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办?我不能眼看着淳哥这样下去……”

“我来想办法,我会帮他找一个很好的学习榜样,只要哥哥恢复了自信,无论是练武,还是习文,都不成问题,哥哥不是蠢人。”

“找谁?”蒋氏在脑海里过滤着王芷瑶可能选择的人选,“孔家不合适……况且让你哥哥同京城双杰之一学习,我怕他学不好,又想偏了。”

“我又没见过孔公子,也不晓得他的性情,怎么可能找上他?而且他也不适合做兄长的榜样,他不够骄傲!”

“你……不会想着再利用顾三少吧。”

“没有人比他更适合了,您想啊,他能不晓得世人关于他身份的议论吗?可您见过他自卑,自怜吗?恐怕在陛下面前,他都是我行我素的,他这份骄傲不是天生的,也不都是皇上培养出来的,我想他是下过苦功夫练出了一身本事,证明谁都不如他……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骄傲自信了。”

纵使别人非议他的出身,可谁敢当他的面说一句?

不凭着本事,凭着‘拼爹’也能压你一筹,不服气的话,你也找你爹出马啊。

以王端淳的心性就是整日同顾三少混在一起,也养不成顾三少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的性格,只要让兄长自信骄傲一些,王芷瑶就满足了。

“顾三少能听你的?听说定国公都命令不动他。”

“这您就别管啦,我会想到办法的。”

王芷瑶甚至都想过让顾三少帮忙弄点科举的考题出来……有资源不用那是傻瓜,亲爹靠不住时,就要自己找株大树。

蒋氏不放心的说道:“你找他帮忙,万一他提出过分的要求怎么办?”

“我会主动上去让他帮忙吗?”王芷瑶对蒋氏有些无奈,“我们性别不同,地位不同,手段也不同,您要明白女子对付男人的手段多着呢,怎么让他主动帮忙才叫本事。”

她同顾天泽之间,从来都是利用居多,纵使有对顾天泽的欣赏好感也淹没在彼此之间悬殊的地位之中。

没有结果的感情从不在她考虑的范围内。

王端淳用过饭后,从箱子里找出书本苦读,蒋氏心疼极了,几次让他歇息,他却说,“我比旁人笨,不多用功更赶不上同窗了。”

他这么死读书,有用吗?

王芷瑶道:“哥哥若是累坏了身体,又怎能科举?”

王端淳手中的书册被王芷瑶抽走了,“小妹……”

“你和娘一别两年多,我和娘都想知道泰山书院的状况,孔子不是说登泰山而晓天下么?泰山书院是坐落在泰山上?”王芷瑶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兴致勃勃的问道:“周围有什么好玩的?好吃的?同我说说呗,我都没出过京城,见识一定没哥哥多。”

“名胜古迹是有一些,我没空去看。”王端淳认真回想,“我在泰山书院一直认真读书,很少和同窗外出,如果这次不是我想回京给祖母祝寿……我也不会考场作弊,惹下了大麻烦,其实我不是不会题目,纸条是旁人硬塞给我的。”

如论破坏气氛,王端淳绝对排名第一。

王芷瑶心里感叹,他读书都读傻了,书呆子!

对王端淳又气又是心疼,王芷瑶抢在蒋氏再一次落泪前,欢快的拽住兄长,“京城好玩得可多啦,以前没人带我出门,如今哥哥回来了,我可以同你一起去吃喝潇洒一番。”

“可是读书……”

“读百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孔圣人读书后也曾周游列国,增长见闻,结交友人,哥哥您总不能只抱着书本,您也需要朋友的。”

“可是父亲说读书不倦,温故知新。”

“他一直有同朋友小聚,词臣名士聚会时,他每次都会到场。”

“可是他……”

“没有可是,你要陪我出门,你是我哥哥,你得保护我。”

“……”

这句话打动了王端淳,陪妹妹出去,晚上多熬一会也就是了,“我答应你。”

王芷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榆木脑袋敲开了一条缝,只要她带着王端淳出门,王端淳就别想再死读书。

“这是什么?”王芷瑶指着箱子里的丝绢,上面绣着一枝梅花,看得出帕子的主人绣活很好,坏笑道:“是哪位佳人送你的?”

王端淳连连摇头,闷声道:“这条帕子是去年五妹妹送过来的,兄长也送了几本书过来,我……晓得小妹不喜欢我收下五妹妹的礼物,就一直放在箱子里。”

瞥见王芷瑶面色不善,王端淳虽然舍不得五妹妹一番好心,还是说道:“等碰到五妹妹,我还给她就是了。其实,我看五妹妹是好意。”

“是啊,她是好意,好意到自己明明有亲生哥哥疼惜爱护,还不知足,想把你也抢去。”

“不是的,你是我亲妹,自然同五妹妹不一样。”

“我以后会比她更像是一个好妹妹,你的心不能向着她,你是我哥哥,只能保护我!”

“好的,好的,别哭啊,再哭就不漂亮啦。”

王端淳笨拙的为小妹拂去泪水,被小妹依靠的感觉还不错。

小妹需要他,他不是废物。

“我刚才很漂亮咩?”

“嗯,你比我离开京城的时候长得更好了,虽然……”还不上五妹妹这话王端淳不敢说,“你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

“哼。”

王芷瑶的粉拳捶了一下兄长的胸膛,“无论哥哥是不是读书种子,在我眼里都是最好的哥哥。”

王端淳脸庞泛红,略带羞涩腼腆的一笑,虽然他依然消瘦,不过此时脸庞有了几分的神采,王端淳不如王端瀚俊美,但他的笑容,有一种暖暖的,让人疼惜的感觉。

……

皇宫中,乾清宫传来乾元帝爽朗的笑声,“顾头不顾腚的小子,你输了。”

顾天泽把手中的棋子扔到棋盘上,“不玩了。”

“哈哈哈。”乾元帝的好兴致显然没有被顾天泽破坏,笑骂道:“从来都是朕说不下了,没有人敢同朕说不玩了。”

顾天泽起身就向外走,背对着很没皇帝威严的乾元帝,“愿赌服输,我给您打洗脚水泡脚。”

“哈哈哈。”

乾元帝拈棋子,唇边露出得意的笑容,“难得被你伺候一回,没良心的臭小子。”

侍奉在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跟乾元帝最久的人——怀恩公公低声道:“顾大人送人去了锦衣卫镇北抚司……”

乾元帝笑意不改:“这点小事不必回朕,阿泽不是故意惹事的人,是惹他的人不开眼。”

怀恩公公垂下眼睑,不敢再做声,过了一会,说道:“奴婢去帮顾大人打水。”

“去吧,去吧,别让热水烫到了阿泽。”

“喏。”

……

乾清宫殿外,怀恩公公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抬头正好看到顾天泽站不远处,仿佛顾天泽早就知道结果,等着怀恩公公服软认输。

皓月星辰照亮了他似笑非笑的脸庞,司礼监掌印太监是皇上最信任的太监,阁老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此时怀恩公公面对顾天泽不由得心里一紧,暗骂自家的臭小子怎么惹上了顾三少?

这次恐怕很难善了。

第五十一章 误会

夜空中群星闪烁,皇宫禁地寂静无声,站在雪地中大内侍卫宛若木头,拱卫乾清宫的侍卫和内侍不少,但无人敢抬头看顾三少和怀恩公公。

如果有可能怀恩公公不愿意面对顾三少,让朝臣又恨又怕的东厂厂都刘公公因为他一句话,被乾元帝打发到了江南彻查龙气的事情,并直接对上了贵妃的娘家兄长。

贵主儿虽然没有皇后娘娘的地位,可二皇子和贵主儿在乾元帝心中是有一定分量的,二皇子参政多年,也积蓄了一定的实力,再加上高大人在河道督抚经营了十余年,刘公公查证龙气并不顺利。

长时间回不了京城,无法在乾元帝面前露脸,刘公公有点怕被新人取代,也怕皇上认为他无用,办事不利。若说东厂是伪造证据的高手,可刘公公也不敢轻易的冤枉了贵主儿的娘家哥哥,二皇子的舅舅。

若是刘公公同高大人串通一气,他又怕回京后遭到顾三少的‘报复’,因此刘公公在江南是左右为难。

最近听说刘公公派人悄悄的探听顾三少的口风,龙气到底在哪?

看得出来,刘公公已经向顾三少服软了。

纵使怀恩公公是太监的第一人,朝廷上有念着他好处的大臣,但他面对顾三少也是毫无底气的,跟在乾元帝身边,怀恩公公看多了陛下对顾三少的宠爱和一次又一次为顾三少破例。

不管顾三少做什么,皇上都欣赏,不管顾三少说什么话,皇上都会往心里去。

乾元帝这是何等的‘任性’呐。

见顾天泽转身,怀恩公公忙小跑上前,躬身道:“顾大人,奴婢有事相求。”

“何事?”顾天泽明知故问的扬起眉头,“你不是同皇上说了么?还有事是你解决不了的?”

怀恩公公腆脸一笑,“奴婢就是伺候人的,有今日不过是主子给奴婢几分脸面罢了。”

顾天泽眼眸泛着冷意,简短的说道:“我一会还要给陛下打水,你有事就说。”

“奴婢晓得您将人送去了镇北抚司,那群人您想怎么收拾都由您,这事……奴婢侄子并不知情,您能否开恩,饶了他这次”

做了太监,自然做不得男人,也没有儿女养老送终,所以越是有地位的太监越想晚年有个依靠,干儿子认下不少,怀恩公公没有干儿子,但他有一个平时看起来很不错的侄子。

这个侄子是怀恩公公养老的指望。

侄子薛家宝并不是仗着怀恩公公的势力任性胡闹的酒囊饭袋,他读书很好,已经是秀才了,也在京城结交了不少朋友,朝野上下都对薛家宝这位太监的侄子赞誉有加。

一是他的确出色,二也是给第一太监怀恩公公面子。

总之,怀恩公公把薛家宝当做命根子看待,指望着薛家宝将来能有出息。

谁能想到很少仗势欺人的宝贝侄子竟然得罪了最不能得罪的人。

薛家宝听说他指使的流氓地痞被送去镇北抚司后,想着大事化小,往日他觉得自己叔叔是最厉害的,谁知道他打着怀恩公公名连镇北抚司的门都没进去,这时他才发觉自己闯了大祸。

薛家宝慌忙给怀恩公公送信,这几日京城薛家宝宅邸外面多了几名锦衣卫,他躲在府邸不敢出门,求神拜佛指望叔叔能救自己一命。

怀恩公公本想探探乾元帝的口风,倒也没想告顾三少的黑状,看得太多,他比旁人明白顾三少对皇上的重要,他只不过想同顾三少维持个不胜不败的局面。

如果让朝堂上的人晓得连怀恩公公都向顾三少求饶,顾三少的威名只会更显赫。

可惜……皇上对顾三少全然的信任,逼得怀恩公公不得不向顾三少弯腰服软。

“家宝喝多了酒,被人刺激了两句做下错事,纵使给他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针对您,这事……太巧了。”

怀恩公公也恨不得揍侄子一顿,喜欢谁不好?非要喜欢冠文侯府五小姐,王家怎么会把五小姐嫁给薛家宝?

薛家宝对王芷璇一见倾心,偶遇了几次后,深感王芷璇是美貌和智慧并存的女子,并没有因为他有个太监叔叔就出鄙夷之色,薛家宝非常的感动,恨不得为王芷璇去死。

在蒋氏去衍圣公府时,薛家宝接到了王芷璇的书信,也没用王芷璇多说什么话,他自保奋勇的要给欺负王芷璇的嫡母一个好看,于是才有了破鞋泼脏水事件……

任谁也想不到,这件事最后落到了顾三少手上!

“原来怀恩公公是为这件事。”顾天泽慢悠悠的说道:“还是等镇北抚司指挥使定了结果,再说,好吧。”

再拖下去,薛家宝得被锦衣卫吓死!

怀恩公公又不能把侄子接进皇宫来避难,薛家门前,已经躺着好几个打断手脚,割去舌头的流氓了……

顾天泽似对怀恩公公视若无睹,挽了袖口,“也许不是你侄子的错。”

“三少爷,奴婢求求您,高抬贵手吧。”

怀恩公公跪在顾天泽面前,“奴婢只有这么一个侄子,他已经得了教训,再也不敢冒犯您和王七小姐,这次事后,奴婢将他打发到南京去,不敢让他在回京。”

顾天泽从小进宫,长在皇上身边,对怀恩公公很熟悉,小时候他还把怀恩公公当做马骑过,能叫他三少爷的人不多,怀恩公公也很多年没叫过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侄子性情不定,去南京合适么?”

“……”怀恩公公眼巴巴的问道:“您说哪合适?”

“西北。”

“……好。”

怀恩公公抹了抹眼角,把侄子送去西北好歹还有一条生路……不对,西北可是蒋家的地盘,西宁伯蒋大勇在京城不敢对侄子下手,在西北可就方便多了。

“三少爷……”

“受点磨难对他来说有好处,西宁伯不是小肚鸡肠的人,言尽于此,你看着办罢。”

顾天泽从侍卫手中接过铜盆,端着热水走进了乾清宫,纵使给皇上打洗脚水,他也只不过是端去而已。

怀恩公公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顾三少的意思是让自己去求西宁伯高抬贵手?

红颜祸水……真真是红颜祸水。

乾清宫里再一次传来乾元帝畅快的大笑,怀恩公公再多的不愿此时也化作了泡影,侄子能保住一条命还有回京的希望,他这张老脸又有什么舍不下的?

西宁伯虽然莽,但比顾三少好说话,西宁伯总有求到怀恩公公的时候,但顾三少……从来只有旁人求他,他根本不需要在意任何人,任何事。

天边鱼肚泛白之时,平整的练武场上有一矫健的身影在练拳,如同游龙一般的动作,看得出练武者下了一番苦功夫。

在练武场边,站着五六名仆从,他们手中端着锦衣,茶水,以及汗巾。

练武之人一袭浅色劲装,凌空从上挥拳击打在地面,在他拳头下留了一个浅浅的坑洼。

收了招式,他向练武场外走,仆从忙上前,为他披上了锦衣鹤裘,献上汗巾,奉承的话少爷不喜欢听,不过少爷的身手越来越好了。

阿四道:“东厂的人在外面侯了好几日了,您看……”

“让他进来。”

顾三少走进了在皇宫的住处,梳洗后,坐下慢慢的品茶,盘算着离簪花宴还有四日……忍不住翻出碧玺耳环,早晨看的确是七种颜色,真是漂亮!

“顾大人。”

“站那说。”

来人一听垂手站在了门口,臣服般低垂着脑袋盯着门槛,他身上穿着东厂大档头的服色,寻常旁人对他又敬又怕,可他在屋里端坐的那位少爷面前,就是奴才走狗。

听说怀恩公公都向顾三少服软了,他们东厂服软也不算丢人。

“刘公公实在是找不到龙气,公公传来指示,让奴才求教您,怎么才能寻到龙气?”

他这话另一个意思是,顾三少您怎么才能满意,就算是顾三少您想搞垮高大人,您也得指明方向刘公公才好配合啊。

“最近皇上挺看重夏公公的,纵使刘公公不在身边,陛下也不会少人伺候。”

“刘公公时刻想回京伺候陛下。”

“是么?”顾天泽眸色深沉,漫不经心对门口的人说:“我没看出来。”

“回顾大人,刘公公说,您有吩咐尽管说,只要在东厂职权范围内,一定让您满意。”

“厂卫效忠于陛下,我满意有什么用?”

“……”

东厂的大档头都快被顾三少逼哭了,您老故意为难东厂,到底想要哪样?“顾大人,刘公公对您也是衷心一片呐。”

眼见得火候差不多了,顾天泽一边将装着耳环的盒子盖好,一边说道:“东厂谍子无孔不入,在京城各处都有眼线……”

“顾大人此言差矣,自打上任锦衣卫都指挥使被皇上勾决后,东厂和锦衣卫不敢再广布眼线了,朝臣们对陛下此举大加称赞。”

被顾天泽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大档头呐呐的不敢再说,皇上是不是把监察百官的谍子去了,只怕没人比顾三少更了解详情。

皇上既然保留了东厂和锦衣卫,又怎么可能不用厂卫办事?

“如果你说得是刘公公的意思,我们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东厂密报都要交给皇上……您也晓得,根本做不得伪。”

得罪顾三少,刘公公别打算近期回京了,可泄露机密,东厂上下也好不了,大档头哭丧着脸,“您别为难奴才了。”

“密报,我不感兴趣。”顾天泽嘴角勾起,此时碰触皇上的底线,实在是不明智,何况他对阁老们在家做什么,没有任何的兴趣,“冠文侯王家的情报送我一份。”

她被人当街泼脏水,在王家指不定怎么‘受委屈’呢,虽然不信王芷瑶会受委屈,可他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大档头一听是冠文侯,稍稍的松了一口气,皇上不在意王家的事儿,冠文侯府也影响不到中枢,因此即便得了王家的奏报,东厂也不会呈交给皇上御览,王家的奏报一般被随意放置,只有闲人才会翻翻王家的八卦消息。

“冠文侯府的奏报是半年呈上一次,昨日奴才才接到了奏报,一会奴才给您送来。”

“还有一事……我需要东厂引荐个人给陛下。”

“啊?”

大档头吃惊不小,引荐人才用得上东厂?顾三少一句话顶旁人一百句,“奴才怕东厂分量不够。”

“我既然开口,便是只能走东厂的路数,你放心,他不是太监,不会同你们抢饭碗,只需要在皇上命你们彻查那人身份时……按照这上面写的回禀陛下就是了。”

大档头看了一眼纸张写得材料,点头道:“这事好办。”

上面的身世够惨的,有个刻薄的继母,这人差一点被饿死,只是他何德何能,能得到顾三少的帮助?

大档头不敢多想,也不敢过多关注顾三少做的事儿。

“你让刘公公多去堤坝处看看,想来会有意外的收获。”

“多谢顾大人。”

大档头总算得了确实的消息,连忙回东厂给刘公公送信,同时将王家的奏报找出来弹去灰尘,封好后让人悄悄的给顾三少送去,莫非顾三少对王家小姐有兴趣?

听说王家五小姐可是绝色美人呐。

很快东厂这份奏报被送到顾天泽手上,他只看了一眼,面色变得很是难看,在旁边伺候的阿四打了个寒颤,很少见少爷这么生气的……这是怎么了?

顾天泽几乎将奏报捏得扭曲,染墨深沉的眸底似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的愤怒,上面写得王家事,他不关心,王芷瑶说过的话……让他的好心情在一瞬沉入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