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老师,您没事吧,我和您一起回去刚好您给我开假条啊。”程果追在金敏身后有些不依不饶,亲昵地走过去像是那天晚上自己受伤时金敏的自来熟一样揽住金敏的胳膊。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金敏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一下子甩开程果的手,程果顺势就坐在了地上,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对着急急走过来的徐慕斯急切地说,“我没事,不怪金老师的,我脚一点也不疼,我今天就是残了我也要和你结婚!”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颇有些宣战的味道。

金敏恨恨地瞪了程果一眼,踩着高跟鞋急急地往商院高层走。

突如其来的,一个蓝色玻璃窗从正在施工的7号楼掉了下来,在离金敏五步的地方碎成了一地碎片。

突如其来的惊吓让金敏心里一沉,猛地回头死死地盯着程果。

程果还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坐在地上,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关心,“金老师,您没事吧,这几天意外好像特别多,昨天我差点被天花板砸了,今天一块玻璃就掉您眼前了,意外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最后,她用的是那句话收尾,“被吓到了吧,没关系,好好休息别多想了。”

金敏脸色一下子苍白如纸,那是那天她说的那句话,一字不差,程果在警告自己,她的手指死死地收紧甚至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目送着金敏走远,徐慕斯走过来伸手给程果,“演够了?地上凉别坐那里。”程果耸耸肩膀把手递给徐慕斯,“嗷,饿死我了,我们去哪里吃饭啊,话说我真是个善良的孩子,怕伤害到她还算了好久的距离,差了五步呢,当初的天花板可是砸到了我脚上,话说徐慕斯,你不会心疼吧?”

徐慕斯打开车门把程果按在副驾驶座上,自己从另一边坐进去手搭上方向盘,语气淡淡地像讨论今天天气好不好一样开口,“你玩够情敌了,那么吃饭之前我们先来讨论一下程勋的问题。”

程果清清嗓子,“换个话题”

“那我们来讨论一下结婚的问题。”

“徐慕斯,我今天脚疼,比如说领证的时候容易疼得呲牙咧嘴嘴歪眼斜,所以今日不宜结婚,嗯,不宜结婚。”

“疼…”徐慕斯看了一眼程果包成粽子的脚在程果闪躲的目光下淡淡开口,原话奉还,“也不能耽误结婚啊。”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有些晚了,不过还算是二更了~

囧,三更爷是做不到了,愧疚,掩面而逃~

其实你们可以这样想,爷比较二所以爷喜欢二字所以爷二更~,嘿嘿

31、教官,不可以

“疼…”徐慕斯看了一眼程果包成粽子的脚在程果闪躲的目光下淡淡开口,原话奉还,“也不能耽误结婚啊。”

程果一言不发耷拉着脑袋一副认真地样子看着手里的手机,恨不得把整张脸贴上去,完全过滤了徐慕斯刚才类似于求婚的坚持。她要怎么说,说徐慕斯,你现在给不了我安全感,说徐慕斯,我始终认为婚姻,是一种情到浓处时最完美的绽放,而不是你留我在身边的筹码。

某种程度上,程果不是一个敬业的二货,每次她想不顾一切地沉溺在徐慕斯给的温暖和纵容里的时候,她以往的理智就会扑楞着一双小翅膀飞过来,像一对护翼一样尽职地掩护着程果。

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特别容易缺乏安全感,尤其是程果这样的不仅仅是单亲这么简单的家庭,每次暑假寒假劳拉回来的时候她都如履薄冰,一对相爱到不惜跨越家族和国度的恋人是怎么走到这样的地步,而她呢。

婚姻对她的意义,太过神圣早已不仅仅是一个仪式,徐慕斯,给我一个如童话般完美的结局,而不是一段仓促的婚姻、一段抹不去的游移不定和之后漫无止境的争吵。

度娘说,这就是恐婚症。

一路上徐慕斯把车开得让程果肉疼,几次急刹车和几次突然的加速让程果不用看徐慕斯的脸色也知道徐少校生气了,他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方向盘,连指节都有些微微发白,程果小心翼翼地看了徐慕斯一眼,他薄唇紧紧抿着,明明感觉到自己的目光也不看她只是目不斜视地盯着前面的红灯。

不用说,程果默默地抓紧了身上的安全带,下一秒跑车就风驰电掣地冲了出去,程果在心里挣扎了一会儿,这时候讲个冷笑话合适吗?

刚刚努力了好几次,自说自话了好久徐慕斯都没理她。

又是一个急转弯,程果身子被带得猛地□一头磕在了车窗户上,手指揉着额头程果委屈地看着一副余怒未消模样的徐慕斯,某种程度上说,徐慕斯是个诚实的人,比如说他生气了就绝对不会做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尤其是在程果面前。

“徐慕斯…”程果清清嗓子,突然地想到了林暮的经典名言,“我蛋都碎了,你开慢点…”

徐慕斯手一抖,车差点撞上大桥的栏杆,侧过脸目光扫过程果的某个部位淡淡地问,“你有吗?”看到程果手指揉着额头可怜兮兮地样子徐慕斯稍稍放缓了语气,“给我看看,撞得明明是头,你蛋怎么碎的?”

“呵呵,你别生气了,我要来户口本就跟你去登记,真的。”程果笑眯眯地任徐慕斯的手指揉着她的额头,为了暂时的自由她拼了,“徐慕斯,**一刻值千金,来吧, 别生气了,我们上、床去吧,总比你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好啊。”

看到徐慕斯脸色暂缓甚至唇角也微微勾起来,程果不禁得意洋洋,男人果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下一秒,徐慕斯把车开进车库伸手揽过程果的肩膀,勾过她肩膀的右手像变魔术一样食指和中指夹着一个深红色的小册子亮了出来,调整了一下小册子的角度让程果同学恰巧能看清楚正面——居民户口簿五个烫金大字。

程果扬起的嘴角和那抹得意洋洋的笑就这样定格在了脸上,食指颤颤悠悠地指着自家户口簿声音微微地颤抖,“你偷的?”

徐慕斯打开车门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狐狸却不置可否,修长的身影挡在车门前遮住了阳光,“走吧,今天上床,明天结婚。”

逆着光,程果有些看不清徐慕斯的表情却从他温暖的指尖清晰地感觉到了他的笑意,肩膀一沉徐慕斯的右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熟稔地揽着她,程果浅浅一笑伸手握住徐慕斯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刻值千金,去他的恐婚症,去他的金敏!

典雅的房间,浅黄色的灯光给整个偌大的房间增加了一丝来之不易的温暖,程果略有些惊讶,他什么时候又买了这套别墅,败家子本性啊。

徐慕斯走进浴室的时候,程果在脱衣服,徐慕斯走出浴室的时候,程果还在脱衣服。

不是穿的太多了,至始至终她脱的都是同一件衣服。

徐慕斯懒懒地靠在落地窗边,甚至百无聊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香槟,淡黄色的液体在六棱柱的水晶酒杯里折射着灯光流光溢彩,看着依然爱和那件连体裤做斗争的程果徐少校只觉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如果不是这货大白天突然说上、床吧,他们现在应该已经领完证了,而现在,算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仰脖喝了一口指间杯子里的液体,徐慕斯耐心已经被某个低头研究自己脱不下来的衣服的姑娘消耗殆尽了,“你是故意的?”亏他中午刚看到程果时,还觉得她连体短裤搭一件前短后长的黑色风衣的样子很漂亮。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是好士兵,脱不下来的衣服也不是好衣服。

“我擦,我早上就穿了半个小时好吧,你再喝一杯…”话音未落徐慕斯已经转到自己身后一手抬起她的胳膊拽着她的袖子让程果出来一只胳膊,之后如法炮制地解放了程果的另一只胳膊,一手把程果推到柔软的大圆床上抬起她的双腿拽掉了她的连体裤,一个华丽的抛物线那条米白色的连体裤就被扔在了不远处的沙发上。

顺势一下子就把程果压在了床上,徐慕斯粗粝的指尖划过程果软软的脸蛋好玩地戳了戳,被程果偏过头一口咬住了食指,她温软的口腔紧紧地含着他的手指,牙齿狠狠地咬着他的指节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徐慕斯用中指撬开程果的唇两根手指在她口腔里追逐她柔软的舌,手指在她空中缓缓地抽、送,带出了一根银丝。

程果一惊像一只受惊的小兽一样翻身骑在徐慕斯身上报复性地狠狠地咬了徐慕斯脖子一口,“混蛋,我不能KJ。”

徐慕斯轻笑了一下,凤眸漂亮地弯起,目光暗示性地落在程果嫣红的唇上手指在缓缓地划,她的唇色因为刚才的吻更加嫣红,红唇小而形状优美,“理论上,是不能。”

一个不注意程果又被徐慕斯压在了身下,耳垂被他含在嘴里,绵密的吻从唇上一直向下延伸到胸前,他含着她的嫣红狠狠地吮吸了一下程果忍不住地战栗,手指紧紧地揪着床单。

他在她光果白皙的**上四处煽风点火却全然不顾程果越来越急促地喘息和他的欲、望正摩擦着的地方难以忽略或者说对他是最致命诱惑的小幅度的一开一合。

体内的空虚感被一下子充实,程果没像前几次一样感觉到那么痛反而是期待已久的一种满足和解脱。

“徐慕斯,关于…唔结婚,我…”一句话没说完徐慕斯的回应是狠狠地一挺身,程果没出口的后半句就被淹没在喘息声里。

“有种你说不行试试。”徐少校掷地有声。

“我本来就没有种,我是女人,你才有。”程果的挑衅和此刻的她一样,赤果果的。

“我给你怎么样?”

夜色渐深,程果在徐慕斯怀里翻了一个身,身下没有什么粘腻感,显然徐少校是个善始善终的人刚才已经抱她去洗过了,他的手搂着她的腰收得很紧,身后是他浅浅的呼吸,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后,有些痒。

“徐慕斯,我只是很害怕结婚,很害怕离婚。”程果感觉到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地拍了几下,徐慕斯没有接口只是任她说,“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劳拉不喜欢我,她觉得她向往的自由是因为我才失去的,徐慕斯,我又没有跟你讲过我的出生?”

徐慕斯下巴支在程果软软的发上,“难不成红霞满天祥云密布?”

程果破天荒地没有和徐慕斯斗嘴,只是淡淡地继续说,“程诺三岁的时候,已经离婚了即将分道扬镳的劳拉和程立安在家里吵架,失手把一个青花瓷瓶砸到了程诺的额头上,她额头流血不止就是那天他们知道了程诺的白血病,也是那时候他们决定生下我,为了延续程果的生命,他们需要我的胎盘。”

“我是早产的因为程诺不能等,劳拉不愿意被我禁锢了自由在我出生几周后程诺做好手术就走了,他们都说早产的婴儿应该母乳喂养的,可是我连她的样子都记不清楚。”

“连程诺的病、我的出生,都留不住劳拉的心,我一直在想如果不爱为什么会结婚,如果爱为什么在婚后在发现对方不过如此,然后就可以潇洒地撒手。”

“我害怕,结婚后你也发现我也不过如此…”

她在徐慕斯怀里絮絮叨叨地像复读机一样开启了复读模式,直到听着徐慕斯在耳边坚定的“不会”两个字也重复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程果才放心地搂着徐慕斯的肩膀埋在他怀里入眠。

清晨是被一阵门铃声吵醒的,程果翻了个身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继续睡,感觉到有人在晃自己的肩膀程果不满地揉揉眼睛,徐慕斯穿着一件纯黑色衬衣正在打领带,颀长的影子挡住了窗前的晨光,“程果,起床,楼下有人来了。”

“恩~”程果的恩带着绝对的撒娇味道,以往徐慕斯听到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一般都纵着她的意,只是今天…

俯身凑在程果耳边,“小果,是你爸。”

最后一个字出口,程果一下子就从床上弹起来去找衣服,当然,新房子唯一的衣服就是她昨天穿了半个小时才套上的连体短裤。

程果手忙脚乱地往自己身上套却越急越套不上,一手拽住正要往外走的徐慕斯的衣角,一副可怜兮兮地样子看着徐慕斯,“借我件衣服穿,快!”

徐慕斯指指身上的衣服耸耸肩,他也只带了这件。

“借我,你是男人,好吧!”程果有些气急败坏地伸手去扯徐慕斯的裤子,擦,这货现在衣冠楚楚的而她要怎么办。

“男人就能没事遛鸟了?”徐少校完全不买账,“我先去应付下你爸试试能不能先骗他你不在,你先在这里穿衣服。”

“我穿不上!”

“那你先穿这件T恤。”徐慕斯好不容易从衣柜里找到了上次自己买的一件黑色V领T恤。

“我脱不掉!”

徐慕斯扶额,楼下的门铃声还在继续叫嚣只能先争取下时间。

门被关好程果正要继续努力,她昨天早上一定是大脑进水小脑养鱼而且还养了一缸才会穿这件衣服!

目光突然落在地上的手机上,应该是刚才她拉扯徐慕斯的时候从他衣服里滑落的,程果从床上探着身子去捡那个手机,刚刚够到握在手里准备放在桌子上,手心里的手机就振动了一下。

徐慕斯的手机没有设密码,所以程果一低头刚好看到短信内容。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会不会想起我们的过往?”来自——金敏。

作者有话要说:囧,终于更上了~

卡文就像便秘,好吧,昨天爷便秘得好难受。

爷错了,爷又停在了最纠结的地方~

囧,相信爷是亲妈,也要相信咱家徐少哈~

32、教官,不可以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一半的落地窗,程果站在晨光和阴影交界的地方,柔和而有着漂亮弧度的侧脸被晨光打下一层浅浅的阴影,程果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晨的空气,修长的食指滑动键盘锁,编辑回复。

你也知道,那只是过往?

某种程度上,程果是很有气死人不偿命的天赋的。

手指移到发送键上程果眨眨眼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按下那个键,之后翻到刚才那条短信按了删除键。把手机放到桌子上程果静下心把衣服穿好,其实程立安这次来程果心里是松了一口气的。

她恐婚,程立安也绝对不会让她刚刚二十岁就结婚,推开门朝下面看了一眼程果随意地耸耸肩膀喝了一口咖啡,优哉游哉地坐在电脑桌旁边转着手里的杯子等金敏的回信,毕竟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她还是不参与为好。

毕竟主要任务是金敏姑娘玩嘛,喝喝茶逗逗情敌其实也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尤其是在程果打定主意激怒金敏之后就更可以肆无忌惮了。

手机在桌子上微微一震,程果拿起来随手划开屏幕锁——我们曾经也那么美好的,徐慕斯。

程果再接再厉在虚拟键盘上敲击——你也知道,那只是曾经?

这样的回复程果是很有自信的,徐慕斯这货本来就属于轻易不出口,出口必伤人的物种,而且徐少校尤其喜欢用的就是强调和反问。

卡布奇诺的浓香让程果很惬意地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熟练地登陆邮箱,果然有安凝的邮件。

临近实习了,她就知道安凝姐不会放任她变成一个坑爹货的,毕竟当初是安凝大美女的决定让程果学的这个坑爹专业,她总要负责的,不是吗?

只是看到最后程果不禁扶额,她家姐姐真是物尽其用,人力资源部本来就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只需要面试下小美女和小帅哥,可是安凝居然对她委以重任让她去流程部,跟进和一中心医院合作的那个案子。

整个邮件的最后一句话才是最大的亮点——程果,姐不得不提醒一句,在你决定要吊死在一棵树下的时候你必须先保证树下站的有人,我想秦晋刚好。

PS:金敏傍上的是C市这两年刚刚崛起的黑帮,虽然不如金家当年的如日中天但是也要小心点,姐很不乐意给你收尸的。

程果耸耸肩膀九指如飞地在键盘上敲击回复,旁边的手机又是一震——徐慕斯,我们的爱情算什么?

放在手机上的手指有一瞬的停滞,程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长卷发垂在耳边有些烦躁,拿起手机走到落地窗前把整个窗帘都拉开,清晨的阳光柔和地洒在米色的大房间里,程果靠在窗上回了一句——玩玩而已,何必认真。

把手机扔回床上程果却突然觉得有些疲惫。

徐慕斯,你要我给的信任,我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在她告诉我你和她也有过过往的时候视而不见,这是我的底线。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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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慕斯随手松了松刚才打得有些紧的领带,从旋转楼梯上走下去。

他和程立安唯一一次照面就是在程果出事之后,他一个人站在程家主宅门口在雨幕里站了整整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程立安那辆银色的林肯划破黎明前最后一丝黑暗从他身旁驶过,溅起一地水花。

也许是久居高位的人都天生有种迫人的压迫感,当年二十岁的徐慕斯看着眼前那双纯黑色的皮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事已至此所有的抱歉都太过单薄因为已经于事无补,又太过沉重,不过是亲手揭开那道伤疤好不容易结成的痂。

不可否认,程立安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徐慕斯自己都想过如果是自己,自己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因为年少时爱上的男生失去了一根手指,他应该会想轮圆了胳膊把那个男生一巴掌拍死到墙上。

当然,修养好如程立安却很有风度地站在他面前,甚至温和地递给他一把雨伞淡淡地说,“进来吧。”

只是时至如今,他都还记得程立安坐在沙发上说的那段话,他说,如果你的肩膀不足以承受你们两个人的将来,那就放过她。

固执如徐慕斯当然不可能放手,所以第二天他去医院看程果的时候,在走廊里遭遇了程诺突如其来的一枚吻。

自始至终,程诺都是他和程果之间最关键的一环,杀伤力从来不是几个金敏可以相抗衡的,当初那一枚吻程果是可以质问的,他也是可以解释的,但是她没有,她站在窗户那里一身病号服显得大病初愈的她单薄如一张随时都会被风吹走的白纸,他的小姑娘忍着眼睛里的湿润说,呵,这样啊。

她说话的时候偶尔会习惯性地拖长尾音,一般这样的时候是她刚起床的时候,另一种情况是她难过的时候,只是那句“呵”多少是带一些讽刺的,只是徐慕斯也没搞清楚她是在讽刺他还是讽刺她自己。

直到现在,徐慕斯都坚信程诺依然是有这个魔力的,只要她说她爱他,那么程果无论有多悲伤都会选择退场。

她会和程诺吵,会记恨会生气,可是她不会抢任何程诺想要的,就算是,爱情。

徐慕斯却不了解,那种没有任何原则的退让是因为血缘,还是因为程诺无法掌控的如同风中残烛的随时都可能失去的生命。

所以这次程诺主动把程家的户口本交给他的时候,徐慕斯有一瞬间地冲动想问问他自初中以来的六年的老同桌程诺,白血病对脑子也有影响吗,当然,他没问,否则那本户口本不会好好地躺在他的抽屉里。

当年那枚“飞来横吻”之后的事情就如程立安所愿了,所以徐慕斯算是懂了为什么徐钦铎提起程立安的时候每次都会在后面加上三个字——老狐狸。

时隔四年,程立安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一点显然程果这二货一点都没有遗传到他爹的优良基因。徐慕斯打开门叫了一声程叔叔,他也是淡淡地笑然后打量了一眼以米色为主色调的大厅,程果的卧室一直都是以米色为主色调的,她洁癖却害怕白色的冰冷,或者说害怕那种从小伴随她的属于医院的色彩,“准备做新房?”

徐慕斯不置可否地笑笑,取出一瓶威士忌倒了半杯晶莹的浅黄色液体递过去,依然保持站姿举起酒杯和程立安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对着程立安深深地鞠了一躬,“程叔叔,我始终欠您一句抱歉的,可是我喜欢程果,在结婚这件事情上无论如何我都坚持。”

“程诺给你户口本,我没有阻止,就是默许了。”程立安说出这句话远远超出了徐慕斯的意料,不过程立安也等徐慕斯表现出什么反应,瞥到了二楼楼梯那里露出的白色衣角程立安不动声色,“只是听说程果的脚又受伤了。”

“那是个意外。”徐慕斯斟酌了一下用词,试图在不与未来岳父争执的基础上尽快让程立安变成自己的岳父,不过看样子,很难。人果然不能贪色,他昨天不应该先上床后结婚的,怎么就没想到可持续发展呢,婚都结了难道床还少吗?

“哦,”程立安温和地看了徐慕斯一眼,晃了晃杯中晶莹的液体,“程果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很多意外。”

“程叔叔,小果脚受伤的时候我不在。”这句话说出来怎么这么像狡辩呢。

程立安似乎不在意徐慕斯的反驳,“她受伤的时候你居然不在她身边?”

徐慕斯吐血,程立安看铺垫已经做完了上班时间也快到了,也不再说废话,“慕斯,我想解决了金敏才是结婚之前你最需要做的,毕竟一个男人应该保护好自己的喜欢的人,确保她不会因为你再受伤。”说着程立安站起来朝门口走过去,“毕竟,意外这种事情,发生一次两次就够了,多了,就没有下次了。”

最后一句话,显然别有深意。

是谁说,岳父和女婿是天生有仇的,徐慕斯不得不说,真理!

送走了程立安,徐慕斯靠在布艺沙发上有些头疼地按按额角,程果步子轻快地从楼下下来从后面搂住徐慕斯的脖子,扳着他的脸用这种奇怪的姿势啃了他嘴唇一下,“我爸都答应让我们结婚了,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徐慕斯不动声色,你爸这种老狐狸他这哪是答应我们结婚了,恐怕是知道我们要结婚了没法突然阻止就用金敏来拖延时间,如果不是程立安今天早上突然造访,他们早就成了C市十一第一对领证的。

事情兜兜转转又一次回到金敏身上,徐慕斯莫名地有些烦躁,该来的总是会来。

处理得好也许就连四年前的事情都可以一笔勾销,毕竟现在即使程果说原谅即使谁也不提,那还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徐慕斯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更不是一个无私的人,如果一定要伤害一个人他从来没有什么大爱,更何况,这样的结局本来就是四年前金敏就该承受的。

聪明如程果也在做着他要做的事情——激怒金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