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后,谢琅慢慢把脸埋进了姬姒的颈间,不一会,她的后颈一片濡湿。

姬姒一动不动地站着,过了一会,她低哑地说道:“可你的家族错了,这样朝中没有高官,自家子弟也不能太杰出,如此下去,岂不是没落可期?”

她的声音落下后,好一会,谢琅才声音哑涩地说道:“我知,可我无能为力。”

两人这样搂抱着站了一会后,谢琅轻声又道:“阿姒,我在牢中每每想到你怀着孩儿孤独无助的样子,就恨着自己。现在这样,至少你我是圆满了。”

姬姒轻轻地恩了一声,她慢慢转头,双手捧起谢琅的脸,她吻上了他的唇。舔到他唇间的咸味,她还深深地探入他口腔深处。吸吮着他的舌。

谢琅这时酒意微熏,他也不动,便站在那里任由姬姒施为。

不一会功夫,姬姒的吻已经顺着下巴转到了喉结处。她一边吻一边抽出谢琅的玉带,不知不觉中脱下了他的衣裳,再然后,她的吻一路下去。一直跪在他的身下让他在她的舔吻吸吮中喘息……

第二天。

姬姒在一阵铿锵动听的胡琵琶声中苏醒过来。

梳洗过后。姬姒和昨天一样,穿着男裳戴着玉冠,做着典型的男子装扮。只是她的脸洗得干干净净,与姬越时差别很大。

谢琅一大早便被卢恒叫去了,姬姒走出时,远远便看到前方的营帐中心。一个汉人郎君正在弹着胡琵琶,而步六孤氏的那位女将军。正穿着胡装胡裤在那里舞剑,四周围观的将军们不停的高声叫好。

看着这一热闹的一幕,姬姒缓步走来。

这时,那柳姓郎君看到了姬姒。他大步走了过来。对上阳光下的姬姒看了一会后,柳家郎君笑眯眯地说道:“你可真能睡,太阳都挂上树梢了。”

姬姒闲闲一笑。她四下瞟了一眼,说道:“你们陛下有没有说。会在这里停留几日?”

柳家郎君的娃娃脸上带了一抹不高兴,说道:“怎么,姬夫人这就赶人了?”转眼他还是回答道:“这里毕竟是刘宋的地盘,眼看这北地和南朝的三教九流都要过来了,到时要有个二楞子前来行刺,那就让人不快了。所以姬夫人尽管放心,我们啊,很快就会离开了。”

他看到姬姒盯向那个舞剑的步六孤氏,好奇地说道:“你们认识?”

“恩,认识。”姬姒笑了笑,徐徐说道:“她曾经奇袭过广陵郡,被我坏了事。”

说到这里,姬姒问道:“不知这位女将军嫁人没有?”

“嫁了。”柳家郎君颇为随意地说道:“嫁给了卢恒,还生了孩子呢。”

这女子不是痴恋着谈之睿吗?突然的,姬姒竟有点为卢恒惋惜起来。

柳家郎君也不知是不是看出了姬姒的想法,当下他漫不经心地笑道:“你在担心什么?咱们这些士族啊,与这些胡人权贵的联姻,那可纯粹就是联姻。这些胡女啊,有许多连个汉话都听不懂,咱们呢,也是能不学鲜卑语便不会去学鲜卑语……胡女性烈,通常不许丈夫纳妾,可就算没有虽的女人隔着,夫妇之间也通常是一月两月地说不了几句话,要说感情,那是完全没有的。”

说到这里,柳家郎君冲着姬姒笑道:“现在你应该能够明白,当初卢恒那厮知道你姓姬后,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吧?”

两人说话之际,那一边,步六孤氏的剑舞也告了一个段落,她远远地看到姬姒,拭了一把汗后,手中剑一扔,转过身便朝姬姒走来。

这些胡人的女子,多数肤白高挑,身着胡装胡裤时显得英姿飒爽。上次在广陵郡时,姬姒虽然听到谈之睿说过步六孤氏,却没有亲眼见过。现在看来,这步六孤氏身高与姬姒差不多,皮肤白净,五官还是清秀的,只是那气质显得有点野,身上并没有书卷气儒雅娴淑气,这点与汉人女子完全不同。

转眼间,步六孤氏便来到了姬姒面前。她朝着柳家郎君瞟了一眼后,不客气地伸手指向姬姒,“你走开,我要与她说话!”

这步六孤氏,倒是能说一口流利的汉话。

柳家郎君显然也不想现她打交道,当下他朝姬姒笑了笑,转身大步离开。

柳家郎君一走,步六孤氏便向姬姒走近几步,盯了她一会,步六孤氏突然说道:“他呢?”

姬姒知道她问的是谈之睿。可在姬姒看来,这步六孤氏连孩子也生了,再这样念着旧情人不放,实在不像样。

当下,她冷冷地说道:“谈之睿吗?他就在南阳城中!”

几乎是“就在南阳城”几字一出,步六孤氏立刻僵住了,她慢慢转头,朝着南阳城痴望而去。

姬姒却是不想看她这副模样,当下衣袖一甩大步向前走去。

刚走出三四步,步六孤氏便在姬姒的身后喝道:“不许走!”喝停姬姒后,步六孤氏来到姬姒身后,低声说道:“我听人说,谈郎还没有成婚,他为什么还不成婚?”

听步六孤氏这语气,却仿佛谈之睿之所以不婚,是因为念着她一样。

姬姒有点想笑,她负着手,也不回答,只是淡淡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名士吗?”不等步六孤氏回答,姬姒又道:“我这却是废话了。总之有一句话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谈之睿,他对你是没有半点情意的!”姬姒记忆中,前世时,广陵城破谈之睿当场自尽,这一世因有她插手,谈之睿虽然活下来了,可他与步六孤氏之间依然有着家国之恨和血海深仇。不说别的,光这步六孤氏为了个人恩怨,就要毁去广陵城一城人的性命来看,谈之睿就肯定是不屑的。

姬姒一句“他对你没有半点情意”令得步六孤氏僵在当场后,她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正好这时,谢琅和卢恒两人联袂走来。看到他们,步六孤氏向着姬姒追出的脚步不得不顿住了。

中午时,谢琅夫妇在拓拔焘一路相送中入了北城门。

就在夫妇俩人进入北城门的那一时刻,拓拔焘也拔营离开了。那浩浩荡荡的烟尘,那不紧不慢的马蹄声,那骏马上矫健的身影,都令得南阳人望了许久。

直到姬姒两人回头,南阳城内还喧哗声大作。众人没有想到,那北魏皇帝就这么走了?不是说,北魏皇帝是来谢琅和姬氏算帐的吗?可现在看来,他们彼此之间却像是好友一样处得甚是愉快啊?当场就有人想道,同时身为君主,这北魏皇帝虽是胡人,他却能宽谅谢琅这个敌人,那胸怀气量,远比刘宋的君王要大。

目送着拓拔焘离去后,姬姒两人回过头来。

就是这一回头,四周的南阳人齐刷刷止了声。

他们呆呆地看着面目大变的姬姒,直过了好一会,才有人扯着嗓子叫道:“你,你是姬越?也是姬夫人?”

明明,谢琅带到北魏营帐的是姬越,这回来时,怎地变了一张脸?

回头看向众人,姬姒率先点了点头,她声音清悦地说道:“不错,我就是姬越,也是姬夫人!”一句话令得哗声大起后,姬姒从人群中扫过的双眼突然一凝。

第二百一十二章 姐弟和道门聚会

人群中,萧道成也眼中含泪地笑望着姬姒。

这时,四下的人群还在向姬姒质问。姬姒正准备向萧道成示意,让他不要当众与自己相认。突然的,姬姒想道:如果萧道成迟早要走那一条路,有她这样的姐姐和谢琅这样的姐夫,对萧道成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想到这里,姬姒朝着萧道成挥了挥手,温声唤道:“阿道,过来。”

姬姒一句话,引得众人刷刷地看向萧道成。

对上四周望来的目光,看着那一对策骑而立,宛如神仙中人的夫妇,突然的,萧道成身后,川猴子他们激动得满脸通红。

萧道成也没有多想,他见姬姒认出了自己,咧着嘴红着脸笑了笑,提步跑了过来。于众目睽睽之下,萧道成只是傻傻地望着姬姒,他摸了摸后脑壳,憨憨笑道:“姐姐,我来看你了。”几乎是萧道成这个憨相一露,已经习惯了他的狠戾的川猴子众人,嘴也合不拢了,眼也瞪大了。

姬姒却是习惯了,她含着笑望着萧道成,点了点头后,朝着谢琅一指,吩咐道:“这是你姐夫。”

萧道成与谢琅见过无数次面,可真正以这样的身份面对面站着,却是第一次。

见到萧道成收起笑容板起脸,还一脸嫌弃地看向谢琅,姬姒伸手过去,她在他腋下的嫩肉处狠狠拧了一圈,薄怒道:“还不叫姐夫!”

萧道成吃痛,想要挣脱,又担心自己力气太大伤了姐姐,不由涨红着脸僵在那里。他恶狠狠地瞪了谢琅一会后,终是在姬姒第三次狠狠拧来时。不甘不愿地叫道:“姐夫。”

谢琅笑了笑,示意谢广上前,从谢广那里拿过一块玉佩后,谢琅说道:“这是我的信物,权做见面礼。”

因这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萧道成随手接过玉佩便退了下去。就在他退后时,一侧谢广的声音传来。“你姐夫在蜀地有十几个店铺。另还有二个庄子,庄子里有良田万亩。这块玉佩便是信物,等回去后我把地契一并拿给你。等你回到蜀地,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产业了。”

这话一出,萧道成还没有反应过来,川猴子等游侠却是齐齐惊叫了一声。对于这些寒门出身的游侠来说。他们从来不知道,原来田地可以以千亩为单位。店铺可以一给就是十几个。谢琅这种顶尖士族从手指缝里漏出来的财富之多,直让他们光是听听就喘不过气来。

至于萧道成本人,他在兰陵萧氏地位不显,再加上建康的各大士族都是不分家的。也就是说。便是萧道成成年后离开家族,他的家族也不会分给他这个庶子什么家产。谢琅随手给的这笔财富,对他来说还真是可以安身立命的根基。当然。日后姬姒也给了一些后,萧道成立马就登上了蜀地世家财富榜了。

回过神后。萧道成颇有点郁闷,他掂了掂手中的玉佩,闷闷的低语道:“谁要他的东西?”转眼他又说道:“我现在也会赚钱了。”他还在唠叨,一侧川猴子小声说道:“小郎你就别恼了,不就是你姐夫抢了你姐姐,你心里不痛快吗?哎呀,这姐姐迟早是要嫁人的,你就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另一个游侠儿也笑嘻嘻地说道:“老大你这几年是赚了些钱,可蜀地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里的好田地和好店铺,早就被士族们瓜分干净了,你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啊。再说,你的钱看起来多,要置业可就少得很呢。”

对上两个拖后腿的小弟,萧道成狠狠瞪了一眼。

围观的人,并不耐烦看这姐弟相认的戏码。

可他们虽是不耐,对上谢琅这些人时,自然而然的就气短起来。

见到姬姒一直竖着耳朵,心神全在她弟弟身上,谢琅转头看向街道两侧的众人,就在马背上,他叉了叉手后清声说道:“诸位,七天后各地道门的人就会到南阳来。到了那时,我夫妇两人会给天下人一个交待!”

说到这里,谢琅回头,命令道:“走吧。”

就这样,在南阳人的嗡嗡议论声中,姬姒一行人回到了宅子。

一进宅子,姬姒便把萧道成扯到一旁寒喧,这姐弟两人挨在一起亲亲密密地说了二刻钟不到,突然一阵咿咿呀呀的孩童笑声传来。

这声音?

却见前方的林荫道上,身着胡衣胡裤,显得格外高挑俊雅的谢琅,正抱着一个奶娃娃缓步而来。这时阳光正好,那奶娃娃抓着他父亲的食指正拼命地啃着,啃了两下啃不动,他一边流着口水一边手舞足蹈地咿呀起来。

萧道成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是一呆。他想,这孩子定然就是姐姐与谢琅生的孩儿,是我的侄儿了。

转眼他又想道:我说了长大后娶姐姐的,可姐姐却自己找了谢十八,还把侄儿都生下来了。

少年一时不知是悲是喜,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张俊秀的脸上时青时白。

过了一会,他怔怔地转头看向姬姒。

姬姒正转过头看向那缓步走来的父子俩人,从来没有一刻,让萧道成觉得,他的姐姐似乎会发光一样,满脸满眼都莹润明亮,神情中充满了幸福和满足。

看着她,在最初的怅然之后,萧道成慢慢的,也感觉到了一种满足。他想,很久很久以前,姐姐的父母还在时,姐姐也是这般幸福着。他想着,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着有一天能让姐姐幸福,却没有想到,她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得到了她渴望的一切。

这时刻,萧道成的心放了下来。回头朝着那长得一模一样的父子看了一眼后,萧道成终是笑道:“姐,侄儿长得真好看。”转眼他又问道:“姐,侄儿叫什么名字?”

姬姒的目光从那父子俩人的身上移开,她幸福地说道:“还没有取名字呢。谢琅的朋友给孩子取了一个昊字。可谢琅说,谢昊听起来名字只是一般,不如把这个字留给次子。他还说,我们的第二个儿子以后就叫昊,姓姬名昊,也算给我姬氏一族留下了血脉。”

听到姬姒这样一说,萧道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正是应该这样。”

……

转眼。第六天到了。

这六天中,萧道成已代替谢氏部曲,接下了庄园里的大小事。也是这时。谢琅发现萧道成居然才智非常出众,便有意地委以重任,如现在,眼看各地道门的人纷纷赶往南阳城。南阳城的郡守心中忧虑,不时前来求见。谢琅便让萧道成去应对这些南阳本地的势力。

第六天就要过去了,望着那些灿烂的晚霞,姬姒歪在谢琅怀中,低低说道:“阿郎。过了这一关后,咱们就隐姓埋名,然后到这世间风景最美。最是人间乐土的地方走走。”

谢琅摸着她的秀发,轻声回道:“好。”

正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谈之睿过来了。

见来了外人,姬姒迅速地坐直身子。

谈之睿大步走到谢琅面前,说道:“崔玄有消息来了。”对上两人的目光,谈之睿继续说道:“他是传的飞鸽传书,崔玄说,他现在就在离南阳城不远的边界处,手下约有三万兵马。他说,明日如果有什么需要他出马的地方,让谢琅叫人燃起狼烟,他会立刻赶到!”

说完这话,谈之睿严肃地说道:“我和诸君的人马也都安排好了。”他转向姬姒,认真说道:“有什么用得到我们的地方,夫人随时开口便是!”

姬姒道谢时,谈之睿说道:“这次的事惊动很大,我估莫着那拓拔焘也没有走远。还有这南阳城里,只怕也有不少人是刘氏皇族派来的。”说到这里,谈之睿又向着姬姒严肃地说道:“不管如何,明天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怪不得谈之睿和众人这样如临大敌,实在是,姬越这次的事,真的相当严重。归根究底,是因为姬姒假扮姬越一事对道门的冲击非常大。

道门以阴阳为根基,其中很多流派,都以为阴为邪物,阴为下。而妇人就属阴,在道门许多流派的一些重大祭祀场合,都是绝对禁止妇人靠近的,甚至有一些流派还觉得,任何事如果有妇人参与,就一定会招致不幸。如祭道神时,如果有妇人迎面走来,那此行必然会不顺利,不是失财就是遇匪或者撞上妖鬼导致丧生等等,如祭水神时,如果有妇人上了船,那就很有可能出现船只翻覆的危险。

而现在,姬姒给了他们重重一击。在他们眼中的阴物,竟然差点成了一国国师,差点成了南地所有道门的领袖!

从来,这种观念的冲突,最是能导致事故,现在的道门,很有一些流派觉得姬姒的存在对他们来说是侮辱,是应该被抹去的。而这些流派通常在民间扎根很深,势力庞杂信奉者众。

如果只是这些门派也就罢了,他们毕竟属于道门中的名门正派,怕就怕那些南疆的邪派,前不久,那些门派已放出风声,说他们信奉的乃是阴神,而他们的阴神已降下法旨,说要他们把姬姒的头骨放在自家祭坛上……

谢琅和姬姒,之所以顺应众人的要求,决定给天下道门一个交待,就是想一劳永逸的解决这件事,免得姬姒以后走到哪里都不安生。

也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所以萧道成才千里迢迢地赶过来,崔玄才陈兵于外!

转眼,第七天到了。

这一天,是姬越与天下道门约定的日子。

在这一天到来前,很多南阳周边的人,还以为这只是一场热闹,所以他们兴致勃勃的守在官道两侧。

可是很快的,这些看热闹的人便害怕了,退缩了。

因为,路途中出现的一些道门正派也还罢了,那些来自南疆深处的道门,却可怕得很,他们有的在脸上画着诡异的图画,有的是蜈蚣蛇虫开道,有的则是抬着各种形状的尸体,种种奇形怪状,诡异可怕之处,直是难言难尽。

当然,这些急急退回家去的南阳人却不知道,出现在官道上的阴邪门派,那已经是很守规矩的了。因为对姬越这个南朝国师的畏惧,他们老老实实地按照姬越约定的日子,老老实实地准时出现,直是规矩得像是名门正派了。

随着太阳高照,渐渐的,南阳城里开始传出一阵阵不疾不缓的鼓声和铃声。那鼓声和铃声一出现,停在南阳城外的各路道门中人,开始启动,从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慢慢进入了南阳城。

早在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姬姒也出现了,她和上次一样,依然是一袭男装,玉冠束发,只是露出的是她的本来面目。

身着一袭普通的玄衣,打扮非道非儒的姬姒,站在南阳城中的一座高高的石台上。

这石台原是诸葛亮的宅子改建而成的,石台很高,约有三层楼那么高,石台也很厚实,上面空间不小,宛如一道古城墙。

石台的下面,是圆形的空地,地上全由青石板垒成。

这地方,曾是诸葛亮练兵所用,现在,却被姬姒用来招待这些同门中人。

因这是道门的内部之事,谢琅没有出现,而是在不远处的阁楼上策应。

当然,夫妇两人为了今天,足足准备了几个月,他们地安排并不止是这些。或者说,早在姬姒选定南阳城与天下道门中人见面时,便准备好了一切。

“咚咚咚——”不疾不缓的鼓声中,从东南西北各大城门处,开始涌入了一股股人流。这些人流诡异而安静,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渐渐的,第一个门派出现了,然后,是第二个门派,第三个门派……

越来越多的人,沉默地朝着姬姒所在的方向走来。而这个时候,独自一个站在高高的石台上的姬姒,双手负于背后,万丈阳光照在她的身上,直令得她那本来就出众的风姿,越发神秘得像是道门的王!

站在高高的石台上的姬姒,眯着眼睛朝着众人看来时,这些道门派流的人,也抬着头向她打量而去。

第二百一十三章 从此谁不敬姬师?

一阵阵不紧不慢地脚步声中,一个又一个道门流派的人走到石台下站好。

这过程有点慢,毕竟有的人已经走到了石台下,后面的还刚刚跨入南阳城。

就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渐渐的,石台下已经站了几千人。略略一数,少说也有上百个道门派系。

姬姒一直负着手,面无表情地看着,等着。

也不知是对她还有着估量,还是对这个诸葛亮点兵的地方心存畏惧,这些流派中人都是安静得很,便是那几个养着蛇虫,扛着尸体的流派,也只是一个个咧着泛黑的牙齿,眯着浑黄凶戾的双眼盯着姬姒。

当最后一个流派到齐时,姬姒朝着众人扫了一眼,徐徐说道:“我是姬越!”

四下静得呼吸不见。

对上台下一双双灼灼盯来的目光,姬姒缓缓又道:“我是妇人。”

只有四个字,可这四字一出,台下马上爆发了一阵喧哗声,无数个南腔北调的低语声混成一起,交织成了一种诡异的嗡嗡声。

嗡嗡声中,南疆一个养尸门的老虔波,咧着一口漆黑的牙齿,眯着浑浊的凶光四溢的眼,嘎声说道:“还是个挺美貌的……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她的声音不大,可奇异的是,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而这是第一个开口的,一时之间,四下众人朝那老虔波看了一眼后,便同时抬头看向姬姒。

他们都在等着姬姒的下一步。

姬姒目光淡淡的瞟过那个老虔波,也不理会,她右手一举,在令得四下安静如初后。姬姒说道:“正如天下人所言,我,姬氏,确实拥有沟通天地的神通!”

不得不说,姬姒这话一出,四下简直哗声大作,便是远在阁楼朝这边看来的南阳各族高士。这时也忍不住轻叫出声。

石台下。各门派的人议论声更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