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泽咧嘴笑道:“多谢师傅。”

“你小子给我小心点,见过瑶儿后,你们来我书房。”

王译信清澈黑亮的眸子闪过点点笑意,话语却满是不耐烦,“我有事交代你。”

“皇上派遣锦衣卫去了川中。”

“厂卫的鹰犬名声太盛,畏惧他们,川中官员只不过做表面功夫。阿泽……”王译信拍了拍顾天泽肩头,“自古占据朝中主流的人从来不是厂卫,你明白么?我晓得你有本事让厂卫帮忙,他们打听消息,栽赃陷害,但休想得到朝廷的认可,一旦厂卫同朝臣清流矛盾加剧,陛下会保大臣而牺牲厂卫。”

“师傅……”

这席话顾天泽也明白,所以他虽然能让厂卫听命,但同厂卫极是疏远,没想到王译信同他如此推心置腹。

他有感动,心底亦有几分暖洋洋的触动。

“爹。”

王芷瑶听闻王译信下朝回府,随蒋氏出迎,见顾天泽眼圈微红,纳闷道:“谁欺负你了?”

“噗。”

王译信忍不住笑道,“傻丫头,只有阿泽欺负旁人的份,谁敢欺负他?”

顾天泽拱手对王译信行礼后,站在王芷瑶身前,“小七,我要出征了,去川中平叛苗疆。”

“……”

虽然早有准备,王芷瑶心上还是咯噔一声,“苗疆?”

在她印象里,苗疆是很危险的地方,到处是有毒的雾障,虫子,或许还有沼泽,顾天泽用谋,或是在疆场上硬碰硬不大可能会败北,但地势的劣势,实在很让她放心不下。

“苗疆人占据天险,你要多加小心。”

王芷瑶顾不得王译信和蒋氏也在,握住顾天泽的手臂,不放心的叮咛,“你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是一定要带上辨识毒物的大夫,答应我……不管多着急,一定要不要喝生水,吃不认识的食物,还有……还有……寻当地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多多给银子,我想总会有人给你指路,找到干净的水源,要不……要不,你先让旁人试试?”

“嗯。”

顾天泽反手握住王芷瑶的手,听她语无伦次的念叨不仅不觉得厌烦,丝丝的满足涌上心间。

她念叨的事情,顾天泽早做了周详的安排。

“小七,我会荣耀归京,平安的回来,你放心就是。”

“你出征我怎么可能放心?”

王芷瑶眼里闪过懊悔,在意的少一点,也许她现在会冷静点。

“你就不问我为何去川中?”

“为什么要问?”

“齐将军上书求援。”

顾天泽站在回廊下,护着靠在躺椅上的王芷瑶,身影把她完全覆盖住,“小七也是知道的吧。”

“三少还记得我在王端瀚进考场后说过要让他一辈子屡试不中么?”

顾天泽哪会忘?

等着王端瀚科举,自然有一份大大的惊喜等着他,乡试上,顾天泽有足够的能力操纵个别几个人的科举结果。

“看见你便知世上没有绝对公平,而三少你想要做出一番成就也必然承受远超过旁人的注意,他们会认真的看着,百般挑毛病,你成功了,他们会说因为你是陛下的宠臣,你失败了,他们会嘲讽你虎父犬子,如此好得条件还做不好。”

躺椅很大,王芷瑶向旁边挪了挪位置,让出大半个地方,道:“三少无愧于心就好。无论齐将军是真心求援,还是假意被逼的,他都会为自己这封奏折得到他想得到的,疆场上的事情,我不懂,但谁能保证占尽优势就一定会赢?不到最后一刻,胜败是分不出来的。况且……三少应该另有打算的,对吧。不仅会漂亮的打赢,还……”

“嘘。”

顾天泽的手指堵着王芷瑶嘴唇,满足的一笑;“说出来哪还有惊喜?”

两人并肩坐在躺椅上,手掌叠加覆盖,面相满园怒放的鲜花。

王芷瑶喜欢牡丹,于是王译信给她修了一座牡丹园,里面种植着各种珍贵的牡丹品种。

“三少,我很心疼你。”

“陛下的圣宠可以护我一辈子,我可以衣食无忧,富贵以及,做一个富贵闲人有什么意思?陛下宠我,并非是因为我是太子的转世。”

他是顾天泽,骄傲,才华横溢,有胆有谋的顾天泽。

光凭着生辰,飘渺的命格儿无法让乾元帝真心宠他一生一世。

他本身的骄傲也不准许自己只做个名贵的,好命的花瓶。

“我晓得你做了什么,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如果谁说你只依靠陛下的恩宠……我……”王芷瑶握紧小拳头,“同他们理论在所不惜。若想人前显贵,就得人后吃苦。”

顾天泽一身功夫,熟读的兵书,操练属下的战法,可不是乾元帝宠出来的。

世人只看到他光鲜的一面,根本没看到他为了今日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也杜绝多少的诱惑。

长在天下最富贵奢华的地方,又有乾元帝的宠溺,美人,华服,美酒等奢靡的享受对他来说触手可及,不是所有人都能杜绝这些享受,不被美色富贵迷昏脑袋,如顾天泽一样做到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并且持之以恒的坚持下去。

“我舍不得你,怕你有危险。”

王芷瑶轻声说道:“但我更不想看他们只把你当成顾三少。”

所以,她也会拼尽全力确保顾天泽能平安。

“小七……”顾天泽自然感动得无以复加,“等我回来娶你。”

“一言为定?”

“嗯。”

两人的手指勾在一处,彼此的眼中只印着彼此的影子。

……

王译信把一份名单递给顾天泽,道:“你回去记熟,我重点标记的人名大多可以信任,不过有几个是……”

“皇子的人?”

“……反正你小心一点就是。”

“师傅,这份名单比锦衣卫送来的还详细,锦衣卫都拿不准的人,您怎么会知道?”

顾天泽眼底闪过一丝怀疑,比如名单上清晰标注着四皇子的人,这人……谁都不会相信是四皇子早在川中布下的暗棋。

王译信舔了舔嘴唇,“我自有渠道打听,别小看文官清流。”

他总不能告诉旁人,自己是重生的。

经历过前生,哪些人是皇子的人,他一清二楚。

“你如果不相信,把名单还我。”

王译信被顾天泽目光盯得有点发毛,心里惴惴不安,半翘起身体想把名单夺过来,王芷瑶抢先一步挡在顾天泽面前,端起茶盏笑盈盈的说:“爹,你别生气,喝茶,喝茶。”

“女生外向。”

王译信嘟囔了一句,还是接过茶盏。

“我爹是好意,你看看总没坏处。即便其中有所偏差,对他们心存戒心总没错,强龙不压地头蛇,你去川中平叛,总少不了他们的帮衬。孤军深入,便是天兵天将也得败。”

“什么偏差?根本就没有……”

王译信脱口而出的话重新咽下,“瑶儿。”会怀疑自己吗?

王芷瑶相信王译信不会害顾天泽,也知道王译信是晓得未来走向,可她不敢完全相信王译信脑子里的未来,万一出现蝴蝶效应呢?

“人性善变,就拿四皇子来说,两年前颇受陛下重视,低调内敛,处事公允,在朝野上下薄有威名,可能那时有识之士会投靠他,暗中依附于他,然而如今……四皇子地位今非昔比,在皇子们中排在最后,敢于投机拥立太子的人就不会有忠诚一说,忠诚只是因为背叛的好处不够大。除了下不了四皇子这艘船的人之外,很少有人再看好四皇子。名单上的人,也会再寻明主。”

王译信点点头,瑶儿说得很有道理。

局势在变,前生的一切不可能毫无变化,如果一切如同前生一样,顾天泽根本就不会在此时出征离京。

“多谢师傅。”

顾天泽收下名单,有了这份名单就多一层的保障,王芷瑶才不会追究王译信是不是重生的,更不会刨根问底。

与此同时,王芷璇同四皇子再一次碰见了,“四爷,这是您的机会。”

“拿回您失去的东西最好的机会。”

第二百二十六章 谋算

四皇子如今的日子过得颇为不得意,纵使他结束在府中反省,乾元帝恩准他入朝议政,四皇子在争夺储君的道路上也远远落后于其余皇子。

“爷连六弟都比不上。”

四皇子舌尖又涩又苦,甘甜的茶水入口堪比黄莲,“你义父被父皇认命为光禄寺卿,光禄寺……哈,父皇太狠了。”

“殿下。”王芷璇阻止四皇子,“慎言,慎言。”

“爷连话都不能说?父皇还想怎么折辱爷?他原本是西北总督人选,如今成为管酒宴器皿的闲人。”

虽然四皇子早料到马明燕的父亲失去进阶西北总督的机会后,地位会一落千丈,然而万万没料到他连个六部侍郎都没能混上,做了光禄寺卿这等闲职中的闲职。

乾元帝完全无视他在西北十余年的辛劳。

后来四皇子也琢磨过味来,不是马明燕在宫中‘勾引’顾天泽,乾元帝起码不至于如此薄待功臣。

王芷璇叹息:“明燕姐姐也只是一时想差了,被人陷害,殿下,别怪明燕姐姐好吗?她一直很后悔带秘药入宫的。”

“别同爷提马明燕。”

“殿下……”

王芷璇面露忧愁,心中却暗自欢喜,顺从的转移了话题,“苗疆的战事若是计划得周详,足以让顾天泽大吃苦头,也许……我的七堂妹会成望门寡,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七堂妹再得王四爷宠溺,也改变不了她福薄,克夫的命格儿。”

四皇子面露一丝的尴尬,“璇儿有何主意?说出来一起参详参详。”

“殿下。”王芷璇含情脉脉,一双水眸堪比照亮夜空,为迷失的旅人指明方向的晨星,点点星光似能驱散挡在四皇子眼前的迷雾,“如今看顾大人不顺眼的人极多,然而因顾三少太得圣宠,本身他又是一个狡诈心眼颇多的人,所以能让他陷入险地的仇人不多。”

“顾天泽。”四皇子咬牙切齿,恨意直抒胸臆。

“您别小看了他,任何小看他的人都败在他手上。他能得宠这么多年绝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而且他手中攥着底牌谁也不知还有多少,同七堂妹定亲后,他一准会得到西宁侯阖府上下的帮助,在他身后还站着疼爱嫡女的王四爷,以及同为王四爷姻亲的翰林院掌院尹大人。”

今生的顾天泽比前生还难以对付,好在王芷璇是重生的,晓得什么对顾天泽的杀伤力最大。

“没想到短短两年,顾表弟党羽遍布朝野。”四皇子口中含有酸意,王芷瑶的背景给将来夫君带来的好处,四皇子还是低估了。

“背景,人脉再深,也没用。”

王芷璇了解四皇子的野心,也晓得四皇子可以为野心牺牲一切,包括婚姻,爱情,四皇子甘愿娶一个对自己有好处却不爱的人。

只要想到王芷瑶,王芷璇就难以压抑心塞。

“七堂妹看似聪明,沉稳,其实也是个蠢的,总是被王四爷保护着,被蒋家宠着,能有什么进步?她不过就是说话气人点,有股子粗蛮的力气,嘴皮子也说不上多利索,愚昧,分不清局势。同她娘一个样儿,心眼不行偏还爱算计,不是有人为她善后,她那幅冲动愚蠢的性情哪会有今日?”

噼里啪啦,王芷璇把王芷瑶一顿贬低。

四皇子拍了拍王芷璇的手,笑道:“世上女子若都如同璇儿,岂不得天下大乱?璇儿的性情,模样,才学世上难寻。”

“那是自然。”王芷璇脸庞上骄傲的笑容,她美得惊心动魄。

四皇子目光深邃上几分,阅遍美色也不由得看呆了去。

“四爷可晓得谁最想见顾三少回不来?”

“人很多,办不到的人更多。”

“您这话没错,可外人办不到的事儿,亲近之人却可以轻易做到。”王芷璇白玉修长的手指竖起,“再坚固的城堡也可从内部被攻破,顾三少一直对人心存警惕,对敌不曾留情,可他有个致命之处,极为重视父母亲情。他也是个不知足的,明明拥有了很多旁人难以得到的富贵,恩宠,荣耀,却偏偏渴求着简单的亲情。”

“爷看得出定国公挺疼他。”

“四爷忘了万事保持沉默的定国公只会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您见过他教导,关心过顾三少?”

“这……”

“在定国公心里顾家比顾三少重要,善终平稳比荣宠重要。定国公过两日会迎娶荣国公夫人,换个人早闹翻了天,可定国公忍下陛下给予的恩宠优待,成为古往今来唯一一桩特例,他放弃对定国公夫人的承诺还不是为了顾家?”

“你的意思是从他身上下手?”

“不是定国公。”

王芷璇压低声音,指尖描绘着茶盏的花鸟纹路,“皇后娘娘最近有心过继皇子的消息,想来殿下也有所耳闻。”

“没错。”四皇子点头表示自己听过,“父皇不大赞同,娘娘也就没再提起。”

“其实皇后娘娘的心思也好猜,顾天泽再好,也只是娘家内侄,赶不上亲生骨血,便是记在自己名下的儿子都赶不上。娘娘过继皇子,只怕是对再有龙种绝望了。况且……顾三少已然定亲,听说此番出征后,他回京就要成亲的。成亲后,他还能总是在后宫里?顾三少不在,皇后娘娘不仅会寂寞,同时再想让陛下对她另眼相看也难了。还不如过继个皇子护身,也许还能让陛下眷顾。”

四皇子沉默半晌,“娘娘过继只能过继小皇子,还需顾天泽帮衬。”

“四爷不是女子,更不了解为母的心思,娘娘对顾三少极是复杂,宫里宫外多少闲话说没有顾三少就没有皇后娘娘稳定的后位?娘娘心里是在意的,毕竟娘娘也是爱慕着陛下的。太子没有享受的一切优待,荣宠,顾天泽都享受到了。做为母亲,皇后娘娘会甘心?即便她没有儿子,也不能眼看着儿子的一切被没有血缘关系的内侄夺走。”

王芷璇勾起嘴角,“有顾三少在,陛下绝不会同意皇后娘娘过继皇子。在娘娘心里,一准想着顾三少有今日一定是陛下移情的作用,也有她告诉教导顾天泽如何争宠的缘故,认为没有她的指引,顾天泽绝对没有今日。娘娘能培养出一个顾天泽,那么就能再培养出一个顾三少。”

“顾表弟不是一般人能教出来的。”

同为对手,四皇子鄙夷皇后这种幼稚的念头,出生在太子祭日的婴孩不是没有,可乾元帝只宠顾天泽一人。

“她是不是幼稚暂且不提,皇后娘娘是四爷谋算顾三少的帮手之一。另一个人……”王芷璇竖起了第二根手指,“就是定国公夫人,顾天泽的亲娘!”

“……”

“德妃娘娘甚是疼爱四爷,为四爷可以忍受一切,四爷一定不明白,定国公夫人会害顾三少。”

王芷璇示意四皇子别急,综合上辈子的经历,王芷璇确信这辈子定国公夫人更恼恨顾三少,巴不得顾天泽战死……上辈子也是她发觉定国公夫人对顾天泽心结后,加以利用才让顾天泽战死疆场的。

“顾三少为定国公夫人三子,上有两位兄长,下有幼弟,他非长非幼,定国公夫人生他事后有饱受折磨,差一点命都没了,自然对三子有心结。随后定国公事事顺从定国公夫人,让定国公夫人的心结越来越深,在定国公迎娶荣国公夫人上,顾三少一直置身事外,不如长子,次子给定国公夫人支招,又因为顾三少,定国公夫人失宠于陛下,四爷想,定国公夫人如何不恨顾天泽?最疼爱看重的长子,最娇宠的嫡幼子都赶不上顾三少,万一哪一日陛下把定国公的爵位给顾三少,定国公夫人不得看顾三少脸色过日子?”

“父皇不会封顾天泽为定国公。”

“这点四爷知道,我也知道,可定国公夫人想不到,毕竟国公爵位是超品,民爵的顶峰。定国公夫人不信顾天泽能凭着军功封公爵,在她眼里,顾天泽没什么真本事。即便顾天泽去了,定国公夫人还有孝顺的儿子在身边,并不影响她的地位,没准顾天泽战死会给她更大的好处。她可以用悲悲戚戚的伤心让定国公心疼她,让陛下怜惜她丧子之痛。即将入门荣国公夫人无论家世,年龄都比她强太多。我听说,定国公太夫人很满意荣国公夫人的人选,亲自操持婚事。”

定国公太夫人很久没有露面了,此番表明态度,足以让定国公夫人越发难堪。

四皇子食指屈起,“你打算怎么做?”

“我自有办法接近嫡长公主。”王芷璇无怨无悔的凝视四皇子,轻声说:“上次我给四爷的书信,您可还记得?”

“……记得。”四皇子伸手把王芷璇拥在怀里,“璇儿说得话,爷都记得。”

“世上如果还有一个最爱您的人,一定是我!殿下……”

四皇子低头吻上了王芷璇的唇瓣,胳膊越收越紧,王芷璇曼妙的酮体不热不凉,馨香柔软同他身体完全契合,“璇儿。”

“为殿下,我什么都愿意做。”

王芷璇轻轻抚摸四皇子的后背,香舌同四皇子的唇舌纠缠在一处,两人仿佛生死相随的恋人,越吻越深,难以分离。

第二百二十七章 变化

直到临别时,两人还是依依不舍,难舍难离。

王芷璇留下一切交给自己的口信后,转身率先离去,四皇子直到见不到王芷璇的身影才上马回皇子府。

回府后,四皇子用过晚膳后并没像以前一般急着去书房同谋士商量‘阴谋诡计’,他耐着性子同四皇子妃闲谈起来。

侧重打听定国公府的事儿。

男女注意的方向不同,不是王芷璇提醒,四皇子自然忽略定国公夫人。

四皇子妃也是个聪明的,虽然不如王芷璇有三世为人的经历,也看出四皇子和往日不同,似乎对定国公夫人格外关心。

“定国公夫人在命妇圈子中甚是有名,不仅有顾大人为子,定国公对其也疼爱有加,即便父皇对定国公夫人都格外不一样,当年无人敢当面说顾大人身世,私底下谁少说了?每次宴会,占尽风光的夫人就是她。看在定国公和父皇的面子,无人同她争,嫡长公主也把她当作婆母兼任舅母看待,在她面前毫无公主的架子。”

“是么?”

四皇子默默品茶,看来他的确疏忽定国公夫人,没有王芷璇提醒,谁也想不到定国公夫人竟然是算计顾天泽的关键。

朝廷上看顾天泽不顺眼的人所用阴谋诡计大多只针对顾天泽。

四皇子问道:“依你所见,定国公夫人同顾表弟关系如何?”

“四爷一说,妾身才恍然大悟,定国公夫人对顾三少亲近不足,称赞得最多的儿子不是长子定国公世子就是最小嫡幼子。”四皇子妃满眼佩服,道:“定国公夫人如今风光不如当初,父皇依然明确对她少了维护,又经过皇贵太妃的训导,定国公又迎娶荣国公夫人在即,定国公夫人备受冷落,暗地里奚落她的人不少。便是嫡长公主也很少在她身边陪伴,只有和玉郡主……不过和玉郡主侍奉她也没少受委屈。也不晓得她怎么想得,非要给庶子订亲和玉郡主。为这事出身宗室的公主郡主大多同情和玉郡主,看定国公夫人不大顺眼。当面不好给她难堪,毕竟还得顾及着她是顾三少的生母,她连着好些日子没得到请帖了。”

四皇子急迫的追问一句,“皇后娘娘也没说话?”

“她把定国公攥得死死的,皇后娘娘心疼定国公,岂会为她同宗室公主郡主翻脸?定国公的母亲,太夫人认了她十几年,对她也只是面子上的情分罢了。”

定国公夫人失宠倒霉,命妇圈中没有不高兴的。

前些年看她得瑟的,一边得到定国公的专宠,一边还同陛下暧昧不清,又给陛下生了‘儿子’,换个人早被自己丈夫休掉了,她却风光无限,命妇们的嫉妒羡慕之心能填满围着京城的护城河。

“顾三少在,无人敢真正的落井下石,一旦顾大人……她的好日子才真正到头了呢。”

四皇子妃又加了一句,“妾身估摸着她似有所觉悟,最近虽是见面少了,然妾身听闻她对顾三少疼爱却多了。”

四皇子眸色凝重,一旦定国公夫人想明白,王芷璇的计划还能执行下去?

此时,定国公夫人最不可缺少的儿子就是顾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