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教官,不可以

“呃,”程果尖利的指甲狠狠地陷进徐慕斯的肩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程大美女开始了自己的必杀,“捷克斯洛伐克。”

徐慕斯抬眸看了程果一眼,完全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她的小伎俩他已经烂熟于心,对于她在这个时候推陈出新的冷笑话徐慕斯已经习以为常,不会在像第一次时两个人笑成一团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程果手指扣紧徐慕斯的肩膀,“那天,我看一个电影,男主和女主在床上,恩,就和我们现在一样,呃,疼…”

“专心点,”徐慕斯一个翻身把程果压在自己身下加快了速度,大手揽过她的肩膀手指在她细腻光滑的肩头抚摸,她的眼睛因为醉酒有些迷蒙,眼角的睫毛微微翘起带着一丝从来没有过的妩媚,手指揉捏着她的蓓蕾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转移话题,“我不在的时候,你看□?”几年不见,难道这姑娘要指导自己几个□的动作?

“岂止是看,”程果即将脱口而出的赌气的话在徐慕斯骤然加大的力度和转暗的眸子里收了回去,磕磕绊绊的转移话题,“看,□,还看GV,哎呀,你先听我讲完这个故事…”

她一直以为,再相见他们会形同陌路,却没想到他对她的威慑力,只增不减。

“然后,女主说,Jack,slow **.”

徐慕斯没好气地接口,“然后呢?”每次到这种时候,程果就会打开话袋子只要一个故事讲不完就决不罢休。

“然后,坑爹的字幕组在中英字幕下翻译为,捷克斯洛伐克。”

“所以呢?”

“所以,以后我说捷克斯洛伐克就是要你慢点,唔,混蛋,你怎么不听指挥啊?你不听指挥你怎么开飞机啊?”某女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内涵。

“宝贝,我本来就不是开飞机的,我是指挥的,来,给哥复习一下你们桑巴的动作要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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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果,决定权在你手里,是守着你的已失去看着你残破的手指和再也无法弹的钢琴自己哭,还是把他剔除出去重新出发?”安凝双手环抱着胸靠在那辆和她一样张扬的红色敞篷车上看着自己,语气里没有任何一丝怜悯。

自己一个人蹲在地上头深深地埋进臂弯里一言不发,安凝蹲在自己面前扶住她的肩膀,“手指又怎么样,梦想又怎么样,如果可以原谅就爱,如果不能就彻底忘了。”

这样的话,是属于那个把自己的骨髓卖给自己亲生父亲的那个女孩的决绝,安凝对程非臣就是这样,爱,就在他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给你肩膀也爱,不爱,就有多远走多远。

从噩梦中醒过来的时候,天才刚刚亮,程果在床下只找到了自己的一只鞋,光着脚一蹦一跳地蹦出卧室到客厅的饮水机旁边给自己接了一杯热水,握在手心里取暖。

接到安凝的电话时程果匆匆地咽下药把盒子随手扔进脚边的垃圾桶里,“喂,姐?”

“他回来了?”安凝那边听起来有些嘈杂,不时传来喧闹声。

“恩”程果握着杯子的手很用力,连指节也有些苍白。

安凝的语气轻松下来,“她也回来了?”

程果没接话表示默认,安凝的语气有些欢快地转移了话题,“我也回来了,周末有个化妆舞会,记得过来,还有,三个月之内保证让你叫我小婶婶。”

“我选前者。”程果没头没脑地接了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徐慕斯拉开窗帘的时候,正好看到楼下程勋走下车,程果一手扶着车单脚站着有些摇摇晃晃的,程勋蹲下身子打开手里的鞋盒帮她把一只鞋套上,抬手就在她额头上敲了一下,她扒着他的肩膀又蹦又跳地要敲回去。

晨光的熹微里,他们身上被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

从客厅的衣架上拿起军服套上,徐慕斯目光落在垃圾桶上面那盒药骤然转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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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军训由于突降暴雨改到了室内,原本的射击课也推迟了。

坐在教室里,程果钻在桌子底下拽着林暮给自己打掩护,大大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蛋饼,左手撕开了豆浆的袋子,顿时手里的豆浆一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形成一道水柱喷向刚刚转过头开口说了一句果果你是不是昨晚纵浴过度的林暮。

“我了个叉叉,程果,你敢说你不是故意报复?”林暮抹了一把脸上往下流淌的豆浆汁旁边和她们隔了三个空座的安奈闲闲地看了一眼林暮的惨状,“她吃东西的时候,我从来不和她坐得很近的。”

程果趴在桌子上用怨毒的目光盯着那群把徐慕斯围起来问问题的女生,平时真看不出来大家对射击如此感兴趣。

“报告,”程果站在辅导员办公室门口,脱了外面的军训服外套露出白色一字领T恤,懒懒地喊了一声。

听到程诺说进乖巧地推门走进去,还体贴地随手关了门。

“这几天我查寝,听说你连着两天都不在宿舍住,程勋说你也没回家。”程诺双手交叉靠着椅子转了过来,手里转着一支笔,像一个关心妹妹的好姐姐一样。

程果低着头掩饰性地摸着自己的脖子,目光有些闪躲。

程诺目光落在程果修长手指间没有遮挡住的红痕上,深深地呼了口气,“小果,你昨晚做了什么?”

程果微微一笑,“爱呀。”

良好的修养让程诺一滞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伸手把一个档案袋递过去,“这是美国排名前二十的学校的申请资料,你不是申请三年毕业吗,准备一下出国吧,劳拉也很想你。”

看程果完全没有接的意思,程诺收回手里的档案袋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子,“是爸的意思,你知道,我们并不希望你和徐慕斯在一起。”

程果凑过去伸手接过那个档案袋,绕在程诺办公桌后面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像是小时候一样,程诺有些受宠若惊却听到耳边她的声音温和内容却伤人。

“四个字,关你毛事。”

走出辅导员办公室的时候,程果只觉得心平气和心情愉悦,她和程诺从小就不对盘,她插手她9岁时爱过的家教哥哥,她抢走了徐慕斯和他远走高飞,就连,自己的出生也是以延续她生命的名义。

回到小礼堂里,大家刚好上课,程果一坐下手机就开始震动了,打开一看又是林暮的短信扫了一眼随手把手机放在一边欣赏美男,林墨长得和林暮倒是很像,除了,比林暮要娘一些。

他站在讲台上身形修长,笑起来也不像几年前总有着敷衍和冷漠,徐慕斯的左手简单地包扎了一下,程果看到白色的绷带觉得有些刺眼,做复仇女王神马的对于她还是太不爽了,爱就爱不爱就放开。

趴在桌子上手指在半空中描摹他的脸型,狠狠地在空中抓了一下,恩,势在必得。

徐慕斯目光扫过讲台下面,程果趴在桌子上头枕着自己的胳膊,蓝色军帽斜斜地下压挡住了一半的脸,顿了一下走过去敲敲她的桌子,“你旁边的人呢?已经上课40分钟了怎么还没回来?”

程果嗷地叫了一声一把拨开徐慕斯挡在自己桌子前的修长影子,“啊,教官,林暮在厕所,我忘了给她送纸了。”

“噗”班里沉闷的气氛一扫而光,程果总是不负自己班宠的盛名,四十分钟了,林暮估计腿已经麻得坐地上了。

冲进女厕所里,程果叫了好几遍林暮的名字也没发现她,倒是隐隐约约地听到林暮的声音从隔壁传过来,由于商院里体育场太远,刚才一下雨大家就进了经院小礼堂,程果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自己刚才走错厕所了?

坐进隔壁厕所把纸递给林暮,程果转身就跑还是被林暮一只胳膊箍住了脖子,“算了算了,原谅你了,弱智儿童欢乐多,你才刚才发生了一件什么事,笑死爷了,刚才爷来上厕所,一个男生在厕所门口看了爷一眼直接就进来了,被爷一脚就踹了出去,小模样长的是不错,爷也知道爷长得很帅像个男人,但是那小子居然蠢到连男女厕所都分不清了,擦,妞,你怎么不笑呢?”

程果弱弱地指了一下男生的小便池清清嗓子,“那个,暮啊,貌似这个就是男厕所啊。”

“怎么可能…”林暮的声音在看到开向里面的门上的卡通男孩剪影戛然而止。

“暮,你不知道这一排它是,呃,小便池?”

“我擦,我以为那是涮拖把的。”

一天室内的军训极其轻松,程果下了课习惯性地去看徐慕斯却见他接着电话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教室,一走出经院教学楼就看到前面一辆张扬的激光蓝minicooper停在楼下。

玻璃窗滑下,一根修长的戴着黑色戒指的食指朝自己勾了勾,程果顿了一下才欢呼着朝那辆车一下子扑了过去,无比娴熟地拉开车门坐进去。

11、教官,不可以

车厢内流淌着舒缓的轻音乐,安凝随手递过来一杯牛奶,浅茶色太阳镜后的猫眼微微眯起,程果叼着吸管悠闲地靠在副驾驶座上打量安凝的新座驾,“啧啧,你什么时候这么简朴了?”车内居然什么装饰都没有,这显然完全不符合安凝的风格。

安凝抿了一下红唇,缓缓吐出一个烟圈,随手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勤俭节约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看到程果毫不掩饰的怀疑神情才把一串钥匙扔过去,“好了,20岁生日快乐,提前的生日礼物,你知道我不想回程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从经院走出的一个蓝色人影。

简单的蓝色军训服却被她穿出了鹤立鸡群的味道,军帽下那张白皙的脸五官精致神情骄傲,安奈摘掉帽子甩一甩长发把耳机塞进耳朵里旁若无人地朝前走,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个男生,安凝收回目光手指支着下巴,“我堂妹?”

程果撇撇嘴,“不然呢?”

“你确定安家那家医院产权现在在她手里?”安凝摘下眼镜,红唇轻启向着浅茶色的镜片呵了口气,食指细致地擦着镜片上的白雾。

“确定,伪造了他爹的遗书,这就叫死无对证。”程果转转有些酸疼的脖子,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坐了一整天的感觉也没比站一整天好到哪里去,尤其是趴在桌子上睡很不舒服。

看着安凝明显是你怎么知道的眼神,程果耸耸肩,“律师是我找的。”

安凝慵懒地发动了车,“姐就说过,不择手段就是最好的手段,能拉拢她吗?”看到程果和自己默契的眼神,安凝微微一笑,minicooper张扬地驶出西大校园,“对了,你准七嫂明天结婚,新郎不是程梓乾。”

“真可惜,我还以为我们程家的基因可以继续优化呢,”程果歪着头继续喝牛奶,“所以呢?如果你用这个劝我,那你自己呢?”

“我和你不一样啊,你想,程梓乾少一条腿,你少一根手指,结果他是个悲剧,你也顶多是个悲喜剧,说吧,你还准备在这棵树上吊多久?”

程果一口牛奶呛在喉咙里,安凝总是一把盐洒在她伤口上还要再加一拳又准又狠,“我,擦,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你妹!”不过,也多亏了她撒的盐,现在的程果才会有强大的百毒不侵的内心,“实话说,既然要吊没吊死就走了,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minicooper飞速地驶过一条条程果不太熟悉的街道,当然,对于一个路痴而言,每一条街道都不会是熟悉的,程果看着完全陌生的地方不自觉地抓紧了正在开车的安凝的衣服,食指指着前方巨大琉璃招牌有些微微颤抖,“夜夜笙歌,这是什么?”

安凝不留痕迹地往左边挪了挪开口说了牛郎店三个字,下一秒程果的牛奶就喷了出来,而有先见之明的安大美女果然幸免于难,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窗外却看到从自己车旁经过的一辆银白色法拉利停在了“谜”前面,虽然是一眼但安凝已经确定了答案,话锋一转,“夜夜笙歌是咱家的,以后想来随时来,现在嘛,有更好玩的。”比如说,捉奸。

程果坐在“谜”第二层,不同于一楼酒吧的喧闹,二层的大厅明亮优雅,巨大的水晶吊灯和欧式装修风格显得整个大厅高贵典雅,每个桌子都是装修精致的小隔间。

仅仅是桌子上镶嵌的形状大小完全一致而且从中间切割得十分平整的雨花石就反映了消费水平,安凝说,一楼用于做、爱,二楼用于做戏。

看着淡定地走到徐慕斯和程诺隔壁位置坐下的安凝,程果有些心惊肉跳的,这货秘密勘探敌情都如此优雅一点都不担心被发现,还有闲情逸致弯腰捡地上的纸巾,程果伸手把帽檐拉低缩头缩脑地向着安凝比划。

安凝比了个OK的手势优雅地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落座,一手揽过程果的脖子压低声音,“是徐慕斯,”看到程果有些沮丧的神情伸手按着她的肩膀,“和程诺。”

按着忍耐不住要冲出去的程果,安凝把一只耳机塞进程果耳朵里,“本来是用来盗取我们对手商业机密的,现在姐先给你用来捉、奸。”说完把另一只也塞进程果的另一只耳朵,她对他们的**不感兴趣。

她一直以来一直帮程果只是习惯了她姐姐这个温暖的角色,是在她众叛亲离的时候,程少杨决绝地不要她的时候,她从程家最骄傲的长公主跌落谷底,那个小女孩乖巧地走过去拉着她的手一直陪她站在空旷的大厅里直到天黑,直到程非臣签下了监护人证明,直到,她不是一个人。

一直以来,程果都是个骄傲但单纯的孩子,直到几年前她把她拉进自己已经不再单纯的世界,聪明如她,需要的不是自怨自怜就算腹黑也是保护自己的最好面具,你给我雨棚,我给你天空。

程果,你许我一个不再孤单的承诺,我许你一世繁华。

基于亲情之上的友情比什么都坚固。

对面,程果调整好耳机懒懒地陷在大沙发里,手指却有些紧张地揪着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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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斯慵懒地靠着身后的沙发,有些漫不经心地开口,“什么事?”

程诺和程果的长相比双胞胎还要相似几分,除了神情一张脸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有时候只有看到程诺,徐慕斯才会想起来当时的程果也是骄傲得和程诺如出一辙的。

程诺低着头,颀长而优美的脖颈微微低垂着在夜色里美好如初,细长而漂亮的手指握着刀在银盘里娴熟地切割牛排,“你有没有想过,你和程果并不适合。”

“没有”徐慕斯的回答是典型的军人作风,干脆而利落绝不敷衍,适合不适合不是别人说的算了,他要的只是那一个。

刀子落在盘子里的声音有些尖锐地划过空气,程诺有些压抑不住地激动,“可是这是事实,你们在一起谁也不会幸福。”

对面的男人显然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她说的与他无关,只是拿起纸巾细细地擦完手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程果说了一句听起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妈还有玛雅人血统?”看到程诺不解的神色,徐慕斯微微一笑友好地补充,“我像不喜欢2012一样不喜欢你的预言。”

“呵,”程诺笑得有些讽刺,“徐慕斯,你不会真的是萝莉控吧?”

徐慕斯深黑色的眸子微微弯起,凑近程诺玩味地一笑,“你才知道?”上下打量了程诺一眼,手指转着车钥匙玩世不恭地补充,“所以说,你有点老了。”

一向风轻云淡的程诺有些气急败坏地站起来,老是每一个女人的禁忌无论她到底老不老,程大美女一字一顿,“没、你妈、老!”

徐慕斯摊摊手,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目光扫过隔了三个座位那里露出的一小片蓝色,认真地看着程诺开口,“比、你妹、老!”

这边程果正笑得欢耳机就被人揪下来了,一只修长的手拎起自己的衣领顺势揽过自己的肩膀,徐慕斯笑眯眯地收紧了揽着程果肩头的手,“笑够没,笑够了我们先走。”

低头对这若有所思的安凝点点头,安凝起身捏捏程果的鼻子,语焉不详地说,“只有一次。”徐慕斯勾勾唇不置可否。

程果有些疑惑地跟着徐慕斯走出“谜”的时候还没怎么理解安凝那句话的意思,把车钥匙给了夜夜笙歌的服务员后给程勋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把自己的生日礼物开回去。

程诺拿起包踩着小高跟有些气急败坏地走出来的时候刚好碰到安凝,她笑眯眯地靠在沙发上一副友好的样子,程诺和安凝才是真的从小不对盘,论骄傲没人骄傲过安凝,论相貌,安凝是程家最漂亮的妖孽,程家三个女孩子的关系就像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每次程诺抢了程果暗恋的小男生,不出三天程安凝就会出手抢回去第二天就当她的面甩掉。

“我们小女王今天怎么有心情来找我?”程诺刚被徐慕斯噎到,语气不无讽刺。

安凝笑得极其漂亮,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许久才抬眸亲昵地揽住程诺的肩膀,“女王这个称呼我可不敢当,你才是我们家的小女王啊。”

看到程诺有些不解的神色,安凝善意地补充,“剩者为王嘛。”

“你,大伯已经不要你了,我们程家没你插手的分!”修养好如程诺也忍受不了安凝的尖酸刻薄,“还有,你不是也剩着吗,我从来不觉得23岁是剩女!”

“啧啧,看看,就是这样跟婶婶说话的,你大伯不要你小叔要嘛,”安凝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转着中指上的戒指,“我跟你小叔叔订婚了,你不知道吗?”

完胜之后安凝心情极好地走下楼跟楼下正要上车的程果比个胜利的手势开车扬长而去。

程果不无羡慕地看着安凝的车离开,有些感慨地对旁边的徐慕斯说,“她是我从小到大最崇拜的女人。”

徐慕斯发动了汽车,“她比程诺更像你姐。”他一直悬在空中的心终于可以放下,原来,程果一直都以为她的手指是天生的,原来安凝曾带她去找过A市那个催眠师,所以她再见到自己的时候一直若无其事。

他欠安凝一句谢谢,谢谢她在两年之后把一个有点二却绝不蠢的程果交在他手中,谢谢她给了他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心情很好地敲着方向盘,徐慕斯扭过脸看眯着眼睛假寐的程果,夜风从车窗里吹进来,撩起程果的长发,在这样的夜色里,真好。

晚上程果倒是没敢再吃出去和徐慕斯鬼混,到了寝室楼下就不等徐慕斯开口打开车门就往里面冲,徐慕斯有些失落地靠在电线杆上手里拿着烟还没来得及点燃,一个身影就风风火火地扑了过来。

程果在他怀里仰起脸踮起脚尖在他脸上啃了一口,是啃,不是吻。

伸手搂住他的腰程果紧紧地抱着徐慕斯,这样紧紧的拥抱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程果把头埋在徐慕斯胸口声音有些沙哑,

很多年后,徐慕斯还记得那个夜晚,她松开自己的腰向后退了两步,身后,是深沉的夜色和一轮清冷的月。

她退了很多步,离自己越来越远,徐慕斯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生生地被撕扯开,他的整个青春,他的所有美好,他的关于爱情,就这样一步一步渐离渐远。

程果一步一步一直退到了湖边深吸一口气,两手合拢在唇边围成一个喇叭的形状,“啊”地一声叫出来惊起了湖边柳树上一群鸟,徐慕斯微微一愣,这孩子不会是脑子坏了吧。

“重新开始吧…啊啊”

在掉进马蹄湖的一瞬间,程果觉得自己心眼顿开,瞬间想通了很多件事情。

12、教官,不可以

某女准备已久的话刚刚说出口就脚底一滑就一头栽进了身后的马蹄湖里。

这次坠湖让程果仔细考虑了几件事情,第一、徐慕斯确实是一颗哈雷彗星俗名扫把星,她和他领结婚证的时候是不是需要办一个保险,呸,领个毛结婚证,第二就是,居然可以想到结婚,她果然脑子进水了。

第三、莫非苍天都看不下去自己和徐慕斯旧情复燃重新开始,她到底要不要违背天意了?

第四、装逼是真的有可能装到死的。

第五,暂时还没想出来。

程果趴在病床上有些不习惯,自从程诺走了之后她已经很少来医院了,其实小时候程果对于三天两头跑医院是很习以为常的,对于经常要输血给程诺也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安凝说,小果,没什么可难过的,将来如果有人嘲笑你说你妈当时把你扔了把胎盘养大了,你完全可以不顾你智商坚决地告诉他绝对不是,我胎盘奉献给了我姐姐。

上一次来医院是什么时候呢,程果悲凉地叹了口气,果然是老了,记忆力衰退地速度都和物价飞涨的速度有一拼了。

一只微凉的大手探上自己的头,只觉得全身发热的程果忍不住凑上去在他掌心里蹭了蹭,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徐慕斯那货好整以暇地坐在自己病床旁边随手拿起一颗梨,右手拿起一只刀子微微一用力梨就被一刀子削了一小半出去。

“呃,教官,这个梨它不能像你们蛋糕一样随便切的。”程果拍拍徐慕斯的肩膀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徐慕斯面不改色,“哥是在削皮。”

程果一口气上来笑得有些咳,体贴的徐少校轻柔地在程果背上一拍,程果同学差点没光荣地把昨天的晚餐吐出来,啧啧,这以后要是家暴自己岂不是惨了,一刀在手,家暴不愁,程果有些郁闷地拿头撞了一下墙,自己这是怎么了,满脑子都是和徐慕斯在一起会怎么样,难道是昨晚他跳下湖把自己救上来时周围环绕的光圈刺瞎了自己的狗眼?

其实昨晚徐慕斯救她的时候,程果看着他担忧的样子特别想说,“教官,您不是说我能自己浮上来吗?啧啧,您这是担心什么啊。”当然,程果昨晚如果真的这么欠的说出这句话的话,她现在应该不是躺在医院里享受美男照顾,而是躺在马蹄湖的淤泥里等待着喂鱼。

“哥,”程果看着那几乎已经没剩下什么的梨心里为它默哀了几秒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你要不直接把核给我吧,这不就是你的本意吗?”

徐慕斯凤眸微眯,程果同学就识趣地转移了话题,两手真诚地握住徐慕斯的右手使劲晃,“教官,我明天竞选演讲,你给我写一篇演讲稿吧。”

徐慕斯被程果娇嗲的声音吓得右手一抖那颗梨身上最后一片果肉也飞了出去,这次是真的只剩核了,“你做梦吧。”

“擦,我初中的时候作业和五年中考三年模拟都是你用左手给我写的,你现在居然连演讲稿都不给我写,人心不古啊人心不古。”程果捶床。

“姐,姐,”病房门被人大力推开,魏蓝一阵龙卷风一样卷进来扑到程果身边使劲握着她的手摇,“你实在是□爆了…”

程果严肃认真地打断魏蓝即将滔滔不绝的崇拜,“我没有。”

魏蓝正疑惑着这姑娘今天怎么这么谦虚,程果就补充了一句,“我没有□,不过我确实很厉害。”

“好吧,姐,”对一个大言不惭地拍胸口上说自己的自恋是天生的的姑娘,你还能指望她有多谦虚,对一个二货,你还能指望她有多内涵,就像安奈学姐说的那样,程果同学,你的腹黑还是建立在二货的本质之上的,就算你黑得和非洲姑娘有一比了你还是个二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