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拉着甄玉道:“小女子这厢给榜眼爷行礼了,请榜眼爷怜惜!”

众夫人不由大笑。钱氏道:“咱们棠国吧,女子虽一向强悍,有些更能左右夫婿,但要说让皇上下旨封为女榜眼的,玉娘还是头一份。这是给咱们女人争光了啊!以后府中那位要是欺负我,我就寻到榜眼爷这里,让榜眼爷代我出头。”

甄玉半开玩笑道:“有我在,谁敢欺负夫人们,定然饶不了他!”

立夏和半荷忙着端茶递水,极是感慨,三夫人嫁到王家一年多,几时这么风光过?那时节病得半死,连个探望的也没有。如今满座坐着,愿意与夫人交结的,全是京城中顶尖贵妇哪!现下夫人出去,想横着走都行了。

胡嬷嬷悄悄到一边抹泪,三夫人这是苦尽甘来了,这头和三爷圆了房,那头得封女榜眼,待晚间还得让三夫人写信回江南去报喜,让老太爷和老夫人也高兴一番,不再担心三夫人在京城是否受欺负。

送走季氏和钱氏等人,甄石和乔氏领着甄元嘉和甄元芳也上门来道贺了。

甄石见甄玉得封女榜眼,喜不自胜,笑道:“先前我家玉郎也是榜眼,不想认了一个义妹,也封了榜眼,可知咱们是一家人。”

乔氏道贺完,笑道:“玉娘能封女榜眼,自是因为文采出众,得皇上赏识。所以我说,纵身为女子,也不能自暴自弃,不读书不动脑子,只一味对夫婿愚忠,那样的话,一朝夫婿厌弃,该女子也就到头了。”

甄玉听着乔氏这话,不由刮眼相看,笑道:“嫂子这话有些意思。”

乔氏趁机道:“看着玉娘这般,我却不忍拘了元芳在身边做针线,也想送她上学呢,将来虽不如玉娘博学,到底也不做一个睁眼瞎。只是……”

先前甄玉跟王正卿提了提,王正卿却是安排甄元嘉进了王家族学上课,近来甄元嘉学业却有进步的。乔氏因动了心思,也想送甄元芳上王家族学上课,只一直不好意思开口,拖到今日,却是一口气说了出来。

王正卿在旁边听了,心道到底是甄榜眼的亲侄女,总要照顾着,一时道:“既然这样,便让元芳跟了元嘉,一道到王家族学上课罢!”

王正卿现下举足轻重,想让甄元芳进族学,不过开口一句话的事。

甄石听着乔氏说话直接,本来尴尬,这会听得王正卿一口应承,一时大喜,忙和乔氏站起来道谢,又喊甄元嘉和甄元芳过来道谢。

甄玉早搂过甄元芳,抱到膝上,笑道:“咱们元芳好好读书,将来也当个女榜眼。”

甄元芳奶声奶气道:“不,我要当个女状元了。”

“哈哈……”,众人被她逗笑了。

周含巧那儿,待得知甄玉封了女榜眼,却是开始洒扫庭院,开箱找首饰等物,把自己装扮得亮眼异常,只等甄玉使人来唤她,便要赶紧过去服侍的。

这么一段时间,周含巧是隐隐约约感觉到,甄玉似乎喜欢女子,也颇喜欢她。她若不想步夏初柳和红袖的下场,便得好好侍候甄玉。而且吧,甄玉待她宽厚,时有赏赐,面对这位夫人,她也慢慢的,有些儿……。反正,三爷不正眼看她,难得三夫人喜欢她,她怎么也得巴住。

春柔跟着周含巧进进出出,也颇知道一点点端倪,眼见周含巧打扮,便悄悄道:“三夫人那头热闹,这会只怕顾不上姨娘的。”

周含巧想了想道:“先头做了一对鞋子,这会便把鞋子给三夫人送过去,也是一番心意。”

春柔会意,便找出鞋子,拿盒子装了,过去甄玉处求见。

立夏见是春柔,便引了她进去,问道:“你不好好服侍着周姨娘,跑来干什么?”

春柔便把鞋子递上,小声道:“我们姨娘想过来服侍三夫人,又怕冲撞了人,只不敢过来。因熬夜做了鞋子要送给三夫人,让我送过来的,立夏姐姐帮着递给三夫人。”

先头甄玉不受宠时,立夏在府中也受到一些白眼,只这位春柔,却一直恭谨,不敢有半点怠慢处,因对她还略有好感,听得她的话,便道:“知道了,我会告诉三夫人的。”

春柔道了谢,这才去了。

甄玉又送走一拨夫人们,眼看天也不早了,便让人摆晚膳,却见立夏拿了一对鞋子进来,便问了几句。

立夏便说鞋子是周含巧令人送来的。

甄玉一听道:“倒忘记她了。今晚我和三爷要在暖阁内小酌,唤周姨娘过去服侍罢!”

王正卿在书房中忙完,听得甄玉请他到园子里暖阁内小酌,不由喜滋滋的,榜眼爷相请,再忙也要过去,指不定趁着她高兴,还能一亲芳泽呢!

王正卿踏着轻浅月色到暖阁外时,就听得里面一阵笑声,却是甄玉和周含巧的声音。

他脚步一缓,颇有些不喜,周姨娘怎么来了?一时掀帘子进了暖阁,却见甄玉坐在案几前,周含巧执壶给她倒酒,两人眉来眼去的,分明……

王正卿眉头蹙了起来,这周姨娘,不能再留了。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59

王正卿对周含巧有些意见,可是周含巧谨慎,一时之间,他却挑不出错来,只好暂时搁开要送走她的想法。

那一头,唐晋明却几乎跳脚,和谋士陈鸣远道:“岂有此理?明明是本王辛辛苦苦排了戏,把戏班子送到道观,请父皇看戏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功。可是父皇居然忘记了本王,半点赏赐也没有,反倒赏赐了那甄氏,还御笔亲封了她为女榜眼。更气人的是,上回跟这甄氏约了半个月之期,现时间已过了,她却毫无消息,这是视本王如无物么?不教训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以为凭着九弟和王正卿,就能保住她了么?”

陈鸣远劝道:“王爷,皇上既然御笔亲封甄氏为女榜眼,在某方面来说,她却要算是皇上的人了,王爷想动她,还得思量。”

“照你说,本王就该放过她了?”唐晋明气恼,“不整治一下她,如何吞得下这口气?”

陈鸣远道:“王爷,大事要紧,这个把女人,搁开手也罢!”

唐晋明虽说是慕甄玉的才华,想招为已用,莫如说,更加慕甄玉的色。若甄玉是一个丑女,相信他兴趣不会这样大。他这会被陈鸣远看破心事,脸上一红,只得问道:“你有何计?”

陈鸣远道:“京城兵权掌在九江王手中,王爷其实并无胜算了。如今只能联合安慧公主,借助安慧公主手中财权资助养私兵,以之对抗九江王。”

唐晋明道:“皇妹不好拉拢,想要和她联合,甚是不易。”

陈鸣远道:“投其所好便是。”

唐晋明想联合安慧公主,四王爷唐晋山一样想联合这位皇妹,只和一早就勾搭上的绿裳打探安慧公主最近喜欢何人何物。

绿裳悄悄和唐晋山道:“公主这段日子颇喜欢听戏,犹喜欢甄氏所写那两出戏,更感叹甄氏和当年的甄榜眼一样好文采,一时恨不得甄氏是男子,便要招进府为驸马的。”

唐晋山叹道:“可甄氏毕竟不是男子。”

绿裳娇笑道:“就许你们男子养男宠,不许女子爱女宠了?”

唐晋山一惊,“皇妹转了口味?”

绿裳挨近唐晋山胸口,俯在他耳边道:“公主最近是转了口味,身边服侍的人换了一批,更喜欢有才情的侍女服侍着,红袖添香什么的。昨晚上,还召了红衣去暖床。今早红衣出来时,脸色潮红,神情不对的。想来呀……”

唐晋山会过意,吃惊道:“真有此事?”

绿裳道:“公主当年得不到甄榜眼,可是挠心挠了好久。如今却又思慕甄氏,真跟姓甄的人抗上了。王爷若有法子助着公主顺当得到甄氏,没准公主就和王爷联手了呢!”

唐晋山一向知道安慧公主行事不按常理出牌,任性妄为,她突然喜欢了女子,为了这位女子甘愿付出一些代价之类的,他却是相信的。只是甄氏现下封为女榜眼,且又有九弟和王正卿看顾着,哪儿是容易下手的?

绿裳又道:“过些日子便是万寿节,到时王爷和公主自要往道观中给皇上贺寿,这甄氏封了女榜眼,定然要跟着状元爷一道去贺寿的,到那时,人多眼杂的,王爷设个什么法子,让公主如愿,之后的事,便好说了。”

唐晋山伸手探进绿裳衣内,捏了一把道:“好主意。这些时日好好服侍皇妹,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早通知本王。放心,将来成了大事,一定跟皇妹说一声,把你讨到本王身边好好养着。”

绿裳嘤咛一声,倒在唐晋山身上。

九江王正在备寿礼,想在万寿节这一天,讨皇帝欢心,只是准备来准备去皆不满意,一时和申氏商议道:“若不然,除去原备下的,再把你绣的屏风献上?虽礼轻,到底是一番孝心。”

申氏也希望所献的寿礼能出挑,一时略沉思,隔一会道:“皇上近来喜欢听戏,更为了一出好剧本,封了玉娘为女榜眼。王爷何不请玉娘再写一出好剧本,得了剧本后,悄悄排了戏,到时送过去,让戏班子上演,只怕更讨皇上欢心呢!”

九江王一听,眼睛一亮道:“王妃所言甚是。”

甄玉闻得让她再写剧本,倒没有推托,熬了两晚便写了一本新的剧本献给九江王。

九江王一看,哈哈笑道:“甚妙,父皇定然喜欢。”

写完剧本,甄玉只和王正卿商议着,要搬到窖矿那儿住一段时日,好捏制出渡仙盘和飞天鼎。

王正卿想及上回刺客这事,虽则那刺客是针对九江王的,可到底想起来心惊,这会如何放心甄玉住到窖矿去?

甄玉见王正卿不放心,便道:“窖矿那处不是我大哥在负责么?有他看顾着,怕什么呢?”

王正卿皱眉道:“那处全是男子,你一个女子住过去,如何放心?”

甄玉道:“那处近着金沙庵,我就安歇在金沙庵,日间才到矿上去。”

王正卿寻思,现下王府事多,自己实在脱不了身,无法陪甄玉到窖矿上去,但是照两人的计划,若能烧制出渡仙盘和飞天鼎,在万寿节献上,定然会引皇上注意,到时谋得好,没准就把原来握在安慧公主手中的瓷器经营权等分到九江王手中了。

甄玉见王正卿犹豫,便又道:“你再要不放心,就让史铁手跟了我过去,让他护卫着就是。”

王正卿只得答应,转过头嘱了史铁手好多话,最后怕史铁手不够细心,又让章飞白也一道跟了甄玉过去。

一听甄玉要到窖矿上住一段时间,最近自感不妙的周含巧着了慌,求到甄玉跟前,让甄玉把她也带上。

甄玉倒有些察觉到王正卿的意图,有心护着周含巧,便应承了。至出发时,不单带了立夏半荷,还捎带上周含巧和春柔。

甄玉在窖矿这一待,便待了十天,等王正卿过去接她时,她捏出的渡仙盘和飞天鼎,已是烧制出来了,几位制壶师傅正围在旁边啧啧赞叹。

十天不见,王正卿品度甄玉,见她虽黑些瘦些,却更有韵味,一时心痒痒的,又恨人多,连手也不得摸一下。

甄玉算计着万寿节的日子,眼见王正卿来接她,一时松口气,不会误了送寿礼的日期便好。

因看着天也不早了,两人一商议,决定到金沙庵用膳,用完便回城。

趁着空隙,章飞白悄悄跟王正卿禀报这十天里发生的事,又道:“三夫人确实有才,不输男子半点的。不过十天,就收服了几个制壶大师,令他们言听计从的。现让他们捏制一批巴掌大的紫砂壶,他们本来说壶太小不好捏,且怕将来出炉,销量不好,三夫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们又听从了,照着三夫人的意思办呢!”

王正卿含笑听着,心下道:她是甄榜眼呀,当然有才。

周含巧缩在一众人身后看王正卿一眼,略有些惆怅。这十天里,三夫人让她照顾大家起居饮食,更让她给史铁手和章飞白缝缝补补的,这两人本来对女子不假辞色,见着她倒是客气。她恨不得日子一直这样过下去,不用担忧某一天被赶走。可是如今,不回也得回了,好日子到头了么?

一行人回了城,到得府门前,早有人迎出来,接了他们进去。

宁老夫人得知甄玉这段日子在窖矿捏制渡仙盘,是为了万寿节送贺礼,助王正卿在皇帝跟前涨脸面,一时也感叹,玉娘越来越能干了。因听得她回府,便着人请了过去说话。

甄玉见过宁老夫人,被她勉励几句,这才回房。

第二日却有一众夫人来拜访,甄玉正好带了十几个小小紫砂壶回府,便一人一个赠送出去,笑道:“这可是我亲手捏出来的紫砂壶,底部刻有我名号的,你们不要嫌弃,拿回去观赏也好,送人也好。”

钱氏见紫砂壶精巧,便赞道:“玉娘巧手哪!”

季氏也夸了一句,笑道:“还有没有?要有的话,再送我一个。”

“你以为这紫砂壶是自家地里种出来的萝卜呀,一拨一堆,随意送人?”钱氏笑着打趣季氏,“玉娘送你一个,你就赶紧拿了,还想多要一个,太贪心了。”

一席话说出来,众人皆笑了。

送走各位夫人,甄玉倒是沉思了起来,人说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这段日子太顺了,就怕接下来会出什么事。像万寿节这么一个日子,要给自己和三郎使绊子的人,一定很多,还得小心防着。

到了万寿节这天,虽则唐习武一再说一切从简,一干有职位有身份的人还是一早就赶到城外道观中叩见拜寿。

早有小内侍接了他们进侧室,安排着坐下,等候皇帝召见。

九江王和安慧公主等龙子龙女,自然是最先进去见了唐习武,献上寿礼。

其中各式寿礼中,唐习武果然对甄玉捏制的渡仙盘和飞天鼎感兴趣,问起来历。

九江王忙一一答了,又笑道:“这盘和鼎,却是父皇亲封为女榜眼的甄氏所捏。”

“哦!”唐习武大感意外,点头道:“不错,那甄氏倒有才。”

待九江王带来的戏班子上演剧目时,唐习武又问剧本是何人所写?

九江王忙忙献上剧本,笑道:“是甄氏所写。这一回,甄氏跟着王正卿同来给父皇贺寿,正候在外间。”

唐习武有些感兴趣,开口道:“召王正卿和甄氏晋见!”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求撒花表扬!

 

☆、60

今儿到贺的,皆是五品以上的官员,那些品级低的,根本到不了道观中。

甄玉这位挂名的女榜眼,虽是虚职,品级却正好是五品,因能随了王正卿一道来贺。

众官员苦候在外,只等着见皇帝一面,不想内侍传话出来,却要召见王正卿和甄玉。

自打甄玉进来,众官员其实已有些侧目了,待听得皇帝召见,自更是心中一突,咦,这位女榜眼倒入了皇上的眼,看来不简单哪!

甄玉今儿是穿了皇帝所赐的官袍,只她容颜俏丽,纵是官袍也掩不住窈窕身段,杂在人群中,极是醒目。

王正卿见甄玉在众人侧目中落落大方,心下与有荣焉,咱家的榜眼爷,从前也好,现在也好,总是引人侧目的。

一时王正卿和甄玉随了内侍进去,来到道观一所楼阁内,候在外间,待内侍进去禀报,听得传喊,这才抬步进去。

唐习武看着戏,见内侍引进一对身穿官袍的壁人来,待他们自报官名,行礼叩拜后,这才示意他们起身,一时看甄玉,笑问道:“官袍合身否?”

甄玉见唐习武询问,壮了胆子道:“太合身了,极像臣下剧本所写的,那位女榜眼所穿的官袍,就是袖角这儿,也跟剧本所描写那样,多了一道花纹,比我朝男式官袍更显眼。”

唐习武一听哈哈笑了,“这可是朕示意内务府的人特意照着剧本所制的榜眼官服。”

甄玉一怔,这位皇帝也实在太有闲情了。不过,能把朝政舍给三位儿子监管,自己跑来道观中胡闹的,自然不能以常人想法度之。想远了,今儿主要讨这位皇帝欢心,谋得所要谋的东西,别的不宜多猜测。

唐习武又道:“榜眼巧心思,剧本写得好,所捏制的渡仙盘和飞天鼎,也颇精巧。来人,赐榜眼一个金盘和一个金鼎。”

甄玉忙谢恩。

内侍那儿忙忙记下一笔,只等甄玉回府,赏赐下的礼物自然也要送过去。

唐习武又赐座王正卿和甄玉,让他们坐下一道看戏。

王正卿和甄玉又谢恩,一时落座,只偷眼看一下九江王,见九江王微微点头,两人便松了口气,看来今日之谋,应该不会落空才是。

甄玉所写的新剧本,戏名叫《八仙过海》,大意是八位凡人修道,最后借着手中法宝,渡过大海,成为神仙。

唐晋明和唐晋山听着戏,再看看甄玉所献上的寿礼,心知今儿这风光,绝对是甄玉得了,他们且得靠后。一时都暗瞪九江王,恨不得撕了他,好个老九,上回使了法子哄得父皇把京城掌兵之权交到你手中,这回又使妖蛾子,不知道要从父皇手中哄走什么呢?

安慧公主听着戏,对甄玉又起了兴趣,这位甄氏么,言行举止像了以前的甄榜眼,这份文笔风流也像了七八分,倒教人上心,若她不是王正卿的夫人,少不得……,只她这样的身份,却不好强来。

戏演了一会儿,八位凡人全露了脸,各自修炼手中法宝,想借法宝渡海。他们的法宝各不相同,有一位手中的法宝是渡仙盘,还有一位的法宝是飞天鼎,这两件法宝却和甄玉献上的寿礼——渡仙盘和飞天鼎一模一样。

唐习武惊奇地看看一边的寿礼,再看看台上戏子所拿的渡仙盘和飞天鼎,问道:“是一样的么?”

九江王忙答道:“戏子所拿的,是木雕的盘和鼎,并不是五色土所捏就的。”

唐习武笑着点头道:“有意思!”

九江王趁机禀道:“父皇,现下儿臣经营着紫砂矿开采,制壶等事务,只这些却和皇妹掌管的瓷器经营权有冲突,待要把紫砂矿事务也归拢到皇妹手中,又怕皇妹一介女子,总揽事务太多,太过辛苦。且儿臣手下几位制壶大师,又死心塌地跟着儿臣,一时倒不好办了。”

唐习武在道观中清修,不喜人拿杂务来烦他,只这会高兴,却答道:“既然如此,就让安慧把手中瓷器经营权移交到你手中,让你总揽瓷器和紫砂壶事务好了。”

“谢父皇!”九江王大喜,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一时暗暗佩服王正卿和甄玉,一出戏,一个盘和鼎,便夺了安慧公主手中的瓷器经营权,实在高招。

唐晋明和唐晋山听着九江王禀话,已觉不妙,待听得把瓷器经营权移交他手中,不由大惊,九弟已握有京城兵权,再握了瓷器经营权,兵权财权皆在他手中,这太子之位,别人还夺得到吗?

安慧公主先是愕然,接着震怒,什么?让本公主交出瓷器经营权?她未及开口,却见唐习武扫一眼过来,一时想起这位父皇现下虽在道观中清修,性子好转些,从前却是一个不许人反驳一星半点的,自己现下开口反驳,定然讨不了好,因又禁了声,心下恨恨。

王揎虽也来贺寿,却没有被召见,只在外叩头贺了寿,就静候在侧室中喝茶,因听得皇帝召见王正卿和甄玉,一时暗喜,只等着他们出来才问端的。

他这一等,却是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王正卿和甄玉出来。

那一头,却有内侍出来喊众官员散了,说道皇上要清修,不得空见他们,让他们早些回城,好好辅助三王办事。

王揎从王正卿和甄玉脸上看不出端倪,一时又人多眼杂,自然不会多问,一行人不紧不慢回了府。

待回到府中,进书房落了座,王揎这才问道:“如何了?”

王正卿长长吁出一口气,才把见皇帝的经过说了,未了道:“这回助王爷得了瓷器经营权,财政之困得解,则王爷如虎添翼,倒不用一味怕安慧公主了。”

王揎松了口气,转向甄玉道:“这一回,玉娘大功。”

甄玉还穿着官袍,一时寻思回房中换衣,便向王揎说一声,先行告辞出来,留他们父子在书房中说话。

立夏和半荷早等在门外,见甄玉出来,一左一右上前扶了,悄悄笑道:“三夫人穿起官袍,真个威风呢!若不知道三夫人就是女子的,见了三夫人这模样,俏娇娘们都要动心了。”

甄玉不由打趣她们道:“这么说,你们动心了?”

“我们倒没有动心,只怕周姨娘动心了。”立夏半开玩笑道:“三夫人早起出门,周姨娘偷偷在门口相送,可不是痴痴相望?”

甄玉和两位丫头打趣着,一时回了房,换下官袍来,这才松乏些,忙令人打水沐浴,吁口气道:“虽是皇上赐宴,哪儿敢吃什么?连茶也不大敢喝的。这会倒饿了。”

立夏笑道:“老夫人已备下酒席,待会儿自然要给三爷和三夫人庆功的,先头还有老夫人身边的丫头来打听三夫人喜吃什么菜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