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督学也笑了:“原来沈理事是在试探未来儿媳妇啊,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我差点就错怪了令嫒。”

“是我的不是。”沈大夫人笑容和煦:“我给督学赔不是。”

“罢了罢了。”女督学道:“这位薛小姐的确很不错,也不枉我跟你跑一趟。有妇如此,七郎的福气还在后头。”

沈大夫人脸色微僵,呵呵一笑,陪着女督学下去了。

“沈小姐,有沈大夫人这样机智的母亲,你很有福气。”薛锦棠道:“希望你适可而止,下一次你可不一定就有这么好的福气了,毕竟不是每一次沈夫人都能来替你圆谎的。”

沈芳龄脸色发青,将桌上的茶盏扫在地上。

她一直臭着脸,回到沈家还是脸色难看,咬牙切齿说以后不会放过薛锦棠,十天后女学考试,一定不会让薛锦棠通过。

沈大夫人听着女儿在房间里发脾气,就冷着脸进去教训她:“芳儿,我平时是如何教导你的?你是大家闺秀,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行事要端庄,说话要温婉。你看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失望。”

“娘!”沈芳龄心里不痛快,听着母亲的数落,眼睛都红了:“薛锦棠欺负我,你不帮着我,反而还训我。到底谁才是你的女儿?”

沈大夫人脸色更难看:“就因为你是我的女儿,我才会教训你。你是尚书府的小姐,薛锦棠是个什么东西,上不得台面的商户女,你跟她纠缠,只会跌了你的身份。”

“她是瓦罐你是瓷器,你何必要去碰她。我再跟你说一遍,你不许再插手薛锦棠的事情,否则我就要关你禁足了。”

沈芳龄更加委屈,她冲沈夫人吼道:“那你就禁我的足吧。”然后就怒气冲冲跑了。

沈大夫人气得揉着太阳穴:“真是我命里的孽障。”

报名结果出来了,薛锦棠、杜令宁、薛锦瑶都榜上有名,三人心满意足回去像各自家人报喜。

薛锦瑶骄傲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告诉了自己家人不算,还特意跑过来跟薛锦莹显摆。

“我今天结识了不少同龄的小姐,这些人里面就数沈九小姐跟我最能聊得来。还有很多人见沈九小姐喜欢我,纷纷过来跟我搭讪。其实我并不想搭理她们,只是以后大家都是女学的同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也不能把关系弄得太僵了。”

薛锦莹本来就很郁闷,听了薛锦瑶的话,就更郁闷了。

薛锦瑶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要是锦莹姐姐能跟我一起去就好了,到时候我们一起搬到女学宿舍住,一起上学一起放学,该有多好啊。”

“都怪薛锦棠,使阴谋诡计,抢了你入学的名额。你放心吧,等入了女学,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薛锦瑶又叹气:“本来去女学是好事,一想到以后半个月才能跟你见一次,我又觉得上学其实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了。以后我上学去了,锦莹姐姐你一个人在家无所事事该多无聊啊。”

她表面上是倾吐烦恼,实际上是炫耀,还带着对薛锦莹怜悯的语气,听得薛锦莹快要气炸了。

薛锦瑶这个蠢货都能参加考试,都能去女学,偏偏她不能。她不甘心啊,实在是不甘心。女学考试三年一次,她今年都是十五了,再等三年她都十八岁了,就算进得了女学,年纪也不小了,想攀好亲事,怕也困难了。

明明心里很生气,面上还要做出毫不在意的模样:“又说胡话了,真是我的傻妹妹。你只管去上学就是,我一个在家做做女红,跟祖母管家,又怎么会无聊。”

两人正说着话呢,薛锦瑶的丫鬟来了:“小姐,老太太有事叫你。”

薛锦瑶就起身走了,把薛锦莹给她准备的贺礼忘在桌子上了,薛锦莹就拿了贺礼去东府老太太院中找她。

东府老太太的丫鬟说老太太正在睡觉,没叫薛锦瑶啊。

薛锦莹挺纳闷的,又去薛锦瑶的院子,被丫鬟告知说杜家表少爷来了,薛锦瑶跟杜表少爷在后花园赏月亭说话呢。

薛锦莹冷笑了一声。

明明是杜表哥来了,薛锦瑶却骗她说是东府老太太叫她。薛锦瑶这么做,无非是怕自己抢了杜表哥的心罢了。

杜良俊长得好,家资丰厚,对她也有几分意思,每次得了什么好东西,但凡薛锦瑶有的,她也一定有。还有几次,杜良俊背了薛锦瑶偷偷给她送了两盒胭脂。

只可惜,薛锦莹看不上杜良俊。跟沈七公子比起来,杜良俊不过是个商户而已,身上连个功名都没有,也只有薛锦瑶那个眼皮子浅的才会把他当宝贝呢。

薛锦瑶不让她去,她偏去。

既然薛锦瑶在她面前炫耀,那就不要怪她给薛锦瑶添堵了。

赏月亭就是几个月前薛锦莹跟郑执闹翻的那个亭子。薛锦莹来到赏月亭下,脚步轻轻踏上楼梯,准备来个突然出现,吓薛锦瑶一大跳。

不知杜良俊说了什么,薛锦瑶很高兴,咯咯娇笑。

“谢谢表哥,这个风筝我非常喜欢。”

杜良俊的声音是很温柔的:“你通过了女学报名,这个蝴蝶风筝是给你的贺礼。那个蜻蜓风筝是送给锦莹表妹的,她没能参加女学报名,心里一定不痛快。你让丫鬟叫她出来,我们开导开导她。”

“我已经开导过她了。”薛锦莹忧心忡忡道:“只是她心里不高兴,让我也不去女学了,在家里陪着她。我没有答应,她就让我以后不要去见她了。她还说…”

“唉,我不知该怎么说,她还说让我替她教训锦棠妹妹。”薛锦莹幽幽道:“她跟锦棠妹妹两个你争我抢针尖麦芒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夹在中间两头为难。”

“就说上次吧,她让我替她灌醉锦棠,让锦棠出丑。我耐不住她苦苦哀求,一时心软就答应了她。谁知道后面闹成了那个样子,把舅母都得罪了,我也受到了惩罚。一想起这件事,我就后悔极了。”

杜良俊大吃一惊:“你是说,上次锦棠与妹妹的事情,是锦莹在背后指使的?”

薛锦瑶苦笑:“表哥该不会以为我好端端没事会去找锦棠妹妹的麻烦吧?我是东府的,她是西府的,她跟我没有任何仇怨,我何必要找她的麻烦。锦莹姐姐说只要锦棠出丑了,她就能得到去女学的机会了。”

“我上次做了错事,再也不敢胡乱应承她了,她让我到女学收拾锦棠,我没答应,她就说不要跟我做姐妹了。锦莹姐姐也是太生气,太伤心了,我不敢去见她,等过几天她气消了再说。”

杜良俊冷笑:“你不必去见她。真没想她竟然这么狠毒,连亲姐妹都不放过。跟这样恶毒的人来往,没得带坏了你。”

“今天上午我去接阿宁,看到锦棠了,她说话又风趣,为人又端庄,连阿宁都对她赞不绝口,你应该多跟锦棠走动。往后你们一起去女学,你跟阿宁、锦棠三个人互相帮助扶持,不必跟薛锦莹来往了。”

“好好好。”薛锦瑶忙说:“表哥你别生气,你不让我跟她来往,我不跟她来往就是。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听你的话,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薛锦瑶的声音越来越低,不胜娇羞。

杜良俊不知说了什么,薛锦瑶低声呢喃撒娇:“表哥你真坏。”

薛锦莹站在楼下,气得浑身发颤。

薛锦瑶并不是真心当她是姐妹,她们不过是因为有共同的敌人才走到一起的,这一点她一直都清楚。

但是两人相处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捧着哄着薛锦瑶,从未使手段对付过她。真没想到,薛锦瑶竟然如此诋毁她。

好、好,好得很!

今天她算是彻底看清楚薛锦瑶的嘴脸了,既然你无情在先,那就休怪我无义了。薛锦瑶,我收拾不了薛锦棠,还收拾不了你吗?

三月三,上巳节,是燕京城是个非常重要的节日。

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要去城外的镜江池沐浴,洗去满身的疲惫与霉运,迎接好运到来。

年长的人沐浴之后在镜江池畔赏景玩乐,十四岁以上的少男少女则要赏花、曲觞流水。

这一天是少男们在心上人面前一展才华的日子,也是少女们期待已久的日子。

今年的三月三,在女学报名之后的第五天。少女们刚刚从女学报名的激动情绪中走出来,又要忙着准备三月三的服装首饰了。

薛锦莹请薛锦瑶过来,把自己的准备的首饰给她看:“你通过女学初试,姐姐没有什么送你的,这些首饰你看看喜欢哪一个,就当姐姐送你的贺礼了。”

这些首饰都很漂亮,是时下最新的款式,耳坠、绢花、发簪、手镯等物,薛锦瑶看了半天,从里面挑了一个桃红色碧玺耳坠。

“锦瑶妹妹好眼光。”

这个碧玺耳坠款式新颖,颜色可爱,是上好的碧玺做成的,价格也最昂贵。薛锦莹在一开始就猜到薛锦瑶一定会选这个。

“锦瑶你皮肤白,正配桃红色。”

薛锦瑶抿嘴一笑,半真半假地问:“锦莹姐姐,你的皮肤也很白啊,我把这耳坠挑走了,你会不会舍不得?”

薛锦莹也笑:“我若是舍不得,又怎么会拿出来让你挑选?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何必分什么你的,我的。你能喜欢我送的东西,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舍不得?”

“难道你以后有了好东西会舍不得跟我分享,还说是你没有真心把我当好姐妹?”

“我当然把你当好姐妹了。”薛锦瑶笑着跟薛锦莹说:“以后我有了好东西一定跟你分享。”

薛锦莹就说:“我昨天见你屋里有一只蝴蝶风筝、一只蜻蜓风筝格外漂亮,你不拘哪一个选一个送我,好不好?”

“那风筝我放过了,怎么能把我用过的东西给你。明儿我去给你买个新的,比那两个还大还漂亮。”

那风筝是杜良俊送的,她才舍不得跟薛锦莹分享呢。

“好。”薛锦莹高兴地说:“那我就等着你给我送风筝啦。”

薛锦瑶觉得一个风筝换一副碧玺耳坠实在是划算,第二天就买了大风筝拿来给薛锦莹,却看到薛锦莹的妆台上放着一个十分精致华美的眉心坠。

那眉心坠链子是银的,上面穿着粉色的圆形玉珠,两个链子交汇处是一个桃红色的水滴形珠。那珠子也是碧玺的,跟薛锦瑶的耳坠是一套,但是这眉心坠很明显比耳坠更漂亮,价值更昂贵。

本来薛锦瑶有了耳坠美滋滋,现在一看薛锦莹竟然把最好的东西藏了起来,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笑嘻嘻拿起眉心坠戴在头上:“锦莹姐姐,这眉心坠很漂亮啊,也是送给我的吗?”

“这…”薛锦莹欲言又止,将那眉心坠拿过来:“这个不能送给你。”

薛锦瑶不乐意了:“敢情你说把我当好姐妹,好东西会跟我分享,都是骗我的。亏我特意跑出去给你买了这么漂亮风筝。”

薛锦莹咬了咬唇,低声叹息:“其实这眉心坠并不是我给自己准备的,我是要拿来送给锦棠的。”

“你不想送给我就直说,不必用薛锦棠做挡箭牌。”

薛锦莹跟薛锦棠针尖对麦芒,她才不信呢。

“锦瑶。”薛锦莹声音悲悲凉凉的:“现在薛锦棠已经不是之前的薛锦棠了,祖父祖母都偏疼她,她又通过了初试,等过段时间薛锦棠正式进了女学,这个家里就更没有我的立锥之地了。”

“我有多讨厌薛锦棠,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可是形势比人强,我不巴结薛锦棠不行。”

“不是我有好东西不给你,若是留给我自己的,你拿去就拿去了,但是现在我要用这眉心坠去跟薛锦棠打好关系,就不能送给你了。你别生我的气。”

薛锦瑶实在是喜欢这个眉心坠,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锦莹姐姐,你把这个眉心坠送给我吧。”薛锦瑶抱着薛锦莹的胳膊撒娇:“至于薛锦棠,我替你除掉她。”

薛锦莹一惊:“你要做什么?杀人灭口可是要坐牢的。”

“你想到哪里去了?”薛锦瑶脸上闪过一抹阴狠:“我不杀人,我只是让薛锦棠出丑,失去去女学的资格而已。薛锦棠不能去女学了,你不就可以去了吗?你也就不用巴结她了,我们姐妹一起上学不好吗?”

薛锦莹又是欣慰又是感动:“我知道你为了我好,可是薛锦棠并不是好招惹的。她长得好,八字也好,又有沈家撑腰,莫说是我,就是你以后见了她,也要让她三分的。更何况…”

薛锦莹顿了顿才说:“更可况杜表哥对薛锦棠好像挺有好感的,若是让他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得不偿失。”

薛锦瑶自然也知道杜良俊对薛锦棠有几分意思,听了这话脸都黑了。

“你就是太瞻前顾后了!”薛锦瑶本来是为了想要眉心坠,听了薛锦莹的一席话就觉得薛锦棠不得不除掉。

“你等着吧,过几天上巳节,我一定要薛锦棠好看。”

她才是薛家最出色的小姐,她才是杜表哥最喜欢的人。收拾了薛锦棠还能卖沈小姐一个好,以后在女学她再也不用愁了。这个薛锦棠,实在是眼中钉,肉中刺,一定要拔掉才行。

薛锦莹低头喝茶,掩去嘴角一丝冷笑。

若是薛锦瑶成功了,薛锦棠就不能去女学。若是薛锦棠识破计谋,平安无事,那倒霉的就是薛锦瑶。

她只要坐山观虎斗就好,不管哪一个出事,都能给她腾出一个去女学的名额。

37.上瘾

三月, 阳光和煦万物向荣, 桃红柳绿水泛清波。各种花儿迎风招展,姹紫嫣红斗尽芳菲。

镜江池从中间分开,上游的镜江花苑赫赫有名,每年燕王妃都会在此举行一年一度的赏花宴。下游则是一般平民百姓嬉戏之处, 并无建筑院落。

上下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薛锦棠与薛锦瑶通过了女学初试,两人都得了燕王妃的请帖。薛锦莹则是从她舅舅姚师爷那里拿了一张请帖。

京城不过三月三上巳节,薛锦棠对这种宴会很新奇。

薛锦瑶与薛锦莹则是兴奋。薛锦莹心里得意, 脸上却只是微笑。薛锦瑶就不一样了,她沾沾自喜, 器满意得,恨不能昭告天下她得了燕王妃的邀请,能去赏花宴了。

也不怪薛锦瑶会如此得意洋洋,毕竟燕王妃的赏花宴是有钱有势富贵之家的盛事,不是谁有资格参加的。

有资格参加的人,的确可以把此作为谈资跟别人炫耀大半年了。

三人乘马车抵达镜江花苑,花苑门口的广场上停着很多香车宝马。她们下车之后, 立刻有王府的下人过来,引着她们进入花苑。

从下车的地方, 到她们进入花苑的门口, 路的两旁摆放着各色鲜艳欲滴的花卉。花香扑鼻, 蜂蝶流连嬉戏。

比花儿蝴蝶更吸引人的, 是盛装打扮的少年少女, 少年神采飞扬,少女如花似玉,又有和煦温暖的阳光照着,实在让人眼花缭乱。

少年少女分左右排队,从不同的入口进入苑中。

薛锦棠正在排队,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近而远。这里是燕王妃的镜江花苑,今天来的人,无一不早早就把马车停放在远处的广场上然后步行过来,谁敢如此放肆,竟然一路骑马到入口。

薛锦棠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正勒了马缰,翻身下马。

他穿着玄青色暗纹锦衣,腰束银色镶玉腰带,乌黑的头发只用一根墨玉簪束着。阳光明亮耀眼,让人看不清楚他的五官容貌,可他如松般长身玉立的身姿,修长而有力的双腿,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他随手将马缰丢给身后的仆人,大步走过来。门口的侍卫、燕王府的内官,无不下跪行礼:“见过世子殿下。”

原来一定盯着他瞧的诸位小姐、公子们如梦初醒,纷纷跪下来。

赵见深并不看众人,也不停步,只是把手一扬,声音低沉沙哑:“今日宴乐,诸位随意,不必拘礼。”

众人回过神来时,他人已经走远了。

有不少小姐都脸颊发红,两眼亮晶晶盯着他里去的方向。有几个还喃喃自语:“他就是世子殿下吗?今天的赏花会殿下会参加吗?不知道我能不能分到殿下的流杯亭里呢。”

薛锦瑶心里只有杜良俊,只是感叹:“世子殿下是英俊,可惜离咱们太远了些。”

薛锦莹抿了抿唇没说话,眼中的不甘心却很明显。她本来是有机会接近燕王妃、燕王世子的,若不是薛锦棠抢了她的机会,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是人上人了。世子妃的位置她不敢想,可侧妃、庶妃并不是不可能。

薛锦莹压下心里的不甘,只希望今天薛锦瑶计谋能得逞,让薛锦棠从此再不能耀武扬威。

薛锦棠欣赏着少女们的表情,心情轻松。

赵见深是燕王世子,又长得如此器宇轩昂,的确有让少女们为其倾心的本事。不知道这样一个心肠冷硬、手段残忍的人,会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呢?

想到这里,薛锦棠不由笑了出来。果然立场不同,看事情的态度也不一样了,几个月前,一提到赵见深她就胆颤心寒,惊慌害怕。现在她不仅不害怕了,竟然还生出几分看好戏的心思。

人呐,果然是会随着时间立场而改变的,古人诚不我欺。

队伍很快就轮到薛锦棠三人,她们把写着自己姓名的请帖交上去,登记官登记之后,就可以进去了。至于她们的丫鬟,则是从另外一个门进去,进入之后才能跟她们汇合。

薛锦棠把自己名帖交上去的时候,那登记官脸上的笑容明显比对着别人时多了很多,他笑着问薛锦棠会什么,会不会插花、会不会茶艺,琴棋书画有什么擅长的。

薛锦棠一一回答,那登记官笑容满面,让薛锦棠进苑。这一插曲,让薛锦棠收到了无数眼刀,就连薛锦瑶也脸色阴森森的很难看。

原来每年赏花宴,登记官都会挑选一些长得漂亮、有才华才艺的女子到燕王妃的流杯亭去表演才艺助兴。能在燕王妃面前露脸的人,还愁没有好名声吗?若是有幸得了燕王妃的打赏,那就更不得了了。

很明显薛锦棠靠着出色的容貌得到了机会,其他人如何能不羡慕嫉妒恨呢?

“主子。”范全跟赵见深禀报:“薛锦瑶的婢女身上的确带了兽夹,还有不知名的香料。”

“不要管她,放她进来,只要看着她就行了。”

“是。”范全问:“要请薛小姐过来吗?”

赵见深脸色一落:“不必。”

范全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退了下去。

主子怎么还不开窍呢?从前主子觉得赏花宴无聊,今天得知薛小姐来参加赏花宴了,骑了马就跑来了。跑来之后也不叫人过来。

刚才在门口,主子跃马而下的身姿真是要多英俊就有多英俊,要多帅气就有多帅气。如果是他,一定直接让人免了薛小姐的礼,然后两人携手进苑。

薛小姐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定会被殿下的风采迷倒,到时候主子就可以跟薛小姐花前月下,谈情说爱了。

可主子竟然面无表情就走了。

他分明看到主子用眼角的余光去偷看薛小姐呢。

主子在其他方面真是没的说,可是在感情这件事情上怎么就这么不开窍呢。真该学学三公子,追起姑娘来,实在是一把好手。

范全为自家主子操碎了心,赵见深却怀疑自己的鼻子有了毛病。他的鼻子比之前更灵敏了,不,确切的说,他的鼻子有些不受他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