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子不着痕迹的微微一怔,良久,他点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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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第七大章节开始了。初一也回来了。

最可爱的就是你们了,在小文无人支持、肯定的时候,因为你们,我才在继续。

爱你们。

第07章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2

杨初一柔声安抚着,Jimmy走上前问庄莹:“Yolanda,现在情况怎么样?”

庄莹没有问Jimmy为何也出现在这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安子恩身上,心中说不出的感受。幸灾乐祸?兔死狐悲?

她无法形容,似乎怎样形容都不贴切。

她看到他攥紧的手在颤抖,面色铁青的样子,着实有些吓人。他的视线集中在地上那两个相拥的身影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还有浓浓的哀色。

烘“Yolanda……”

Jimmy轻拍庄莹的肩膀,她顿时回过神来,揉捏着手里的口罩。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们刚下飞机,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煞庄莹摇摇头:“老人家意志力很强,还有一口气撑着,但是……”

“Jimmy老师,对不起……”

她垂下头,从前跟导师接触过不少病人,康复的例子也不少,沉睡不醒的也大有个例,独独这面临死亡的病例,她还是第一次接触。

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做医生的,希望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

尤其,她的丈夫,每日不归家,也只是让手底下人来拿几套换洗衣服。她小心的极力地维护着他们之间那么脆弱的感情,或者,不能算作感情的感情。她小心翼翼的,好像稍有风吹草动它就飞了。

“Yolanda不要在意,我们只是医生。”Jimmy了然的微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他弯下腰拍杨初一的肩膀,“Lance。”

“先带她进去看一下,有话以后再说。”

杨初一微松开手臂,柯尼卡仍是将头埋在他的怀里,他心中酸涩而满足,捧起她的脸,因为哭泣,眼睛肿了一圈,面色绯红。

他扶着她站起身,庄莹侧开身让他们进去。柯尼卡只是任杨初一揽着自己,两个人的手紧紧交握在一起,从头至尾,她没有看安子恩一眼。

病房里已经撤去了许多仪器,倒显得比平时更为安静,似乎连空间都宽敞了许多。

柯尼卡轻轻的在病床边跪下,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母亲的。这个季节,地面显得极为冷硬,杨初一看着她跪下,却是没有上前拦住她,只是也跟着,轻轻的跪在一边。

她有些诧异,模糊着视线看着他。他却不看她,只是一手揽着她的肩,另一手轻轻附在她的手背上。

他们的手紧紧的贴在一起,轻轻的附在她母亲的手背上。

“阿姨,我叫杨初一。”

低沉的嗓音在病房里响起,清晰且坚定。

柯尼卡被他贴住的手微微轻颤,却是不敢去看他的表情。一颗心在胸口剧烈的跳着,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地。隐隐觉得他似是要说出什么来,期待而忐忑。各种心情夹杂在一起,像是呼啸而驰的火车,轰隆隆的碾过,最后只留下一串灰色的印记。

“请您放心将她交给我,我会好好照顾她。”

他的手,或轻或重的捏着她的肩头,她的鼻端一酸,没有吭声,终是偏过头去看他。

“阿姨,我就当是您默认了。以后我会替您看着她,照顾她。”

她看着他的侧脸,线条流畅,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坚毅。他注意到她的视线,回过头来对着他微笑。

他鲜少微笑,要么故意板着脸,真若是笑,大多时候也是埋在她颈子里闷闷的笑。他的笑容淡淡的,面容看上去仍显得有些疲倦,却也是极好看的。

看着这样的他,她莫名的心安。

他陪着她跪在那里,听着她像孩子般,轻声低喃,细数着她幼时的趣事,还有,对她母亲的感情。

时间这样过着,她也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累了,膝盖的传来的凉意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电仪长长一声响,荧幕上滑出一条长长的绿线。

她的心尖儿猛颤,眼泪顿时模糊了视线,他轻轻一带,便将她拉入怀里,搓揉着她的肩膀。

除了庆幸,他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他的心也跟着颤,幸好这时候,他在。

这种时候,他也希望自己是在她身边的那个人。

接下来的事情很简单,虽说柯尼卡现在真真的算是一个人了,丧礼仍是要举行。也幸而有初一,她也不至觉得自己只是以一已之力承担所有的苦处,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

只是,这样大的事,终究是瞒不住。阮香兰参加葬礼的时候,狠狠的瞪了一眼杨初一。

柯尼卡着了一身白衣,对着她惨然微笑:“兰姨……”

阮兰香眼睛有些酸,她最见不得这些事,虽说生死无常,可这人原本该是她的亲家母。

她拉着柯尼卡的手,伸出手替她捋好头发,柔软的手掌顿在柯尼卡的脸颊上。

“孩子,苦了你了……”

这几天太忙碌,柯尼卡已经不去哭了,有初一陪在身边,她也觉得踏实许多。可是阮香兰这样柔声细语,言语间的温暖陡然牵扯到她的某一根神经。微微垂眸,咬紧了唇不吭声。

阮香兰轻叹一口气,将柯尼卡拉到自己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

柯尼卡眼睛酸涩的厉害,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初一的母亲,是电视里的女强人,可是,拥着她的时候,温暖的像是自己的母亲。

阮香兰紧捏着柯尼卡的手,一边小声对杨初一交代着。毕竟,这种事情有很多礼节性的东西,在她看来,他们都还年轻,这些事自是不能承担。

到最后,阮香兰仍是忍不住,轻声数落自己的儿子,若不是他三番五次的拦着,她也不至发生这样的事仍被蒙在鼓里。

按情按理,她也该在人家生前的时候,过来探望探望。

她说这话的时候,柯尼卡刚好走到一边去招待一些客人。杨初一双手抄在口袋里,面上说不清的表情,眼神却一瞬不瞬的落在那个白色的身影上。

“妈,这话,以后可别当着她面儿说。”

阮香兰一愣,心中好笑:“你当我跟你们年轻人一样,这点礼数不懂?”

“妈。”杨初一收回视线,看向她,“这事过了以后,我想结婚了。”

阮香兰先是有些错愕,继而会心微笑:“知道了。你爸爸跟爷爷知道了,也该是很高兴。”

林罗看见阮香兰,显然也是吃了一惊,一时间怔在那里。视线在杨初一与柯尼卡之间,来回扫着。

阮香兰注意到自己儿子有些不对劲,他虽说有些时候脾性大,礼貌却从是不失于人。可自从这林院长来了,他几次露出不耐之色,瞧那模样,倒像是要赶紧离开一样。

“妈,你怎么来了?”安子恩开了口,迎上去。

“你沈姨走了,我怎么也是该过来看看的。”林罗应着,看向柯尼卡,“卡儿,坚强点儿,你妈她希望你过得好。”

柯尼卡点头:“安妈妈,我明白。”

“你安爸爸工作忙,抽不开身……”

林罗语有歉意,柯尼卡摇头。两家人的关系早不是从前亲密无间的样子了,安妈妈能来,已经是念了旧情。

何况,当初传言说,家中出事,与安家脱不去干系。

她不想去追究过去如何,事实如何,太累。

“阮主席。”

“林院长。”

两个女人均收住眼中那丝诧异,礼貌握手寒暄。

“妈,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杨初一对着阮香兰打招呼,带着柯尼卡就要离开。他显得有些急躁不耐,柯尼卡心中奇怪,有些许不安一闪而过。

“阮主席,这是您儿子?”

林罗似是随意的问着,却对上杨初一阴郁的双眸,心中一惊,面上仍是一派平和。

阮香兰优雅微笑,点头。

“这就是上次提过的,我大儿子,初一。”

杨初一微微点头,语调清冷:“林院长。”

林罗笑,一手将安子恩拉到自己身旁:“这都跟孩子一样,子恩,你跟阮主席打过招呼没有?”

安子恩微微欠身:“阮主席,您好。”

阮香兰笑的和煦,随意摆手:“现在都是自己人,安秘无须客气。”

杨初一显得更为不耐,柯尼卡觉得他落在她肩膀的手,似是下了力气,她有些吃痛,却是勉力忍住。

阮香兰自是能感觉到自己儿子的失态,心中奇怪,便挥挥手:“快带她回去休息,瞧这几天累的。这里我帮你们照应着。”

林罗瞧着那两个人身影愈来愈远,开口问道:“阮主席,卡儿跟杨先生,这是在处着么?”

阮香兰微眯了眼,面态优雅,却是不动声色。

“阮主席,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林罗轻声道,余光瞥见自己儿子跟儿媳仍杵在一边,便说道,“你们两个先回去,我跟阮主席还有话说。”

安子恩点头,庄莹礼貌跟着道别,两个人一起离开。

“现在没有晚辈在,不知林院长想要说什么呢?”

阮香兰微微牵起唇角,面色柔和,看上去温婉风韵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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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3:(第07章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1)章节名里有个错字,写成了“不相识”。大家原谅我吧,修改不了,我遁走~~~

第07章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3

回去的一路上,杨初一都没有开口说话,眉尖拧成一团。车里的映照小灯柔柔的亮着,衬着他的侧脸忽明忽暗。

柯尼卡看着他,心中微微忐忑着。这些日子,他也是很累,自从那天从英国回来,便再没怎么休息过,整个人看上去都不似从前的整洁优雅,一身的黑衣仍是显出几丝褶皱,下巴上有些许胡茬。

她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似是在生气,又似在隐忍着。他已经许久没有流露过这样的神情,带着点儿森然和冷冽。

两个人沉默着,直到下了车,她走过去摁密码,他陡然贴上来,修长有力的手臂环在她的腰肢上。

今“胶卷儿,我们明天去登记,好不好?”

她怔在那里,收回摁密码的手,想要回过身,这样子的他,不对劲。

他却不让她转身,只是这样环着她,紧紧的,温热的呼吸密密麻麻的喷吐在她的颈子上。

陂“初一,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勒紧了她,她觉得有些难受,却是没有挣脱,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任他拥着。

如果,此刻,她也是他的依靠的话。

“没事,就是怕你跑了……”他笑,然后轻轻松开她,伸手去摁密码。

他进了屋,脱去外套,有些累的样子,直揉着太阳穴。眼见着她还站在那里,催促着:“去洗个澡吧,好好睡一觉。”

“嗯。”她点头,强忍住心中那丝不安和茫然,转身进了卫生间。

她拉开水龙头放水,走到门边,隐隐听到说话的声音。她悄悄打开门,看见他的背影,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捏着手机,她无法看见他的表情,只得又悄悄的将门关好。

热度适中的水从蓬头里洒下,与她的肌肤亲密接触着。终于可以好好放松一下,浑身的毛孔都仿佛被打开,他刚刚的话,犹在耳边。

去登记吧。

她轻轻咬着唇,似乎有些心动呢。她用手摩挲着胸前的玉坠,泛着热度的水珠子从上面一滑而落,这是,他送给她的礼物。

可是,他是在怎样的心境下,说出这番请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如此不安和焦躁?

他不说,她自然不问。就像他守在她身边一样,这个时候,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情,她也会安静的守着他。

不离不弃。

杨初一这个电话是打给杨初二的,两个人说了许久。林罗的出现,彻底的打破他原本所有的设想。

她的家世他可以不在乎,可是,家中的长辈却定是会在意的。他原先是想着,能瞒一时算一时,他早早儿的娶了她,说不定,再生个baby,长辈再如何反对,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

可现在,她的母亲才刚刚火化,林罗若是说出什么来,他跟她之间,就会无端端的生出许多枝节来。他不怕长辈的阻挠,但是他知道,她怕。

他更不愿她因为这件事,受到伤害。

只是这林院长,当他跟她那个儿子一样嘛?

“初二,这种事情,你还在位,本来不该让你做的……”

听筒那里有着爽快的笑声:“大哥,你跟我客气做什么。大不了,最后我去森广,坐了你的位子,让你喝西北风去。”

“好。”他笑,也不客套,只是叮嘱着,“这事别把老三搭进来,你做事稳当,我放心。”

杨初二应了一声,似是沉吟了一声,问道:“大哥,这事嫂子那里……”

杨初一随意的扫了一眼卫生间,水声仍在哗啦啦作响,他微微扯动唇角,轻笑:“自然不能告诉她,别让她不自在。”

瞧着磨砂玻璃里的人影闪动着,流水声已经停止,他轻声道:“就这样吧,回头等我电话。”

等挂上电话,她已经从卫生间出来,穿着厚厚的棉睡衣。真的很厚,她的身子总是冷冷的,天气冷了,晚上她便穿上这种笨重宽松的睡衣,一点儿看不出美感来!

她双手在头顶揉搓着,白色的毛巾与乌黑的发丝混在一处,她对着他微笑,眉目清澈。

“洗了个澡,人都精神多了。”

他不语,只是走过去,接过她手里的毛巾,将她在沙发上摁坐好,细细的给她擦着头发。

从前他待她也很温柔,可如此,却是第一次。她也只是微微一怔,便安心坐在那里。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很细致。轻柔的拭着她的长发,一缕一缕。

“初一……”

她轻轻开口,他没有说话,但是她知道,他在听。

“这两天我回H市,将他们葬在一处罢。”

“嗯,知道了。”他五指成梳,替她拢好头发,“我跟你一起去。”

她心中一惊,他跪在母亲病床前的举动,已经让她大为震惊,现在竟要与她一起回老家。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初一,你……”

他难得与她开玩笑,揶揄道:“你,你什么你?早点休息,好好睡一觉。回头我让李元订票,我跟你一起去。”

她点头,心中不可抑制的漾起层层涟漪,温暖的,一圈一圈散开。这样的时候,不用害怕,不用无助,这样的感觉,真好。

他们都不知道,这个晚上,阮香兰忍了再忍,终是没有给初一挂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