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一听是官爷母亲的声音,立即出来迎。

柳氏神色温柔,将阿娇推回屋里,她走在后面,还将门关上了。

阿娇心想,难道柳氏也想像赵老太太那样,嘱咐她须使出浑身解数去勾引官爷?

柳氏压根不清楚婆母给儿子纳妾的真正原因,她来的时候只担心进过青楼的阿娇是不是个好姑娘,现在看到了阿娇的人,通身没有半点风尘气,反而乖巧老实怪惹人怜惜的,柳氏彻彻底底地放心了。

柳氏来找阿娇,是有见面礼要送。

她也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个荷包,里面是十两银子,放到阿娇手中道:“这是樱儿她爹特意嘱咐我给你的,这些年樱儿她爹其实很想照顾官爷,官爷不领情,银子给他他肯定不收,交给你保管,你自己用也好,将来官爷急需银子了,你留着给他应急也好,反正都是我们做长辈的心意。”

这样的心意,阿娇不能拒绝,保证道:“太太放心,我会替官爷保管好的。”

柳氏信,又将手腕上一对儿翡翠镯子褪了下来,交给阿娇道:“银子你与官爷一起花,这是我单独送你的,你这么年轻,正是该好好打扮的时候。”

阿娇见那翡翠镯子绿油油的,一看就昂贵,推拒道:“太太,这太贵重了……”

柳氏抓住她的手,眼里充满遗憾:“我改嫁的早,不能陪在官爷身边,他心事那么重,有些话不想对老太太说,你是他枕边人,或许能开解开解他。官爷不想娶妻,也不知何时会娶,你就是他身边唯一的知心人,一定要好好照顾他。”

阿娇在柳氏的眼中看到了泪光。

她无法再推辞。

作者有话要说:咱们阿娇越来越有钱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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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5

吃过晌午饭,赵宴平套上车,送柳氏、沈樱回沈家沟去了。

赵老太太在西屋歇晌,郭全、翠娘兄妹俩在倒座房睡,阿娇竟没什么事可做。

阿娇先熟悉赵宴平的东屋。

床、衣柜这些都是常见的陈设,但赵宴平一个捕头,房里居然摆了一张旧书架,从底到上一共九层,每层都摆满了书。阿娇站在书架前,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些书囊括了很多类,有经史子集,有地方志说,但有五成以上都是断案、律法相关,也算符合他的身份了。

这些书看起来都很旧了,不知是原来的老捕头留给他的,还是官爷自己买的。

离开书架,阿娇想帮忙打扫打扫房间,可赵家办宴席前肯定处处都认真收拾过,这间东屋更是干净的连床底下都没什么灰尘。

无所事事,阿娇也躺去床上歇晌了。

约莫半个时辰后,阿娇听见赵老太太喊翠娘,她立即清醒,快速下床收拾。

“让你给官爷缝件冬袍,怎么缝得这么慢?”

阿娇出来时,赵老太太就站在房檐底下,手里托着一条没缝好的袍子教训翠娘。

翠娘委屈地低着头:“我本来就不太会缝衣裳,这两天忙着办酒席,昨晚刷完碗筷都二更天了,哪有空给官爷做衣裳。”

赵老太太瞪她道:“你还敢顶嘴,我看就是官爷脾气好把你养懒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三天缝一件衣裳,这么好的料子,要不是我眼睛花了看不清楚,我还不想交给你!”

翠娘耷拉着脑袋,心想老太太眼睛才不花呢,她刷碗没刷干净碗边上有个小小的油点,老太太都能发现。

没人能说过赵老太太,翠娘已经做好了被拧耳朵的准备。

“老太太别生气,我女红还凑合,不如让我来给官爷做袍子吧。”

阿娇及时开口,既是替翠娘解围,也是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不然官爷不需要她服侍,她收了赵家的聘礼、柳氏的银子首饰等等,什么都不做,岂不是成了吃白食?

赵老太太狐疑地看向阿娇:“你会女红?”

阿娇腼腆笑笑,指着身上的衣裳道:“这身就是我自己做的,老太太您看看还行不?”

赵老太太便围着阿娇转了一圈,拉起阿娇的手仔细看看袖子上的针脚,赵老太太很满意,将翠娘没做好的那件袍子塞给阿娇:“翠娘笨手笨脚,既然你会女红,以后我跟官爷的衣鞋裤袜就都交给你了。”

十两银子买来的妾,能多个用法就多个用法,赵老太太抱着物尽其用才回本的念头道。

阿娇没有任何怨言。

赵家统共就官爷与老太太两个人需要伺候,两人都算是她的恩人,阿娇心甘情愿替他们做事。

后半晌,阿娇就坐在屋里缝衣裳了。

赵老太太好奇很多事呢,搬着小凳子坐在阿娇身边,一边看阿娇做事一边打听:“阿娇啊,现在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干什么都不用见外,有件事我早就纳闷了,你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姑娘,都进了花月楼,老鸨怎么没安排你接客?”

官爷的血已经帮她在老太太面前证明了清白,再提到花月楼的事,阿娇也没什么激烈的情绪,轻描淡写地给赵老太太讲了她在花月楼的生活。

赵老太太都忍不住替老鸨惋惜,辛辛苦苦花了不知多少银子培养了一个小美人,再过几天就可以卖出去大赚一笔了,关键时候被衙门坏了好事。

但话说回来,花月楼的案子是孙子办的,老板精心培育的美人最后也便宜了她孙子,这么一想,赵老太太就特别爽,觉得自己占了一个大便宜。

“这么说,你不但会读书写字,还会弹琴唱曲?”赵老太太追着问。

阿娇点头。

茶楼里听曲都得花钱买茶才行,赵老太太耳朵痒痒,叫阿娇给她唱个曲听听。

花月楼教阿娇唱曲是为了让她取悦男人,但阿娇练习的时候,发现她自己也喜欢哼曲儿。

赵老太太要听,阿娇就唱了一首拜寿的曲子,没敢太大声音,只有屋里人才能听见。

阿娇的声音轻软甜润,一首拜寿的曲子也唱出了娇娇媚媚的味道,赵老太太活了六十来年生平第一次听到这么好听的曲儿,一身老骨头宛如泡在了热水里,舒坦得她仿佛真的变成了一个养尊处优的官家太太,活着只需享福,啥烦恼也没有。

“还会啥,再唱两首。”

阿娇会的可多了,专拣与风月无关地唱,嘴里唱着,也没有耽误手头的针线。

赵老太太自己享了福,想到了孙子,眨着眼悄声问阿娇:“怎么都是这种,老鸨没教你勾男人的曲子?”

阿娇脸一红,咬住了唇儿。

赵老太太笑道:“看你这小脸皮,我没想听,我的意思是官爷回来了,你给他唱唱。”

阿娇垂眸道:“官爷是正经人,怕是不喜欢听那些轻浮的。”

赵老太太道:“又不是让你大庭广众地唱,你们俩门一关帐子一放,谁管你们在被窝里轻浮不轻浮。”

阿娇被老太太说的都快抬不起头了,小声道:“那也得官爷自己想听了,我才好唱,不然我不敢,官爷看起来怪冷的。”

赵老太太叹道:“他当然冷,所以我才挑了你,本指望你进过花月楼胆子大点能替我收服了官爷,没想到你脸皮这么薄。”

阿娇疑道:“收服?”

赵老太太委婉地道:“他不着急成亲,是因为他不懂娶媳妇的好,你如果能让他懂了,他就高兴成亲了。”

阿娇终于明白了赵老太太的想法。

她埋头做针线,不知该说什么。

赵老太太盘算着她的事,阿娇也拨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她知道真相,官爷为了找妹妹才不着急成亲,哪天找到了香云姑娘的下落,官爷不必再愧疚了,他马上就会成亲吧。官爷那么正直,娶妻后肯定会对妻子好,如果那时官爷还没有碰她,可能就再也不会碰了,或许会将她转赠旁人。

阿娇心中一紧。

赵家很好,她不想再换地方了,她想做实了官爷的妾,等官爷娶妻后,她不会去与正室争宠,只求有一地容身,而且她生不了孩子,未来的太太应该能容得下她。

“老太太,我若真的去勾引官爷,您不会嫌我轻浮吗?”

阿娇抬眸,忐忑地问。

赵老太太瞪着她道:“我图的就是你轻浮,放心,你只管大胆去做,万事我给你撑腰!”

阿娇脸红红的。

不过,她也只是先摸清楚了老太太的态度,真的让她像花月楼的妓子那样去赤.裸裸地勾引官爷,给阿娇一万个胆子她也做不到。

.

沈家沟离县城够远,傍晚赵宴平才回来,正赶上吃晚饭。

少了柳氏与沈樱,只有一家三口一起吃,阿娇被赵宴平安排坐在了他对面。

阿娇偷偷看向赵老太太。

赵老太太递了她一个“大胆上”的眼神。

阿娇没胆,捧着碗专心吃饭。

赵老太太恨铁不成钢,扭头使唤孙子:“别光顾着自己吃,阿娇才来咱们家,还放不开,你多给她夹夹菜,难不成还要我照顾她?”

阿娇忙放下碗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

赵老太太只盯着孙子。

饭桌上摆了两个盘子,一盘茭白炒蛋,一盘是炖肉,炖肉是宴席剩下的,茭白也是没用上的,再不吃就不新鲜了。阿娇确实没怎么吃菜,她那边的盘子仍然装得满满。

赵宴平便直接端起炒蛋的盘子,往阿娇的碗里拨了三分之一,再在阿娇与赵老太太震惊的目光中,给她夹了一条瘦肉多多的炖肉。

“吃吧,你还小,还能再长长个子。”

分好菜,赵宴平端起碗道,冷峻的眼对着桌面。

阿娇看着碗里满满的菜,不吃也不行了。

吃完了,翠娘进来收拾桌子,赵老太太吩咐她:“刷完碗再烧一锅水,今晚都洗个澡。”

翠娘笑道:“好嘞!”

赵家原来没有浴桶,赵老太太、赵宴平洗澡都是用各自的洗脸盆装水,直接用巾子擦擦了事。这回预备纳妾的时候,赵老太太心血来潮去木匠铺子看了看,花了九十个铜板买了个能让两个人一起洗的浴桶,为的是让孙子也能享受享受与美人共浴的神仙滋味儿。

“宴平,你去把浴桶搬到屋里,放好了让阿娇先擦一遍桶。”赵老太太一本正经地安排道。

赵宴平看眼老太太,去后院将那个崭新的浴桶搬了进来,桶太大,差点弄不进屋。

趁他忙活,赵老太太又朝阿娇抛了个眼色。

阿娇逃也似的进了屋。

赵宴平刚放好桶,阿娇看看他,再看看那个大桶,羞涩地低下头,潮红的脸色,像极了她发间别着的海棠绢花,娇媚无比。

赵宴平低声安排道:“等会儿你先洗,我假装去茅厕。”

阿娇轻轻嗯了声。

她擦桶的时候,赵宴平出去陪赵老太太说话,等翠娘烧好了水,赵宴平忽然站起来,去了茅厕。

赵老太太见了,脑袋探进东屋,快速对阿娇道:“你先别洗,等官爷回来你们俩一块儿。”

可怜的阿娇夹在这祖孙俩中间,真是洗也不对,不洗也不对。

犹豫过后,阿娇选择听赵老太太的。

官爷能讲通道理,赵老太太才是她最不能得罪的人。

过了两刻钟,赵宴平才从茅厕出来。

赵老太太幽幽地道:“快进去吧,阿娇等着伺候你,水都要凉了。”

赵宴平眼角抽了一抽,没听出什么般神色如常地进了东屋,只见中间的浴桶里倒了半满,阿娇攥着帕子坐在床上,看见他,她快要哭了似的,歪着头低声解释道:“官爷,老太太她,她过来嘱咐我,不许我先洗。”

赵宴平只觉得头疼,他还是低估了祖母的算计。

反手插上门,确定南边的窗户也都关严了,赵宴平走到衣柜前拿出床隔,对阿娇道:“你先洗,我朝里面躺着,绝不会看。”

说完,他示意阿娇离开床,他脱鞋挪到了床里侧,挂上床隔,再叫阿娇把外面的纱帐放下来。

阿娇眼睁睁地看着,心想,这就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吧!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咱们赵爷老正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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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以赵宴平的品行,阿娇不担心他偷看自己,却怕赵老太太扒门缝,老太太昨晚居然跑到墙根下听他们的墙角,说话也十分直白,叫人面红耳赤的,再来扒门缝也有可能。

阿娇将她的嫁衣拿了出来,踩着板凳将嫁衣挂在了门上,像帘子一样挡住了两扇门板中间。

南边的窗户糊得是油窗纸,很结实,能防风防雨,就是不太透光,人就是贴着窗纸,也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一切准备完毕,阿娇看眼北面的床,她低下头,慢慢地解开了盘扣。

赵宴平不但背对她躺在床隔里面,还闭上了眼睛。

可他听得见水声,她洗得那么小心翼翼,像做贼一样,轻轻的撩水声莫名磋磨人的耐性。

赵宴平及时转移脑海里的画面,去想县衙里堆积的几桩悬案。

阿娇洗完了。

她擦干身子穿上衣服,用巾子将还在滴水的长发束在头顶,见官爷没有察觉一样,阿娇走到床边,轻声唤道:“官爷,我洗好了,你快去吧。”

赵宴平肩膀一僵,这才察觉自己想事情想得太入神,都没注意到她已经洗完了。

赵宴平放下床隔,阿娇在外见了,体贴地帮他挑起半边纱帐。

赵宴平一抬头,看到她被水汽熏得绯红的脸,嫩得像树上成熟的蜜桃,色相诱人,长睫羞涩地低垂着,不敢看他。

赵宴平快速离开了床。

阿娇则爬了进去,学他那样挂上深色的床隔,只留一双粉面白底的绣鞋放在床下。

赵宴平扫眼门板,低声吩咐道:“稍后我会假意使唤你替我擦背,你不必理会。”

阿娇懂了,官爷又要演戏。

因为头发缠着巾子不能躺,阿娇趴在了床上,脸贴着枕头,她咬着唇,忍不住听外面的动静。

赵宴平习惯站着随便擦擦身体,但今日房中有个女子,虽然她肯定不会偷窥自己,赵宴平还是脱完衣服便立即跨到了浴桶中,背对阿娇坐着。他动作很大,水声啪啪的,偶尔还假装要阿娇给他擦重点。

阿娇突然觉得这样演戏给赵老太太看也挺好玩的。

只是,默默听了片刻,阿娇忽然想看看官爷。

她以后肯定会跨出勾引官爷那一步的,先偷偷看看,免得将来突然瞧见,羞得什么都不敢了。

心扑通扑通地跳,阿娇下巴歪了歪,脸无声地偏向床隔,再从床隔底下往上扒了一条小缝。外面还有一层白色的纱帐,隔着那层帐子,阿娇看见官爷坐在浴桶中,他个子那么高,坐着也露出了一片后背与肩膀。

虽然看不真切,可阿娇的心还是要跳出来了,官爷的肩膀好宽,上臂健壮得比她的大腿都要粗。

“够了。”

男人突然开口,吓得阿娇被烫般缩回手,脑袋也偏向了里面。

赵宴平耳垂微动,冷峻的脸也朝后偏了偏,但他怎会想到阿娇居然敢偷窥他,猜测她只是随便做了什么动作,赵宴平继续假意吩咐道:“将巾子递给我。”

说完,他等了等,然后跨出浴桶。

阿娇小手捂着胸口,看个肩膀都看得心惊胆战,现在她更没有胆量了。

赵宴平用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袍。

阿娇红着脸下了床,直接朝两人换下来的旧衣走去。

赵宴平道:“这些都交给翠娘,不用你动手。”

阿娇见他的头发还在滴水,抓起另一条巾子道:“我帮你擦擦头发吧。”

赵宴平嘴上说着好,人却抢过巾子,随便揉搓两下,就算完事了。

他取下挂在门上的嫁衣,让阿娇收好后,赵宴平直接一手抓起一边浴桶,将沉甸甸的浴桶搬了出去,双臂绷紧,像粗壮的树枝一样遒劲。

阿娇难以想象一个人的手臂怎么会长成这样,仿佛蕴含了无穷的力气。

他去倒水了,阿娇解开束头的巾子,坐在梳妆台前将一头乌黑浓密的长发拢顺。

梳好了,阿娇拿着小板凳走出去,想在后院坐一坐,等风把头发吹干再进来。

赵老太太刚刚听了半天,这时才要进去洗澡,见阿娇出来了,赵老太太朝她招招手:“过来帮我擦擦肩膀。”

阿娇只好放下板凳,去西屋伺候老太太。

赵宴平在院子里看见,皱了皱眉。

“怎么,你们俩就干洗澡了?”赵老太太一边脱衣裳一边悄声问。

阿娇心虚地低下头。

赵老太太看着她长发垂肩妩媚动人的模样,心都要凉了,这是什么孙子啊,放着这样千娇百媚的美人在面前都无动于衷,是不是傻?

还好赵老太太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想化也得慢慢地捂,便也没怪阿娇什么。

洗完澡,两人一起去后院吹头发。

阿娇有心讨好老太太,主动走到赵老太太身后,帮她捏肩膀。

赵老太太舒坦极了,突然想起什么,朝东屋喊道:“宴平,你出来一下!”

赵宴平坐在打开的窗户下看书,也想等头发干了再睡,听见祖母传唤,赵宴平放下书走了出来。

阿娇只低着头伺候老太太。

赵老太太笑眯眯朝孙子招手:“阿娇按.摩的手艺真不错,我这把老骨头都被她按年轻了,你也来,让她给你捏捏。”

阿娇吃惊地看向赵宴平。

赵宴平皱眉道:“您喜欢就让她继续给您按,我身上好好的,用不着。”

赵老太太瞪着眼睛道:“胡说,前两天你还劈柴着,不累才怪,叫你过来就过来,磨磨蹭蹭的,舍不得累着阿娇还是怎么着?”

说完,赵老太太离开凳子,快走过来抓住孙子的手腕,硬是将人按在了阿娇面前。

“好好伺候你们官爷。”

赵老太太意味深长地对阿娇道,然后她拿起梳子去门口那里坐着梳头了。

她没往这边看,但也是监视的样子,阿娇没办法,对着男人宽阔的肩膀道:“官爷,那,那我开始了?”

赵宴平无奈道:“劳烦你了。”

阿娇眼睛笑起来,站在他的身后,将手搭在了他的肩头。

阿娇伺候过老鸨,伺候过赵老太太,两人的肩膀都很窄,肉皮子松松的,今日是她第一次伺候男人。她已经见过官爷的伟岸,这会儿真的碰到他的肩膀,阿娇只觉得仿佛碰到了两条紧实的树干,隔着单薄的中衣隐隐发烫。

触感的不同,让阿娇必须用更多的力气才能达到按.摩的效果。

对赵宴平而言,肩膀上的两只小手却很软很软,像小猫的爪子。她的呼吸越来越重,听得出用了大力气,可赵宴平没觉得舒服,只觉得痒,尤其是微风吹拂,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飘过来,似有若无的,让赵宴平想到了那个沾了她体温的小袋子。

“阿娇,给你官爷哼个小曲儿。”赵老太太又帮忙出主意了。

赵宴平眉头一皱,肩膀也不捏了,站起来,不悦地看着老太太道:“我是在自己家里,又不是去茶楼买唱,听什么曲?要听您自己听。”

言罢,赵宴平拂袖而去。

阿娇与赵老太太都愣在了原地。

半晌,赵老太太看向阿娇。

阿娇低下头,紧张地攥着袖口。

赵老太太可不会怜香惜玉那一套,孙子训她,她随口就将气出在了阿娇头上:“怎么伺候人都不会,捏肩唱曲都得我提醒,你是木头吗?翠娘都比你机灵,官爷回家她还会围着官爷打听县衙里的案子,追着官爷说话,你会什么?白瞎你那张脸!”

阿娇没过来之前,几乎天天都会听赵老太太用这种语气骂翠娘,没想到一转眼就轮到了自己。

可怪得了谁呢,赵老太太要她勾引官爷,她做的不好,赵老太太自然不高兴,她与翠娘都算是赵家的下人,只不过用处不同罢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进去伺候官爷,都什么时候了?”赵老太太又训了一句。

阿娇匆匆进去了。

东屋,赵宴平坐在窗边,祖母对她的谩骂他听得一清二楚,剑眉紧蹙。

见阿娇进来后直接去了床上,背对他躺着,很快肩膀就抽搭起来,赵宴平揉揉额头,关了窗插了门,来到床边坐下。

“老太太嘴坏心不坏,因为我吼了她她才拿你出气,明早就忘了,你别放在心上。”

赵宴平低声道。

阿娇并不是因为赵老太太骂她才哭的,她心里清楚,赵老太太这人非常简单,无论她还是翠娘,差事做好了赵老太太就喜欢你,做不好她就骂两句,等她改正了错误,赵老太太很快也就恢复了好心情,比无论她做什么都看她不顺眼的舅母强多了。

只是理解归理解,她面子搁不住,不像翠娘都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