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露出了柔和又温煦的笑容,韩国公刚刚色心起来,完全没有想到,如今想想,侄儿竟然句句说的在理,若是一个十五岁的勋贵之女嫁给自己做小妾……

谁不得问问这姑娘到底怎么回事儿。

不是瞎了眼就是别有内情。

可承恩公府能随便说是阿欢自己干的破事儿?

就算承恩公府愿意,皇后与太子也不能答应,最后反倒要叫韩国公背锅。

国公大人虽然好色,可也不愿当背锅侠啊。

“你说的很有道理。到底是一家人,也只有你为我这样着想了。”他感慨地对韩靖说道。

韩靖摸着自家圆滚的妹妹,露出一个细微的笑容。

韩二无语地看了韩靖一眼。

只是韩靖这几句话的确说动了韩国公的心。他细细地想了半晌,觉得侄儿的确是为自己一心考虑,若说十五岁的美貌少女,这天底下多得是,韩国公想纳多少就纳多少,何必纳这烫手山芋呢?因想到自己要背锅,韩国公就对问太子叫表哥没什么兴趣了。

他不吭声了,承恩公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唯恐跟韩国公当真成了亲戚……等来日韩国公真问他叫舅舅,承恩公还不死过去啊?

他急忙礼貌地请韩家人都可以回家了。

这件事到此完结,跟韩家没什么关系。

“国公大人!你不能对阿欢见死不救啊!”见韩国公仿佛改了主意,盛氏顿时哭着爬到了韩国公的面前,扬起了一张苍老却依稀带着美貌的脸哭着说道,“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阿欢的命都在国公大人的手里了!求国公大人发发善心,把阿欢带走吧!她只求做个二房,日后一定好好服侍大人。来日,来日……您是阿欢的救命恩人,我们母女一辈子给大人供长生牌位,一辈子给您当牛做马!”

她哭得可怜极了。

孤儿寡母的心酸,叫她一一为韩国公道来,听起来万分悲情。

阿菀却觉得这女人有点白眼狼了。

“不可怜!”她突然奶声奶气地叫道。

怎么盛氏的嘴里阿欢跟她母女在承恩公府过得跟小白菜似的?

这传出去还了得啊?不都得说皇后的坏话儿啊?

若是只是承恩公府,阿菀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事涉皇后还有太子,胖团子是一只小斗士!

“什,什么?”

“不可怜。那么可怜,怎么还穿绫罗绸缎,怎么还满头首饰呢?这都可怜,那大家都得过得多不幸呀。”胖团子哎呀哎呀地可怜巴巴地看着盛氏,论起装可怜来,谁能比得上团子呢?她抽噎了一下,顿时红了眼眶可怜巴巴地说道,“陛下,陛下疼爱我,给我穿好的,也只有阿欢姐姐穿的那样的衣裳了。一样的料子……都这么锦衣玉食了,怎么还说可怜呢?怕怕的。”

她胖爪子指了指盛氏的绫罗绸缎,又指了指盛氏脑袋上的金玉首饰,往韩靖的怀里瑟缩了一下。

承恩公沉默地看着阿菀。

许久之后,他默默垂头,寻摸着自家有没有跟这团子同年纪的小子。

片刻,他眼神有些复杂地上前,走到韩靖的身边摸了摸胖团子的小脑袋。

“常来玩。”早前承恩公夫人回家说皇后和太子十分宠爱韩国公府上的罗贵妃的外甥女儿,其实承恩公心里不怎么乐意。

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儿都没稀罕完呢,怎么还去宠上别人家的孩子了?可是如今看见这小家伙儿这样护着皇后与太子的体面,他反倒觉得皇后与太子当真没看走了眼,心里也对阿菀多了几分喜爱。

见胖团子怯生生地从哥哥的怀里探出头,蹭了蹭自己的掌心,承恩公的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哪怕府里都苦逼透了,可看见这小家伙儿歪头胖嘟嘟,天真无邪地看着自己,他的心里也忍不住柔软了几分。

“不可怜。”她小声儿说道,“我大伯父可怜。”她红着眼眶,见承恩公嘴角抽搐了一下,哽咽地说道,“湖水可冷了。我大伯父……我心疼。”

她揣着自己的小心口就倒在了韩靖的怀里奄奄一息,那为韩国公心疼的……韩国公都热泪盈眶了。他头一回发现这团子怎么这么招人疼呢,急忙对承恩公说道,“我家阿菀受了惊吓。可怜见的,打小儿没见过这种阵仗……大人,我们先告辞,以后再叙。”

叙个屁!

承恩公只希望今日的事儿大家都给忘了。

“国公大人!”见韩国公当真要走,盛氏顿时急了。

“男女有别。”韩二对承恩公温声说道。

别女儿还没从他大哥的身上扯下来,当娘的就也扑上来了。

承恩公听明白了这里头的意思,垂头,目光晦涩地看着盛氏。

他只觉得时光流转,仿佛回到了许多年前,曾经青春美貌,娇养在家中,因身为长房嫡女因为自幼受尽宠爱的堂姐哭着在地上仰头求自己的妹妹,“你想看着全家去死么?妹妹!求你救救一家子吧!我,我是不成的了,我心里有人儿,与他已经……你嫁给殿下,你嫁给他,往后盛家就过来了!只要你愿意嫁给殿下,以后盛家都感谢你,都记得你的恩情!”

那时的话言犹在耳,可是如今想来,却可笑至极。

他此生最恨这个女人。

若不是妹妹嫁给有心人,那败坏的就是一生。

就算如今她做了皇后,日子过得不坏,与皇帝举案齐眉,可是难道当初的伤害就全都算不上了么?

看着盛氏滚在脚下,承恩公无声地垂了垂眼睑。

阿欢行事令人厌恶,可是他从未声张,只是纵容,只叫自家的小子不要沾染阿欢,只叫府中的孩子退让,叫阿欢的心一日比一日的高。

若她老实,家中对她们母女但凡有一点刻薄就是气量狭窄,不顾骨肉之情。

可是她们母女这些年闹得家中没有一个人不讨厌她们,能翻脸的都翻了脸。

到底是为了皇后的清名,还是只为了养大她的心,叫她有一日人心不足令阖家厌弃,再也不会庇护她,甚至为了家中的清誉将她们母女彻底踩进泥土里。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第183章

想到这里,承恩公轻轻地吐出一口气。

他很恼火。

可是恼火之外,又有一种“终于到了这一日”的欣慰。

现在再叫这母女彻底滚蛋,想来两个府里都不会再有问题了。

阿欢闹的这一出丢人丢到韩国公府去,就算长房对盛氏还有几分兄妹之情,可是也得想想自己的儿女了。

承恩公的脸色太扭曲了,胖团子默默地滚进了自家哥哥的怀里不吭声了。

她虽然不知道承恩公那复杂得九曲十八弯的心事,可是说实在的,她总是觉得阿欢母女在承恩公府里闹得这样不像样儿怪怪的。

就算是韩国公府没规矩,阿恬给养坏了,可是太夫人也不是没有当头棒喝的,怎么阿欢再三出状况呢?她不大相信承恩公对差点儿坑死自己妹妹一辈子的堂姐能有什么真心,太夫人容忍阿恬还是因为那是自己的亲孙女儿,可是承恩公图什么呢?

她想不明白,也不想想明白,就是松了一口气。

“阿菀,来日等家里的事儿都完了,我再找你。”阿贞对阿菀说道。

阿菀对阿贞一向亲近的,急忙点了点小脑袋。

只要被把阿欢塞给他大伯父当小妾,那什么都行。

“以后见。”她还拿着胖爪子对阿贞挥了挥。

见她一副“往事随风”,完全没有把刚才哭闹放在心上的样子,阿贞也忍不住露出几分柔软的表情。她对正在一旁轻轻地给阿菀揉爪子的韩靖点了点头,想要说什么,却觉得面对韩靖也没什么可说的。笑了笑,她叫人送韩家的人都出了门,等出了门,韩二这才冷冷地看了韩国公一眼问道,“府里的女人不够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大哥就这么动心?”

这要是他没来,怕不是韩国公要一口应承呢。

若是韩国公真敢这么干,回头能把太夫人给气死。

韩国公就很尴尬了。

“你,你知道的。”他对韩二这个弟弟莫名总是心里有些畏惧,总觉得韩二才是老大似的,且今日这事儿他热血消散回头一想,韩二拦着自己还真有几分道理,毕竟若阿欢跟自己是真爱什么的也就算了,可这么一个关于清白的理由才嫁给自己,往后不定承恩公府往自己的头上扣什么黑锅。

他虽然想要联姻,也觉得承恩公府不错,可也不是二百五,就相信承恩公府可善良了,把一切都自己承担下来还韩国公老大人一个朗朗晴天什么的。

因此他就讪讪的。

“你知道的,这么娇滴滴的丫头,她的……”

韩二恶心死了,完全不想听这种事。

他快步走了几步,回头,却见韩国公默默地跟了上来小声说道,“你终日里守着弟妹也不是个办法。正当盛年,却不能纾解……就算有个妾侍又算得了什么?燕瘦环肥,豆蔻风韵,各自享用过才不虚度了此生不是?”韩国公努力给自己挽尊,见韩二脸色铁青,就更加带着几分兴致地说道,“你是不知道这个年纪的丫头,一掐就……”他正想说说水嫩嫩的年轻的女孩子,却见韩二已经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这一眼把韩国公给吓得够呛。

那简直是要送自己上天的一眼。

素日里韩二内敛,能这么可怕,可见是他当真把这弟弟给气到了。

可是至于么。

不过是,不过是说说女人。

“大哥想要如何,我不会置喙。只是我也与大哥说一句真心话,自古以来,多少人因女色之上栽了跟头,坏了自己的身家仕途倒是其次,若是坏了自己的阖家性命,那死了都不能闭眼。”

韩二在女色上一向不下功夫,与二太太夫妻情深,哪怕二太太不能与他在一块儿,可是也没想过另纳新人。正是因此,他看韩国公三妻四妾的就很不顺眼,从前也就算了,不过是些妾侍美人,可是如今韩国公怎么反倒觉得这些年少的女孩儿好?

说句不好听的,什么豆蔻之龄,韩国公都能当人家的爹了,怎么能这么好色呢?

“知道了。知道了。可是我这回了家里……母亲又不叫我插手孩子们的婚事。”

不叫插手就对了。

看看他哥哥给韩誉做的是什么臭媒。

一想到韩誉差点儿叫韩国公给娶了阿欢这么个不要脸的货,韩二简直没把他大哥给剁了都是轻松的。此刻冷笑了一声,也不理会韩国公的叽叽歪歪,只叫韩靖与自己并肩走。待什么都听完了,就对韩靖说道,“承恩公府这婚事做不成了。承恩公是要脸的人,绝不可能将女孩儿嫁到知根知底,知道他们家这么丢脸的破事儿的人家去。可惜了的……”这婚事其实不错,阿菀犹豫了一下,闭嘴不吭声了。

既然这婚事做不成,那她就不对家里所阿贞与罗三之间的事了。

总是阿贞的清誉,能少一个人知道也好。

不过这件事韩二自然不会瞒着太夫人,等太夫人阴晴不定地听了韩二的话,知道阿欢差点儿嫁给自己的长子,沉默了片刻缓缓地说道,“你们做得极好。这种行事不择手段的无耻的丫头若是进了国公府,就阖家不宁了。”

阿欢的身份不好弄,虽然说看着承恩公府对阿欢不上心,可她到底代表了皇后母族的体面,谁敢给她一点脸色试试?这么一个轻不得重不得的东西进了国公府,太夫人甚至都不能对她跟对柳氏似的扫地出门。

且见韩国公这贪花好色的……

这王八蛋对阿欢魂不守舍的时候,是不是把自己的心肝儿柳氏给忘天边儿去了?

太夫人心里冷哼了一声,然而见韩国公这一回勉强没有给自己丢脸,也满无辜的……这不是叫人给推下去的么,因此忍了忍,这才对阿菀慈爱地说道,“阿菀今日也吓着了。最近还是得在家里好好儿休养,不要出门。”她也怕承恩公府再找自家孙女儿上门。

如今承恩公府是不乐意把阿欢送来做妾,若是一晚上回去想明白了,非要丢进国公府里呢?那不是叫阿菀左右为难?

“不出去。二哥哥在家的时候,我不出去。”胖团子在哥哥的怀里拼命拱爪。

她还回头抱住韩靖的脖子,扭着小身子撒娇,仿佛很不愿意跟韩靖分开。

太夫人这就笑了。

阿萱在一旁看了一眼,默默地在天上给自己的弟弟感谢了一下满天神佛。

她就说,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这府里的事儿,就得听太夫人的,别听她亲爹的。

虽然说韩国公对他们姐弟是真的庇护,她也心里很孺慕韩国公,可是得发自真心地说一句,韩国公可真是个坑啊。她不会跟阿琪与长生一样儿,对韩国公没啥感情,往后也疏远。韩国公生养了他们姐弟,对他们也有疼爱的情分,往后她会好好儿孝顺韩国公的。

可是若说听他的话,那还是不必了。

不然一个不小心,遇上的都是坑。

“这件事,你们也都烂在心里,不要在外提起。”太夫人还叮嘱韩国公与韩二说道,“承恩公府必定不会愿意有人张扬此事。就算日后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可也决不能是从咱们府里出去的话儿,知道么?”

她就严厉地看着韩国公。韩国公还有些怀念曾经柔软细腻的触感,出神了一会儿,就探头探脑地对太夫人轻声问道,“母亲,若,若这件事当真传扬出去,那丫头的名声坏了,承恩公要儿子负责……”

“做你娘的美梦!”太夫人气得半死。

就算阿欢的事情败露,承恩公就算是送阿欢去死,也不可能叫她来给韩国公当小妾!

就跟阿恬似的,太夫人宁愿叫她出家,也不叫她去给大皇子当侧妃。

太夫人这一声声若洪钟,韩国公顿时抖了一下,他本就在湖水里冻得不轻,此刻就有点儿不舒坦了,小声儿说道,“儿子也说是如果。”

“若当真如此,你就带着你的小妾给我从国公府里滚出去。”太夫人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告诉你,我决不许这种东西进韩家的门。从前……”她见阿萱在,忍耐了一下才说道,“如今,我不会容忍!”

她当初就是因一时心软叫柳氏这么个祸害进了门,闹得鸡飞狗跳,如今还能叫阿欢那么个妖精祸害韩国公府?如今韩国公府里一府的孩子,叫阿欢那种东西沾染了,有个纰漏怎么办?

太夫人来老了,精力不济,决不能叫府里乱了。

韩国公不吭声了,束手而立,默默承受太夫人的庭训。

韩二就跟没看见似的。

他觉得他大哥的确是找抽,多挨挨骂,紧着点儿皮没什么坏处。

一时给点温柔就要上天,这可怎么整。

只是他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的,也知道承恩公其实已经算是把这件事从韩家身上摘出去了。只是没等几日,他在朝堂之上就听到了一个有点儿匪夷所思的诏书,这古往今来的,有皇子去边关安抚赏赐武将的,怎么第一次听说还有公主的事儿?四公主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就真的这么看他家侄儿好,要追到边关去?

他虽然也知道四公主的心事,只是没想到四公主下这么大的决心,不由来问韩靖。

韩靖将这件事说了,韩二微微点头,然而见韩靖面容柔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驸马也好。日后你大哥袭爵,你做驸马,也好。”

韩靖生作次子,不能袭爵,若是有个驸马的头衔也算是挺好的了。

韩靖一愣,继而笑了笑反问道,“二伯父从哪里听说我大哥要袭爵?”

韩二一愣,不由诧异地问道,“你大哥不想袭爵?难道他让给了你?”我的天呐,这可真是上朝好大哥啦!

爵位都不要?

然而韩靖却还是摇了摇头。

“爵位是母亲挣下来的,我们与母亲说好了,日后叫阿菀袭爵。”

第184章

韩二沉吟了片刻。

爵位给谁,其实说起来也没什么两样。

“你知道阿菀如今已经被封了县主了吧?”

这爵位,阿菀已经有了,若是韩靖兄弟俩再把长庆侯的爵位留给阿菀,天呐!这团子日后怕不是只爵位批发商,身上那爵位也太多了。

且韩二还隐晦地对韩靖提醒说道,“你是见了阿秀的。你姑母十分喜欢阿菀。那是河间王府。阿秀是独子。”这话说的就是没准儿往后胖团子就成了王妃呢,且萧秀是独子,以后河间王府的爵位是板上钉钉的事儿,韩二现在想一想这团子头上的爵位,就觉得头昏。

数都数不过来的感觉。

韩靖不由笑了。

“谁会嫌弃爵位多呢?”

且叫韩靖说,只有爵位多多地堆在阿菀的小脑袋瓜儿上,往后才能叫人觉得仰视不是?

就算不嫁给萧秀,往后的日子也足够了。

“这是你们母亲的爵位,我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要你们兄弟没有纷争,和和美美,爵位给了阿菀也好。”韩二却高看了两个侄儿一眼,那别人家里为了一个爵位,兄弟们争得跟乌眼鸡似的,反目成仇的也不是没有。

可是韩靖兄弟对长庆侯的爵位没什么放在心上,反而愿意留给自己的妹妹……虽然说女子袭爵在朝中看有点破天荒的意思,可是罗芳不也是破天荒罕见的女子之中的侯爵么?亲娘的爵位不给儿子给闺女,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我与大哥正年轻,往后的前程有的是,就算没有母亲的爵位,往后我们自己也能挣出来。”韩靖见韩二理解自己兄弟,完全没有阻挠,且十分看重阿菀,心里对韩二更添几分尊重,对韩二也说了真心话,和声说道,“阿菀没有来京都之前,二伯父没有见过阿菀的样子。打小儿就比同年纪的孩子小了好大一圈儿,都是四五岁上,她瞧着却似别人的两岁不到。”

说起这些事,韩靖下意识地抹了一把脸,忍了忍心中的酸涩轻声说道,“胃口也小,却恐我们担心,装着自己胃口好。只是二伯父,这是能勉强的么?反倒病了一场。”

看着妹妹小小一只躺在小床上,仿佛下一刻就要没了命,韩靖只觉得揪心。

“就这样把她拉扯大了些,吃了不知多少的药,好容易瞧着胖了,喜庆,可是抱起来轻飘飘的,都是虚的。天气但凡差些就喘不过气,都不敢叫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