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光抱就是耍流氓!”

“哈哈…”

大手垫在她膝弯,抱了她起身,他稳稳地翻转,身体倾斜的角度让她几乎是悬挂在他身上,轻轻地被放在沙发。他俯身,看着怀中,喉结轻轻颤了一下,咬在她唇边,“好,轻点,慢慢做。”

“嗯。”

她根本不相信他会轻、会慢,因为,每次那么激烈,他都要不够她,怎么忍得住轻,忍得住慢…

原来…对他的认知永远没有止境,安小素万万没有想到,他真的可以。每一次轻轻的,并不离开,细致的感觉,精确在每一个敏感又脆弱的细胞,她要疯了…

极致到来得那么慢,却是那么的持久,她受不了,几乎浑身痉挛,脚痛死了,不,是整个人,都像要死了…

周一。

原本计划周日晚上就从山上下来,可是小兔子不肯,就多住了一晚。一大早赶路,好在交通顺畅,八点半就到了公司。

送了她,来到二十八楼,方茵还没来,岳绍辉正准备打开办公室,忽然觉得不对,门是虚掩的,推开,一眼看到沙发上躺着的人。

“星野?!”

本来手搁在额头,听到声音,张星野轻轻放下,眼睛睁着,布满了红丝。

“什么时候回来的?”岳绍辉走过去伸手,张星野握了他,起身。

看他脸色特别难看,岳绍辉皱眉,“季萱又怎么你了?”

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他摇了摇头,一开口,声音极哑,“不关她的事。”

“那你这是怎么了?”

张星野没有立刻答,目光呆滞地看着前面的办公桌,好一会儿才说,“Tony,”

“嗯,”

“我在云南碰到一个人。”

“谁?”

“伟婷。钟伟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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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谁?”

岳绍辉依旧一头雾水。

“钟伟婷。”张星野的声音非常疲惫, 脸上却像一块铁板,一点表情都没有,“十年前。”

十年前??

十年前CNC刚刚建立,岳绍辉的主战场在北美,很少回国,怎么会认得…忽然, 他挣了下眉, 想起那次被星野召回来竞标, 确实跟一个女孩有过几面之缘。

“那个你难得交往了半年的女朋友?”

“嗯。”

CNE创立初期, 行业特殊难以立足,好几年接不到活儿,只能捡一些大项目上的边边角角, 或者业主的一些修补工作。可是,那是他们兄弟二人最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 一切挑战都让他们热血沸腾。睡眠时间压缩到极限, 用自己的一身筋骨在拼搏。忙到没有生活, 怎么可能有爱情?

放纵的学生时代过去, 创业的艰难成了最刺激的释放,有相当长的时间别说女朋友,连一夜情都屈指可数。所以, 当张星野说他在交往的时候,岳绍辉很是惊讶了一番。

他们是在一次甲方见面会上认识的,当时那个女孩还在S大精算专业读大四,是甲方的实习生。因为美丽而吸引, 爱情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张星野太忙,根本就没有经营的时间。

女孩好像是学校的系花,心高气傲,很自然地要一个能把她捧在手心里的正常男朋友,张星野做不到,连架都懒得吵。女孩很伤心,来缠过他几次,后来到底还是分了。之后两人都在凌海,并没有再联系。可以说,这算是个平淡旧情//事。

“So?”看张星野嗯了一声不再吭声,岳绍辉不解,“在云南碰到怎么了?”

岳绍辉知道,他真正爱的只有季萱,绝对不会因为偶遇旧爱而引发任何故事,而且,季萱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心淡泊,温柔如水,不会随便就吃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张星野轻轻吁了口气,“我从酒店出来买夜宵,路边碰到有人突发心脏病,情况危急,我给做的CPR,送到了医院。等她抢救过来,我才知道,是伟婷。”(心肺复苏)

岳绍辉惊讶,“是吗?真是戏剧。”

“戏剧?”

张星野嘴边一丝苦笑,“再见到她,我才知道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既不能激动,更不能喝酒,当年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分手来找我,连见她一面都心烦,任凭她到酒吧去买醉。”

女孩很漂亮、很聪明,自然也有一切漂亮聪明女孩的骄傲和偏执。短短几次见面,岳绍辉看得出她的爱情还停留在心动与虚荣的结合处,并没有多深,可是却不能忍受是对方先提出分手,很激烈地争执过几次,适得其反地把张星野推向了冷漠。

“你不用太自责。”岳绍辉劝道,“她没有说出她的病情,你就不应该为由此引发的后果负责。而且,当时她去酒吧是和同学一起去的,也没有出事,时间过去这么久,不需要再追究。我记得当年你说她成绩很优秀,现在的生活一定也不坏吧?”

“她是江州一家大型国企的精算师,没有结婚,有一个儿子。”说着,张星野停顿了一下,再开口声音越发低哑,“九岁。”

岳绍辉正要点头,忽然觉得不对,“九岁??”

张星野咬了下牙,扭头看着岳绍辉,笑了,“这特么才戏剧吧?”

兄弟的笑容忽然有点诡异,岳绍辉隐隐觉得他这才说到了正题上,“星野,你不是在告诉我那个孩子是你的吧?”

“怎么会?”张星野没有摇头,可是语气很肯定,“我和她做的次数屈指可数,而且绝对清醒,绝对有保护。按照孩子出生的月份推算,她怀孕的时候,我们已经在闹分手,那一个月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

岳绍辉松了口气,“那就行了。”

“不行。”

“嗯?”

“Tony,”张星野深深吸了口气,“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一定会伤害到你,可你我兄弟已经快二十年,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里的分量,你就是杀人放火,我也会跟你亡命天涯!所以,我才一定要你亲口告诉我真相。兄弟,我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不管当初究竟是怎么回事,我都不会责怪你。”

岳绍辉听得莫名其妙,“你这都说的什么??”

张星野没有再解释,“最后一次,伟婷来找我,我没有理她,她赌气和同学去了酒吧。后来我打电话给她,酒吧里很嘈杂,很明显听得出她喝醉了。我当时正和客户在一起走不开,正好你也在南山路酒吧,我就打电话让你把她接回咱们公寓去。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晚我替你陪你的中学同学在酒吧喝酒,接了电话,把她接到公寓,又返回酒吧。”

“后来呢?”

“后来?”岳绍辉蹙了下眉,“你那几个同学都是酒鬼,把我灌多了,回去睡觉。早晨醒来,她走了,你回来了。”

“我给你纠正一下,我回来的时候,你在睡,她已经走了。”

“好吧,具体细节我不记得了。”

“Tony,伟婷的孩子就是那个月怀上的。她是个很自律的女孩,当时除了我,没有第二个男人。只有那一个晚上,她不清醒…”

“张星野!”岳绍辉突然明白了这谈话的去向,“Watch your mouth!”(说话当心点!)

“Tony,我绝不相信你侵犯了她。可是,我们那个时候对女人都不是特别在意,你喝多了,她又在伤心,如果你安慰她,one thing led to another…”(一件事自然导致另一件事)

“Shut up!!”岳绍辉大怒,“Take it back!小心我打死你!”(闭嘴!收回你的话!)

“Then tell me what the hell happened!!”(那告诉我究竟特么发生了什么??)

“Nothing!!How fucking dare you even think of that??!”(什么也没有!你特么怎么敢这么想??)

“那我特么应该怎么想?!”张星野突然红了眼睛,咬着牙,“我和她虽然相处很短,可是了解她,她是个弃婴,被人收养,骄傲的背后一直是自卑,现在我才知道这其中也有身体的原因。在我之前,她从来没有交往过,我是她第一个男人!那个月,她还在跟我纠缠就怀孕了。你告诉我,如果是你,你他妈要怎么想?!”

岳绍辉气得拳头握得嘎嘣响,可是,他太了解眼前这个人,义气、顽固,如果不是心里的结拧成了疙瘩,他绝对不会这样,不得不强压里心中的怒火,“星野!我知道你在自责,可是你理智一点,那是你的女朋友,不管你们分手了没有,你觉得我会这么下流到睡了她??”

“我从来就没有说你是故意的,我只是想问你,你记不记得那晚发生了什么?”

“我回到家,睡觉。你觉得我能醉到睡了女人没有感觉??”

“Tony,我没有酒量,你酒量也不行。你告诉我,大二那年的春假我们刚到西雅图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Shut up!!”(闭嘴!)

“Grace跟你表白,还有了你们的第一次。可是第二天早晨,你什么都不记得,她还为此哭了。”

“张星野!!”

“Tony!!”

兄弟已经怒不可遏,拳头握出骨节的声响,力量已经在爆发的边缘,可是张星野沙哑的声音依然不肯停止,“你知不知道,伟婷怀孕四个月后才发现,那时她刚大学毕业。先天性心脏病,四个月引产非常危险,而生产也可能会要了她的命!她知道这不是我的孩子,万念俱灰,自己躲了起来。等到家人找到她,已是即将临盆,鬼门关走了一趟才生下了那个孩子。她亲口告诉我,那晚她虽然神志不清,可是,她记得是跟一个男人发生了关系。”

“所以,她一直怀疑是我??如果是这样,CNE一直在凌海,她为什么不来找我??!”

“她没有这么说。事实是,她根本就不想去追究是谁。因为那晚她接触过的男人,有同学,有酒吧的服务生,还有你,不管是谁,都是她不想面对的结果!”

突如其来的冲击,来自最亲近的人,震惊之下,让人根本无法反应!看着眼前这张疲惫的脸,一双布满红丝的眼睛,岳绍辉完全可以想象,当时把钟伟婷从死亡线上拖回来的他经历了什么样的震惊和自责。可是,当这一切突然扣到自己的头上,岳绍辉只觉得一股屈辱让他忍无可忍,他很想一拳下去打碎这颗混蛋的脑袋!!

“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无论孩子的父亲是谁,我都有责任。可是伟婷她一定不会接受,我只能让多年前这个错变成一个永远的愧疚!现在,我不是在为她,是在为你。Tony,我再问一遍,你好好地想一想,你的记忆都在哪里?如果你清晰地记得从酒吧回来,回房间睡觉,神智一直很清楚,我相信你,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

突然的沉默,空气中只有男人咬牙的声音。岳绍辉不得不去寻找多年的记忆,可是越努力,越恨,脑子里一片空白!

张星野等着,在几乎凝固的时间里。很久,才听到兄弟艰难地开口,“星野…”

“Tony,”

“实话是…那晚从离开酒吧,我就不记得了,只知道好像是你的同学送我回来,后面的,都没有…”

他记得那一天的狼狈,正是那一天后,岳绍辉就拒绝再在国内应酬喝酒。

“你第二天宿醉,睡到了中午,洗了澡,就出发去机场,飞回了美国。”

这个过程,两个男人都沉默,他是不可能有记忆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跟女人睡过。

“那个孩子,遗传性心脏病,很严重。如果,他真的是…我们要尽快赶回他的身边。”

岳绍辉眉头紧锁,好一刻,才开口,“There is only one way to find out.”(只有一个办法能确定。)

张星野抬起头。

“D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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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雪了。

非常薄, 落地即化,却不妨碍漫天飞舞,营造一种冰冷的气势。

过了新年,天气越来越冷。这两天,小兔子穿上了羽绒服、白色的绒线帽子,毛绒绒的眼睛, 粉粉的唇瓣, 像个小雪人, 很漂亮。

昨天带她去拆掉了石膏, 人一下子轻松下来,摁都摁不住,在医院的电梯里就跳到了他肩上。岳绍辉笑, 一把抓住她不放下来,大庭广众之下扛了出去。她不敢大声笑, 涨得小脸红扑扑的。到了车库, 再不肯下来, 勾在他身上跟他闹。

他威胁说再闹小心我就地作业!她笑, 低头蹭在他颈窝:“我好想你啊。”

每天都在一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特别应情应景, 小兔子终于又挂在他腰上,久别重逢的姿势,原来这么想念,阴暗的地下车库里, 抱着,温存了好一会儿。

晚上她说要洗泡泡浴,不许他进去。他没有工作,靠在床头看她的护照。

新年假期借口石膏不方便没有放她回去,上班第一天就预约了签证。送她进到美领馆,岳绍辉一直等在外面。签证官手里已经有了最全面的申请资料,提问,回答,眼前这个一口流利英文的女孩子,漂亮,自信,年纪轻轻已经有过海外作业经验,签证官摇了摇头,“你没有说服我,可是我决定签给你。”

她出来的时候纳闷儿,“这是什么意思?”

岳绍辉笑了,“意思是:Welcome to U.S.A.”(欢迎到美国来)

签证批了六个月,足够长。岳绍辉在想,是不是应该现在就走?六个月,足够她适应,足够她选择,足够发生很多事…

签证章上印出她的小脸,很无辜。想起第一次看到她,从大吉普车上跳下来蹲在地上,抬起头,眼睛里惊讶、新鲜,一副勇敢又可爱的样子。岳绍辉轻轻吁了口气:签证官是对的,这样的女孩儿,他怎么会再放她回来?

木头地板上响起光脚丫的声音,泡好澡,她只套了薄薄的睡裙,扑上床,滚在他身上。浑身泡得热热的,软软的,缠着他。她自由了,抱怨这期间他不肯要她。他很冤枉:怎么没有啊?圣诞节两天在山上那做的是什么?她说:哼,完全不尽兴!不算!

这对他是一种侮辱,然而,怀中一团香软,腻,男人的志气忽然就微不足道,听她颐指气使,甜甜的声音色气满满,反差之极,撩得他心软成水,眯了眼,大手抓下去,肆无忌惮。

她吻下来,完全的主动,小舌缠绕,让人很想咬碎她。可惜停留得太短,他还没尝够,她坐起身,扒他衣服,这一次,她要自己把握。

雪白的人,起伏,颠簸,在他的力量推送下,征服他,一道极尽绽放的风景,他只是看着,就足够疯狂。

等到她扑下来,软得根本动不了,他这才裹了她翻身…

她要看雪,关了灯,窗帘打起,看夜空零星飘下的雪花,她喃喃地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嗅着怀里糖果的味道,岳绍辉忽然觉得,一切都不再重要…

希望,一切,真的都不重要。

清晨,安小素被闹钟叫醒,还没睁眼就闻到满屋香浓的咖啡味,笑了,在被子里好好地伸了个懒腰才坐起身,光溜溜地下地套了他的T恤就跑出去。

洗漱完,坐到他身边,哇哦,岳总亲自做了早晨三明治哎。安小素拿起来就大大地咬了一口,好好吃!今天他要去江州出差,明天才能回来。这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分开,她很舍不得可以又很亢奋,跟他说:小别胜新婚!

某人漠然:说的好像你知道什么是新婚。

她很想说我们这样还不是啊?可是…扒光他要他可以,可是说婚…她还是有点点矜持的。

吃完饭上班,本来昨天说好她自己走路去的,可是他又改主意了,说外面下雪路滑,这么毛躁别再摔了。安小素笑,勾了他的脖子:就说你舍不得我要送好了,这么多借口!

车开进CNE地下车库,熄了火。

“我走啦!岳总再见!”

欢快地再见着,可人却嘟了嘴凑过来轻轻在他唇上啄了一下。他一把抱住!

吻下来那么重,看他紧锁着眉,安小素吓了一跳,根本没办法享受他,压得她用力推都推不开,“嗯…人家要迟到了…”

推不开,只好配合,好容易等他抬起头,她才吁了口气,抿抿唇,“唇蜜都被你吃掉了。”抬手,指肚轻轻给他擦唇上女孩的颜色。

“晚上等着我。”

“嗯?不是明天才回来吗?”

“这么想跟我小别啊?”

她笑,“不是啊,不想你赶夜路,我会担心的。”

“等着我。”

“Tony…”

“去吧。”

“…哦,那你开车当心。给我打电话。…还是别打,你专心开车。”

“嗯。”

她走了,看着玻璃电梯升上去,岳绍辉半天没动…

车库入口开进一辆路虎,张星野从车上下来,“我就知道你得在这儿。”

今天,要去江州做DNA亲子鉴定。

说服钟伟婷同意做鉴定是一个很艰难的过程,因为这等于是让她再一次承认她不知道孩子的父亲、那个几乎毁了她一生幸福的男人是谁。

听星野说,她连自己的家人都没有告诉,至今家人都以为这孩子是她负心男朋友的,而她咬死了也没有把张星野的名字说出来。

这是她最后的骄傲。

她的痛唯一可以分享的人就是张星野,无关爱与恨,只因为他是那个黑暗的夜晚唯一知道她去向的人。

这个天大的秘密让张星野万分自责,他一定要替她找寻一个答案。

在坚持做鉴定这一点上,岳绍辉是赞同张星野的,他们都需要这个结果,虽然目的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