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见深被她逗笑了:“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低声道:“我睡不着, 不是因为床, 是因为人。”

这样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又是他心头肉, 看得见,吃不着, 抓心挠肺的,实在是睡不好啊。

薛锦棠脸红了,想了一会,突然说:“等我不疼了, 你…”

她说不下去了, 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为怕他看见,就扑进他怀里,把脸埋在他的胸膛。

赵见深听懂了她的意思,一颗心就像冰雪遇到了春风,全都化了。

“棠棠,棠棠。”他低声呢喃,亲吻她的唇:“你怎么这么甜,这么香,这么好。”

他好像亲不够似的,薛锦棠也被他亲的晕晕乎乎,要不是杏枝在门口提醒,他们起床都差点迟了。

薛锦棠真正的婆婆燕王妃不在京城,徐皇后体弱养病,不能操持宫中事务,所以三天回门的事情是由孙贤妃、吴德妃两位来操办。

回门礼准备的十分贵重,奇怪的是,竟然准备了两车。

吴德妃面带笑容,有些得意:“今天也是安平郡王妃回门的日子,另外一车是给他们准备的。”

燕王一共有三个儿子,庶长子安平郡王赵见鸿,若他登基,吴语柔就是皇后,一定会站在吴德妃这边。

所以,吴德妃亲自到皇帝面前哭诉了一番,甚至抬出了远嫁沧澜国的女儿,说女儿不能在身边,吴语柔这个侄孙女就是她以后的依靠,希望皇帝能给她几分颜面。

她哭得可怜,总算把皇帝哭心软了,答应了她的要求。

赵见鸿与赵见深不和,已经摆到明面上了,所以吴德妃也不介意告诉赵见深与薛锦棠,她就是站在赵见鸿那边的。

吴德妃笑着问:“薛氏,你不会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吧?”

赵见深与薛锦棠对视一眼,两人对此并不在意。

薛锦棠说:“安平郡王妃是德妃娘娘的侄孙女,德妃娘娘心疼她,也是应该的。”

吴德妃却板了脸,言辞苛刻:“世子妃说错了,你该叫安平郡王妃一声大嫂才是。你出身商户,原本身份不高,可既然嫁入皇家,就该守规矩,懂礼仪。威武将军夫人没教过你,我这个长辈却不得不提醒你。如果你下次再这样,就休要怪我不讲究情面了。”

不过是一声称呼而已,有什么大不得了的。再说了,薛锦棠这样称呼,也不算错。

吴德妃不过是仗着皇帝不在,仗着皇帝不会管后宫女人们的事,故意刁难薛锦棠、落薛锦棠的脸面罢了。

赵见深爱妻如命,岂容吴德妃这样欺辱薛锦棠,他当场就要说话,却被薛锦棠拉住了。

赵见深疼她,她知道。可是她既然决定要跟他风雨同舟、并肩而立,就不能事事躲在他身后。

这种女人之间的斗嘴,还是她自己解决比较好。

“多谢德妃娘娘教诲,的确是我的不是,以后见了安平郡王妃,我一定会叫她一声大嫂。”薛锦棠先道了歉,然后道:“等我下午回来,一定亲自到皇祖母那里请罪。”

没错,是去徐皇后那里请罪,而不是到你德妃娘娘这里请罪。因为人家徐皇后才是皇帝正经的妻子、赵见深的皇祖母、薛锦棠的太婆婆。

你孙德妃虽然代替皇后协理六宫,可到底不是正经妻室,身份再高贵,也不过是个妾罢了。

这句话仿佛一记耳光打在吴德妃脸上,吴德妃气得咬牙切齿,偏偏还不能说什么,只能受辱。

赵见深笑着望向薛锦棠,总算放下了心。这个小女子,很厉害。

孙贤妃慢悠悠瞥了吴德妃一眼,这个薛氏,厉害着呢,贸然出手,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孙贤妃落井下石,捂嘴轻笑:“是很该去皇后娘娘那里,我们到底不过是替皇后办事罢了,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薛氏、阿深,你们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两人正准备走,赵见鸿与吴语柔来了。

与赵见深薛锦棠肩并肩、手牵手不同,他们两个是分开走的。吴语柔在前,眼圈泛红,脚步极快。赵见鸿在后,脸色僵硬,很显然是在追着她。

两人一前一后,分明是在怄气。

薛锦棠挺吃惊的,昨天不是还很甜蜜恩爱的吗?怎么才短短一天的功夫,就成这样了?还闹到了人前?

不过,这跟他们无关。未免吴德妃挑刺,薛锦棠上前跟吴语柔打了招呼,吴语柔埋怨地看了薛锦棠一眼。

孙贤妃立刻呵斥:“吴氏,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怎么能跑在安平郡王前面,让他追着你跑,真是没规矩!燕王世子妃跟你说话,你没看到吗?枉你也是南阳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你的诗书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吴语柔是南阳侯府的小姐,吴德妃也是南阳侯府的人,孙贤妃这话简直是在明晃晃地羞辱吴德妃。

吴德妃气得脸都青了,吴语柔更是面红耳赤跪了下去,赵见鸿朝赵见深与薛锦棠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两人站得极近,一派亲昵,心里不知是羡慕还是嫉妒,脸色更难看了。

“我们走吧。”

薛锦棠不想管别人的事,跟赵见深一起去了威武将军府。

薛夫人早就在门口等着了,远远看着马车到了,她立刻迎上去,见赵见深先下了马车,然后扶着薛锦棠下来了。

本来她还担心呢,见赵见深对薛锦棠呵护备至,心里的担忧立刻被喜悦所取代。她与下人先给赵见深夫妇请了安,然后牵了薛锦棠的手,欢欢喜喜去了内宅。

程青、程紫兄妹二人也在,大家都是亲戚,没什么好避讳的,就都坐到了厅堂。

程紫盯着薛锦棠看了半晌,忍不住用赞叹、惊讶的语气说:“棠姐姐,才两天不见,你漂亮了好多。”

她说的没错,薛锦棠梳了妇人头,穿着世子妃大红纻丝衫、碧青纻丝金线绣云纹褙子,肤光胜雪,眼波潋滟,整个人熠熠生辉,仿佛蒙尘的宝石突然被擦拭一新捧到了阳光下。

薛夫人是过来人,忍不住含笑点头。

初初嫁到男方家中,会忐忑不安、会因为环境陌生而谨小慎微,这些都会反映在脸上,可薛锦棠身上完全没有这些症状,反而容光泛发,状态奇佳。

很明显,这几天她过得非常舒心。

薛夫人是真的放下了心。

赵见深丝毫不见昔日高冷之色,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给程紫包了一个大红包,程紫笑眯眯接了,打开看里面是一百两,高兴得连声道谢。

程家是京城巨贾,程紫倒不是因为钱而高兴,而是为薛锦棠高兴,赵见深出手阔绰,毫不摆王爷世子的架子,分明对薛锦棠很看重。

然后赵见深又拿出一个大红包给程青,程青红了脸,赶紧站起来:“殿下,我比锦棠还大,算是她的哥哥了,我就不用了吧。”

要是收了红包,传出去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赵见深爽朗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这是感谢你那天背棠棠上花轿的,本来就该给的。”

程青想想也对,就没再拒绝,笑着接过了红包。

大家都很高兴,薛锦棠见郑太太不在,忍不住问:“怎么不见舅母?”

“正要跟你说呢。”薛夫人眉开眼笑:“你舅母昨日临盆了,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哎呀!”薛锦棠大喜:“那我能去看看舅母吗?”

“当然可以。”薛夫人呵呵笑:“本来就准备等会一起过去的。”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吧。

赵见深知道她关心郑太太,起身要去握她的手,不料薛锦棠左手牵了薛夫人,右手牵了程紫走了。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赵见深默默收回来,看着她欢快的脚步,脸上露出宠溺的笑容。

郑太太盼星星盼月亮般,不停让人去看薛锦棠到哪里了,小丫鬟一直说没来,没来,郑太太又开始担心了,扯住程石山问:“会不会是世子殿下不让她来?”

程石山心里也没底,虽然他家财万贯,可到底也不过是个商户,赵见深堂堂世子爷,如今更住进了东宫,瞧不上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就在两人忐忑猜疑之时,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薛锦棠竟然故意不让丫鬟通报,人已经到了门口了。

郑太太喜欢得跟什么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拉着她的手,上上下下打量,仿佛在看她有没有掉一块肉。

薛锦棠又哄了好一会,才把人哄好了。大家逗弄了一会小婴儿,中午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饭,傍晚时分又众星捧月一般送薛锦棠赵见深出门。

临上马车的时候,薛夫人叮嘱她:“床笫之间,节制一些,细水长流方是养生之道。世子殿下是要上朝的人,被文武百官看到他眼底淤青,未免会落人话柄,连带着你也会被人笑话。”

薛锦棠不好说赵见深眼底青不是纵欲而是憋的,就红着脸点头:“姨母,您放心吧,我知道的。”

两人坐车而去,回了东宫,先吃了饭,散步回来,天已经黑了。

范全来回禀:“…安平郡王本来不想陪郡王妃回南阳侯府的,后来不知为何又改变了心意,跟郡王妃赔礼道歉,把郡王妃哄得破涕为笑,两人又和好如初,如胶似漆地回去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赵见深一直在密切监视赵见鸿。

薛锦棠动了动嘴皮子,又捧了茶盏喝了。

赵见深笑着看她:“你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范全又不是外人,难道你问了,他还能不回答你?”

范全忙躬身道:“奴婢自然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能为世子妃效劳,奴婢甘之如饴,荣幸之至。”

这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把薛锦棠哄得喜笑颜开。

“赵见鸿与吴语柔好端端的,怎么会吵架?”

范全道:“是安平郡王得知郡王妃参加过世子的选妃,一时口不择言,说他一直捡我们世子爷不要的东西,连妻子也没例外。他还说,郡王妃不如您长得漂亮,比您差远了。”

薛锦棠诧异:“他真这么说?”

得到范全肯定的回复之后,薛锦棠忍不住鄙夷道:“那他未免也太不是东西了,竟然对新婚妻子恶语相向。既然他看不上吴语柔,婚前怎么不查清楚?要按他这么说,参加过选妃的女子就不能嫁人了?”

“他说话这么难听,吴语柔竟然还能如此轻易就原谅了他,还跟他甜甜蜜蜜。”薛锦棠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赵见深笑:“你以为这世上的男人,人人都像我这么痴情、这么好?人人都像你性子这么烈啊?”

范全一看自家主子笑得甜蜜蜜,眼角也带了几分缠绵,就摸了摸鼻子退了下去。他家主子秀起恩爱来,那是旁若无人的,未免受到暴击,他还是赶紧离开吧。

“你很好吗?”薛锦棠故意跟他唱反调:“我怎么不知道?”

赵见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我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好处。”

他将她拦腰抱起,直奔卧室床榻而去了。

天上一轮明月,突然藏进了云朵后面,好像也不好意思了。

这真是水深火热的一夜,从开始到后来,赵见深大概要了四次水,等到天迷迷糊糊快亮了,他又折腾了她一回。

憋了两辈子,他总算体会到男人的乐趣了,真是食髓知味,爱不释手。

早上醒来,两人的状态完全反了。赵见深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薛锦棠身体酸痛,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她总算明白赵见深说的,让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是什么意思了。

“乖乖。”赵见深昨晚上痛快了,早上看她这样疲倦又心疼又后悔,看她睡得迷迷糊糊,心疼地亲了亲她的脸颊,自己上朝去了。

等他回来,薛锦棠还在睡,他给她上了药。冰冰凉凉的又有些舒服,薛锦棠一开始抗拒,后来就由着他上药了。

等薛锦棠彻底睡饱,已经是下午了。她身上酸,又饥肠辘辘,赵见深真不让她下床,亲自服侍她洗脸,又把饭碗端到薛锦棠的床前,一口一口喂她。

薛锦棠吃饱了,躺在床上跟他说话,突然想起自己昨天回来忘记去给吴德妃、孙贤妃请安了,今天一早也没去。

“怎么办?”薛锦棠懊恼道:“孙贤妃先不说,吴德妃必然要找我的麻烦了。”

赵见深将她用软毯裹住,连人带毯子搂进怀里:“没事,我已经跟她们说过了,说你受了风寒,需要休息。”

薛锦棠突然捶了他一下:“你这是什么烂借口!”什么风寒,宫里又没有傻子,必然知道他们…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呐。

赵见深嘿嘿笑,抓了她的手,在自己身上用力捶了几下,哄着她笑。

“今天大朝会,皇祖父让朝臣讨论立储事宜,朝堂与后宫都知道了。现在人人都很忙,连孙贤妃、吴德妃都不例外,她们现在已经没有心思管我们的事了。”

薛锦棠坐起来问他:“那你呢?是不是也很忙?”毕竟立储是大事。

“你别担心,我都安排好了。”

前世,他在京城辛辛苦苦讨好皇祖父,在太子、吴王之间周旋,替父王拉拢人脉,最后并未落得好。这一世,他才不会替别人做嫁衣裳。

他拉拢的那些人,一大半都只听从他赵见深的,而不会去听从燕王的。

当然,也不排除某些墙头草已经投靠燕王与赵见鸿了。这次,他正好可以看看,谁会真正站在他这一边,至于那些墙头草,就该剔除出去。

说来说去,这件事情靠的,还是皇祖父的圣心。不争才是最大的争。

“把衣服穿上。”赵见深将她抱起来:“我们出去走走。”他说着,冲薛锦棠眨了眨眼睛。

薛锦棠就乖乖地答应,穿好衣服,由他抱着,在东宫里走了一圈。

薛锦棠发现了问题,大部分宫人都避开了,有一个宫女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地窥探。

“怎么回事?她是谁的眼线?”

“说出来,你一定想不到。”赵见深冷笑道:“是吴语柔安排的人。”

“吴语柔?”薛锦棠的确很惊讶:“她窥探我们做什么?”

“你说呢?”赵见深亲了亲她的脸颊,将她放到秋千上,轻轻推着她。

薛锦棠眼睛转了转,想起吴语柔瞪自己的那一眼,就撒娇道:“我害怕,你抱着我荡秋千。”

赵见深宠溺地笑,真的将她抱起来,两人一起荡起秋千来。

过了一会,薛锦棠又说:“我要那边的那朵花,你摘给我。”

赵见深甘之如饴,笑着去摘了花:“鲜花配美人,世子妃真美。”

“我累了,要回去,我脚走不动,你抱着我。”

“好的。”赵见深有求必应。

第二天,吴语柔收到了宫里递出来的纸条,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她的嘴紧紧抿在了一起。

“来人,去叫郡王过来。”

此时赵见鸿正在劝说燕王:“父王,皇祖父既然让百官上书,就说明他心里也并不一定看好赵见深,所以我们一定要把握住这个机会。”

燕王有些犹豫,皇上对赵见深的疼爱,他看在眼里,也让他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皇位与他无缘。

可是赵见鸿的话又让他动摇了:“文武百官有一半是要上书立赵见深的,我们的成算并不大。”

赵见鸿道:“我们在民间造势,越过儿子立皇孙,我朝前所未有。同时发动御史,让他们做好准备,一旦有人上书立赵见深,就立刻弹劾。若是皇祖父有立赵见深的意思,就让御史死谏。”

燕王头上冒出冷汗:“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你皇祖父必然会不高兴的。”

“父王,我们现在已经跟赵见深撕破脸皮了,如果不加以阻止,等赵见深做皇帝他会放过我们吗?”赵见鸿继续说:“而且赵见深最近一直在查那次刺杀的事,若是被他知道了真相,以他的心性,您觉得他会怎么对付我们?”

“父王,儿子才刚成亲,还不想死。”

燕王最疼赵见鸿,听他这样说,就不再犹豫了:“那就按你说的做吧,无论如何,不能让赵见深得逞。”

赵见鸿心满意足而去,找了谋士过来,正安排计划,突然听说吴语柔有要事找他,就皱了眉头。

谋士提醒他:“殿下,郡王妃乃南阳侯之女,我们若想成事,必须依仗南阳侯的力量。”

“我知道了。”

赵见鸿回了房,笑着问吴语柔:“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叫我回来?”

吴语柔心里埋怨,人家赵见深几乎时时刻刻陪在薛锦棠身边,他呢?她不叫,他从不主动回来。

不过这回他回来的很快,脸上也带着笑容,让吴语柔心里好受很多。

“到午饭时分了,语柔想着殿下没有用膳,就叫你一起回来吃饭。”

赵见鸿的确饿了,听她这么说心里的不喜散去了大半,笑着坐下来陪吴语柔吃饭。

吴语柔见他只顾自己吃,问也不问她一下,就坐到他身边,撒娇:“殿下,你喂语柔好不好?”

“好。”赵见鸿满心都是事,想快点吃完走人,但吴语柔要求了,他也不好反驳,就拿了筷子喂她。

他从小养尊处优,一向是旁人伺候他,他从未伺候过别人,这样喂人吃饭还是头一回。他笨手笨脚的,把吴语柔的衣服都弄脏了不说,夹的菜都是吴语柔不爱吃的。

等到喂汤的时候,把吴语柔给烫着的了,又因为急着给吴语柔擦拭,把一碗汤洒在了吴语柔的腿上,烫的吴语柔当场就哭了出来。

赵见鸿实在是没有耐心了,却不得不忍着:“你没事吧?”

吴语柔气得要晕倒,忍不住哭着责备他:“我都烫成这样了,怎么能没事?”

“那快回房上药。”

吴语柔哭诉:“你难道就不能抱我吗?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美人梨花带雨,我见由怜,哭一哭自然有无数男人满足她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