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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飘羽问:“若我早先告诉你,你会信吗?”

夏澜玥转念一想,若是当初他告知她这一真相,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只当他是想要为自己脱罪而找的借口,当年什么情形没有人知道。

“在战场上,我与叔父冰刃相见,叔父对我的背叛只是淡淡一笑,他告诉我这是战场,不能要顾念任何恩情。我却不忍下手杀他,便只是守,却未攻,叔父也看出了我的为难,要我尽全力。在一次攻击之下,他竟未守,硬生生地撞上了我的长枪。”说到这里,慕飘羽的眼眶泛起了微红,当年的记忆他已经许久许久未对任何人说起,可尽管过了这么多年,他仍旧会自责。

“叔父倒在了我的面前,他说,燕国大势已去,他无能为力,只能以身殉国。他还说,既然我选择了魏国,便尽全力效忠魏国,若是有半分异心,魏国必然容不下我。我羞愧,到最终叔父都不曾怪我,甚至还在提点我。”

夏澜玥听着慕飘羽的叙述,泪水一滴一滴滚落,直至失声痛哭。

“为什么,这些你都不早告诉我!”心中满满地悔恨在心中蔓延着,忽然痛恨自己当初为何不曾坚定信念离开皇宫,夙宸给过她机会的,但是她却为了夙锦留下了。

“将军!”王林雨的声音忽然在牢外门响起,他提醒道:“再不离去,怕是要令人起疑了。”

慕飘羽应道:“很快。”随后看着满脸泪珠的夏澜玥,低声道:“你安心在此,等我。”

夏澜玥重重地点了点头:“万事小心。”

慕飘羽缓缓松开了她的手,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后便起身便离去——

☆、第187章 真相白(2)

“虽然我国兵力比起齐国要强盛,但齐国地势险要,数出深谷皆可藏兵,若我军贸然进攻,只恐会中了敌军埋伏。”兵部尚书陆天有指着数处深谷道:“李奉言元帅此时在前线不敢擅自做主,太尉亦是派八百里急奏皇上,请皇上定夺。”

张角听罢便有些怏怏道:“虽是八百里加急奏,但这一来一回又浪费了数日,只怕是错过了最佳战机也不知。”

陆天有即刻反驳道:“此事事关将士安危,李元帅自是不敢草率行动,只有待皇上定夺。”

夙宸眉宇间有些疲累,他已数日未休息好,眼眶中尽布血丝:“李奉言确实作战经验不足,若是慕飘羽领兵…”他说到此处,声音恍然停住。

众人听皇上提起慕飘羽,便是面面相觑,心中一直有疑虑却不敢问,虽知皇上疑心慕飘羽有异心,但魏齐两国的战争危及国家安危,皇上怎会在此刻夺了慕飘羽的兵权,难道他真的不怕慕飘羽在此刻反了吗?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焦急地声音:“皇上,臣刑部尚书王林雨求见。”

夙宸的思绪被那一声高呼而打断,便用眼神示意安遥开门。

王林雨得到召见,即刻匆匆奔至御书房内,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他还没来得及喘息,便立刻禀道:“刑部方才有人来报,皇后在狱中中毒了。”

夙宸听到这个消息,竟没有半分多想,即刻步出人群,丢下数位重臣,大步迈了出御书房,王林雨即刻紧随其后,将详情快速道来:“听狱卒说皇后用过晚饭后便口吐鲜血,幸好狱卒发现的早,尚有一丝气息,立刻禀报了臣。臣擅自做主请了御医为皇后救治,随后一刻不敢耽误便来请示皇上来了。”

此时夙宸的步伐走的飞快,面上的紧张全数暴露,此时他只想着快到牢内,看看夏澜玥是否安然无恙。

赶到狱中的夙宸已是气息紊乱,望着御医正在被昏死过去的夏澜玥施针,地上那口泛着黑的鲜血触目惊心。

夙宸站在御医身后,深深地凝着夏澜玥,有些不忍地问:“皇后如何?”

御医如实禀报:“臣细细查过这饭中是含有鹤顶红的毒药,可幸的是她只动了几口,否则便是华佗在世也回天乏术。”

夙宸听到此处才稍稍安心:“那皇后是有救?”

御医点头:“皇上大可放心,只要皇后体内毒性全部排除,便可安然。”

头痛欲裂地夏澜玥恍惚地从黑暗中醒来,模糊的眼眶内闯入了夙宸那清冷地面容,有那么一刹那,她以为自己身处梦中。直到眸光渐渐清晰,夙宸的面容也愈发清晰,她一愣,竟然不是梦中。

挣扎着想从草席间起来,只觉浑身无力,动弹不得,思绪一点一点地回到了脑海中,她是中毒了!

夙宸依稀是那样静静地坐在夏澜玥身侧,瞳子静静地盯着她许久,眼中的情绪复杂多变。

“皇上是怕我就这么死了,便再没有胁迫慕飘羽的筹码了吗?”夏澜玥气若游丝,声音却冷到极致。

☆、第188章 真相白(3)

夙宸轻咳几声,淡漠地问:“就这样恨朕吗?”

夏澜玥咬牙切齿:“亡国之恨,杀父之仇,恨入骨髓。”

“朕至今,只想问你一句。”夙宸的语气异常认真,肃穆地目光中泛着淡淡地凄凉:“这些日子,你对朕都是虚情假意吗?”

夏澜玥笑了,却笑的悲戚:“是,日日夜夜都恨不得你死。”

夙宸又问:“从来不曾对朕用过一分真情?”

夏澜玥在他的音还未落时便立即接道:“对,从来不曾!”

夙宸也笑了,渐渐地从无声至有声,最后笑的残忍:“既然如此,那朕对你也不会再有半分留恋。”他狠狠地拂袖而去,却在步至牢门前忽而停住了步伐,回首盯着没有半分示弱的夏澜玥,冷酷道:“曾经也许朕还对你心存愧疚,但时至今日,也算是朕还了你的救命之恩,从今往后,你我互不相欠,恩断义绝!”

夏澜玥听到这里,嘴角依稀挂着嘲讽地笑,直至夙宸的身影走出了自己的视线,她嘴角的笑才缓缓敛起,直至消逝不见,唯有眼角地泪水缓缓滚落,眼眸中的殇然如此清晰。

这不正是她要的结果吗,为何在夙宸说出“恩断义绝”四个字时,她的心竟然那样痛。

这种痛从来没有过,即便是知道了夙锦所做的一切都是利用她时,她的心都不曾这样痛过,夙宸,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深入骨髓了吗?

她痛恨这种感觉,对一个杀父仇人!

不知不觉魏齐两国的战争已蔓延近半年,前线捷报频频传,原本笼罩在整个魏国的恐慌因这些喜讯而渐渐消散,毕竟魏国当年攻打燕国时曾一统二国,不单单是一个小小的齐国便可以动摇的了。

当所有人都感觉到危机渐渐减少时,魏国忽而有一股强大的势力直逼都城,一夜间流言四起,所有人都在盛传当今皇上夙宸并非名正言顺继位,而是弑父夺位。证据就在大司马大将军的手中,据说先皇临终前曾给慕飘羽一道密诏,密诏中正是要废立太子夙宸,转而立臻王夙锦为储君,继承皇位。

都城因有心之人的煽动,一时间开始暴动,都城的守卫将领纷纷出来镇压,牵连无数许多百姓,瞬间民心大失。

都城的暴动虽被暂时镇压住,但仍有一股大势力源源不断地涌入都城,尽管有都城的守卫,却仍旧让他们轻易的进入,夙锦数万名旧部直逼都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便控制了都城,宫中人顿时觉得时局要大变了。

正值魏齐两国交战至尾声,却忽然暴动,大部分兵力已调遣入前线,留守在都城附近的将士仅有六万,夙宸一时分身乏术,急从附近调兵。

太后在寝宫内来回踱步,精锐地目光中头一次有过紧张,这一次不仅仅是暴动那么简单,民间盛传的密诏已让魏国民心尽失,正值两国交战,若是前方将士也因此受影响,她与皇上的计策便会功亏一篑。

太后的贴身侍女雪歌出声安慰道:“太后娘娘,您不用担心,夙锦的那些将士都是一群乌合之众,要镇压他们轻而易举。”

太后摇头:“这次的事没有那么简单,夙锦为何不早在魏齐两国交战之初前来散布谣言,偏偏到此时此刻才来。还有他们口中所谓的先皇密诏,说的有板有眼,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倒无妨,若是真有这密诏…”她说到此处,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哀家倒是记得,先皇临终前只见了慕飘羽一人,难道…”

雪歌即刻道:“太后您不用担心,咱们手中不是还有太子与皇后吗?”

“不行,哀家不能让魏国就这样毁在了哀家的手中。”太后狠狠地捶了下身畔的桌案:“哀家得去刑部大牢一趟。”

☆、第189章 真相白(4)

夏澜玥被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牢狱中已有半年了,这期间除了狱卒来送饭,便再未见过任何人,而她也有半年未开口说过话,只是在静静等着。每过一日,她便会在墙壁上刻下一道横,每日靠着数这些横打发度日。

此时的她正拿着石子用力在墙壁上刻着横,却听闻外边传来浅浅地脚步声,与往常狱卒的脚步声相差甚远,她也不看是谁来了,依旧认真地刻着。

直到牢门打开,一股脂粉气息传入鼻间,她才回首看向来人,是太后。

太后打量着浑身脏兮兮还有一股酸臭味的夏澜玥,眼中满是嫌恶:“我魏国的皇后竟落得如此地步,真是可笑。”

对于她的讽刺,夏澜玥倒是莞尔一笑,不言不语地收回目光,继续刻着。

太后走近她,看着墙壁上满目地刻横,啧啧几声:“原来在牢狱中的人是靠这样度日的,你算过吗?”

夏澜玥开口答:“今日已是我入狱的第一百八十八天。”

“是吗,都这么久了。”

夏澜玥刻完后便放下手中的石子,像是胜券在握似地冲着太后笑道:“虽然久,但等到了太后,也是值得的。”

太后被看穿了心思,脸色一冷:“你早就料到了?看来你与慕飘羽果真不清不白。”

“我想,我可以活着看到魏国灭亡的一日了。”

太后看着夏澜玥脸色的笑,心中恨极了,扬手便是一巴掌,狠狠地朝她那布满灰土的脸上掴去。

夏澜玥未躲,硬生生地接了这一巴掌,只听得清脆的声音在牢狱中响起。

“哀家想想你还好端端地活着就觉难受。”太后脸上的恨,没有丝毫隐藏。

“太后如此恨我,为何又要来见我。”夏澜玥感受着脸上火辣辣地疼,却是纹丝不动地讽刺:“难不成,是有求于我?”

太后强压下心中的恨,冷道:“哀家要你去问慕飘羽他手中所谓的先皇密诏。”

时隔数年,又听到“先皇密诏”四个字,夏澜玥心中忽而了然,亦是明白了为何当初慕飘羽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看来是真有这个东西。

夏澜玥缓缓起身,与太后平视:“太后是在求我吗?”

“李媚,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不要忘记,你的儿子还在哀家手中。”

“太后如今还敢动我与天佑分毫吗?你就不怕慕飘羽怒极了,将那封密诏公诸于世?”

太后闻此即刻揪着她的前襟,冷道:“真的有密诏?”

夏澜玥甩开太后的手,一字一句道:“我等着魏国灭亡的那一日,祭奠燕国无数殉国的子民,祭奠我父亲的在天之灵。”

太后因夏澜玥异常大的气力而后退数步,险些跌倒,看着夏澜玥脸上的笑,脑海中突然闪现过往那无数的回忆,她恶狠狠地道:“李媚,你的父亲在你心中一直是个英雄吧?”

听到太后突然提起父亲,她愣了愣,随即道:“你想说什么。”

“你还不知道哀家是燕国人吧?”太后嗤嗤地笑了出声:“这世上,除了宸儿,便再无人知晓其实哀家是燕国人。”

☆、第190章 真相白(5)

不曾想到太后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着实让夏澜玥彻底愣住,从来不曾想过,面前这个女人,竟然会是燕国人!

“很奇怪吧?为何我会是燕国人,那全要拜你的好父亲李元所赐,不然哪会有现在统领后宫的万太后呢,而我的儿子又怎会成为这魏国的皇帝呢?”太后大声而笑,一步一步逼近夏澜玥,开始讲述着多少年都不曾对任何人提及地身世。

“我本是燕国礼部侍郎之女,那时燕国皇帝初登大宝,我正值及笄之年,我本有大好年华,却因李元向皇帝提出的一个计策而被选入皇宫,与我一同前来的都是王公贵胄的千金小姐,一打听才知晓此次选我们进宫是为了挑选三个才智相貌出众的送入魏国为细作,秘密为燕国做事。在殿选的时候,李元也在场,皇上让他亲自挑选三人,好巧不巧,我便是其中一个。”

“那时我恨过李元,但我无可奈何,谁让我相貌出众,被选上是必然,我抗拒过,但父亲告诉我,这是为了燕国。那时,我认命了,接受着燕国给我的一个新身份,便是思品廷尉万松之女,万翎。隔年后,我便以秀女的身份进入了宫中选秀,那时我瞧见了与我一起中选的另外两个燕国小姐,可我们不敢相认,只怕一个差池便会被人抓住把柄。后来燕国有人泄密,另外两个很快便被找了出来,而我当时深受皇宠,又隐藏的好,这才躲过一劫。”

说到这里,夏澜玥的眼中已是满满地不可置信,不曾知道,原来面前这个太后竟然是燕国派来的细作,也正是这个细作,竟成为了魏国的太后。

“你不敢相信吧?你知道我爬上这个位置吃了多少苦吗?可我都不在乎,只要能灭了燕国,亲取李元的首级!”说到这里,太后笑着问:“你又不知道了吧?是我命令慕飘羽,要他取李元的首级给我。”

夏澜玥满脸震惊,冲太后怒道:“只因我的父亲向燕国皇帝献了一计,你就要他死无全尸吗!”

太后仰头大笑,指着夏澜玥道:“只取他首级真是便宜他了!我恨不得喝他的血,食他的肉!”

夏澜玥恨恨地看着太后满脸的仇恨,双手紧紧握拳。

太后继续笑着:“你也能体会杀父之仇的痛与恨吧?真是痛快,我也让李元的女儿尝到了这种滋味了!”

夏澜玥再也忍不住,冲上前狠狠地拉扯着太后,厉声质问着:“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你的父亲杀了我的全家!”太后说到此处,眼眶中的泪水轰然滚落:“我认命来到魏国,成为魏国皇帝的宠妃,可换来的是什么,是你的父亲为了避免我的身份泄露,带着燕国皇帝的密令杀了我全家,却伪造成失火的假象,他以为这样就能骗过我吗?”

夏澜玥的泪亦是滚滚而落,不断地摇头:“那如何能怪我的父亲,他只是奉皇令而杀了你的全家!”

☆、第191章 真相白(6)

“是呀,所以后来我活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灭了燕国,为我全家报仇!而你的父亲即便不是元凶,也是动手的那个人,你们都逃不掉!是我,让宸儿向先皇提议灭燕国的,我要亲眼看着燕国的皇帝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燕国灭亡的那一日,我真是痛快,真是痛快。”太后一边说,泪水一边掉落,可嘴角地笑意却始终掩饰不了眼中的伤痛。

夏澜玥无力地跌坐在地,任泪水蔓延了整个脸庞,始终不肯相信,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元凶竟然是太后!

太后平静地看着夏澜玥,恍惚一笑,轻轻抹去脸上的泪痕,平复了她应有的姿态,缓声道:“宸儿对燕国所做的一切皆是受了我的教唆,包括取你父亲的首级,全都是我在操控着。”

“你此时此刻告诉我这些,就是为了让我去劝说慕飘羽对吗?你想为你的儿子开脱,让我不再恨他。”夏澜玥忽然想透了这一切:“别做梦了,你以为有苦衷便能得到原谅吗?真是可笑,那我全家的性命又要由谁来偿还!”

夏澜玥狠狠地望着太后,一字一句地道:“万翎,我要血债血偿。”

太后像是能够看透她一般,摇摇头,终究是未在说话,迈步出了牢内。

夏澜玥看着太后扬长而去的身影,忽而觉得悲哀,恨了这么多年,到今时今日才真正知道杀她全家的元凶是谁。

不是慕飘羽,不是夙宸,而是当今太后万翎——

一连三日,夏澜玥恍恍惚惚地在牢内度过,太后所说的一切字字句句萦绕在脑海中,她不能接受夙宸竟然并非灭燕国的元凶,真正的幕后人竟然是太后。

而太后万翎却并非魏国人,而是燕国派来的奸细,她的全家是被父亲灭口的。

她的手狠狠地敲打着身后的墙壁,不顾疼痛,不收力道,血已经蔓延而出,印在了斑驳地墙壁之上。

狱卒开门地声音在静谧无声地牢内响起,迈步入内的却是慕飘羽,但此时的夏澜玥像是丝毫没有觉察到有人进来,依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慕飘羽看着不断敲打墙壁地夏澜玥,即刻上前制止,他厉声道:“你在做甚么!”

夏澜玥看着面前的人,忽然想到了何事,立刻紧紧握着他的双臂问:“你早就知道,从头到尾主导灭燕国,杀我父亲的人都是太后,并非皇上!”

慕飘羽听到她的话,有那么瞬间的沉默,随即淡漠地回应:“太后还是皇上,有区别吗?”

夏澜玥脱口道:“当然有区别,太后是太后,夙宸是夙宸!”

听到她这句话,慕飘羽笑的讽刺:“夙宸是太后的儿子,这有何区别?”

一时间,夏澜玥被慕飘羽反问的无话可说。

“太后果真是个厉害的角色,我还奇怪她为何忽然命人传话,许我见你一面,原来她早有打算。”慕飘羽讽刺地笑了,望着她布满鲜血的手,便撕下裙角一块,为其包扎起伤口:“即便太后和你说了什么,你也不能这样伤自己。”

夏澜玥望着自己的手,低声道:“太后告诉我,她其实是燕国人。”

☆、第192章 真相白(7)

夏澜玥望着自己的手,低声道:“太后告诉我,她其实是燕国人。”

慕飘羽亦是一愣,未曾想到太后还有这般身世。

夏澜玥平静地将太后所告诉她的一切全数告知于慕飘羽,随即自嘲地笑道:“其实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太后。”

慕飘羽听罢,许久才回神,问道:“所以呢?”

夏澜玥垂首,却不再说话。

慕飘羽就那么静静地蹲在她面前,看着垂首默不作声的她,知道这些日子她承受的太多,也不顾她满身肮脏,便将她拥入怀中。

突如其来地拥抱,夏澜玥一时间无所适从,想着如今自己一副狼狈模样,挣扎着要脱离,却正好瞧见了不知何时已站在牢门外的夙宸,一时间她愣住了。

慕飘羽也觉察到夏澜玥的异样,松开了怀中的她,顺着她的目光朝牢门外望了过去,正对上夙宸冰冷地眸子。

“皇上。”慕飘羽起身,虽是行礼,却丝毫未有臣子的模样,口气冷冷地。

夙宸弯腰,步入牢内,眼风带过静坐在地的夏澜玥,瞅着慕飘羽道:“是太后允你进刑部大牢的。”

“臣以为,是皇上与太后谋划好的。”此时的慕飘羽并不像一个臣子,反倒像是一个与夙宸争锋相对的对手。

夙宸对慕飘羽这句话也未有任何解释,眼中却是一片深思的痕迹,只道:“皇后一日未废,她便依旧是魏国的皇后,而你是我魏国的大将军,卿卿我我也要注意身份。”

慕飘羽丝毫不介意此时此刻夙宸的看法,只是徐缓道:“皇上心中还当她是妻子,当我是臣子吗?”

夙宸笑的狂放,只是脸色略显苍白,他看着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与曾经最信任的兄弟,笑到极致不由又是一阵呛咳,抬袖间身上竟添血色。

夏澜玥注意到夙宸明黄的衣袖上若隐若现的血迹,她惊诧地从地上爬起来,朝夙宸走近几步,却又因他浑身的冷意而却步,就那么静静地站在远处,呆呆凝望。

微弱地篝火光芒映入夙宸漆黑的眼底,一片明明暗暗,他止住笑意,冷声道:“朕从未想过,会被两个最信任的人同时背叛,既然你们想做一对亡命鸳鸯,那朕便成全你们的痴心一片。”

“皇上说的凄苦,但疑我之人谁?夺我兵权者是谁?”慕飘羽说的讽刺。

“看来在你心中,是朕负你在先。那朕问你,是谁放走了夙锦?是谁密会了夙锦?”

“是我。”慕飘羽一口承认,却反问:“可那又如何?我放走夙宸,密会夙锦就是密谋造反?若非皇上你一早疑我,我又如何会为自己铺好后路。我并非枉死的父亲,明知君要杀我,我却坐以待毙,任人宰割。”

“说的真是句句动听,且抛开这些不说,那施静柔呢?”夙宸的声音中一如既往的清冷:“夏澜玥意图害死施静柔挑起魏齐两国战火,你是何等精明之人,怎会不知施静柔的命关乎着两国的和平,而你却在最后一刻让施静柔就在你的面前自杀。”

☆、第193章 真相白(8)

慕飘羽听到这里,忽然沉默良久,须臾才道:“贵妃一心求死,我阻止的了这一次,难保她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夙宸狠狠打断慕飘羽的话,厉声道:“够了!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何意义?既然你选择了背弃多年的兄弟之前转而投向夙锦,那就别怨朕对你无情。”

“皇上你何必再苟延残喘下去?你的大军在与齐国做最后的交战,都城也已被夙锦控制,我麾下的慕家军都还未出动,你便已输了一般,何况我手中先帝的密诏!”

“你当真以为现在朕不敢动你!”夙宸怒气涌上心头,扬声吩咐守在外的侍卫:“来人,将慕飘羽拿下!”

夏澜玥见此情景立刻阻止道:“且慢!皇上您真的想看着魏国的江山葬送在你的手中吗?”她动了动步子,缓步走到夙宸的面前:“且不说慕将军手中的先帝密诏是真是假,若是你此刻拿下了慕将军,那便是向天下人昭告你的心虚,这样的话,皇上便是未战先败,败在民心之上。”

夙宸听罢,嗤笑着,随后点头附和:“皇后真是提醒了朕,也罢,暂且留下你一命,朕会拭目以待,看着你和夙锦能闹腾出多大风浪。朕就不信,这魏国江山能葬送在朕的手中!”说罢,便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