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深笑道:“反正纪琅那小子做过的事,我都要跟你做一遍。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通通都不落下。”

他要让她知道,他不管哪里都比纪琅强。

“好啊!”薛锦棠说:“我的确很久都没有出来逛一逛了,今天就痛痛快快地玩一次吧。”

赵见深把手中扇子撑开,摇了两下:“奉陪到底。”

赵见深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他认为自己体力好,薛锦棠体力一般,自己怎么也能陪她玩尽兴了。

只是他没想到,平时体力不怎么样的小姑娘,逛起街市来战斗力惊人,那些在他看来很没有意思的事情,她做的津津有味、乐此不疲。

天都黑了她还不想回去,想要逛夜市。赵见深最终道:“今天太晚了,明天还要进宫,等你把大长公主需要的画都画好了,再好好逛吧。”

薛锦棠意犹未尽地点了点头,赵见深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那样苦脸,薛锦棠心里偷笑,她以为他什么都不怕,这下子可算是找到赵见深的软肋了。以后他再惹她不高兴了,就罚他陪她逛街。

堂堂身高八尺的男子汉,身上挂满了各种女儿家的小东西,怀里还抱着几个大瓷娃娃,那场面,她看着就乐呵。

当天晚上,打仗都不叫累的燕王世子殿下睡得格外沉,一向不打鼾的人竟然响起了呼噜声。

范全捂嘴偷笑,轻轻退了出去。

李大人苦劝李老爷子:“爹,你们我们李家的脸面,就算要磕头行礼道歉拜师,也该是我跟凝仙去,您老人家无论如何不能去!”

李老爷子拿着拐杖敲人:“我不去,你们只会把事情搞砸了。我们李家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败类、凝仙这样的不肖孙女,气死我了。”

“明天一早,我们爷三个先去拜见宜兴郡主,好好赔礼道歉,人家愿意网开一面,收了凝仙,咱们就赶紧磕头;人家不愿意,我们放下礼品就回来,欺君之罪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李大人被打得满头包,最后连连答应:“好,都听爹的。”

李大人出了门就落了脸色:“你祖父老糊涂了,要按他的方法,宜兴郡主一定不会答应的。”

李凝仙神色憔悴:“爹,那该怎么办啊?”

“你放心,交给爹,我弄点药,你祖父明天一准不能出门。”

李大人语气阴森,吓了李凝仙一跳,爹该不会是要毒死祖父吧?她纠结了一会,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李老爷子当晚腹泻,第二天双腿酸软,站都站不住,没办法出门,就叮嘱儿子:“一定不能苦苦纠缠。错的是我们,我们该好好道歉。她答应了自然最好,她不答应,就该凝仙承担后果。”

“爹,你放心吧,儿子都知道。”

早上,薛锦棠还没起床呢,杏枝就来禀报:“小姐,不好了,李凝仙与李大人在门口跪着呢。”

薛锦本来迷迷糊糊的,听了这话,困意全消:“李家人不会这么无耻吧?”

郑太太气道:“没有最无耻,只有更无耻!他们跪着,还叫了好些人充当看客,那些人七嘴八舌,说你以郡主的身份欺负李凝仙,是出于嫉妒。真是太过分了,就该上去撕烂了那对父女的嘴。”

薛锦棠洗漱之后就走到门口,这个时候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了,众人叽叽喳喳,见门开了,声音更大:总算出来了!这样欺负人,却躲在屋子里,像什么样子!

薛锦棠站在最前面,身穿茜红郡主大袍,头戴赤金冠,按品大妆,随着她走动,金冠上的坠的金叶子相碰触,发出好听的声音。

赤金的头冠,映着她雪白的脸、嫣红的唇、清波般湛然的双目,这样出现,让众人都惊艳了一下。

真没想到,宜兴郡主竟然是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李凝仙指甲扎进手心里。今天来的人,有一半是不明真相的普通百姓,还有一半是从前追求她的那些轻浮浪荡子,其中不少都对她深情款款。

这些人刚才还义愤填膺要替她出头,这会子见了薛锦棠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她就知道这些人靠不住,可现在还是要利用他们一番。

李凝仙苦涩一笑,眼圈红了:“郡主,凝仙知道错了,凝仙再也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凝仙吧。”

众人回神,看李凝仙娇弱可怜,心里的天平又偏到李凝仙身上。

“郡主,李小姐就算有错,也是无心之失,她已经跪到你门前来赔罪了,你就高抬贵手、网开一面吧。”

“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李小姐都跪下了,你有天大的气也该消了。”

“斤斤计较不是女儿家该有的品德。”

众人给她撑腰,李凝仙底气足了,脸上神色越发凄苦。这么多人帮她,薛锦棠不得不妥协,要不然薛锦棠的名声就坏透了,以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她不信薛锦棠不怕。

薛锦棠冷冷一笑:“你们连事情真相都没有弄明白,就敢在这里替李凝仙说情,真是好笑!”

她语气不善,那些人也就不高兴了:郡主,做人不能太过分!

是啊,得饶人处且饶人!

薛锦棠指着其中一个叫嚣得最厉害的人问:“如果别人趁你不在家,冒充你的身份,睡了你的妻子,你会怎么做?你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吗?”

“我当然不会饶了那个人。”那人脸色涨得通红,立刻跳脚:“郡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比喻不恰当!这根本不是一回事。”

薛锦棠嗤笑:“你怎么知道不是一回事?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在这里胡说。你自己被人顶替了都不会原谅,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劝说我?”

薛锦棠微微提高声音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李凝仙犯的是欺君之罪,你们只管跟着她闹,回头事情闹大了,她有汝宁公主撑腰,你们有吗?”

这话一出,那些人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倒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没错!”赵见深走了过来,他身穿蟒袍,贵气逼人,众人纷纷下跪。

范全道:“宜兴郡主就是甘棠楼主,李凝仙根本不是她的弟子,却一直冒充她的弟子招摇撞骗。如今被揭穿了,就想弄假成真。她打着宜兴郡主的名号得了不少利益,被发现本该收手,却不知悔改还煽动了你们来闹。”

“这样的人,满口谎言,你们当心被人当了枪使。”

众人大吃一惊:“您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范全道:“你们里面也有不少是官宦子弟,只要打听打听就知道了。除了我们家世子殿下,还有翰林画院的几位小姐也在场,说不定就有你们的姊妹,你们回去一问便知。”

“千万别等到圣上回京,追究欺君之罪被责罚了,还背蒙在鼓里不知何故呢。”

这下子,大家看李凝仙的眼神全都变了,从钦慕敬佩变成了鄙视。漂亮的女孩子多的是,他们追逐李凝仙还不是因为她有第一才女的名声,如今这才女变骗子,他们被人耍得团团转,就恼羞成怒了。

“竟然是这样!”

众人不想招惹欺君之罪的官司,恨不能立刻撇清:“我等都被她欺骗了。今天的事,是我们鲁莽了,唐突了郡主。我等这就回去闭门思过。”

原本门口围了好些人,眨眼间走的七七八八,李凝仙跟李大人还在门口跪着呢,好不可怜。

“爹。”李凝仙脸色惨白,觉得自己快晕了:“你说咋办?”

没有人回答她,李凝仙扭头一看,她爹已经晕了。

赵见深看着他们觉得可笑,悄悄弄了一颗石子踢了过去,李大人哎呦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灰溜溜地走了。

李凝仙看了赵见深一眼,终于落下两行清泪,燕王世子,凝仙看错你了。

李老爷子得知了儿子孙女的所作所为,气得七窍生烟,李大人没辙了,跪在床前请老爷子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李老爷子恨铁不成钢道:“只能等圣驾回程,亲自去请罪了。这段时间,凝仙就在家庙反省吧。还有你,立刻辞官,你再当下去,我们家只会大难临头。”

至此,李凝仙沦为笑柄,除了李凝仙这个第一才女之外,之前评的第二、第三才女,也纷纷偃旗息鼓,低调做人了。

很快大家又讨论起另外一件大事,皇长孙提前回京了,而且是被押送回来的。大家不知何故,纷纷猜测,东宫的属官、投靠东宫的那些官员,人人自危。

一直重病卧床的太子给赵见深下了帖子,请他过去说话。

“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面容苍白,喘着气道:“阿深,你叫我二叔就是。”

“是。”赵见深从善如流:“不知太子二叔叫侄儿来有什么事?”

“好侄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浩堂兄必然是被人陷害的。”太子声音虚弱,带了几分乞求:“皇孙面前,属你最受帝宠。等你皇祖父回京,你可否替你浩堂兄美言几句?”

赵见深微微一笑:“既然二叔这么吩咐了,阿深一定照办。”

太子动了动唇,眉宇间都是忧愁之色:“从前的事,你别放心上。等这件事情过去了,我再让阿浩跟你道歉。”

“从前的事情我都忘了,太子二叔也该放宽心怀好好养病才是。”

太子见他神色和缓,稍稍放心。要不是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他也不至于求到赵见深面前。说是乞求,其实也是试探。燕王与东宫一直分庭抗礼,要不是赵见深没去南巡,他几乎都要怀疑这是赵见深干的了。

出了东宫,赵见深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从前的事情怎么能忘了?皇长孙做的那些事,太子都是支持并首肯的。要不是他遇到师父,他早就被毒死了。

幼时,他跟赵见浩起口角,太子仗着长辈与储君的身份,明里暗里给他吃的那些亏,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不少了。

现在遇到事情了,来求他,让他别放在心上?跟他装和蔼的长辈?真是可笑,他们可是身在帝王家,哪有什么亲情可言。

半个月后,皇帝回京,赵见深接到圣驾,见皇帝比半年前又苍老了许多,心头一顿。

皇帝叹息:“是不是皇爷爷又老了,吓着你了?”

“没有,皇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您宝刀未老,精神矍铄,怎么会老?”赵见深道:“孙儿还等着您给孙儿赐婚、给孙儿的儿子、孙子赐婚呢。”

皇帝哈哈一笑:“那朕就给你赐婚,给朕的曾孙、玄孙赐婚。”

“孙儿谢皇爷爷,替孙儿的儿子、孙子谢曾祖父、玄祖父!”赵见深扶着皇帝的手,一老一壮,慢慢进了寝宫。

赵见深向皇帝汇报了招魂台修建事宜,皇帝听了,然后问:“你就真不好奇赵见浩的事情吗?”

“孙儿自然是好奇的,只是皇爷爷不说,自然有您的道理。皇爷爷想说的时候,孙儿再听。”

皇帝心头舒服了许多。

这些儿孙里头,最得他心的就是这个孙子了。长得像他、跟他最亲。

王大德躬身进来禀报:“太子、吴王都到了。”

“宣。”

“见过父皇。”

“这是赵见浩上书自辨的折子,你们看看。”

太子最先看了,额上汗如黄豆,牙关紧咬。

吴王也接过来看了,那天的事情他在场,因此神色还算平静。

赵见深最后看的,他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一会就恢复了平静。其实折子里的内容,他早已猜到七七八八,但还是皱了眉头表示自己的吃惊不解,依稀还有不相信的意思。

皇长孙在折子里说,他并非爱慕荷妃、骚.扰荷妃,他是听从了一个小戏子的话,替那个小戏子寻找姐姐。那个小戏子这次没去南巡,却给了他一副画像,画像上的人就是荷妃。他找荷妃是为了询问,她是不是小戏子的姐姐。

他只是没想到,他才刚刚到荷妃处,荷妃就大喊大叫,然后把人招惹来之后,荷妃就触柱自尽了。

至于为什么他会帮那个小戏子,因为他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那个小戏子是他的心头好。

这里面透露的信息十分诡异暧昧,却点明了很重要的事:皇长孙不喜欢女人,既然他不喜欢女人,就不可能诱.奸荷妃。

“父皇。”太子气喘吁吁,颤颤巍巍地跪下了:“浩儿他的确不近女色,儿臣相信他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承认皇长孙好男风,虽然丢人,但好过诱.奸宫妃。两相比较,太子选择先保住皇长孙。

太子身体不好,皇帝心疼这个嫡子,平时特许他不跪的。这会子他跪了,豆大的汗珠子朝下淌,皇帝就冷眼看着,也没有说让他平身,可见是气坏了。

赵见深心里叹息,那个荷妃必然长相跟皇祖父要招魂的那个人非常像,所以他才会这么愤怒。或许皇祖父爱慕那个人,就跟他爱慕棠棠一样吧。不过他跟棠棠不会鸳鸯两别,他们会生生世世在一起,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阿深,你怎么说?”

太子跪着,赵见深不敢坐,他也跪下来:“孙儿想着,事情的关键在于那个小戏子。先把那个小戏子找到,然后找他对口供。若能对上,就说明浩堂哥的确是无辜的。”

王大德回禀道:“锦衣卫已经找到了那个小戏子,只是人已经死了,看容貌的确跟荷妃有三五分的相似。”

死无对证。

赵见深想了想说:“这倒有两个可能。一是浩堂哥说的是真的。二是浩堂哥为了脱罪,故意弄了个小戏子出来。”

赵见深道:“孙儿觉得应该是真的。毕竟好男风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浩堂哥连这等隐私都说了,应该是真的。而且孙儿看浩堂哥此人虽然骄傲,却不是个不知礼的。正因为他性格骄傲,更不会做这种下作事才对。”

太子双手撑地,听了这话,心里对赵见深涌起一抹感激。

皇帝沉吟了一下:“你说的不无道理,赵见浩的确是个骄傲的人。”

“吴王,你呢?你跟赵见浩一向亲近,你相信是哪一种?”

吴王跪下道:“本来儿臣也相信阿浩,可是儿臣今天得知一件事,让儿臣无法相信,现在要向父皇禀报。请父皇不要动怒,听儿臣说完。”

太子一惊,回头看了吴王一眼,对视的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他们父子被吴王当成垫脚石了。

90.动手

吴王抬头看着皇帝, 说:“毒害六皇帝的奶娘已经抓到了。”

皇帝目光如炬, 声音冰冷:“你审问出了什么?”

“儿臣…”吴王面色为难, 语气艰涩,看了太子一眼, 然后才做出下定决心的模样,痛心道:“奶娘说, 她是受了阿浩的指使。”

皇帝心神俱震, 衰老的身子晃了晃,几乎要晕过去。

吴王一个箭步起身,想要要去扶住皇帝,却不及赵见深眼明手快, 他起身的时候, 赵见深已经扶住了皇帝。

“父皇。”吴王劝道:“或许这中间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 所以儿臣已经把那奶娘交给了程进。也许很快就会有新的进展。”

程进是锦衣卫指挥使, 皇帝的心腹。

皇帝勉强稳住心神, 慢慢坐下来, 浑浊的眼里都是震怒:“把赵见浩从宗人府移到诏狱,一并让程进调查。”

太子脸色苍白, 不敢相信。宗人府专管皇家内务, 诏狱则是管着所有重要案件, 有不少王公贵族、高位大臣被下诏狱,全家被抄。

如今皇长孙下了诏狱, 说明在皇帝眼里, 这件事已经不单单是皇家内务事了。

皇长孙这些年明里暗里做的那些事, 不查则以,一查,那就是…

太子心跳如雷,汗出如浆,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太子被抬回了东宫救治,他醒来之后,太子妃、太子侧妃都在床边哭泣。

“不要哭了。”太子虚弱道:“扶孤起来,孤要去乾清宫。”他只有皇长孙一个儿子,不能眼睁睁看他有事。

太子妃哭着来扶他:“太子,你的身体如何能支撑得住?还是臣妾去求父皇吧。”

“就因为我的身体撑不住,所以父皇才有可能顾念孤,对阿浩网开一面。”太子借着太子妃的力,艰难地坐了起来。

太子来到皇帝寝宫,不顾众人的反对,跪在了院中。

皇帝尚在气头上,严厉呵斥:“生出这样不肖的子孙,他竟然还敢过来求情?”

赵见深道:“皇爷爷,太子二叔体弱多病,又是储君之尊,孙儿去劝一劝他吧。”

皇帝与元后伉俪情深,自然是看重太子的,他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去吧,让他回去,好生将养着,赵见浩…朕不会姑息!”

赵见深领命而去,来劝太子:“太子二叔,变天了,您如何能撑得住?快些回去吧,莫让皇祖父为难。”

太子脸色白中透青,说话都在喘:“阿浩是孤的儿子,孤没有教好他,他若有十分错,那孤就占了八分。孤替他承担,是应该的。”

赵见深顿了一下,突然有些羡慕皇长孙,且不管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太子这个父亲真是舐犊情深了。

小的时候,他被赵见浩欺负,太子挺身而出,不管是谁的错,太子都站在赵见浩身边。

反观他的父亲燕王,为了巩固权利地位,将他当做弃子送到京城伴驾。对他这个嫡子鲜少过问,他眼里心里只有徐侧妃与她所出的庶长子安平郡王赵见鸿。

若是他犯了这样的弥天大错,他的父亲燕王会像太子这般站出来与他一同承担吗?

赵见深眼中闪过一抹自嘲,心里对太子的那点子怨就少了许多:“太子二叔,恕侄儿直言,浩堂哥此番被人…某些人有心算无心,那些事情必定人证物证俱在,皇祖父心意已定,浩堂哥此番凶多吉少。”

“您与其在这里耗损自己的元气,倒不如回去好好养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您的身体,容不得您这样。”

他能看出来,太子的身体已经到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了。

“孤也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太子道:“孤不能眼睁睁看阿浩出事。你不用劝了。若是孤倒了,阿浩那边你多看顾些,就当孤求你了。”

该说的话赵见深都说了,既然劝不动,赵见深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他抬头看看天,乌云密布。半个时辰之后会有倾盆大雨,太子会倒在雨中,因为体力不支、受了寒气,昏迷一个月。清醒之后,他缠绵病榻起不了床,不过短短半个月,就不治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