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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红色粉末沾到脸上,导致姑娘们没发现顾医生也有一张英俊脸盘。

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顾医生因为没拿到花脸上表情有点失落来着。

戈樾琇今天穿的衬衫是宽袖摆,正好可以充当餐纸,用衣袖把顾澜生的脸擦拭得干干净净。

这样还差不多。

和靠近她的一位女孩要了笔。

入乡随俗,看来法国女人流行让人把名字签在锁骨上呢。

笔递给顾澜生,解开两颗衬衫衣扣,扯开衣领,敲了敲自己锁骨,朝顾澜生挑眉,意思已经明明白白的了:

先生,你表现太棒了,来吧,在这里签下你的名字。

顾澜生一动也不动。

再挑眉:少废话,快签。

“戈樾琇,花被你表弟拿走了。”顾澜生开口。

“顾医生,我脚酸。”

如愿以偿,顾澜生头俯下,俯向她。

如愿以偿,让顾澜生在她锁骨上签下名字。

“我保证,明天早上它还在。”冲顾澜生挤眼。

顾澜生触了触她头发。

下一秒——

金属所产生的尖锐声音让戈樾琇下意识间捂住耳朵。

紧接着——

宋猷烈的声音通过麦克风。

声线柔和,让人如沐春风。

让人如沐春风的声线在告诉全场观众:有一位姑娘陪他度过艰苦的时日,现在,这位姑娘从约翰内斯堡陪着他来到这里,他很感激她,他希望她能在这样美好的天气里拥有一个难忘的下午时光。

这个时刻,戈樾琇想不去看都难。

美好的下午时光。

会的吧,那位陪着他来到这里的姑娘相信很久以后都会记住这个下午,在一千多双眼睛见证下,那束递到她面前的花,虽然,花束已经不复之前娇美鲜艳。

但,那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地是,花是那个人送的。

张纯情红着眼眶,接过宋猷烈递上的花。

这个时间点,经历了提心吊胆的五分钟,再加上宋猷烈的那番话,从心里流淌而出的情感变成了和风旭日,张纯情手轻拍宋猷烈肩膀。

说:“混蛋,吓死我了。”

瞬间,红了的眼眶再次有泪水盈眶。

这光景,情真意切,浪漫至极。

宋猷烈安静站着,任凭张纯情的手掌轻轻拍打在他肩膀上。

戈樾琇也站着,呆看着。

“快去。”一个声音忽然间从心底里冒出。

“去做什么?”问。

“去从她手中拿走那束花。”

“我为什么要拿走那束花?”

“为什么要拿走那束话,这个还需要我告诉你吗?戈樾琇,那束花是你的。”

“你胡说八道,那束花在张纯情手上,怎么可能是我的。”

“…”

“那束花真的是我的吗?”

“…”

目光直勾勾落在张纯情手里的花束上,那个声音告诉她:那束花是她的。

是的,那束花应该属于戈樾琇的。

是属于戈樾琇的就不能在别人手上,即使!不是戈樾琇的,也得把它变成是戈樾琇的。

往前跨出一步,想跨第二步时手被拉住。

就这样牢牢地,被拉住了。

该死的,是谁?

眼睛找到拉住她手的主人。

该死的,这多管闲事的人是顾澜生。

直直看着顾澜生,顾澜生在看宋猷烈和张纯情。

眼睛是在看宋猷烈和张纯情。

话却是说给她听的:“戈樾琇,那种感觉我想我应该理解一点点,和那么漂亮的男孩一起长大,有幸,你比他早来到这个世界几个年头。”

“就因为这几个年头,你觉得差遣他去为你跑跑腿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这次是让他去甜食店,下次是去玩偶店,让他陪你去滑冰室,去逛游乐园。高兴了搭上帐篷连夜排队给他买漫威珍藏品都没有问题,一不高兴了冲着他叱喝怪你怪你都怪你。好奇的年龄段让他假扮你男友一起到酒吧去,商量谁负责偷家人的身份证到成人用品商店去,拿出偷到的身份证给服务生说你们只是代替跑腿的。”

“如愿以偿拿到成人杂志,美滋滋翻开几页,切,也不过如此,不穿衣服的女人有什么好看的,刚想把杂志塞给他时又想起什么,拿着杂志在他面前晃动说小子,这没什么好看的,怕他不听你的话,再以凶神恶煞般语气警告,你现在年纪还小,这东西你不能碰。”

还说一点点,一点点能说出这么一番长篇大论来吗?都比她知道的还要多。

比她知道的还要多,懂得的也比她多。

“戈樾琇。”

“嗯。”

“那小子不再是你三言两语就能糊弄得了了。”

宋猷烈可没那么容易糊弄,他想法多的是,目光落在宋猷烈脸上。

“戈樾琇。”

“嗯。”

“帮你偷身份证,陪你去成人商店买黄色书刊的漂亮小子已经长大了。”

这么一看,还真是。

“也许,你现在只是还不习惯他给别的姑娘大献殷勤,明明,那小子昨天,甚至于前一小时还跑到对街去给你买甜鸡蛋饼来着。”

是那样吗?会是那样的吗?

也许吧。

要知道顾澜生懂很多;要知道顾澜生有很多朋友;顾澜生的手机号有时像解决问题热线;谁要是碰到难以决定的事情找顾澜生都能有不错的效果。

也许,听顾澜生的没错。

现在,她只是还不习惯那个和她一起长大的漂亮小子在她面前给别的姑娘大献殷勤。

只是呢,现在她状态有点不好。

因为呢,眼眶里的泪水快要拦不住了。

“顾澜生。”

“嗯。”

“我得到洗手间去一趟。”说。

低着头,谁都不看。

斗牛场的洗手间她路熟得很。

洗手间几天前才装修好,因条件有限是男女共用式。

反锁上门,背靠在门板上,睁大眼睛,任凭眼泪自己一个劲儿从眼角掉落,这样一来,她就不会像张纯情一样,弄红自己的眼眶了。

女友眼眶是红着的,表姐眼眶也是红着的,很奇怪不是吗?

为什么是女友呢?顾澜生的话已经很明显了。

即使现在不是女友,以后也将会是女友吧,即使不是张纯情,也是会是别人。

虽然,宋猷烈没帮她偷过家人身份证;没陪她去成人商店买黄色杂志,但他是陪她一起长大的小子没错,就像小姨那时说的:阿烈总会有一天遇到别的姑娘。

这世界上的人们都是那样生活着的。

不哭,不哭,戈樾琇不要哭。

你只是不习惯那漂亮小子在别的姑娘面前大献殷勤而已。

是的,就是那样。

睁大着的眼睛还在一个劲儿掉落下泪水来呢。

现在,她得想办法制止这眼泪。

斗牛赛很快就结束,到时要用到洗手间的人应该不少,而且来时,老迪恩还特意交代她得回去拍合照。

戈樾琇还没想到如何制止住眼泪的法子,就有人敲响了浴室门。

吸气。

门外那人继续敲着门板。

再吸一口气,问:“您能再等一下吗?”

“咚咚咚,咚咚咚!”

深深呼出一口气,抹了抹脸颊,打开门。

门也就打开一个小缝隙,那只脚就伸进门里,深色球鞋,球鞋上满是红泥土粉末,裤管的更多。

心里一慌。

目光顺着裤管往上。

想关门为时已晚。

门被大力顶开。

经受不住那力道,后退半步,借着这个时机,他单手拽住她,另外一只手推着门板。

“砰”一声。

门结结实实关上。

“宋——”

下一秒,背部被死死抵在门板上,与此同时,唇被堵得严严实实,熟悉的气息和着红泥土味抵达她的五脏六腑。

第89章 玻璃之城

洗手间门被结结实实关上。

下意识间, 戈樾琇惊呼:“宋——”

下一秒,背部就被死死抵在门板上, 与此同时,唇被堵得结结实实,熟悉的气息和着泥土味扑面而来。

想去反抗的手被宋猷烈单手高举钉于门板上,别开脸想去躲避,他如影随形,几个回合, 他成功撬开她的牙齿,以最为凶悍的力道牢牢缠住她的舌尖,瞬间, 脑子被抽空, 这光景,从她离开约翰内斯堡后就常常出现于她梦里头。

有没有可能, 这也是一场梦?

不然…不然, 他刚刚明明才把花交到张纯情手上, 怎么一下子就出现在这里了?而且, 开始出现时和梦里出现时一样, 都是一声不吭, 不说话,一个劲儿吻她,把她吻得晕头转向。

是的, 现在她不是晕头转向是什么?

脚尖是她自己踮起的, 唇是她乐意热烈奉献的, 在唇齿交缠间背部屡次离开门板,又屡次被压回去,手紧紧缠住他后颈,整个身体挂着他,辗转,辗转,无视他从衬衫底下溜进去的手,反正这是一个梦,是梦就没关系,一直到从锁骨处传来奇异感,那会是什么呢?

思索间,从锁骨处传来阵阵疼痛。

这疼痛感很真实。

真实到她忍不住低呼“疼。”

他没理会她,从锁骨处传来的疼痛感更甚,就好像要把她那层皮刮下来似的,宋猷烈在干什么,他这是想干什么,刚刚明明吻得好好的,“疼——”低低叫出,怎么还…“疼,宋猷烈,住手。”

“疼,宋猷烈,住手。”这是她的声音。

这声音清晰到让戈樾琇怀疑自己现在不是在梦里。

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天花板上,天花板油漆一看就是近阶段漆上的,看着有些熟悉,想起来了,这是她和爱丽娜一起完成的。现在她就在斗牛场的洗手间里,她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来到墙角处,而那件灯笼袖衬衫也不知道何时被褪至臂弯处。

低头,之前顾澜生留在她锁骨上的签名已然无任何痕迹,取而代之地是,被大力刮擦后留下来的通红浮肿,以及阵阵灼痛感。

灼痛感在提醒戈樾琇,刚刚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宋猷烈背靠在卫生间门板上,距离她也不过一步左右,也就头发稍微凌乱一点,其他的和他呈现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一般无异,他正慢悠悠从外套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站在墙角处,腿还在微微颤抖,由他制造出来的那拨情潮还在,狭隘的空间涌动着的说不清道不明,摸索着把一颗颗衬衫衣扣扣上,扣完衣扣,呆呆看着他。

点上烟,很快,青色烟雾淡淡散开,宋猷烈的面孔隐藏在烟雾里头,他在看着洗手间唯一的通风口,尼古丁味飘开,老迪恩的声音透过麦克风断断续续传来,这次是为莫桑镇的橄榄油打广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