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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澜生答:“去洗手间。”

这个答案让戈樾琇松下一口气。

顾澜生走了,他的座位空下,这样一来戈樾琇和宋猷烈避无可避对上,两人就只隔着一个空座位。

关于宋猷烈和张纯情,随随便便拉上一名现场观众,这名现场观众应该会说:那女孩很活泼,是调动现场的高手,她男友就安静多了,那帅小伙让人都要以为这里是高级餐厅而不是斗牛场了。

是啊,这里是斗牛场,不是高级餐厅。

宋猷烈有点无趣来着,就坐在那里,也不和大伙儿一起高喊尖叫,也没给一次掌声,所有人为斗牛士的安危纷纷从座位起,就他一动也不动,甚至于,也没给张纯情一点面子,好几次张纯情因为害怕朝宋猷烈身上扑,他也不伸手安慰一下。

问戈樾琇怎么会知道得这么详细,她也不知道,即使脸没往宋猷烈方位,但余光总是无时无刻去关注着。

烦死了。

第六束花被拿走了。

顾澜生的座位依然空着;宋猷烈还是一动也不动坐在他座位上;张纯情依然毫不吝啬自己的力气,为参赛者加油鼓劲。

伴随第六束花被摘走,第七束花就成了单人舞,一人一公牛在红土场上有气无力绕来绕去。

场面有些冷清。

一些人在做退场准备,老迪恩此时的声音又响起,手握麦克风宣布:五分钟前他们迎来第八名参赛者。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一张东方面孔,也是莫桑镇的红土场首次迎来一张东方面孔!”为了留住观众,老迪恩用尽力量从肺部挤出。

戈樾琇从座位上站起,和她一起从座位上站起的还有宋猷烈。

这会儿,戈樾琇已无暇去思考宋猷烈为什么会从座位上站起来,她得确定老迪恩口中的东方面孔是谁。

但愿不要。

要知道,第八次出场的是全场最为凶悍的公牛,而且,斗牛一向是西方人的拿手好戏,东方人去凑什么热闹。

想必,现场观众也很好奇一名东方人是怎么和公牛打交道的,原本准备要离开的纷纷坐回座位上。

第七束花完成了它的使命。

老迪恩的声音再次透过麦克风,以一种无比亢奋的声调告诉现场观众,有两名参与者将参加最后一轮角逐。

“而且!”老迪恩兴奋挥舞着手,“这是两名来自东方的年轻人!”

戈樾琇去看宋猷烈的座位。

她没能在宋猷烈的座位上看到他,倒是和张纯情的眼神结结实实相撞。

“阿烈呢?”木然开口,问。

响亮的口哨声响起,老迪恩以一个漂亮的滑行动作滑向斗牛场:“让我们以掌声欢迎两位远道而来的参赛者。”

两抹身影出现在参赛者入口处,在掌声中缓缓走进斗牛场。

戈樾琇一屁股跌坐在座位上。

她想过顾澜生会凑这个热闹,但她没想过宋猷烈也会去凑这个热闹。

这两人到底想干什么?!

想尝尝被牛角顶到天空去的滋味吗?让牛角顶到天空去还算运气好,要是让牛角刺穿身体呢?

顾澜生自称参加过海外军士训练营,会擒拿;宋猷烈的“诺维乔克”更是响当当,但,他们的对手是不会和你讲任何章法套路的公牛。

把斗牛赛玩得很溜的国家也开始立宪禁止斗牛赛,其原因是每年都有人死于斗牛场。

斗牛场围栏门已经被封闭,顾澜生和宋猷烈一左一右站于关押公牛的围栏门正对面,无论站姿还是神态都潇洒得很。

两个疯子,戈樾琇在心里暗骂一句。

看着斗牛场上的那两抹身影,下意识间拉了拉张纯情的手,说别担心。

“我不担心,你也别担心。”张纯情和她说。

“我不担心,一点都不担心。”她回她。

看看,她都扯了些什么。

抹了抹脸,眼睛再也没能从斗牛场移开。

两人站位大约相隔一米。

宋猷烈穿浅色上衣,顾澜生穿深色上衣,身高都在一米八以上,修长挺拔,往红土场一站,赏心悦目。

发令枪响起,关押公牛的围栏被打开,训牛师拍了一下公牛屁股,牛角系着花束的公牛像装了马达一般,一个腾空动作后朝着正对面冲去。

下午四点整,这是一天中公牛最为斗志昂扬的时间段。

公牛第一冲向地是顾澜生。

顾澜生并没有躲避,就那样直直站着。

相信,在场大部分观众此刻都会以为:东方小伙被公牛的气势吓傻了。

戈樾琇从座位站起。

快速奔跑的牛蹄扬起了阵阵赤黄色粉末。

在公牛距离顾澜生还有数米左右时,顾澜生做出了类似赛车漂移的动作,急速往左,此时公牛已然收不住脚步,庞大的身躯往顾澜生之前所站方位倾斜,左转的顾澜生鬼使神差般出现在公牛屁股后面,一个助跑,双脚蹬地,以一个跳跃拉弓动作,单手往着系着花束的牛角。

原来是这样。

酷,冲着东方人在数米内面对咆哮的公牛依然巍然不动的勇气,怎么也给掌声。

但,现在不是给给予掌声的时机,东方小伙的手还没成功够到花束,但拿到花束应该不成问题,第一排观众可以清楚看到东方小伙指尖已经触到了花束。

会成功吗?穿浅色上衣的青年还没正式表演呢。

只是,浅色上衣青年呢。

第88章 玻璃之城

当顾澜生的指尖擦过牛角上的花束时, 戈樾琇相信在场至少有一半以上观众不希望顾澜生成功, 因为,场上还有另外穿浅色上衣青年没正式亮相呢,说不定,那两位有着同样肤色的青年能给他们带来一场东方式的斗牛表演。

只是,宋猷烈去了哪里了?

像在回答她的问题。

公牛身形一侧, 把宋猷烈的站位暴露了出来。

宋猷烈双脚垂直站立,左手别于背后,右手四十五度角扬起, 和斗牛师引诱公牛身体腾空的手势如出一辙。

公牛前半身腾空,观众只能眼睁睁看着花束擦着深色上衣青年的指尖, 升高。

这个高度已经不在人类能力所及范围内。

深色上衣青年早有准备, 在公牛腾空时退至安全区域。

这一次, 负责朝公牛发出冲击地是浅色上衣青年,他找了一个时间差,手轻轻拍了一下牛的臀部,再以站立姿势迎视。

这是能引发公牛愤怒的动作。

公牛怒及。

在公牛扑向浅色上衣青年时,青年一个侧身, 双膝跪地利用腿部力量在红土上做出一个滑行动作,再利用身体的柔韧性平腰后仰硬生生从公牛肚皮底下穿过。

公牛扑了个空, 发现着了道, 无奈身躯庞大限制了它转身速度。

等公牛完成转身时, 浅色上衣青年已经朝围栏最远端跑去。

愤怒的公牛怎么可能放过挑战他权威的人, 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佳, 启动,跨步,朝着浅色身影玩命狂奔。

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上四条腿。

“跑,跑,快跑,再快一点,宋猷烈,再快跑一点。”身体变得僵硬,唯有曲卷的拳头在收紧,收紧。

收紧到极致。

忘却了呼吸,眼睛紧紧盯得那抹在红土上狂奔的浅色身影,直到它变成一道白光,在那道白光后面,是公牛套着红色橡胶环的黑蹄。

那黑蹄朝那道白光扑去——

全场不约而同爆发出惊呼声,惊呼声史无前例。

大约,也就只有戈樾琇一个人发不出声音来,她已经不知道场上都发生了些什么,她只看到那道白光宛如一片叶子一般,飞向围栏。

全场掌声雷动,掌声也是史无前例。

有一双手在晃她的肩膀,一边晃着她肩膀一边说吓死我了,宋猷烈这个混蛋吓死我了。

很奇怪,她心里想的也是这句话来着。

宋猷烈,你这混蛋,吓死我了,你他妈的吓死我了。

那双手还在摇着她肩膀,那声音带着浓浓哭腔说我就知道他会没事,他可是诺维乔克。

这么说来,宋猷烈没事了吗?

瞬间,眼前一派清明。

那道白光幻化成穿浅色上衣的青年,他的身体贴在围栏绿色地带上,绿色地带代表的是安全区,依次是蓝色,蓝色地带代表公牛可攻击范围,最底下是红色,红色地带象征着危险。

被惹怒的公牛脚只能以不停蹬踏围栏来泄愤,玩命狂奔让它身体出现轻微透支现象,而宋猷烈则域按兵不动。

长舒一口气。

那口气刚落下,左边传来:“表姐,你也被吓坏了吧?”

侧过脸,戈樾琇就看到红着眼眶的张纯情,眼眶是红着的,额头处还有残留的汗渍。

张纯情叫她表姐,张纯情为什么要叫她表姐?真奇怪,也很讨厌,红着的眼眶更是讨厌。

戈樾琇拿开张纯情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很快,公牛开始了新一轮狂奔,这次引发公牛狂奔的是顾澜生。

顾澜生也不要命了。

只是,顾澜生在爆发力上比宋猷烈稍微欠缺一点,在扑向围栏时被公牛蹬倒在地,所幸,连番奔跑抵消了公牛的攻击力,再加上宋猷烈及时出现分散了公牛的注意力,顾澜生得以成功从地上站起,再朝公牛发出挑战。

两个疯子。

接下来,两个疯子的行为让现场观众都忘了公牛牛角上的花束,还以为这是单纯的表演模式,其目的是要让公牛臣服于他,或者是他。

相信,这天观看了这场斗牛的观众日后提起这个下午发生的,很多人都会如是形容:

我有幸看到两名东方人出现在斗牛场上,虽然不是专业选手但他们配合默契,最后,他们成功让公牛差点累趴在地上,对了,最后是穿浅色上衣青年拿走了花束,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他拿走花束时就像是蜘蛛人忽然间冒出从别人手上拿走早点一样,穿深色上衣的青年就慢上一点点而已,我感觉他手稍微长一点的话,拿走花束的人说不定是他了,但不管花到谁手里都无所谓了,因为过程十分的精彩。

公牛被训牛师带进围栏里,拿到花束的是宋猷烈。

那家伙,俨然是在炫技,拿花束姿势潇洒极了,贴在蓝色围栏处,像蜘蛛人,脚一蹬在空着以平衡姿态,轻飘飘摘走牛角上的花束,再以一个标准的体操运动落地动作,连人带花牢牢钉在地面上。

而顾澜生也不错,他的半个身体都挂在牛角上了,左手攀着牛角,右手去扯花束,都触到花束了,但宋猷烈的手从天而降。

最累的应该算是那只公牛吧?

公牛累,戈樾琇更累。

她可是一名精神病患者。

那五分钟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一名精神病患者所能承受的。

宋猷烈是混蛋,顾澜生也不是好东西。

就为了那束花?

莫桑镇花多得是,随手一采,就可以一大捆。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离开自己座位,不去理会那两人,然而,脚没动,眼睛直勾勾落在场上。

两位东方小伙最后的精彩表现让老迪恩都笑得合不拢嘴,他招呼镇长来到那两人面前。

斗牛赛已经结束,但有一个悬念还没揭晓呢,观众更是一个也没离开,他们应该很好奇,浅色上衣青年最终会把花交到谁手上,这花束可是来之不易。

老迪恩十分了解观众们的想法。

被问到花将会被送到哪位姑娘手上时,宋猷烈以沉默应答。

场面有些冷场。

坐在前排的一位长卷发姑娘忽然冲下看台,冲到宋猷烈面前,长卷发姑娘做了和爱丽娜一模一样的事情,让宋猷烈在她锁骨上签名。

签完名,长卷发姑娘从老迪恩手上一把抢走麦克风。

长卷发姑娘兴奋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我发誓,他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东方人,我觉得我见过他,在报纸上在杂志上在电子媒体上,我发誓。”

长卷发姑娘这么一喊,有十几名女孩冲下看台,最先到达宋猷烈面前的几位女孩扯领口的扯领口,脱外套的脱外套。

保全人员一看局势有些控制不住,封锁了观众席。

最后走向宋猷烈的是穿石榴红颜色上衣的短发女子,细看,那是张纯情。

想必张纯情上前不是索要签名,而是想好好看看宋猷烈,伤到哪里没有?一切都是好好的吗?

只有用眼睛用手确认了才能放下心。

和宋猷烈的众星捧月相比,顾医生就可怜多了,问题是老迪恩现在还拉着他的手。

这要么就是老迪恩给眼前发生的一切弄傻眼了导致忘记放开顾澜生的手;要么就是还想来一次二人采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两名东方青年应该是互相认识的。

顾医生表现得也很不错啊,为什么就没姑娘朝他索要签名?

戈樾琇离开座位,指着顾澜生和保全人员说那是我朋友。

穿过围栏,脚踩在红泥土上,站在顾澜生面前。

皱眉,这家伙,像孩子王。

再去看看另外一个人,由于被女孩们团团围住,她只能看到他领口处,领口还算干净,哪里像顾澜生,红色粉末都沾到脸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