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饿醒了,就起来做点吃的,吃不完,你帮我解决点呗!”肖暖俏皮地笑着,将盘子放在他的文件上,伸手捻了一块点心给他送到了嘴边,“快尝尝,无糖无奶的纯天然粗粮绿豆饼!配上你最喜欢的苏门答腊岛的猫屎咖啡,嘻嘻,中西结合,最好了!”

秦正南挑了挑眉,垂眸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点心,似乎是很不情愿地张嘴咬了一口,嚼了嚼,“还凑合!”

“又是凑合!”她也不生气,反正他从来都不会夸人,凑合就凑合呗。

秦正南喝了一口咖啡,问她,“做好准备了没?明天上午就过去。”

“哦…”肖暖突然有点泄气,但还是努力地冲他点了点头,“做好准备了!”

“恩!”秦正南点了点头,又将视线落在手里的文件上。

肖暖突然觉得有点无趣。

明天,要去看心理医生了,她明明没有病,为什么非要带她去看病?哎!

秦正南抬眸看了一眼脸色明显变得阴沉的她,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帮我看文件。”

“恩?”肖暖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我又看不懂。”

“这是销售部送来的一个营销策划书,你应该能看懂。”秦正南伸手拉过她的手腕,将她拉过来,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还是算了吧!”肖暖又触电般站了起来,“你这腿说不定都有好转了呢,我再这么压一会,活跃起来的神经再被我压死了怎么办?”

秦正南只觉得自己额头上不停地往外冒着黑线…忍不住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有这么玄乎吗?”

“啊?好像是挺玄乎的…”她冲他嘿嘿笑了下,屈膝小心翼翼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果然是销售部报上来的方案,肖暖对这个还是比较熟悉的,看了两遍之后,就开始和秦正南就里面的细节开始讨论。

秦正南第一次发现,肖暖在工作中特别有思路有措施有自己的想法,瞧着一提起工作就非常兴奋的她,他闭上眼轻轻嗅了嗅她头发上的清香,问她,“销售部经理给你做,有兴趣没?”

“啊?”肖暖微怔之后,立刻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我没兴趣,我这人没追求没要求的,做不了领导。”

“好,那就继续做董事长夫人好了!”秦正南收起文件,“走,陪董事长睡觉。”

“喂,我还没说完呢关于这个方案!”肖暖有点意犹未尽。

“明天继续!”秦正南扶着她站了起来,拉着她强行拉回了卧室。

翌日,姚准亲自开车把秦正南和肖暖送到了提前约好的著名心理医生石星的私人诊所。

车子停稳之后,看到那“心理咨询室”几个字,肖暖坐在车上,久久不愿下车。却又怕秦正南批评她,也不敢开口说不想去了的话。

“怎么了?临阵退缩可不是我华美董事长夫人的处事风格吧?”秦正南握住她的手,挑着眉揶揄道。

“我不是临阵退缩,我怕那医生把我当病人看!”肖暖咬着唇,终于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没事!石老师每次接诊一个人一个小时,我今天约了他两个小时,是因为我也有点问题想找他咨询。”秦正南拍了拍她的手,说得淡然。

“你也有问题咨询?咨询什么?”肖暖不无惊讶。

“我最近脾气不好,总是忍不住就批评下属,所以来请老师开导开导。”

“啊?这,这也需要开导?”

“当然!所以,比起你只是做噩梦来说,我这个才算是真正的心理问题。”秦正南说得有板有眼。

“好像是!”肖暖的脸上立刻轻松了许多,转身自己打开车门下了车。

当然轻松了!他堂堂华美集团的大董事长都不怕来看心理医生,她一个无名小卒怕什么?

秦正南看着她瞬间变得雀跃的心情,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眉心微微蹙了蹙,让姚准扶下了车。

石星是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瘦小中年男人,跟人说话的时候一直笑眯眯的,让肖暖稍稍还有点紧张的心情彻底放松了下来。

“秦太太,您跟我到治疗室来,我有几个问题想单独问您。”了解了简单的情况后,石星打开了自己办公室内的一个小套间的门,请肖暖进去。

肖暖有点犹豫地看了一眼秦正南,见他安慰似地对自己点了点头,她才起身随着石星进了治疗室。

石星关上套间门的瞬间,他的助理打开了秦正南桌前的电脑。屏幕里,刚好能看到套间里的一切情况,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秦太太,请躺在这沙发上,闭上眼睛,放松身体…”石星让肖暖躺下来,用轻柔的声音一点点引道着她,“好,很好,闭上眼睛,你现在想象一下,你正坐在一艘很大的船上,天气很好,天是蓝的,海水是蓝的,海鸥从你头顶上飞过…对,很好,心情很愉悦…”

电脑监控前的秦正南,蹙眉看着画面里的肖暖,一开始整个身体还绷得紧紧的,慢慢地,慢慢地,放在小腹上的手滑了下来,石星对着镜头做了一个“ok”的手势。

助理告诉秦正南和姚准,“秦太太已经成功被石老师催眠了!”

秦正南没有应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在微微用力。

治疗室里,石星见肖暖已经被自己催眠,便来到她身后,继续用一贯轻柔的声音问她,“秦太太,你的船突然停了下来,开始下沉…不要怕…不要怕,因为你身边还有你的亲人,你的爸爸,你的妈妈,还有你的爷爷…”

自从石星提到沉船开始,处于被催眠状态的肖暖就开始紧张起来,身子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开始冒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嘴巴张开,也开始喃喃说起话来,但却听不清楚。

石星一边详细地描述着她梦境里的情况,一边继续耐心地引道着她,“你看到你的爸爸妈妈了吗?”

“看到了,爸爸妈妈都在。”

“你看到爷爷了吗?”

“恩,爷爷也在。”

“爷爷怎么叫你的?”

“爷爷说,宝贝,宝贝暖暖不要怕,爷爷在这里。”

“恩,很好!那你伸出手去,去让爷爷抓住你…去让爸爸抓住你…”

“抓不到,抓不到…爸爸,妈妈,爷爷…你们不要走,不要丢下暖暖,不要丢下暖暖…”

肖暖的身子开始剧烈抖动起来,秦正南的手也已经将轮椅扶手抓得牢牢的。

“你现在,叫这些人已经没有用了…暖暖,你再去向别人求救,向你认识的人,向你熟悉的人,或者向你其他的亲人求救,快,快求救…”

“爸爸,妈妈…哥哥…俊远哥哥…俊远哥哥,你快来救暖暖!快来救暖暖!”沙发上的肖暖更加激动,睡梦中的小脸上全都是恐惧和焦急之色。

电脑前的秦正南在听清她那“俊远哥哥”四个字之后,深邃的眸子瞬间一凛,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撑起身子,差点站了起来。

姚准也听了个明明白白,连忙按住秦正南的手在他旁边坐了下来,小声说,“南哥,不要着急,再听听怎么回事。”

秦正南的牙关紧咬,将双手都紧紧地握成了拳头。

她怎么突然会喊出俊远的名字?

如果说溺水是发生在认识安俊远之后的话,那就应该是这几年的事。可她,明明说过自己没溺水过。

况且,安俊远是熟悉水性的,如果跟他在一起,他也不可能让她溺水的。

那么,她怎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喊出“俊远哥哥”四个字呢?

072.只要不离婚,要什么都可以!

治疗室里,石星的问题还在继续,“那你告诉我,你的俊远哥哥在哪?告诉我,我去帮你把他找过来,然后去救你。”

“俊远哥哥…俊远哥哥在他家里…俊远哥哥,你快来救暖暖…”躺在沙发上的肖暖,还在自己的梦境里,秀眉紧蹙,额头上的汗水已经顺着太阳穴流到了头发里,满脸的惧色,整个身子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

突然,肖暖直接坐了起来,双腿并拢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死死抱住了脑袋,不停地哆嗦着,“不要,不要…不要!”

石星看到这样的情景,对着镜头摊开双手,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醒来了,被自己梦境中的恐惧吓醒了!”石星的小助理微微皱了皱眉,遗憾地对秦正南说。

秦正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但同时却又是松了一口气。

姚准看着他脸上的神色变化,幽幽地叹了口气。

南哥,你到底是盼望她说出点什么呢,还是担心这样的催眠会让她心里产生更大的恐惧?

秦正南走进治疗室的时候,石星已经将处于害怕状态的肖暖完全唤醒了。虽然已经意识到了方才的意识都只是梦境,但肖暖的脸上还是一片惧色,好像还没有完全从噩梦里走出。

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肖暖神情呆滞地看着窗外,秦正南蹙紧了眉,俊脸上除了心疼,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悔意。

或许,真的不该让她来承受这催眠带来的痛苦吧!

“秦先生,抱歉!您太太对这个溺水事件印象太深刻…”石星看了一眼肖暖,摇了摇头,对秦正南说,“我这里,很少有患者因为惧怕梦境里的情景而自行从催眠状态醒过来。看来,我得为她重新制定一套方案。”

秦正南似乎没有听到石星的话,轮椅直接过去,走到了肖暖的面前,伸手去捉她的手。

他的手刚碰上她的手,肖暖就像触了电般缩回了手,并腾得从沙发上坐起来,惶恐地向后退去,盯着他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惧意,嘴唇都在颤抖,“不要…不要…”

她的激烈反应让秦正南一愣,随即瞳孔骤然一缩,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呆了良久,才慢慢无力地垂了下来。

“姚准,带太太回车上去。”他轻声吩咐姚准,语气里似乎一点力气都没。

“恩!”姚准点了点头,走到肖暖面前,笑着问她,“太太,您看看,我是姚准,认识了吗?”

肖暖惊慌的眸子看了看他,又转眸看了看秦正南,嘴唇颤了颤,却没有说出话来,只是那眼神里的惧色淡了些许。最后,冲姚准点了点头,“姚助理,我知道是你。”

闻言,在场的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秦正南微微眯着眸子看着她,沉俊的脸上一片忧郁之色。

“太太,我们出去等南哥吧,石老师要为南哥进行治疗。”姚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对肖暖说。

肖暖脸上的神色平静了很多,直接走到秦正南面前蹲下来,仰着小脸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大叔,我们回家好不好?”

那清澈的眸子里闪动着亮晶晶的液体,晃得秦正南心头猛地一颤,点着头,抬手疼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好,我们回家。”

“恩恩!”肖暖的俏脸上立刻浮上一抹悦色,脸上扶着他的腿站了起来,就去推他的轮椅。

石星上前想要去拦她,被姚准及时抬手制止,一直等肖暖将秦正南推出了治疗室,姚准才对石星说,“石老师,我们先生应该是没有心情听您的分析了。我们先回家去,到了家我再跟您联系。”

“也行!”石星应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对姚准说,“这样吧,我待会让助理把这次催眠治疗的诊断情况整理出来,把电子版发到你邮箱,秦先生要是还有别的疑问的话,你们再找我。”

“好!”姚准点了点头,连忙跟上了前面主子的步伐。

肖暖从走出石星的心理咨询室开始,面上就明显轻松了很多,秦正南听着身后那一声悠长的叹息,不由地蹙了蹙眉,却没有开口问她什么。

直到姚准发动车子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肖暖转过身来面向着他,垂眸咬了咬唇,低声用商量的口气问他,“以后能不能不来这里?那石老师又让我做了噩梦,真的很可怕!”

秦正南瞧着她的双手在前面不停地相互绞着,忍不住伸手捏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将她的脑袋扣住,让她靠在了自己肩膀上,温和地笑着说,“好!咱以后再也不来看什么心理医生了!但是,暖暖,你还记得不记得,刚才石老师给你催眠之后,问你的那些问题,还有你是怎么回答的?”

肖暖在他怀里点了点头,之后又接着摇了摇头,声音低低地说,“好像记得,也好像不记得,不知道哪些是在梦里,哪些是他真的问了我。”

秦正南剑眉紧蹙,垂眸看了一眼在自己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的肖暖,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而是用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胳膊,像哄一个孩子睡觉一样,有节奏地有耐心地,轻柔地拍着。

好在回到家之后,肖暖的情绪稳定了很多,而且很快就恢复到了平常的那种和任何人都可以谈笑风生的状态。

秦正南瞧着她像是完全从那个噩梦里走出来了一样,看着她的眸子里却涌出了复杂的情绪。

有欣慰,却也有矛盾。

夜,书房。

秦正南看完石星发过来的诊断分析,直接让姚准把电话拨了过去,姚准接通后把手机递给了他。

“秦先生,您还有哪些疑问,请尽管问。”石星在电话里说。

“你的诊断分析很全面,基本已经确诊我太太以前确实发生过溺水事件,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才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里阴影,以至于梦里经常梦到当时的情景。但是,还有几个问题我想了解一下,还请石医生能给我一些确定的答案。”

“好,秦先生,您讲。”

“能不能判断出我太太是在哪个年龄段发生的溺水事件?”

“这个问题我不能给您确定的答案,但从您之前给我介绍情况时来分析的话,她的这个噩梦已经伴随了她有十几年的时间了。这种梦是回忆性的,并非预兆性的,所以她溺水的时候应该年纪很小。如果溺水事件没有损伤她的大脑,没有发生过失忆症状的话,她应该是在七岁之前溺水的。”

“她在梦境里梦见了她的哥哥俊远,这个人对她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当然!但是有一点,秦先生不要进入到误区里来。如果在一个人的心里,另外一个人非常重要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会存在她的潜意识里,潜意识会影响一个人的梦境。比如说,我们经常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情以前的故人,但是梦着梦着,我们现在实际生活里周围的一些人也会出现。您太太的这个情况,属于哪一种,这个无法给您定论。只能说,她口里的俊远哥哥,如果以前对她影响不大的话,那就是现在对她影响很大。”

听到这样的解释,秦正南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声音陡然变得低沉,“好,谢谢你。”

秦正南挂了电话,直接把轮椅控制到窗边,面对着窗外漆黑的夜,他那深邃的眸子也很快融入到了夜色里。

催眠的效果,跟他猜测得差不多。她以前确实溺水过,究竟是她当时因为年纪小还没记忆,还是后来因为这件事失忆过,他仍不得而知。

他能确定的是,不管肖暖是不是庄晓暖,安俊远对她来说,都是一个重要的人。

如果她是庄晓暖,不到四岁的孩子,可以在危急的时候喊出他的名字,那说明安俊远在她心里的位置仅次于她的家人。

如果她只是肖暖,到了今时今日,“安俊远”这三个字,仍然在她心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这个地位,比“秦正南”三个字重要的多!

或许,他真的应该听取姚准的建议,不要再继续查下去了,不要再继续找下去了,找到庄家人又如何?拿到了钥匙又能怎么样?即使日后整个江城都是他的,有何用?

他,自认为已经取代了安俊远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想罢了!

罢了!不查了!

至少她现在还是他的,至少他现在对她,还没有厌烦。

其他的事,一年后再说吧!

“姚准,从今天开始,把精力主要放到公司的业务上来,庄家人的事,能有线索就查,没有的话,就先放一放,不要刻意再去浪费人力财力和精力了。”秦正南对着蔼蔼夜色,对身后的姚准说。

姚准不由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忙重重地点了点头,“好!明白了!”

这个周末过完之后的周一,肖暖和秦正南一起去了公司,她要重新开始工作去了。

可是当她一个人来到销售部,所有人看到她的时候,全部都恭敬地站了起来,有点惶恐地向她颔首,“董事长夫人好!”

这齐刷刷的声音直接把经理办公室里的方丽颖请了出来,她看到又穿上了职业装,拎着包,一副工作装扮出现在眼前的肖暖,先是一愣,随即谄媚地笑了起来,“夫人,您来我们销售部检查指导工作了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

“方经理,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检查工作的!”肖暖有点局促地说完,转身对大家笑着说,“同事们,我只是来上班的,大家以后还是叫我小暖或者暖暖都行,不要叫我什么董事长夫人。”

同事们面面相觑之后把视线都投到了方丽颖身上,她怔了一下之后,很快又皮笑肉不笑地笑了起来,亲昵地搀住肖暖的胳膊,“夫人您真会开玩笑,您想下来体验生活,我们这销售部哪里敢接受您啊!不过您要是真的想来,那我马上把办公室给您腾出来,我坐您以前的位置去办公。”

方丽颖说着就做了一副要去收拾东西的架势,肖暖连忙拉住了她,“方经理,你们真的误会了!我真的只是来工作的!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以前就是干销售的,所以选择来销售部工作,只是觉得业务熟悉一些…没别的意思,你还是把我当成庄晓暖吧,我去干活去。”

言落,肖暖就毅然地走向自己的办公桌,众人看着她脸上的坚决,都不敢再说话。方丽颖也没再说什么,看了她一眼,回到了办公室里。

可是肖暖很快发现,自己无工作可干,索性直接用内部飞秋给方丽颖发了一个消息过去。

“方经理,给我安排一点工作任务吧!”

“好,稍等会哈。”

很快,方丽颖又发来一条消息:“还真没什么工作,你先休息吧,有活干了我告诉你。”

肖暖环顾了一下四周,“可是,大家都很忙啊!连e组的另外两个哥们都出去跑业务去了,要不你把客户资料给我,我也去跑业务?”

方丽颖很快发来消息:“你可不能跟他们抢业绩啊,等有工作了我立刻安排给你。”

......

就这样,肖暖一个上午都在发呆中度过,一个下午又在无聊中过去了。

晚饭的时候,看着胃口不佳的肖暖,秦正南给她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了碗里,“怎么了,方丽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肖暖放下筷子,噘着嘴不满地说,“可不是么!欺负我,不让我干活,不给我表现的机会,你说我在销售部没业绩,到时候怎么拿提成啊?”

秦正南微微挑了眉,“秦太太,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

她没好气地白他一眼,“都怪你,说好了让我做什么庄晓暖的,非要揭穿我。这下好了,他们都孤立我了!连我们一个组的jack和desi回来之后都对我恭恭敬敬的,根本不敢跟我说话,更别提像之前那样什么秘密都敢说了!”

“所以呢?”秦正南喝了一口汤,抽出纸巾优雅地擦着嘴,眸中含笑地问她。

“所以,你能不能告诉方经理,让她不要把我当成什么董事长夫人,把我当成普通职工对待就行了!我不怕工作任务多,就怕没工作可干!”

“好,我呆会就让姚准跟方丽颖说下。”秦正南爽快地答应了。

可是第二天,肖暖到了公司之后,在自己的座位上等了一个上午,也不见方丽颖给她分配一丁点的工作,期间她忍不住又主动去问了几次,她都以“最近业务不多,没有什么工作”为由打发了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在家就是因为太无聊了才申请秦正南来公司工作的,可来了无事可做更无聊!

肖暖忍无可忍,直接起身几乎是气冲冲地上楼去敲响了秦正南办公室的门。

“秦大董事长,你说话不算数,今天方经理又把我当子弹一样打了出去,不管我了!”她直接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噘着嘴毫不掩饰地发泄自己的情绪。

她也实在是掩饰不了那心里的窝火,没有工作可干,都还不是拜他这个大董事长所赐!

秦正南放下手里的笔,抬眸微微拧着眉看向她,“所以,我的董事长夫人这是来兴师问罪了?”

“不敢!”她撇撇嘴,嘴上说不敢,可那小脸上却满满的都是不服气不满意。

“小嘴都快撅到脑袋瓜上去了,还说不敢?”秦正南悠闲地靠进椅子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眸子里蕴着兴味。

“喂,你笑什么?你是不是故意的啊?”肖暧终于发现了他脸上那笑的意味,顿时气得两条秀眉快拧到了天灵盖,“你,你存心不让我工作,阻止我赚钱!”

瞧着她发怒的样子,秦正南不由轻笑出声,“所以,你来工作最终目的就是为了钱?”

“是啊!”气还没消,她没好气地说,“我都告诉你n遍了,我不能没有工作!董事长夫人是虚的,秦太太是有期限的,只有赚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钱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所以我必须工作!”

“好!”秦正南倒是一点都不意外,也没计较她的话,随手打开旁边的抽屉,拿出一个红包甩到了她面前的桌上,“这是上次本来要发给你的,补给你!”

肖暖诧异地看着那红艳艳的红包,只顿了一下,就拿了过来,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打开红包。

不是现金,也不是购物卡代金券,竟是一张信用卡。

金灿灿的金卡,上面突出来的烫金字母拼成的是她的名字:xiaonuan。

“给我的?”她捏着那突然变得有点温度的卡,不确信地问他。

“可消费可取现可转账,只要是钱能买到的,只要你有兴趣,随便用。”秦正南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可这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肖暖瞪大了眼睛。

“什么都可以买?有效期呢?”她问。

“秦太太,你去试着刷一下不就知道了?至于有效期,随你。”秦正南依然说的云淡风轻。

有效期随她?那离婚后呢?

肖暖的腹诽还没组织好语言怎么问他比较好的时候,秦正南坐直了身子,冲她笑得意味深长,“别说是让你用不完的钱了,只要不离婚,你要什么都可以!”

“要什么都可以?”肖暖虽然心里早已是被一种叫幸福、甜蜜和满足的混合体充斥得满满的,但还是努力没让自己表现出来,而是一脸的不相信。

既然要什么都能有,她吃饱撑着了吗?提离婚?

她倒是要看看,他秦大董事长是不是真的能说到做到!

“要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提离婚!”秦正南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遍之后,又冲她挑了挑眉,强调道,“一年之内不能提离婚!一年之后,不能主动提离婚!”

嗯?

肖暖回味了一下他的话,大脑高速运转起来,他的意思是,一年后,他也有可能不离婚了吗?

心,怦怦怦狂跳起来,但她依然不让自己将心里的激动和窃喜表现出来,对他不服气地皱了皱鼻子,“你那意思是,就算是离婚,也只能是你休我,不能我说甩了你的话?只准州官放火,不许小老百姓电灯?”

“理解力不错!就是这样!”秦正南赞赏地点点头。

“那你不怕我我不离婚的话,会拿着你的卡乱花乱用,把你花穷?”她威胁他。

“以我对你那消费观的了解,你能花掉的那些钱,最多就像是揭掉了华美集团大楼上的半篇瓦罢了!”他毫不在意,那淡漠的语气里甚至透着不屑。

肖暖直接被这句话羞辱到了,腾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那意思是瞧不起我不会花钱?”

“我这样说了吗?”秦正南一脸无辜,摊摊手,你冤枉我了!

肖暖咬了咬牙,气得小胸脯一起一伏的,“那好,到时候我把你的家底败光了,可别怪我是败家娘们!”

“娶你就是为了让你来败家的,我很荣幸!”秦正南痞痞地对她笑,心情极好的样子。

肖暖琢磨着这平日里清冷严肃的大董事长今天定是遇到什么开心事了,是不是华美的股票又涨了?

管他呢,既然他有心情像个二世祖似的跟她在这打情骂俏,那就陪他玩会呗!

念及此,肖暖环顾了一下周围,随手指了指窗外不远处那正在修建中的摩天大厦,“这是你说的,那我要那栋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