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泽拽住了此时明显略显冲动的王芷瑶,这事不能让她动手,小妾再不好,也是王四爷的妾,蒋氏可以随便处置王四爷的妾,可王芷瑶不行,父女的名分始终存在的。

“我……”王芷瑶也晓得轻重,见到顾天泽后,她放任了自己的任性和冲动,“我不好……又……”

又有心算计利用顾三少,以前她不会觉得愧疚,此时她不敢看顾天泽的眸子。

顾天泽嘴角微扬起,“我愿意被你算计,我乐意。”

高举手臂打了个响指,顾天泽吩咐:“调兵。”

“喏。”

位于京城中心地带的京城都指挥衙门因为京城都督指挥使的吩咐,兵马齐动,驻扎在京城的五千兵马出动了一半……一时之间京城风声鹤唳,五城兵马司几位指挥使都听说了顾三少调兵的事情,蒋大勇纳闷的说道:“顾大人要做什么?演练?不像啊?”

“不管顾大人要做什么,这事必须立刻通报给陛下知晓,京城重地,最忌讳兵马无圣命调动。”

“说的也是。”

几位都指挥使忙进宫面见乾元帝,皇子们也得了消息,纷纷行动起来,更有心给顾三少一顿排骨吃。

乾元帝慢慢的品茶,视御书房的众人于无物,轻声问道:“纵使阿泽调动五千人,还能冲垮了朕的皇宫?”

“陛下……”

“朕既然敢在把阿泽和他的属下放在京城,朕就不怕阿泽会背叛朕,你们都想错了阿泽。”

乾元帝撂下了茶盏,“所有人都有可能背叛朕,唯有阿泽不会,他的性情朕太清楚了……众卿不必为朕操心,陪朕一起等阿泽的消息。”

……

王芷瑶见黄鹤楼前出现的肃杀士兵,怒道:“顾天泽,你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调兵?他是想死么?

顾天泽盯着王芷瑶,“你担心我?”

“我……”王芷瑶说不出话,过了好一会低声道:“我不想把事情闹都太大……”

“说谎话是不对的。”

“我没说谎!”

在顾天泽的目光下,王芷瑶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怕他作甚?

顾天泽大步走进黄额楼,包围黄鹤楼的士兵一个个盔明甲亮,在顾天泽路过时,低头行礼,“指挥使。”

“嗯。”

他走了?王芷瑶面带焦急,他能摆平么?

如果乾元帝疑心他,怎么办?

黄鹤楼中的才子们一个个都吓傻了,好好的文会怎么突然被兵马包围了?

在慌乱中,王芷璇看到了顾天泽推门而入,他冷傲的目光扫过慌乱的才子,任何人在他面前仿佛都得低头。

王芷璇美目闪烁,顾三少才叫鹤立鸡群,俊美无匹。

王译信见顾三少到场,心里咯噔一声,他真不是带殷姨娘出门的,方才旁人凑趣,他也没说话不是?

“顾大人……”

“你们哪个是从江南来的?”

顾天泽根本就没理会王译信,冷声问道:“哪一个?”

“我!”

有几个才子举手,顾天泽比划了一下,在他身后的侍卫直接拽走了那几个举手的人,如此一来,更让在坐的人吓得身体颤抖个不停。

过了许久,在众人额头满是冷汗之际,顾天泽慢悠悠的说道:“把衣服脱了。”

“顾三人……”

“想要活命,就脱下衣服。”

当有第一个人脱衣服时,其余人也都脱下了长褂……顾天泽对身边的人交代了两句:“放火!”

“喏。”

不消一会功夫,黄鹤楼起火,烟熏火燎中,众人不顾得旁得,四散奔逃。

王芷璇本想拽着殷姨娘一起跑,然心底泛起的警觉让她趁着顾天泽的人还没到,连滚带爬的混进四散奔逃的人群中跑出黄鹤楼。

顾天泽看着王芷璇的身影,唇边噙着嘲讽,王芷璇再不好,也是王芷瑶的庶姐。

若是王芷璇被剥光了扔出黄额楼,王芷瑶一定会受影响。

“大人,只剩下王四爷和殷氏。”

“嗯。”

顾天泽一步步的走近王译信和殷姨娘,王译信被侍卫压着,不敢乱动,看向顾天泽的目光满是敢怒不敢言,“顾大人……”

“你把你爱妾的衣服脱下来。”

“不……”

“不?”顾天泽重复了一句,“我调兵后,京城震动,各方云集,他们都在注意着黄鹤楼的动静,百姓大多在外面……你说如果你被我扔出去,你还有有何前程?你以为这次事会像是你同蒋家的矛盾?王四爷你也是聪明人,怎么选,不用我教你吧。”

“我……我不能……”王译信咬着嘴唇,“不能。”

“我真是不知道该赞你愚蠢,还是称赞你情深意重,糊涂透顶的王四爷你是怎么养出的她?”

“你果然是为了王芷瑶……你就不怕皇上震怒?你太过大胆妄为……”

“我敢动手,自然不会怕陛下。”

顾天泽随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卷书册,扔给身边的人,“送去给东厂。”

“喏。”侍卫接过书册,快步走出了黄鹤楼。

顾天泽提起了王译信的衣领,轻蔑的目光扫过殷姨娘,“把她剥光了,扔出去。”

“喏。”

“顾天泽……”王译信怒道,“你……别太过分。”

“要不你脱,要不她脱,你说你们到底哪个脱?”

“四爷……”殷姨娘含泪看着王译信,“妾让您为难了。”

王译信左右为难,慢慢的合上了眼睛,轻声说道:“我绝对不会把女儿嫁给你……嫁给你这个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的混蛋!”

顾天泽冷冷的一笑,似在嘲讽王译信的不自量力,提着王译信出了隔间的门。

侍卫如狼似虎的冲到殷姨娘面前,几下撕开她的衣服,殷姨娘拼命的挣扎,好不容保住了肚兜,底裤……被逼的太紧了,周围又是浓烟翻滚,殷姨娘慌不择路的向外跑,就在此时,有人从后退了她一把,哐当……殷姨娘从窗户翻到了外面……

王芷瑶看得目瞪口呆,殷姨娘身上的十几朵雪莲花烙印很醒目,细皮嫩肉的殷姨娘身体似能掐出水来……而躲在士兵后面的百姓,齐齐哦了一声,“好白,好嫩。”

殷姨娘尖叫着,顾不上脚踝疼痛,慌不择路的掩面狂奔……京城百姓见识到了千古难见的裸奔画面,哪怕再过一百年,也会有人津津乐道此事。

第七十六章 命损

光天化日,有一女子半裸狂奔,女子虽然披头散发,可相貌不俗,身体曲线玲珑有致,肌肤细腻光滑,丰盈的酥胸,白皙的脖颈,柔滑的后背,堪称一代尤物。

旁人本不知此女是谁,然看到她身上的雪莲花烙痕之后,不由得露出会心的一笑。

谪仙王四爷的爱妾啊。

当日蒋氏烙了王四爷的爱妾十几朵雪莲花……莫怪能吸引了王四爷,果然媚骨天成。

被顾三少从黄鹤楼后门提出来的王四爷没有亲眼见到爱妾的遭遇,但他能想得出,王译信不由得当场飙泪,悔恨,痛苦,无奈等等复杂的情绪盈满心头,像是极需要发泄的公牛,可他无法挣脱开顾天泽的束缚。

等在后面见到王芷瑶后,王译信脑子里名唤理智的神经断掉了,目光穷凶极恶,猛然推开了顾天泽,冲到王芷瑶面前,双目泛着仇恨的红光:“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你既然敢带贱妾庶女出门一家三口的约会,我为何不敢?”

王芷瑶扬起了脸颊,对顾三少没有把王译信剥光了扔出门去有几分不满,殷姨娘固然可恶,可恨,然王译信就是无辜的?

如果不是王译信默许,殷姨娘和王芷璇又怎么敢越来越放肆?

“约会?你怜惜他们,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她们才是你的最爱,我就让京城的人看看你的厚颜无耻,你的最爱到底是怎样的贱人!”

“啪。”

王译信忍无可忍,抬手给了王芷瑶一记耳光,“孽女!我要……我不认你为女。”

“多谢你了。”王芷瑶本来是能躲开这记耳光的,可她不想躲,因为这记耳光,打掉了隐藏在身体里对王译信最后的期望,以后王芷瑶再也不会梦到似是而非的片段了,那些她根本没兴趣的记忆残片,日子是一天一天的过出来,凭着记忆残片反而会束手束脚,“你以为我想要你做爹?除了无视,轻视,看不起我之外,你给过我什么,你保护过我吗?你用心教导过我吗?没有……在你眼里,我就是一只蠢猪,你连看我一眼都嫌弃的蠢猪!”

“孽女!”王译信身体颤抖,喃喃的重复着这句话,“王家和我不能有你这等不孝,愚蠢,大胆的女儿!”

“你是一颗好白菜,我是一只蠢猪,那么请你放过我这只蠢猪,让我去拱别人家的白菜吧,我正好不想再做你的女儿,王译信……你带着你的官奴小妾,宠着你庶女过你想过的神仙日子去,我……我想这世上总有人想做我的父亲。”

王芷瑶说完后,转身就走。

王译信愣在了当场。

本来站在不远处的顾天泽没想到王译信敢打王芷瑶,更没想到他们父女连最后的一丝脸面都不要了。

顾天泽赶忙上前拽住了王芷瑶的胳膊,低声问道:“怎么会事儿?”

“你还问我怎么回事?”王芷瑶用了怪力一把顾天泽推了一个踉跄,顾天泽没有防备,好不容易站稳身体,胸口又挨了王芷瑶两记拳头,王芷瑶眼眶潮湿,“你为何没把他也剥光了扔出去?他既然不怕丢脸,你为他原场子作甚?他心里眼里就没有我……除了羞辱,轻视之外,他什么都不会给我……”

顾天泽眼见着王芷瑶哭泣,心痛极了,不敢动弹的任由王芷瑶捶打着他的胸口,嘴唇抿紧,心底也涌起几分的后悔,“他是你父亲,我以为……我以为你……”

他的确是为王芷瑶着想,但万万没料到王译信会打王芷瑶耳光,见王芷瑶脸上的巴掌印,顾天泽都想给王译信一脚。

“所以我们是不一样的,想法也和不到一起去。我是没有良心,不孝顺的孽女,你是皇上宠在手心的顾三少。”

王芷瑶后退了两步,拉开同顾天泽之间的距离,轻声道:“再也不要见面了,顾天泽。”

他们之间天差地别,王芷瑶如果不趁此机会了断,她许是会想嫁给顾天泽……而皇上绝不会让顾天泽娶她。

她把对顾天泽的好感隐藏在拌嘴,利用之中,如此分开后,他们彼此都会好过一点。

王芷瑶转身快跑着离开,顾天泽抬手想要抓……什么都没有抓到,不要再见了?

因为他没让王译信也如殷姨娘一样裸奔?她就再也不见自己了?

顾天泽沉默了许久,翻身上马,深沉的目光看了王译信一眼,策马赶去皇宫。

王译信站在原地,耳边仿佛还能听到百姓称赞殷姨娘身体好白,好嫩的声音……他有一种只属于自己美好的西被玷污的感觉。

纯洁的殷姨娘碎了,整个人破碎了,王译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几乎被全城百姓看光的殷姨娘。

想也知道,如今京城的百姓都在议论此事,王译信不敢回王家,他只要出现在众人面前,一定会被追问,到时他怎么说?

是说他带着小妾庶女出门?可明明她们是自己跟上来的。

说那人不是他的爱妾?谁信啊。

还是说爱妾殷姨娘偷人?

王译信脑袋狠狠的撞向了一旁的枯树,当,眼前昏花,脑袋眩晕,如果他一头撞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再被人逼问?是不是就可以当作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在树下站了大约一个多时辰,王译信拖着沉重的脚步遮遮掩掩着面容向王家走。

“四爷,夫人要见您。”

“你们是……”

王译信看清楚来人,是蒋家人,面前这两位婆子是蒋氏最信任的人,曾经随着蒋氏大闹王家,“不见,我不想见她,王芷瑶……说什么我都不会再认她!”

“只怕由不得您,四爷。”

蒋家婆子互相使了一个眼色,架起王译信,轻松的把王译信扔进了道路一旁的马车里。

王译信先是大病一场,又用了王芷瑶喂给他的虎狼之药,掏空了身子元气,今日的经历又悲又羞愤,王译信实在是承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昏厥在马车里。

“泼醒,把他给我泼醒。”

“喏。”

哗啦啦,一盆冷水从王译信的头上倾洒而下,被冷水一激,王译信慢悠悠的转醒,视线因为水滴不停的在眼前滴落有点模糊,摇了摇脑袋,眼前的昏花渐渐消去,王译信看清楚了面前站着的妇人,“蒋玉蝉。”

他一身的狼狈,而蒋氏如同贵妇一般,衣衫亮丽,通身的气派。

“你打了瑶儿?”

“我……”

王译信不想瘫软在地上仰望着蒋氏,强行撑着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消瘦的身体晃晃悠悠的,他尽力稳住了身体,道:“她不该教训?你知不道你女儿做了什么?”

“你也说瑶儿是我的女儿。”

蒋氏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打她?你管过她吗?你疼过她吗?你带着小妾出门约会,还不让人说?王译信,我看错了你。”

王译信一口气堵在胸膛,怒道:“不是我带她们去的,蒋玉蝉,你搞清楚状况好不?我就算再心疼她们,也不会让她们抛头露面……”

“我只想问一句,你打了瑶儿后悔吗?”

“后悔?”王译信苦笑道:“我后悔让你生出个孽女来!她竟然连我是她爹都忘记了,恨不得满京城的人都嘲笑我……这就是你们蒋家教导出来的好女儿,这就是你们蒋家的好家教……我早就说过,不让你经常带她回娘家……果然西北来的村姑不懂得轻重……”

“啪。”蒋氏抬手给了王译信一记耳光,因为用力太大,王译信在原地转了整整一圈,大槽牙差一点被蒋氏一巴掌打掉了,“你闭嘴!”

当王芷瑶哭着进门时,蒋氏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蒋氏问了半天,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蒋氏是对王译信旧情难忘,总是在心底为王译信想狡辩的理由,怨恨殷姨娘勾搭坏了王译信,可王芷瑶哭着回来,粉嫩俏丽的小脸上带着淤青掌印,往日总是含笑的唇边露出一丝丝的凄苦委屈,曾经明亮温润的眸子盛满了哀伤,好像她被谁遗弃了一般,蒋氏的心被女儿这副样子揉碎了。

王芷瑶钻到她怀里就哭,蒋氏又听说王译信带着殷姨娘出门约会,她对王译信尚存的那缕爱慕被现实的残酷激打得粉碎,让人把王译信抓回来,蒋氏今日要亲自同王译信说理,她不能再躲在女儿的背后,让女儿独自一人承受她因为迷恋王译信的错误。

西宁候府不介意王芷瑶姓蒋,如果王芷瑶能落户蒋家,想来西宁候会欢喜的满世界跳舞庆祝,蒋家也不会再因为没有一个俏丽的女娃而阳气太盛。

王芷瑶可以姓蒋,但蒋氏不能容忍王家把不孝顺的脏水泼到女儿身上,没想到王译信竟然敢当着她的面,说自己是村姑,这么多年,她的付出,她的爱慕,只是换来一个只是村姑?

“没错,我蒋家是不如你们门第高贵,是乡野村妇,配不上你!”

“玉蝉,我不是这个意思。”王译信下意识开口解释,“我从没嫌弃过你。”

“你嘴上不说,心上就没正视过我。因为你看不起蒋家,看不起我,所以我生养的儿女都……都被你看不起。你又知不知道,看着淳哥儿被养成了怯懦,自卑的性子,我有多难过?看着瑶儿被你打,我有多心痛?可最让我……最让我痛苦的远不是这些,事到如今,明知道你不好,明知道你看不起我,明知利用我,利用蒋家,我……我依然对你有奢望幻想。”

“玉蝉……”王译信整个人被震动了,蒋氏不如殷姨娘会说话,不如她了解自己的喜好,不如殷姨娘柔顺妩媚,可此时的蒋氏依然深爱着他,“我……我也曾经心悦过你,玉蝉,这么多年我不是对你毫无感觉,开始……我们就错过了。”

“你也心悦过我?”

“是。”

“那好。”蒋氏淡淡的一笑,“我知道你最近过得不好,王家有很多人欺辱你,逼迫你,知道你抄写书本赚钱,知道你身上的病刚好,听说了这些消息,我的心好疼……”

蒋氏一边说着,一边靠近王译信,轻轻抚摸过王译信消瘦的脸庞,痴情的说道:“当年,我就是看上你长得好,新进京城的小丫头嘛,看什么都是新奇的,在见到你之前,我竟然不知道世上能有人长得比画上的人还俊美,我记得你当时穿的衣服,说得话,记得你的微笑……所以我不管不顾,求父亲让我嫁给你。我如今在想,当年如果你定亲了或是有了妻子该多好,我只当做了一个美梦,你过你的日子,我过我的日子,我们都不会痛苦。”

王译信后背泛起一阵阵的冷意,蒋氏明明说话的语气,动作很柔和,王译信却觉得从骨头缝里冒出寒气来。

“我如果不嫁你,看不到你的偏心,看不到你宠爱贱人庶女,我会以为你是个里外都很美好的好人……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看清了你……才发觉……我错了,大错特多,可十几年的生活,磨平了我的性子,甚至不记得在西北时,我是怎样鲜衣怒马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跋扈说一不二。王译信,你毁了我。”

蒋氏眨了眨眼睛,眼底的水雾凝结成泪水顺着眼角滚落,抽泣道:“每天我都不敢照镜子,我怕看到镜子里懦弱,眷恋你的蒋玉蝉,每日我在梦中,我都会梦见你,梦见我们一起渡过的日子,有时候我甚至失控的怨恨瑶儿,如果我让你骗一辈子,是不是不会这么痛苦?可是真相始终是真相,没有一个谎言可以骗人一生。”

“玉蝉,我们可以……可以抛弃以往的恩怨,重新开始,我会好好的对你……”

“晚了。”

蒋氏拽住了王译信的衣领,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嘴唇,俏皮的说道:“知道吗,王译信,我真是舍不得你,舍不得看你被人欺负,看你受苦……所以啊,我们一起去罢,一起了结今生的恩恩怨怨。”

“玉蝉……你……”

王译信感觉到窒息,蒋氏的手死死掐住了王译信的脖子,深情的话语泛着冰冷,“孩子们都大了,瑶儿很懂事,又有我父母照顾,她不用我担心,淳儿有师傅也不用我再操心,相公,我们一起去黄泉好不好?生死相随,没有人再能插在你我之间。”

“……”王译信脸憋得通红,疯子,蒋氏是疯子,“放开我……”

他不想死,不想被一个疯女人掐死。

“放开我爹,放开!”

王芷璇也被蒋氏的人带到了蒋家,生母殷姨娘今日之后声名狼藉,能不能活着都难说,此时一旦王译信被蒋氏掐死了,王芷璇还没搭上天地线,没迷住贵人,她还需要王译信。

不顾一切的跑到了蒋氏面前,她死命的撕扯蒋氏的手臂,“放开我爹,蒋玉蝉,你疯了。”

“从你娘的那个贱人爬床后,我就该疯了。”

蒋氏冷冰冰的看着王芷璇,手掌在缓缓的收紧,她不忍一下子掐死王译信,要让他慢慢的死,如同她这十几年过得日子一样,钝刀子割肉总是最疼,最痛苦的,“你想活命的话,就滚开……不用了,王芷璇,你是王译信最疼的女儿,正好我们身边缺个使唤丫头,你陪我们一起走罢。”

王芷璇吓了一跳,慌忙后退,但是蒋氏可是有怪力的,脚下踮起石头,踢了一下,石头直奔转身想跑的王芷璇后心,“噗。”

王芷璇口吐鲜血,白眼一翻整个人毫无生气的倒在了地上,尚存的一丝神志提醒王芷璇命不久矣,“不甘心,不甘心,我……我怎么又死在了嫡母的手中?”

“王译信,你个废物!还说保护我!白费了我这么多年讨好你!”

王芷璇拼着最后的力气冲着王译信嘶吼,“无能的窝囊废……我看不起你!你以为我娘真心喜欢你?你如果不是王家少爷,我娘会伺候你?”

被蒋氏掐住脖子的王译信突然怒目圆睁,握住了蒋氏的手腕,努力的看向吐血不止的王芷璇,有气无力的说道:“璇儿,你说什么?”

“哈哈,我说你是无能,你白长了一副好皮囊,牛郎小官都比你有用。”王芷璇知道活不了了,埋藏在心底多年的话此时爆发出来,吐着血沫子,“我这么多年对你孝顺有加……其实只是因为你有用,真正想要孝顺你的人不是我……是王芷瑶那个蠢货!那个一心把你当作谪仙看得蠢货,不过你想补偿也来不及了,不是么?你就要死了,我也要死了,而且她……她……”

王芷璇祈求老天再给自己一分钟,只要一分钟,她就可以说出真相,然老太爷并没听到王芷璇的祈求,她进气少,出气多,嘴唇干动弹,嗓子发出声音,“是……是……”

她心不甘情情不愿的咽下了最有一口气,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