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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与你谈一谈皇上与四皇子的事。”

“他们之间?”夏澜玥自然知道皇上与夙天华之间的情谊日渐深厚,曾经也想过要阻止他们如此亲近,但看皇上如此坚持,便也未去干涉。

“也许是我多心,但我认为应该让皇上与四皇子保持一些距离。”

“你发现了什么?”夏澜玥不动声色地为自己斟上一杯茶后便又为他斟上一杯,可心中却在琢磨着慕飘羽的话。

“许是我多虑,总觉着四皇子对皇上有些刻意。”慕飘羽看着面前斟满的茶水,便端起轻吮一口,又道:“近些日子我总想起当年的静贵妃,虽然她死的时候四皇子尚在襁褓,对这个生母没有印象,但她总归是四皇子的生母,他若心中有恨…”

夏澜玥被慕飘羽的话点醒,这些年看着皇上与四皇子关系甚好,难免放松了戒心,总觉得一个小孩哪会有哪些心计,如今被慕飘羽一番话提点,好似确实有理。

“静贵妃当年的死宫中早有非议,难免也会传到四皇子耳中,若换做我是他,即便是心中没有恨,也不可能与皇上那么要好。”夏澜玥的手摆弄着茶杯的盖帽,喃喃的言语不大不小,眸光忽而泛起几抹寒意。

“四皇子还年幼,你也不要做的太决绝,毕竟当年静贵妃的死是你一手主导。”慕飘羽淡声提醒着,那一刻似乎又回想起当年就在城墙之上,施静柔眼中那浓浓的悲伤,当年他一念私心并未阻止她自杀,也是心存愧疚的。这些便看着夙天华,不自觉地会厚待他一些,以弥补当年的憾事。

“也罢,四皇子的事我会留意的。”夏澜玥摆了摆手,不愿再提起当年的事。

她端起茶,看着浮在杯中的热气将她的眼眸迷蒙,正要饮,却想到了一件事,放下手中的杯,对着慕飘羽笑问:“我听闻你府上有一女子。”

☆、第232章 往事浓,色如清(4)

他似乎未想到她忽然说起这件事,一时语塞。

“当年你以国未定,家何在为借口不娶,如今你魏国安定,你也有心仪的女子,该娶妻了。”

“你指的心仪女子是顾绫?”

“宫外早就有传言,大将军府内有一名绝色女子,甚得你宠爱,这也是你头一次留女人在府中,听闻已有四年了。”

慕飘羽笑了笑:“顾绫我从未带出府过,却也瞒不过你,看来不仅民间,就连宫中都很关心大将军府中的一举一动。”

“她叫顾绫吗?这些年你留她在府上,为何没有娶她?”

听到这个问题,慕飘羽倒是沉默了,夏澜玥便继续问道:“是因为她出身不好?但如今你在魏国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应该不会在乎所谓的出身。”

“你真的希望我娶妻?”慕飘羽话音至此已让人分辨不出喜怒,似试探,似询问。

“你肯留她,自然是喜欢她,如今你年岁不小了,该延续慕家香火了。”

“你应该很清楚,这些年我为何一直未娶。”

夏澜玥看着他目光中的炙热,淡淡地回避:“我们之间不可能的。”

她的话音才落,寝宫的大门便被人用力推开,只见夙天佑一脸怒气地朝寝宫内走,而秋碧则紧跟其后,满脸为难道:“娘娘,皇上他要硬闯,奴婢没有办法。”

夏澜玥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并将目光投递至夙天佑的身上,问道:“皇上何事,脸色如此难看?”

夙天佑在夏澜玥与慕飘羽面前站定,满脸的愤怒未有任何隐藏,对着慕飘羽道:“慕将军为何单独在母后的寝宫内?”

看着夙天佑的无理,夏澜玥斥道:“皇上,你怎能用这样的语气和大将军说话!”

“朕是皇帝,对一个臣子还需考虑用何种语气吗?”夙天佑冷哼着,也不知今日为何忽然如此愤怒。

夏澜玥忍着心中的怒气,对慕飘羽道:“你先退下吧。”

慕飘羽了然,也不想过多的涉足他们母子之间,便行了个礼后缓步退了出去。

夏澜玥问道:“为何今日忽然如此针对慕将军。”

夙天佑闷闷地答道:“儿臣不明白,为何母后与慕将军关系如此之密切。”

“母后和你说过多少次,若没有慕将军,这个皇位便不是你的,他对我们有恩,母后与慕将军关系密切自然是必要的。”

“母后一直告诫儿臣要尊重慕将军,将他当作恩人,可是现在儿臣却越来越觉得您与他的关系不寻常。他为何肯如此帮您,为何不求回报的支持儿臣!还是母后您与他根本就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夙天佑越说越激动,口气中全然是满满的不谅解。

听到这儿,夏澜玥心间涌现一股怒气,斥道:“这些都是谁告诉你的!”

“曾经儿臣还年幼,尚不知事,但如今儿臣却看明白了,而且天下人也看明白了!外头的人传的多难听,您让儿臣这个当皇帝的面子往哪儿搁…”

“够了!”夏澜玥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怒指他道:“究竟是谁在你耳边嚼舌根,挑拨我们之间的母子关系。”

夙天佑紧咬牙关,双拳紧握,眼中净是满满的怒火。

“皇上你长至十岁,从未出宫一步,又怎会知晓外头是如何传的?宫人们没有这个胆子敢在你面前如此嚼舌根,现在你给母后说清楚,是不是你视为亲兄弟的夙天华告诉你的!”

“不是!”

☆、第233章 往事浓,色如清(5)

“好,你不说,那哀家便去白露宫问问淑太妃,看她是如何管教儿子的!”夏澜玥说至此处,便要动身前往,可手却被夙天佑紧紧拉住。

“母后,不要去!”夙天佑满脸的焦急,生怕她真的去了白露宫,将这个事情闹大了。

“那你实话和哀家说,是不是夙天华告诉你的?”

“是他,但他也是无心说出来的,他没有恶意,只是…”

夏澜玥听到这个答案,心瞬间冷了一截,这个夙天华果然还是心存歹念的,险些就要因他一副年幼无知的模样骗了。

“皇上你还是太天真了,真以为夙天华是无心说出来的?他不过是想要挑拨我们母子间的感情罢了!皇上不知道吧,当年夙天华的亲生母亲静贵妃与哀家有过恩怨,夙天华必然是心存歹念才会接近你。如此,便不能原谅!”

此时的夏澜玥心中已然有了打算,当年未斩草除根,只因夙天佑尚在襁褓,她也是当娘的人了,要杀一个孩子着实于心不忍,便心软放了他一马,可如今却酿成如此大错。

“还有,哀家要告诉皇上,即便慕将军对哀家有什么,那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哀家是这魏国的太后,是皇上的母后,更是你父皇的妻子,绝对不会做出任何有失皇家颜面之事。外人如何嚼舌根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要相信哀家。”

此时的夙天佑已渐渐冷静下来,心中也在思考着她的这一番话。

“皇上如今只需用功学习,练好剑术骑射,学好治国之本,任何事都有母后为你担着,这魏国的江山今后要靠你担负起,这样才对得起你的父皇。”夏澜玥轻轻抚上夙天佑的头顶,语气中尽是悲伤,每一次提起夙宸,她都会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所以这些年来在夙天佑的面前也很少提起夙宸,她不想让他看到一个脆弱的母亲。

“母后…”夙天佑看着她眼眶泛红,便扑至她怀中道:“儿臣错了,不该用如此语气同母后说话,母后原谅儿臣。”

夏澜玥回拥着夙天佑,手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道:“天佑,你如今羽翼未丰,今后万不可如方才那样对慕将军说话,他虽是我们的恩人,却也是权倾朝野的权臣,你若不尊重他,极有可能会逼反了他。他若反,必然会颠覆这魏国江山。”

“母后的话,儿臣记住了,待今后儿臣亲政掌权,必然削了他的兵权,看他如何张狂。”

“天佑,你掌权之后该想的不是如何对付他,而是安抚他,毕竟他是这魏国的第一功臣,也是我们的恩人。”

夙天佑靠在她怀中,没有再说话,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寝宫内的某一处,眼底那势在必得的坚定不言而喻。

“若皇上您真的想要亲政掌权,首先要做的便是今后不再与四皇子来往。”夏澜玥终是将话题重新引至夙天华的身上,她必须趁早断了皇上与他的往来。

“母后,儿臣已经说过了…”

夙天佑急声想要为其辩驳,夏澜玥却淡声打断:“天佑,你若想当个好皇上,便听母后这一回!你若脸面上拉放不下,那便由母后为你摆平。”语罢,便放开怀中的天佑,疾步朝着寝宫外走去。

“传哀家懿旨,四皇子忤逆大不敬,幽禁白露宫凌枝园,不得哀家旨意不得出园一步,违者杀无赦!”

夏澜玥字字句句冷漠且无情,这让夙天佑一时间难以接受,待回过神来便即刻冲着她喊道:“母后!”

天空又是一声惊雷,伴随着倾盆大雨的淅沥声,夏澜玥对他的呼喊声置若罔闻,看着站在宫外怔忡的秋碧冷道:“干站着做什么,没听清哀家的旨意吗?”

秋碧立刻回神,恭敬道:“遵旨。”后匆匆而去。

☆、第234章 往事浓,色如清(6)

康文十四年,二月十七

今日飞雪连天,举目苍茫,不知不觉又到了夙宸的忌日,依旧如十四年前那般下着连绵不绝的雪。犹记得那一年的这个时候,夙锦叛乱,夙宸毒性蔓延无可救药,自此她便成了孤家寡人。

一晃,竟已过了十四年,岁月在弹指间流逝,天佑也长大了,夙宸,你看见了吗?

“你果然在这儿。”

轻缓的声音伴随着洛水湖的风飘来,夏澜玥没有回头,仍旧迎着飘散的小雪傲立湖岸。

慕飘羽手执纸伞,孤身前来,待走至她身畔,便用纸伞为其挡去纷飞的雪花,这么多年了,每到夙宸的忌日,她拜祭过先帝的陵墓后便会来洛水湖畔,一站便是一整日。

“就在这儿,有太多的回忆。”夏澜玥说到这里,嘴边泛起轻扬地笑意,许是被心中的悲伤触动,她突然想将那些往事讲述给他听。

“洛水湖不仅仅有着我与夙宸的回忆,更有我与夙锦的回忆,在遇见夙宸之前,我与夙锦的秘密接头之地便是这洛水湖。我记得当初不仅期待着能与夙锦见面,却又害怕,害怕他会将我推给夙宸。现在想想,当初的我真是傻,夙锦从救我开始打定的主意便是要用我的身份牵绊住夙宸与你,而我却傻傻的以为他救我真的只是巧合,我那么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

“但我还是要感激他,若非有他,我又如何能与夙宸相见,相知,相爱。犹记得在这洛水湖中,夙宸在我的生辰之日用漫天的萤火虫为我庆贺,他对我坦诚相待,可独独却瞒了我一件事。那时的我不能理解,但直到后来,才懂得他心中的担忧,我不能怪他,他也有苦衷。”

说到此处,夏澜玥的目光中没有泪水,反倒是那温和的笑意,也许这些年来,泪早已干了,那一切恩与怨早便随风不见,徒留当初的美好在心间罢了。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放不下。”慕飘羽苦涩一笑,浅浅一声叹息,伸手接了几片飘落的雪花,可落在其手心便已融化。

“换做是你,你能放下?”夏澜玥反问,侧首看着他如刀削过的侧脸,忽然觉得他的眉宇间竟已有浅浅的皱纹,鬓角隐约可见几根白发。她突然发觉面前这个男人也在老去,即便是战场上的战神,也终将会有老去的一日。

“也许人年纪大了,便特别念旧,更放不下了。”慕飘羽说的云淡风轻:“天色暗了,该回宫了,我送你回去吧。”

夏澜玥想了想,便与他并肩而去。

小雪纷飞,慕飘羽执伞为其挡雪,步伐轻缓,远远望去竟是那样和谐的画面,让人情不自禁驻足观望。

他们走的很近,夏澜玥仿若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原本冰冷的心不由得泛出一抹温暖的感觉。似乎,每一次当她最孤单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便是慕飘羽,这么多年了,一直不曾变过。

☆、第235章 往事浓,色如清(6)

康文十四年,二月十七

今日飞雪连天,举目苍茫,不知不觉又到了夙宸的忌日,依旧如十四年前那般下着连绵不绝的雪。犹记得那一年的这个时候,夙锦叛乱,夙宸毒性蔓延无可救药,自此她便成了孤家寡人。

一晃,竟已过了十四年,岁月在弹指间流逝,天佑也长大了,夙宸,你看见了吗?

“你果然在这儿。”

轻缓的声音伴随着洛水湖的风飘来,夏澜玥没有回头,仍旧迎着飘散的小雪傲立湖岸。

慕飘羽手执纸伞,孤身前来,待走至她身畔,便用纸伞为其挡去纷飞的雪花,这么多年了,每到夙宸的忌日,她拜祭过先帝的陵墓后便会来洛水湖畔,一站便是一整日。

“就在这儿,有太多的回忆。”夏澜玥说到这里,嘴边泛起轻扬地笑意,许是被心中的悲伤触动,她突然想将那些往事讲述给他听。

“洛水湖不仅仅有着我与夙宸的回忆,更有我与夙锦的回忆,在遇见夙宸之前,我与夙锦的秘密接头之地便是这洛水湖。我记得当初不仅期待着能与夙锦见面,却又害怕,害怕他会将我推给夙宸。现在想想,当初的我真是傻,夙锦从救我开始打定的主意便是要用我的身份牵绊住夙宸与你,而我却傻傻的以为他救我真的只是巧合,我那么无怨无悔的为他付出。”

“但我还是要感激他,若非有他,我又如何能与夙宸相见,相知,相爱。犹记得在这洛水湖中,夙宸在我的生辰之日用漫天的萤火虫为我庆贺,他对我坦诚相待,可独独却瞒了我一件事。那时的我不能理解,但直到后来,才懂得他心中的担忧,我不能怪他,他也有苦衷。”

说到此处,夏澜玥的目光中没有泪水,反倒是那温和的笑意,也许这些年来,泪早已干了,那一切恩与怨早便随风不见,徒留当初的美好在心间罢了。

“看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依旧放不下。”慕飘羽苦涩一笑,浅浅一声叹息,伸手接了几片飘落的雪花,可落在其手心便已融化。

“换做是你,你能放下?”夏澜玥反问,侧首看着他如刀削过的侧脸,忽然觉得他的眉宇间竟已有浅浅的皱纹,鬓角隐约可见几根白发。她突然发觉面前这个男人也在老去,即便是战场上的战神,也终将会有老去的一日。

“也许人年纪大了,便特别念旧,更放不下了。”慕飘羽说的云淡风轻:“天色暗了,该回宫了,我送你回去吧。”

夏澜玥想了想,便与他并肩而去。

小雪纷飞,慕飘羽执伞为其挡雪,步伐轻缓,远远望去竟是那样和谐的画面,让人情不自禁驻足观望。

他们走的很近,夏澜玥仿若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原本冰冷的心不由得泛出一抹温暖的感觉。似乎,每一次当她最孤单最伤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便是慕飘羽,这么多年了,一直不曾变过。

☆、第236章 往事浓,色如清(7)

康文二十年,四月

这一年,朝中发生了一件大事,皇上在早朝上,当着百官的面要收回大司马大将军慕飘羽的兵权,一时间满朝文武百官皆沉寂了,唯有太尉王硕在朝堂上侃侃而谈,却无人响应。整个朝中瞬间冷到极致,几乎所有官员都在等着慕飘羽发话。

这些年来,太后已渐渐开始放权给皇上,并已不再垂帘听政,虽说现在的皇上有了一些实权,但整个朝廷仍旧是慕飘羽说了算。朝中众人虽对其有不满,却也心知肚明,慕飘羽不仅是这魏国第一人,更是手握重兵的权臣,他的一句话便能顶皇上十句。

这一幕让许多元老大臣想起了当年先帝收回慕飘羽兵权的那一幕,而时间也验证了,先帝当初的决策是错误的,险些因收回了慕飘羽的兵权而毁了魏国,若非慕飘羽没有任何异心,在关键时刻带领慕家军平乱,也许这江山早就易主了。

可如今的皇上并非先帝,此时的慕飘羽已非当年的慕飘羽,历史并不如当年那般,慕飘羽并没有甘心上交兵权,只是冷声问了一句:“皇上今日的决策,可问过太后?”

这句话,问的皇上脸色极为难看,满朝文武当即附和着:“此事事关重大,皇上还是请太后娘娘出来决策吧。”

早朝的风波暗潮汹涌,即刻便传到了夏澜玥的耳中,正在修剪花枝的她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放下剪子便摆驾去了御书房。

御书房内的夙天佑正在大发怒气,将满桌的奏折及书籍全数推掷地上,即便是夏澜玥来了,仍旧没有掩饰自己面上的怒容,冲着她道:“母后,你可知今日早朝,朕有多难堪!除了王硕等七名官员,满朝皆向着慕飘羽,朕一句收回兵权,那些个官员脸上的嘲讽让朕至今都挥之不去。他慕飘羽真是想反了,拥兵自重,太放肆!太放肆!”

夏澜玥站在满地狼藉中,平静地看着夙天佑满脸的愤怒,任他发泄。

“这江山是朕的江山,他手中的兵权也是朕的兵权,朕是天子,要收回他的兵权他竟敢有异议,难不成真想反了!”夙天佑用力喘息着,额上青筋浮动,可见他此时对慕飘羽的恨已隐忍多年。

“慕飘羽要反,早就反了!”夏澜玥的声音虽沉,却将夙天佑的声音压了下去。

“早年他不反并不代表现在就不会反!”

“若他此时会反,便是皇上你逼反的!”

夙天佑讽刺地笑了出声:“母后你是有多么信任他,竟如此放心?”

“母后确实信任他,当年他有多少机会登上这皇位,但他没有,反而拥立皇上你继承大宝,甘愿屈居你之下。”

“屈居朕之下又如何?他照样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母后是如何教导你的,尽量少激怒他,如今他已五十二岁了,无妻无后,要你的皇位又有何用?你就不能等吗?再过几年,他慢慢的便会主动交出兵权,将这大好河山交还给皇上你掌控。”

“母后你永远不会懂的,朕不想一辈子当个窝囊皇帝,就连这个皇位也要人让!”

☆、第237章 往事浓,色如清(8)

夏澜玥对于夙天佑此时这股子傲气感到无奈,同时也在心中感到庆幸,自己的儿子也是有思想有主见的,但是他太过急功近利,只会坏事。

“当年你的父皇也曾收回慕飘羽的兵权,他二话不说便上交了兵权,而今你重演当年的历史,可慕飘羽有心甘情愿的上交兵权吗?他今日在朝中只说了一句话,便可见他已然愤怒。哀家要问你,如何收场?”

“朕有何惧?”夙天佑此时正值二十,意气风发,而这些年被慕飘羽压迫的如此,心中早有不满,此时不过瞬间爆发而出。

“是王硕怂恿你今日做出如此举动吧,你还是那样容易听信旁人,到最终还是要哀家替你收场。”夏澜玥满腹辛酸,语气不免有些失望。

“母后自然是最有能耐的,这些年若是没有母后撑着,慕飘羽怕是早就谋反了吧。”夙天佑亦是满满的讽刺着,他又何尝不知夏澜玥与慕飘羽的关系呢。

“你觉得哀家与慕飘羽走的近,丢了皇上您的脸是吗?”夏澜玥何其了解自己的儿子,一下便听出了他话中之意,尤其是他脸上的鄙夷,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

“难道母后觉得很光彩吗?”

听着夙天佑这句话,夏澜玥眼眶泛酸,泪水凝了满眶,却硬生生的忍住。

“既然皇上如此认为,哀家无话可说。”她满腹言语终是化作一声叹息,黯然转身,扬长而去——

夏澜玥也不知是如何回到寝宫的,只觉这一路上皆是浑浑噩噩,脑海里闪现的是夙天佑那冰冷而疏离的目光,原来她这二十年来的付出,换来的却是他的不理解。

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是她的儿子,儿子犯了错,她这个当母亲的难辞其咎,她必须弥补皇上所犯的错,确保这江山稳固。

待到寝宫后,夏澜玥有些疲惫地对着秋碧道:“去传慕将军来哀家宫中。”

秋碧担忧地瞅着她的模样,仿若在那一瞬间老了许多:“娘娘,您脸色苍白,该歇息,明日再召慕将军吧。”

“多拖一日,便会多生几分变故,哀家不能等,速去请。”夏澜玥说罢便迈入寝宫内,径自走到寝榻边,拨弄了一下床沿的机关,寝榻上一个小暗格便打开,赫然闯入眼中的是那个多年来被她所尘封起的诏书,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秘密。

打开那陈旧的诏书,里边的纸张已经泛黄,但那字字句句却如此清晰地映入眼帘,那是夙宸的临终遗愿,可她却没有遵从。

她以为这辈子不会再用到这个遗诏,可如今她却必须用到,用它来保全这魏国的江山依旧。

今日天佑说的话虽伤人,但也真正让她明白了,原来这么多年来天佑的心中是那样压抑,对慕飘羽存了那样的芥蒂,是她一直都没有真正的了解到他的内心。

既然天佑如此性急,如此迫切的想要掌权,想要收回慕飘羽的兵权,那她只有成全他。

夏澜玥捧着那遗诏,脸上的复杂,矛盾,不断交织着。

都二十年了,她早该放下了。

☆、第238章 往事浓,色如清(9)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慕飘羽才到寝宫,此时的夏澜玥已然恢复了情绪,只是微红的双眼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境。

“不知太后召臣来此何事。”

此时私下无人,可慕飘羽仍旧是对着夏澜玥行了个礼,也不再如往常那般熟稔,语气中满是疏离。

夏澜玥静坐案前,仰头看着慕飘羽:“将军会不知哀家召你来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