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瞎想了,快回去吧,我先进去了,那药给她吃了吧?”

“吃了,可…我不想你跟她…她那么美,你会不会…”

“你看,说着说着你又这样了,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快回去吧。”归海莫旭轻推莲妃,面上已是带了不耐烦。

“好,我走。旭,我真怀念没进宫刚识得你的那段日子,你把我送进宫,送给你的父亲,我不怨你,能为你做点事情我很开心,可是你…”莲妃转身说着,眸中星光点点,泫然欲泣的模样令人心痛。

可是她这样的痛却半丝都未曾落进归海莫旭眼中般,归海莫旭只是催着她快快离开,转身边头也不回得进了屋。并没有看见身后的莲妃已是泪流怅然。

屋中,觅尘见归海莫旭和莲妃出了房,就在挣着捆缚在手脚上的绸带,只是手腕已是生疼,却不见任何的松动。更为可怕的是一翻动作,加速了吃下的药丸的药性发作,觅尘只觉得身上已经开始火热,尤其是下腹像是有一股子的火在烧着,燥热无端地爆发出来,半岁着燥热的是一阵说不出道不明的瘙痒,顿时整个人呢浑身犹如万千蚂蚁在撕咬一般,觅尘很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刚刚莲妃把药放在她唇边时她已是闻了出来,那是合欢散的味道,蛊惑而迷醉的气味。

正在觅尘急得发疯之时,归海莫旭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的觅尘。

“郡主还是不要挣扎的好,就算带子被挣脱了又有什么用?能出去吗?”

归海莫旭笑着走向觅尘,觅尘只觉从没这么惊慌过,浑身上下的所有毛孔都尖叫着,她费了好大力气才控制住没让自己向后缩。

“你好卑鄙。”

“哼,卑鄙?本宫只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冷冽的神情闪过,归海莫旭已是坐在了觅尘的身旁,手臂轻抬眼看就要抚上觅尘晕红的面颊。

觅尘大惊,赶紧往后退了退,命令自己冷噤。她常年制药眼药,对于毒药还是有一定的免疫力的,要不,怕是此时早就神志不清了。冷然看向归海莫旭,觅尘轻笑:“殿下说得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既然今日本郡主落到了你的手中,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你先放开我,我们真要做什么,殿下总不会还要绑着我吧?如此有何趣味?”

“哈哈,尘儿果真处处都然本宫惊喜啊!看来你已经知道莲妃给你吃的是最烈性的春药了?跟工也想给你解开手脚啊,不过你这丫头机灵狡猾,本宫不会上你的当,本宫觉得这样就蛮好。”归海莫旭说着,大手伸向觅尘,下一刻觅尘已是落在了他的臂弯之中。

觅尘没想到他说行动就行动,只觉头脑已是有些懵然,本能睁大了眼睛,咻咻气喘,狠狠咬住嘴唇,力求清醒,清冷的目光直视归海莫旭:“放开,这里是皇宫,你就不怕被发现吗?我这么久不回沐阳宫,宫女定会寻我。我可是在锦宣宫失踪的,你就不怕人找到这里?”

“郡主到这个时候还这么清醒,是本宫的魅力不够吗?这身子是想留给谁的恩?我那倜傥风雅,权倾朝野的五弟吗?”归海莫旭也不理会觅尘,径直抚摸着她的脸蛋,手指竟有往下滑动的趋势。

“哼,皇上可是这宫中亲眼见你出了锦宣宫,你说就算是找谁又会找到这里呢,恩?你说今晚你成了本宫的人,是不是还这么不听话?生米做成熟饭,怕是郡主性子再刚硬也要屈从吧,恩?”

觅尘一惊,确实,海清帝是看着自己出了莲妃的寝宫,只是没有看到她出锦宣宫,可是人的思想往往都有误区。怕是那海清帝已是认准自己已经不在锦宣宫了。何况谁又能想到,皇帝尚在这宫中,莲妃竟有胆子绑了自己。那莲妃分明就是故意于皇帝在的时候才请自己来的锦宣宫,亏自己还自以为是得想有皇帝在自己不会出事,现在倒到…觅尘一直以为为是的想再有企图,在宫中也会有所顾忌,不至于敢公然将她如何,可是现在她知道了,自己那点小聪明在这满是阴谋处处玄机的宫中简直就是小儿科,根本就不值一提。

这些想着,已是全身战栗,忍着嗓音的颤抖,觅尘竭力趁着自己尚未还清明问着:“还望殿下让尘儿做一个明白人,为什么殿下就肯定只要今晚我成了你的人,戴相就会嫁女入东宫?”

“哈哈,好,本宫就告诉你又如何。靖恪长公主,你的母亲在临死时请了父皇一道口谕,戴觅尘的婚事自己做主,他人不可干涉,包括父皇。”归海莫旭倒是不急,慵懒地看着觅尘面色越来越红,身上也越来约热,似是享受这个过程。

觅尘要是平日里听到这话定会高兴地高呼几声万岁,可是现在却是有些哭笑不得。倘若不是有这样的口谕怕是自己也不会在这里,这变态的太子只会找那戴世钜游说。

“这旨意为何我会不知?”

“哼,你母亲请旨的时候只有父皇和戴相在,你如何得知。”归海莫旭说着,面色已有不耐,手指情动便解开了觅尘胸前的苏带。

觅尘大惊急急道:“这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归海莫旭轻笑:“莲妃是皇帝的宠妃偶然间听父皇说起过。尘儿,你以为一直说话就能让本宫不碰你吗?你觉得有用吗?”

说着他抱紧了觅尘柔语轻声,仿佛一个体贴的情人:“你放心,我会温柔的。”

手指探入衣衫中,隔着菲薄半透的衫,指端便游走在觅尘的腰侧,长指轻撩,衣衫婀娜的褪去一层,觅尘身下隐约的霏丽令他猝然屏息。

“你先放开我,我不喜欢这样,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好了吧?难道你堂堂男儿竟怕我一个黄毛丫头。”觅尘急急说着,已是感觉身上不受控制得起了反应,心中大骇,不想这春药竟是如此霸道。

“激将法吗?没用的,本宫早就着人摸清了尘儿的底细,医圣子的小女徒吗?有点意思!本宫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放倒。”

归海莫旭说着就要去拉觅尘的另一层衣衫,而再退却一层就只剩下肚兜了,觅尘岂能不经?心中已是一点办法都没用了,只觉得身体已是临近爆发的边缘,快要不受自己控制了,已是也在迷离中。而身子贴近归海莫旭的地方热得烦心,一瞬间又突然觉得四肢发软,一点力道也使不上,同时从小腹升腾起一股热浪,在四肢百骸中游走开来,身体骤然发热,只感觉到口干舌燥,她甚至有向归海莫旭靠近点的想法在脑中闪过。

觅尘急忙咬唇,血腥味混着疼痛传来,这疼痛从唇上散发了出来,居然压制住那难耐的燥热,不由神情也清朗了一些,再也管不了那许多有的没的,什么自尊全部抛下,此刻她只知道不能就这么失了身子,觅尘心一横,使出了最后一招,哇哇就大哭了起来。

归海莫旭一愣,看向觅尘,半响都没回过神儿来。

“怎么哭了,我从来没见你这样过,我就那么让人讨厌吗?”不知道为什么,一见觅尘流泪,归海莫旭竟是再也移动不了双手,心中莫名怜惜升起,扶好觅尘伸手轻轻擦拭着她带着血色的樱唇,低声叹息道。

“你…欺负我。”觅尘低着头,头上的汗水已是浸透了头皮,发现这招有点用,哭得更是卖力。

只是身上随着归海莫旭似有似无的动作,升腾起绯红之色,全身上下燥热地难耐。

“我…我以后一定对你好,真的。”归海莫旭莫名觉得觅尘不是那种会哭泣的人,可能是她总也表现得太过强硬和冷然,现在一见觅尘哭得像个孩子一样,倒是心中升腾了怜惜,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现在就对我这样,谈何以后?”觅尘已是心中急得不行,现在她只是靠着最后一丝的神志苦苦支撑着,感觉身后的双手已经被自己紧握到十指插入掌中,可这点痛根本就抵不住头脑中的恍惚。

“尘儿,你就依了我吧,今日你愿不愿意逗得是我的人。还是尘儿想着别人?五弟吗?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他已和右相府邹小姐定了亲,即使你去要父皇兑现当年的口谕,怕是父皇也不会允的。尘儿,此生你只能做我归海莫旭的女人!”似是想到了什么,归海莫旭的表情一下子疯狂了起来,灼热的眸色,似眸中决绝的黑色的宣言,惊得觅尘连哭泣都停止了。

觅尘一愣的时间,归海莫旭猛然将她放在了床上,觅尘诧异看他,身体却在离开他之后更加的热了起来,不由扭动了一下,难受的嘤咛了一声。

归海莫旭眸中闪过艳色,猛地压在了觅尘身上,一把就扯下了她上衣的内衫,灯烛下,觅尘晶莹如玉的肌肤呈现出半透明的绯红,诱人的模样让他猛抽了一口气,俯头就要吻上她的樱唇。

觅尘感觉自己头脑已经开始浑噩,眼前不断闪现出归海莫烬抱着自己的模样,他背着自己的瞬间,可却又似乎知道眼前人并不是他…一幕幕片段在眼前晃动着,身体不由地颤抖了起来,似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看见归海莫旭的面容在眸中放大,本能地觉得自己应该说话。

“莲妃一直用的露清丸…是…是你给她的对吧?如此毒害…毒害自己的父亲怕是不孝吧?”

归海莫旭身子一震,定定看向觅尘,眸中闪过隐瞒,面色扭曲。突然竟狂傲,邪魅地笑了起来:“你知道了又如何,只要今晚你成为了我的人,怕是我归海莫旭身边会多一个女相爷呢,恩?”

说着竟手指轻动解起了觅尘上身唯一的一件肚兜来…

第三卷 扬名天下 第三十一章 获救

暮色低垂,静寂的礼部衙署,烛火绰约。

昏黄烛光自案台罩灯里透出来,一闪一闪地映衬着伏案疾书的清俊男子,黑色绣金的朝袍穿在他身上卓然英挺,执笔的手沉稳有力,笑尖疾走,清雅疏淡的面容在灯光下略显沉寂。

归海莫湛腕间略微使力笔端利落写好最后一笔,轻展纸张让墨迹干涸,望着眼前的春闱初拟名单,舒了一口气。挺俊的身子微仰靠向身后的椅背,轻叹一声,扭头看向屋中的沙漏,已是戌时正点,离宫中落匙还有一个时辰。

一言不发凝视案前稍许,缓缓吸了口气,伸手拿了案上白瓷托盘中的凉巾拭手,闭目沉思,轻抬右手手抚额轻揉。稍许才睁开了微微酸涩的眼眸,望着面前层层高叠的文书卷宗面上闪过些许的倦意。

这段时日父皇命他监视礼部,刚好恰逢一年是最为繁忙的春季,春闱和封禅的事情没一件省心的。吏部近日的事情也繁杂的很,春季本就是海天朝一年考课黜陟,定籍终制官员之时,又恰逢封禅,各地官员多要陪同前往泰山,文官武将升调变动颇多。

如此繁重的公务,又没有一件不是关乎国计民生的大事,桩桩件件都不能出岔子,他每日只能亲历亲为件件经心。如此数日,纵然是铁打的人也会疲累。归海莫湛微微轻动着酸累的右腕,微抿薄唇。明日将初拟的春闱名单递奏上去春闱的事情就算告一段落了,终可以稍轻松一下了。

看案上纸张上的墨迹已干,拿起又快速扫了一遍这才折起收好,起身将案上的综卷规整好,吹熄烛火,迈步出了房。

夜幕沉沉,竟似要下雨的样子,莫名地心中烦躁了起来,这样黑沉毫无星光的天幕就似隐着某些未知的危险般,让人有些压抑地沉闷。突然静寂的庭院似有低微的声响,归海莫湛历目望向廊角处,但见似有人影晃动。

“谁?出来!”清冷的声音在这暗夜中响起,归海莫湛周身寒意渐袭,迅移脚步往那廊角走,敛目见那廊下片刻转出一个个头矮小的太监,竟是他安插在锦萱宫的常保,归海莫湛眉心微跳,眸中闪过诧异,停了脚步。

“常保?”

这常保是自从他发现莲妃和太子有私情以后才放在锦萱宫的人,交待了他注意着那莲妃,怕她会对父皇不利。快一年了,锦萱宫中一切都正常,却不想今日这般晚了竟在此见到了他。归海莫湛心中莫名一紧,略带询问地语调带了一丝疑惑。

“奴才给王爷请安。”常保上前两步跪下恭敬地行礼道。

“起来,是不是父皇出了什么事?”归海莫湛扶起他,略带焦急地问道。

“不是,圣上一切安好,王爷不必挂心。王爷命奴才注意莲妃娘娘,倘若她对皇上不利就立刻回禀,奴才一年来不敢懈怠。锦萱宫今晚确有事,虽是无关圣上,可奴才思虑再三,觉得还是告知王爷为好,是有关清尘郡主的。”

归海莫湛听到清尘郡主四字心神巨震,眉头不觉已是紧紧蹙起,急急问道。

“快说,清尘郡主怎么了?”

常保见归海莫湛瞬间变了面色,虽是心中有疑惑,却赶紧道:“今日皇上招郡主前往锦萱宫为娘娘诊病,奴才早就听闻郡主的各种传奇,却一直没机会目睹郡主风姿,所以就躲在锦萱宫殿门处守着,却不意看到郡主被锦萱宫的总管太监击昏,后来娘娘的婢女蕉圆吩咐他把郡主扛到了懿祥阁。奴才觉得这事蹊跷,就一直远远猫着留意,没多久莲妃娘娘进了懿祥阁,后来太子殿下竟也来了。奴才想起王爷交待的话,让奴才尤其留意莲妃和太子…”

归海莫湛听常保东拉西扯,半天都说不到重点上,眸中已是溢满了焦虑,又恐打断了他更会误事,放在身侧的手已是不知不觉中紧握成拳。听到太子也去了锦萱宫,哪里还沉得住气,急急打断常保,心中有一个朦胧的念头让他瞬间慌乱了起来。

“这是多久前的事了?”

“哦,大概快半个时辰了吧,奴才…”

归海莫湛心神巨震,半个时辰?他不敢想像这半个时辰尘儿会遭遇什么,哪里还有工夫理这常保身影急纵就施展轻功向后宫的方向急掠而去。

那常保只觉眼前一晃,哪里还有归海莫湛的影儿,徒留他傻眼地呆在原地,心里惊诧于王爷的慌张,似乎在他的印象中从没见过王爷这般…

归海莫湛来到锦萱宫,就直袭常保说的懿祥阁,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尘儿,千万不要有事,等我!

懿祥阁外守着两个太监,似是很紧张,来回地踱着步子。归海莫湛一个轻枞自屋顶跳下,迅速放倒一人,身子轻闪扣住了另一个的脖子。

“说,郡主在哪里?”

那太监还未反应过来,傻眼地看着归海莫湛,想要尖叫却被扣住了脖颈,望着面前的冷然面庞,半天才回过神了。只觉得这平日温文尔雅的王爷,此刻气质极其凛然,瞟一眼都觉得一身透骨寒凉,他的腿已是不自觉地打起了哆嗦,身子轻晃。

尚在恍惚中,手已经指向了身后隐约有着灯光的暖阁。

归海莫湛一个使力再松手时那太监软软地瘫在了地上,已是断气。今日不管这锦萱宫发生了什么,终是大悔尘儿的清誉,所以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归海莫湛下手果决,不留一丝情意,看都不再看二人一眼,急急地向殿中深处灯光隐约之处而去。

屋中,归海莫旭望着觅尘绯色的娇躯,此刻已是心切切,只觉那胸前的肚兜碍事的紧,手指轻动眼看就要解开系结。

“砰!”

大门洞开的响动,一梢凉凉夜风扑袭,癫梦乍醒。归海莫旭一惊抬首,只觉一股掌力狠烈袭来,分外凛冽,事情发生地太过突然,他赶忙急急躲开,身形狼狈地撞在了床柱上复又倒在了地上。抬首才看见那袭击他的竟是他的五弟归海莫湛,面上闪过诧异,心自迷情中几丝抽离,他眸中瞬间起了阴霾。今晚他不惜一切,用尽手中人力,想于今夜一劳永逸得到眼前这个女子,可惜…

觅尘已是做了所有的努力自救,可是还是阻止不了归海莫旭,已经无望地闭上了眼睛,心中只剩荒凉和恐惧。却在此时听到了一声巨响,于此同时身边的归海莫旭已经离开,觅尘诧异睁眼,归海莫湛已是到了近旁。

踢开房门的一瞬间,归海莫湛还尚未看清房中的情景,就想也未想袭出凛冽的一掌直逼归海莫旭,匆匆一瞥床上,已是心头山呼海啸般巨痛袭来。觅尘躺在榻上,手脚被缚,无措的肢体,凌乱的衣衫,瑰丽的娇躯,香艳至极。紧闭的双目,面颊上的泪痕,令他又惊又痛。拢紧了眉,上前一把就抖开了一床丝被,盖在觅尘身上,狠狠看向归海莫旭。

“你对她做了什么?”一句话仿似自胸膛挤压而出,一字一句挤出牙缝。身侧的双手骨节被他攥得直响。

归海莫旭自地上站起来,斜睨了眼归海莫湛,忽然笑得挑衅,“不就是你看到的?五弟来得可真够及时啊!”

“混帐!”

归海莫旭话语刚落,就觉面上掌风又袭,他未想到平日温和尔雅的弟弟竟然如此狠烈,一愣的工夫,归海莫湛那裂木断金的一拳带着风响直直击在了他的胸前,他生生被打地后退了几步,身体撞上墙边儿的桌椅,楠木的桌子竟似纸糊的一般,碎了个满地,归海莫旭一个不稳倒在了残木中。只觉五脏六腑似乎被这一拳震移了位置,痛彻心扉,半晌才缓过气来。心中一惊,早就听闻这五弟武功了得,却不想竟比自己高上这么许多。咬牙怒目看向眼前青筋暴起的弟弟,归海莫旭竟手捂胸腹尖锐笑了起来。

“哈哈,怎么?本宫做了你一直想做的事,五弟嫉妒了?”

归海莫湛冷冷看向他,只觉浑身上下所有的毛孔都在叫嚣着忿怒,冷如刀霜的双眸微眯,心中惦记着觅尘,强行克制住不再和归海莫旭纠缠,转身到了床侧。

伸手俯身就要探向被中去解那缠在觅尘脚上的白绸,却听得觅尘急急道。

“别解,这事儿…我不想闹大带我…回沐阳宫,快。”

觅尘此刻已是火烧急撩般地难耐,意识混乱中时而清醒一下,感觉到归海莫湛的动作,脑中瞬间清亮一下,急急说道。生怕手脚自由自己反而会做出什么不受控制的举动,只知道这事不宜声张,她很明白在这古代贞洁对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虽然她不以为意,可人言可畏,她不想给归海莫烬脸上蒙羞,何况这事就算捅到皇帝面前,倘若海清帝有意现在废黜太子,自己会出上一口恶气,但倘若皇帝还要拿太子来制衡朝廷,怕是出了这等事,归海印会让皇子娶她也不一定呢,此刻她只想快些回到沐阳宫去。

第三卷 扬名天下 第三十二章 香艳

“别解,这事儿…我不想闹大带我…回沐阳宫,快。”

这是觅尘自他进屋说的第一句话,归海莫湛只听她的声音极低,柔媚异常,又似在隐忍着什么,说得很不连贯。望见觅尘目光迷离,面色绯红全是汗水,也来不及想其它,将她身上的丝被裹紧俯身抱起了觅尘,抬步就要出屋,归海莫旭却起身挡在了门前。

“让开!太子不会以为能挡得住本王吧?还是太子希望这事闹到父皇面前?抑或太子认为本王会单枪匹马闯这锦萱宫?”归海莫湛轻哼,厉声道,冷然的气息穿透锦衣朝袍令归海莫旭遍体生寒。

归海莫旭也知道今日已到如此地步,再挡已是徒劳无益,可却心中不甘,面色阴沉得看着归海莫湛冷然的面庞,轻叱一声,便退了开去。

“今日此掌,他日定双倍奉还。”

归海莫湛再不看他一眼,感觉到怀中觅尘不安地动着身子,眸中闪过焦虑,疾步出了房。

归海莫湛抱着觅尘出了懿祥阁,眸光扫到地上躺着的两个太监的尸体,细心地紧锁双臂,将觅尘护紧,让她的脸埋在自己的怀中不至于看见殿前的尸首,快步就跨出了殿阁,下了台阶。

此时的夜,已是深沉得不辨颜色,静,笼罩侵染夜幕,夜风狂起,吹动着空荡宫阁中挂着的红色宫灯,罩罩纱灯相隔几许遥望悄渡,与沉默僵持。

归海莫湛低头看向觅尘:“尘儿?还好吗?”

“恩,没事。”

觅尘出了殿冷风拂面,神思有一瞬间的清彻,低低应了声。

虽是极为普通的字,但从觅尘口中说出来,归海莫湛却身子一震。不是因为这话有什么不同的意义,而是觅尘此刻的语调极为不对。在归海莫湛的记忆里,觅尘的声音都是异常清悦的,就是先前在殿中说的话虽是娇弱却也没有现在这么软哝,仿若娇啼。

自小生在宫中,对于春药他不可能毫不相知,刚刚一进屋看觅尘的样子,他已是明白了一切,可是刚刚他看觅尘的神思还算清醒,不想现在药力竟是发散出来了吗?

归海莫湛想着,急急道:“我现在就带你回去,尘儿别怕。”

他没有想到的是,药力随着时间的推迟确实是增强了,而另一方面,觅尘刚刚深知尚在危险中自是用了所有的意志抵抗着药性,可现在见到了他,心中紧绷的弦一断,放下心来,药效自然更易催发。

归海莫湛说完,抱紧觅尘,一个纵身,便向沐阳宫的方向急掠,由于对这皇宫已是再熟悉不过,对于宫中的夜巡也是熟知在心,倒是不怕被发现,一路极为顺利。

觅尘静静地靠着归海莫湛,呼吸着他身上淡淡的木樨香气,让她安心的同时,亦是感觉身上更加燥热,夜风掠面竟扑不散那炙热。他带着她在宫阁殿宇间急纵,觅尘略微侧头向下看,甬道流光溢彩,似乎皇宫内外尽览眼中,黑沉的夜幕下灯火仿佛连成了深深的万丈红尘,高高的宫台矗立风中执掌着人间生死悲欢。觅尘眼前恍恍惚惚,神智也似这灯光半明半昏。

此时的沐阳宫中寇珠在殿门处来回地踱着步子,不时地望向殿前的甬道,焦急的样子彰显无遗。

郡主自半下午时被皇上召去锦萱宫给莲妃娘娘诊病,就一直没有回来,起初她还以为是皇上留郡主用膳了。可后来天色低沉尚不见郡主归来,派了人去锦萱宫问,竟说她早就回来了。

由于郡主经常独自出去好久,不喜她们跟随,常常用膳时间就自己回来沐阳宫,倒也从没出过什么事,她只是觉得诧异,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可这已是夜幕深沉,而且看样子已是要下雨了,郡主竟还不曾回来,寇珠这才着急了起来,忙吩咐了宫中的所有人都出去找寻,心里想着再找不到郡主,就得马上禀到皇后娘娘那里了。现在眼看就是众人回来复命的时辰了,难道竟没有一人找到郡主吗?

突然身后传来声响,寇珠回头登时愣在了当场。

归海莫湛抱着觅尘,看向一脸呆愣的寇珠急急道:“快去太医院找孙归苜太医,你们郡主生病了,记得是孙归苜太医,快去。”

归海莫湛说罢也不再等寇珠有所反应便转身往身后的阁楼走。此时的觅尘已是再也抵挡不住强烈的药性,神思完全迷离了过去,不停地在他的怀中挣扎着,触手隔着一层丝被他也能感觉那奇异绵软的曼妙身体。

低头看向觅尘,眸色紧紧,咫尺相对,怀抱里的女子面上积聚着越来越多的娇 粉,妩媚异常。归海莫湛苦苦的微蹙眉头,他是个男人,此时怕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正忍受着怎样的折磨…

快步进房将沁着少女幽香的身体妥贴放上锦榻,归海莫湛急急退了一步,深吁一口气,这才平复胸中渐起的焦热。

觅尘突觉失去了拥抱竟觉得身上难耐异常,整个身子都似要燃烧起来了,娇语缠绵:“别走,我好难受。”

身体也不停地挣扎了起来,丝被滑落,本就松动的衣衫更是凌乱了起来,细致的锁骨在灯色下,水红绯色如染,映着她晶亮的乌发,越发显得香艳,一双剪水明眸,再无焦距,朦朦胧胧瞧着归海莫湛,脆弱而迷惘。

归海莫湛心神巨震,刚刚方压下的燥热一下子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他几乎立刻起了反应,努力压下心头山崩地裂的振颤,快步上前手中飞快再次将觅尘裹了个严紧,修长的玉指弹开的速度直如蜻蜓点水,便是如此,他英朗的额宇间也已是一层的薄汗微现,灯光下闪闪晶莹。

归海莫湛苦苦一笑,伸出一指在觅尘的眼前轻晃,她向来灵巧的眸子竟只是略转,泛着淡淡的困惑。

归海莫湛蹙眉,“合欢散”不愧是这宫中最为恶毒的密药,尘儿性格一向强硬坚韧,竟是也抵挡不住这般的虎狼药性。心中焦急,看向房门,此刻他只希望那孙太医快点来。

觅尘被裹住身子,不满地轻吟着,浓密的睫毛颤动如振翅欲飞的蝶翼,在她绯红的面庞上显得妖艳妩媚。

归海莫湛急急转头看向窗户,屋外狂风大作,拍打着薄窗却也不及他此刻心中翻涌出的狂潮。此时屋外终于响起了急急的脚步声,归海莫湛轻舒口气,回身将觅尘又细细地裹上了一层丝被,感受到她的挣扎,眸中闪过不尽的怜惜。

寇珠已是领着孙太医急急进了房。

“王爷。”

“恩,沐阳宫的人呢?”归海莫湛见二人进来并不急着吩咐孙太医给觅尘诊治,直直看向寇珠,目光凌厉。

“回王爷的话,郡主到这个时辰还没回来,奴婢让他们都出去找寻了,快回来了。”寇珠被归海莫湛的眸光扫到吓得赶忙低头答着。

“没有惊动皇后吧?”

“没,寇珠想郡主也许只是迷路,所以没有…”

“你去守在门外,今日这清韵阁靠近一步杀无赦,让宫中少几个人,本王还是能办到的。”归海莫湛说着示意孙太医上前。

寇珠听得冷汗涔涔,急忙应了声就出了房,头都不敢再抬一下。

“快!她应该是中了春药,孙太医可有办法解得?”归海莫湛翻身上床,自身后扶起觅尘拉出她尚被捆缚的双手,吩咐着孙太医。

那孙太医赶忙扣住觅尘的手细细一把,冷汗出了一头,急急看向归海莫湛。

“王爷,此乃‘春恤胶’,比宫中常见的‘合欢散’尚要毒了几分,此种春药只能通过男女交合才能解得,药性级强,不解能持续上十多时辰,药性散完人也就别想活了。王爷,此药,怕是微臣无能为力啊…”孙归苜说罢,蹙眉看向归海莫湛。

“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归海莫湛心神剧震,看向怀中的觅尘,蹙紧了眉头,额角已是被汗水淋湿。

“唯有男女交欢,王爷,微臣告退。此药还是越早清除的越好…”孙归苜说着,便躬身退了出去。

归海莫湛兀自看着怀中的觅尘,似乎没感觉到那孙太医的离去,神色有些的发惦,而此刻的觅尘正难耐地扭动着身子,摩挲着,迷离的眸中氤氲水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归海莫湛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这么的慌乱不知所措过。他并非圣人,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心爱的女人如此香艳地邀请着,他怎可能不绮念丛生?只是此时…望着觅尘没有焦距的眸中,归海莫湛烦躁地抓紧了抓着丝被的双手。他自以为傲的定力,似乎面对她总是变得那般的薄弱…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何况对她,他不愿在如此的境况下…违她心愿,他不舍不愿,与自己他也不愿如此仓促地得到她,她该被好好珍视,拥有最好的。虽然现在他已是忍耐到了极致,可此种情景要他情何以堪…

可倘若毒性不解,尘儿就会丧命啊…

“尘儿,尘儿,我该拿你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