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帕子时，顾明暖正好碰到了一直挂在腰间的墨玉，就算今日，她都不曾把这块玉取下来。
她向萧阳甜甜一笑，却对顾衍道：“爹，我听您的。”
第四百九十一章
笑什么？！
顾明暖笑得再甜也无法抚平萧阳心中的悲痛。
“顾叔，您说过把我当成亲儿子看待的。”
萧阳扶着顾衍，口中带了一丝的幽怨委屈，有这么刁难亲儿子的吗？
顾衍噗嗤一声又笑出来，眼睛还通红的，眼泪尚未干，萧阳又道：“碰见小暖的事，我就不是亲的了。”
顾衍笑容更大了几分，不仅是顾衍，屋子里的人就没有不笑的，就算端庄的赵皇后和老成持重的姜氏都抿嘴含笑。
萧阳把顾衍拽到一旁，低声道：“您不想抱外孙吗？软乎乎，肉嘟嘟的外孙多可爱。”
“万一生女儿怎么办？”
“那就继续生呗。”
萧阳低声说：“只有早日成亲，您才有外孙抱。”
顾衍被萧阳几句话勾引的忘记伤心，顾明暖眉眼弯弯，他是值得信赖的。
萧阳一改以前的冷傲，让夭夭等北地的人吃惊不小，顾明昕为六妹妹欢喜，“他这么说全是为了你啊。”
顾明暖心头也似含了块糖，“石湛也会着急。”
顾明昕脸一红，轻轻拐了顾明暖一下，“试试看谁更着急？”
萧阳比石湛大好几岁呢，同他年纪差不多的人儿子都会跑了。
“平郡王，本宫是不是可以继续为郡主束发了？！”
“娘娘请。”
顾衍忙正色道，他竟然听出了赵皇后语气中的不满来，最让顾衍觉得匪夷所思的是他感到皇后娘娘若有若无的亲近。
他被说了反而挺高兴的，愧疚感觉少了很多，这怪异的感觉下次同萧阳喝酒得说说。
萧阳比他聪明，一定会明白是怎么回事。萧阳隐隐察觉有股莫名的诡异的难处即将降临。
他碰了碰自己的发冷的手臂，顾明暖正抬头和皇后娘娘含情脉脉的对视，萧阳确定自己的感觉没错，以后似今日的窘境还会出现的。
赵皇后轻轻挽起乌黑发亮的头发，这些年她一直被人服侍，梳头的手艺却没落下，发髻梳理的很齐整，“今日之后你就成年了……”
把簪子插在发髻上，赵皇后眼角微微潮湿，哽咽道：“在父母眼里，你永远是需要保护疼爱的女孩儿，遇见难事或是烦心事，一定要告诉我……你爹，别一个人默默承受着。”
别人父母都会说成年后要注意言行，不给家族抹黑，不能再幼稚，可皇后娘娘却依然把她当作小女儿在宠溺。
顾衍在旁连连点头，显得很赞同娘娘的话。
赵皇后斜睨了他一眼，就他能惹事！
“谨记娘……”顾明暖似感动的哽咽起来，“娘的教诲。”
顾明昕知道顾明暖曾经有过口吃的毛病，只当她太激动，并没过多的在意。
而木夭夭没这份敏感细腻心思，更不会觉得有问题。
其她人听不清楚，只见到皇后娘娘因为顾明暖一句话而擦拭湿润的眼角。
赵皇后还是挺在意义女嘉宁郡主的。
及笄礼完成后，顾明暖去换了一身成年女子的服饰，佩戴着莲子大小的珍珠头面，亭亭玉立，清丽中蕴含一抹惊人的艳色。
她身材高挑，高挺脊背，给人以沉稳干练的感觉。
几乎同每个道贺的宾客都能说上几句话，顾明暖落落大方的同人应酬，面对各色各样的恭维很淡定。
夭夭轻声问道：“你认识方才那位刘夫人？我从没听说过她喜欢翡翠。”
她家同刘夫人也算是世交，夭夭的母亲同刘夫人还沾亲带故。
顾明暖笑道：“我爹没有续弦，我自然要帮着他处理一些应酬。”
如今屋子里命妇夫人，顾明暖上辈子几乎都见过，当时宁侯府虽然不够显赫，但每次有重要的宴会，总能得到一份请帖。
她偶尔会去，因为不受重视她时常坐在角落里听着夫人小姐们聊八卦消息。
重要的事情她没资格打听得到，可一些夫人的喜好，比如夫家地位很显赫的夫人喜好，她是必须要清楚的。
过年过节也好送礼应酬。方才和顾明暖说话的刘夫人的丈夫将来战功卓著，好像他……是萧阳的人。
刘夫人眼光很高，前生就没正眼看过她。这次却殷勤得同她说了很多话，顾明暖自然知道是谁带给她这份超然的地位。
顾明暖并非单纯依靠前生的经验，暗暗打听了不少夫人的喜好。
萧阳对她说，如今她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现在是别人费尽心思讨她的欢喜了。
顾明暖还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应酬的事，她不需要特意讨好谁，但她不愿意以势凌人，倨傲，眼高于顶。
她曾经在不受重视的底层，听人背后议论过那些夫荣妻贵命妇，话并不怎么中听。
有些人乍然尊贵会看轻以前和自己地位差不多的人，而顾明暖很平静，无论富贵还是卑微，她的性格都没有一丝的变化。
“郡主！”
“嘉宁郡主！”
今日到的宾客很多，毫不夸张的说，单单今日收到的各色贺礼就堆满了两三间库房，登记礼物的账册厚度足足有四指宽。
称呼顾明暖郡主的男人并不多，顾明暖看过去，欣喜的说道：“总兵大人。”
“不敢不敢，郡主直接称我名字就是。”
高大的汉子脸上闪过一丝的紧张，却也有几分的惊喜自得，他官职不如客厅中的大部分人，但郡主带他一如往昔。
毕竟他和顾明暖曾经一起保护过北地重镇，那也是顾明暖来北地后一显赫的一刻。
有知道详情的人向身边的人讲述嘉宁郡主的英勇事迹，其实不必说得很明白，那场北地重镇的攻防战早已让顾明暖名扬天下。
“总兵怎会亲自来？”
“我回燕京向……燕王殿下述职，就算燕王殿下不让我回燕京，郡主及笄，我理应来道贺，您不知道别人有多羡慕我。”
他虔诚的挺起胸口，从袖口抽出一封万民书承送到萧阳手中：
“殿下，这是重镇所有百姓的签名，恳请把重镇划为郡主的领地。郡主及笄，我们全城百姓感念郡主之恩，愿意把一切献给郡主！”
这话刺得萧阳耳朵生疼，有这份礼物在，他给顾明暖准备的惊喜仿佛不算什么了。
他们是来拆台的！
第四百九十二章
客厅一瞬间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只见那位总兵半跪在地上，身体笔直，将万民书完全展开，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展开的万民书有十几米长，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人名。
有的字迹工整，有的字迹潦草，有的宛若刚学会写字的孩童名字写的歪七扭八，辨认很是费劲。
更让人震惊的是万民书的后半部分全是一个个鲜红的手指印，明显是不会写字的人留下的。
手掌印比签名更重要，官府在地契等重要房产的转让都会让双方按手印存档。
哪怕最鄙俗的人都知道手印不能乱按，这些鲜红的手印似一颗颗跳动的心，证明那里的百姓有多感激顾明暖。
北地重镇除了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外，矿产丰富，难得还有肥沃的土地，而且土地面积很大，全部都算上有寻常城镇两个大小。
倘若萧阳和楚帝答应他们的请求，他们的身上会多一个身份----嘉宁郡主领地的子民。
按照国朝的规定，楚帝划分给勋贵功臣的领地，是有他们完全做主的，征收多少的税负都有领地主人说得算。
在领地内，拥有领地的人就是土皇帝，因此很难有人得到领地。
就算静北侯萧越也只是辖制北地三州，他送给殷茹的领地输给了顾明暖。
北地重镇可不同顾明暖手中的那两块领地，此处人口更多，地理位置更重要，完全可以用税负养出一支私兵，进而威胁燕京。
旁人还在震惊此事的稀奇，萧阳还在想自己送什么能压住这份重礼，同顾明暖交好的人为她高兴，不亲不近的人只有羡慕嫉妒，暗自非议怎么好事都让顾明暖摊上了？
倘若此事能成，顾明暖可就有三块封地，每一块封地都有特别之处，都很富饶。
不提顾家给顾明暖准备多少的嫁妆，就这三块封地……众人悄悄打量萧阳，男一担，女一头，顾家这一头是极重，萧家得为萧阳准备多少开的聘礼？
萧阳有钱，地位尊容，暗自掌握着富饶的辽东，可刚刚封燕王的萧阳可没得到任何的封地。
他总不能把辽东作为聘礼，况且辽东在明面上依然是楚帝的。
萧阳也想到了这点，长叹一声：“我帮你们呈送给陛下……陛下想来不会辜负民心。”
言下之意是萧阳要助他们一臂之力？！
他不怕出不起聘礼而丢人？
不过女子的嫁妆都会分给亲生儿女，顾明暖的儿女难道就不是萧阳的？
何况燕王妃有钱有封地还能不给燕王用？夫妻本就是一体的。
眼尖的聪明人已经看静北侯萧越面色阴沉宛若能滴出水来，萧阳实力增强意味着他的势弱，更让萧越憋屈得是，他当初设下的陷阱成全了顾明暖。
倘若萧越不曾蛮族攻城，让顾明暖太太平平来到燕京，她还有今日吗？
对手的强大竟然是她促成的，任谁摊上这事都会不痛快。
萧越已经忘记自己为何要算计顾明暖，好像是为殷茹？
就是因为殷茹，他才屡次同顾明暖为敌。殷茹很少帮他，却害的他不轻。
“这可使不得，我不擅政务，处理不了公务。”
顾明暖连声推辞，这份贺礼实在是太贵重了，就连公主的及笄礼都得不到这么一份重礼。
萧阳在一旁云淡风轻的浅笑：“我帮你啊，何况你没做过，怎知做不好呢？你怕是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
顾明暖错愕一瞬，她已经不是那个不受重视的宁侯夫人，于凤凰同飞自己也是俊鸟，和麒麟同行自己也是瑞兽。
她的至亲同伴都是俊杰能人，有很多人能帮她。
顾明暖不需要回头就能感觉到顾衍等血亲欣慰支持目光，有他们在，她无所畏惧。
“你就不怕出不起聘礼？”
“……”
萧阳顿了顿，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怎么可能？”
仿佛顾明暖问了一个极为愚蠢的问题，语气极为自信，顾明暖有多少的聘都不会影响萧阳的。
真正有本事的人不会在意身边的人有多少财富，他自信自己所有不会少，更不惧怕流言蜚语。
顾明暖陪嫁丰厚激起萧阳的好战心，他挠头的是精心准备的礼物被人盖住了风头！
这家伙肯定又在计划着惊天大事吧。
顾明暖没在理眸子深沉的萧阳，落落大方向总兵道谢，随着萧阳一起收下万民表。
有了这么一份重礼，其余的礼物都显得无足轻重了。宾客们多切切私语谈论此事，也有很多人好奇萧阳和顾明暖用什么办法促成此事。
让楚帝和静北侯萧越点头挺难的，为封王还都的事，萧阳几乎把能做的都做了，这次楚帝未必答应。
“换个人也许做不到，但是那人如果是燕王，我看此事十有八九能成功。”
“嘉宁郡主也太好运了，一次守城就能得重镇百姓的忠心，我们这些年戍边征战怎么就不行？”
这句话得到很多征战多年的将领认同，他们的夫人心中也是不平的。
“真是奇怪，每次得胜回来不都有赏赐吗？你们丈夫都因此加官晋爵，封妻荫子，在乡间买下大片的土地，你们怎么就什么也没得到？”
夭夭直接对着泛酸不平的夫人们大声道：“郡主在北地重镇做了什么事，你们都不知道？只见到郡主得好处，怎么就没想到郡主曾经经历过的我生死和困境？”
她的声音洪亮，不仅夫人小姐们能听到，就连男宾客都能听到她的话，有几人脸颊微微泛红，羞愧的垂头。
“换做你们，谁能做到？既然知道差距，不是该真心祝贺郡主，并向她学习长处？”
就是学习顾明暖也未必能得到百姓的归心，这件事背后的猫腻多了，看似百姓归心，其实还不是因为投靠顾明暖有更大的好处？
毕竟顾明暖不是一个刻薄的领主，又是玄门高手，还能同神明沟通……这些话很多人都相信的，百姓觉得跟着她更祥和富足。
他们可是刚刚狠狠的得罪了静北侯，怕静北侯报复。
萧阳道：“你这位夭夭姐怕是因这番话打动了一人。”
他暗自指了一个方向，顾明暖看过去，“谢公子？！”
第四百九十三章
顾明暖及笄礼，谢珏一定会到的，他把一份前朝的孤本字帖当作礼物，顾明暖惊喜灿烂的笑容让萧阳心里冒起酸水。
他在某些方面没有谢珏了解顾明暖，萧阳明知道他们接触不多，谢珏偶尔看向顾明暖的目光有时带着某种被救赎的感觉！
很诡异，却也很真实，萧阳笃定谢珏不是自己的情敌，也不会伤害顾明暖。
如今更不会做对顾明暖不利的事情了，毕竟他现在是皇后娘娘的人，赵皇后能伤害顾明暖才叫怪了。
顾明暖没有萧阳想得复杂，更没有觉得自己是谢珏的救赎。前生谢珏太惨了，今生她盼着谢珏过得好。
谢珏挟恨重生却依然维持理智良知，没有放过仇人，也没仗着先知一味报复牵连不相干的人。
谢珏和夭夭姐有戏？顾明暖不好插手别人的姻缘，谢珏身边有一个爽直，孔武有力的妻子未必不好。
夭夭能冲淡谢珏身上沉重的负担，那些谢家的弯弯绕绕她未必能识破，可她说不过，可以动手。
顾明暖拽了萧阳一下，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客厅。
花园中，鲜花盛开，阳光明媚，有伯祖母和顾衍分别招待男宾女宾，顾明暖完全可以偷懒一回儿。
“你不大喜欢？”
顾明暖走在他身前一步，西府海棠的花瓣落在她头上，倒是同她的珍珠头饰相映成辉。
萧阳还是抬起手将花瓣取下，手指轻轻捻动，顾明暖嘴角扯了扯，他是一个很完美的人，容不下一丝一毫的凌乱。
“多得一块封地，我当然是欢喜的，只是不想听他们那些话。”
说的好像她除了好运没别的了。
“他们很精明。”
顾明暖也被那份万民书震撼过的，有一瞬间心潮澎拜，有裂土封疆的豪迈感觉，可是……斜睨了萧阳一眼：“以后我不敢把北地百姓都当作没心机的人看了。”
萧阳笑了，这句话大有深意，也证明顾明暖有很深的素养，没有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晕：“别是我同萧越争到最后，转头一看北地落入你手中了。”
“这话你自己都不信吧。”
她娇嗔的表情煞是动人，萧阳心头一热，平复许久才渐渐缓和下来，难怪前朝有皇帝为博红颜一笑而倾尽所有，如他也有冲动为心仪的女孩子付出一切。
好在小暖不似赵皇后，他也不会让小暖变成赵皇后的。
赵皇后完成华丽丽的蜕变肯定经历不少的磨难，她的心已经硬如铁，冷若冰，不会再为任何男子开启。
“礼物呢？”
顾明暖巧笑嫣然转身，向萧阳伸出右手：“我查过礼单，没有你送的礼物。”
他露出顾明暖最喜欢的为难窘然，“礼物啊。”
低头看过去，顾明暖眸子里的笑意和好奇如同碎星一般，萧阳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顾明暖好奇心更重，“你不会被我告诉你的秘密吓到了？”
她不缺礼物，单是萧阳时不时送给她的礼物就堆了半间的屋子。
今日她腰间的玉佩，脖子上挂的护身符，手腕上的手串，都是萧阳送的。
在挑选首饰时，哪怕伯祖母和娘娘给她准备再多的饰品首饰，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去选萧阳送给她的东西。
萧阳认真的说：“你真要看？”
顾明暖同样认真的点头，暗自决定无论萧阳送她什么，她都要做出高兴欢喜的模样来，就为他对她父母的那份孝心。
今日萧阳帮了她爹顾衍不少的忙，让娘娘和顾衍能顺利的相处。
以后也会少不了麻烦萧阳，顾明暖就这么愉快的赖上萧阳了，而且越做越顺溜，毫无任何负担。
调皮轻快的笑容让她像一只奸计得逞的小狐狸，为她的轻松愉悦，萧阳安能不尽力？
以前他就很心疼顾明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现实和困境虽然把她打磨的耀眼璀璨，但没有谁喜欢历经磨难，现实逼得她不能时刻谨慎小心，他希望在自己身边的顾明暖更像个娇宠的女孩子。
肆意挥洒享美好的岁月，不必为任何事烦恼，也不必去想如何赚钱养家，帮顾衍照顾袍泽兄弟。
萧阳弯腰把顾明暖抱起来，顾明暖心一惊，双脚离地让她很不安，双手撑住萧阳的肩膀，“你？”
她不需要怀疑萧阳！
慢慢的放松下来，顾明暖安静靠在他胸前，“你要带我去哪？”
萧阳直接越上房顶，向北山方向指了指，“我给你准备了一点小东西，勉强可以入目。”
萧阳的唇瓣似有似无在她耳边划过，他们站在顾宅的最高建筑顶端，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声音便不会惊动旁人。
来来往往的下人不会有闲工夫仰头看屋顶，可是没有人看，也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顾明暖双手抵在胸前，“你先放我下来，我没你的好身手，跳不下去的。”
萧阳无赖般的笑道：“你不沉，我抱的动！”
随后在此凑近已经绯红的脸颊，又低声道：“在我怀里，不好吗？”
这让她如何回答？
顾明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下来，“我怕被人看见。”
“是不是没人看见，你就不反对了？”
“不是……是……”
萧阳的俊脸在她面前，她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俊美的男人同样让人意乱情迷。
顾明暖对萧阳越来越容易心软了，还不是因为前生的原因。
“我保证他们没空看我们。”
萧阳单手解开外敞的衣扣，脱下外敞铺在瓦片上，他做这些时依然没有放开顾明暖。
坐在衣服上，萧阳摸出一物，向空中抛起，随着他的动作，顾明暖不可避免的撞进他怀里，两人离得更近，她甚至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热气……
顾明暖没功夫胡思乱想，不知从何处飘来阵阵舒缓的乐曲，随后西山顶峰燃放起烟火来，响彻云霄的声音京东了屋子里的人。
宾客少不得出门向北山看去，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做到的。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要让满燕京的百姓都记住这一天，共同为你庆贺！”
第四百九十四章
北山是燕京四周最高色山脉，燕京背靠北山，在燕京城中每一个地方都能看到北山之巅。
今日北山之巅几簇烟火缓缓升空，不似夜空中的烟火绚烂多彩，先是蒙蒙的白雾升起，在天空中缓缓形成人影子……
没错就是人影！
仙乐飘飘，巨大的白雾人影在空中浮现，神话传说中的神仙齐齐降临，恭贺美好的日子。
有虔诚的信跪倒在地上，向天上的神佛祷告。
顾明暖张大嘴巴，完全忘记了萧阳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目光发直盯着在蓝天白云中显现出来的神迹，“你是怎么做到的？”
萧阳稍稍安心，顾明暖喜欢证明他的诸多心思没有白费，“喜欢吗？”
虽然从顾明暖的神情看是欢喜的，可他还是想听到她亲口说出喜欢的话。
顾明暖痴迷的看着天空，一边点头一边道：“很喜欢，最喜欢……”萧阳了。
喜欢他对自己的用心，喜欢他的呵护，喜欢他为自己分担麻烦和担忧，更喜欢他在自己有危险的时候总会第一个出现！
她好像没什么事需要隐瞒她萧阳，她可以对他坦诚一切……不怕他嘲笑，不怕他鄙夷不屑。
身边有萧阳，她觉得日子更加有滋有味，更有盼头，不似前生她总在患得患失，总是在算计，生怕哪里做得不好给李玉招祸，她怕李玉厌弃自己，更怕无家可归。
眼泪从眼角滚落，她捂着嘴哽咽道：“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开始萧阳心情极好，毕竟讨得心上人欢喜嘛，后来顾明暖眼泪越流越多，萧阳擦都擦不过来，心疼等复杂情绪一起涌上。
他开始哄着顾明暖，这方面他没任何经验，以前顾明暖很少哭，更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太悲伤的表情。
她一直是坚强，镇静的，哪会儿像现在窝在他怀里，仿佛一个无家可归的孩子，除了他之外，再无别的容身之处。
萧阳目光深沉，怎么会这样？不应该啊！她不似撒娇，而是经历过什么似的。
顾明暖的眼泪慢慢渗入他的衣服中，微热的泪水贴到他的肌肤，咸涩的感觉让他心头一抽一抽的疼。
顾不上去想为什么了，他得尽快哄好怀里的宁馨儿，好话说了很多，不见效果，萧阳额头隐隐浮现出汗水来，除了他最想取悦的顾明暖外，任何看到神迹的人都显得很是欣喜若狂。
他费劲心思调动所有能工巧匠不是为了取悦他们的，顾明暖的眼泪让下面男男女女的喜悦变得份外的刺眼。
萧阳脾气实在说不上好，有时会显现几分残忍暴虐。
“我很喜欢。”
顾明暖的声音如同一缕清泉让萧阳平静下来，“我也不想哭的，可就是止不住。”
没有今日的感动，顾明暖也不知道自己会这么能哭，不知她心里堆积着这么多的悲伤和不甘。
萧阳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哭出来也好，他只需要做她的依靠就好。
天空的人影渐渐散去，宛若一个个神仙回归天庭神国，兴奋的人们渐渐平复下来，“不虚此生。”
“神迹赐福。”
“郡主万安。”
等等话语不绝于耳，萧阳勾起嘴角，见顾明暖止住眼泪，有点羞涩的望着他，轻轻刮了她的鼻尖：“高兴也哭，难受也哭，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爱哭呢？”
“后悔了？嫌弃我？”
顾明暖红着眼圈道：“晚了，已经晚了。”
萧阳逃不掉的！
他本就是个自私小气的凡人，比旁人的*更重，她断然不会松开萧阳了。
只要想一想没有萧阳，她就觉得心痛，再没什么比失去他更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