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的距离足够安全,王芷瑶回身面对嫡长公主,“定国公夫人的确是三少的亲娘,我以为这话公主殿下该同您舅母兼婆婆说才对,父母的心是肉长的,被伤到了会痛,会心寒,莫非三少的心是石头做得?有事想起亲生骨肉,没事的时候把三少当作克星。满天下的人多了,可我从没见过如定国公夫人一样的亲娘!”

“我再多说一句,不是三少故意看定国公夫人痛苦,而是她痛苦,被人轻视,受委屈是自找的。她管不住自己的丈夫,无法理解丈夫的难处,缓解丈夫肩头的家族重任怪三少?明明不会做妻子却把一切都推到无辜的亲生儿子身上,她怎好意思再提是三少的亲娘?怎好意思让我帮忙?我会孝顺婆母,只是因为婆母生养了三少,定国公夫人……值得我真心以待?想要给荣国公夫人一个下马威,她自己都不敢出头,利用公主殿下还说得过去,还想利用我?”

“对不住,我还没给她敬儿媳妇茶呢。”

王芷瑶瞄了一眼拐角地上的影子,微微勾了勾嘴角,利落的转身就走,丝毫不顾及脸色难看的嫡长公主。

不是很熟悉街道和四周的建筑,总归是在京城,王芷瑶穿过相对幽静的小路,走到大路不愁找不到自己家在哪,况且王芷瑶又不是呆萌的路痴,一点都不担心在京城走丢。

她不清楚嫡长公主要做什么,左右同还没进门的荣国公夫人脱不开干系。

她方才拿话试探嫡长公主,果然见嫡长公主变了脸色,这池浑水更不乐意趟了,做得好是对定国公夫人孝顺,可万一有意外,那就是打定国公和乾元帝的脸面,不忠不孝罪名可就大了。

王芷瑶可不是被乾元帝无限宠爱的顾三少,乾元帝加在她身上的宠爱值没那么高,随意挥霍,被乾元帝厌烦的话,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乾元帝有点任性,当然对厌烦的人也不会轻易再改变看法。

这样的君主其实是最难伺候的。

他只给你一次机会。

男尊女卑国朝,孝顺父亲远比孝顺母亲‘重要’。

三从四德中,可有从子这条呢。

因此王芷瑶拒绝帮助定国公夫人完全没有压力,便是到乾元帝面前,她都能讲出道理来。

而且……跟在她身后的厂卫也不是白痴。

最好把她方才说得话传进乾元帝耳中……王芷瑶唇边的笑容越来越深,陛下,三少的苦,您也该知道。

王芷瑶一点都不好奇定国公夫人怎么设计未过门的荣国公夫人,她恨不得离着那群脑子有毛病,总是纠结,想东想西的女人远远的。

有了富贵,就要爱情,定国公夫人就是被人惯坏的。

如果定国公只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定国公夫人只是顾不上吃喝的农妇,绝对没如今这么脑抽。

定国公强硬一点的,定国公夫人也不会这么蹦跶。

还没等王芷瑶迈进大道,就听见一声尖叫,“放开我,表哥,我宁死也不会同你走!”

王芷瑶脚下一顿,耷拉下脑袋来,有些事躲都躲不掉,瞄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朱雀大街,只需要两步,她就能远离麻烦,偏偏在此时她无法拒绝身后不远处的求救声音,没见到可以装糊涂,听见了再冷漠的不管……交代不过去呐。

定国公的面子,三少的尊严,王芷瑶握紧拳头,回头大喝一声:“放开那个女子,让我来!”

“……”

身后不远处男女同时沉默下来,被围住的女子看清楚说话的人,面露惊喜,“王小姐,我……我是……”

并非王芷瑶故意搞怪,而是面对这种撞破‘奸情’的画面,不找点乐子,王芷瑶都不知道能不能压住心底窜起的邪火,任何人摊上这种不想管,又不得不管的事情,都会觉得郁闷。

司徒小姐——荣国公夫人。

国朝婚礼分送妆和送嫁两部分,送嫁妆一般在正式婚礼的前一日,因此今日只是荣国公夫人送嫁妆的日子。

本来该待在侯府司徒小姐竟然出现在此地,还同表哥‘纠缠不休’,就算王芷瑶最后帮了司徒小姐,同将来荣国公夫人的关系也好不了,得不到荣国公夫人的感激,毕竟撞破‘奸情’什么的,最讨厌了!

王芷瑶看得出那位表哥明显是做过安排的,带足了人手,把司徒小姐围得水泄不通,不是司徒小姐用簪子比着喉咙,用自己的性命要挟,只怕从旁边的宅邸跑不出来。

定国公夫人显然是知道这消息的,没准这一出就是定国公夫人特意安排好的,在即将成亲时闹出这一出,定国公还会在意新进门的荣国公夫人么?

荣国公夫人还会有面子么?

谁说定国公夫人只是小白花?

可是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

王芷瑶低声道:“你们都逼我,是吧,都想看看我的忍耐力……既然如此,我成全你们,嫡长公主殿下不必叫人来,眼前的杂碎,我一勺会了。”

“……”

“王小姐……”

无路是被围的荣国公夫人,还是想同荣国公夫人私奔的某居心不良的表哥,或是在暗处庆幸赶对时候的嫡长公主……都被王芷瑶显露霸气的话给惊呆了。

王芷瑶把放在街口的木棍提起,明显是顽童玩具的棍子在她手里却让人心底发凉。

“我同外公学了两手,下手没轻没重,打残了别怪我,调戏诱拐有婚约女子的男人都是混蛋加三级,如今舍不得司徒小姐了,早干嘛去了?你的真爱呢?”

王芷瑶直接提着棍子冲进了人群,满肚子邪火无处发泄,眼前这群倒霉蛋成了最好的出气筒。

疯魔棍法……是外婆田氏教得,遇神杀神,遇佛弑佛,不把敌人打趴下,绝不停手。

第二百五十五章 黄雀

疯魔棍法顾名思义,入魔如疯子,理智是不存在的。

劫持荣国公夫人的人虽然多,论起神身手来绝不称不上好,在用棍子横扫一片的王芷瑶面前,这群劫匪如同无根的浮萍,很快爬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王芷瑶眼前一片绯红,也许这具身体里就有蒋家疯狂的基因,再加上想要发泄,她只想要破坏,不停的破坏。

理智是什么?

被吃掉了!

不是荣国公夫人闪得快,有可能也被王芷瑶给打了。

至于想要挟持她私奔的表哥更是被王芷瑶揍成了猪头,面目全非,鲜血淋淋,身上留着很多道棍子的痕迹,躺在地上进气少,出气多,看伤逝有可能四肢都被打断了。

以只王芷瑶为轴心,半径为一米的圆圈里躺满了哼哼呀呀的伤残。

从她提起木棍到现在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在不远处的嫡长公主吓得浑身冒冷汗,嘴唇颤抖着,从小锦衣玉食的公主哪见过这等凶残的画面?

说王芷瑶没有理智,可她始终面带几分让人心底发凉发寒的微笑……被她充血的眸子扫过似被盯上的猎物一般,嫡长公主从脚底冒出丝丝寒气,顺着身体向上顷刻间寒冷充斥了整个身体,“王七……”

她后悔了!

根本不该招惹平时看起来很温顺的‘魔头’。

王芷瑶不仅有怪力,还有着疯狂的性情,根本就不是她们这群正常人可以掌控利用的。

木棍尖端一滴,一滴滴着鲜血,落在地上似盛开的血莲。

隐藏在暗处的厂卫同样很挣扎,目标王七小姐根本不需要他们保护,此时最该做得是防止事态严重,王七小姐已经提着棍子去见嫡长公主了。

厂卫咬了咬牙,在王七小姐被嫡长公主带出公爵府时候他们就给上级宫里送了消息,直到现在还没宫里的命令,陛下的命令是保护王七小姐……虽然此时王七小姐没人敢惹,但她真把嫡长公主给伤到了,陛下也许为嫡长公主出气。

东厂厂公欠着王芷瑶和顾天泽的救命之恩,亲自指派的东厂蕃子都是聪明,识时务的心腹,自然不能眼看着王芷瑶因伤害嫡长公主被乾元帝问罪!

至于锦衣卫,经过卢彦勋调教出的手下对乾元帝是忠心的,然对顾三少也很尽责,保持着足够的尊重。

厂卫互看了一眼,不再掩藏,蹭蹭蹭的跳到王芷瑶面前,躬身道:“王小姐,息怒,息怒。”

本来嫡长公主因为王芷瑶提着棍子走近自己而害怕,此时见到现身的厂卫,又瞄到他们腰间的令牌,嫡长公主差一点瘫软在马车里,这群厂卫明显不是来帮她或是保护她的。

今日王芷瑶说过的话若是传进乾元帝的耳朵,她在父皇的心目中地位会降得更低。

“你们闪开。”

“王小姐。”

厂卫没有办法只能摆出维护嫡长公主的架势,希望宫里赶紧派人来支援,否则要坏事呐。

王芷瑶看似失去了理智,其实心里还是有分寸的,逼近嫡长公主只是让荣国公夫人看清楚谁在‘幕后’,顺便恐吓一下嫡长公主,省得将来她嫁进顾家时,谁都敢算计她。

“设计陷害我是要付出代价的,谁都一样!”

“……”

嫡长公主环住微微颤抖冰凉的身体,她明白这点,好像有点晚了。

如果有选择,厂卫也不愿意同王芷瑶为敌,正要硬着头皮往上冲时,只听到后面有人说:“多谢王小姐救命之恩。”

是即将进门的荣国公夫人——司徒小姐。

她已经放下手中的金簪,看似略有几分狼狈,“不是王小姐,我只怕只能以命护得清白。”

“你……”

王芷瑶慢慢回头,眼底的红色越浓,“他是你表哥?”

“是,就是为了他美好的情人抛弃婚约,让我沦为京城笑话的表哥。”

司徒小姐苦涩一笑,“本来我不恨他的,毕竟他是那么喜欢表嫂,我同他即便没有婚约,还有从小长大的兄妹之情,可谁知他今日不仅迷晕我把我弄出侯府,还……还要带我私奔,他有心爱之人,怎能如此侮辱我?”

不知为何,王芷瑶只觉得心累,很累,司徒小姐这番表白,让她更觉难受,因为……此处厂卫已经现身,今日的事必然会传进定国公耳中……王芷瑶不怪司徒小姐,她同青梅竹马表哥的事情瞒不过任何人,定国公心中也有分寸,不如趁此机会表明心机,如此会省很多的事儿。

侯府戒备如此森严,司徒小姐又是代嫁之身,以她表现出的智慧,沉稳岂能让早就没有爱意的表哥得逞?

定国公夫人设局,她搭台唱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王芷瑶不知自己算什么?

“你们……你们,我不同你们玩了!”

王芷瑶挥起木棍,不知是故意的,还是赶巧,脱手的木棍正好砸在某表哥下身,只听哀嚎一声,某表哥疼昏过去。

司徒小姐眼底闪过一抹内疚,却握紧手中的金簪,“我会同定国公表明心迹,如果国公爷不相信我,我宁可以死证明清白……”

“国公爷就在你身后。”

王芷瑶轻声的提醒司徒小姐,慢慢的笑道:“真是好巧,好巧。”

司徒小姐合了一下眼睛转过身去,儒雅内敛的定国公目光颇为复杂,两人目光相碰,定国公微带着几分讶然,“我先让人送你回府。”

“国公爷相信我?”

“嗯。”

定国公走上前去,想搀扶倦怠的司徒小姐,又不敢,他的小妻子,虽然司徒小姐比京城很多待嫁闺秀都要年长,但同定国公相比,她很年轻,很鲜嫩,她的脸颊比豆腐还细腻,这是再会保养的荣国公夫人都无法做到的。

他们的年龄几乎相差一倍,常年远离年轻美色的定国公有点受不住司徒氏对自己的影响。

年轻,鲜活的气息扑面而来,偏偏司徒氏还受尽委屈,被人算计,以死保护清白……这一切都是让定国公心里存了几分内疚。

“今日的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多谢国公爷。”

司徒氏越过定国公,“我可以自己回去!”

定国公下意识拽住她的袖口,“不,应该我送你回去。”

让司徒氏自己回去,京城只怕又会传满闲话,司徒氏不该受此侮辱。

“瑶丫头,你是怎么了?别吓朕!”

乾元帝几乎同定国公一起赶到,最先入他眼的不是司徒氏,也不是不远处的嫡长公主,更不是明显又被牵着走的定国公……他最先看到王芷瑶的反常。

那句不同她们玩了的童言道尽了一切。

王芷瑶的无奈,愤恨,郁闷让乾元帝很是心疼。

顾天泽在出征前私下对乾元帝说过,是他把本该无忧无虑,享受宁静富贵的王芷瑶牵到一堆堆的麻烦中。

旁人只看到顾天泽对王芷瑶的好,一次次帮王芷瑶解决麻烦,却不知在他们之间,付出多得反而是王芷瑶。

‘姑父,我放不开手,没了她,我不知谁会一直站在我身后。’

听见这话,乾元帝心都快碎了,心疼阿泽心疼得呦,恨不得把阿泽好好的护在他羽翼之下,自然乾元帝也明白谁出事,都不能让王芷瑶出事。

他能给阿泽荣华富贵,远超世人的尊荣,但给不了阿泽爱情。

王芷瑶的状态实在让乾元帝担心,蒋大勇提过,疯魔棍法后整个人都是一滩泥,疯魔棍法伤人伤己,“瑶丫头。”

乾元帝明明看出王芷瑶要倒地,不敢扶,可恨王芷瑶不是他亲闺女,男女有别,他又是帝王,太惹人注意,怎么也不能毁了王芷瑶的名声,再让旁人说他窥视阿泽的妻子,他会被活活气死的。

要不怎么说怀恩公公不愧是乾元帝身边的老人呢。

他直接一个前扑直接做了王芷瑶身下的肉垫,王芷瑶倒在他身上,一个太监,也不会有人议论。

乾元帝给了怀恩公公一个赞赏的眼神,似长辈般摸了摸王芷瑶小脑袋,“好,好,咱不同她们玩,朕在呢。”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哭

“陛下。”

定国公单膝下跪,“臣见过陛下。”没想到乾元帝也赶到现场,此时他不敢再提送司徒氏回府的话。

一如既往的在乾元帝面前毕恭毕敬,低垂着脑袋,司徒氏柔顺的跪在定国公身后,同定国公保持着同步。

嫡长公主也下了马车,几步走到乾元帝跟前,“……父皇。”

乾元帝安慰着王芷瑶,眸子里透出的疼惜,嫡长公主眸色微暗,明明她才是父皇的女儿。

“你也长大了,心也大了,朕说得话,你们一个个都当作耳边风,朕让你们安分点,你们就让朕没脸!”

乾元帝示意怀恩把王芷瑶搀扶起来,他面对嫡长公主道:“朕不仅答应过阿泽,还答应过谨之,王谨之,他们为朕去苗疆征战,最挂念的人被人算计来‘捉奸’,你们把阿泽的妻子当作什么?”

“父皇……”

嫡长公主眼圈红红的,糯糯的说道:“儿臣也没想到会碰见这事,本以为不过是假消息……谁想真有人胆大包天图谋不轨。”

在乾元帝失望的目光下,嫡长公主狡辩的话语显得异常苍白,后面的话生生的被塞回肚子里,嫡长公主缓缓低头,“儿臣也是您女儿。”

乾元帝叹息一声,“如果你不是朕的女儿,你也不会再站在朕面前。你是皇后的亲生女儿,朕对你一直是不同的,朕的皇子皇女中,最疼的就是你。朕对皇女和皇子一直不同,对你更是千依百顺,你想要什么,朕很少拒绝,今日,你让朕太失望,皇子们嫉妒阿泽,朕还能体谅一二,可你……除了得了朕最多的疼爱外,还是阿泽的表姐,是阿泽的嫂子,趁着阿泽不在,你就把阿泽心上人往刀尖上推?今日你可以这么对她,朕想问,明日是不是也会设计朕?”

“儿臣不敢。”嫡长公主哭着道:“父皇,儿臣也是听命行事,儿臣怕有人辱没定国公府邸,才带人赶过来,带上王七妹妹也是好心。”

乾元帝面色略显凝重,透着一丝悲凉,“你说朕偏心也好,说朕糊涂不配为父也罢,朕的确偏疼阿泽,很多人都嘴上不敢说,心里一个劲的嘀咕,有自己的儿女不疼,疼一个外人,说朕糊涂。他们忘了,朕是皇帝,想宠谁就宠谁,不服……等你的兄弟有本事坐到皇位上,再来说朕!”

果然是霸气侧漏兼任性的皇帝,王芷瑶趴在怀恩公公背上,怀恩公公是太监,不过身上还挺有料的。

脚步声杂乱吵杂,她努力抬头一看,好嘛,乾元帝的皇子公主齐聚,这群人是从哪冒出来的?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乾元帝的确够偏心顾三少,不过他好在一点,对亲生儿子一视同仁,没见他特别宠谁,也没见他作践哪个儿子,或是牺牲儿子做磨刀石,靶子。

他给了每个皇子的机会,至于能不能让他满意许以太子之位,就看皇子们是不是够分量。

接到消息赶过来的皇子们,在乾元帝身边跪下,摆出一副恭听父皇训斥的恭敬顺从之姿,似乾元帝的臣子……王芷瑶缓缓的合眼,对乾元帝过于恭敬是皇子们最大的问题。

乾元帝是一个矛盾体,冷血和感性并存,矛盾善变的君主很难侍奉,不过一旦入了他的心,往往会得到超乎想象的回报。

其实不怪皇子们不敢把乾元帝当父亲看,乾元帝的脾气善变,而且真不怎么好,不是一般人能察觉把握的。

王芷瑶默默的为顾天泽点赞,还是三少聪明,智商情商都很高。

都是来看阿泽笑话的,此刻乾元帝深刻体会到,他给阿泽的疼爱,已经让皇子皇女们眼热到巴不得阿泽倒霉的地步,不由得他有几分心塞,侧头看了一眼泪水盈盈的王芷瑶,语调很沉重很感伤:

“朕没想过做圣主明君,古往今来,有帝王爱色,有帝王爱征战,朕不过是宠爱一个有本事的子侄,说不上荒诞政务,不顾百姓,也不是不顾江上社稷的昏君,朕亲手雕琢阿泽,用他开疆拓土,朕碍着你们谁了?”

“父皇……”

皇子们喉咙发痒,拳头也痒痒的,乾元帝委屈,他们也很委屈。

他们才是龙种,结果混得还不如顾天泽。

乾元帝对皇子们的确一视同仁,可看乾元帝宠顾天泽,谁能心态平衡?

“陛下……”怀恩公公不想破坏气氛,可他后背的衣服已经被磨人的王七小姐哭湿了,“奴婢先送王小姐回伯爵府?”

乾元帝本打算好好的教训一番皇子,谁知见王芷瑶的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委屈的红了鼻尖,哪还有方才横扫一片的霸气?没有来得心塞转为无奈,“送伯爵府作甚?给蒋大勇送去。”

“奴婢不敢见蒋公爷。”

怀恩公公打了冷颤,蒋大勇那也是把王七当作命根子看待的,晓得这事还了得?“奴婢怕他也找您哭……”

别以为蒋大勇不会哭,当年蒋大勇为蒋氏求娶王谪仙,呸,是为王家作保求情时,抱着乾元帝的大腿磨叽一个多时辰,磨得乾元帝异常烦躁,勉强相信王家对国朝的忠诚,如此才保住王家的冠文侯爵位。

“哭,哭,哭!”

乾元帝不耐烦的抹去王芷瑶脸颊上的眼泪,“跟你外公一个样儿,磨人得紧,又笨死了……”

不耐烦却有宠溺的话语让王芷瑶更坚定了哭下去的信心,受了委屈的孩子若是不见大人出面,哭两嗓子拍拍身上的灰尘也就老实了,然大人出面……那自然会越哭越凶,越哭越委屈,王芷瑶打死也不会放过怒刷乾元帝好感的机会,“呜呜,呜呜呜。”

怀恩公公都想说一句,姑奶奶,您别哭了,再哭下去,他后背就要发洪水了。

乾元帝欣赏果决,飒爽的闺秀,对只知道哭的弱女子极是看不上眼儿,偏偏碰见王芷瑶后,乾元帝突然觉得女孩子哭起来挺招人疼的,手上的眼泪越擦越多,柔软的哄道:“再哭下去就不漂亮了,阿泽该不喜欢你了。”

“……呜呜……”

王芷瑶哭得更伤心了,呜咽道:“谁要他喜欢?不……他把我弄成这样,还敢不要我?我……我跟他拼命。”

再次甩了一把眼泪,抽了抽下落的鼻涕,继续落泪,满是泪水的眸子透着几分抱怨,“您就知道凶我,宠着他,他什么都好,不要我也好?”

“……”

乾元帝突然有种被磨人的小妖精缠上的感觉,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王芷瑶的脑袋,“你这丫头,阿泽是从哪里把你找出来的?整个国朝就没见过……见过。”

“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王芷瑶甩掉脑袋的手掌,傲娇的哼道:“是我先看上得他!早知道他这么麻烦,我才……我才……”