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定国公也给阿泽安排了一些人手。”

“嗯?”

“阿泽毕竟是定国公的亲生骨血,还能害他?”顾皇后想了想,试探的说道:“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臣妾看定国公世子不凡,又是阿泽的亲兄弟,还是陛下的女婿,是不是让他也去历练一番?他从小就是定国公养大的,兵书战策,骑射功夫都是极好的,有他帮衬,照看阿泽,臣妾也放心点。”

顾天泽此战,谁都明白不容有失,乾元帝一定要确保此战必胜,因此他任由王译信把一切不稳定的因素剔除。

顾皇后被女儿嫡长公主说动了心思,顾天泽一旦被封爵,朝野上下更是只知道顾三少,而不知定国公世子,嫡长公主的驸马了。

如果定国公世子也能出征弄点战功回来……更深一层,如果定国公世子能压一压顾天泽风头,也可稳定定国公世子的地位。

有个大出风头的弟弟,定国公世子也很难熬。

嫡长公主也希望自己的驸马是个出色的人,同时可以继承定国公在军方留下的人脉,资源,单单一个定国公世子的名分实在不顶用。

“定国公世子?”

乾元帝眉头皱了皱,反问道:“有人同皇后进言?”

“臣妾只想给阿泽寻个臂膀,他们可是嫡嫡亲的亲兄弟,驸马还能害阿泽不成?定国公世子不如阿泽锋芒毕露,不过陛下也不是赞过驸马沉稳,可靠?”

“朕是说过。”

顾皇后听闻此话先是心中一喜,随后乾元帝却道:“上疆场他不合适,朕养大的阿泽不需要他帮衬。”

“陛下……”

“你还没瑶丫头想得明白。”

乾元帝把茶盏重重的撂到桌上,哐当一声,顾皇后不由得心中一哆嗦,很少见乾元帝面色如此凝重过,他唇边出嘲讽让顾皇后心脏砰砰直跳,“陛下,臣妾只是不相信阿泽。”

“你不是不放心阿泽,是不放心朕!”

乾元帝停了一会,缓了缓冰冷嘲弄的语气,“朕同皇后结发二十余年,朕自问不是无情的帝王,对皇后一直信任有加,从不让任何宠妃冒犯皇后,按母后说,朕不是个专一的好丈夫,朕是皇帝,如果朕想可以把整个后宫都塞满妃嫔。这么多年皇后一直为朕打理后宫,朕也很放心信任皇后,自从太子病逝后,皇后离朕慢慢的疏远了,有什么话不敢同朕说,拐弯抹角的试探朕。”

“陛下……臣妾只是想让定国公府太平,并非不疼阿泽。”

“朕宠阿泽弄得定国公世子很尴尬,可朕把嫡长公主都下嫁给他,他除了是你的内侄外,还是朕的女婿!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在京城阿泽固然风头正盛,谁又敢欺负定国公世子?定国公夫妇不是一直护着他?”

定国公夫人对长子幼子偏疼的奏报早就堆满乾元帝的书案,由此乾元帝更心疼顾天泽。

“朕可以明确告诉皇后,朕从未想过让阿泽继承定国公的爵位,也没想过废长立幼让定国公家宅不宁。”

“陛下。”

顾皇后慢慢的跪下,拦住拔腿就走的乾元帝,“臣妾知错,求陛下给臣妾解释的机会。”

“阿泽练武,你也见过。皇后摸着良心说,定国公世子能吃得了这份苦不?长在富贵之地,有恒心毅力练武十余年的公子哥儿,朕只见过阿泽一个。论骑射,阿泽比他强,论兵书战策,统兵的能耐,阿泽更是甩他八条街,不是朕夸下海口,沙盘推演,阿泽让他三成兵力,他想平手都难,就他还想同阿泽争功?还想给阿泽做主帅?压着阿泽?朕可不是昏君!朕之所以敢对阿泽委以重任,并非因为他是朕养大的,朕对他的疼爱,而是……”

乾元帝的声音突然洪亮了几分,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回声似能飘出宫外去,“谁让朕看好的将军只有顾天泽,你们都说阿泽年轻没经验,然朕看好的将领就只有十六岁!”

乾元帝一甩龙袍,顾皇后根本拦不住他,桌上的衣衫,药瓶被乾元帝一把扫落,“做这些表面文章有什么用?”

第二百四十八章 萌物

“陛下……”

“不用真心,只做给朕看,你当阿泽是什么?这些年虽然朕养着阿泽,他也在皇后身边叫了十几年的姑姑!”

“臣妾无法……”顾皇后含泪抬头,盛满泪水的眸子同乾元帝对视,欲语还休,泪盈盈的,让愤怒的乾元帝心中火气稍微少了一点,夫妻这么多年,乾元帝对顾皇后自然也是在意看重的,“臣妾无法忘记皇儿……呜呜……”

提起早殇的太子,乾元帝心中同样隐隐作痛,太子是他最为期待疼惜的儿子,没有之一。

他本身受过当太子的苦,眼睁睁的看着先帝宠爱威胁他太子地位的弟弟,他曾经暗自发过誓,不再让他自己的经历重复在太子身上,因此他早早册嫡子为太子,对其余皇子很冷漠,在其余皇子面前,他先是君,才是父。

太子早殇,顾皇后伤心欲绝,乾元帝也为此差一点病故,由此可见乾元帝对太子的用心。

此时顾皇后提起太子,乾元帝再多的不满也化作一声长叹,抬了抬手臂示意怀恩公公搀扶起顾皇后,见顾皇后的脸上满是悲伤思念,道:“皇儿在天之灵也不愿看你痛苦。”

“陛下……”顾皇后眼泪落得更多,她五官容貌大气,端庄,透着一股坚韧,此时泪珠似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滚落,无声的呜咽给她平添了一份惹人怜惜的韵味,“臣妾不是不对阿泽用心,看见他,臣妾就想到皇儿。如果阿泽是皇儿的转生,他为何不投胎到臣妾肚子里?陛下……”

乾元帝本来伤感的神色微微一变,深幽的目光扫过顾皇后,嘴唇微启,半晌才道:“送皇后去歇息。”

“是,陛下。”

怀恩公公忙让顾皇后的贴身女官上前,小声的吩咐:“快搀皇后娘娘下去。”

顾皇后还想说什么,乾元帝却突然转过身躯只留给她一个背影,顾皇后额头隐隐作痛,抚了抚身道:“多谢陛下体恤。”

紧紧的握着女官的手,顾皇后湿润的眼睫微微颤抖,乾元帝离开了,这一关算过了么?

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和破碎的药瓶似在嘲笑她一般,顾皇后喃喃自语:“如果太子活着,哪有阿泽的份?陛下不会如此绝情……”

“娘娘。”

“怪本宫不肯用心,对一个夺太子生机的侄子,本宫怎么……怎么用心……”

女官忙捂住顾皇后的嘴巴,惊恐的看了看,小声道:“奴婢看您精力不济,早些歇息为好,娘娘养好了,自会少想一点。”

顾皇后似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合眼道:“本宫好恨呐。”

“娘娘……奴婢多一句嘴,嫡长公主虽是您的亲生女儿,身份贵重,按说嫡长公主不会害您,可您也不能听嫡长公主一面之词。”

女官把顾皇后安排在凤床上,放下幔帐,轻声说:

“陛下只信天算,其余道士和尚没一个能入皇上的眼儿,别看他们蹦跶得欢,摆出高人的架子来,陛下根本不信他们的话。儒释道……陛下还是重儒的,嫡长公主不晓得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偏偏说给您听,乱了您的心神,一旦让顾大人知道此事,您让他如何自处?太子回不来了,您若是再伤了顾大人的心,贵妃娘娘她们乐不得看您笑话。”

“没有他,我还有小弟,有女儿,女婿……”

“娘娘,这不是治气的时候。”女官压下顾皇后的胳膊,“定国公再亲近您,还能亲过嫡亲儿子去?福寿公主被夺了名号,您还不明白么?公主名分不过是皇上一句话的事儿,陛下一句话定国公再不情愿也得乖乖的迎娶荣国公夫人,娘娘在宫中沉浮这么多年,再难再苦的日子都熬过来了,陛下心里也是有您的,您最近……言行太急了,一点也不像您以前沉稳。”

顾皇后缩了缩身体,流泪道:“你不明白,本宫怕……怕了,阿泽不能指望一辈子,只有儿子才是自己的依靠。”

“娘娘……”

“你别劝本宫了。”

顾皇后抹去眼泪,说道:“嫡长说得也有道理,要不是……他偏偏怎么在那个时候出生?皇上心里没有太子,只有阿泽。本宫眼看着他占据太子的一切,本宫……心好疼。”

女官跟了顾皇后一辈子,忠心耿耿,也为顾皇后出生入死过,然到底是做奴才的,她的话比不上顾皇后亲生女儿——嫡长公主分量重。

前些日子,嫡长公主就时常进宫在顾皇后耳边嘀咕,又找了好几个高人,结果……本来对顾天泽还有几分善意的顾皇后似被蛊惑了一般,彻底把顾天泽当作仇人看待。

不是顾三少于顾皇后还有点用,顾皇后甚至都想……女官打了寒颤,怎么也得让娘娘醒悟过来,如今宁可没有嫡长公主,也不能不能失去顾三少的支持。

皇上对顾三少是真心还是假意,这么多年,谁看不出来?

谁也不会宠一个靶子这么多年,而且对乾元帝来说完全没有必要,纵使开头乾元帝对顾三少的宠爱有虚假,这些年来,以顾三少的优秀只怕早就得了乾元帝的心。

……

“怀恩。”

“陛下。”

怀恩公公从御辇中扶出乾元帝,“您吩咐。”

“皇后怎么不明白,阿泽不是太子的转生,朕不是因为他是太子而疼他。”

“许是娘娘为顾大人担心,一时想差了,您也晓得准备的再周全,疆场上谁也不敢说必胜的。”

“朕的阿泽就敢!”

“……是。”怀恩打了自己两巴掌,“奴婢说错了,顾大人英雄盖世,必然马到成功。”

乾元帝敲了怀恩公公脑袋一下,“你这个老货总是提醒朕,皇后不容易,说,皇后给了你什么好处?处处为皇后说话,当朕听不出?”

“奴婢哪敢提醒陛下。”怀恩公公躬身道:“奴婢的胆子脸面还不是陛下给的?您敬着皇后娘娘,奴婢才敢多嘴。”

如果乾元帝的心思再宠妃身上,怀恩公公打死也不敢乱说话,“顾大人的孝顺劲像您,他对皇后娘娘是真真的孝顺。”

“阿泽……”

乾元帝脸上带了点笑模样,“以前朕都不知他也有犯傻的时候,有了瑶丫头,能让他太真,太烈的性子转个弯。”

“喵呜,喵呜。”

“汪汪汪。”

乾元帝听见猫叫狗叫,狐疑的看了怀恩一眼,“朕记得自从阿泽把贵妃的猫给射死后,朕说过宫中不养猫狗的。”

“……您是说过。”

怀恩公公暗自吐槽,不是猫狗不可爱,也不是猫狗不得宫妃的心,而是陛下实在不愿意夹在宠妃和顾大人之间左右为难,万一顾大人哪天脾气不对,又射杀了宫妃的宠物……陛下还得收拾乱摊子,还不如直接不养,清净!

“怀恩,那是阿泽?朕没眼花?”

“……”怀恩公公想说,宁可自己眼花了。

一向傲气的顾三少此时穿盔带甲,肩上搭着猩猩红的披风,英气逼人,可此时这位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蹲在一只进贡上来的波斯猫和名犬旁边,因为背对着乾元帝,自然不知道后面有人,常年拿刀剑的手捧着……猫食狗粮,“吃,快吃!”

波斯猫:“……喵呜。”虐待,虐待,人家肚子是鼓得好不好?

名犬更是懒得搭理面前的人,耳朵盖住眼睛,没见过这么笨的主人。

它们几次想逃脱都被主人轻而易举懂得抓回来,真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顾天泽摸了摸它们的脑袋,“吃饱了,你们才有精神,小七才会收留你们,记住……要乖一点,讨好一点,小七如果不喜欢你们的话……我把你们扔到井里去。”

“喵呜。”波斯猫蹭了蹭顾天泽的手掌,讨好的叫着。

乾元帝拽着怀恩悄悄离去,“阿泽懂得讨好瑶丫头了,不错,不错,有进步,只是……珠宝首饰,字画什么的不好?非要送猫狗?”

第二百四十九章 幽会

让一个没有子孙根的太监回答这种小情人之间的问题,实在是太强人所难。

然乾元帝一直高高在上,只有宫妃讨好皇帝的份,还指望皇帝送萌物讨好宫妃?大脑进水了吧。

怀恩公公看不得乾元帝困惑的样子,小声说:“顾大人只怕想让王七小姐睹物思人。”

“送首饰不是更好?”

“这个……”怀恩公公为难的说道:“许是顾大人怕王七小姐闷了,活物总会开心点,奴婢看顾大人准备的活物都很讨人喜欢,想来没有闺秀能拒绝波斯猫和京巴狗。”

这两样萌宠在国朝可不多见,贵胄人家都不一定有,顾三少只要想要,就会有!

“想让瑶丫头记得他,又怕瑶丫头太闷,阿泽的心越来越细。”乾元帝心里颇为不是滋味,叹道:“朕也惦记他,没见他送朕东西。”

“……”

陛下这是吃醋了?

怀恩公公舔了舔嘴唇,轻声说:“昨日顾大人还说把苗疆送给您呢。”

“混账,又帮没良心的臭小子说话!”

乾元帝再一次抽了怀恩公公一巴掌,恼怒的说道:“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他还没成亲就忘了朕!不可原谅!”

“陛下……奴婢该死。”怀恩公公就势给乾元帝跪了,虽然被打了,但怀恩公公通体舒畅,证明乾元帝很信任自己,嘴上请罪,“顾大人不敢忘记陛下。”

乾元帝眼珠一转,轻轻踢了踢怀恩公公的袖口,“既然你知罪,朕就罚你……嗯。”

俯身靠近怀恩,乾元帝含着笑意对其耳语两句,“明白?”

“……”

怀恩公公长大嘴巴,“有点难,陛下……奴婢不敢监视顾大人……”

“谁让你监视阿泽?朕是让你打听他什么时候见瑶丫头,朕想看他怎么送礼。”

“顾大人不会同奴婢说,要不……”

“朕是闲着无聊看他约会的人?”

“……不,是。”

“你偷偷的打听清楚,来告诉朕。”乾元帝板着脸庞,掩藏起那分尴尬,故作正经的咳嗽两声,“朕怕阿泽不懂事,好好的事情办砸了,万一他同瑶丫头闹了矛盾,朕也放心他怀着心事出征。”

越说乾元帝底气越足,仿佛真是那么回事一般。

怀恩公公低声道:“其实陛下不必担心王七小姐在出征前同顾大人闹脾气的,王七小姐聪明的紧,又关心顾大人,她怎么都不会让顾大人出征前不安心。”

“这倒也是。”乾元帝下意识赞同的点头,论心机,手段,王芷瑶样样不缺,最难得是懂分寸,识大体,“小小年纪对却能淡看名利,是个不错的丫头,嗯……”

乾元帝琢磨过味儿来,“老怀恩你说这些,朕吩咐你做得事情,你也得做,别以为能朕不知道你的鬼心思,立刻马上去打听,阿泽什么时候带着猫狗出宫,朕要看热闹,不……朕要看着点阿泽,将来也要对症下药,省得他不会讨女子欢心,想当年朕一出马,哪家闺秀不上杆子巴结朕,整个京城就没朕迷不住的女子!”

怀恩公公:“……”

乾元帝着急拽着怀恩公公偷溜,怕阿泽看到他尴尬,也没坐御辇,随意抄了小路,走走停停,抬眼一看,正好在前面是御花园,见珍贵花木开得正艳,又有一湾清泉从假山上直流而下,乾元帝兴致不错,“去凉亭坐坐。”

御花园中侍弄花草的宫女见圣驾突临,忙跪地请安。

俏丽的宫女在满园争艳的鲜花衬托下平添了几分的美艳。

乾元帝顿时觉得颇为赏心悦目,小宫女比宫妃多了几许天真,几许的懵懂。

“陛下,贵妃娘娘。”

“嗯。”

乾元帝失去了猎奇的心思,转头一看,明艳的高贵妃款款而来,同宫女的清秀不同,高贵妃媚而不俗,明艳娇媚,又不会显得太过娇柔,毫无做作之感。

高贵妃一身衣裙尽显低调奢华,下足了功夫,绝对符合乾元帝的审美观。

然而,在高贵妃走到乾元帝所坐凉亭之前,怀恩公公躬身挡住高贵妃,道:“贵妃娘娘万安。”

高贵妃一双盈盈水眸望着乾元帝,和善的说道:“怀恩公公有事?”

“奴婢奉陛下口谕,陛下在御花园只是小歇,贵妃娘娘若有事,可寻皇后娘娘。”

“本宫想……”

“陛下此时不想见任何人,还请娘娘回转。”

高贵妃忍住不平,笑道:“这碗汤代本宫呈给陛下。”

“是。”怀恩公公结果汤碗,歉意的说道:“陛下喜好清净,谁也不见的,贵主只管放心,您熬得羹汤最得陛下喜欢。”

“有劳怀恩公公。”

高贵妃向乾元帝福身后,领人退出御花园。

本以为乾元帝从皇后宫中负气而走是一个机会,谁知乾元帝就是生皇后的气,也不会再此时亲近宠妃,给宠妃长脸。

高贵妃不是不生气,但试探了一下后,也不敢太过纠缠,否则乾元帝给皇后留情面,不一定给她们留情面。

“放下。”

乾元帝看都没看怀恩公公捧回来的羹汤,随手掐了一朵开得正好的牡丹,“也难怪皇后不放心,一个个两个都盯着皇后,她也不容易。”

“也不单单是贵主子。”

“都把朕当傻子糊弄。”乾元帝嗅了嗅手中的花香,把花瓣扯碎,“就算朕不满皇后,也容不得她们踩皇后。”

“奴婢方才听说,德妃娘娘去向皇后娘娘问安了。”

“德妃?”

“是。”

乾元帝挑了挑眉梢,玩味道:“今晚朕召幸一没来御花园,二没去皇后面前卖乖的宫妃,你看如何?”

“随您喜欢。”

“哈哈。”

乾元帝起身扔掉手中的花瓣,用帕子抹去残汁,手指微微染成红,“没错,随朕喜欢,朕若是为了什么奖赏目的宠幸宫妃,是朕玩她们,还是她们玩朕?今晚,朕找阿泽秉烛夜谈去,让她们白费心思。”

“……顾大人不见得高兴。”

“朕就愿意看阿泽一脸无奈,又憋屈的样子,喝,比那群跟朕玩心眼的宫妃有趣多了。”

“……”

怀恩公公如果不是知道乾元帝屡屡被顾三少嫌弃,秉烛夜谈的结果往往是两人下棋,读书到天明,一准以为乾元帝是个断袖。

……

翌日,怀恩公公匆忙跑到乾元帝面前,耳语了几句,乾元帝啪得一声收了奏折,对慷慨陈词的御史道:“折子留下,你先回去。”

“臣还没说完……”

“朕明白爱卿的忠心,该查的朕会查。”

乾元帝起身匆忙回转寝宫,片刻换好衣衫,领着几名不惹眼的侍卫偷溜出宫,直奔约会场所。

为了确保不被王译信打扰,顾天泽很少把约会的地点订在伯爵府,也省得他总是被王译信盯得不敢亲近小七。

上次去伯爵府,没同小七说两句话,只不过相处半盏茶的功夫,王译信就让人溜达了三趟,什么气氛都被王译信破坏了。

掐指算来,后天,顾天泽就出征了,再见小七起码得半年之后,顾天泽不想再被王译信找机会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