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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出以下结果:

这个世界上骤然出现这么一个人,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会戴着和戈樾琇同款戒指, 住在同一所房子里,一起吃饭做饭一起参加家庭聚会,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

愤怒来得很快。

细细追究,可以说是迁怒。

迁怒这个世界为什么要多出这么一个男人。

一切好好的,所有人都在按照自己轨道运行,忽然间多出一个号称要和戈樾琇结婚的男人。

结完婚的男人女人将被冠以“伉俪”“夫妻”诸如此类称号。

据说,这个星球百分之八十几以上的夫妻都能相伴到老,假如戈樾琇是这百分之八十几的人之一, 那就意味着, 在戈樾琇在和这个男人一起变老的过程中还有可能为其生儿育女。

戈樾琇生孩子, 戈樾琇带孩子,这怎么可能?

但,万一变成了一种可能了呢。

宋猷烈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慌张。

那种慌张因何而来他也说不清楚,但他知道慌张的滋味:一名摄影师忽然间失去双眼;万众瞩目的歌唱家站在舞台上却发现自己无法发声;著名画手因意外没了臂膀再也触不到画笔。

宋猷烈厌恶这种感觉,但他压根不想去克服。

比起克服,他更愿意去毁灭。

让戈樾琇结不成婚就得了。

为了让戈樾琇结不成婚,宋猷烈来到摩尔曼斯克。

摩尔曼斯克。

皑皑白雪之上,戈樾琇穿着白色婚纱站在卷发小伙身边,他们管那叫婚礼。

所谓婚礼,从新郎乃至穿着花花绿绿服装的宾客,无一不在凸显着可笑,最可笑地是新娘,可笑至极。

她的可笑之处就在于,那么一本正经站在卷发小伙身边。

我说,戈樾琇,你和他一点也不相配,以那样的姿势站在一起,知道有多荒唐吗?

小疯子,结婚不是过家家,不是你哪天心血来潮解雇某一个佣人。

还有,小疯子,结婚是大人们的事情。

你看你,和那些人如此格格不入。

因为格格不入,所以可笑。

一步步朝她走去,他得把她从这场可笑的婚礼带走。

只要肯好好做功课,一般成功率会很高。

如宋猷烈预想中那样,戈樾琇离开婚礼现场。

背着她在雪地上行走,她细细软软的发末在他颈部脸颊蹭着,初初开始有些蜇人,逐渐逐渐,让人很容易走神。

她在他背上睡着了。

把她放到副驾驶座位上。

关上车门,看了副驾驶座位上呼呼大睡的人一眼,头发几乎覆盖住她整张脸,乱七八糟的,披在她身上的那件外套也好不到哪里去。

说是疯婆子也不为过。

这样睡着会很不舒服吧?无奈之余,伸手。

手指穿过覆盖于她脸上的头发,轻轻往后一拨。

整张脸就这样在他眼前呈现。

眉是眉,眼是眼。

刹那间,呆住。

光阴的声响,滴答,滴答,一声声冲击着他的耳膜。

心上所在,也有异动。

两股力量结合在一起,以浩瀚之姿。

有点…奇妙。

症结所在——就是眼前的这张脸。

那躺在副驾驶座位上呼呼大睡的女人是戈樾琇吗?

女人?抚额,明明是小疯子。

莫名其妙,性格古怪,被宠坏了的玻璃娃娃。

玻璃娃娃怎么一下子就变成这样一副模样了。

如果说很久以前透过白色围墙的孔洞去看梳着一边麻花辫,赤脚踩在碎石上的戈樾琇,细细一番观看,勉强把她归类为一名异性。

所谓异性:和自己性别不同;在若干方面上你得去避嫌;承认了她具有让一群男孩排队去偷看的魅力。

那么,现在呢。

现在的戈樾琇像挂在枝头上,刚刚成熟的苹果,看着让人遐想,靠近,芬芳。

原来,二十二岁的戈樾琇是这样的一副模样。

恍然想起,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过戈樾琇。

宋猷烈以为再见到戈樾琇,她还是十九岁离家时的模样,时而刁钻,时而狡猾,时而傻乎乎的,时而蛮不讲理,时而楚楚可怜,但总归和“女人”这样的形象搭不上边。

女人,应该是成熟的,柔媚的,诱人的。

戈樾琇怎么想都和以上特点搭不上边。

可,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那牢牢盯着那张脸瞅的眼睛是怎么一回事。

你说她成熟吗?一点也不;你说她柔媚吗?一点也不;你说她诱人吗?这简直是胡扯;可视线牢牢落在她唇瓣上,如着了魔般。

有什么在蠢蠢欲动着。

指尖想去知晓那种触感。

即将触及,近在咫尺的那张脸眼睫毛抖了抖。

手迅速缩回。

缩回手无意间勾到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外套滑落。

摩尔曼斯克郊外的雪光通过车前挡风玻璃折射在她脸上,颈部上,沿着颈部往下…眼睛再也无法移开。

你说她成熟吗?是有点,起码不是十几岁时的青果子模样;你说她柔媚吗?大约是吧,如果她此时睁开眼睛说宋猷烈你去外面跑上五千米他想他会答应的,即使那和原则理论相互违背。

你说她诱人吗?

这个宋猷烈不知道,目光胶在她起伏的半球上。继而,该死的,这婚纱是谁设计的,在她穿上这件婚纱时,该有多少男人的目光就像他一样。

戈樾琇诱人吗?

不知道。

但宋猷烈知道,再继续这样看下去,即使戈樾琇没让他到雪地去跑五千米,他自己也会到雪地上去跑五千米,此时此刻,那在叫嚣地让他不得不和那个充满晦涩的命题联系在一起——性。

把滑落的外套一股脑往她身上盖,盖得结结实实。

这还不够,再把她的头发拨回,直到那张脸被头发牢牢遮挡住。

宋猷烈回到自己的座位,再去看那在副驾驶座位上呼呼大睡的女人一眼。

戈樾琇,小疯子,疯婆子。

松下一口气。

那口气刚刚松下,戈樾琇就醒了。

醒了的戈樾琇变回以前他熟悉的样子,蛮横、刁钻、任性。

隔着车顶棚,让他滚。

那才是戈樾琇。

戈樾琇走了,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不见了,车行驶在陌生国度的街道上,宋猷烈在思考一个问题:戈樾琇和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

最开始,戈樾琇是戈樾琇,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是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伴随里程表里的公里单位字数囤积,隔着车顶棚让他滚回洛杉矶的戈樾琇和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逐渐重叠在一起。

这让宋猷烈觉得烦。

烦透了。

打开车窗,冷风灌入。

再去触及让他无比烦恼的问题,哑然失笑。

戈樾琇和副驾驶座位上的女人压根是一个人,不过是,十九岁的戈樾琇长成二十二岁的戈樾琇而已。

关于二十二岁的戈樾琇…宋猷烈开始尝试在心里一块块拼凑,这一秒,活灵活现,下一秒,面目模糊。

几个小时后,宋猷烈打开酒店浴室门。

戈樾琇在和萨米族小伙通话。

十几岁的戈樾琇会因愤怒把车开进海里,让湖水没过头顶;二十二岁的戈樾琇已经不干那种事情,一边放着红酒,她在泡澡,一边和男人讲电话,语气还算平静,这光景要是传到妈妈那里,妈妈肯定会说“阿樾长大了。”

阿樾长大了,戈樾琇长大了。

她越来越像一名正常人,甚至于她和一名正常人一样也和男人私定了终身。

“那个烦人的表姐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我已经不指望从她那里得到关怀,我只希望她能离我远远的。”类似这样的心情贯穿了宋猷烈整个成长时代,回想,依然清晰可触。

这一刻,宋猷烈内心复杂。

因何内心复杂他不想去追究,迁怒远比追究来得更为强烈。

他迁怒于和戈樾琇通话的那个卷发青年。

那是喜欢不劳而获的家伙。

可笑地是,戈樾琇还和这样的家伙情话绵绵。

从戈樾琇手中拿走手机。

手机拿在手里,眼睛注意到一件事情。

浴缸里头的那具身体不着片缕,透过乳白色的水隐隐约约呈现,按理说,他应该离开浴室,可没有,理由是,她的身体他不仅见过摸过,关于那段时日,可以理解其真正目也不过想昭显“看看,高高在上的庄园小主人也不过如此”的微妙心态;那段时日,他更加享受庄园小主人在他面前只不过是泥娃娃的亢奋感,当然,也偶有沉醉于手掌下那具身体奇妙触感的时刻,但更多地是征服。

不劳而获的家伙还在电话彼端喋喋不休,正好,宋猷烈数小时前学了几句萨米族语,其中一句就是“不想让自己的JB制作成腊肉。棒的话就离她远点。”这可不是胡说八道,他下午刚知道这座城市真有干这种勾当的,在戈樾琇看所谓“下午四点的夜景”时,他正在和几名当地人聊天,其中一位就说他一位亲戚就在讨这口饭,一次五千刀。

叫伊万的萨米族小伙不再吭声,庄园小主人生气了,生气的后果是…当她从浴缸站起时宋猷烈觉得没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他也不是会把成人杂志偷偷塞进枕头里,一边肖想女人身体一边打手枪的小子们,倒是她,一副花容失色的样子。

嗯,不容易,戈樾琇也会害羞了。

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

关上浴室门。

门板磕上,轻轻的一声。

走几步,不对劲了。两股陌生的热气分别从脚底中枢神经往上往下流窜,最终聚焦在小腹处,胀。周遭温度瞬间飙升,背靠在墙上,闭上眼睛,利用吐纳来缓解那种胀痛感,那具从水中站起的躯体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什么什么都清清楚楚的,镀着一层水光,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再配上一副花容失色的模样,真要命。

戈樾琇那女人真要命。

闭着眼睛。

宋猷烈知道在心里叫嚣地是什么。

想要,要她。

就像邻校那名妈妈和姐姐都是站街女叫莫里斯的学生,揽着性感火辣的女孩,大肆宣扬:我们一样每天晚上都在作战,只不过,你们是在和各种各样的公式作战,我是在和我的妞作战,公式可不会让你们达到高。潮,但我每天晚上至少有三次以上摸到天堂。

那名叫莫里斯的学生就住在旧公寓里,白天也和他女友干那档事,有时门都不关,宋猷烈见过那名学生口中的所谓战斗,两具身体扭在一起颤抖个不停。

这一刻,一些情绪非常强烈。

比如,让戈樾琇也像那女孩一样,躲在自己身下,又哭又叫又骂,用颤抖的声音求他。

浴室门打开,她穿得非常火辣。

克制住上前把她狠狠呵斥一番的冲动。

我说,戈樾琇,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那款偷穿妈妈的高跟鞋和露肩礼服去夜总会的女孩,我说,戈樾琇,那副鬼样子不适合你。

不适合吗?真得不适合吗?

所谓不适合其实是他不愿意去承认,小疯子已经拥有让男孩们看着脸红耳燥、让男人们心甘情愿掏腰包给她买酒的资本。

在宋猷烈的潜意识里,戈樾琇不应该是属于那一挂。

那,戈樾琇应该属于那一挂呢?

不知道。

电梯里,他的眼睛诚实得很。

他也像夜总会里的那两个男人一样,恨不得用目光一举撕碎那那一层包裹住她身体的遮挡物,宋猷烈得承认,她从浴缸里不着片缕站起,不,也许更早,当那件外套从她身上滑落时,他的脑子就充斥着诸多不健康的想法,期间,伴随那位叫莫里斯的学生说过的若干话语,若干话语就有这么一句“我的妞昨晚被我操得下不了床”,想着这一句,眼睛牢牢落在她那件U字领开放的空间范围内。

电梯门打开,目光追寻她,极具隐蔽性观察着,观察二十二岁的戈樾琇。

二十二岁的戈樾琇是让宋猷烈变得迟钝的罪魁祸首。

何止是迟钝。

迟钝、愚蠢、冲动、伴随若干晦涩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