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不肯听她的安排,姜氏说动她,又不领情,便拂袖而去,不过在离去前把对顾明暖仔细交代了一番,告诉她该怎么帮助娘娘。

顾明暖亲自做了一些吃食,娘娘却大多不用,因为会胖!影响她早日回宫,顾明暖只能尽全力做出既滋补身体,又不让娘娘发胖的补品。

换个人经历难产不死也会修养半年,一年,可娘娘已经离宫廷一年多了,不能再等下去,她对得住顾衍,如今该为自己的野心奋斗了。

顾明暖没办法阻止,也不想阻止,谁也没资格阻止娘娘。

宫尚宫帮娘娘缠好收腹的细部,扶着娘娘在屋子里缓缓移动,娘娘额头都是汗,一是禁锢身体很难受,二是她下身还没完全恢复,姜太夫人为让孩子顺利出生,用了刀子,伤口虽然上了最好的药,但还没完全愈合,稍稍走快两步便会扯动伤口。

如同再被小刀划过一般,很疼,即便是娘娘那坚韧的性格也有些受不了,可她的腰背依然如同山岳一般挺直,唇边含笑,慢慢走到炕边,缓缓坐下来,“我派人去杀人的事儿,你不许同小暖说。”

“奴婢不敢多嘴,不过奴婢看燕王是发现了什么。”

娘娘笑容更浓了一点,她早产这么大的动静,萧阳开始不知道,事后怎么还可能不知道?

她埋在越王身边的人死了,那些都是她精心安排的,有几个还是同她一起熬过地狱般考验的人,同死士不同,是她的伙伴。

损失他们,她也会觉得心痛,又气又着急,才动了胎气,不过娘娘从未后悔过,毕竟他们的性命没有小暖重要。

娘娘不懂越王为何会针对顾明暖?不是应该对付萧阳吗?

“他自然会去找越王算账,横竖是为本宫出气,本宫安心享受女婿的孝顺好了。”

娘娘还是很感兴趣萧阳的报复手段,自己这个女婿论霸道的话,无人能出其之右。

宫尚宫赞同的点头,随主子一起笑起来,“王妃是最有服气的人。”

不仅有娘娘,还有燕王,娘娘看了一眼门口,想来小暖怕是已经在外面了,看到她自虐般的吃苦,一定又偷偷的哭了,女儿太心软了,她怎能不疼?

“一会儿,你帮我把小暖端上来的东西吃了,别让小暖的心意……其实等我成功后,吃得多胖,顾衍也不会嫌弃我,只是现在不行,还不是我享受她孝顺的时候。”

离开皇宫和权力巅峰太久,娘娘已经压抑不住那股争权夺利的兴奋之情了,恨不得立刻加入战局去,虽然感动萧阳的帮助,但娘娘始终只相信自己,依靠旁人不是她的风格。

门口的顾明暖擦去泪痕,让冯招娣看看自己是不是有不妥的地方,冯招娣摇摇头,低声道:“就是眼睛有点红……”

冯招娣以前觉得王妃是最厉害的女子,见过皇后娘娘后,她才明白什么是有其女必有其母,娘娘比王妃更让人佩服,那是超越男女的敬佩,可能娘娘只比主子差上一线吧。

不过不能说王妃不厉害。

顾明暖又擦了擦眼睛,算了,不去补妆了,以娘亲的谨慎小心怎会不知道她在外面?

屋里方才还在窃窃私语,娘亲特意压低声音,就是不让顾明暖听到,既然他们都想瞒着她,她就当不知道好了,相信萧阳绝不会让娘亲吃亏。

“娘亲,我进来了。”

顾明暖先打了声招呼,推门进去了,未语先笑:“我特意撇去了油腻,又加了很多去油脂的药材,不会影响娘亲的,您可得都喝光了,要不……要不……我会哭哦。”

这就是明显在耍赖了。

娘娘面色呆了呆,宫尚宫暗暗给顾明暖竖起大拇指,好样的,就是这样!主子根本舍不得郡主落泪,尤其是郡主如今也怀着孩子。

“我不是不让你去厨房吗?怎么不听话?!”

娘娘佯怒,顾明暖却如同没听到似的,端着一盅补品走过来,“旁人做得有我好?您用?”

把补品倒在白瓷碗中,顾明暖坐在娘娘身边,盛了一勺放到娘娘嘴边,眼睛死死盯着娘娘,眼圈慢慢的泛红,水雾缭绕,大颗大颗的泪珠正在凝聚……娘娘无奈的摇头,张开口,喝了补品,顾明暖一勺一勺的喂完了一碗。

“小暖,你同我说说你爹最近又做了什么?”

顾明暖又倒了大半碗,娘娘主动说话,“你弟弟们最近怎样?那些人有没有说些什么?你得提醒你爹小心一些,顾家族人失去过继得希望,只怕会谋算顾衍,不会像以前那般支持他。”

“又祖母在,萧阳也帮我照看父亲,嗯,还有诚二伯帮衬,顾家那些人不足为惧。”

顾明暖说话并不耽搁喂娘娘吃补品,娘娘太阳穴一阵阵对刺痛,苦着脸吞进补品,“顾诚?他竟然会帮着顾衍?”

“上次他便说过,是最后一次帮殷茹了。”

连她都没想到顾诚都才能这般强,强到足以弥补顾衍到缺点,顾诚在朝堂尽情挥洒才华,在顾家完全帮衬着顾衍,顾明暖很欣慰,也放下了对顾诚对那一分对怨气。

不是恨,而是怨。

赵皇后道:“他能想开很好,不过你也不能大意,殷茹……玩弄男子的手段还不错。”

“她没什么机会再去追回诚二伯了,娘,萧越想娶镇国公主。”

“……哈哈,哈哈哈哈。”

娘娘笑声嘹亮,“漂亮,这招对殷茹最狠,无耻,萧越太过无耻,比楚帝强不了多少,这出好戏,本宫是一定要看的。”

顾明暖放下瓷碗,不让再让娘亲用了,吃太多,那些缠在娘娘身上点细布会让娘亲更不舒服。

“明天,我给您炖鲫鱼汤。”

“好。”

再女儿的目光下,娘娘只能点头,女婿你啥时把你媳妇领回去?

第七百六十六章

被娘娘念叨的女婿如今正在京城,站在京城最负盛名的酒楼门口。

萧阳披着滚毛边的大髦,坚毅的下颚陷入领口的水貂毛之中。

酒楼里人声鼎沸,浓郁的酒香蔓延开去,这家酒楼最有名的就是美酒了,虽然赶不上猴儿酒,但酒楼自酿的纯酿也是天下有名的好酒,再加上酒楼老板善于经营,酒楼名气极大,不少朝廷大员在此设宴,包房门一关,很少会有人知晓里面包房中是谁?

当然不介意暴露*的人也能得到满足,比如今日就在此处酒楼设宴的秦王。

“主子。”

一名圆脸富态的四十左右的男人走出酒楼,毕恭毕敬站在萧阳身边,弥勒佛一般的笑容渐渐隐去,神色严谨,“秦王在五楼,他包下了整层,剩下的楼层也被闻讯赶来的公子们占据。”

萧阳云淡风轻的说道:“这么说你今日的生意很好了。”

这个似球一般的人就是酒楼的老板,酒楼自然是萧阳的产业。

萧阳迈步向酒楼中走去,留下一句话:“别让任何人进来!”

老板看向随着主子进去的江恩,拽了一把,小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

江恩比江淮话多,同他们这些外放的管事能说上话。

“秦王死定了!”江恩轻声道,“主子的意思不让越王添乱,主子虽不惧越王,但现在还不想彻底同越王翻脸。”

有些事情还没准备好,萧阳还没弄明白越王的打算,他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儿,一旦同越王翻脸,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老板动了动嘴唇,是秦王得罪了主子?还是主子要给越王好看?秦王在别人眼中已经是英才俊杰,可主子从未把秦王放在眼里,主子的对手只有越王一人而已。

也许镇国公主算半个?

萧阳对镇国公主都比对秦王慎重。

腾腾腾,萧阳登上五楼,随着他出现在,喧哗热闹的宴会立刻寂静无声,放浪形骸的公子哥们一个个坐直身体,不敢再碰身边陪酒的歌姬舞姬。

气氛一下子冷下来,温暖如春的酒楼立刻被寒冰侵袭,冻得人后背发冷。

秦王俊美的脸庞晕染开酒醉的红晕,眸子微醉,璀璨明亮,白玉一般的手搭在膝盖上,束在脑后的黑发垂下来,略显凌乱,有一种潇洒的美感,领口的扣子解开,漏出他羊脂白玉般的脖颈。

“稀客啊,燕王殿下也来凑热闹?”

秦王掩饰去嫉恨,明明他才是先帝皇子,可忠于先帝的萧阳却过得比皇子还要尊贵,无人敢惹。

就连养大他的越王都屡次警告过不得招惹萧阳,同萧阳相遇能退就退,退不开也不许给萧阳发作的机会。

凭什么?

萧阳凭什么过得比他好?

“既然燕王大驾光临,本王自当舍得给燕王一杯水酒。”

秦王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一旁一身眉骨,风流天成的女子,她是京城的名伶,尚未有入幕之宾,这次他也是废了不少银子才把她请过来陪酒的。

名伶比闺秀更显风流,懂得男人的心思,也擅长伺候勾引男人,别有一番韵味。秦王回到京城后,便被中原的各色美人包围,中原的美人同番邦相比就是天仙。

虽然听说萧阳不近女色,可秦王一点都不相信,除非萧阳不是男人,否则怎么可能做到三千弱水只取一瓢?

顾明暖的确比寻常女子出色,但也达不到让萧阳死心塌地的地步。

名伶身体一颤,俏丽的脸庞煞白,不见任何的喜悦和媚态,靠近燕王?她还不想死啊。

“怎么?本王的话你不肯听?”

连个名伶都敢违背他了,嘴上宠爱着名伶,其实这些女子只是玩物罢了,眼见名伶可怜兮兮的目光,又有几分心疼,轻轻抚摸名伶的脸庞,“别怕,有本王在呢,本王让你去敬酒,燕王不敢乱来,你可是本王的人。”

说的好似燕王同他争抢名伶似的。

“秦王殿下……妾,妾,您许是不知,燕王早就传令欢场,不准再做萧家子弟的生意,更不许靠近他。”

虽然萧家子弟还会去找歌姬舞姬,却不敢玩得太疯,只是欣赏歌舞或是陪酒罢了,若是看上了谁,萧家子弟会为其赎身,养在府外。

萧阳的命令不近人情,萧家子弟却无人敢违背。

名伶将秦王塞进自己手中的酒杯轻轻放到桌上,缓缓起身,退到角落里,得罪秦王还有缓和的余地,不遵燕王之命,似她这样的人根本不必燕王动手,燕王麾下随便哪个都能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姐儿爱俏,燕王昳丽俊容比谢珏不过是稍差一线而已,气势权柄足以弥补,偏偏没人敢亲近萧阳。

不是她们不想,而是不敢。

由此她们更羡慕被燕王宠在手心里中的燕王妃,即便传出燕王妃有喜的消息,也没有女子敢趁虚而入侍奉燕王。

啪,秦王把酒杯狠狠退到地上,高声叫嚷:“你到底来做什么?不喝酒,不欣赏歌舞,就给本王……滚!”

萧阳目光平静,宛若高高在上一般欣赏着蚂蚁的挣扎和愤怒,到是这句滚字一出,陪着秦王的人纷纷远离,秦王狗尿灌多了吧,竟然敢在京城让燕王滚?!

别说秦王不成,就是陛下和越王都不敢这么说。

萧阳缓缓一笑,轻轻努嘴,江淮上前,收拾出一张干净的桌椅,萧阳慢慢走过去,坐了下来,江恩又奉上了酒杯酒盏,倒上猴儿酒,递给主子,两兄弟跪坐在萧阳身后,握紧手中的宝剑,而萧阳带来的死士退到门外,静静的肃立。

秦王满脸通红,又羞又骚,论摆气势,谁都不如萧阳!

进门后萧阳没说过一句话,但是时时刻刻都在削秦王的面子,他感觉脸上被人扇了一下又一下。

哗啦,秦王暴起,踢翻了酒桌,喘着粗气道:“萧阳,你……”

酒楼门口传来人马的嘶鸣声,靠近窗口的人推开窗户,“是镇国公主?!”

秦王冷静下来,妹妹领人到了,越王在京城也有士兵的,何况越王的死士也比不萧家弱多少。

第七百六十七章

镇国公主领人过来,酒楼老板不知该不该拦着?主子是吩咐阻止越王,不过圆滚滚富态的老板含着殷勤的笑容上前,“小的见过公主殿下。”

刚刚跳下马来,镇国公主外罩火红的狐狸毛大髦,缓缓掀;开兜帽,明亮的眸子看了老板一眼,直接道:“让我进去。”

明显她知晓酒楼的幕后主子的,老板笑容不见任何的尴尬,不卑不亢挡在她,“公主殿下驾临小店蓬荜生辉……”

镇国公主直接打断他,“我是同安乐王殿下一起过来的。”

“你不说让顾衍在酒楼吗?”

安乐王嘹亮的声音响起,被侍卫从马上搀扶下来,高声叫道:“顾衍,顾衍。”

“公主是在玩火啊。”

“本宫知晓。”

镇国公主轻声回了一句,抬眼看向酒楼最高处,没有安乐王,她怕是连萧阳的面都见不到,她不想此时同萧阳翻脸,又不能不管秦王,为这点事劳烦越王亲自出面的话,他们这边的气势就弱了。

原本她想不到请安乐王的,还是萧越提醒她,萧阳于公于私都不会轻易把安乐王拒之门外,毕竟萧阳唯一承认的先帝骨血就是安乐王了。

江恩从楼梯走下来,“王爷有命,请安乐王殿下。”

老板向旁边闪身,躬身哈腰道:“安乐王请。”

“顾衍,你在哪?只跟小孩子玩,不跟我玩了。”

安乐王快步上楼,镇国公主握紧拳头,随后跟上了上去,不过她带来的侍卫进酒楼的却不多。

登上两节楼梯,镇国公主回头,侍卫被挡在酒楼之外,淡淡的说道:“莫非燕王害怕本宫的侍卫不成?这可不似燕王往日的作风啊。”

多了几分探究和嘲讽。

江恩道:“王爷放公主陪安乐王上去,已经很给公主面子了,镇国公主巾帼不让须眉,多年从军,有武艺傍身,既然敢来酒楼想来不怕我们主子。”

不让上就是不让上,有本事你别进去啊,江恩寸步不让,“何况人太多,一时万一动手,酒楼怕是保不住了,酒楼的损失谁赔?”

镇国公主的侍卫抽出一半的宝刀,等候公主的命令,而萧阳的人平静无波,肃杀气息不比镇国公主的人弱。

真正打起来,他们也未必就能胜过萧阳的死士。

镇国公主挥手,抽出刀剑的侍卫纷纷把刀剑归鞘,“你们在楼下等着。”

“是,公主殿下。”

她慢慢爬楼梯,心中颇为不是滋味,早就知晓萧阳的厉害,却没想到他敢于对抗越王和楚帝。

萧越的影子慢慢浮现,她是不是……是不是多听听他的意见,分割萧家也能稳定当前的局面,起码不至于让萧阳这么的肆无忌惮。

萧越又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只是机缘查了点,才干不比萧阳差多少。

“顾衍不在啊,她骗人,除了妹妹外,长得漂亮的人都是骗子。”

安乐王一脸委屈,眼巴巴望着萧阳,“我作业没做完,你别打我手板啦。”

宛若一个被室长抓住的贪玩孩童,手蹭着衣服,“我让好妹妹陪你……”

萧阳一改方才的冷漠疏离,亲自把精美的点心递给安乐王,笑道:“你不让,小暖也会陪我。殿下,你的好妹妹有喜了,以后又有人同你玩,高不高兴?”

安乐王吃着点心,连连点头,“是同顾衍的儿子一样的小宝宝吗?顾衍都不让我碰,哼,以后我不带他们玩了。”

他纯澈的眸子却露出一抹向往,恨不得顾衍的儿子们立刻长大,他好领着他们一起蹴鞠,玩闹。

经过顾明暖和萧阳的教导,安乐王吃东西和皇室子弟没有区别,坐姿也很端庄,不开口说话绝不会发现他只有孩童的智商。

萧阳对安乐王的好,让秦王眼睛都红了,都是先帝骨血,为何差距这般明显?

跨到五楼的镇国公主眸子变了变,冷傲的萧阳竟然这般耐心的对待安乐王?

她唇边勾出一抹亲近的笑容,“是本宫带安乐王殿下出门的,安乐王吵着要见平郡王,原本本宫是想送安他去平郡王府,半路上听说燕王殿下同兄长同在酒楼,似有点误会,不放心把安乐王交给旁人,只能先到酒楼看看状况了,多有得罪之处,还望燕王不要误会才好。”

镇国公主说完,对萧阳深深一礼,落落大方,沉稳老练,轻易挑不出错来。

她同安乐王都是皇族宗室,即便住在安乐王府上的长公主都没资格阻止镇国公主和安乐王。

萧阳看都没看镇国公主,笑呵呵对安乐王道:“吃饱了?”

安乐王点点头,小声道:“点心没有妹妹做得好吃,我根本就不饿。”

“江恩,送安乐王殿下去本王岳父府上,请岳父和太夫人照料殿下一段日子。”

“你岳父?!”

安乐王眼睛很亮,“对,顾衍就是你岳父,顾衍的儿子们不是你的……”掰着指头算了一会,“小舅子?哈哈,是小舅子。以后我同小舅子们一起玩,你就不能再打我手板了。”

“你只要乖乖做课业,好好读书,我就不会打你。”

萧阳眼里划过一丝无奈,也打过他一次而已,怎么他却记得这么清楚,见面就说,弄得萧阳还得向岳父大人解释。

“殿下,请。”

江恩还没说完,安乐王拽着江恩飞也似的下楼,欢快的声音传过来,“去见顾衍了,还有小舅子,哈哈哈,小舅子我来了。”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小舅子就是顾衍儿子们的名字,比顾衍和娘娘费心心思起给他们起的名字流传还要广。

“平郡王不是长公主,你很难再把安乐王带出来。”

萧阳慢悠悠抿了一口酒,镇国公主有几分尴尬,找不到申辩的话。

“既然镇国公主到了。”萧阳清越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动手!”

最后两个字出口,蹭蹭,萧阳的侍卫上冲上来,袭向本来以为找到靠山的秦王。

“你们做什么?大胆,大胆!”

秦王得意完全僵硬在脸上,拼命抵抗,桌椅等物什纷纷倒地,“小妹,萧阳疯了,快来帮我。”

“燕王这是……能不能给本宫一个面子?”镇国公主握紧拳头。

萧阳云淡风轻,“我等得就是此时,可惜他和你都不明白。”

第七百六十八章

不是怕了秦王,萧阳在等能做主的人,甚至萧阳不是在等镇国公主,等的人可能是越王。

萧阳又吩咐不让越王上来,只要越王到达酒楼一定会痛萧阳的人起冲突,到时候即便不是最后的冲突,萧阳也会同越王掰一掰手腕。

何况当着越王的面折辱秦王更能达到目的,可惜越王没来。

秦王的反抗在萧阳的人看来无足轻重,秦王的侍卫很快被制服,秦王也会练过武的,他同萧家死士战在一处。

“既然燕王不给本宫面子,一意孤行,本宫不能眼看着兄长受尽折辱。”

镇国公主褪去罩在身上的大髦,露出一身的武士所穿的劲装,眼里战意燃烧,一抹英气融合杀意浮现,“今日就让本宫领教燕王的高招。”

她不得不慎重,虽然萧阳看起来文弱,但祖父说过,萧阳的功夫怕是比萧家功夫最好的萧爷还要强上不少。

“小妹,帮我,帮我。”

秦王被死士逼得狼狈不堪,衣衫散乱,束起的发髻也被打散,好不容躲闪看袭向胸口的窝心脚,声嘶力竭的叫嚷:“让我们的人上来,我就不信拼不过萧阳。”

越王不仅回京时带来了很多人手,楚帝对越王的看重和信任,甚至放纵越王发展自己的实力,陆陆续续有不少的人从海外番邦赶过来。

在楚帝的默许下,越王同样有一支精兵就驻扎在帝都之中,同萧阳形成鼎足之势。越王毕竟是宗室,又是皇叔,当年也曾在朝堂上当差,有不少先帝或是平宗时的幸存下来的臣子拜见过越王。

还有一些随着楚帝经历过两次迁都的臣子,楚帝还都后,他们发觉北地很难再占据显赫的地位,毕竟当初他们舍弃了一切随着楚帝南迁的,他们不愿意放弃荣华富贵,想要重新在朝廷或是北地占据一席之地。

这些人有的投靠萧阳,也有些看不惯萧阳的人靠向了越王,比起萧阳的冷傲狠辣,给他们巨大的压迫感,越王相对平和,又占据大义的优势,未必就不能抗衡萧阳。

萧阳本身也没在意过哪些投靠越王的‘废物’,不过越王的追随者渐多,同样壮大秦王的声势。

秦王今日在酒楼同公子们畅饮,就是想通他们拉拢住他们背后的家族,让这些人的父兄上书,册他为国朝的太子。

楚帝的成年皇子都不顶用,小皇子又太小,先帝的皇子有资格继承皇位,毕竟当时先帝驾崩时,太后以国赖长君为由,支持成熟的小儿子登上皇位。

“小妹,快叫人!”

秦王叫嚷着,目光扫过站在角落中的公子们,大声道:“谁来助我一臂之力,我便把谁当做兄弟亲信。”

这些人畏惧萧阳,可是富贵险中求,此时帮秦王比将来靠向讨好秦王更能得到秦王的好感。

救驾从龙之功同样重要。

只要公子们动手,秦王不仅找了几个帮手,还能让他们背后的家族彻底同萧阳对立起来,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还不动手,你们不是说忠于本王吗?”

秦王一边躲闪,一边催促这些人,“本王对天发誓,不会忘了今日……”

噗,秦王面上飞来一物,直接砸在他的喉咙上,一口鲜血喷出,喉咙又肿又疼,再说不出话。

他低头一看,一块点心落在脚边,向飞来方向看去,萧阳轻轻拂去手上的点心渣滓,“谁去帮秦王?”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头了跃跃欲试的公子们,将来怎样尚且不知道,可眼下谁敢出手,谁就是燕王的敌人!

他们的确是各自家族的直系子弟,也有几个是家族倾力培养的继承人,可家中不是只有他们,倘若他们做错了事儿,随时随地家族会舍弃他们,再立继承人。

“燕王,你的对手是我!”

镇国公主潇洒的伸手做了请的动作,此时她不敢把祖父的人都叫上来,尽量把冲突控制在可以挽回或是很小的范围内,萧阳没做好同越王全面开战的准备,越王同样也没做好同萧阳鱼死网破,不死不休的准备。

而且越王还要防着楚帝渔翁得利。

萧阳目光平静,却隐隐透出几分锋利,面对镇国公主的邀战,神色始终是淡淡的,“我并非不同女子交手,也不是不打女子的君子,不过你想同我比试,尚且不够资格!”

轻蔑,浓浓的蔑视,在他晴空般的眸中,根本就没有镇国公主的影子。

镇国公主的手臂僵在半空,总算明白萧越为何会对萧阳这般的……愤恨了,她把萧阳当做大敌看待,萧**本就没看上她。

“动过手才知道,本宫够不够资格。”镇国公主一个窜身,拳头狠狠的挥出,袭击萧阳面门,“看招。”

她可不是顾明暖那样只会两三招的女子,从懂事起就一直锻炼身手。

萧阳静静看向拳头,动都没动,在拳头将要碰到他的鼻梁时,身后冲过来一个人影,接下了镇国公主的拳头。

他手掌几乎包裹住镇国公主的拳头,镇国公主腾空的身体选装了两圈,避开他的攻击,顺势抽回被辖制的拳头。

“你是……江淮!”

镇国公主双手负在身后,活动着拳头和手腕,江淮的力量很大,手腕被捏得很疼。

“主子的话公主没听见?”江淮站在萧阳面前,同镇国公主对视,“主子不会同你交手,倘若越王到了,许是能见到主子出手。”

“小妹……”

秦王双臂被捆住,挣扎着:“救下我,救我!”

“萧阳,你放开我,放开我。”

秦王的声音带了几分哀求,萧阳真敢收拾他啊,根本就不顾及越王,“本王是先帝的皇子,萧家都是先帝的臣子,萧阳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无视先帝对萧家的恩典,折辱本王,本王……本王……”

刺啦,秦王身上本就凌乱的衣衫被死士彻底的撕碎,几乎****,只有一条亵裤还是只能盖住下体。

酒楼燃烧炭火取暖,方才的打斗,门窗都有不同程度的破损,寒风侵袭,卷着落雪冲进来。

秦王颤抖着,一身的鸡皮疙瘩,说上是冻的,还是被萧阳羞辱的。

毕竟他几乎是什么都没穿,光溜溜在众人的目光下,又羞又愤,“萧阳……”眼前昏暗,几乎昏厥。

压着他的死士随意在他身上划出两道刀痕,血丝渗出,秦王因为疼痛恢复几分神志。

萧阳摆了摆手,死士点头,揪着秦王从窗户跳出酒楼,镇国公主怒道:“你要把我兄长带到何处?”

第七百六十九章

镇国公主不仅是怒,更多得是恐惧,秦王这幅尊容被外人看到,还怎么争夺皇储太子之位?

即便她在海外番邦长大,也知晓礼数的重要,近乎赤身*的秦王被萧阳彻底压制,谁还认为这样的人能做国朝的皇帝?

比楚帝还远远不如!

秦王不好,对越王一脉同样有不小的打击,越王面对萧阳的无能为力,救不下秦王,间接证明越王比不过燕王。

他们这边的士气会因为低落下去,镇国公主咬着嘴唇,更可怕的是直到现在,她根本猜不到无法无天的萧阳下一步,甚至不知萧阳的人把秦王带到哪去。

形势的严峻远超过镇国公主所想,莫非萧阳已经准备好全面同越王开战?再想把冲突控制在很小的范围已经很难做到了。

秦王登上皇位,是祖父的心愿,镇国公主知晓祖父一直看着酷似先帝的秦王身穿龙袍坐在皇位上,甚至她感觉秦王登基,比祖父自己坐拥天下都能令祖父开心。

她想不通为何明明有野心的祖父放弃当皇帝,只愿意做臣子。

是为了先帝?

镇国公主不敢深想下去,怕自己心中正直睿智的祖父形象坍塌。

酒楼的人见到秦王狼狈的人可以让他们闭嘴,不谈论此事,可秦王现在不知在何处……她手伸向怀里,摸到号令越王军的令牌,是不是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