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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温柔应答。

“有点糟。”

“怎么了?”温柔询问。

“有没有那样一种可能,一名精神病患把自身各种各样的征兆传播给一个正常人,当这个正常人变成一名精神病患时,那名真正患有精神病患的人则变成正常人。”

这次戈樾琇没有说话,因为她看到了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正往着他们方向靠近,这个男人臂膀纹着火焰纹身。

嗯,那是把她的头发当香水的壮汉,只是,现在这位壮汉的眼神看起来很凶悍。

耳边——

“这很不公平,起码,在把一名正常人变成一名精神病患之后,这名精神病患已经失去成为正常人的资格了。”他和她说。

宋猷烈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戈樾琇已无暇理会,她看到壮汉在他的腰包掏啊掏,最终掏出了一把刀。

壮汉先生一看就是那类把想法直接搬到脸上的人。

此时此刻,壮汉脸上表情写着:那个亚洲杂碎正在和魔力椒卿卿我我,这一刀下去必然让那亚洲杂碎血染水池。

壮汉举起刀。

“宋猷烈——”尖叫。

举到半空中的刀和镭射光线来了一个隔空击掌,顺下,刀尖往着宋猷烈。

在明晃晃的刀光下,戈樾琇腿一软,跌坐在水上,水没到她的颈部处,心想:这真是漫长的一天。

拼命扭动臀部的人依然在拼命扭动着臀部;接吻的男女还在接吻;**的也还在**,没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直到红色的液体沿着水池扩散,蔓延至那女孩腿上时,女孩大声尖叫了起来。

这个女孩有绝佳的肺活量,声音都盖过电子舞曲:“他杀死了他——他杀死了他——”

如梦方醒,从水中站起起来,大力拨开一个个挡在面前的人,这些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个个块头都比她大,她推开他们轻易得像在田间小路行走时遭遇挡在面前的杂草,手一拨,哗啦啦往后。

面前一片光明,空出的空间有大圆桌那么大,三三两两人围着大圆圈,看清站在圆圈里的人时,力气纷纷从指尖溜走。

剩下一句:还好,死的人不是宋猷烈。

继而,又想,死的人怎么可能是宋猷烈,从一个大块头手上抢过一把刀,再顺手让刀见点血对于宋猷烈来说只是入门功夫。

壮汉跌坐在水池里,那把刀好巧不巧插在他臂膀的火焰纹身上,他的同伴正在给他止血,壮汉呆若木鸡。

懒得再去看那壮汉一眼,戈樾琇朝宋猷烈走去,停在他面前低声问没事吧?

“嗯。”淡淡从鼻腔哼出一声。

再往前半步,主动依偎在他怀里,那颗头颅累极,心也是。

头搁在他肩窝处,说,别闹了,好吗?

这是她今晚第二次和宋猷烈说出这样的话。

这话她再熟悉不过,但一直以来都是宋猷烈和她说,戈樾琇,别闹了。

“戈樾琇,别闹了。”“戈樾琇,不要闹了。”一直说一直说,从她十几岁时一直说到她二十几岁时,听得让她耳朵都快要生出茧子来了。

多奇怪,怎么现在就换成戈樾琇对宋猷烈说出这样的话来呢,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宋猷烈迟迟没有应答,也许他也感到奇怪吧,戈樾琇怎么捡起他的口头禅来了?

额头抵在他肩窝处,低低说出:“我现在很累。”

是真的。

都累到她想也许住进那个到处都是监控器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坏事,吃药、打针、晒太阳、听心里医生的催眠曲呼呼大睡。

这个夜晚漫长得让戈樾琇感觉到快要窒息。

特别是刚刚那几秒,她都以为一个世纪时间过去了。

宋猷烈还是没有回应她,扯了扯他衬衫衣袖。

这会儿,她有点像和自己恋人撒娇的小年轻。

片刻。

他触了触她头发。

所有人自行给他们让出道路,壮汉已被从水里捞起,也许猜到惹到不应该惹的人,在同伴搀扶下哼都没哼一声,往和他们相反方向走。

也没人来拦住他们,这种场面这些人应该早已司空见惯,东道主自始至终都没表示,任事态发展。

“美国帮”老大笑眯眯站在池沿上,给他们递上准备好的浴袍,拍着宋猷烈肩膀大声说到:“我的亚洲朋友,你还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接下来,该是谈正事的时候了吧。

在服务生带领下,戈樾琇和宋猷烈来到淋浴区。

穿着干净的浴袍戈樾琇从淋浴室出来,等在外面地是“美国帮”老大的情人,小段路之后,她们进入一个房间。

房间距离水池不远,隔音效果极佳,宋猷烈和“美国帮”老大坐在古香古色的木头座椅上,相谈甚欢。

戈樾琇挨着宋猷烈坐下,他递给了她热气腾腾的茶水。

轻啜小口,茶杯放了回去。

他低声问她现在好点了没有。

点头。

他又说你脸色看起来很差,要不要找个地方休息。

摇头。

谈判正式拉开帷幕。

在宋猷烈的要求下,“美国帮”老大一脸疑惑打开他的私人电子邮箱,他也许打从心里不相信,在保密功夫做得如此到位的情况下,他的亚洲朋友还宣称:“在来这里之前我给您的电子邮箱发了一份邮件。”

打开邮箱的几分钟后,震惊和愤怒写满了“美国帮”老大的脸盘,显然,他的亚洲朋友发给他的邮件内容让他措手不及。

“先生,您上个月看到的那份账单只是您的澳洲兄弟想让您看到的账单,现在您看到的账单才是您的澳洲兄弟过去一年来真正的开销,先生您也应该注意到,您的澳洲兄弟把过去一年来的社团经费百分之四十用在购买军火上。”宋猷烈说。

话音刚落,“美国帮”老大腾地从座位站起,片刻,又坐了回去。

如果戈樾琇没猜错的话,宋猷烈口中的澳洲兄弟应该是南非四大帮派之一“澳洲帮”。

这些暴力社团都是南非隔离时所产生的产物,顾名思义,“美国帮”是住在南非的美国人所创建,荷兰人就叫做“荷兰帮”,澳大利亚人创建的就叫做“澳洲帮”。

各帮派在一些西方国家暗中支持下日益壮大,为了得到更好的资源这些社团明争暗斗,其中就数“美国帮”和“澳洲帮”争斗尤为厉害。

显然,“美国帮”上月拿到的是假情报,宋猷烈发给“美国帮”老大的邮件才是真情报。

一个社团用百分四十的经费用来购□□支其目的可想而知,这自然会让现位居四大帮派之首的“美国帮”坐如针毡。

“美国帮”老大屁股刚刚沾到座椅,宋猷烈又丢给了他一个问题“听说贵公司不久前有一批货物被土耳其海关扣留?”

这话让戈樾琇心里暗笑,不错,这些暴力社团对外以公司宣称自己的社团,军火走私物品等等等这些见不得光的一律称之为货物。

宋猷烈口中被土耳其海关扣留的货物十有**是枪支。

“美国帮”老大没说话,也许是他的亚洲朋友勾起了他不愉快的回忆,这会儿,他沉着的脸,手背凸起的青筋让他有点像打劫抢杀的了。

他的亚洲朋友继续道着:“如果我告诉您,这件事情也和您的澳洲兄弟有关呢?我这里还有一份您的澳洲兄弟和土耳其海关某位官员的通信录,先生您需要确认一下日期吗?”

布满青筋的手一下子把笔记本电脑砸了个稀巴烂。

在一阵“乒乒乓乓”声中宋猷烈握住了戈樾琇的手。

悄眼看他。

十几分钟前,她在他眼中宛如这个世界最为肮脏之物,一副“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的样子。

半垂眼帘,视线落在他们紧紧挨着的肩膀上。

他和她现在在做同样一件事情:怎么把顾澜生弄出来。

这感觉有一点点的奇妙。

第38章 精神病患

把电脑砸个稀巴烂还不足以消除“美国帮”老大的火气, 鞋再补上两脚, 踩完电脑踢墙, 狠狠几脚, 重新坐回座位。

这一秒,他又变回面容和善的白人推销员, 只是在看他的亚洲朋友时脸部表情有了小小的变化,不再像之前写满“这个亚洲小伙最拿得出手的恐怕只有他那张漂亮脸蛋”。

“宋先生, 不要把我之前的行为放在心上。”话说得诚诚恳恳。

“当然。”微笑回应,微笑问起那位想不想从土耳其人手中拿回被扣留的货物。

“美国帮”老大眼巴巴等着他的亚洲朋友发话。

“我有一位合作伙伴和俄罗斯海关几名官员交情很好, 来之前我给他打了一通电话,他说没问题, ”慢条斯理说着, “先生您应该知道, 最近土耳其正忙着和俄罗斯修复关系。”

“是的,是的,我每天都在关注。”忙不送回答着。

“先生您运气不错, 这个节骨眼土耳其人办事效率高, 按照我的合作伙伴的说法,只要他一通电话, 不出三天贵公司被扣留的物品就能物归原主。”

这个时候,“美国帮”老大就差点亲吻起他那位亚洲朋友的脚趾头了。

“先生,您应该听过SN能源空中运输队吗?”

“是的, 是的, 久仰, 久仰。”

“中国俗语‘夜长梦多’先生您听过没有。”

大佬一番纠结之后,摇头。

于是,宋猷烈给那位讲这句中国俗语的典故,很快,大佬听明白了。

宋猷烈告诉他,以防夜长梦多,他决定帮人帮到底,出动SN能源空中运输队把被土耳其扣留的货物直接送到安全的地方,这样一来既可以节省时间又可以降低风险。

宋猷烈拨通他那位合作伙伴的电话,把电话递到“美国帮”老大的手上,之后,还成功连线土耳其的一位海关官员。

连线结束,“美国帮”老大这才真相信这位亚洲小伙是在给他提供帮助,自然,他也深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的道理。

一番顺水推舟,“顾澜生”这个名字被提了上来,顾澜生还有四名救援小组成员。

“美国帮”老大面露难色。

宋猷烈送上适时的提醒,目前“美国帮”仅在人数占有优势,“澳洲帮”地下室的武器更加先进,那批被土耳其海关扣留的“物品”有可能导致“美国帮”在“突发事件”中落下风。

“美国帮”老大第三次从座位站起,丢下一句“先失陪一会”离开房间。

房间就只剩下戈樾琇和宋猷烈。

窗外一派糜烂景象,人类最为原始的一面在深沉夜色、化学药物、酒精音乐的催使下展露无遗,看清距离那扇窗约三米开外三男两女做的事情,戈樾琇别开脸去。

别开脸,第一时间触到胶在她脸上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的目光说不清道不明,只能再别开脸,可不知道怎么的,目光又往那扇窗的方向。

来到窗前,拉下百叶窗。

就地靠在窗框上,手伸进浴袍口袋里,片刻又从浴袍口袋解脱出来,想了想,手再次放回口袋里,垂着头。

气氛有些沉闷呢。

也许是她和宋猷烈很久没见了,也许…也许她和以前一样,每次见面都无法适应宋猷烈的改变。

她的甜莓,怎么就?怎么就变得什么都会了呢?怎么就变得和一名成年人一样了呢?甚至于,在为人处世应对能力上比起同龄人还要强上很多很多。

很久很久以前,戈樾琇就知道宋猷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按照戈鸿煊想要的:聪明睿智,运筹帷幄,狂起来上天入地,稳时重如泰山。

当有一天宋猷烈变成她所想象到的那样时,她开始表现出极大的不适感,心里想着或许不那么快会好点,起码给她一个适应期,等适应了她应该会慢慢接受吧。

看来,现在她还是没能适应宋猷烈的改变。

所以,有时候面对他时,会非常的不自在。

对于宋猷烈的怨恨,放下了吗?偶尔戈樾琇会问自己,其实,宋猷烈唯一的错误也就只有一样,和贺烟扯上关系。

贺竺和贺烟一度是戈樾琇眼中乔治镇最美丽的两个女人。

为了发生在宋猷烈身上唯一的错误,她可没少折腾他,有时候戈樾琇也会自我反省。

低着头,脑海中努力去找寻昔日的少年,找回来就熟悉了,有熟悉感了她也许就不会这么不自在。

不自在中还混和一点点底气不足,比起不自在感戈樾琇更讨厌那种底气不足。

一点点的,一点点,沿着记忆深处…

四四方方粉色围墙里,白色花架爬满紫藤,日光一缕一缕穿过紫藤缝隙落在坐在架下的女孩身上,女孩长发及腰。

及腰长发分成两边,一边被编成麻花辫,一边就这样垂直落在肩膀上,麻花辫是她一时兴起编的,编完一边另外一边懒得编了,就放任它们垂落于胸前。

有点无聊来着,这是个周末,每个周末附近的孩子都会躲在围墙外偷看她,清一色是十岁出头的男孩,她心情好时就任他们偷看,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拿高压水枪喷他们,被淋成落汤鸡的男孩们骑着单车灰头土脸离开。

下个周末到来,单车又一排排放在隐蔽的地方,年纪大一点的让年纪小的爬到肩膀上,透过围墙那个小孔,看完再轮到下一位,就这样轮流着…

可真奇怪,一名精神病患者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周末,那一排排自行车没有出现。

围墙外来了一个少年,少年穿着牛津纺白衬衫,发型利索,俊美的侧面让人忍不住舔起唇瓣来。

偷偷舔了一下唇瓣,眼睛追随着围墙外少年的身影。

那身影绕着四四方方的围墙,“滴滴滴”密码门输入声,顾不得穿上拖鞋,女孩蹑手蹑脚站在门的一侧,就只等着…

那声“戈樾琇”冷不防响起,宛如元神归位。

四四方方的粉色围墙没有了,紫藤花架没有了,只编着一边麻花辫的女孩没有了,围墙外的少年也没有了。

抬起头。

也就一眨眼间,围墙外的少年变成眼前的英俊青年。

看着他,努力克制去舔那一下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