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的吴语柔格外狼狈,毫无大家闺秀的温婉,哭的面部通红,略带狰狞,赵见鸿脑中就浮现出薛锦棠明眸善睐,笑靥如花的脸庞来。

这么一对比,吴语柔简直不堪入目。

赵见鸿受不了了,脸色落了下来。

他冷冷撂下一句:“我还有事,你自己上药吧。”

他说完就走,竟毫不留情,吴语柔呆怔地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哭得越发伤心,叫了贴身服侍的嬷嬷来,闹着要回娘家。

赵见深得到传递回来的消息,大笑着把纸条给薛锦棠看,看到燕王府鸡飞狗跳的状态,薛锦棠也忍不住笑:“你真是太坏了!”

赵见深点头:“我的确挺坏的,不过也需要世子妃你的配合啊,我们半斤八两,天生一对。”

“竟然敢说我坏。”薛锦棠哼了一声,做出刁蛮的模样:“过来,抱我回房。”

“是。”赵见深爱死了她这个模样,乐颠颠跑过来,抱了人就跑。

又过了两天,皇帝与内阁商议皇储人选,决定第二天大朝会宣布结果。

111.册封

大朝会当日, 文武百官位列出席。

一名御史当先出列,义愤激昂跪地上书:“大齐自太.祖起,就已立下规矩,皇帝年五十之后, 宜早立皇子为储。陛下不立皇子,改立皇孙, 非正统之道。请皇上侧妃燕王为太子, 以正万年之统,以安四海民心。”

随着此人一马当先,立刻又有好几位御史、文武官员跪地请立燕王。他们说来说去, 意思很明显, 越过皇子立皇孙,名不正、言不顺。

其中一人还一头撞在大殿的柱子上,血流如注,晕死过去。

这种情况会被史官记录下来的, 一般皇帝为免自己在青史上留下骂名,都要亲自去扶那御史起来,加以宽慰, 说一些改过自新的话,然后群臣相和,留一个善于纳谏的明主贤君的美名。

燕王与赵见鸿打的也是这么个主意。

一切都按照他们预设的发展,只可惜皇帝连看都没看那御史一眼, 只冷眼注视着底下的朝臣。

大殿里落针可闻, 燕王的额头浮现出豆大的汗珠子。

也不知过了多久, 皇帝才一声冷哼:“朕何时说过要立皇孙了?”

什么?

燕王一系的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们之所以敢上书,正是因为他们抓住了皇帝要立皇孙的把柄。若是上书成功,燕王日后登基,一定少不了他们的好处。若是被皇帝斩杀,也能青史留名,他们的妇孺也会得到很好的照顾。

可是,现在皇帝说他没有立皇孙的打算,那就是他们随意污蔑、诽谤、造谣,而他们污蔑的对象,不是旁人,乃是堂堂九五至尊。

完了,完了。

跪在地上的那些人,感觉自己像跪在冰天雪地里一般,从内到外透心凉。同时,也开始埋怨燕王,昨天燕王说,从内阁首辅那里得到了消息,皇帝明确是要立皇孙呐。

搞了半天,竟然是假消息!

燕王才不管地上跪着的那些人是怎么想呢,既然皇帝不想立皇孙,那就一定是立皇子了。若是要立别人,皇帝一定会叫那些人回京的。可是皇帝没有那么做,就证明父皇想立的人是他。

燕王心里紧张,汗珠子就更多了,父皇,真的会立他为太子吗?

可是昨晚他派人跟内阁首辅打听了情况,问父皇到底要立谁。内阁首辅说,世子赵见深会继续住在东宫。

这不就是说,父皇会立赵见深吗?

还是说,内阁首辅故意欺骗他?

燕王不知道究竟会怎么样,隐隐觉得会是自己,又觉得可能是赵见深,越想越忐忑。

皇帝清冷、威严的声音在大殿响起:“朕昨晚已经跟内阁商议,册立燕王为皇太子。”

啊!

燕王大喜过望,赵见鸿心里欣喜若狂,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燕王竟然真的被封为太子。

现在皇帝老迈,身体每况愈下,看这个样子顶多还有一二年的寿命,一旦皇帝驾崩,这天下就是燕王的天下。

而且,燕王被封为太子,就可以有自己的属官,再也不用私底下偷偷摸摸拉帮结派了。

赵见深沉稳老练,毫不动容,一些意属赵见深的官员脸上忍不住露出不忿之色,燕王软弱无能,文不成、武不就,倘若他不是世子殿下的父亲,这太子之位又怎么会轮到他来坐?

跪在地上的那些官员则瑟瑟发抖,十分凄凉。他们真的搞错了,激怒了皇上,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命运?

赵见深看了这些人一眼,毫不怜悯。

范全上前一步,展开圣旨,高声朗读了起来:“钦承皇上圣命,立皇四子燕王为皇太子,三日后乃良道吉日,进行继位大典。朕禅位为太上皇,燕王继位为嗣皇帝。”

这个消息简直就是一声惊雷。本来以为只是立太子,谁能想到,皇帝竟然直接禅位了。

燕王跟赵见鸿心里的喜悦、兴奋达到了极致,两人都在极力忍着,可这样的好消息,这样从天而降的喜悦,如何能忍得住?

他们脸色涨得通红,身子兴奋的都在发抖。

直到退朝回到燕王府,两人还不敢相信,这竟然是真的。

燕王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几下,有心想大喊几声却不敢,只能偷偷回房,兴奋地走来走去。

赵见鸿跪在地上,恭敬仰慕:“父王,儿臣恭贺父王心想事成,再过三天,儿臣就要改口叫您父皇了。”

燕王本就疼爱赵见鸿,此时看他越发顺眼,赶紧扶了他起来,感动道:“阿鸿,若非你做的那些事,为父又怎么会这么顺利?父王的荣耀也是你的荣耀,这江山也是我们父子俩的江山。”

赵见鸿也很感动:“父王,儿臣知道您疼我,可赵见深并不是省油的灯。您马上就要荣登大宝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回来巴结您、讨好您,儿臣也不敢奢求其他,只求父王记得儿臣永远是您最贴心的儿子。”

“赵见深再讨好我、巴结我也没用。”燕王一声冷哼:“父王现在就跟你保证,待我登基,立刻封你为皇太子!”

赵见鸿自然是相信燕王的,燕王三个儿子,只有在他面前才是慈父,对赵见深、赵见泽二人,燕王十分冷淡,并无慈父的情谊。

赵见鸿心满意足而去,出门没走多久,就看到吴语柔身边的丫鬟在那边探头探脑。

“郡王!”丫鬟欢天喜地迎了上来:“郡王妃让奴婢在这里等您,今天郡王妃亲自下厨,做了您最爱吃的菜。”

“本郡王没空。”赵见鸿皱眉,眼底闪过一抹厌恶,径直去了书房。

吴语柔忐忑地走来走去,听到脚步声就赶紧迎上去,见只有丫鬟,没有赵见鸿,又是生气又是难过。

她的丫鬟劝她:“郡王妃,今非昔比了,三日后燕王殿下就要登基,郡王爷一向最得燕王欢心,最有机会被封为太子。您何必在这个时候跟郡王殿下怄气呢,万一被别人钻了空子可如何是好?”

吴语柔咬了咬唇,擦干了眼泪道:“去,盛一盅汤来,我给郡王殿下送去。”

燕王若是登基,赵见鸿就会是太子。她就是正儿八经的太子妃,以后薛锦棠见了她,也必须俯首帖耳,唯命是从。

赵见鸿是她的丈夫,将会给她至高无上的荣耀。她本来就该巴结他。吴语柔心想,她的丈夫,凭什么让给别的狐媚子。

盛装打扮之后,吴语柔光彩照人,她皮肤白,个子娇小,一身石榴红纱裙让她看上去越发清丽婉约、端庄妩媚。

“阿鸿。”吴语柔提着汤,站在赵见鸿书房门口,咬着唇看他:“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吴语柔十分漂亮,要不然赵见鸿新婚夜也不会惊艳了。此刻她前来赔礼道歉,赵见鸿也就接受了。

“不生气了。”

吴语柔眼圈一红,快步进来,把汤放下,搂住了赵见鸿的腰。

小别胜新婚,大白天的,也格外有情趣。

吴语柔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心里不是不得意的。

她夫君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薛锦棠估计笑不出来了吧,她有些迫不及待想与薛锦棠见面了。

“棠棠。”赵见深进门,第一时间先抱住了薛锦棠,亲了亲她的脸颊:“你一个人在东宫,有没有无聊?”

“嗯。”薛锦棠点点头:“是有点无聊,宫里太闷了,我想搬出去住。”

大朝会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开始她有点不敢相信,可到最后,她也不得不相信了。

大齐朝的确没有越过皇子册封皇孙的先例啊。

不过,做不成太孙也不要紧,不管他是谁,他都是她的夫君。她没有说话,温柔地靠在他的怀中。

感受到她的依赖与温柔,赵见深将她抱得更紧:“好棠棠,你是不是以为我做不成太孙了,怕我心里难受,故意这么说安慰我?”

“你不用担心。皇祖父若真想让父王继位,直接封父王做太子,等皇祖父百年之后,让父王继位就是,又何必多此一举,禅位呢?”

赵见深目光明亮地望着她,轻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薛锦棠这才笑了:“原来是这样,皇祖父真聪明。”

“你放心吧。”赵见深拥着她,与她额头抵在一起:“最终能坐上那个位子的人,只能是我。你什么都别想,安心等着我,我会把皇后的凤冠捧到你面前,亲手给你戴上。”

薛锦棠才不稀罕什么皇后之位,她是心疼他:“我是怕咱们失败了,燕王会对你痛下杀手。”

燕王占了父亲的名义,赵见深还真的不能抵抗。

“我知道。”所以我才更不能失败。

“这几天别出门了,乖乖在宫里吧。”

宫里一向是跟红顶白、捧高踩低的地方,他希望她无论何时何地都被人捧着,不想她受委屈。

到了禅位大典这天,赵见深一早就出门了。册封的事,跟薛锦棠没关系,所以她继续窝在床上睡懒觉。

杏枝过来回禀:“吴德妃娘娘说有事吩咐,请您立刻过去。奴婢说您身子不适,今日不便出门,吴德妃说,如果您不舒服,她就要带着太医来探望您。”

“我已经醒了,那就起来吧。”去看看吴德妃想干什么。

吴德妃目的很简单,上次她被薛锦棠羞辱了,吴语柔被孙贤妃羞辱了,她想替自己与吴语柔找回场子。

薛锦棠穿着果绿绣平安如意纹褙子,头戴赤金珍珠流苏簪,玉貌花颜,肌肤胜雪。一双清澈的大眼睛波光流转,妩媚生情。眼角的春.意、脸颊的红润与慵懒,无不昭示着一个事实,那就是她这几天过得很好,并没有哀怨难过。

吴语柔也是新婚妇人,自然明白她这份慵懒是昨夜恩爱所致,她一声冷哼,暗暗咬牙。你再得意,也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用不了几天,你就要从东宫滚蛋,乖乖给我腾地方。

“见过德妃娘娘,大嫂。”薛锦棠开门见山问:“不知德妃娘娘叫我过来有什么事?”

吴德妃冷笑,用鸡蛋里挑骨头的声音问:“薛氏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竟不能叫你过来了?”

薛锦棠知道她是故意发难,就道:“德妃娘娘有何训示请长话短说,我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不能停留太久。”

吴德妃的手“啪”地一声拍在桌子上,一声厉喝:“你这是跟谁学的规矩?拜见长辈,竟然这般敷衍了事?随随便便福个身就算了?竟然连大礼都不行?”

“德妃娘娘,你何必这般刁难我?”薛锦棠道:“须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不能把事情做绝了。”

吴德妃与吴语柔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吴语柔嚣张道:“你既然看出来我们是故意刁难你,就该乖乖任我们摆布,这样我们才会放你一马。你过来,给我斟茶倒水,我就替你求情,让德妃娘娘不计较你失礼之罪。”

薛锦棠站着没动,说:“大嫂,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你我都是女子,都是皇家孙媳妇,你又何必如此?”

吴语柔哈哈一笑:“你也配跟我比?我是堂堂南阳侯府嫡出大小姐,你算什么东西?我夫君是燕王最疼爱的长子,今天燕王继位为帝,明日我夫君就是太子,我就是太子妃。我今天过来,是给你一个机会的,你若是不珍惜,明天就不要怪我不给你留情面了。”

看着吴德妃、吴语柔得意的模样,薛锦棠真是连话都懒得跟她们说了。枉她前几天还觉得赵见鸿欺负吴语柔太过分,心里替吴语柔抱不平,现在看来,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她笑了笑:“那就等你成了太子妃之后,再来找我吧,至少现在你还不是。”

薛锦棠说完就走,连看都不再看吴语柔一眼。

吴语柔怒了:“你们给我拦住她!”她是南阳侯府的小姐,从小被父亲哥哥捧在手心里长大的,一直是娇娇女,要风得风,要与得雨,生活顺遂如意。从赵见深选妃,到她与赵见鸿定亲、成亲,她一直被薛锦棠压着。新仇旧恨夹在一起,她早将薛锦棠视为仇敌了,如今好不容易翻身,有了欺负薛锦棠的机会,她怎么能甘心放过?

吴德妃拉住她:“语柔,适合而止。”

吴语柔道:“姑祖母,您怕什么,反正燕王就要继位了。”

吴语柔倔脾气上来了,吴德妃拉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吴语柔的几个丫鬟把薛锦棠给围住了。

薛锦棠本来是有点气的,现在倒被吴语柔给气笑了,这里是皇宫,她想做什么?就凭这几个人?她们还不够杏枝活动筋骨的呢。

“吴语柔,你这名字起得不好,你不该叫吴语柔,你应该把那个柔字去掉。”薛锦棠道:“那样才会人如其名,与你相配。”

人都是有脾气的,薛锦棠脾气上来了,口齿也很凌厉,吴语柔气得跺脚,却不敢把薛锦棠怎么样,只让人把薛锦棠围住,不让她走。

“你道歉!你给我道歉。”

薛锦棠是真的无语了,这个吴语柔怕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年老的内侍跑了进来:“德妃娘娘,禅位大典举行完毕。”

吴德妃立刻起身,吴语柔大喜过望:“燕王殿下是皇上了吗?”

“是的。”老内侍道:“太上皇当众宣布了禅位圣旨,圣旨上说,从今以后燕王殿下就是嗣皇帝,凡遇军国大事及用人行政诸大端,太上皇仍躬亲指教,嗣皇帝朝夕敬聆训谕,将来知所禀承,不致错失。”

这道圣旨的意思是说,皇帝已经退位,从今以后就是太上皇了。而燕王则是嗣皇帝。以后小事可以让嗣皇帝处理,但大事还是得皇帝亲自办。也就是说,燕王空有皇帝之名,而无皇帝之实。

吴德妃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吴语柔也呆若木鸡,显然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但是不管怎么说,燕王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嗣皇帝,一旦太上皇殡天,大齐就是燕王的天下。

不料,那内侍又道:“太上皇又颁布圣旨,封燕王世子为太子、世子妃为太子妃,将择日举行册立大典。大典之后,太子在旁观政,帮助太上皇、嗣皇帝处理政务。”

“什么?”吴语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吴德妃惊恐地看向薛锦棠,嘴角翕翕,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太上皇心里意属的皇储人选,还是赵见深。但是为了不让朝臣说闲话,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上有太上皇运筹帷幄,下有太子赵见深观政理事,燕王名义上是嗣皇帝,实际上啥也不算。

“太子妃!”吴德妃后悔万分地望着薛锦棠:“请太子妃恕罪。”

她是真的很后悔啊,肠子都悔青了。

薛锦棠道:“册封典礼并未举行,我现在只是世子妃而已,德妃娘娘一向懂礼,请您慎言。”

那几个拦着薛锦棠的人,则是双膝发软,早就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了。

而吴语柔紧咬着牙关,用憎恨、埋怨、嫉妒的眼神看着薛锦棠,两眼发红,却再也不敢说让人拦着她了。

薛锦棠笑了笑,权力真是个好东西,她开始体会到权力的美妙了。

十天后的太子册立大典,比嗣皇帝继位大典要隆重多了,太上皇一改之前的简朴,整个大典举办的异常繁奢,就是明晃晃地向世人宣布,嗣皇帝什么都不是。但是偏偏,谁也挑不出错来。

册封太子次日,又举办了太子妃册封大典,当着一众内外命妇的面,赵见深亲自把太子妃印交给薛锦棠。

薛锦棠头戴凤口衔珠赤金冠,身穿大红太子妃纻丝衫,打扮的隆重得体。硕大的东珠映着阳光熠熠生辉,却夺不去她的光彩,反而将她衬托的无比漂亮。

众人看着她,非常艳羡。这个女子,从小小商户之女到威武将军的义女,从翰林画院的九品小官到宜兴郡主,又跟着郑宝将军外出远航,回来就跟燕王世子定亲、成亲。

才做了短短一个月的世子妃,下人估计改口还没有习惯呢,这又做了太子妃。

这样好的命,真不是谁都能有的。也许过不了多久,她的下人又要改口了。

最令人羡慕的是,太皇上并不约束赵见深,允许他效仿太.祖皇帝独宠圣慈皇后,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民间女子都不敢奢求的幸福,她竟然轻轻巧巧就得到了。

薛锦棠跪在地上,双手接了太子妃印:“臣妾谢太子。”

赵见深握着她双手,将她拉起来,然后就握着她的手不松了。两人恩爱甜蜜的模样羡煞旁人,内外命妇都不好意思再看了,纷纷告退。

有一个已经出嫁的公主笑着道:“我是没见过太.祖皇帝与圣慈皇后是如何恩爱的,本来想象不到,现在总算是能猜到当时的情况的。怪不得世祖起居注里曾经埋怨,说太.祖疼爱圣慈皇后,恩爱缠绵,旁若无人,屡屡忽略他们。咱们这个太子,跟太.祖也差不多了。”

大家都笑着称是,欢欢喜喜地走了,说不能再待了,实在不好意思再看,不愧是新婚燕尔,就是甜蜜。

同样新婚燕尔的吴语柔简直失魂落魄,脸色惨然。

赵见鸿让她称病,不要来了,她不愿意,非要亲自过来。看了之后,心里又更加难受。

本来接受众人羡慕的那个人应该是她,结果全被薛锦棠给抢走了。太子妃的位置是她的,皇后的位置也只她的,薛锦棠就是个可耻的小偷,偷走了她的一切。

回到燕王府,吴语柔就扑进赵见鸿怀中哭了起来:“阿鸿,你帮我报仇!”

赵见鸿与她同病相怜,本来的厌恶到了这个时候烟消云散,反而多了几分怜惜,他搂着她,低声道:“不用难过,我会把一切都抢回来,让你比薛锦棠更风光。”

东宫里,新任太子赵见深也搂着他的妻子:“棠棠,你这样穿真漂亮。我本来以为成亲那天你已经够漂亮了,没想到今天更漂亮。”

“哦?”薛锦棠睥睨着他:“那你是说,我之前不够漂亮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