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翌命人看座：“既然道长不远万里来到江南，又执意要见我一面，定是有话要说，既然如此，不妨直言。”
张仲子道：“贫道那时赠了十四个字：‘商贾黑市为我用，权倾天下孤寡人’，夫人正是听了这两句话，才有意让贫道来拜见督军。”
司马翌挑眉：“你的意思是，他与北顺程家勾结，终将打下我江南，平定这天下？”
张仲子摇头：“非也，非也。商贾黑市为他用，已经应验，他本和程家是姻亲，如今又娶了程家长小姐，北海商会暗地供他粮草多年，督军一定早有耳闻，如今程庭钧接手青龙帮，他们必定在军事上达成共识，这一点督军想必也心中有数，贫道要说的，正是这后半句。”
司马翌道：“权倾天下孤寡人，这意思还是说他的兵马将踏足我江南。”
张仲子道：“江南他也不是没有来过，并没有拿下来如今已是不争事实，这两句话是他一生写照，依贫道愚见，他空忙一世，终究也只能坐稳他西北第一把交椅而已。”
司马翌道：“道长的意思是？”
张仲子道：“这后半句重点在最后三字，他所得的荣宠皆是来自姻亲的协助，而一旦与程家决裂，便只会是孤家寡人而已。”
司马翌道：“道长说来说去，还是说他与北顺程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一点我早就有数，又何必道长来说？”
张仲子笑道：“出家人只能看破红尘俗世，并不能参透天机，既然督军心中早已有数，那么贫道无话可说。”
傅琬芝道：“既然道长来了，不如替我们督军卜上一卦。”
张仲子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起身递给司马翌，司马翌打开一看，上面也是十四个字：“数十年来皆枉费，江山美人难兼得”，他抬起头：“道长这是何意？”
张仲子道：“这并非贫道替奉军卜的卦，也绝非妄议天下归属，只是替督军您个人总结的十四个字而已。”
傅琬芝隐有怒意：“你只道有要事要禀报督军，如今我如了你的愿，如何又说这些混话来？”
张仲子笑着抚须：“夫人又何必动怒？贫道见夫人眉宇间隐有雍容之姿，将来必当母仪天下，只是如今时机未到。”
傅琬芝已经彻底大怒：“来人！将这胡言乱语之人拖出去！”
司马翌道：“且慢。”
张仲子笑眯眯的看着他：“督军不必介怀，贫道也只是一说而已，信与不信，全在于您。”
司马翌道：“道长来见我，就为了说这句话？”
张仲子转身背对他们，怡然向帐外走去，嘴里高声唱道：“数十年来皆枉费，江山美人难兼得，平生一子与一女，父母缘薄恐别离，子起阴差阳错生，女归缘起因果死，夫妻踏遍天下路，终寻血脉了此生…”
傅琬芝起身待追，司马翌叫住她：“算了，由他去罢。”
傅琬芝看了一眼帐外：“这个疯道士。”
司马翌摇摇头，“你还有什么事？”
傅琬芝道：“老爷子最近身体不好，军权已经交到我的手里，父亲那边军火供应不成问题，若是你打定主意要开战，我必当与你共进退。”
司马翌笑道：“琬芝自幼心怀远大，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傅琬芝皱眉：“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司马翌鼻子凑到案前的花瓶便嗅了嗅，回头对傅琬芝道：“琬芝，若是那张仲子的话果真不错，那么这江南我就交给你了。”
傅琬芝神色如常：“我带他来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些。”
司马翌道：“我也只是说说，你别有压力。”
傅琬芝这时歪着头打量他：“我见桑清第一面就知道，你终将为了她，失了抱负和理智，”她难得调皮的笑起来：“兰成哥哥，你能不能告诉我，爱上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
“你我出生在战场，最应该明白，在战场死去，生命就像雨水落入大地，毫无痕迹，”司马翌的眼光朦胧起来：“如果那时候你爱上了一个人，希望会重新从泥土中绽放出来，热烈的拥抱生命。”
傅琬芝笑道：“这是上回听戏时，花木兰的唱词，你可别想诓我。”
司马翌道：“你若亲身经历过便会明白，再没有比这更合适的回答了。”
***
司马翌那段话，其实是小沐去电影院看过两次的，由赵薇和陈坤主演的电影《花木兰》最后一段独白，我当时听到热血沸腾，真真是没有比它更好的回答了。
要不我把当时写的观后感贴出来给大家看看？笑。
***
但凡英雄，都需要身逢乱世来映衬他的时代。
这次的故事，发生在北魏，柔然部落的侵犯，使得边关战乱不断。
开始就是战争。
一群在战争中幸存下的老残，在边城抚育着他们的下一代，然而战争无可避免的再次到来。
故事的主人公花木兰，脱下裙服，披上盔甲，毅然代父走进了军营。
故事是随着木兰从军开始发展的，在军营里中国人的劣根性显露无遗，徇私、猜疑、妒忌。于是，有了“乌龟”的仗势欺人，有了营长的下令处斩，有了大将军的临阵退缩。可是中国人的伟大性在军营里也无一遗漏，于是，有了文泰的放木兰，有了小虎的救旧敌，有了誓死保卫国家的伟大军人们。
一个绝妙的讽刺。
出人意外的从自相矛盾，走向了团结一致的抵抗外虏。
文泰用诈死来教会木兰，在战场上，只有放下感情的羁绊，才能变得真正强大。“我要变得更加强大，来保护你们，你们也要变得更加强大，保护你们身边的每一个人”，当木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平静眼神坚毅.当她重新走上教练场的高台,用掷地有声的声音说出“威武”，那一刻我的心酸楚而自豪,因为你的强大保护了太多人，可为了这坚强付出的代价太惨痛。故事走到这里，充分让我体会到了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凉与无奈，木兰懂得了理性顾大局，杀，是为了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战争，是为了更长远的和平。
影片中不断提到，在战场上，不可以有感情。可是恰恰因为感情的出现，才成就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女英雄。
整部影片是围绕着三条感情脉络而进行的，一条是爱情，一条是友情，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条，是爱国情。无论多深刻的爱情和友情，紧要关头都必须为爱国情让路。
木兰说，离家太远，就会忘记故乡。杀人太多，就会忘记自己。在战场上死去，生命像雨水落入大地，毫无痕迹。如果那时候你爱上了一个人，希望会从泥土中重新绽放，热烈的拥抱生命。
为什么当木兰知道文泰死了的时候她会那么歇斯底里，为什么文泰在木兰受难的时候会表现出来如此巨大的哀痛，这实际上阐释了人内心深处最敏感最纤细的感情通常只有在最危难的关头才会迸发出来，而一旦迸发就如洪水猛兽，无法阻挡。
从最初的窝里斗，到最后的冰释前嫌，从势不两立到舍生忘死，费小虎和胡奎友情成长的过程，其实也代表了某一类人性在绝境中滋生出的灿烂光辉。当胡奎为了毫无希望的救费小虎而义无反顾的冲阵沙场，当面对伤兵拖累全军阵亡的巨大威胁时，木兰毫不迟疑的全部撤退的命令，当伤兵清楚明白的知道自己会拖累大军时，他们决然的坚守危地，掩护战友，“人生百年，如梦如幻。有生有死，壮士何憾？保我国土，扬我国威，生有何欢，死有何憾？北地胡风，南国炊烟，思我妻儿，望我家园，关山路阻，道长且远…”中国人人性中最光辉的一面展露无疑。
在遭遇大将军弃逃，魏军遭遇腹面受敌的情况时，他们依然坚定信念，永不叛国，坚持到血流尽的最后一刻，我想破釜沉舟是中国人才有的勇气，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对此万分骄傲自豪。
在战争的最紧要关头，那隐藏在这个伟大女人背后的男人，亲眼见证她的成长，亲手帮她变得强大，为了让她活下去，揭穿自己苦苦隐藏十二年的身份，以国储之尊，屈居俘虏。我看完之后仔细想着，这究竟需要多大的自信和勇气，或者，最重要的是自信和勇气之外的某样东西。
故事的结局，花木兰放弃了救自己的发小费小虎，只因不能牺牲更多兄弟，舍弃了用生命在爱着的文泰，只因唯有如此才能平定天下。哪怕是深刻到可以用自己鲜血淋漓的生命去换取的友情和爱情，为了国家为了苍生为了天下，依然要放弃。
有些时候，死亡比生存下来要容易得多。
每个人都有自己必须要行的事，必须要走的路。
我们没得选。
“文泰，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人。”
…
“我们逃吧…”
“你曾经说过，只要能停止这场战争，就算要放弃生命你也愿意。”
“要我放弃生命很容易，可是要我放弃最爱的人，这太难。”
“不要再有更多的小虎，不要再让更多的亲人最后只等到一块带血的军牌…”
“我明白。忘了我吧…”
“十二年来，在军营里每天早晨我都是想着你才有睁开眼睛的勇气，以后每一天，也都会这样。”
…
爱，总要留些遗憾，才会有令人感动的美丽。
有些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从一首《木兰辞》里可以走出无数个不同的花木兰，但不管她们有多大的不同，走上战场是注定的，衣锦还乡也是注定的。但是，从军了十二年，到最后谁来为她的青春买单？谁来祭奠她那份深沉的爱？我看到的这一版《花木兰》结局的无奈同样也是命中注定。从头到尾，他们没有说过一句我爱你，没有承诺，只有相守，只有默默牺牲，没有花前月下，只有相伴，只有生死与共。
如果这是一场无休止的战争,是不是永远打下去,木兰和文泰会更幸福呢？至少还能并肩作战，至少还能朝夕相伴。但是他们依旧渴望能停止这场战争，只因为为了这场战争造成的生灵涂炭血流成河的场面让心已经疲倦了。只要战争不止，就无幸福可言，个人情感跟苍生天下相比，轻如草芥。
有生以来，我第一次，因为一个死去很多年的女人而泪流不止，有些人，在我们中国人的心里，永远都高大而尊贵的活着，木兰是，那个在她背后的男人，也是。
影片结束之后，我很仔细的思考和回顾，最初选择走进电影院观看这部影片，只是因为主演之一陈坤在湖南卫视《背后的故事》中的一句话，大概意思是花木兰这个中国最伟大的女性人物形象之一，她被推广到世界是美国人的功劳，是迪斯尼的《木兰》，而这一次，是由纯正血统的华人女演员亲身演绎，为了我们狭隘的爱国之心，也应该去看看。看完之后，我也很努力的思索和探究造就这个巾帼女英雄的是一种怎样的信念，造成最后悲剧结局的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怀。
替父从军，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坚定的信念，一坚持就是整整十二年，而为了并不相干的芸芸众生牺牲掉自己的最爱和幸福，到底又值不值得。我们谁都没有权利要求一个女人，做到与她并不相称的勇敢。花木兰不是为了个人在战斗，她为的是身后的整个国家，为的是不再有人像她一样厌恶杀戮却不得不战，所以她才勇敢，或者说不得不勇敢。我脑海里不断闪现出木兰站在高棚上那句斩钉截铁的“我，花木兰，绝不背叛国家！”这抽象的国家概念真的值得我们为它牺牲全部吗，思考过后我的结论和影片中的木兰和文泰的决定一致，这么做并不一定值得，但在那一刻，我们必须这么做，这是我们每一个人应尽的义务和必须履行的责任。其实，良知和道德有时候也是拴住一个人的枷锁，活着，从来就不只是一个人的事。就木兰和文泰本身的感情来说，对于彼此都是旁人永远无法取代的，也许你还可以爱上别人，但是，爱一个人轻而易举，而陪一个人出生入死却谈何容易。一个拥抱，浓缩了十二年的纠葛，十二年的情分。文泰到底还是要走。十二年的同甘共苦，十二年的朝夕与共，人生能有几个十二年，我相信木兰在文泰心中的地位，不仅是不可磨灭，更是无可取代。
故事在这里结束，仿佛是最合适也是最合理的安排。也许在他们生命的最后一刻，也许在我这个旁观者很老很老的时候，很多很多年之后，我们闭上眼睛，深深吸气，仍然能体会到那夹杂在刚强中的一抹柔韧，仍然能闻到那一丝丝掺杂在男性独有的味道中飘出的历久弥新的特殊香味，那一刻，我们会明白，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
时隔一个礼拜我决定再次走进电影院，观看这部据说因为时长问题从最初成品删减了一个多小时的《花木兰》。
每次看到赵薇就觉得特别亲切，总觉得她的成长陪伴了我们太多年的岁月。可以说我是看着她从当初那个稚嫩、疯疯癫癫的小燕子蜕变成今天顾大局识大体，具有牺牲精神的花木兰的。如今她成熟了我也长大了，十二年，真的不是一段短时间。她经历从当初的冲动到今天的稳重的变化过程中我也正经历着从当初冷静的分析着她诠释的一些人物和我们无法忘却的一些影片，到今天激动、无法克制自己汹涌澎湃感情的热爱花木兰的变化。仿佛我的成长和她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再理性的分析，只有无法抑制的感动。有些人是注定用生命去创造故事的，而有些人是注定平淡的看故事的。赵薇显然是前者，而我毫无疑问就是后者了。我是一个非常平凡并且享受着这种平凡的人，生活中没有那么多惊心动魄，我的生命轨迹无非也就是成家工作，然后老去。没有一个载体和舞台供我去过更精彩的人生，去经历一些虚拟而灿烂的生命风景，没有机会让我体验轰轰烈烈的爱，当然也没有那么大的责任和道义逼迫我为了谁或者天下去牺牲什么。我并不具备成为焦点或英雄的条件和能力，当然更重要的是我并不希望自己有这个机会或条件，因为那样要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而这种牺牲是我并不愿意去做的。
回到《花木兰》，为什么我说自己被她感动，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完成了我的梦。在我的生活里面，没有机会让我去为祖国为人民做贡献、牺牲。当出现这么一个载体为我完成这个梦的时候，理所当然我不愿意走出来。可以说她激发了我积攒多年无处宣泄的爱国情结。她可以激发我对生活、对生命、对爱、对得失的深刻思考。插句题外话，影片的男主角陈坤有句话到今天为止我依旧非常赞同敬佩，他说：“中国人吃外国的食品，穿外国的服装，说外国的语言都没什么，只要他面对世人时，还保持着一些中国人的骄傲就行了。”花木兰这部片子就展现了一个合格的中国人在面对国家和子民遭到威胁时应有的从容赴死的态度，保持了我们中国人应有的尊严和骄傲。影片的最后他们选择了大爱，选择了牺牲彼此。我很仔细的思考这种执念从何而来，因为由迪斯尼推出的西化过的《木兰》是大团圆结局，故事的结尾是快乐的。而我们中国人自己的、流着华夏民族血液的《花木兰》结局却很沉重，值得注意的是每一个观赏过的中国人似乎也没有认为这有什么不妥。其实究根结底还是华夏文明在我们思想里太根深蒂固，中国人是具有一种非常伟大的牺牲精神的。当然在物欲横流的今天，这种深刻的情怀和伟大的节操在很多人身上已经消失了，我们大部分人都做不到。但是做不到并不代表不推崇，我记得我第一次去电影院看的时候就听到很多父母在教育孩子，你看花木兰代父从军是尽孝道，花木兰冲阵沙场是为国尽忠，你要学习。但这些做父母的又有没有做到呢？可能自己没做到，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认为这种情感不应该传承了，大多数家长还是希望孩子能懂、能明白、能学习的。孩子的想法最单纯，他们看完只记住了一句台词：我害怕战争。只这一句，就已足够。至少我们中华民族不会出现*那样的人了。能够这样，已经达到目的。孩子比我们学到的要可靠。
所以说一部好的影片，不光让你看完之后单纯的笑了哭了，关键是它能引发你深层次的思考，能让你有所顿悟。我想，最浅显易懂的我们应该都学会了，花木兰都说出来了：我，绝不背叛国家！我虽然生活在和平年代但也能体会身处战乱时代人们的悲哀。杀，是为了更多的人活下来；战争，是为了更长远的和平。放下属于自己的道义和痛苦，为了天下放弃自己的幸福，这些东西我们没做到是因为有人已经做到了，就像多年前那个活在《木兰辞》里的女子，轻言淡扫了她的情感她的归宿，用自己一生的寂寞成全了国家的安宁。我们因为他们的牺牲得到了幸福。所以，珍惜自己得来不易的平淡吧，不一定轰轰烈烈的才叫幸福。从今以后，学着对生活感恩。我知道你的牺牲有多大，所以我会幸福给你看，让你知道，你的牺牲，是值得的。
花木兰，谢谢你。
《花木兰》，谢谢你。
第七十二章
[更新时间] 2013-01-18 08:00:09 [字数] 2804
傅琬芝摇头：“这代价太大，有你做前车之鉴，我哪敢再亲身去经历一次。”
司马翌微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遇见你的不可割舍。”
傅琬芝不再跟他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话锋一转问道：“好久没去瞧桑清和瑨言了，他们怎么样？”
司马翌道：“瑨言这臭小子最近闹着要下地，桑桑很辛苦。”
傅琬芝笑道：“如今娇妻幼子在侧，若是桑桑再替你添个小女儿，你就完满了。”
司马翌点头，“只是生瑨言的时候她糟了这么大一场罪，偏偏我又替不了她，让她多休养一段时间再说吧。”
傅琬芝“啧啧”两声：“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司马翌吗？”
司马翌摆摆手：“说正事儿，你来看看。”
傅琬芝绕到挂图前：“你打算从这里绕道去西北？”
司马翌道：“我考虑过，高祁上次带人从西面攻进去，他们据险而守难以攻破，若是我们从南面突击，他们主力军都在北边，说不定有胜算。”
傅琬芝想了想，“可是姚少卿明知道自己南面兵力不足，难道会想不到我们会从这里攻入？我担心这是他请君入瓮之计。”
司马翌点头：“我也考虑过这一点，可是如今北顺也连遭旱灾，他们军饷不足，西北已有老百姓饿死的消息频传，姚少卿的兵吃都吃不饱还得打仗，若是你，你会拼命去战？”
傅琬芝眼珠子一转：“你是说我们派出先遣部队带着干粮从南面攻入，引得他们来南面抢军粮和装备，主力军再从北门攻入，来个夹击战？”
司马翌道：“这只是第一步，等到我们攻入北门，侗军必然调转枪头来堵，那时西线一定失防，我们到时来个瓮中捉鳖！”
傅琬芝立即点头：“我去准备粮草。”
司马翌赞道：“不愧是傅琬芝，一点就透。我要你带着老爷子的兵先去南面诱敌，”然后抬高音量：“高祁！”
许高祁掀开帘子进来，司马翌道：“夫人跟我说过了，你们二人既有缘，那便结为兄妹，我素来将你当做自己人，如今更是亲上加亲，如此甚好。”
许高祁道：“高祁承蒙督军和夫人看得起，当真结为兄妹我万万不敢当，督军有何吩咐只管说就是，高祁定当全力以赴。”
司马翌点头：“结不结拜只是个形式，你既如此豁达，我也不拘于那小节，眼下形势瞬间万变，晚走一步就失了先机，现在我说让你等到夫人的兵马将侗军引去南面之后从北门直攻进去，你可有胆量？”
许高祁抱拳答道：“高祁定破他北门，不辱督军使命！”
“好！”司马翌大笔一挥：“传令下去，准备拔营！”
很快奉军攻入西边的消息就传开来，北海商会苦于缺乏物资，难以凑足军饷，更别提如何才能将它们送进西北，程庭钧下令将收集到的三万石粮食从南面送进去，护送这三万石粮食的青龙帮众人亦从奉军身后和侗军形成包围圈，傅琬芝的进攻没有想象中顺利。
坚持打到第三天，傅琬芝才率众突围，奉军带去的粮草半数被劫，可程庭钧下令送进去的三万石粮食却被她拦住，奉军士气大涨，许高祁从北门攻进去，姚少卿抵御得十分吃力。
很快就有人主动提出要出兵相援。
当今天下诸侯割据，四处都有招兵买马的地方王，姚少卿没有理由拒绝，程庭姿站在他面前，听他十分平静地开口：“我要娶平妻。”
程庭姿万万没有想到，那一夜陈依依临死前的话会应验的这么快，一语成谶。
姚少卿十分疲惫的看着她：“我没有办法。”
程庭姿眼里尽是不信任：“所以当初你娶我，只不过是将计就计？”
姚少卿道：“你要相信我对你从来是真心。”
程庭姿抱着姚佳佳倒退两步，连连摇头：“你的真心果然廉价。”
姚少卿道：“我这种人本就是人尽可妻，能与你共度这么些日子，还有了佳佳，已经是偷来的美好时光，做人不能太贪心。”
程庭姿道：“好一句人尽可夫，姚少卿，我瞎了眼才答应嫁给你，好，如今你四面楚歌要借人之力方能反攻，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舍弃了我，北海商会又会如何？”
姚少卿道：“北顺如今自顾不暇，程家已是强弩之末，你我夫妻一场，只要你能容她，我必许你一生无忧。”
程庭姿道：“我答应嫁给你的时候就说过，我不能容许你还有任何别的女人，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你还肯坦诚以待我已经心满意足，你开城门，放我走。”
姚少卿道：“你疯了？现如今奉军攻城，你出去还有活路？”
程庭姿昂头：“这就不劳将军费心了，我自有法子全身而退。”
姚少卿道：“你非走不可？”
程庭姿道：“不必跟我谈条件，我只有佳佳了，你最好别提非分要求，不然后果你知道的。”
姚少卿摇头：“我知道我留不住你，留得住佳佳对我来说也算是饮鸩止渴，你有没有想过，有了佳佳你今后还如何嫁人？”
程庭姿笑得无比嘲讽：“你还能容下我嫁给旁人？你侗军主帅姚少卿的女人，哪怕是睡过又不要了的，谁还敢娶？”
姚少卿点头：“到底还是你最懂我。”
“不敢当，”程庭姿眼神里尽是不屑：“爽快点放我走。”
姚少卿道：“依着我的脾气，你绝走不出这西北，”他起身钳住她的下巴：“我有时候在想，你是凭什么能让我一再退让，庭姿，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连鱼水之欢都不能尽兴，总是依着你，按…”
“按你的脾气，我早就被你折腾得半点闹腾的力气都没有了对不对？”程庭姿眼里流露出深深切切的悲哀：“因为我自幼身体不好，因为我体质本不适合生养孩子，我总以为你真的心疼我，每次不能尽兴也总把我哄得高兴了再睡，那么，我是不是该恭喜你终于摆脱了我？终于找到一个能够让你尽兴的女人了？”
下一秒她下巴上的手就加大了力气，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怀里的佳佳也“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姚少卿这次不怒反笑，叫人来抱走了佳佳，程庭姿够着手去抢，整个人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程庭姿渐渐停止挣扎，她冷冷的开口：“觉得亏得慌，想在我临走前再尽尽兴？”
姚少卿抱她进房，大力扯开她的衣襟，整个人伏在她身上，嘴唇流连之处留下颗颗红印，程庭姿咬紧牙关，他终于从她胸膛前抬起头，覆上她的唇，极其大力疯狂的撬开她的牙关，程庭姿反抗不过就不给反应，姚少卿被她的态度惹怒，在她身上游走的手直接滑到下身去，几下扯掉了裙摆，挺身进入了她。
疼，劈天盖地的疼，他这般残酷的侵入，她无所适从，不停挣扎，姚少卿撑起一只手：“我从前是不是待你太好了才让你养成这坏脾气？如今天下男儿，谁不是三妻四妾，你明知道我娶她是迫于形势没有办法，你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为何非走不可？”
程庭姿不睁眼看他，只是松开咬破的唇轻声道：“你可以把我禁锢在你身边，日日夜夜折磨我，我没有能力反抗。”
姚少卿控制不住自己的温存下来，程庭姿终于小声呻吟起来，姚少卿咬住她的耳垂，气息扫进她的耳里：“你明知道我舍不得…”
程庭姿细细的声音像在他的心上开了道口子，他真的速度慢下来，就在这时程庭姿伸手从枕下掏出了把枪对上他的脑袋：“起开！”
姚少卿从她身上下来，脸色还带有不正常的酡红：“你觉得就这样能走出西北？”
程庭姿坐起来把枪递给他：“要不然你就在这里杀了我，要不然就放我走。”
姚少卿看着她：“庭姿，你这又是何苦？”
程庭姿一件一件把衣服穿好，回头对他道：“我们俩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少卿，趁我还没有完全恨你，让我们好聚好散吧。”
姚少卿翻身躺下，闭上眼睛：“佳佳还能不能姓姚？”
“当然，”程庭姿干练地把头发挽好：“这一辈的事我不会牵扯到佳佳身上去，等到她大一些我会告诉她，她有个很疼爱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