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氏是做黑道起家的,可莫诺云,却是第一次杀人。从来嬉笑怒骂喜欢看人生不如死的莫诺云,从来会算计着对手性格路数而给人设套的莫诺云,冲冠一怒后,竟然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去杀人灭口。

当时,他的贴身于秘书对他说:“莫董,那黄导演没死,我们可以送去…”

可于秘书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莫诺云一个瞪眼治住了,莫诺云只冷冷地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狠狠地把这畜生拉出去凑一顿,割了他下面的臭玩意再沉塘,他该死了。”说着,莫诺云已经阖眼搂着晕过去的舒爽微微颤抖,他几近凉薄地又吩咐道:“那个姓丁的,一天之内把他送去地下妓院,我要看他被男人嫖死。”

那一刻,莫诺云才发现,他其实不讨厌舒爽的。他只是活着太累太枯燥,而舒爽,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他每次看见她的人,听了她的事就会有正常人的情绪,就会觉得开心或者生气。

他这才想起多年前他一个人包车进藏,路过一个小村庄的时候,有一个小女孩拦住了他的车。那孩子的汉话不好,哆哆嗦嗦地就问他:“大哥哥,你是不是要路过前面的镇子啊?”莫诺云那时觉得新奇,但心性凉薄的他却没有说话。只退在一边听司机点了点头说是。

然后,他就看见那个小女孩从口袋里使劲掏了半天,才掏出了一千块钱。那女孩就那么直接地把钱给了司机,她说:“大哥哥,帮我把这些钱带给我哥哥好么?他在前面的镇子打工。”后来,司机同意了,小女孩走了。他冷眼看着司机绕了许多路,问了许多人,才把钱送到那个单薄男孩的手里。

那一幕经过了多少年还印刻在莫诺云的脑海里,那是从小就生活在尔虞我诈里,冷血多疑的莫诺云不能理解,甚至不可想象的。对于那份人与人之间的干净纯粹,他实在是太过震惊。

可在舒爽身上,莫诺云却那么突然而又迟缓地发现了,那太过难得的干净纯粹。他就想起自己第一次听见舒爽的声音时,那么清爽干净的声音,淡淡而又浅浅和气的一句:“美女,不好意思借过。”他带着几分燥热郁闷地抬起脸,就看见这个短发的小丫头干净纯粹的笑容,她的眼睛很亮,像是洗过的碧空。她的眼底很干净,只有蓬勃向上。她笑的时候总会咧出一口白牙,有点傻却让看着的人很幸福。

他其实第一眼就记住她了,所以才会一股脑地纠缠不清,才会默默坑她又不忍心看她受伤,才会口里说着要封杀她又担心真的没有人给她工作,变着法地让她起码有饭吃。才会看着真的有人欺负她,看着她自伤而大发雷霆。

在爱情里,莫诺云其实是个别扭的小孩,他就像学校里那个,总是拉自己心仪的小姑娘辫子的笨男孩,不知道抵达爱情最好的方式。

那以后的日子里,他找了个年经大的女人谎称是黄胖子的夫人,他又是道歉,又是赔钱,又是请最好的医生给舒爽做祛疤手术。

他还回到莫氏总部的办公室里,从一堆废品中找到了舒爽的电脑和相机,他破解了舒爽的电脑密码,看她拍的照片,看她写的文字。

他看见她在参加完慈善节目后写:

“我知道生活很累,我知道阳光的背后就是黑暗,我也知道很多人说我作秀。可是,即使在黑暗里,我也希望,自己的良心可以成为烛火。”

她嘲弄爱情道:“看见一句话说,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流泪,因为那里面全是你。我却想说,我呸。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地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里面有二尖瓣、三尖瓣、隔缘肉柱、腱索、□肌,就是没有你。这才科学!”

她还在发烧的时候,自己一个人挂着点滴坐在空荡的走廊里写:“我怕什么?我怕老,怕死,怕没有人爱我。”

她写:“我很孤单,我想有一个家,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不遗余力去爱的男子,有一个可以让自己倾尽所有去呵护的孩子。我可以每天在温暖的小房子里为他们洗手作羹汤,我会包我最拿手的饺子给他们吃,我可以做所有的家务活,我可以静静听着他们说话,我可以俏皮地陪着他们聊天,我想把一生都献给他们。而我想要的就这么简单,又这么难。”

她写:“我想要一个人爱我灵魂的至诚,而不是放在撑杆上估价后再来挑剔我。”

她写:“真正的爱是可以供人取暖的,可惜,我没有。”

即使是在日记里,舒爽也没有表现出过一次对自己人生不公的抱怨。可在日记里,莫诺云却看见了另一个更真实的舒爽,那个坚强微笑下脆弱的小女孩。

后来他查了她的身世,六岁父母离异,随母亲改嫁寄人篱下,移居泰国。十七岁以全校最高分考中名牌大学,却因为无力缴学费而放弃升学。十八岁考入泰国第一大经纪公司罗曼国际,签约十年。然后她好不容易红了,回国,却被他欺负了。

越走近她,看清楚她,莫诺云就越心疼她。从不后悔的莫诺云,嘴比鸭子还硬的莫诺云,却终于承认了他舍不得她。所以,他后来对她说:“丫头,你知道吗?我越是喜欢你,就越是心疼你,不知道为什么。”这全都不是假话。他喜欢她太久了,从她第一次回到这片土地的时候,从他还不知道他喜欢上她的时候。她是他的病,她也是他的药。

莫诺云其实也是个缺爱的孩子,他从太小就承担起了生活的重担,他接触最多的就是人情淡薄,尔虞我诈,而他更多的时候必须冷血铁腕。莫诺云不懂爱情,所以他说他讨厌她。莫诺云不懂爱情,所以他不知道,那种莫名地牵扯记挂,就是爱。

其实,莫诺云是有点坏的,但他却是个好孩子。他小气,他记仇,他睚眦必报,但他是真小人。他错了就是错了,错也错得那么干净利落。就像最后他在向舒爽求婚的当天,就毫不犹豫地向舒爽认了错。他冒着舒爽可能因为生气而扔下他悔婚的风险,就那么直白地说他伤害过她,虽然男人的自尊,与生俱来的傲气让他无法把事情详尽地说清楚,但他不借他人之口,错也错得坦坦荡荡。

他也没有解释说我其实只是随口说了两句话,拦了你两部片子而已。你沉寂这么久,你真正这么倒霉其实还是你自己的问题,因为你平时太不圆滑,因为你太硬气处处得罪了不少人。这些话他莫诺云不会说,相反的,他希望她认为那些不顺心都是他的过错。他只希望舒爽一辈子都这么真下去,再得罪多少人他都替她收拾,和以前一样默默地替她扫平道路。而现在,他更可以光明正大地宠她,毕竟,他爱死了她的仗义真诚。

所以后来,猛然发现了自己感情的莫诺云,也开始一个劲地生他自己的闷气,甚至把气撒在了自己的妹夫傅君颜身上,他说:“我无理取闹也就罢了,你怎么还帮着我?那丫头那么可怜你和她不是朋友吗?你怎么不拉她一把?”

“你是宝贝的哥哥,她只是宝贝的朋友,帮亲不帮理,哪里错了?”傅君颜那时眼也未抬,只一字一句淡淡道。那一句话就哽得莫诺云够呛,半天下来他才哼哼唧唧又问:“问你个事,我想追她怎么弄?”

“谁?”傅君颜眼底带笑,明知故问。

“舒爽!那个短发的丫头!”莫诺云被踩着了尾巴,一脸的别扭道。

“两个人在一起,不过就是彼此心喜。”娶着老婆抱了娃的某仙淡淡道。

“自己人你能别那么玄乎吗?傅君颜,你这么绕着弯弯说话费劲不费劲,你再这么整我也和你绕弯啊!你信不信?”莫诺云对待自己人从来都特别的俗,也因此他不喜欢绕弯弯…

“你真想娶她就一门心思对她好。在现在这个社会上,掏空心思真心对一个人好,其实是很难的事情。你做到了,就能获得爱情。不过前提是,你付出的对象是个本性厚道的,当她喜欢你的时候,她会告诉你。不喜欢你,也会直白的拒绝你,不再耽误你。但如果你找了个白眼狼,那就是浪费感情了。不过,诺云你考察工作已经做了这么久,想也没什么大问题。”傅君颜清浅地笑了笑。

“那,你和我妹是怎么见第一面的?”那时,莫诺云眼底深沉,开始仔细琢磨了起来。

傅君颜闻言却顿了顿才说:“上次宝贝出车祸的时候,我见到了她。”

莫诺云听了觉得没劲,想象也确实没什么好取经地,面上不可置否,也只撇了撇嘴说:“谢了,我回去考虑考虑。”

莫诺云摆摆手走了,却没有见到从傅君颜休息室里出来的顾宝贝,她见自己表哥离开,才推门出来,小跑了几步就一伸手搂上了傅君颜的腰,笑得可爱又心疼地说:“我哥真迟钝,一份感情还要自己呆呆耗这么久才发现。他其实早就喜欢舒爽了啊,这些年,每次有想打舒爽主意的人,不都没好果子吃吗?”

傅君颜听了揉了揉顾宝贝的发,笑了笑,望着怀里的娇妻说:“诺云所谓的封杀,只是给那些早想整治舒爽的小人开了个头。虽然舒爽是真的错过了大红的机会,但她也因此而活的干净。诺云为她挡住了所有肮脏事不是?毕竟,这世界上什么都是要有代价的,并不是努力就能有成功,在有潜规则的地方,人即使再努力也成功不了。舒爽虽然不红,虽然辛苦,但起码,在诺云的保护下,在他所谓的打压中,她没有失去自我。而她,也得到了他的心。自爱者,终将得到爱。”

后来,莫诺云说回家考虑?可考虑!怎么考虑?莫诺云的感情经历为零啊!他从来都视感情为粪土,他也拉不下面子再去问傅君颜细节。所以,这个傲娇的男人做了平生第一次网购,他偷偷买了一大箱子书,那些书的书名为:《爱情三十六计》《教你谈恋爱》《泡妞法则》《教你吊到白富美》《勾搭上床一百招》《一夜情葵花宝典》《找个女人当孩子他妈》《拐个媳妇好过年》等等…

而情商极低的莫诺云同学,为了勾搭上舒爽,就真的把这各种三教九流的烂书全看了一遍。虽然这些书,对后来他俩的交往一点帮助也没有,莫诺云凭着感觉走那感觉还真不错。

但在她们N次后再次“初相遇”的最初,也就是那天,当莫诺云开着车急急去给朋友送车的时候,莫诺云的脑袋里,还在琢磨着傅君颜那句和自己表妹是在车祸后见的,又琢磨某秘籍里比较靠谱的那个“泡妞最强招”,那招是这么说的:“见某心仪学妹,撞之,关切之,负责之,拐走之,扑倒之,上之…”

而莫诺云急切啊,心里想着事啊,那头又急着送车给狐朋狗友送车啊,于是,他“如愿以偿”地还真阴错阳差地把自己心仪滴丫头蹭了…

作者有话要说:莫诺云,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但他,也确实是个好男人。

因为从小就处在尔虞我诈的商场,他的内心是凉薄冷情,不屑用满口仁义道德来伪装自己的。所以他很特别。也因为这样的性格,他是很难轻易爱上一个人的,但偏偏,她的坚强,还是融化了他。

故事还很多,请期待…

49第49章

后来,莫诺云抱着我坐在了沙发上,他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脸说:“乖,等等。”

然后,我就见莫诺云转身走进了自己房间里,悉悉索索似乎在翻东西。最后,他拿着一个很漂亮的大铁盒走了出来。这时莫诺云的表情很虔诚,他上前一步半蹲在了我面前,像孩子献宝一样缓缓打开了那铁盒的盖子,用他那双灵透而妖媚的眼就那么望着我说:“吃了巧克力会不会好一点?会不会没有那么难过?”那满是讨好怜惜的口气,会让人想撒娇。

我心里一暖,顺着他的目光也低下头,就看见那漂亮的铁盒子里,满满地装着五颜六色的巧克力。

“巧克力很苦,哪里甜?”我想撒娇,因为知道他疼我,所以我想撒娇。所以,看莫诺云像哄孩子一样这样乱无章法地哄我,想着这我们初次相识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我眼底涌上涩意,嘟起唇却存心为难他道。

莫诺云果然囧了囧,他闻言纳闷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手里的一盒子巧克力,也嘟着红唇嘀咕:“以前都有用的啊…”

可转眼,他已经已经剥开了一枚巧克力递过来喂我,漂亮的凤眼一转,就一字一句极其认真地对我说:“苦尽甘来,苦过就该甜了,我不是来了嘛?”说着,莫诺云眼底也一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才心疼地拉起了我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他憋着嗓子说:“老婆,你吃苦了。”

我摇摇头,眼眶却已经红了,俯身搂着莫诺云的脖子就说:“不难过,有你在天塌下来我也不难过,我该知足了。”

莫诺云听了半晌也没做声,最后却拍了拍我的脑袋,故作轻松地逗我说:“开什么玩笑,天怎么会塌下来?三从四德学过没有?妻以夫为天,我就是你的天,有我在,天塌不下来!”

我感动了,也哽到了,我戳了戳莫诺云的脸说:“三从四德啊?我没看过耶,原来你看过了哦,那你照着做吧…”

也许是因为我对巧克力存心“挑刺”的态度,间接刺激到了一向拿巧克力哄家人无往不胜的莫诺云。后来我准备休息,进洗手间洗脸的时候,他老人家就坐在洗手间的门口隔着门那么驾着腿,发着呆发着呆…

我偷偷从门缝里瞥他吧,他也没有任何猥琐的行为,只是用手支着下巴,一张俊美无寿的脸沉僵死状,沉思再沉思…我那么看着他真真觉得好笑,心里也知道,毕竟莫诺云拿着巧克力忽悠顾宝贝,和顾宝贝的孩子们的时候那是一个屡战屡胜,到我这“巧克力哄人法”原先也是行得通的,只是,今天我闹脾气又故意为难他,这不就突然歇菜了吗?那他莫诺云,他这人好强又犟,这样能不郁闷吗?铁定他那漂亮的脑子里在想新招了。

想着想着,顿时我就有点良心发现了,总觉得,我等会还是主动吃几个巧克力,让他找回点自信比较好…

可结果,我刷完牙,牙刷刚放进杯子里的时候,莫诺云手搭着洗手间的门把,随便扣了两下们,就一脸张狂地直直走了进来。他从我后背给我抱了个满怀,手一抬就把我横抱了起来,脚踢开洗手间的门就带着我往梳妆台边上走。我刚刚虽然时刻偷偷注意着莫诺云,还是被他这一闹给吓愣了,腿悬空,两只手抓着他的肩,呼吸都重了几拍。

在凳子上坐稳后,我才伸手推了推还搂着我的莫诺云,我抱怨道:“你干嘛呢?”

结果他扬了扬眉,笑得好不得意,揪艳的唇一挑就说:“带你去泻火,砸手机可不够劲。”

泻火…泻火…怎么泻…泻…泻…

于是,我华丽丽地想歪了,脑袋里出现扑倒之,扑倒之,再扑倒之的画面…可,也就在我脸上酡红烧成一片的时候,莫诺云骨节鲜明的长指往我脸上戳了戳,他用特揶揄地口气对着我耳边边呼气边说:“老婆,你想哪去了?怎么脸红得和苹果似的?我咬一口试试!”说着,莫诺云这个没节操的家伙,伸出舌头在我脸上轻轻舔了舔…

我…我…我尴尬死了,一回头搂着身后莫诺云的腰就把脸埋了进去,在他胸前用我的脑袋一个劲地顶啊顶,把满是他口水的脸在他衣服上蹭蹭蹭。说实话,其实我也没用多大劲,只是各种“熊”掉了…

莫诺云也任我扭捏,他见我这样子只轻轻地笑,胸口的微微震动惹得我耳朵根都烧红了。

我怒,我说:“你个没节操的家伙。”

“嗯,节操碎了一地,我也不要捡它。掉了就掉了,这叫风度。知道不?老婆。”说着,他轻轻拉了拉我已经烧得通红的耳朵,就那么不轻不重地揉,

接着,他又撑着我的手臂把我拉了起来,整个人贴着他。他的手掌移在我的后脑勺上,轻轻吻了吻我的额头,我的眼睛,我的鼻尖,还有我的唇。那吻很轻,他的呼吸喷薄在我的脸上,却满是疼惜,倒少了最开始的捉弄,只有满满的温情和爱。

如果可以想象,我真的觉得,这个时候,他和我周围一定飘出了无数的粉红泡泡,伸出手指一戳开的话,也一定是心的形状。

然后,莫诺云轻拍了拍我的背,把我从他怀里拉起了一点,他低声说:“乖,张手。”

我愣了愣,就抬起眼红着脸死盯着他乖乖张开手,动作很服从,眼神很死磕。

莫诺云果然瞅着我就笑了,他眼底又是包容又是无奈,嘴里一边埋怨我道:“老婆,你这什么眼神?温柔一点知不知道?死犟得和头牛似的。你斗牛呢?”可说着,他却无比轻柔地帮我在t恤外头套了件红色皮衣,垂着脸认真地帮我把袖口弄好。另一头,又取了副墨镜给我带好,细细地帮我拨落在眼前的头发。

之后他极其满意地搂着我看了又看,转身,莫诺云自己也穿上了和我款式相似的大红皮衣,带上了和我同款的墨镜。就那么拉起我的手,他张狂地说:“走咯,老婆,老公现在带你去装疯。”

莫诺云今天晚上开的车是布加迪威航16.4。当莫诺云带着我坐电梯下到-1层,然后,我看着他熟练地输入了一串电子密码,再印入指纹打开地下车库后,我就站在车库门前看着他抛着钥匙优哉游哉地走进去,再看着车库里整整齐齐的几排超跑,整个人缓缓石化住…

因为,我虽然在这里住了这么久,但这却是第一次进莫诺云的车库。也是第一次知道,竟然有人会买下了整栋楼的地下车库,然后,把它改装成完全自动化的私人停车场,然后,再在里面放满各色各样的极品超跑…

我家男人,真的不好养啊…真是,钱堆出来的…

最后,我就看着莫诺云把车库最里面的那辆,超级打眼的粉色布拉迪威航给开出来。他把车缓缓开在我面前就停了下来,下车开了副驾驶的门让我进去,一边勾着一双桃花眼对我一个劲地眨,搞一暴发户姿态扬了扬下巴,单手撑着车门特得瑟地说:“哎呀,小妞你长得挺好啊?跟爷出去混混,爷带你好吃好喝怎么样?”

“吃啥喝啥啊?”我忍着笑,一脸好奇地望着莫诺云。

“喝我的口水,吃我的人怎么样?嗯嗯?”莫诺云一只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脸上已经笑开了花,就那么超妖媚地朝我勾了勾唇。

说也奇怪,按理说,这已经是极下流的话了。可偏偏从莫诺云的嘴里说出来,却多了几分妖冶,多了几分神秘,也多了几分温情。他说这话的神态很漂亮,眉眼上扬,眼底干净璀璨,樱红色的嘴角微够。没有一分下作,只让人觉得,这个男人,就该活得这样肆意,他周身的气场也就该如此轰轰烈烈,他原该是和他人不同的。

他是孤狼,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云彩。

所以我也勾起了笑,手指点在他的喉头,微微仰起脸望着他问:“好啊?那我要怎么吃你?”说着,我的轻咬着唇,手指隔着莫诺云的白色t恤,就那么轻轻地在莫诺云身上极其暧昧地往下滑,经过喉头,经过他精瘦的胸前,经过他结实的腹肌,经过他可爱的肚脐,最后,滑在他的皮带上。

再我还要往下滑的时候,莫诺云手一挡,就捂着□发了火似的跳起了脚,他缩了缩鼻子已经变了副样子,白皙的脸异常的红,耳根都红得和要滴血似的,他支支吾吾,一双凤眼无比萌地眨了又眨,最后呜呜几声,用特无辜地表情指着我说:“狼变啊!老婆你狼变啊!!!人家是童子鸡啊…童子鸡…”

我囧,明明是你先调戏我的好吧?先生!于是我丧气地踢了莫诺云一脚,就那么瞅着身前粉红色布加迪车前椭圆形的红色厂徽,瞅着眼前这被超跑塞满了的地下私人车库,再瞅着那一脸萌态无辜装可怜又往我身边蹭的莫诺云,眼角一个劲地抽着改话题道:“莫诺云,你把整栋楼的停车位都买下来也就罢了,你把它用超跑塞满了也就罢了,但你可以告诉我,这么彪悍威武的布加迪威航16.4,被你搞成粉红色是肿么一回事吗?”

作者有话要说:肉渣先奉上,很想肉来着,可,还木到扑倒的时候,可是,快扑倒了,他俩会玩得很疯的

50第50章

“还能肿么一回事?”莫诺云赔着笑,以无比脸红别扭的姿态拉着我坐进副驾驶,转身绕了车头一圈,自己也在驾驶座上坐好。一边开敞篷一边用眼角瞅了我一眼说:“这事太简单了,当初下订单,定制个人专属的颜色的时候,你老公我英明神武地选了粉红色呗!开玩笑,粉跑有没有?除了你老公我,一般人谁驾驭得了?”

“是,一般人是驾驭不了,这么霸气的车,你给它整成了一hello ketty!得了,改明等我有空了,再给它贴些KETTY猫的贴纸进一步形象化啊怎么样!?孤狼hold住hello ketty?嗯?”我诚心逗莫诺云,伸出指头戳了戳他还透着红晕的脸。

“贴贴贴,随你怎么贴,你高兴就行。”莫诺云想也没想就应,又躲开我的手指头,俯身过来替我把安全带系好。拍了拍方向盘,系好自己的安全带就发动起了车。

为什么人爱钱呢?因为钱能买到好。

而好车就是好车,跑车就是跑车,莫诺云那一脚油门下去,车刺溜一下就飞出去了,还不带一点颠簸。

这已经是我第二次感受这种“飞”的滋味了,人只要经历过,总会长出息。于是,这回我也只是两只手抓着自己胸前的安全带,以及其淡定的口吻对着莫诺云委婉地说:“莫诺云,你能慢点开么?我晚上吃的饺子都给你奔的要吐出来了!”

莫诺云听着嘿嘿笑,瞅着我的眼神贼亮,他优哉游哉地说:“这车叫也叫跑车,跑车不跑,那就是糟蹋。”可说着,他还是降了速,明显地开始“糟蹋”这不跑的跑车…

然后,我听他漫不经心地问我:“老婆,知道为什么男人爱名车,爱好车么?”

“金钱地位的象徵?”我嘟嘟嘴反问他。

“屁。”莫诺云嗤了一声,一脸翘气样道:“这叫命贱命硬的象徵。老婆,其实吧,不上千万的车那都不叫车,叫铁皮。好车和差车真正的区别是什么呢?什么都是虚的,真真看的就是遇到大事故的时候,被那么一撞下来是谁死?是车里的人死?还是车外的人死?好车壳硬撞死别人,破车壳软撞死自己,就这么简单。”

“所以呢?”我听了暗暗点头,觉得莫诺云确实说到了点子上,所谓的好车就是安全系数高,可以更好地保护车内人的安全,事故的伤亡率也会降低。

“所以啥事都是关键时候见真章啊!这车嘛,不飙车不出事的话,其实好车坏车都一样一样的。”说着,莫诺云精致的眼一扬,眼底淡薄又炙热。

我听着他的话觉得在理,可到底也有点忌讳,想着就瞪了莫诺云一眼说:“你自己还开着车呢,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说着,我就对着窗外呸呸呸,惹得莫诺云在一旁狂笑不止,漂亮的眼底望着我的时候清澈又空灵,多了几分宠溺。

他单手扶着方向盘就伸手过来揉我的发顶,还是那种带恶作剧性质的猛乱揉,似乎不在我脑袋上折腾出一鸡窝不罢休,嘴里也满是笑意地喃喃道:“我的傻丫头喂,你有时候真傻得可爱呦…”

我被这看似玩笑却温柔的动作打动,心里如酒醉一般莫名地有了几分微醺,愣愣地就那么瞅到莫诺云收回手,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走神。后来,我郁闷地猛哼了一嗓子,才挺直腰杆惺惺作态地说:“开车开车,认真开车知道不知道?”可说着,我脸上还是燥得慌。

“知道知道,娶了老婆更要认真开。”莫诺云笑着我望了我一眼,也没有为难我,只卖乖地点点头,还侧过脸对我眨了眨眼。

这时,他脸上又多了几分正经,如数家珍地对我一字一句解释道:“这车的真皮座椅是意大利定制的,玻璃我全换成了防弹玻璃,发动机16缸,涡轮增压器4个,DSG双离合器变速器,功率足有1001马力,最高时速可达407公里。0~100km/h加速时间为2.5秒,比F1纪录快0.3秒,0-200km/h:加速7.3秒,0-300km/h加速:16.7秒,0-400km/h加速:55.6秒。最重要的是,这车重足有两吨。”

我听莫诺云一溜烟说下来不带一口岔气就晕了,还好他看我晕晕乎乎,也终于缓了缓,嘴一咧不再讲那些专业知识了,只说:“两吨嘛,只要不是坦克开来了,爷一压一个准,爷他妈现在开的就是“坦克”。所以放心吧,老婆。咱安全着,是别人不安全。”说着,莫诺云还真装起了疯,竟然在大街上开起了S型,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

我原本以为,莫诺云所谓地带我去装疯,就是这大半夜的带着我开车出来兜风。可结果,我完全低估了莫诺云这个“玩家”。

我也从来不知道,在凌晨两三点,这个我只要不拍戏或者没有节目,就从来都死睡在被窝里不理人世的时间点,河对岸的市郊却竟然是灯火通明,喧嚣不止的。

当莫诺云开车刚接近那一片的时候,我放眼望去,眼前一片片停的都是清一色的超跑,和各色改装的名车。四处站着的,清一色的也都是男人,他们有的叼着烟,有的拿着洋酒就直接对瓶吹,更有甚者叼着根鸡腿就那么蹲在车顶上吹着口哨。

而这一块区域,不时就会发出车喇叭嗡嗡的响声,接着,几辆并排行驶的超跑就那么箭一样地飞出去,转眼就跑没了影。

而那头跑车一开走,这头的一伙人就在一块空地上闹闹哄哄地开始下注,成堆的现金就那么直接往用粉笔画好了赌盘的地上扔。这场面刚气也奢靡,反正,从没见过这种场景的我是虎躯一震了…我也隐隐有些明白,如果说,以前的那些日子,莫诺云是在朝我伸出手。而现在,他就是在向我敞开心,带着我走近他的世界。

而因为这个认知,我突然幸福到手心都微微颤抖。

莫诺云的车一靠近他们,那些个原先围着下注的男人们,就都纷纷扭过脸往这头看了过来,我见好几个男人随手扔了手里的一大捆钞票,就吹着口哨朝我们跑了过来。

场面一瞬间也安静了下来,只有几个男人开始讨论了开来,他们说:

“擦!快给我揉揉眼!谁来了这是!?”

“呦,莫少来了!”

“哇靠!大事,今个儿能回本了!我今个儿一雪前耻的机会终于来了!我谁也不压,就压莫少赢!”

“你傻呢?你以为就你一人知道莫少能赢啊?”

“我了个去啊!云爷来了!”

“阿云哦,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回来了呦!你要是金盆洗手多少人得剁手啊?没你偶都要成独孤求败了,几个月没上场了都!弟弟我手痒啊我!”一黄发少年听见有人说莫诺云,顶着一鼻子灰就刺溜一下,从一辆亮黄色的跑车底下爬了出来尖叫道。

“去你娘的,要剁你剁!你他妈早干嘛去了?莫诺云放话说不来的时候,你不是还想独霸一方吗,死六子!老子就看不得你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死德性。手痒是吧?剁了!剁了!老子窝里的手术刀随你选!拿割□的刀给你要不要?”说着,那蹲在车顶啃鸡腿的男人,扬手就把鸡骨头扔在了被他埋汰的那个叫六子的黄发少年身上。

莫诺云听了眼底淡淡,他面上全是慵懒,压根和没听见别人嘀咕似的,只温柔地侧过脸看着我手里的饮料问:“老婆,喝完了没?”

刚刚我口渴,就让莫诺云靠路边停车买了杯饮料喝,后来,我拿着空瓶子因为不知道扔哪,也实在不想做不文明的孩子,所以,我就一直把空瓶子握在了手里。

这东西在手里拿久了,又被这场面一震撼,我手里也没啥感觉了。所以,莫诺云这么一问,我才反应过来手里还握着一空瓶子,于是我点了点头,反应迟缓地说:“喝完了。”

莫诺云听了笑笑,魅惑的嘴角一勾,就伸手接过我手里的饮料瓶,状似随意地那么一扔,空瓶子就准确无误地砸在了那叫六子的黄发少年背上,惹得那少年捂着背直瞪眼。莫诺云却只妖懒地笑了笑,极其随意地淡淡问:“割□的刀还用借吗?六子,上回你那□手术做好了没啊?小六六还能用吗?”

因为这时大家都看向这头,气氛还挺安静的,所以莫诺云这一句话说出来,好多男人都喷了,有的直接笑得打跌。

噗…不带这么玩人的…我也憋着笑撇过了脸,实在不忍心看那被莫诺云一句话气得脸红脖子粗的黄发少年。我家男人,随随便便一句话,就把人一男人的尊严踩在了脚底…你想象一下,这事说不清啊…这事人人又好奇啊!

好奇的人也不好直接问:“额,那你到底做了□手术了没啊?”所以,他们只能那么带着内心藐视地打量,再打量…而这个冤死鬼内流满面,却还是不能说:“偶脱裤子证明吧…”好惨…

惹莫诺云者,非死即伤,我除外…

我这头撇过脸憋笑,莫诺云却以为我是怯场了,他眼神缓缓地移过来,手已经极轻缓地搭在了我的肩上,搂着我,只对着我柔声说:“老婆别紧张,他们都是我的老熟人了。你心情不好就带你来玩玩,顺便打打照面啊。你转过脸来看那边,这里也有你认识的,你看见那个最没形象又在车顶啃鸭爪的孙子没?他不就是那天道貌岸然给你看脚伤的白衣天使么?”说着,莫诺云极其亲昵地轻轻拉了拉我的耳垂,手指着那头还蹲在车顶啃起了鸭爪的男人,嘴角含笑的解释道。

作者有话要说:老婆娶进门,就要慢慢露出英雄本色鸟,不过,疼老婆依旧啊。

51第51章

我听了莫诺云的话,顺着他的长指仔细看过去,才发现那个蹲在车顶上穿着乞丐裤,套着有一个黑手掌印的白色汗衫服,叼着鸭爪正在啃的男人。竟然是原来我被莫诺云蹭着腿的时候,给我看伤口的娃娃脸医生萧逸晨。

坑爹啊…当初他不是这德性啊,他明明是一高富帅白大褂啊!这会怎么搞得和个修理工似的…我抿了抿唇,暗道人果然不可貌相。

那头,那萧逸晨这时已经从车顶上跳了下来,他手腕上挂着一袋子鸭爪,手里还叼着一个一边啃一边往我们车边走。他唾沫连着鸭爪就那样往地上一吐,凑了张黑不溜秋的娃娃脸就对着莫诺云吼道:“莫诺云你个王八蛋,老子给你坑死了!你这回没跑!你还真把老子的车开坑里啊你!?”

他一说莫诺云就笑,那笑又张狂又漂亮得不像话,细密的睫毛还在轻轻地颤着。手一拉就把萧逸晨手里的鸭爪袋子给抢了过来,转身就既温柔地递给我说:“老婆,饿吗?吃一点。”

我哽住,手里拎着那一袋子鸭爪实在无从下口…我男人真真是个强盗,前有抢唐渐秋火腿肠,后有抢萧逸晨鸭爪…他一整日从口袋里掉金豆子也还富得流油的富家公子,却总喜欢,喜欢搞些个流氓行径。姑且为了名誉,我说好听点只说他那叫雅痞…

那头萧逸晨给他气了个眼底冒火,手要枪鸭爪回去却技不如人捞了个空。

这头莫诺云还优哉游哉地转身抽了几张餐巾纸递给我,他拍拍我的发顶,用眼角瞅了一眼那装鸭爪的袋子说:“老婆慢慢吃,这孙子超会吃,他就一饕餮。这鸭脚肯定是在东街阳明三巷那家百年老店里买的,那家店一天就卖二十斤鸭爪,还得赶早排队才抢得到。你赶紧!赶紧吃光他的!”

我眼底一抖,瞅了莫诺云一眼,心里的暗语是:“莫诺云,你滴节操呢?”

莫诺云朝我笑了笑,眼底晶亮,仿佛在说:“喂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