻轻伸手握住柳炎君的手,很低很低的声音,慢慢的说:“对我来说,真的是自私的希望,我可以让你忘记所有的以前,甚至忘记仇恨,只开心而简单的生活。”

柳炎君侧头看着一脸忧伤的司马忆敏,轻轻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司马忆敏的手,温和的说:“有你在,对我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当雅丽说,宝儿可以随时让你成为相国毒药的牺牲品的时候,我真的有些发蒙了,那个时候,我唯一的念头就是,我的小敏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什么江山社稷,什么家仇国恨,什么兄弟情谊,对我来说,通通比不过你平安活着来的重要。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本身就是一个医者,本身就可以随时对付宝儿,那个时候,我竟然除了听从雅丽的安排外,别的什么也想不起来。”

司马忆敏心中充满了满足,身体靠在柳炎君身上,看着帘外,隐约传来嘈杂之声,然后慢慢的人声开始减少,开始变得安静。

“前面就到相国府了。”雷震在外面客气的说。

柳炎君冲司马忆敏微微一笑,平静的说:“有我在,不会有任何事情发生,相国的毒药还真的不在我眼中。”

司马忆敏轻轻点头笑了笑。

守候在门口的奴才看见马车过来,立刻打开大门,然后全部恭敬的低下头,雷震并没有把马车驾进去,而是停下马车,从马车上下来,然后对马车上的司马忆敏和柳炎君恭敬的说:“相国大人吩咐说,属下只送二位贵客到这儿,希望二位在里面玩得开心。”

柳炎君轻轻嗯了一声,听见雷震用传音入耳轻声说:“公子,您在里面小心些,相国不会轻易放过司马姑娘的。”

“我们进去吧。”柳炎君扶着司马忆敏下了马车,随意看了雷震一眼,平淡的说,“谢谢雷侍卫了。”

雷震恭敬的低着头,并不抬头,口中只是客气恭敬的说:“柳公子客气了,这是相国大人吩咐属下的,是属下份内的事。”

柳炎君平静的握着司马忆敏的一只手,领着她进入相国府。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来,但是,一进入相国府,就觉得氛围有些不对,空气中游荡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

进到大厅,司马忆敏立刻愣在当地,大厅内有三个人正坐着喝茶,相国,以及一个长得蛮像相国的男子,年纪比他们略长,微胖,容颜到也英俊,眉眼也平和,长得很像相国但比相国看来温和,应该是相国的长子吧,让司马忆敏愕然的并不是这二人,而是——

屋中有一个着乌蒙国衣着的女子,似乎不是此时的衣服,到有些以前的味道,梳得发型也不是现在的发形,而是,有些像以前她隐约记得雅丽曾经梳过一次的发型,而且衣服虽然款式有些落后,却仍然洁净如新,只是颜色略微有些泛旧,好像是存了很长时间。

那张脸,精心的装扮过,透出温柔和善,安静的看着从外面进来的司马忆敏和柳炎君,有些不太明白的看着他们二人握在一起的双手,略微有些诧异的看向相国。

这女人明明是自己的苏姨妈,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模样,而且,好像并不认得自己!?

“你们来了?”相国明知故问,并且装作没有看到二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温和的冲苏爽说,“他们是兄妹,如此亲蜜也是正常,对了,信志,和司马姑娘打声招呼。”

申信志微微冲司马忆敏点了点头,到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神情中有些傲慢和淡漠,好像是个不太喜欢说话的人。

“现在,苏爽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她现在一定以为自己就是相国的原配夫人。”柳炎君的声音在司马忆敏耳边响起,看厅内众人表情,他应该是用了传音入耳。

司马忆敏面上微微一笑,看着相国和苏爽,也语气温和的说:“相国大人真会开玩笑,柳大哥是我的相公,到是有人说我们二人长得蛮像兄妹,相国何必拿我们二人开玩笑,哄这位夫人开心。”

相国没想到司马忆敏会这样讲,微微一愣。

柳炎君也很诧异,但听着司马忆敏温和的说,柳大哥是我的相公,心中竟然是一心的满足,忍不住微微用力握了握司马忆敏握在自己手中的手,感觉到那手也轻轻握了握自己的手。

仿佛一种安心。

相国眉头微蹙,有些意外而致的微恼,到是一旁的申信志微微一笑,似乎对于司马忆敏的回答觉得甚是有趣,然后再客气的冲司马忆敏点了点头,少了些刚才的冷漠和傲慢。

苏爽似乎也有些意外,但是,仍然是温和的笑了笑,轻声说:“既然司马姑娘已经有了心上之人,只能说信志没有这份福气,相公,就罢了吧。”

相国干笑两下,勉强的说:“好吧,暂时先这样吧,既然司马姑娘这样表明了心意,在下也真的不好意思再勉强,就看贵国皇上如何安排吧,虽然说一女嫁二夫不好,可有时候圣旨也是违拗不得呀。”

司马忆敏笑了笑,耳听得柳炎君提醒自己不要接话,也就闭上了嘴,只是心中有些疑惑,如果苏姨妈真的以为自己就是相国的结发妻子,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冷姨父进来的时候,苏姨妈就已经不认识他了,所以他才会着了相国的道?

相国看着司马忆敏,她始终在柳炎君的保护范围内,他想要对她用药,也不得机会,只得干笑着说:“来,二位坐呀,不要客气,到了这儿就和到了将军府一般随意就好。”

柳炎君微微一笑,携司马忆敏在椅子上坐下,并不松开司马忆敏的手,二人所坐的椅子靠得很近,正好和申信志对着的位置。

相国眉头微微一蹙,似乎是想起什么来,对自己的儿子说:“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府休息吧,来人,送大公子回府。”

柳炎君微微一笑,依然不说话,到是客气的站起身,仍未松开司马忆敏的手,冲准备起身离开的申信志轻轻点了点头,好像是客气的道声再见,申信志也不多言,经过柳炎君身旁的时候,到也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目不斜视的离开。

第5卷 人生何处是归途 第228章

一直坐着的,面带傲慢之色的相国突然间有些不安起来,刚刚微微皱起的眉头,此时突然紧锁成一个结,眼中甚至滑过一丝担心。

柳炎君重新坐下,这个时候,申信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厅外。

司马忆敏觉得他似乎并不太喜欢呆在这儿,离开的时候,眉眼间有着一份并不掩饰的轻松,唇旁也有一丝放松的微笑。她觉得,这个申信志和申莫言比起来,似乎后者更像相国些。

“去看看你们公子上车了吗?他到了他自己的府上,立刻回来禀告我。”相国突然开口吩咐他身旁的一位奴才,那奴才大概中年模样,一直安静的站在相国身旁。

那奴才刚要动身离开,却听见柳炎君不屑的笑声,并不握着司马忆敏手的那只手颇有兴趣的把玩着一个小小的饰物。

相国呆呆的看着那饰物,是一个小小的镶金的玉佩,上好的青玉,透着墨色,雕刻着精致的图案,是一个图腾的龙形图案,虽然不大,却张扬的很,仿佛随时可以跃出。

“你,你——”相国吓了一跳,他并没有看到柳炎君接近自己的儿子,怎么自己儿子的饰物会出现在柳炎君手中?!

“是不是不放心?”柳炎君用开玩笑的言语,声音中却冷冷的透出嘲讽的语气慢慢的说,“怕我对你的大公子用药?”

相国脸上一红,有些尴尬,他号称乌蒙国最擅长用毒之人,却担心别人在自己最在意的儿子身上下毒,这听来似乎荒唐可笑,但对方是江湖上最有名气的医圣,数次破解了他用在别人身上的毒药,甚至包括他辛苦研究出来的用自己的鲜血做药引的毒药。

他不得不防,申信志是自己的结发妻子留给自己唯一血脉。

“就算是我用了药,你也看不出来,若是你看得出来,真是称不上用药了。不必烦任何人去看你家大公子目前情形如何了,我若要他性命,哪会如此简单,怎么也要他经历几日的恐惧才好,免得起不到印象深刻的目的。”柳炎君微微一笑,平静的说。

司马忆敏觉得柳炎君的手下意识的一紧,她想,他这样说的时候,一定是又想起他双亲的凄惨下场,仇恨,让他下意识的绷紧了神经,那一紧,甚至让司马忆敏感觉到手上一痛。

相国身体微微一抖,盯着柳炎君,哑了嗓子,一个字一个字的问:“你什么意思?”

柳炎君哈哈一笑,漠然的说:“我能有什么意思。相国大人可真是会开玩笑,我不过是借了相国大人的一句话,相国大人不是说,若是有人背叛了你,你必得将这人放在最恐惧的心理上慢慢的折磨着,才叫痛快淋漓的处罚吗?难道相国大人忘了不成?”

相国脸色微显苍白,半天没有说话,好一会,才咬着牙,阴恻恻的说:“你不要得寸进尺,如果信志有任何不妥,我会让你看着你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当着你的面痛苦的死去!”

柳炎君微微一笑,温和的语气,平静的表情,好像在说,呀!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简单的话般,慢慢的说:“我没这么麻烦,要是我的小敏有一丝一毫的不适,我只会慢慢的让你最在意的东西在你面前永远痛苦的活着你却无能为力!”

相国身子一僵,凶狠的盯着柳炎君,仿佛一只夜色中的老鼠,盯着面前的猎物,让司马忆敏觉得既恶心又害怕,那是一种说不出的阴冷古怪的味道,仿佛,一只活生生的老鼠在自己脸前不过尺寸的位置吱吱叫着,动着。

她下意识打了一个哆嗦,有些不安的靠向柳炎君。

“相国大人,你吓着我的小敏了。”柳炎君温和的看着司马忆敏,并不看相国,口中慢慢的说,“要么你老实的呆着,要么,不过半盏茶的功夫,你家大太子府里的奴才就会气喘吁吁的跑来,我知道你们两府距离不过一百米,他会告诉你说,大公子突然昏迷了,要考虑一下吗?当然,只有倒数十下的时间!”

相国一愣,看着并不看他的柳炎君,犹豫着,然后,长长出了口气,一脸的不甘,不过,他不敢尝试,在大儿子的事情上,他一向是宁信其有,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念头。

“没事。”柳炎君轻轻抚了抚司马忆敏的头发,温和的说,“他下次说话的时候,不要看他的眼睛,这是他用毒的方法之一,就是通过眼神传达恐惧,让你产生幻觉,继而产生痛苦和害怕的念头。”

司马忆敏轻轻点了点头,有些不太好意思,微垂下头,决定从现在开始,再不去看那个可恶的古怪的相国!

“算你狠!”相国恶狠狠的说。

柳炎君微微一笑,看不出他心中究竟怎样想。

“不过,无名那臭小子的事,你不许再插手!”相国犹豫一下,接着说,“那个昏君竟然想把皇位传给阿茹那个只懂得享受的丫头,哼,这不就是变相的把皇位传给无名那个杂种吗?!我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柳炎君淡淡一笑,半真半假的说:“这到无妨,好歹那无名也算是和皇室有些关系,总好过传入外姓之人手中吧?”

相国不屑的哼了一声,粗鲁的说:“正如申莫言所猜测的,那小子不过就是雅丽和某个男人的杂种,她看他哥哥没有可以传位的后人,就打这种主意,竟然瞒过天下之人,让一对堂兄妹结婚,真是可笑,为了得到权位,竟然不在乎阿茹公主已经是失洁之人,宁愿戴顶绿帽子也娶,哼,这种男人,给我的信志提鞋都不配!”

司马忆敏心中一笑,这语气和申莫言还真是相似,一样的狂妄,一样的自信,一样的不讲道理,甚至是一样的护短!

“哈哈!”柳炎君突然哈哈一笑,笑声狂放而充满嘲讽,“相国大人,你还真是看得起你们家的大公子,在我眼中,他甚至不及申莫言半分,最起码申莫言虽然视你可恶却一直尊你为父亲,而这个大公子却一直佩带着不属于你的东西,缅怀着不属于你的过去!”

相国一愣,盯着柳炎君,讶然的问:“你什么意思?!”

第5卷 人生何处是归途 第229章

柳炎君微微一笑,轻轻晃动着手中的饰物,淡淡的语气,慢慢的说:“相国大人,古话说,知人知己方能百战不殆,我知道你一直在打听与我有关的事情,我何尝不是一直在打听与你有关的事情。我不过是一介萍踪,而你却是乌蒙国无人不知的相国大人,所以说,我知道你的,绝对比你知道我的要多。”

相国皱着眉头,抬手对一旁的奴仆说:“送夫人回去休息,撤了原来的酒菜,准备些清淡的饭菜,我要和这两位贵客好好聊上一聊。”

“是。”刚刚那个奴仆答应着,匆匆离开。

司马忆敏下意识的扫了一眼,那个奴才应该是个不太擅长用武的人,可能只会些简单的招式,步伐落在地上有些钝,但是,神情却万分忠诚,让她想起那个刘顺。

对了,那个刘顺自从上次在申莫言那儿见过一面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他此时去了哪里?是死了还是活着?

申莫言一定不会放过他的,若是命好,此时他死了想必好些,否则,绝对是生不如死。

柳炎君面带浅浅微笑,当真是荣辱不惊,似乎笃定了每一步。

“这饰物是我夫人死时留给信志的,你如何在这儿大放厥词!”相国恼怒的说,但是,明显听得出来他有些迟疑。

司马忆敏有些奇怪,她也没有看到柳大哥动手,就算是清风剑法再怎么奇妙,她身为流云剑的传人,也该多少看到些,为何,连自己也没看出来。

难道,是自己的武艺退步了?还是柳大哥的武艺太好了?

柳炎君依然是平稳的语气,不急不躁的说:“我知道相国大人在年轻时曾经有一位知交好友,当然,那是年轻时,人都有年轻时,相国大人虽然狠毒,但也有热情澎湃的年轻时光也有情可谅。”

司马忆敏听在耳中,差点笑出声来,但是忍了,柳炎君的话怎么听怎么充满了讽刺和挖苦。真是骂人不带脏字!

相国脸上的表情也是一僵,有些尴尬的一皱眉。

“你是说七王爷?”相国犹豫一下,自己说出七王爷的名字,慢吞吞的说,“不错,他是我年轻时最好的朋友,不过,却是我最恨的一个人,他竟然勾引我的一位偏房小妾!我恨不得生吃其肉!”

柳炎君的手微微又是一紧,但表情还是平静漠然的。

“这是你们的私事,我姑且不议。不过,在这儿插一句,据坊间传闻,好像是你出格在前,抢了人家的女人,不想却被人家识破,不仅朋友做不成,还落得世代仇恨。”柳炎君笑呵呵的说,眼神却冷得如同冰块,“好了,我们书归正传。刚才相国大人说,这块玉佩是当年你的结发妻子离世的时候亲手交给你家大公子的遗物,我想,要么是相国大人搞错了,要么是中间出了什么状况。因为,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饰物中雕刻的龙图案,应该是属于你的朋友,也就是七王爷所拥有的。”

相国眉头一皱,下意识的伸手去接过柳炎君手中的饰物,仔细看了看,不屑的说:“难道乌蒙国只有七王爷那厮可以拥有龙的图腾图案吗?我夫人也是系出名门,也是皇亲国戚,如何用不得!”

柳炎君并不着急要回那件饰物,只是微微一笑,继续不紧不慢的说:“相国大人真是年纪大了,要么就是眼花了,要不要再仔细看看?据我所知,贵国的七王爷曾经是贵国先皇最宠爱的一位儿子,所以,在这位儿子生日之时特意让皇宫最巧的工匠雕刻了这样一枚玉佩送于七王爷做生日礼物,当时,七王爷应该尚在年幼。我在史书上曾经看到过,说这份礼物中的龙口中所含珠子,是贵国唯一一枚金珠,也就是说,贵国当时似乎只有七王爷所佩带的这块玉佩中是龙口含金珠,其他的人都是玉制珠子。对吗?”

相国眉头一皱,立刻盯着饰物看,不错,他听七王爷说起过这段故事,而且,他也知道,只有七王爷拥有这种口含金珠的龙图案!

他的脸变得苍白,柳炎君说得不错,这饰物他曾经见过无数次,平常申信志过来的时候,他都会亲自取下来替自己的儿子擦拭干净,夫人去世后,所有夫人物品他都视若珍宝,并同时全部葬于夫人的地宫中,留在外面的几件,他珍惜的不得了。

可是,难道——

突然,听得外面炸雷声声,狂风吹进房,瞬间吹熄了大厅内的灯盏,闪电又瞬间将房间照得雪亮,司马忆敏无意中一抬头,正好看到相国苍白狂躁的面容,并不看她,恶狠狠的盯着手中的饰物,那表情似乎想要吞噬了所有。

“变天了。”柳炎君微微一笑,平静的说,“我们回去吧,明天还得想办法替无名准备礼物,后天就是无名的婚礼了,是不是呀,相国大人?只怕你也要准备准备,我们就不打扰了,先告辞了。”

相国没有吭声,在忽明忽暗的光线中,那张脸充满了愤怒。

跟着柳炎君离开相国府,坐在马车上,柳炎君没要人赶车送他们,而是,自己驾着马车,那马匹似乎知道路,在风中快速的奔跑着,天色原本就是黑的,此时,闪电一耀,更是看得到积云厚到可以随时触摸般,雨,就在眼前。

“柳大哥,你武艺真是厉害,我竟然没有看清楚你是如何从申信志身上取到那件饰物的。”司马忆敏眼神清亮的看着柳炎君,她的手始终握在他的手中。

柳炎君忍不住一笑,说:“傻丫头,我又不是神仙,如何不动手就取了饰物,我不过是哄骗相国这老贼罢了。”

“哄骗?”司马忆敏不解的问,有些想不明白,他哄骗相国这些作什么?

“相国生性多疑,而且不擅长武艺,那个站在一旁伺候的奴才也不是个擅长武艺的,所以,我就开了一个小小玩笑,当然,这还要谢谢雅丽公主,她让心怜换走了我身上的黑玉佩,我就用假的玉佩哄骗相国,让他生疑,而不匆匆硬让现在的皇上让位给他的儿子申信志。而且那个申信志也是个平庸的,不是个能够治理国家的材料,他甚至不如申莫言。”柳炎君笑呵呵的说。

第5卷 人生何处是归途 第230章

“那样,相国就不会在无名和阿茹公主的婚礼上伤害到无名,因为他必须要先弄清楚这饰物的事,然后才能下决定,反正他认为无名也是个庸俗之辈,这乌蒙国的天下只属于他相国一个人,只能由他自己的后人继成,不过早一时晚一刻而已。”司马忆敏想了想,微笑着说,“你就是利用他的多疑,让无名顺利登上皇位,然后给无名足够的时间对付相国大人,而不必伤害申信志。因为你说他其实不算是个坏人,而他和相国又确实是一对父子,所以,相国并不会针对这个儿子,只会从结发妻子身上猜疑。”

柳炎君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只是很抱歉要打扰到那已经辞世的相国夫人,她到是对相国甚好,可是要不这样,她的儿子也逃不掉血腥的权利之争,雅丽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到不如此时丢了所谓的皇权高位,过份安生日子。”

司马忆敏犹豫一下,微微低声说:“柳大哥,其实,若不是因着我有了私心,期望我能够与你一生一世在一起,这天下,最适合作这乌蒙国皇上的应该是你,你是七王爷的后裔,本就是皇位的继承人,又博学多才,有治国之能,——”

柳炎君淡淡一笑,看了看司马忆敏,截断她的话,温和的说:“既然要舍了,就不再去想,只要可以让我的父母沉冤得雪,我做不做皇上真的不重要。”

“可是,如果无名斗不过相国呢?”司马忆敏突然叹了口气,轻声说,“俗话说,强龙扭不过地头蛇,这相国毕竟在乌蒙国是权倾一时的人,纵然无名的父亲就是当今的皇上,为了保护他,不惜做昏君,他的兄弟们也不得不低头做人,雅丽公主也教养他为人处世之道,可,相对于狡猾的相国来说,他还是太青涩些,而且,他的父亲也并没有为他铺垫好太多的基础,甚至,连兵权也在申莫言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