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没动静,岳绍辉回头,见她站在浴室门口,皱着眉,小脸发白,赶紧走过去,“怎么了?”

“嗯…”她干干地咽了一口,“我,我想回去住了。”

“为什么?”

“我…嗯,回去方便。反正…我就是…想回去了。”

“不行!”他心忽然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不行。”

他怀里好温暖,暖得她身上的冷都要化了,泪热热的,她用了好大力气才屏住,“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嗯?”他没太明白,低头,把她的小脸抬起来,轻轻啄了一口,“说什么?”

她含着两颗好大的泪,隔着泪,他温柔的目光都模糊,心难过得想死,她吸了口气,“Tony…”

“嗯,”

“我…I’ve got my period…”(我来月经了。)

“So?”

“我回去住了。我们…白天再见面。”

“No.”他收了下手臂,越发抱紧,“ I can’t sleep without my bunny.”(不行。没有我的小兔子我睡不着。)

“Period. ”安小素觉得他没听懂,“I’ve got my period.”(月经,我来月经了。)

他笑了,轻轻蹭蹭她的鼻尖,“I heard you. Do you want me to get tampons”(我听到了。要我去买棉条?)

这么近,跟男人讨论这个,她的脸红了一下下,“不用。我有。我,我要回去。”

“我说了不行。”

“这个时候,我,我从不跟别人一起睡。”

“不是这个时候,你都跟谁睡过啊?”

她伤心死了,他还笑着调侃,安小素不想理了,用力推他,“我要回去!”

温暖的怀抱一如既往,钢铁般牢固,他动都没动,“床太小了。”

“又不带你!”

“我有钥匙。”

嗯??她一愣,看着眼前这张脸,好无耻,无耻得特别温柔!眼睛的泪珠滚了出来,凉凉的…

看她呆呆的,他笑,弯腰将她抱了起来,走回房中放在宽大的沙发上,拿毯子将她下身盖好包在怀中,握了她冰凉的小手,“想吃什么?点热汤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亲爱滴小鹿,雷雷收到!

晋江首发

他的手好大、好暖和, 她可以握成拳窝在里面,薄茧在哪里,她闭着眼睛都可以蹭到,痒痒的,像抠在心窝里。

虽然脚还冰凉,可是手已经不冷了, 小腹跟着就好了些, 不再那么坠得痛。安小素低着头, 心里还在嘟囔着:姨妈在, 怎么可以跟他一起睡?又不能做//爱…

他这样可能也是做一下姿态,毕竟不好让她这么晚离开。可是,等一会儿睡的时候, 如果他不抱,她会难过, 觉得被嫌弃;如果真的不嫌、还像以前那样抱着睡, 一不小心侧漏出来怎么办?弄在雪白丝滑的床单上, 或者更尴尬, 弄在他身上。到时候,他一定嫌她脏,她会羞死的…要走了, 还留下这种印象,太糟糕了…

她不自觉地在他手里蹭啊蹭就是不抬头,他握紧她,不许再动, “问你要吃什么,怎么不说话,想什么呢?”

“嗯…Tony…”

“嗯,”

“我,我还是得回去住。”

她声音很小,可是不妨碍他立刻蹙了眉,“真的要我再说一遍?”

她赶紧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他俯着身,双臂撑在她身两侧,这么被他卡在怀中,她即便稍微活动一下心眼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最不喜欢同一个问题反复纠缠,好像已经有点不高兴了,再编什么理由恐怕都要被挑战,而且她现在智商特别低,哪里还能编出漂亮的谎话?更何况,都要分别了,还骗他干嘛…

安小素抿了下干干的唇,“那个…脏。”

“嗯?”

“我,我睡觉不老实,会…会漏出来。”

好丢脸…跟老爸都没有这样说过。说完这一句,安小素虚得底气都没了…

头低着,看不到他的脸,不过他好像是笑了,安小素感觉自己被煮了,脸特别烫。心一横,笑就笑吧,总比漏出来被他嫌弃强。

正一个人坚强,忽然发现他的大手伸到了毯子下摸过来。“啊,”她立刻并紧双腿,可是已经被他摸到了,好羞!“你,你干嘛!”

他的脸这么近,唇边含笑,特别温柔,看她抬起了头,就势吻了下小鼻头,“用的是pads啊?” (卫生巾)

“不然呢?” 她叫,脸烫死了,再温柔也不能原谅他这个时候碰她那里!

“解决了这个问题就不走,好不好?”

反正脸都丢尽了,她咬着牙看着他,哼,你个大男人,能解决个毛线?!

看他起身出门,安小素用毯子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心里很屈辱地嘀咕,不管他用什么办法!哪怕就是拿来一沓子毯子让她随便蹭也不行!到时候脏兮兮的,肯定很“壮观”。本来,她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能让他留恋的,以后回想起来,如果还记得她的时候…可能,就只记得这个了。哪怕…忘了她都行,才不要这样记得…

五星PLUS的酒店,他出去前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回来了,手里拿这个深蓝色的盒子。走过来坐到她身边,将她搂入怀中双臂拢了,那只盒子就端端正正地呈现在她面前:TAMPAX Pearl。

“这个,这个是…”

“Tampons。”他指着盒子上圆圈里的标志,“看,LeakGaurd Protection(防漏保护),用这个,不会漏出来。”

安小素蹙了眉,这个…听说过,是棉条。以前也想象过,觉得很不可以思议啊,现在透过盒子的玻璃纸窗看到里面一个个并排的小圆棍,马上就觉得浑身不自在,立刻推开,“不要!”

“为什么不要?”

“那,那不是等于一直在…”

说着话她忽然打住,岳绍辉低头看她,嘴巴抿得紧紧的,拧了眉,一张小脸纠结得好辛苦,他纳闷儿,“在什么?”

“在…”两只眼睛盯着那些小棍,安小素憋红了脸,“在做…”

“嗯?哈哈哈…”

天哪…

他好大的动静,完全不顾及是在她耳边,安小素觉得自己被震得都要聋了,脸皮反正也没有了,笑吧,笑吧,真是倒霉死了,临走还要来姨妈给你笑!

正破罐破摔地看着他,忽然被他捏了下巴咬下来。就这么闯进口中,安小素很无奈,有时候他的兴奋点真的很奇特,明明在说姨妈和小棍棍啊,究竟哪里浪漫了?就这样被强吻,咬得她好痛,半天才放开,他笑意依旧很浓,“这么笨的兔子!”

“我还是不要用!”安小素舔舔嘴巴,坚持道,亲也不行!

他笑,拢着她,打开盒子,拿出一支来。安小素把头扭在他怀里,看都不想看,可是他一低头,贴着她的脸颊,她就必须看。撕开塑料纸膜,取出一支珍珠一样光滑的蓝色塑料小棒,顶端的小圆柱大概一英寸长、不过指头粗细。

“看到吗?你的身体里有一个无感区,正好就是这个长度,放进去,什么感觉都不会有。”说着,他手指轻轻推小棒,雪白的棉条被推了出来,“就是这样。”

不知道是被抱着觉得安全,还是贴着他的脸颊舒服,看他演示,好像也不那么可怕了,只是…安小素悄悄噘了下嘴,“你…怎么会用这个的?”心里也觉得自己奇葩,居然想到的是这个…其实关她什么事…

“有一个当医生的哥哥,有一个从小被我们两个带大的妹妹,我想不知道也不行啊。”他说着,重新取了一个放在她手中,握着教她用,“Anny以前也很烦恼,上大学之后开始用,说是二十世纪人类对女性最伟大的贡献。”

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妹妹好可爱!她听着都露了笑,“真的不会漏吗?”

“Anny戴着这个可以游泳的。”

“真的啊?”

“嗯,去试试?”

“…嗯。”

被他扶着站起身,安小素抱了盒子往卫生间去,回头看他,“你不要来啊。”

“给你技术指导。”

“不要!”

她赶紧快快地跑进浴室把门关上。他笑,靠在门边。

蓝色小棍很光滑、很细,可是,这样的动作,感觉真的超级别扭。安小素咬着牙,找对地方,可是根本就推不进去!很快,一个就浪费掉了。

“怎么样?”他在外面问。

“It’s not working!”她急得直冒汗。(根本不行嘛!)

“Do you need help?”(要帮忙吗?)

“No!!”

他屏了笑,“Relax.”(放松啊。)

他就守在门口,好讨厌啊,可是…又好贴心。安小素擦了一下额头,深深吸了口气,放松。光滑的小棒终于入位,轻轻一推,取出来,好像…真的什么感觉都没有。…行不行啊?

“真的可以不用pads了么…”(卫生巾)

“不用。快出来。”

清理干净,她打开门。

开着门边拘谨得动都不敢动的人,岳绍辉笑,托着她就举了起来。

“啊…”安小素吓得叫,又像往常一样勾在他腰上,这姿势,感觉就要决堤了,这要漏了,那还了得!

他的怀抱这么稳,动都不动,“怎么样?”

两手紧紧抠着他的肩,安小素惊慌失措地感觉了一下,身下干干的。咦,真的可以啊。

“舒服么?”

她笑了,低头,搂了他的脖子,“嗯!”轻轻地在他耳边亲了一下,“Tony…”

“嗯,”

“我要是…能像Anny就好了。”

“像Anny?”

“可以…有你…做哥哥…”

他咬了咬牙,没吭声。

她好瘦,穿着厚厚的毛衣,还是这么瘦,他抱紧,轻轻闭了眼睛,好一会儿才在她耳边问,“饿了吧?要吃点什么?”

不用走了,可以跟他睡在一起,忽然就有足足的五个晚上,她好开心,“嗯,我要吃一大碗牛肉面!”

“好,我来点餐,你去换衣服。”

“嗯嗯。”

看她进了卧室,岳绍辉拿出手机走到阳台。

岳绍辉:“星野?”

张星野:“说。”

岳绍辉:“把周一的Town Hall Meeting改到明天下班前,可以吗?”(全体员工互动大会)

张星野:“没什么不可以吧。怎么了?小兔子终于屈服了?”

岳绍辉:“没有。”

张星野:“那你明天开会不就前功尽弃了?”

岳绍辉:“算了。不等了。”

张星野:“早该如此!”

岳绍辉:“唉,刚才她说,想让我做哥哥。”

张星野:“哈哈哈…赶紧吧!再不抓紧要把你当叔叔了!”

热热的吃了一大碗面,比他吃的都多。饱饱的,心满意足。临睡前,安小素又冲了个澡,换了一个棉条,穿了绒绒的睡衣睡裤,这样就双重保险了。来回扭扭,内裤上真的干干的,可是小腹明明还是隐隐的姨妈痛,感觉还挺奇怪的。

回到卧室,他已经躺下了,只有一盏床头灯亮着,她爬上去,钻进他怀里。

“怎么穿这么多?”

“这样万一弄出来也好一点啊。”

“不会弄出来的。”

他说着就来解她的扣子,安小素握了他的手,“不要嘛…”

“这样我不抱啊。”

居然这样威胁…

可是…她就是气短。任凭他把身上厚厚的遮挡剥去,只剩下小吊带和内裤。一把搂了贴在怀里,裹了被子。

啊…他好热,大手搂着她,贴得这么紧,小腹的淤冷立刻缓去,感觉比刚才的红糖姜茶还暖和,好舒服…

他低头,看她闭了眼睛,睫毛那么长,贴着苍白的小脸上那么显眼,不过三两天,她就瘦了,下巴都好像尖了,抱在怀里,感觉握不住。轻轻吻吻她额头,他闭了眼睛…

小傻瓜啊,我等不了了。给你的时间你不用,以后会一直有被强迫的感觉吧?会想跑么?你没这个机会了。

深夜,阴了一整天,终于落下雨来,难得地,很快就成了倾盆之势。

被雨声吵醒,岳绍辉睁开眼睛,感觉风很大,好像刚才去阳台打电话没有关好门。把怀中轻轻地放好,他起身,出到外面把阳台门关好又返回来。

她还是原先那个姿势,很乖地偎在他这边。他俯身重将她抱进怀里,轻轻地把她贴在胸前。嗯?不对啊!大手一摸,小脸上凉凉的,湿湿的,他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哭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鹊郑重声明:这是一个长长的、长长的甜文。求被溺爱。

道啊道,我亲爱滴道,夜半歌声追文又排地雷阵,你的爱我已经接收到,深水鱼雷实在是受之有愧啊。亲亲~

晋江首发

手上湿滑, 摸着冰凉,岳绍辉忙把壁灯打开,搂在怀中托起她的脸。还闭着眼睛,可是泪水这么多,小溪一样,水淋淋的, 小脸越发白净得发亮, 他蹙了眉, “怎么了?嗯?”

她慢慢睁开眼睛, 红红的,兔子一样,睫毛湿湿地黏在一起, 长得像不合常理的卡通画,怔怔地看着他。

他没有给她擦泪, 只轻轻拨开她的发, 像剥开一只湿润的荔枝果儿, 淡淡的糖果味越发清新。今天夜里不知道是因为痛经还是心情不好, 她总是蹙着眉,笑都是一副没有力气的模样,蔫蔫儿的, 特别软,软得他的心疼。低头,声音哑在喉中,忍不住就把本来该掩饰的说出来, “今天受委屈了,回来怎么不说?”

柔和的橘光从床头打下来,他皱着眉,眼窝、鼻梁,阴影的光线里,温柔这么深…从什么时候开始,连他皱眉的样子,她都受不了?

分别,她本来是可以的。脑子里一直不去接收这个信息,就懵懵的,可以忍到他走的。到那个时候,不管多疼,都已经结束了。可是…今天晚上,在她自己都嫌自己、都烦躁的时候,他一直把她贴在怀里,小腹上始终有他的热度,暖暖的;冰凉的脚自从初潮就一直要到姨妈结束才会回暖,这一次被恒温的他捂在两腿间,一点点的冷都没有…

她在跟一个男人,分担着跟最亲密的妈妈都没有分担过的经期…

他睡着了,姿势也始终不变,可是,她脑子里那懵懵的防线却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一点一点地化开,他就要永远离开她的信息终于刺到了大脑最深处,痛,一下子就彻底崩塌,散在身体里,到处都是…

此刻看着他眉头下的眼睛,里面好像只有她,真的只有她,在他离开前…再也屏不住,她扑在他怀里痛痛地哭出了声。

她哭得这么伤心,岳绍辉觉得自己吸口气都疼。那天守在楼下听她为了秦宇哭,那个时候,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克制力有多差,今天的米娅,如果不是星野接过去,他根本就不打算克制!低头,用力吻着怀里,“不怕,告诉我,怎么了?”

泪水冲开了一切,伤心得要死,什么脸面、什么矜持都在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有姿态的哭泣里找不到踪影,她呜呜的,“Tony…Tony…”

“我在,我在,”他咬着牙,抱紧她,“说,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