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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面前腾着雾气的茶水,慕飘羽却未动,只问:“不知珍妃召臣来此何事?”

“本宫要对将军道一声谢。”一抹浅浅的笑意在嘴边闪过,夏澜玥端起面前的茶:“身子未愈,便只能以茶代酒。”

慕飘羽仍旧静坐不动,只问:“谢臣何事?”

“前朝若非有将军,这皇后之位未必轮得到本宫。”

“臣只因皇上喜欢你。”

夏澜玥将举在半空中的茶杯放下,冷冷一笑:“将军对皇上的忠心是真?”

慕飘羽眉头微蹙:“臣与皇上认识了十二年,是生死之交,这份忠心娘娘怀疑?”

满腹的话语,到此时竟无话可说,夏澜玥嘲弄一笑:“也许皇上,未必相信你的忠心。”

“娘娘想说什么?”

“只是想提醒将军,皇上已不再是十二年前我们在菩提树下认识的那个皇上了。”

说到此处,慕飘羽却是沉默了,探手将面前的茶端起,吹了吹依旧漂浮的热气,轻吮一口,只是须臾间,他的心中已有计较。

“不论皇上是否还如当年那般信任臣,那也只是臣的事,娘娘明日将册封皇后,三皇子便是太子,这未来的魏国君主,娘娘将有一生享之不尽的荣耀。为了你自己与三皇子,便不该介入臣与皇上之间的事。”

“再多荣耀,终究是孤家寡人一个。”

“你有三皇子,还有爱你的夫君。”

“你在说夙宸吗?”

慕飘羽看着夏澜玥眼中的嘲讽,便放下手中的茶杯,严肃地说:“臣知道,娘娘还在为当初是皇上主张攻打燕国之事耿耿于怀,可那都是往事了,皇上并非针对你。这些年,他对你的宠爱难道还不能感动你吗?你一生活在仇恨中,为何不能放下,当一个女人,一个母亲?”

夏澜玥一字一句地问:“你教我,如何放下?”

☆、第165章 君王侧(2)

慕飘羽道:“你连对我的仇恨都能放下,为何不能宽恕皇上的无心之失?”

夏澜玥道:“你错的再多,皆是奉了夙宸的令,归根结底元凶还是他。而如今,他连自己当初种下的祸根也不敢对我说,你要我如何相信他的真心?!”

“其实皇上…”慕飘羽说到此处,脑海中突然闪现一抹精光,顿时住了口。

“其实什么?”夏澜玥看着他的欲言又止,疑惑地问。

慕飘羽缓缓起身,深深地看着夏澜玥,眉眼间皆是无奈:“明日便是册后大典,娘娘请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夏澜玥却是冷冷一笑:“你对这魏国,对皇上确实是忠心耿耿,看来皇上真是误会将军你了。若是你手中真的有夙锦口中所谓先帝的密诏…”

慕飘羽不等她说完便即刻打断,冷道:“不论皇上如何,慕飘羽永远都是皇上的臣子,而娘娘也会是臣的主子。”

声音顿了顿,目光深深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承诺道:“只要有我在一日,便会护你周全。”

夏澜玥听到这里,眼眶却是泛酸,满心的苦涩涌入心头,却终是自嘲一笑,夙宸确实谋划对了,只要有她在一日,便能牵绊住慕飘羽。

不论是感情也好,对她的亏欠也罢,她终究是能够稳住慕飘羽的。

可是夙宸,人算不如天算,慕飘羽至始至终都是忠于他的,只不过夙宸对他有了疑心,这样只会让二人之间的兄弟情渐渐转淡,也许有朝一日真会逼反了慕飘羽也说不定。

夏澜玥仰头,看着面前站立着的慕飘羽,笑道:“记住你所说过的话。”

七月初七,黄道吉日,册后大典于朝中举行,普天同庆。

朝殿外的玄武大道和青龙大道两条必经之路皆有红绸铺覆,一眼望去细浪千里一般遥遥张展开来,晴空耀目下映了金光淡淡,华美而飘逸。

夏澜玥身着明黄彩凤朝凰喜袍,头顶正黄东珠凤冠,在众宫婢的簇拥下缓步前行。光影下她秀丽的面容隐约如画,宁静而淡雅,不着一丝微澜。

朝中正殿一条鲜红的波斯绒毯从外蔓延至最高龙椅之处,漫天飘洒的花瓣零落在肩上,坠落在地。

夏澜玥一步一步地走入朝殿,她能感受到四周投射过来那满满不屑的目光,但她丝毫没有怯弱,傲然地走过那红毯,目光深深地凝望着站在紫禁之巅的夙宸,他的目光像极了九岁那一年在菩提树下第一次见面时,傲岸自信,眉眼间皆是睥睨天下的神采。

此时的他却扫去了当年的稚嫩之气,全身散发着那不可一世的光芒万丈夺目,凌照九天。

从来没有一日她会想到,自己竟然会从一个将门之女一跃成为魏国的皇后,母仪天下,不曾想到自己的枕边人就是自己的仇人。

夙宸清冷如玉的神情纵在喜服的映耀下也只是淡淡,然眼底却真切透着深沉的欢悦,鲜红地龙袍衬着傲岸身影,风神凌俊。

夏澜玥一步一步榻上金砖铺成的阶梯,此时面前伸来一只修长而稳定的手,她将自己的手交给他,便由其引着步上这九龙阶梯的最高处,并肩俯瞰满朝文武。

此时这一幕,又成了停住在后宫中多少女子心中那可望而不可及的期念。

“恭贺皇上,恭贺皇后。”

满朝文武齐声道贺,一声声响彻大殿,直入云霄。

此时的夏澜玥年方二十二,夙宸正值三十。

☆、第166章 君王侧(3)

龙凤花烛耀得一室流光溢彩,凤帐鸾榻中滚动着浓浓喜气。

红烛微动,带出流光四射的红艳,夏澜玥粉黛红妆,静坐鸾榻之上,金钗凤冠的华艳却难掩眼中的寂寥。

此时此刻的她,没有登上皇后之位的欣喜,仅有淡而幽静的眸子,远远望去却是那样清隽而高洁。

“皇上大喜。”

门外传来宫人的齐声高贺,夏澜玥便知夙宸来了,收起脸上的清冷,嘴角勾起温和的笑意,正迎上迈步而入的夙宸。

此时的夙宸朗目含星,一身叫人仰视的峻冷潇洒,在这满室流光的照耀下更添了几分难见的柔情。

夙宸走近,便闻得他身上的酒气,双颊更因这浓郁的酒气凭添了几分红晕。

宫人手托金盘将合卺酒跪送到身旁,夙宸含笑取过那成双的龙凤夜光杯,将一盏递给夏澜玥。

她看着面前的琼浆玉液,浮光若影,心知只要饮尽这杯中之酒,他们便是夫妻。

那一瞬间她的心下掠过无数的思绪,最终却化作了十年前的血流成河,她的心下一寒,接过夙宸递来的酒,与之共饮。

秋碧见二人共饮完合卺酒,立刻笑道:“恭贺皇上、皇后娘娘喜结连理。”语罢,便向左右使了个眼色,在场宫人皆会意,仅然有序地出了宫门,空留一室静谧。

“这是朕第二次大婚,可心情却比第一次要开心许多。你我已有一子,可朕却觉到今日才真正拥有你。”夙宸的声音轻缓而沉淀,像是有些醉,可那明亮地眸子却显得他格外清醒。

夏澜玥浅浅一笑,从鸾榻上起身,缓步走至窗台,推开红木窗扇,只觉夜里一阵沁凉地风袭襟,吹得她那鲜红的凤袍喜服微动。

她静伫窗台,仰望夜空繁星璀璨,低声道:“皇上可愿陪媚儿走一圈?”

夙宸看着她那纤弱地背影,目光微闪:“走一圈?”

夜风轻缓,夏澜玥已褪去身上那繁复的凤袍与沉重的凤冠,夙宸陪在她身侧,走过皇宫那条长长的康庄大道。

夏澜玥目光空洞,可嘴角去凝着笑,低声道:“今夜,我想将这整个皇宫走完,此后我便再无机会可以这样放纵自己去行走,因为我将是这魏国的皇后。”

夙宸跟着她的速度行走,目光凝重,却未答话,也许这一刻他根本不需要说任何的话,只需要做个倾听者。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的吗?自从那一日燕国的灭亡,我便被密养在了臻王府,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日日夜夜在梦中惊醒,脑海中挥之不去的血流成河,还有父亲那具无头尸。我虽不像父亲那般热爱家国,肯为国捐躯且死而无憾,但魏国不能如此待我的父亲,像父亲那样一个英雄即便是战死沙场,也不能如此侮辱他的残骸,所以我立誓要为父亲报仇。我对臻王虽然有感情,但两人之间却一直是利用的关系居多,他想要这魏国的天下,我想要慕飘羽的血祭奠我的父亲。”

☆、第167章 君王侧(4)

夏澜玥似乎旁若无人的诉说着这些年她从来没有对人提及的心事,她心中的恨与痛,似乎在此刻才能全数倾泄而出。

“在这宫中为奴三年,走遍了整个皇宫的每一寸土地,心中时时刻刻牢记着父亲的大仇,我步步为营,隐忍屈悲,与臻王里应外合,不断送出情报,迷失了自己的本性。我陷害了慕嫣然,只为打压慕飘羽,可最终却得到慕飘羽的以德报怨,我时常会责问自己,若是慕飘羽杀我父亲是情非得已,我是否会原谅他所做的一切?”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一顿,可前行地步伐却未曾停留过分毫,发丝在黑夜中飞舞,迷离地眼中有着几许期盼,也许在等着夙宸可以说些什么。

夙宸依旧沉默不语,只是微醺地目光中流出几分复杂地情绪。

沉默半晌,夏澜玥轻轻地笑了,继续开口道:“我给过慕飘羽解释的机会,可他没有给我任何的解释,所以我不能宽恕他对我父亲所做的一切,因为他杀的那个人,是对他有救命之恩的叔父,不可原谅。”

就如此时,她也在给夙宸一个解释的机会,她真的希望夙宸能开口解释一下当初攻打燕国之事,更想亲口质问他为何当初连父亲的首级也不肯放过。

可最终夙宸却什么也没有解释,而她也什么都没有再问。

也许,欺骗,才是真相。

风声依旧,夙宸与夏澜玥并肩走在皇宫的每一寸土地上,远远望去,龙凤呈现,珠联璧合,羡煞了多少宫嫔。

可那两道身影下掩藏的,却是今后难以预料的风起云涌——

大将军府内灯火稀疏,诸多冗廊小院皆灭了灯,独独书房外的主院灯火通明,慕飘羽一袭白衣胜雪在黑夜中拔剑狂舞,明亮地灯火闪着那道道剑光愈显凌厉。

剑至锋芒处愈显凌厉,随意挽起的发丝已散落数缕,却丝毫未影响其剑势之狂傲,狂舞的剑气到极致,他却忽地停了下来,怔然地望着剑锋一处似陷入了回忆。

那一刻,仿佛回到了多年前,就在菩提树下初次见想见时,她甜甜地对他笑着。

她说她叫李媚,那时他心中便已讶然,早在日前父亲便对他提起过李媚这个人,他想与李元将军结个亲家,问过他的意思。

他当时一口拒绝,却未想到竟能在此处与她相遇。

那时他们说,有缘便会再见,果真再见了。

可再见之时,却早已物似人非,他身负血海深仇,甘心在李家寄住是因要掩其锋芒,答应娶李媚也只是权宜之计,他要保存实力,更重要的是要借李元的势力掩藏自己。

在李府的两年,虽与李媚说的话不多,可见面的次数却颇多,也许有了婚约在身,对她也不禁多了几分留心。

这些年,他从未后悔过灭燕国,却遗憾未能保住李家,这份愧疚这么多年过去了,成为了他心中永远的遗憾,却让她再次看见了李媚。

☆、第168章 君王侧(5)

而当初的未婚妻,却成为了魏国的皇后,他好兄弟的妻子。

也许这真的是缘分,当初菩提树下三人初次相见,铸就了这一生的牵绊。

慕飘羽想至此处,缓缓收起剑势,嘴角扯过一抹清淡地笑意,却是那样苍凉。

忽然一个人影匆匆奔来,站定慕飘羽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将军,府外有人求见。”

慕飘羽收回思绪,冷冷地看着面色凝重地苏管家,问:“谁?”

“他自称夙锦。”苏管家自然知道夙锦这个名字,亦不敢自作主张,只亲自前来禀报。

“他?”慕飘羽面色冰寒入骨,半晌后才道:“带他从后门进,不要让人觉察。”

苏管家担忧地道:“将军确定要见?万一此事被皇上知道,可要疑你。”

慕飘羽冷笑:“皇上疑我已不是一日两日了。”说罢便收起剑,迈步入了书房,苏管家则是怔在原地片刻才回神,心中仿若被什么东西击打而过,瞬间明白了什么,即刻迈步前去迎人入府——

翌日,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一扫连日来的燥热,倾泄的大雨依旧不能阻止众宫嫔前来请安的步伐,未央宫内喜气不减,热闹非凡。

众宫嫔手中皆带着一份贺礼前来请安,秋碧与秋遥来回数趟才将贺礼尽数收起,满座宫嫔堆着满满地笑意恭贺着皇后大婚之喜,巴结讨好之势甚重。

独独慕嫣然至始至终冷着一张脸,从前这夏澜玥是她身边的宫婢,如今反倒她成了这后宫之主,心中难免无法欣喜的起来,亦是无法堆起虚假的笑。

倒是郑端妃打冷宫出来之后,那不可一世的性子倒是收敛许多,对于当初刁难过的夏澜玥倒也是卖力讨好,只恐她一不开心,自己又要被禁足宫内。

“皇后娘娘,蒹葭宫来报,四皇子突染风寒,静贵妃今日不便前来请安。”未央宫总管太监曾言来报。

夏澜玥听罢便是一笑:“四皇子没有奶妈吗,需要静贵妃亲自照料?”

曾言立刻会意,只道:“奴才这就去请贵妃娘娘。”

待曾言退下后,蒋才人即刻哼道:“自从贵妃从兰亭水榭被放出来后,皇上至今未曾见过她一回,她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荣宠于一身的贵妃吗?今日是众妃头一次给皇后娘娘请安,她竟借口不来,照嫔妾看,就该再将她遣回兰亭水榭。”

蓉修仪附议道:“就是,若非皇上疼爱皇后娘娘与太子,大赦天下,就谋害先皇后之罪,这静贵妃如何能出的了这兰亭水榭,她就该感恩戴德前来拜谢。”

夏澜玥看着蒋才人与蓉修仪的话语,想起当初静贵妃荣耀时,她们对静贵妃的谄媚,如今却是落井下石,只觉后宫冷暖,便是如此罢。

倒是郑端妃听到此处起了身,跪在了夏澜玥面前,她目光凄楚道:“皇后娘娘,蓉修仪说的对,若非皇上疼爱您与太子大赦天下,嫔妾如今还被幽禁在宫中生不如死,您犹如嫔妾的再生父母,您的恩情嫔妾此生不忘。”

看着郑端妃愈往后便声泪俱下,夏澜玥倒是有些讶然,若是做戏,她确实演到位了。

☆、第169章 君王侧(6)

“端妃该感谢的是皇上。”

“不,是娘娘您不计前嫌,想当初嫔妾在霞风园如此刁难您,后又出言对您侮辱,若非娘娘您菩萨心肠,嫔妾不可能出的了冷宫。嫔妾曾经做了太多错事,但今后必定会改,只求娘娘您给我一个机会。”郑端妃一边哭着一边诉说,突然想到何事,立刻焦急地解释:“嫔妾对天发誓,霓裳阁纵火之事并非嫔妾主导,嫔妾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纵火呀,娘娘您一定要相信嫔妾。”

夏澜玥听到此处,心中忽而一冷,想起那一夜所知道的一切真相都是夙锦所主导,而这郑端妃不过是沦为了牺牲品,这几年含冤被禁足,倒也是苦了她,便道:“起来罢,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郑端妃听到这句话,悬在心上的石头才放下,立刻磕头拜道:“谢娘娘,谢娘娘。”

此时郑端妃的事已告一段落,在场众宫嫔便开始与其慢慢闲聊起来,唯独慕嫣然冷眼旁观,不曾说话。

时光慢慢流逝,只闻得外边传来一身:贵妃娘娘到。

在场众人便慢慢噤声,望着施静柔未施粉黛素颜而来,些许雨水沾了衣角。

施静柔的脸上隐约含着几分愠怒,到场也未行礼,只是冷着声道:“倾盆大雨无法阻我施静柔的前路,只是四皇子突感风寒,皇后为何不能容我照顾孩子,你也是为娘之人。”

秋碧立刻怒斥:“放肆,见到娘娘不仅不行礼,竟还口出妄言。”

施静柔冷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对本宫说话,虽然皇上的宠爱不再,可本宫依旧是齐国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夏澜玥看着气急败坏的施静柔,一年不见,如今的她那满身傲气早已被磨尽,更是端不住那股子贵气:“静贵妃要让本宫宽容你,当初你盛宠在身时也没见你对谁有过宽容。”夏澜玥缓缓起身,走至施静柔的身边,冷睇着她道:“你当真还以为你是齐国皇帝最宠爱的公主吗?”

施静柔紧紧握拳,不屑地看着夏澜玥:“你又当真以为当上了皇后便是凤凰了吗?历史永远抹不去你是宫婢的事实,你背着自己的主子爬上龙床,费尽心机爬上皇后之位,用先皇后的死嫁祸于我,你以为这些事实能被抹去吗?你以为天下人都是瞎子吗?”

夏澜玥目光闪过一抹凌厉:“你可知污蔑皇后该当何罪?”说到此处,她的心却徒然坠入了一个深深地冰窖,想起万辰君死的那一夜,夙宸对她说的字字句句,原来最终一切的罪责还是要她去承担吗?

谋害万辰君,费尽心机登上皇后之位,不仅仅是施静柔如此想,这后宫众人也应是如此疑心罢,毕竟施静柔被定罪太过蹊跷。

夙宸,为了这魏国江山安定,终究还是要将这罪名加诸在她身上,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也罢,既然背负了这罪名,那今后也就不怕史书上自己有多么名声狼藉。

施静柔恨恨地看着面前的夏澜玥,不甘与妒忌全数涌上心头,她一字一句地说:“皇上都不敢奈我何,就凭你?”

☆、第170章 君王侧(7)

夏澜玥非但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笑,缓步走回原位坐定:“兰亭水榭被幽禁一年非但没有磨尽你身上的傲气,反倒是与日渐涨,本宫觉得如今的你不太适合照顾四皇子。”说到此处,目光转至身侧的秋碧,继续道:“传本宫懿旨,将四皇子接入白露宫,暂且由淑妃照看。”

施静柔听到此处脸色大变,怒斥:“夏澜玥,你敢!”

夏澜玥仿若未闻,挥了挥衣袖道:“今日请安就到此吧,本宫乏了,都跪安吧。”

众妃即刻起身跪安,独留下满脸怒容的施静柔,她咬牙切齿地冲着夏澜玥缓步远去地身影道:“四皇子是我的儿子,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他,我回去找皇上!”

倒是慕嫣然有些迟疑地看着施静柔地背影,心知此次夏澜玥是铁了心要对付施静柔,且将四皇子交由她来照看,分明是有意要激化她与施静柔之间的矛盾。

可如今施静柔宠爱不复当年,而夏澜玥却深受皇上的宠爱,且贵为皇后,她的懿旨谁又能不遵从呢?即便她不想接手四皇子这个烫手山芋,她也无法拒绝。

慕嫣然想到此处唯有轻声一叹,深知此时此刻并非与夏澜玥作对的时机,她不能如施静柔一般以卵击石,必须等待时机——

当即施静柔便冒雨去了御书房求见夙宸,却始终得不到召见,她唯有跪在雨中哭喊着:“皇上!你我终究夫妻一场,到如今却连面都不愿意再见吗?”

施静柔嘶声力竭地喊着,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卑微的去乞求,因为她是一个母亲,她舍不得自己的孩子去交由他人照看。

半晌,御书房地门终于打开,夙宸大步走出御书房,其身后还有脸色冰凉地慕飘羽。

“堂堂一个贵妃,在御书房外如此喧哗,成何体统!”夙宸面色愠怒,语气有着浓郁的不耐。

施静柔见到夙宸出来,立刻道:“皇后她要将四皇子交由淑妃照看,你让嫔妾如何能冷静?他才三个月大,嫔妾如何能够放心的下!”

“皇后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是有因由的,她既身为一宫之主,有权利统摄后宫任何大小事务,以后这些小事不要再来烦朕。”夙宸说罢便要离去,却被施静柔大声喊住。

“皇上!你真的如此不顾念夫妻情分吗,虽然我犯了错,可四皇子他是无辜的,他也是你的孩子,可到如今你却连看都未曾看过他一眼,如今四皇子连一个名字都没有。”此时的施静柔满脸哀伤,她只想用卑微的姿态让夙宸动容。

“名字的事朕会吩咐内务府挑上几个名字送去你那儿,喜欢哪个就用哪个吧。还有,朕也觉得如今的你确实不适合照顾四皇子,且由淑妃照看着兴许更好。”夙宸不再逗留,毫无留恋地大步迈入御书房。

倒是慕飘羽望着跪在雨中的施静柔有片刻的迟疑。

“慕将军,求你!”施静柔满脸哀伤地乞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