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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湖绕有点奇怪来着,在雪地上跳舞唱歌的人们也奇怪,还有,骑着雪橇的汉子们不冷吗?她穿着棉衣和棉鞋都觉得冷飕飕的。

迅速,戈樾琇意识到一件事,待会她要穿的那件婚纱没好到哪里去。

跟随着伊万,一步步往前,脑子快速运行,那个念头清晰可见。

抬头,冷不防触到老者的目光。

也不知是不是心虚原因,戈樾琇觉得老者的目光似是洞悉一切。

不,不不,才没有想逃的念头,她是一名成年人,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负责。

嗯,是这样。

脚步继续往前跨,相较之前,坚定了些许。

终于,湖绕完。

三对新人往中央场地。

中央场地搭建着伞型站台,族长就在站台上,他将为三对新人主持婚礼。

站台不远处,有若干穿雪地服的人三三两两站着,附近有极光村,想必,萨米族人的活动引来追逐极光的游客。

从天空折射下而下的光呈垂直姿态,应该是到了正午时分。

族长双手对着天空比划,这应该是类似于萨米族人的某种仪式。戈樾琇挨着伊万站着,余光中有一抹人影在雪地上移动,逐渐,近了,近了,穿深色上衣,那应该是好奇心较重的游客。

是男游客,还是身材很不错的男游客。

族长的一声叱喝把戈樾琇游离的思想重新拉回。

这是婚礼,是一个人人生中至关重要的时刻之一。

挺直站立。

但,眼睛似乎受到某种力量的牵引,不受自己控制,去找寻。

找寻,聚焦。

穿深色上衣的男游客,戈樾琇想,她是认识的。

即使隔着黑色镜片,即使她没能看清那人的脸,但她就是知道,谁来了。

再见宋猷烈,戈樾琇二十二岁。

他出现在一场属于她的婚礼彩排上。

立于皑皑白雪之上。

如,他给她最多的印象,安静得像一座山,一片海。

风扬起了若干雪花,她和他遥遥相望。

有抹影子上前,那是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冲宋猷烈一阵比划,大约是希望他能退后,他的出现破坏整支广告的和谐性,然而,宋猷烈还是一动也不动,几名壮汉下了雪橇,想用强壮体魄劝退好奇心重的游客。

族长也停下主持仪式,显然是受到外来因素干扰。

这个外来因素自然是那位好奇心重的男游客。

那声“戈樾琇”从雪地传来。

戈樾琇自然不会把宋猷烈的出现和“巧合”联系在一起,当天戈樾琇求婚成功后就打电话通知戈鸿煊,她猜到戈鸿煊会派人来破坏她的婚礼,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出现在她婚礼上地会是宋猷烈。

环顾一下四周。

似乎除了宋猷烈以外,没别的人。

宋猷烈她不需要害怕,那是她偷偷养在后花园里的草本植物,小时候,她可没少欺负他,即使现在宋猷烈个头比她高,力气也可以抵上两个戈樾琇,但心理优势在摆在那里呢。

以及,这里的人只知道她叫“菲奥娜”不知道她还有个“戈樾琇”的名字。

人多势众,只要她装傻就可以蒙混过关。

置若罔闻。

一名萨米族壮汉来到她面前,把她的脸细细瞧上几遍,再和伊万嘀咕一番,伊万征求得族长同意,去见了宋猷烈。

约五分钟后,宋猷烈和菲奥娜是亲戚关系被盖棺认定。

宋猷烈手机里有她的若干照片。

她是和宋猷烈一起拍照过,该拍的不该拍的,都拍了。

萨米族人很好客,更何况那个漂亮的东方男孩和即将成为萨米族新娘的姑娘是亲戚关系,宋猷烈成为座上宾,被允许可以和广告公司的工作人员一起观看婚礼彩排。

婚礼彩排结束。

戈樾琇先行回到房间,婚礼一点开始,现在是十二点,她需要在六十分钟里吃午餐,再换上婚纱。

送戈樾琇回房间地是两名萨米族女孩。

很快,宋猷烈在一名萨米族汉子的带领下推开房间门。

房间就剩下她和他,让新娘和远道而来的亲戚说会悄悄话理所当然。

戈樾琇一只手套还戴着,另外一只手套拿在手里,宋猷烈一进来就挨着门站着,为了保暖,萨米族人建造的木屋大多数都又窄又低,宋猷烈往那么一站,光是身高就让整个空间徒增压迫感,更别提那张漂亮脸的大理石模式。

会不高兴很正常,SN能源继承人也玩起闪婚那套,太不像话了。

沉默。

片刻。

“现在还来得及。”宋猷烈说。

想起自己一只手套没脱,一边脱手套一边问:“来得及什么?”

“好比一场选拔赛,伊万.伊万诺维奇.伊万诺夫在大学期间曾经组织过针对俄政府的游.行活动,被拘留了半个月,光是这个,他连进入正赛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他,”顿了顿,“在大学期间曾经分别和两位女性同居过,其中一位还在夜总会上班。”

从她给戈鸿煊打电话到现在也不过过去五十多个小时,这五十多个小时时间里,宋猷烈从洛杉矶飞俄罗斯,还把她新郎的底细摸个一清二楚。

手套往一边扔,开始脱棉鞋,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十五岁,伊万有过一次偷盗记录,十六岁,伊万曾因涉嫌校园暴力转学,十七岁…”

“够了!”戈樾琇把棉鞋狠狠一扔,“我还是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呢,还是遗传性的,遗传性精神病患,愤怒调节障碍,不仅如此,还是…”

瞅着宋猷烈。

缓缓说:“还是一名杀人犯。”

这句话直接带出容颜憔悴的妇人,妇人的手像枯枝牢牢抓住她,凄厉声线穿过时空而来“是你害死我的贝儿。”

一阵天旋地转,仿佛回到那片屋檐下,眼前就只剩下纯白色世界。

大力眨眼,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伸手,空气从指缝穿过,心里慌慌的,轻声唤:宋猷烈。

手被接住。

即使过了这么久,关于他的一切还是她所熟悉的,触感,气息。

用力闭上眼睛。

熟悉的声线在耳畔叫戈樾琇。

“戈樾琇,和我离开这里。”

斗转星移,描着金盏花的窗帘;挪威文字的《卡门》;衣摆擦过天堂鸟迎面而来的少年;按在橡树上的木屋;沾满露珠的花园小径;拽在手掌心里冒汗的钥匙,还有…亲吻,拥抱,抚摸,十四行诗。

“我们离开这里,一起走。”

黑暗世界里头的这股声音听近耳朵里,很舒心。

一双脚在蠢蠢欲动着。

“吱哑”一声。

眼帘受到惊吓,奋力掀开。

世界回来了。

门口站着她的新郎,而她的手在宋猷烈手里。

第149章 回忆杀.猫和金丝雀

“吱哑”一声。

戈樾琇奋力掀开眼帘。

让她心慌的纯白色世界消失不见。

门口站着她的新郎, 而她的手被宋猷烈握在手上。

她居然让一个把她的新郎说得一文不值的人拉着她的手?诋毁她的新郎就等同于在嘲笑她的眼光。

能傻乎乎和她一起到终点站就只为了叫醒她的人不糟到哪里去。

狠狠甩开宋猷烈的手。

朝伊万迎上去。

她的新郎惦记她的温饱问题, 给她送来了午餐。

就说她眼光不错来着。

伊万看她的目光和之前有点不一样来着, 想必, 这是把她和宋猷烈的行为误以为是含情脉脉。

这可不好。

接过午餐, 指着宋猷烈说那是我的表弟,心里怨恨宋猷烈刚刚说的话, 末了不忘添上一句:“我表弟是来喝喜酒的。”

对了,伊万应该还不明白中国人的“喝喜酒”指地是什么, 于是,戈樾琇给伊万做了详细解释。

萨米族小伙明白了期间意思, 冲宋猷烈热情伸出手。

宋猷烈无任何表示。

真是没礼貌的家伙。

想起来了,这家伙还把她推到游泳池里来着,挽住伊万的臂膀,用中文冲宋猷烈冷冷说:“不管你满不满意,伊万都会成为你的表姐夫。”

表姐夫, 这个称谓让戈樾琇在这一刻充满了好感。

笑得真心诚意。

“结果都一样, 只不过是你对萨米族人多了一层了解而已,但很快, 你就会知道,你为此付出更为高昂的代价,换言之, 这不是一桩好买卖。”这是宋猷烈回她的话。

也用中文, 言语间大有指责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的意思。

“吱哑”一声, 门板合上。

宋猷烈走了。

很快, 伊万也被叫走了。

房间涌进来十几人,接下来戈樾琇都在手忙脚乱中度过,被叫往那边再被叫到这边;和她说话地到底是伊万的妈妈还是伊万的伯母她一直弄不清。

等等,为什么非得给她戴上那么重的头饰,终于穿上婚纱,一个人拿着膏类物体在她身上裸.露的所在乱涂一通,负责翻译的萨米族女孩说那是萨米族人用来御寒的甘油,好的,好的,那就涂吧。

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

伊万穿着礼物站在门外。

婚礼,开始了。

脚步迟迟不动,眼睛沿着一张张脸,戈樾琇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些什么,时间太匆忙要做的事情太多,她没精力去理解宋猷烈离开前说的那番话。

以及,她不愿意把那番话和宋猷烈联系在一起。

说那番话时的宋猷烈让戈樾琇心里很不是滋味,格陵兰岛来孩子按照戈鸿煊所想要的那种方式成长着,甚至于,超出预期,总有一天…

总有一天,他会长成另外一个甘比诺。

可那是她的甜莓,即使他把她推到游泳池里,他也还是她的甜莓,偷偷养在后花园的草本植物,她所珍爱的,对它拥有为所欲为的权限。

有人推了她一把。

身体朝门口扑去,伊万接住她。

接住她地是她要嫁的人。

想想伊万买的咖啡。

抬头,想对他笑,但不知道为什么笑不出来。

再次从一个个屋檐下走过,这次是穿着婚纱走,白色裙摆擦着雪地,让人一时之间分不清哪是雪地哪是婚纱裙摆。

“菲奥娜。”有个声音在耳畔轻唤她。

半响,她才想起是伊万的声音。

“嗯。”轻轻应答。

“闭上眼睛,跟着我。”伊万和她说。

伊万这是怕她一不小心伤到眼睛来着,早上已经有过一次了。

这是她选的人,看,不错吧。

戈樾琇闭上眼睛。

垂着头,闭上眼睛,由伊万带着,绕过屋檐,绕过湖畔,来到中央场地,即使身上涂色甘油,霜气还是从四面八方而来,身体瑟瑟发抖。

“菲奥娜,可以睁开眼睛了。”伊万低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