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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此时的慕飘羽却将目光投向夏澜玥,眼神中泛起一抹惊疑。

倒是夏澜玥,依稀站在原地,静静地凝着夙宸远去的背影,神色黯然——

康武十年二月初七

魏国都城再降大雪,无尽地冰霜连绵数百里,动荡地都城让百姓心慌。

经过数日的镇压,都城内一小股乱民已全数被镇压住,但都城十里之外的北郊却驻扎了夙锦的军队,探子密报约摸八万大军,蓄势待发。

夙宸数日前便下令调遣离都城最近的江州三万大军前来支援,但这三万大军要进都城必经夙锦军队驻扎的北郊处,若是正面碰上必起战火,江州这三万大军是万万敌不过八万大军的。

都城外瞬间处于水深火热,都城内百姓惶惶度日,只恐战火一起,殃及性命。

太后心烦意乱地看着一封封探子来的密报,愈往下看心情便愈发愤怒,她重重的将手中的信放下,朝着夙宸道:“夙锦此番要夺魏国是势在必行了,他的军队有八万,再加上慕家军,怎么探子都是吃干饭的,慕家军到底有多少人都查不出来!”

夙宸静靠在椅子上,脸色有些苍白,时不时的轻咳传遍了寝宫,而太后似乎还沉浸在自己的忧虑中,丝毫未注意到他的异样。

此时的安遥匆匆奔进寝宫,满头大汗,可见其一路飞奔而至。

“贵太妃带到没有?”太后看见安遥一人入宫,声音极为愤怒。

安遥带着哭腔跪地呼道:“贵太妃自尽身亡了!”

太后怒指安遥:“混帐,哀家不是让你们一定要将她带来吗,怎会让她有机会自尽!”

安遥急急地解释道:“奴才带人去请贵太妃时,贵太妃已自尽在宫中。”

☆、第194章 泪凝眸(1)

太后有些恍惚地后退几步:“好个杜无双,在此时此刻你还要反将我一军,只恨当初为何没有对你们斩草除根!”她突然想到了何事,即刻看向始终没发话的夙宸:“宸儿,哀家始终不明白,为何你要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将慕飘羽的兵权夺去!这倒好,如今倒成全了夙锦与慕飘羽。”

“母后在害怕吗?”夙宸的声音低到极致。

“哀家怕什么!”太后立刻否认。

“怕慕飘羽手中真的有密诏,那我们便会不战而败。”夙宸满脸病态,仿若即将要沉沉地睡去:“所以母后你放慕飘羽去见夏澜玥,你想稳住慕飘羽。”

“都这个时候了,哀家别无他法,毕竟当年…”太后说到此处,声音猛然顿住,未再往下说,责怪道:“皇上你太急功近利了,静贵妃死后为何不去稳住齐国,反而率先发起战争,虽说魏国打齐国毫无难度,但是为何要夺去了慕飘羽的兵权,逼反了他?逼反了慕飘羽便给了夙锦一个机会,到如今兵临城下,都城只有六万大军,而我们的四十万大军此时正在前线被齐国牵着脚步…当初皇上你让哀家相信你的决策,但如今哀家不得不要你给个解释。”

夙宸轻咳几声:“魏国与齐国开战是必然,施静柔只是一个导火线罢了,这几年夙锦一直潜伏在齐国,暗中与齐国皇帝相交,只为等待时机灭了魏国。朕率先发动战争,只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好,这点哀家可以体谅你,但慕飘羽呢?你为何不让他带兵,若此次主帅是慕飘羽,他便会启用慕家军,那都城内至少可多留十万将士护城,也不会被逼得兵临城下!”

“慕飘羽早已有反心,若是将大军交给他,大军逼宫又当如何?”

“若这一切只因你过于疑心,慕飘羽根本无反心呢?”

“若无反心,怎会与夙锦多次会面。”

“你与他十多年的兄弟之情,你要你动之以情,他必不会反。我们有的是时间,只要稳定住慕飘羽,平息了此次的战争,将来要对付慕飘羽何其容易。”

夙宸听到太后的话,苍凉地笑了笑,伴随着又一阵呛咳,他道:“没有时间了…”

“宸儿!”太后忽然惊呼,这一声惊呼让伏地的安遥也是一惊,仰头看着夙宸嘴边的鲜血,有些怔怔,回神后才道:“快传御医!”——

“陈太医,皇上到底怎么了?早前你替皇上诊过脉,只说是偶感风寒,为何迟迟不见好,如今竟咳出血了!”接二连三的事件已让太后失了往日的冷静,她焦急地站在龙榻便瞅着脸色苍白的夙宸。

陈太医满脸凝重,跪在龙榻便却许久未言语。

看陈太医的表情,太后的心愈发跌入谷底,只命令道:“皇上的龙体攸关整个魏国的存亡,哀家要你俱实禀来。”

陈太医轻轻一叹:“大半年了,皇上严令微臣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分毫,可事到如今,微臣不能再瞒下去了。皇上…已命不久矣!”

太后听到这句话,双腿一软,一连后退数步,摇摇晃晃地她只觉天旋地转。

☆、第195章 泪凝眸(2)

这是太后第二次来到刑部大牢,此次的她并不如初次来时那么趾高气昂,只有着满脸的沉寂与落寞。

夏澜玥冷冷地望着太后,已知她今日来此的目的,目光中的嘲讽毫不掩藏,冷冷直射。

“如今夙锦的军队已兵临城下,现在只有慕飘羽可以平定这一场战火,保住宸儿的江山。”太后居高临下地俯视夏澜玥,但此时的她却早已没有那股子傲然,唯有妥协。

“既然慕飘羽可以平定,为何太后要来我这儿呢?”夏澜玥一副不明所以的表情。

“哀家了解到,你曾是慕飘羽的未婚妻,他杀了你的父亲,便对你有愧,只要你去劝他,他定会听你一句。”

“我为何要去劝他?”夏澜玥仿若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

“你真的忍心看着宸儿的江山就此葬送吗?他为这个江山付出了多少…”太后的话未落音,夏澜玥便扬声打断:“这魏国的江山本就不该是夙宸的!”

“先帝确实是要宸儿继承储君之位,可是他却在临终前发现了哀家是燕国人的真相,他一时怒极,便要改立夙锦为储君。哀家最了解先帝,他只因一时难以接受我欺骗他的事实,愤怒之下才作了错误的决定。”

“所以你们就联合了慕飘羽,不顾先帝临终的遗命,篡夺了皇位。”

“即便是篡夺的,难道宸儿不是个好皇帝吗?”

“那你又如何知道夙锦继承帝位不会是个好皇帝呢?”

太后笑着摇头,心中多出了几分绝望,她哑着声音道:“哀家求你,帮一帮宸儿。”

听到太后的话,夏澜玥微显诧异:“不可一世的太后是在求我?”

太后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是,哀家在求你,你所有的仇恨都可以冲哀家来,宸儿只是听哀家的命令而行事。”

夏澜玥讽刺道:“真是好笑,万翎,你真的以为到如今一句话便能洗清你的罪孽吗?”

“李媚,你当真无情吗?眼看着宸儿便要不久于人世,你真的忍心让他死不瞑目?”太后说到此处,声音早已哽咽。

夏澜玥更是不可置信地摇头,不屑道:“到如今你还要用如此卑劣的谎言来欺骗我。”

“哀家说的是真的,宸儿如今已中了曼陀罗花的毒,此毒已深入五脏六腑,无药可救。”

“曼陀罗花?”夏澜玥再次听到这种毒,心中满是诧异,犹记得万辰君便是死于曼陀罗花毒下,如今就连夙宸也中了此毒?

“曼陀罗花毒无色无味,每天一滴,加在宸儿的膳食中,导致成为慢性毒药。每过一日,那毒便侵入心肺一分,当察觉时,为时已晚。”太后眼眶含泪,就在自己儿子身中剧毒命不久矣时,她也只是一个母亲。

“若非如此,他怎会那么心急地要攻打齐国?若非如此,他为何在冒险革去慕飘羽的兵权?只因他自知命不久矣,他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只能用最极端的方法。这一切,都是为了你的儿子,夙天佑。”太后从怀中取出一封遗诏,递给夏澜玥:“即便是你背叛了他,他仍旧要将皇位传给天佑,他要在有生之年,平定一切障碍,让天佑顺利登基为帝,而你将作为太后垂帘听政。”

☆、第196章 泪凝眸(3)

夏澜玥捧着遗诏的双手隐隐有些颤抖,不可置信地看着遗诏内的每一个字,令她心惊。

“不要怀疑宸儿对你的情,若说这个江山在宸儿心中为首位,那你与天佑便比这江山还要重要。他对你不仅有愧,更有爱,这让哀家这个当母亲的都嫉妒。”太后的泪水已曚昽了眼眸,她哽咽道:“其实哀家这一生已享尽了至高的权力以及数不尽的富贵荣华,还有何不满足的呢?”

夏澜玥看罢遗诏,泪水潸然滚落,双手狠狠地握着遗诏,却一语不发。

“哀家这一生也算是圆满了。”太后直了直腰杆,面上闪过绝决:“灭燕国,杀李元的元凶是哀家,那哀家便用这条命来祭奠他们的亡魂。”

音方落,太后便朝身后的墙壁狠狠撞了过去,只闻得牢内一声闷响,唯有墙壁上那摊清晰地血迹触目惊心。

夏澜玥猛然弹坐起身,瞪圆了眼睛看着倒地的太后,双手颤抖着。

倒地的太后恍惚间瞧见了先帝,他正微笑着朝她招手,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与先帝在一起的时光,尽管她是细作,尽管她机关算尽,可她对先帝的情却是真的。

这些年,她一直处于对先帝的愧疚中,若非放不下宸儿,她早早便追随先帝而去,也不必这些年被那愧疚折磨的夜夜难眠。

如今,她终于解脱了,只是期望这魏国的江山依旧,不要毁在她与宸儿手中。

这样,她才能安心去见先帝了——

风雪依旧,丧钟却起,为这原本就冷寂的皇宫又添寂寞凄哀。

百官朝跪,众妃齐哀,白幡飘扬。

此时的夏澜玥已出了刑部大牢,听闻狱卒说,太后进大牢前有手谕,夏澜玥无罪释放出狱。

大半年了,她终于走出了这刑部大牢,有那么瞬间不大能适应这闯入眼中的光,只是静静地望着漫天的雪花。

夏澜玥以为,再次踏出刑部大牢的那一刻便是魏国已易主,大仇终得报,可最终却是太后于她面前自尽,她想用一条命来换夙宸的江山稳固吗?

感受着紧紧握在手心中的密诏,脑海中浮现的依稀是密诏中的字字句句,有着怔忡地夏澜玥忽然想到了何事,不顾冷冽的风雪,疾步朝昭阳殿奔去。

冰冷的风霜拍打在脸颊上,只觉阵阵冰寒如刀割,她却丝毫不觉,也不顾来往宫人眼中的诧异,匆匆进入昭阳殿,却被安遥拦在了殿外。

安遥远便瞧见了一路疾奔而来的夏澜玥,许久才认出了来人正是已被关在刑部大牢大半年的皇后,虽然心中满是诧异却也还是将她拦在了外边,低声道:“皇上病重正在宫内休养,任何人不得打扰。”

“狗奴才,连本宫也敢拦吗?”此时的夏澜玥心中唯有夙宸的安危,只因满心的焦急却被安遥生生阻拦,厉声斥责。

“奴才只是奉皇令而行事,皇后莫为难奴才。”安遥语气虽是恭敬,却有着明显的强硬。

“本宫倒要进去问过皇上,是否有下令连本宫也不见。”

“皇后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皇后吗?”安遥的声音依旧恭敬,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嘲讽。

夏澜玥将手中的遗诏摊放在安遥的面前,缓缓道:“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宫的儿子将是这未来的皇帝,而本宫则是垂帘听政的太后。”

安遥虽看不清诏书中的字,却认得那笔迹确实是皇上的,脸上不由生变,亦跪地不再敢看遗诏中的内容,深知这遗诏的内容若真的被他瞅了去,他离死期也不远了。

夏澜玥不再看安遥,收起遗诏便大步迈入寝宫,那一刻,只想快些见到夙宸。

☆、第197章 泪凝眸(4)

寝宫内静谧一片,四处弥漫着药汁的苦涩味,数名御医正围桌而坐,垂首交谈着何事,眼中是满满的焦虑。

夙宸躺在龙榻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有那一瞬间的错觉,几乎要以为龙榻上的人已没了气息。

数名御医一见到夏澜玥的闯入皆是一愣,随即上前恭敬地拜倒:“皇后娘娘。”

“皇上如何?”夏澜玥一边朝龙榻边走去,一边焦急地问。

众御医相互对望一眼,却终究未答话。

夏澜玥的心愈发冰冷,悄然坐在沉睡中的夙宸身边,又问:“皇上可知,太后她…”

陈太医答道:“皇上已昏睡两日,自然不知太后崩了。只是皇上两日不朝,朝中人心开始****,我们几位御医虽未将皇上的病情传出,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

“你老实对本宫说,皇上的病情到底如何!”

“曼陀罗花的毒性剧烈,若是早些发现尚有救,但此毒在皇上体内潜藏太久…更何况,曼陀罗花生长于齐国,是世上罕见的植物,唯有少数齐国皇室之人见过,微臣们久居魏国,也只在书籍中见过其面目…”

夏澜玥听到这里已是满满地不耐,怒道:“如今本宫要听的不是你们的解释与推脱,皇上的安危关乎着整个魏国的兴衰,你们若是还救不了皇上,就等着与皇上陪葬吧。”

“微臣们这就去研制解药。”说到此处,众御医匆匆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宫唯剩下夏澜玥,她静静地坐在榻边,凝着夙宸沉睡的容颜,苍白的病态让她极为忧虑。

忽然间,她的心中五味参杂,泪水克制不住地滚落,脑海中涌现出的是一幕幕地往事。

年少时他们初次在菩提树下见面,他帮过她。

之后她在白府,又见到了他,并且救了他一命,犹记得他钻狗洞时满脸的憋屈与愤怒。

再到后来,她是李媚的身份暴露在他面前,他没有处置她,反而给了她更多的荣宠。

他带她归燕国,为她重修了一座完好的李府。

他在她难产时,立誓宁愿折寿二十年要保她母子平安。

他在群臣反对时,执意要立她为皇后,立天佑为太子。

而今,他发现了她的背叛,遗诏中仍旧将皇位传给天佑,而她则是以太后的身份垂帘听政。

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皇位?还是愧疚?抑或是爱?

“夙宸,求你醒过来,给我一个答案。”夏澜玥握着他的手,哭着呢喃:“你会好起来的,这魏国的江山需要你!”——

夏澜玥陪在夙宸的身边已经一日一夜了,这期间,常闻夙宸的轻咳,却未见其醒来,那时夏澜玥的心一点一点地沉入了谷底。宫人送入寝宫内的膳食她也一口未动,满心担忧的只是夙宸的安危。

夜凉如水,静谧无声,寝宫内红烛点点,将明黄地帷幕映照地愈发明媚。

一扇未掩紧的窗微敞,寒风涌入,吹得烛曳帷动。

倚靠在龙榻上睡着的夏澜玥被一阵寒意惊醒,她双手互环着冰凉的双臂走至窗台边,将窗关紧,回首朝龙榻走去时发觉夙宸竟已不知何时醒了,一双冰冷的眸子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第198章 泪凝眸(5)

夏澜玥愣了愣,这才朝他身边走去:“你醒了。”

夙宸缓缓从龙榻上坐起,半倚靠在枕上,面色惨淡,毫无血色。

“谁放你出来的?”他的声音虽虚弱,却也冷到极致。

“太后。”夏澜玥站在龙榻边,低声回答。

“为何要放你出来?”夙宸继续问。

听到他的问话,夏澜玥知晓这几日夙宸便重病昏迷,定是不知太后的死讯,于是沉默了片刻才答道:“皇上还不知吧,太后于日前崩了。”

夙宸的脸上闪现出一抹不可置信的震惊,正欲开口,便是一阵猛咳,夏澜玥见状即刻要上前,却见他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血色殷红,溅了满床,触目惊心。

他的目光满是悲恸,凝着夏澜玥,一字一句地质问:“如何崩的?”

“自尽。”夏澜玥缓缓吐出二字,嘲讽地笑了笑:“就在刑部大牢,就在我的面前。”

话未落音,寝宫便回荡起夙宸那一阵阵笑声,回音四起,愈显苍凉。

夏澜玥便站在原地,看着夙宸笑着,他眼中闪烁着无尽地悲伤与绝望。

半晌,夙宸总算是停了笑,步下榻,与夏澜玥相对,相望。

他用着从未有过的语气冷道:“如今母后走了,慕飘羽反了,而夙锦的军队已兵临城下,你的大仇也将要得报了。现在的结局,你满意吗?”

夏澜玥静静地凝着他,许久都无法出声回答他的话。

夙宸恍然摇头,嘲弄道:“朕忘记了,唯有要了朕的命,才能令你真正的满意。”

夏澜玥听到这里,眼眶忽然泛酸,已不知为何,他们二人竟然走到了今日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朕欠你的,欠燕国的,也该还了。”夙宸抬袖,将嘴角残留的血迹抹去,神色傲然:“但朕并非输给了夙锦,而是输给了时间。”

“可你也是燕国人。”夏澜玥淡淡地出声,语气中有着难以言喻的复杂。

夙宸闻声怔愣许久,不曾想到这个秘密她会知晓,可随即联想到母后的死,心中已是了然。

他望着偌大的寝宫,满殿灯火映入他漆黑的眼底,一片明暗,愈显凄哀。

“朕恨自己竟是燕国人!”一字一句,无比冷酷,多少厌恶尽数吐出。

“即便恨,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你的身体内就是留着燕国人的血。而你却因一己之私让燕国血流成河,你可对得起燕国的万千子民!”夏澜玥话到激动处,亦是指责。

夙宸猛然收回飘远的目光,狠狠地看着夏澜玥,冷声道:“当父皇临终前要另立储君,只因知晓我与母亲是燕国人的身份,那一刻父皇看着我的眼神是满满的厌恶。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被自己最敬重的父皇如此嫌恶,只因我是燕国人。”

说到此处,他轻咳几声,唇边渐渐泛开笑意,继续往下说道:“那一年父皇主张招抚燕国,但母后却极力反对,她要我亲自带兵灭了燕国,并告知我这个秘密,逼迫我灭了燕国。我对燕国的恨远没有母后来的那么强烈。你能体会这种感觉吗?被母亲逼迫着亲手灭了自己的国家。”

☆、第199章 泪凝眸(5)

夏澜玥愣了愣,这才朝他身边走去:“你醒了。”

夙宸缓缓从龙榻上坐起,半倚靠在枕上,面色惨淡,毫无血色。

“谁放你出来的?”他的声音虽虚弱,却也冷到极致。

“太后。”夏澜玥站在龙榻边,低声回答。

“为何要放你出来?”夙宸继续问。

听到他的问话,夏澜玥知晓这几日夙宸便重病昏迷,定是不知太后的死讯,于是沉默了片刻才答道:“皇上还不知吧,太后于日前崩了。”

夙宸的脸上闪现出一抹不可置信的震惊,正欲开口,便是一阵猛咳,夏澜玥见状即刻要上前,却见他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血色殷红,溅了满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